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閒聊] 有人寫過小說嗎?
小說是吧
***
選擇
一直選,不累嗎?
上好的木材被烈火灼燒得劈啪作響,華麗的雕飾化作飛灰在半空中緩緩墜下;
曾經氣象萬千的皇宮,如今只是一座正在崩潰的廢墟。皇帝獨自站在正殿之中
,周圍作過特殊處理的門牆,暫時將大火隔在外頭。皇宮毀了,可以再建;他
若能闖出去,權勢也是唾手便能奪回。
但有一條身影擋在門前。無數機關正招呼到那人身上:鋼鍘、毒煙、地穴等等
,平日足以在彈指間消滅上百人,但皇帝絕不認為對那人有用,畢竟那人曾是
他多年來的保鏢、他的心腹、他最得意的武器。
一思及此,皇帝忍不住喊道:「為何你要為那女人做到如此地步?你為我殺了
不下千人,為何偏偏是那女人,讓你反我!」
遠方傳來孤寂清冷的聲音:「選項一,殺了她,和你在一起。選項二,殺了你
,和她在一起。」
刀光連閃,那人衝出機關包圍,直取龍椅前的皇帝!皇帝早有準備,手中寶劍
往地上一點,憑空現出一個傀儡木偶掄起沙鍋大的拳頭往那人砸去,卻在長刀
之下轉眼就被斬成木屑。但趁著這空檔,皇帝長劍連舞,一個個形狀材質各不
相同的傀儡已將那人重重包圍起來。
皇帝又喊道:「那女人已死了!軀體沉入大海、靈識隨風而去;為何你還如此
執著?你我如此廝殺,究竟有何意義?」
低沉又清晰的聲音重重震撼了皇帝:「選項一,我死,可以去見她。選項二:
你死,讓你去見她。」
荒謬!皇帝心想;可是他更明白那人有多認真。心知已是不死不休之局,皇帝
揮劍劃破手腕,以真龍之血為引,施咒使傀儡們附上點點華光:增強力量、加
快速度,再擺出八門金鎖陣,配合無間下足以作萬人敵!
可是能抵擋萬人,卻擋不住一個驚才絕艷的傲世高手。皇帝的臉色隨著戰局發
展越見蒼白。他一直以為天下盡在掌握,卻不但忽略了那人的心意,就連那人
的實力都低估了。
皇帝屈指虛抓、吟誦祭詞,寶劍上逐次升起燦爛光芒。正當他不惜折壽也要發
動催魂奪命的法術時,那人竟形似游龍、快如閃電地衝出傀儡陣,斬破重重咒
壁,眨眼間竄至面前,一刀劈落!然而,長刀卻劈不開最後的護障,蒼白如死
人的俊秀臉孔也映入皇帝眼中,他驚覺那人耗盡氣力,狂喜之下就要出手!
朦朧間,飄邈虛影在那人背後如霧般浮現,那輪廓竟屬於一個早已不在的人。
「不……」皇帝猛地僵住,震驚道:「不能這樣……!」
如幻似真的纖細雙臂溫柔地擁抱住那人。足以看清一切變化的緩慢,卻是無法
反應的快速:血色爬上臉龐,渙散目光重新凝聚,鋼鐵雙臂再次緊握住刀柄,
重重揮下!
破帛聲響,皇帝的右肩至腹部被一刀兩斷。恍惚間他波瀾壯闊的一生在眼前閃
過,不可思議的是,那好像全都跟那人有關。
就連最受寵的嬪妃都不許過夜的寢房中,初老的皇帝對著身著名貴華服的心腹
說:「選項一,派兵鎮壓賊黨,將牽連萬千百姓;選項二,取下那女人的首級
,將賊黨消弭於無形。」
在甫落成的皇宮上,才登基的皇帝對著全副武裝的護衛說:「選項一,收回將
領們的兵權,會有再次的內戰;選項二,殺一儆百,迫使他們主動繳回。」
在難攻不落的要塞前,剛剛崛起的軍閥對著一身漆黑的得意武器說:「選項一
,經年累月的圍城攻勢,收效太慢且變數太多;選項二,暗中癱瘓敵人的指揮
後,一舉陷城。」
最後停在一個畫面:蒼鬱的大樹下,青年軍官將手伸向披著獸皮的孩子。
他再也看不到了。只有那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迴響在耳邊:「選項一,留下來
,餓著肚子抓兔子。選項二,跟我走,天天吃大餐!」
皇帝笑了,真正地開懷大笑:笑他的癡,笑她的傻,更笑自己的看不穿!
他望著緩緩倒下的皇帝,慢慢地拭去刀上的血漬。大火已延燒進殿,橫樑轟然
一聲落在他身邊,帶下無數碎瓦殘磚。
選項一,和皇帝一同長眠於此。選項二……
他還未想出選項二是甚麼,已有十數人又闖入熊熊燃燒的正殿中。為首的,正
是接替她率領賊黨、殺入皇宮的人。
首領一邊咳嗽,一邊大喊:「喂!殺手!你死了沒呀!死了就出個聲,我一刻
也不想在這裡多待啦!」其他手下,那些賊黨的幹部們,一邊為首領驅開火焰
、又一邊想勸首領撤出險地,一臉狼狽。
他無暇再細想,鼓起最後的餘力,一劍揮開煙塵木瓦,在眾人的驚喜聲中飛身
撲回,拉著已經名副其實火燒眉毛的首領朝大門奔去。
他最後再望了一眼龍椅前的男人。他的貴人,他的主子,他的皇帝,他的好友。
選項二……
累了,不選了。
***
十年前為投稿寫的極短篇,重新看還真是挺羞恥的。
--
貴族之子受到詛咒化作獸頭人身,孤身流浪尋求解咒。他拯救國王,要求報酬乃是
國王已有、但國王不知道,這便是他解咒之法。國王返回皇宮,見女王誕下公主,
知乃獸人要求之報酬。公主成年,與獸人夜會,國王已死,女王尋得狩魔獵人欲殺
獸人。狩魔獵人救下獸人之命,助其解咒,女王允婚,獸人欣喜,問狩魔獵人欲求
何物?狩魔獵人冷笑,他要的獸人已有、但獸人不知道:便是公主胎中所懷之子!
--獵魔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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