[同人/BL/白骨(微18R)] 卡庇鐸山的八月(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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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小心
9 你所該守護的
珀加索斯往東方飛奔著,好像要將眼前的景物用力往前進的方向拉扯一般,沿途所見
的景像全都朝著反方像詭異的延展扭曲著,日/耳/曼金色的長髮在身後揚起,狂亂的舞動
著,像是一簇金色的火焰燒灼著主人的焦急不耐。
該死的他不在為什麼就可以出這麼多事情,羅/馬那傢伙是不是命中有帶災星,不,
那傢伙鐵定根本就是個災難轉生的,和他湊在一起以後莫名其妙的事情總會在自己最忙亂
最複雜的狀況裡頭笑呵呵的一個個跳出來,要他立刻解決,羅馬城在埃/及回去南方養傷
後,就更不能把希/臘一個人留在那太久,但是前線那傢伙如果沒有人拉住,肯定會落進
尼祿的陷阱。
日/耳/曼想起希/臘的叮嚀,原本已經打上死結的眉頭這時候更加的陰沉。
越想越恨不得這時後珀加索斯這時候真的能像神話一樣飛起來,讓他可以更快更迅速
得找到那個混帳黑髮男人。
他是在一座樹林外頭找到了羅/馬。
一組來自於西北方的伊比利半島上的西/班/牙軍隊包圍了一處別宮。
「日/耳/曼你趕來啦。」羅/馬仍舊笑容燦爛得招呼著,「我們已經圍住尼祿,連他
的軍隊都背棄他,現在就等最後等那發瘋的傢伙自己出來。」
看樣子是沒事了。日/耳/曼在仔細而小心的確認過後鬆了一口氣。
「幹嘛這樣看我?」不解的眨眨眼,羅/馬來不及多去追究,前方的軍官已經氣喘噓
噓得跑了過來。
「長官,尼祿說他想要向您面對面道歉。」
對於這樣的要求有點意外,羅/馬皺起眉頭,上半身略略退了一下,然後又像是不置
可否得聳聳肩:「好阿。」
「不好。」日/耳/曼冷冷的說。
「啊?你在嫉妒只有尼祿能和我說悄悄話嗎?不然等等回來我也可以讓你對我說阿。
」不明所以的望著日/耳/曼,羅/馬的語句雖然聽起來單純,但是那張笑容裡頭肯定多了
些東西。
「並沒有。」日/耳/曼有些惱怒的反駁。
「不然你要不要在旁邊看?彌補一下。」挑眉,羅/馬翻上馬背,往別宮的方向過去
。
「混帳。」低低地咒罵了一聲,日/耳/曼跟著翻身上馬。
羅馬在別宮的門口下馬,這是日耳曼第一次見到尼祿。
那是一個漂亮偉岸的青年,這和日耳曼先前所揣測的完全不一樣,一頭黑色略微捲曲
的黑髮,一雙精光爍爍的棕眸,除了幾天的逃亡讓他略顯消瘦外,看起來他確實是個羅/
馬人,那種狂妄、自信的氣質讓人第一眼就忘不了。
羅/馬走到尼祿面前,後者對他說了幾句話。
從表情看得出來,羅/馬對於尼祿的話顯得相當困惑。
忽然冒出這樣的想法讓日耳曼覺得有些怪異,倘若他是羅/馬人,為何會想要去燒了
羅/馬城?又為何要……
為何要傷害羅/馬?
傷害他?!
這個想法讓他心裡頭驀然一驚,「羅/馬!小心尼祿!」他吼著,拔出配劍衝出人群
。
也許可以更快發現一點的,往後的日子,日/耳/曼每每想起這件事的時候,總會有這
樣的不甘。
尼/祿忽然一個搶身抽出了羅/馬的配劍,朝羅/馬刺過去。
這樣措手不及的瞬間,羅/馬連閃避的機會都沒有,只是立刻下意識的舉起手來擋住
那一劍。
劍身略偏,刺進了羅/馬的左肩。
「羅/馬!是你毀了我!」尼/祿咆嘯著,「我要你陪葬。」
羅/馬一把抓住尼/祿還握著劍的手,拔出插在肩上的寬劍,用力一反轉,只見那劍鋒
已經沒入尼/祿的胸口,從後他背貫穿而出。
「你造就了我、你毀了我、也是你殺了我。」
那個棕眸的男人說,斷氣後仍捨不得闔眼,那對失去生氣的雙眸,仍舊反映出羅/馬
的模樣。
羅/馬鬆手,尼祿牢牢得握著那把劍往後倒下,看起來就像是自戕的模樣,那對眼映
上了開始灰暗的天空。
終究是回不了長年蔚藍的故鄉和地獄了。
「羅/馬。」日/耳/曼穿出呆愣的人群。
搖搖頭,羅馬略顯蒼白的唇翕闔著說:「我沒事。」
「去你的沒事。」日/耳/曼低聲詛咒。
在一旁的人們也七手八腳的開始過來處理善後,有的人跟著日耳曼扶住了羅馬、也的
人則去處理尼/祿的屍體,但是更多人眼見討伐的對像已經不在,便有些掃興得散去。
「吶,日/耳/曼。」羅/馬轉頭看著尼/祿被越抬越遠的屍體,「我們到底該守護什麼
?」
「什麼鬼問題?」惡聲惡氣的問,自己靠近那個傷口的衣服已經被血染得溫熱濕溽,
日/耳/曼現在擔心得就是那個男人的狀況,「我只知道你需要快點回到營區療傷。」
他答應過希/臘要將羅/馬平安帶回去的。
「如果……當初能那樣就好了納。」
日/耳/曼轉頭還想說些什麼,到了喉頭卻又發不出聲音來。
一樣燦爛的笑容,為什麼卻無法再次照亮晦澀的天空?
*
羅/馬的狀況在連夜回到都城的時候開始惡化。
只有日/耳/曼知道前些天那傢伙根本就是死撐過來的,就像一個驕傲的鬥士,只有生
死結局而沒有妥協。
埃/及遠在隔著一片海的南方,希/臘下令要對她封鎖所有的消息,只是即將臨盆的希
/臘自己的狀況也堪慮,因此很多事情便是日/耳/曼一肩挑起。
*
在羅馬情況糟透的這幾天,上司一任一任的出現又死去,快得連面都沒見上,就聽見
已經被殺的消息。
高燒像是某種夢魘一樣徘徊在這個房間裡頭,沒有要離去的跡象,日/耳/曼再一次替
羅/馬換上濕毛巾後,便只能束手無策的站在床邊,看著那個過去總是自信滿滿的男人現
在床上喃喃著一個他未曾聽過的名字。
「雷穆司。」
那是誰?日/耳/曼想,然後阻止自己可笑的猜疑。
這件事對於自己一點也不重要,日/耳/曼試圖說服自己追究這樣的事確實是幼稚得可
笑,但是當那個名字從羅/馬蒼白的唇溢出時,那的名字仍舊順利得挑起他所有的猜想。
思緒仍在過去的迷霧中遊蕩,伸手不見五指的困惑裡頭他卻想要追尋到那個黑髮男人
的身影。
「我們到底該守護什麼?」
他想起當時他的問題,那麼,自己的答案會是什麼?自由、自己的族人、還是一個屬
於自己的國家?
還是眼前的男人?
在日/耳/曼尚未明白這樣的答案代表什麼樣意義的時候,臉上忽然傳來另外一個溫度
。
「想什麼?」滴水不沾好一陣子的聲音沙啞低沉,但那男人已經恢復原本的笑。
自信燦爛而且不可一世,好像之前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你醒了。」他匆匆起身,沒注意自己的臉紅,只是去拿了一杯水遞給羅/馬,然後
再去拿了一件新的衣袍進來,「換一件新的,不要等等又生病了。」
然後站在一旁看他脫下那件濕透的丘尼卡,背上的傷痕惡狠狠的撞入日/耳/曼的視線
裡頭,碧藍色的眼睛略略閃動一下。
他伸手,替他將衣服套入受傷的那一側,即使已經很小心,但是那一聲吃痛的吸氣聲
仍讓日/耳/曼有些在意:「抱歉。」
「嘛,沒事啦。」擺擺右手,羅/馬起身:「我睡很久了?」
「一小段時間而已。」他回答,事實上過了多久的時間日/耳/曼自己也不很清楚,只
知道陪在他旁邊就是自己應盡的責任。
羅/馬聞言,只是微微揚了一下眉梢,然後動了動沒有受傷的右手:「躺得我骨頭都
要散了,喏,日/耳/曼,陪我出去走走吧。」
「你應該要多休息。」嚴肅的說著,日/耳/曼實在不知道這傢伙打那兒來的精力。
「我不要緊,別擔心。」他笑,好像就是知道日/耳/曼肯定會跟過來似的,信步走出
門外。
「嘖。」日/耳/曼不滿的哼了一聲,緊跟了過去,白色的丘尼卡在轉身的瞬間畫出了
漂亮的弧度,然後跟著主人離去。
當日/耳/曼跟上羅/馬的時候,他正站在那尊母狼青銅像面前出神。
在這裡待久了,日/耳/曼即使不曾擁有過太多藝術教育和涵養,也知道那尊青銅像確
實是一件傑作,只是和這傑作比起來的作品比比皆是,他不明白為什麼羅/馬會選在這銅
面前發呆。
羅/馬伸手撫過那母狼底下的兩個孩子,然後縮回手。
「走吧。我們去看卡庇鐸的夕陽。」他開口,然後往山的西方走過去。
「為什麼只剩下你一個?」日/耳/曼再也不能忍受什麼事都不知道卻得看著那男人在
這尊雕像前若有所思的樣子,「另外一個孩子呢?」
有些錯愕的回望著站在那尊銅像旁邊的金髮男人,羅/馬略略歪了一下頭,用下巴指
了指西邊的方向:「快點走吧,夕陽不會等人的,晚了就看不到最棒的景色了。」
日/耳/曼不甚情願的移動了自己的腳步,跟上羅/馬。
「這個故事,不適合在如此美麗的時刻被說出口。」
黑髮男人面向著夕陽,晚風將他的丘尼卡揚起,順道把那句話颳過日/耳/曼的耳邊,
再落到山的後頭。
看著羅/馬的背影,日/耳/曼忽然間想起今天早上自己所思考的那個問題。
現在,日/耳/曼知道自己的答案到底是什麼。
他所該守護的,就是這個最接近神的男人。
10 太過遙遠的事
他說,他們的母親是頭母狼。
*
泰伯河畔,一隻甫喪狼子的母狼正在悲鳴,而暴漲後平息下來得泰/伯河則靜靜潺潺
得流著,對於母狼的悲傷恍若無聞。
都是該死的人類,母狼詛咒,人類的弓箭射入嬉戲中的小狼頸間,小狼掙扎沒兩下便
斷了氣,斷氣後,那對黑亮亮的眼睛睜著,好似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母狼對自己發誓,牠會將所有牠見到的人類小孩全數殺死,如同人類對牠做的一切。
*
他說,他們先死後生。
*
泰/伯河上游的一座祭壇裡,一名美麗的女子哭泣著。
她即將被處死,然而那個一直發誓會永遠愛她的男人──馬/爾/斯,卻在死刑被宣告
的當天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一對白胖的攣生子被裝進了籃中,那天晚上風雨交加,她只知道自己的孩子將會在
泰/伯河溺斃。
美麗的綠色眼底了無生趣,她只是不斷的祈禱。
活下來,哪怕只留下一個也好。
*
他說,他們的父親是戰神。
*
馬/爾/斯在和泰/伯河神談判。
戰神說,孩子的母親只是自己的一段羅曼史,但是那兩個孩子是他的血脈,無論如何
都要讓兩個孩子活下去。於是他們達成了協議,拿女人去交換孩子的性命。
泰/伯河神娶到如花似玉的希爾維亞,孩子們則在竹籃裡,順著溫柔擺盪的河水延流
而下。
希爾維亞被投入泰伯河的那夜,下起了綿綿細雨。
那是希爾維亞得知了這個交易後,為兒子們唱的最後一次搖籃曲,從此長住在冰冷的
河水裡。
竹籃裡的孩子伸個懶腰,然後打上一個小呵欠,翻身面對著自己的兄弟,繼續酣睡。
*
他說那就是他的起源。
*
母狼在河岸邊發現了那只籃子。
人類的氣息讓牠露出了白森森的牙,翻開了那籃子的上蓋。
裡頭的娃兒剛睡醒,一臉燦笑著對牠咿咿呀呀的伸手,無視那對森然的牙即將把他們
撕碎。
「咕啊?」胖呼呼的娃兒坐起,歪著頭,伸出胖胖的小手摸摸母狼。
另外一個娃兒更大膽的爬了過去,搖搖晃晃的起身,抱住母狼的頸,開心的蹭了蹭。
像是過去自己的孩子巴著自己磨蹭一樣,母狼收起了威嚇的表情,任著兩個孩子撫摸
抱蹭著自己,等他們終於玩得開心了,才將他們推回籃中,然後銜著籃子回到森林間。
*
他說,他以前的故事就這樣。
所有的敘述嘎然而止,沉默迅速的崛起,占領了兩人之間。
然後羅/馬大聲的笑了,好像從來沒有學會怎麼笑而今天突然間開竅一樣,笑得他前
俯後仰的,「哈哈哈……日/耳/曼……哈哈……你不會真的相信了吧……哈哈哈……」
日/耳/曼的臉黑了一半。
「那是我們起源的神話啦…哈哈……日/耳/曼你剛剛的表情好可愛……哈哈哈……這
種故事就可以騙到你嗎。」羅/馬笑到連眼淚都流出來了。
「夠了,你!」狠狠地一拳朝著男人沒有防備的腹部狠揍下去。
「喔,痛!」大笑的聲音就像剛剛的故事一樣嘎然而止。
日/耳/曼氣沖沖得轉身走出房間。
羅/馬坐在床沿,俯著身子,好似剛剛日耳曼那一拳打得很重,卻在日/耳/曼得腳步
聲遠去以便若無其事的起身。
然後往後仰倒在床上,恰恰好可以仰望外頭的那輪明月。
「都過去這麼久了,說給誰聽有用嗎?」
*
長廊上,日/耳/曼走得風風火火,滿腔的怒意無從發洩。
那該死的傢伙到底把他當做什麼在耍?
他暴躁的趕走了跑過來的侍衛,獨自一個人踏出屋外。
「日/耳/曼先生這麼晚了還沒睡嗎?」熟悉的女聲讓日/耳/曼回頭,只見希/臘抱著
出世不久的小希/臘朝他走來對他笑著說:「我才剛哄睡了海格力斯。」
他點頭,眼神落到了睡得正香的海格力斯身上,安穩得表情讓他想起了自己剛剛聽到
的故事。
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日/耳/曼先生的臉色很難看呢。」希/臘笑著說:「遇到什麼不愉快的事了嗎?」
他想說些什麼,但是話還在喉間便被吞回肚中,「不,沒什麼。」
「沒什麼不是這個表情喔,日/耳/曼先生看樣子還沒學會最悲傷、最憤怒、最想隱藏
的事情就要用喜劇來演的哲學呢。」好像已經聰慧得從日/耳/曼的表情裡頭讀出了一些什
麼。
碧藍色的眼神閃動了一下。
「有話想找不到人說,我很樂意聽喔。」希/臘笑著,然後低頭替海格力斯拉了拉他
身上的巾毯,轉身往她自己的房間走去。
「那個……」日/耳/曼有些猶豫的開口,「關於那隻母狼救走了一對孿生兄弟的事情
是真的嗎?」
希/臘先是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轉頭對日/耳/曼說:「真假是在於你相不相信,日/耳
/曼先生。」
但是那傢伙令人不敢恭維的態度實在讓他無法相信事情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日/耳/
曼在心底這樣想,又暗暗壓抑住自己想立刻回去揪住那男人的領子問個清楚的衝動。
「但是那傢伙阿,不就像是戰神被狼養大的兒子嗎?」希/臘笑著說,低頭吻了吻在
揉眼睛的小小海格力斯:「喏,海格力斯要不要聽媽咪說故事?媽咪有很多很多故事,也
許會多到來不及和你全部說完喔。」
然後那個金髮藍袍的女人抱著海格力斯轉了個方向,走到外頭去。
夏末地中海的夜晚還是帶著一陣暖意,月亮的光芒蓋過了群星,好似今天晚上的夜空
就由她獨佔一般的跋扈。
希/臘的聲音卻沒有被掩蓋住,一個字、一個字像草地上的螢火蟲,在拼湊起這些字
句後才驚覺裡頭的破碎的炫目,幾乎是被迷惑一般的在那個斑斕世界裡頭跌跌撞撞的迷路
著。
等到日/耳/曼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回到羅/馬房間門外。
「回來幹啥?」羅/馬已經聽見響動,懶洋洋的問。
日/耳/曼站在門口,琢磨著怎樣開口。
「吶,日/耳/曼你變啞巴了嗎?」不見日/耳/曼回答,羅/馬又一次開口問。
其實他想聽他親口對自己說那些事的慾望,比他想知道那整件事的慾望還要強烈。金
髮男人這樣想著,然後邁開腳步走進房裡:「羅穆勒斯,我想知道你過去的事。」
「嘛,哪個多嘴的傢伙把故事講完的。」羅/馬舒適的伸伸懶腰。
「是你自己,還有那尊青銅雕像。」日/耳/曼又走進了一步。
「喔?那我叫人明天就把那尊雕像撤掉吧,這麼久的事了,講了又有什麼用?」聳聳
肩,羅/馬從床上坐起。
聽出羅/馬語氣裡的意思,日/耳/曼這時候卻沒有放棄的意思,反而一股憤怒無來由
得從心底竄生,好似眼前那黑髮男人不應該有那樣消極的情緒,不應該有那種絕望和頹喪
。
一個箭步向前,日/耳/曼拉住羅/馬的衣裳,一把把他揪起,大聲咆嘯:「如果你真
的像你說得那麼不在乎,為什麼不肯說出過去發生什麼事,為什麼老對那尊銅像發呆,為
什麼連雷穆司的名字都他媽的不敢說出來!!」
「那是因為他已經死了,」羅/馬對日/耳/曼的憤怒先是愣了半晌,最後才開口:「
雷穆司死了,是我活活把他殺死的。」
過去,那個女人的祈禱被聽見了:「活下來,哪怕只留下一個也好。」
願望以一種悲傷的形式實現。
「那時候我和雷穆司起了爭執──不,也許該說,我們的力量相當的那天開始,我們
再也容不下另外一個人,我們都知道,總有一天,只有一個人會活下來,而活著的那個,
就是殺死自己兄弟的兇手。」
權力和光榮的代價往往都是暗紅中瀰漫著鐵鏽的血腥味。
「那一天,雷穆司偷襲了剛從森林回來的我,就在我背後,狠狠的劈下一刀,刀是當
時我從薩賓人手上奪走給他的。我在昏迷當中僥倖被人所救,活了下來,當我可以站起來
的那一天,我拿起雷穆司從伊特拉斯坎人那邊搶來的長矛,刺進他的胸膛。我們彼此的土
地是對方打來的,武器是對方送的,最後卻用武器殺了對方,然後把對方埋到替自己打下
來的土地。」
日/耳/曼鬆手,看著羅/馬自嘲的笑容。
「總有一天我們也會一樣殺了對方。」那天之後,日/耳/曼不時得想起這句話。
就如同羅/馬在聽見他的回答後一樣,「那麼,那一天還沒有到。而在那一天之前,
我要你記著,我,日/耳/曼,都是羅/馬你的護衛。」
「如果那一天到了,也請不要客氣,我的護衛。」羅/馬笑了起來,恢復過去的爽朗
與燦爛:「我很期待好好和你打一場的感覺。」
「我討厭你那樣笑。」他說,金髮男人的藍色眸裡澄澈的反應出他的認真:「我討厭
這該死的笑容。」
「那麼,你替我笑一個?」伸手。粗糙的指尖輕輕劃過金髮男人的嘴唇。
在金髮男人微愣的同時,吻上了手指剛剛描繪過的地方。
不是沒有和人接吻過,但是如此的心慌意亂卻是頭一遭,日/耳/曼近幾乎是手足無措
的接受了這個吻。
「日/耳/曼,你的表情好可愛。」離開他的唇,羅/馬低聲悶笑著。
斷線的理智重新連線成功,日/耳/曼咬牙切齒的怒瞪著眼前笑得悠哉的男人:「混…
…」
這樣的表情好多了,羅/馬想著,再一次重新吻上日/耳/曼。
這一次受害者因為開口說話的緣故,讓某個加害者得以長驅直入,把一個吻磨成了綿
延細緻的溫柔。
自腰間摸索進了沒有一絲贅肉的背脊,輕輕的摸索著,粗糙的指尖在肌膚上的觸感有
些奇特,尤其當那樣的感覺裡頭還帶了有些發燙的溫度時,日/耳/曼更敏銳得去對待這樣
的感覺。
像是對待一尊美麗的雕像一般順著曲線滑落。
猝不及防的,日/耳/曼略略退後,然後朝那男人就是一個膝擊。
早就料到他會來這麼一招,羅/馬往後一閃,然後衝著日/耳/曼揚起一個志得意滿的
危險微笑,「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會這麼聽話了。」
「我也在想你什麼時候瞎了眼把我認成女人。」反唇相譏,日/耳/曼又退了兩步。
「我知道你是男的。」走近日耳曼的羅/馬微笑逐漸深不可測:「只是漂亮得像個女
人一樣。」
冷笑聳肩,帶著戒備的望著那男人,日/耳/曼一邊試圖阻止自己去想起來剛剛那個男
人的該死的溫度。
伸手擋下那男人的一拳,「漂亮到讓人迷戀吶。」,然後大掌一包,把他的手拉近自
己的唇邊,輕吻:「日/耳/曼,即使你是個男人,我也一樣愛你。」
羅/馬的嗓音慎重而且低沉,誘惑著不相信他話的人也會因為那樣的聲音迷醉其中,
但是日/耳/曼卻偏偏不買帳。
接下另外一隻手的攻擊,也許是憤怒讓出拳的人忘記控制力道,羅/馬用左手硬接下
這一拳之後不得不退了兩步,肩上的傷口又略略滲出了血。然而即使痛到皺起了眉稍,他
卻還是能夠燦笑著對那個金髮男人說:「不錯嗎,你比當時又更厲害了。」
然後羅/馬坐到床沿,拆開包裹著傷口的布條審視著自己的傷勢。
見狀,日/耳/曼挑了挑眉,原本想是那男人活該,想占他便宜門都沒有,但眼見那傷
口的血流得有些嚴重,終究是狠不下心的拿起桌上的藥粉走近那男人,單膝跪在地上,冷
著臉替羅/馬上起藥來。
「吶,日/耳/曼。」歪著頭看他替自己處理傷口,羅/馬開口,「你真的有這麼討厭
我嗎?」
挑眉,沒有理會他的問題,日/耳/曼只是專心的替那男人的傷口抹上藥。
「吶,我不懂阿,日/耳/曼。」很有耐心得繼續叨念著。
瞥了他一眼,日/耳/曼一點也不想理會那男人到底想說什麼,只是重新拿起一塊新的
布條。
羅/馬和他說話的距離很近,近到日/耳/曼可以從他的鼻息裡頭知道那男人的味道和
溫度,就像剛剛那個吻一樣。
伸手把玩過一縷金髮,然後將他們攏至耳後,羅/馬隨即俯身,靠近那只輪廓優美的
耳廓邊,輕輕的喚:「日/耳/曼。」,話間還帶了一絲絲輕笑的語氣,「你喜歡我嗎?」
包紮的手僵了僵,羅/馬趁隙含住他的耳垂,輕咬一下後放開。
「你做什麼!」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的日/耳/曼低吼。
「嗯?」日/耳/曼光聽那笑聲都可以想像羅/馬裝出的那副無辜表情:「我在取悅我
喜歡的人吶。」
「你給我……」日/耳/曼想出拳攻擊,其實他現在比較後悔自己的武器不在身邊,不
然直接劈死那男人絕對會是最好的辦法。
但是羅/馬的手沒有阻止他的意思,只是滑進衣內輕撫著。
阻止他的是這句話:「日/耳/曼,你在害怕什麼?」
「我沒有害怕。」他咬牙:「混帳!」
「你在害怕我,日/耳/曼。」羅/馬說得斬釘截鐵,掌心撫上日/耳/曼的胸前,伸舌
舔過他的耳廓,所有的動作裡頭都帶著笑意,平穩但灼熱的氣息清楚的傳達了男人現在的
從容自在。
這個發現讓日/耳/曼更加惱火,那傢伙憑什麼把自己耍得團團轉,還在一邊看好戲?
他揪起羅/馬,聲音冷得像冰:「在害怕的是你。」
「我只是害怕,」羅/馬抽手,轉而撫上日/耳/曼的頰:「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
殺了希臘、殺了埃及,殺了那些愛著我、我愛著的人,然後你們就這樣遺棄我,把我留在
這裡。」
那個黑髮男人笑著,月光把那個弧度染成了苦澀冷涼的銀白。他討厭這個笑容,日/
耳/曼想,比那男人在逞強得燦笑還要更加憎惡的厭惡,或者說,他其實是在憎恨自己居
然有那麼一瞬間就就讓自己完全投降在那個黑髮男人面前,焚燒所有的憤怒去證明自己已
經愛上他。
日/耳/曼略略偏過頭,用力一拉,唇狠狠地堵上那男人的笑容。
兩人跌跌撞撞的倒到床上,每一個吻都像是要將對方撕裂才甘心一般狠狠得掠奪著對
方的理智。
接著是頸、是肩、是胸前一直綿延到腰際,羅/馬略略起身,然後伸手握住正在蠢動
的野獸。
在幾番挑逗後,幾乎是要咆嘯出聲的慾望讓日/耳/曼掐緊了手,略為顫抖的動作和泛
白的關節替他阻止了在喉間和慾望一樣隱隱作祟的聲音。
好像知道,也許早就心知肚明他的好強,羅/馬忽然停止手的動作,然後給了他一個
詭異至極的微笑,撫身舔過。
從牙間怒吼出最直覺的髒話,日/耳/曼咬緊了唇。
「吶?你不喜歡?」明知故問,還加上了讓人看了只想補上兩拳的笑容,羅/馬抵著
日/耳/曼的額稍低笑著。
「混帳,快點!」按下他的頭,接上他的唇,手順勢撫上他的背。
那個怵目驚心的傷疤如今透過觸覺去重驗了當時眼底所見到的訝異,日/耳/曼想起了
那些似假似真的故事,想起了身上的男人真假難辨的笑容,然後在次捲上他探入的舌,一
個無聲的輕嘆化為交纏的銀絲。
「日/耳/曼。」他輕聲的說,每一字都像禱告般的慎重,手指拭去他唇邊留下的唾液
,在他張口想要回應自己的時候猛然俯身。
下身隨即侵入。
痛楚不能緩和快感,卻能和快感融合成一種奇特的歡愉,在狹窄的斗室當中圍繞、碰
撞然後碎裂成無法拼湊起的記憶。
日/耳/曼記得每一件事,卻無法拼湊起那一天的感受,每一次的律動、每一聲喘息,
還有羅/馬最後的喟然以及笑意,他都記得,卻也無法回想起,那時的自己的慾望和感受
,他所記住的全都是他的──那個黑髮男人,而自己的已經沒辦法想起了。
好像當時自己的手撫過那道橫貫整個背部的傷疤之後,就該這樣的心悅誠服得去在乎
、去記下他的一切,去取悅他給自己的慾望以及愉悅,因為知道那一刻他便是自己、自己
就是他。
闔眼,臣服於這樣的想法,溫柔的,心悅誠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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