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星史郎的栗子蛋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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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披著金色的長髮走到門邊。
早上六點,會是誰?
皇昴流他們昨天才來過,照理說不會如此頻繁地造訪。
會來這裡的沒有別人了……他轉開門鎖,旋開了門。
「嗨,牙曉!」來人笑容燦燦地向他打招呼,露出一口白牙。
闊別了四個月,他還是這麼美……
他勾起唇角,低眼看著他絞美的臉蛋,右手搭上自己家銀亮的門框,準備要接收對方
熱切的回應。
「啊……!」他大叫一聲,左手很快地伸過來探進門縫。
他的反應的確是很熱切沒錯……熱切到要把他的手夾斷以表歡迎之意。
「牙曉!那是我的手!」他很快地又伸來右腳,擋下門板被人從裡面用力關上的力道
。「牙曉,你做什麼?!」這是他的房子、眼前是他的人,為什麼他不能進去?
「我不認識你。」牙曉拉開門,抬頭,冷冷地盯著他的藍眸:「請問你是哪一位?」
「喂……」就算不知道他是哪一位也沒有必要這樣……「牙曉,我不是故意這麼久不
回來讓你在家空等,你也知道我一定放心不下……像你這樣一個人待在家裡我也是百般不
願,誰捨得放這麼貴重的東西在家裡又不裝保全系統……可是要說四個月就可以這麼忘記
一個人也有點誇張……當然我不是說你誇張,我比較誇張,可是這也是因為……」
「請說重點。」牙曉睞他一眼,極度不耐。
「重點……呃,重點是……」他說著,一邊用手在門上施力,試圖「闖進」他的房子
。「重點是我現在回來了,你難道就不能高興個兩下歡呼個兩聲嗎?」
「回?你曾經屬於這裡嗎?」
「當然,這是我的房子。」
「現在不是了。所有的產權已經過戶到我的名下,包括不動產以及這房子裡所有的動
產。需要我去拿所有權狀來嗎?」
「嗯……」好像的確有這麼一回事。
難怪人家說在踏入棺材之前絕對不能把財產全部移轉給外人,否則就像他現在這樣。
老來無依不說,還身無分文。
「我可以幫你抄一張皇昴流家的地址。」牙曉從玄關旁的木桌上拿來一張紙片。
鬼堂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他竟然還要他去投靠「遠親」?他跟總裁室裡那扇木門還比跟皇昴流的交情要好耶。
他是真的要把他掃地出門就對了?
「可是我沒有車,牙曉。」
「用走的不會?」他垂著金眸,一邊在便條紙上做下記號。
走?
走到腿斷嗎?
「牙曉……」他語氣軟了三分:「你難道不想知道我這四個月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想。」
聽見他的回答,鬼堂眼睛一亮。「那我可不可以進去泡杯茶歇個腿……」
「但是我更怕我聽完之後會不小心在茶裡下毒。」他寫完,把紙條塞進他的上衣口袋
「為了大家好,你就犧牲一點,鬼堂先生。」
「牙曉!」他看他又要關門,伸拉住他腕。
「放手。」最近的病況已經非常糟糕,他要這樣激他怒他,是存心要他吐血身亡嗎?
「你這人不管是消失或是出現,都非常任性隨便。當初你走,現在為何又要回來?」想當
然,一定又是無聊至極的理由。
「因為我很想你。」
「你想誰是你家的事。」他的心微微動搖。
「我家不就是你家嗎?」他現在站在他的房子裡、用他的東西、穿他的衣服,不是一
家人是什麼?
「那你走錯了。」牙曉冷冷回視,在有限的空間裡隔出那條界線:「全家在樓下,出
巷口左轉就有。它可以為您解決一切需要。鬼堂,放手。」
他現在會跟他開玩笑,這是好還是不好?他苦了苦臉。
「要是我不放呢?」
況且全家不會提供他最需要的服務。
「鬼堂,我再說一次,放手。」
「牙曉,你知道我喜歡你。」他明明也寫信跟他說過了…好,他知道那封信有點短
。不過關鍵字都有交代到啊。主詞動詞受詞都有,很清楚了吧?
「我不想跟比我年紀小的男人在一起。」他溫厚大掌上傳來的暖熱,讓他微微分心。
「我明明就比你大。」而且還大了好幾歲。
「鬼堂,依你的行事作風,要是我肯給你五歲的評價,你就應該感到滿足了。」
「牙曉,你別這樣。」
「我那樣了?」
「這樣。」他用食指輕輕點了他的鼻尖。「你要是繼續生氣,待會兒發作,那該怎麼
辦?」
「那也不關你的事。」他用力拍開他在他臉上亂摸的毛手。「總之,我絕對不會讓你
進門,這樣你懂了嗎?鬼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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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掀眼。
看見一屋曦白。
溫暖的午後在他身側凝成微薰的熱茶。
他看看旁邊空出的半張大床,習慣性地往床頭一摸。抓來一張五、六公分見方的小紙
片。
這是他倆總是錯過彼此起床時間的溝通模式。
他會在上面跟他說今天要去哪裡、昨天或前天發生了什麼事、有什麼需要他注意小心
的……一些生活上的細鎖。
他把便條拿到胸前,半垂著眼看著。
上面的字跡的確是他的沒錯。
他又伸手往床頭探去,甚至撐起身來確認。淡褐色的目光掃過那片平坦的青棕色檀木
櫃。
唯一矗立在床頭二十四小時制的鬧鐘指著下午三點。
沒有了,就只有這一張。
他又低眼再看了一次。
端正娟麗的字體在眼前舖開,卻好像隔了幾層窗紗。
他盯著,不發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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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房間,就看見他背對著他坐在餐廳裡,幾乎要搔亂一頭秀髮。
「神威,你怎麼了?」他倒了一杯熱水,走到他對面坐下。
「星史郎,你起床了啊。」他很快地斂起眉間的焦躁,笑笑地看向他,放下手邊的工
作起身:「你會不會餓?我去煮東西給你吃。」
「有什麼東西可以吃?」他知道他廚藝好,家裡一共四人,每個都被他養成挑嘴的壞
毛病。
「通心麵、蔬菜燉粥、烤馬鈴薯……」他數著數著,起身走到冰箱前開了門「嗯,還
有昨天我們去超市買的羊小排、牛肩肉……然後是去街上買的布朗尼、黑森林、覆盆子、
起士蛋糕、蜂蜜蛋糕、瑞士捲、提拉米蘇……」
星史郎繼續喝著熱開水,瞄見攤在桌上的微積分課本。
旁邊躺了一張五十六分的考卷。
聽著他唸了至少十五樣以上的餐後甜點。
「為什麼要買這麼多蛋糕……是封真買的嗎?」他放下杯子,走到冰箱旁邊,看到滿
櫃的蛋糕。
神威搖搖頭,笑說:「是昴流。」
「他一次買這麼多蛋糕做什麼?」
他從來都不是貪好甜食的人。
就算冬天到了,也沒有必要這樣補充熱量。
「昴流昨晚一個人就吃掉了十一塊蛋糕……他本來還想繼續把剩下十八種給吃完,被
我和封真阻止了。」他們可是花了好大的氣力才阻止他繼續虐待自己的胃。「我們昨天晚
上也被迫吃了很多的蛋糕。」從今天開始起算的一個月,他應該不會想再看到任何上面塗
著鮮奶油的蛋奶類製品。
「然後,昴流跟你約了今天下午五點要去吃蛋糕。」
昨天已經吃了十一個,今天竟然還能繼續吃……
神威一陣反胃。
「為什麼大家突然要卯起來吃蛋糕?」星史郎皺眉。
就算喜歡吃也不是這種吃法。
尤其是他,一個人一晚吃十一個是想怎樣?
「因為今天是特別的日子。」他說著,語調上升了一些。
「什麼特別的日子?」
「嗯,很特別的日子。」果然,是睡到連今天是什麼日子都不知道了。
「是……你考五十六分的日子?」
「不是!」神威很快地反駁。
而且這不是今天考的好不好?
「星史郎,你不要跟昴流說喔!否則依他個性,一定又會唸個沒完。」他漲紅臉。
自從他跟某人在一起之後,微積分就愈考愈糟。
這種事也能傳染嗎?
啊,可惡!
「我知道。」星史郎回他一個意會的笑容。
難怪他剛剛都要把一頭秀髮給搞瘋了,原來是怕人唸他。
「封真呢?」從剛剛起來就沒看到,他整天閒閒沒事,是上哪兒了?
「他啊……他出門練琴了。」神威關上冰箱,把蔬菜拿進廚房裡「你等我一下,十分
鐘就好。」
「練琴不在家裡練,跑出去外面做什麼?」他跟了進來。
「他今晚有表演,說是要先去看看舞台上的那架琴是不是符合他的需要。」
「這是他這兩天突然培養出的新習慣嗎?」
「可能是吧。」他把菠菜洗淨、去蒂切開。「所以,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嗎?」
「封真上台表演的日子。」
不是!
神威險險切到自己的手。
「星史郎,這不算是一個『特、別』的日子。」冷靜,冷靜。
雖然他差點害你切斷按弦拉琴的手指,但是司狼神威,你不可以對壽星生氣。
「那你知道今天是幾月幾號嗎?」
手指是音樂家的生命。
而他現在正冒著生命危險跟眼前這人對話。
「嗯……」
聽他這麼一說,星史郎翻起錶來看了看。
的確,他睡下之後,常常都不知道今夕是何夕。反正他起來的時候,如果大家都在家
,那就表示今天是假日。反之則否。
「十一月二十二日。」他唸著上面的數字,不帶半點遲疑,語調平抑的像是寺裡的梵
音。
「對,沒錯,就是十一月二十二日……」咦,不對……
「你為什麼說得這麼平靜?」他從來沒有看過有人知道自己的生日還可以這麼面無表
情的。
「十一月二十二日,怎麼了嗎?」星史郎又重複了一次,然後擰眉看他:「神威,你
今天是怎麼了?是不是因為考得不好所以心情很糟?」
不是!
他差點把菜刀釘入砧板中。
「今天不是你生日嗎!?」他吼回去,「還有,可不可以不要再說考試的事了?」
「我生日算是什麼特別的日子了?」他看他生氣,眉色更重。
生日就生日,有必要這麼生氣嗎?
「星史郎……」他握緊了菜刀,感受到上頭亮白色的反光隱約呼喚著心底深處的一角
「你想不想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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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也有全家,
但是廣告詞不是這樣的…(日本的全家沒有特別的廣告詞,也不像台灣這樣那麼密集。)
我只能說,牙曉,你真是太國際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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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YohAnna 來自: 220.139.213.55 (11/29 2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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