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雞] 默劇（end) 我終於寫完了

看板C_Chat (希洽)作者ElfFail (秘密)時間7月前 (2025/05/06 19:30)推噓7(7推 0噓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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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pixiv.net/novel/series/13589178 自high作品，想分享給可能有類似電波的網友（本文4集額外故事2集為什麼我能寫這麼多字啊（第一集 #1d-8oNYt (C_Chat) 第二集 #1d_Th2Ee (C_Chat) 下文是第三集+第五集（結局）第四集（關於若葉睦） https://www.pixiv.net/novel/show.php?id=24687763 第六集（如果在這世界觀下的祥睦故事） https://www.pixiv.net/novel/show.php?id=24702974 文筆差，可能有邏輯錯誤，寫錯字什麼的。希望能跟大家討論（？離開若葉睦的這幾天，我嘗試以自己的方式重建情感。那本我早就準備好卻一直沒翻開的書，書名是《情緒復健》，副標寫著某位不知名心理師的理論：透過規律運動、寫作、感官刺激等方式，來喚醒沈睡的內在情緒。我不知道這些方法是否適用於我，但至少，它給了我一種「我正在做點什麼」的感覺。每天清晨，我會繞著小島的外圍慢跑。空氣裡有海風的鹹味。剛開始跑的時候，胸口像是被掏空，但跑到後面，腦袋會慢慢安靜下來。偶爾，還會出現一點點「好像也不壞」的感覺。即使那也許只是多巴胺在作祟。回到房間後，我會拿出筆記本，試著寫下一些能夠傳達自己想法的字句。「她總是比陽光早一步出現，卻從不留下影子。」寫完後我會盯著那些字看很久。即便如此，腦海裡仍是那個背影。我拿起筆，又寫了一行字：「今天想說點什麼……但說不出口。」我重寫了一遍，又停住筆。接著將整頁撕下，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這幾天，我一直在強迫自己動起來。晨跑、閱讀、寫字、觀察自己的情緒。也許只是心理作用，但我總覺得，好像有一點用。至少書裡說過：「要嘗試用行為去驗證情感。」可是當我以為自己沒問題、想接近她時，腦海裡就會閃回那天的畫面。她坐在岩地上，帶著些許錯愕的神情。只要那個畫面浮現，我的胃就會開始翻攪。是我推開了她。是我自己把她趕走的。即便那不是我真正想要的結果。我很清楚我當時說過什麼。「不要再假裝關心我了。」「我……希望自己能夠討厭你。」那不是我想說的話。但我說了。而現在，我卻還渴望她能再靠近我，能像從前一樣主動開口……可我也知道，她受傷了。如果我再靠近她，會不會只是另一場互相傷害？我寫了一段又一段的文字，最後卻都成了垃圾桶裡的紙團。我甚至不確定，我還有沒有資格被她聽見。手機上與她的聊天記錄，停留在那一天。 --- 昨天，我做了一個夢。回到那一天，我一如往常地坐在鼓組後方。然而我眼裡看到的並非是原先live的光景，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都在演奏，然而我什麼也聽不見。耳邊只有懸崖邊的風聲，一陣又一陣，像是從世界的終點傳來的低語。 Mortis就站在前方，站在懸崖的邊緣，一躍而下，像是帶走了整個世界。只留下我一個人動彈不得。我想追上她，想伸出手去拉住她，但我的身體就像不是自己的，無法動彈。直到她的吉他聲響起。明明是她那麼狠心地離開了我，可那個聲音，那副表情，讓我無法忽視她曾存在過的痕跡。於夢中驚醒的我，眼角還殘留著濕意。夢境的情緒仍鮮明地纏繞在體內。為了不讓它悄然消散，我慢慢坐起身，摸索著將筆記本拉到膝上，輕輕寫下幾行字：「我想挽留你，但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這個資格。」這段文字最後還是成為了垃圾桶裡的一團紙球。像我這幾天反覆掙扎的情緒一樣，起了頭，卻總在快要完成前又將其放棄。但在提筆的那一刻，我能夠清楚地感受到——我並不是真的想放棄她。我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好很多了。但好像……還少了什麼的樣子。就在這時，手機震了一下。是祥子發來的訊息。 --- 你有一個新通知祥子：附近的一家咖啡店 --- 畢竟也沒什麼事情，所以我早早就到了。她也沒遲到，一進門就朝我微微一笑，像平常那樣。但我看得出來，她今天是有話要說的。點完飲品後，她坐在我對面，一邊攪拌著杯中的液面，一邊開口。「祐天寺小姐，你打算什麼時候才要再次前行呢？」果然，我和睦子之間那低氣壓的氛圍，早就藏不住了。「我想說……至少等我自己能夠接受的時候吧。你看現在，我確實也有比較好一點……」我試著用輕描淡寫的語氣回答她，但話一出口，我自己都覺得站不住腳。「時間和機會，是不會等人的。」她說得不重，卻像一把細針扎在心頭。我低下頭，指尖在杯緣繞圈。「我知道。但……我怕。」「怕什麼？」「怕我一開口，就會再一次把她推遠。」我吞了吞口水，聲音比預期的還要低。「也怕她其實早就……不想再靠近我了。」祥子沒有立刻接話，而是靜靜地看著我，好一會兒才說：「我認識過這麼一個人。」她語氣輕緩，但眼神像是透過我，看向更遠的地方。「他是一個誠實正直的人，但被現實打倒了。後來，他開始借酒度日，自甘墮落。」我靜靜聽著，沒有插話。「他的女兒對他來說太過耀眼，耀眼到讓他無地自容。他甚至曾說，希望那孩子能從自己的世界裡消失，這樣他就不用每天活在羞愧裡。」我屏住呼吸，心裡不自覺地揪了一下。「……那後來呢？」「後來？」祥子微笑，語氣像是在談論一齣動畫的結局。「他沒有說出口，但還是選擇努力變成一個值得被女兒認同的人。即使過程很狼狽、很慢，也沒有什麼人知道，但他還是做了。」她頓了一下，望著我。「不是因為他知道女兒會原諒他，而是因為他不願自己永遠停在那個位置上。」我咬著下唇。「說這個的意思是……」「沒什麼。」她笑了笑，舉起咖啡杯啜了一口紅茶。「如果你總是停留在怕傷害她的部分，那你永遠只是在思考自己，而不是你想為她做什麼。」「但最後怎麼做，還是要取決於你呢，若麥。」我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指。一句話在心底慢慢浮現：我現在所做的一切，是為了能夠再一次靠近重要的她。結果卻因為能否接近她這件事而擔憂，確實有點滑稽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在與祥子的交談結束之後，我獨自坐在咖啡廳裡，用手機一邊摳著字，一邊思考著：如果真的再見到睦子，我該怎麼開口？道歉的話：「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那時候有點衝動。」看起來不夠誠懇。刪掉。試著放低身段：「我應該更早來找睦子的，抱歉讓你等了這麼久。」太彆扭。刪掉。轉個風格，輕鬆一點：「睦子在幹嘛～？」打完看著螢幕，覺得太輕浮，又刪掉了。 ……睦子總是隨手就能設計出我怎麼設計都做不來的劇本呢。在這間氣氛輕柔的咖啡廳裡，我一個人坐在角落，苦惱地來來回回碼著字。每一條訊息都像在設計一場復出的開場白，卻怎麼都寫不好。「嗯……果然還是得再想想才行。」短期內肯定是想不好了，於是我踏上回去別墅的路途。 --- 回到別墅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別墅的傭人們正在準備晚餐，不過我沒有理會，一心只想著要趕快回房間想開場白。然而在走上樓時，我聽見自己的房間內傳來了翻頁的聲音。我悄悄地走上樓，像是在等某個人一樣，睦子的房門並沒有關上。若葉睦正坐在床邊看著自己的筆記本，床上有許多重新被舒展開來的紙張。或許是聽見了腳步聲，她抬起頭來，微笑著對我說：「若麥。」這溫柔的語氣平穩中帶點稚嫩，與平常完全不同。那不是睦子的說話方式，至少不是現在的睦子。睦子的思緒通常不會這麼直白地表現出來，所以她是…… 「……你是誰？」即便知道答案，仍然想要從她的口中得知。「這是若麥寫的吧？好厲害呀～」她並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選擇將問題留給我自己確認。「我想挽留你，但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這個資格。」「……」那是我沒能對她說的話。「過來吧？」她輕輕地拍了下身旁的床示意著，在我坐下後她靠在我身旁輕撫我的背。「我都知道噢？即使若麥對我的離開感到不捨，但還是堅持下來了。這些字句就是證明。所以現在已經沒事了，不管怎樣我都會在你旁邊幫助你，直到恢復的那天為止。」視線逐漸模糊了起來，感覺有種聲音想要突破聲帶。「等等，若麥怎麼哭了呀？不要難過啦，只是重逢而已不是嗎？怎麼辦怎麼辦……我應付不來呀……你這樣哭我也會想哭啦……嗚哇哇哇哇。」那一天，兩個人彷彿像是呱呱墜地的嬰兒一樣，用哭聲慶祝兩人的新生。 --- 在跟祥子解釋完為什麼樓上突然像是在哭喪之後，我們照常吃完了晚餐。她意外地能接受嗰ortisA次出現這件事，又或者說，她們反而表現得像什麼異常都沒發生過一樣。彷彿在她們眼裡，今晚的若葉睦，只是突然表現得比較天真活潑了一些而已。回到房間後，我靜靜地坐在床沿，聽著嗰ortisÆ☆隉C 她講述著重組之前的那段日子裡發生的種種風風雨雨。為了保護睦子而被迫登台；為了喚醒睦子而尋求幫助；為了重組嗰ujica，在海鈴的「幫助」下重新練習吉他；甚至——為了生存，她親手「殺死了睦子」。這些事，我從來不知道。曾經，僅僅靠著演技就能吸引住我的她，原來還有那麼多我未曾觸及的面貌。這些，是嗰ortis迌@直無法對其他人訴說的事情。但今晚，她選擇對我傾訴。既然她願意這麼做……代表那時候，我想傳達給她的心意，真的有被她接收到吧？開演前那無人知曉的對談。不過仍有一件事，我無法壓抑地想問出口。「為什麼當時要一聲不吭地離開呢？你明明也不想消失的呀。」 Mortis像是對這個問題感到疑惑一樣地歪著頭，隨後輕輕笑了。「消失確實很可怕～但姆資咪醬也正面臨著同樣的恐懼。我想去陪她，想在她最孤單的時候陪在她身邊。那才是當時的我存在的意義。」我靜靜聽著。 Mortis又向我靠了靠，頭輕輕靠在我的肩上，語氣更柔了。「當然～現在出現在這裡，也有其他意義存在喔！」「怎麼說呢？」「這次讓我的契機，是你。」u我想幫你找回那些，因為美麗的誤會而無法表達出來的感情。」她看了我的表情，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低聲補充：「若麥的愛，我已經擁有了。」「但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對那個仍然在掙扎的她……親口說出來。」我明白了。 Mortis不是為了自己出現的，她只是來陪我走過這段最難熬的旅程，就像以前睦子那樣。無論我對她的感情有多特別，在未來某一天，她終究還是會離開。但她留下的那些碎片，將一點一滴地拼湊回我們真正的自己。「還有一件事喔～若麥。」她微微拉開距離，簡單行了個禮。雖然是模仿，但可以感覺得出她真的有事相求。「在那一天到來之前，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一個人承受。」「……嗯，我答應你。」 Mortis這才滿意地笑了，伸手敲了敲我的額頭，像是用某種儀式，把這個約定刻在我心裡。以下第五集隨著行李箱扣環「喀噠」一聲扣上，一個月的時光悄悄地就這麼過去了。「回去時有什麼計畫嗎？還是你就要抱著那本書度過餘生了？」在睦的房間裡，我正幫Mortis整理著她的行李。相較於一年前，她給人的感覺成熟了不少，已經不是那個整天鬧脾氣的小孩子了，但還是會為了要帶哪些土產回去而煩惱著。「如果有更好的劇本，我當然不想一輩子演這個啊。」我隨口吐槽，把一包差點忘記的餅乾塞進她的背包裡。「嗚欸~~」Mortis發出一個像是不甘心又有點撒嬌的聲音，「明明若麥寫的日記超有趣的，才不輸什麼劇本呢～」「……那種東西，頂多算是廢文吧。」「我覺得很棒呀。特別是那一句。」 Mortis停頓了一下，輕聲複誦：「我想挽留你，但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這個資格。」我一時語塞，只好假裝忙著拉好行李箱的拉鍊。「…別想太多，那是練習用的。」我也清楚自己的辯解很沒有力度。 Mortis笑一笑便不再追問。她靠過來，拿起一顆從桌上的小貝殼，放進我的手心。「這個給你。這是表揚你沒有逃跑的勳章。」我低頭看著掌心的白色貝殼，就過程來說我還是逃跑了不過她開心就好。「回到本島後啊~~」Mortis伸了個懶腰「我們來寫屬於自己的新曲子吧。這次不是為了誰，也不是為了表現得更好，單純就是傳達自己的心還存在的證明。唱可以給初華唱，她最擅長這個了～」我抬起頭，看著她認真的神情。「……可以嗎？」「當然可以~」她彎起眼角，「我會陪著若麥一起寫的，你也不是沒有寫字的才能呀～」行李箱在地板上發出輕微的「咔啦」聲，像是替我們的約定扣上了最後一個鈕扣。這個夏天，隨著即將啟程的我們，被小心翼翼地收進了未來的行李裡。搭上返回本島的渡輪時，天空正好是一片乾淨的晴藍。甲板上的風比島上的海風來得更急一些，吹得人睜不開眼，但心裡卻意外地平靜。 Mortis雙手搭在欄杆上，興致勃勃地眺望著逐漸拉遠的小島。「再見啦～若麥的修行之地！」她笑著揮了揮手，像是在跟某段已經過去的日子道別。我也抬起頭，看向那片逐漸遠去的海岸線。在那裡，我經歷了痛苦，也經歷了重新開始。比起惋惜，更多的是一種說不清的期待。這一個月裡，雖然還沒能完美地取回情感，但至少我已經踏上了路。「回到本島之後，要做什麼呢？」 Mortis回頭問我，語氣裡帶著一點像孩子一樣的好奇。「想找些……能讓自己感覺到心跳的東西吧。」「比如？」「比如……去聽一場live？」「喔喔～好主意！」Mortis眼睛一亮，「偷偷混進別人的live現場，去聽聽看別人的歌詞～說不定會有什麼新感覺喔！」我點點頭，嘴角也微微勾起。或許，就是這樣慢慢地，一點一滴地，把自己拼回來吧。然而。隨著航行時間拉長，熟悉的暈眩感又再度襲來。「忘記了……」我喃喃自語。那個人曾經答應過要提醒我帶暈船藥，然而卻出了點意外。就在我撐著欄杆快要吐出來時，Mortis慌慌張張地衝過來，拍著我的背，一邊小聲抱怨：「啊啊啊，早知道就帶暈船藥了啦！若麥居然忘記準備了嗎～」原本應該提醒我的人，現在在旁邊挖苦我。在渾身搖晃的暈眩感中，我只能苦笑。回到本島的第一天雖然還帶著點渡輪暈船後的疲憊，但被陽光一曬，整個人也懶洋洋地醒了過來。「若麥～起床起床～」耳邊傳來Mortis故意壓低聲音裝可愛的叫喚，我半睜著眼，看見她正拿著一塊剛出爐的可頌，像是在引誘小動物一樣的在我眼前晃了晃。「我買了喔～」她晃了晃手裡的紙袋，裡面還散發著溫暖的奶油香氣。「……這是綁架犯吧……」我嘟囔著，還是坐起了身。回到本島之後，Mortis要求我必須住在她家陪她，當然美奈美小姐是完全沒有意見的。「快點快點～回家第一天！要有個好的開始呀～」Mortis笑著把可頌塞到我手裡，又遞來一杯溫熱的紅茶。一邊咬著可頌，一邊聽Mortis七嘴八舌地聊著今天的「冒險計畫」。早上去遊樂園玩，中午在咖啡廳度過慵懶的時光，下午去參加小集會。「中午那家咖啡廳有貓貓喔，我已經查好了，他們的肉桂捲超厲害～不過只限內用。」她一邊說，一邊拉開手機地圖給我看，指尖在螢幕上劃得飛快。我看著她興致勃勃地列出行程表，語氣像是導遊像是想要說服大人一起出門玩的小孩，腦中浮現出她努力將這些行程排得整整齊齊的模樣。「Mortis……昨晚是不是沒睡在查資料？」「嘿嘿～若麥都不會認真幫自己安排娛樂，那只好我來做啦~」她眨了眨眼，一副打算拐我出去玩的樣子，感覺是有點突然，但又不壞。「可以啊。」我輕聲回答。「好耶~」從這樣的日常開始也好。一點點地找回來也好。聽到突然響起的錄製聲才發現Mortis拿著我的手機對著自己。「摳你雞～喵姆喵姆～關注喵夢頻道的大家最近過得好嗎？喵夢親因為個人因素，這麼久沒更新真的非常抱歉！」「所以我！喵夢親的一日小助手～決定來幫她記錄一下~~~復活的第一日！嘿嘿～」鏡頭轉向我時，我正咬著一口可頌，嘴巴鼓鼓的。「先不吐槽你是怎麼知道我手機密碼的……還有，拜託別拍我嘴巴鼓起來的樣子好嗎？再怎麼說，你一露臉大家也知道你是誰了吧。」「可是這樣超可愛的耶～」我嘆了口氣，還是對著鏡頭擠出一個小小的笑容，比了個V。「這段記得剪掉，這不是喵夢親該有的形象啦。」「不是有句話叫反差萌嗎？在頻道上甜美可愛的喵夢親，居然私底下是這種狀態？！是不是超加分～！」「……你是真的想把我形象搞爛對吧。」「才不是！我是在宣傳真實的你啦～哦對了，這可頌還不錯吧？可是我特地早起去買的哦～下次我們去那家店拍探店如何？」我默默咬下一口可頌，決定暫時不反駁這個熱情過頭的拍攝計劃。「……咳咳。」「摳你雞～喵姆喵姆～這裡是喵夢親～」久違地擺出那個我花了不少時間設計的手勢。「大家～真的真的久等啦～最近嘛，喵夢親的狀態稍微……有那麼一點點不太好～不過，能看到大家一直留言支持我，真的、真的超級感謝喔！」「所以呢～為了彌補這段時間缺席的喵夢能量，今天～喵夢親要和我的小幫手一起來完成一集超～長特輯！如果未來有什麼想看的主題，也歡迎在留言區或漤ixiv上用濳agÀi訴我喔～」攝影停止的提示聲響起，我悄悄鬆了口氣。「……應該還行吧？」我偏頭看向嗰ortis，小聲問她自己的表現是否還算過關。「看起來很好喔。」 Mortis將手機螢幕遞過來。畫面中，那個舉手投足都散發著活力與親和力的女孩，笑容明亮、語氣自然。我一時間竟有些懷疑，那真的是現在的自己嗎？「……為什麼啊？」我轉頭看向鏡子，鏡子裡的自己那雙眼睛還帶著些許困惑與遲疑，與螢幕上那個自信又可愛的形象簡直判若兩人。「……為什麼啊？」居然，這樣子就可以了嗎？ Mortis輕輕歪頭看著我，笑了笑。「因為那就是你呀，若麥。」「不管是螢幕上的你，還是現在這樣自我懷疑著的你——全部的你，我都很喜歡。」她說得理所當然，彷彿世界本就是如此運行的一樣。 ___ 出門之後結果一整個上午都在亂晃。從商店街買的現烤糰子，到公園裡偶遇的金毛大狗，Mortis像個觀光客一樣興奮，拉著我四處拍照錄影。我雖然嘴上抱怨，卻還是默默地配合著她，將這些片段一一記錄下來。「這個角度不錯～喵夢親站在這裡，背景剛好有花圃喔！」「那是幼稚園的花壇吧……」「那正好呀，喵夢親不是喜歡小體型的嗎？」「這話可不能收錄進影片！」笑鬧聲中，我們在一間熟悉的遊樂園前停下腳步。「若麥若麥，今天來這裡吧？我查過了，今天人不多，而且裡面有旋轉木馬！」看著入口一側那幅印有我和睦子的廣告看板，我不自覺地停下腳步，短暫地陷入了思考。當初會接下這份代言，是因為外界總把我們配成完美的「█侶」，商界藉著這樣的形象找代言來吸引特定受眾的商機。那時候的我並沒有多想，只覺得那是一份工作、一種角色。但如今……站在這裡的我，卻還在努力尋找真正的自己。直到被一段話打斷了回想。「欸？那個是……喵夢親？！」u真的假的，是本人耶！」她們湊上前來，語氣興奮又小心翼翼。「不好意思……可以拍張照嗎？我真的很喜歡你之前那支化妝影片！還有那個打鼓的練習影片我反覆看了好多次！」我擠出一個小小的笑容，正準備擺出標誌性的「喵姆」手勢，請Mortis幫我拍照時「還有、旁邊那位……該不會是……若葉睦！？」那一刻，Mortis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露出一個不失尷尬的笑容。「哎呀，第一次不是先被認出來呢～」語氣輕快，卻聽得出那句話後頭隱約帶著一點不甘？「難不成……兩個人一起來到遊樂園是為了……？」「秘密喔～今天是我們的私下行程，不可以說太多喔～」重新熟悉營業模式的我立刻接過話題，配合地比了個「噓」的手勢。學生們立刻紅了臉，連聲答應。「那麼現在就是喵夢親跟各位拍照的時間囉～記得向朋友們宣傳我噢～」就在我要伸手拿回手機時，Mortis卻死死握著手機不放。「好了好了Stop！粉絲服務時間已經結束了！需要拍照的話等下次公開行程吧！」「欸~~~~」離開前，那幾個粉絲還小聲說了句：「她們感情好好喔……可惡，好羨慕睦......」我愣了一下。嗯？什麼意思？我的頻道應該沒有在養gachi粉吧？還有Mortis這是……？我正想開口問她在鬧哪一齣，Mortis搶先一步，一邊把手機藏到背後，一邊用一種像是家長的語氣說：「若麥，以後真的要好好挑選影片題材，不要再魅惑那些純良的女高中生了。」「……哈？」她一臉嚴肅地點點頭，然後快步往園區裡走去，只留下我站在原地，被突如其來的罪名砸得滿頭問號。我們踏進遊樂園時，耳邊立刻響起旋轉木馬緩慢轉動的音樂，混著遠方雲霄飛車的尖叫聲與爆米花的甜香。 Mortis一進場就轉頭看我，眼神裡閃著不懷好意的光：「若麥，我們先去坐那個會轉三百六十度的雲霄飛車吧？」「……昨天才從暈船恢復過來，不要這麼刺激的行不。」「那就先去玩咖啡杯吧？或者海盜船？」我皺了皺眉頭：「你根本是為了挖苦才故意選這些的吧。」她笑得一臉無辜：「哪有呀，我只是想留下喵夢親可愛又不堪的模樣給粉絲們而已～」「……你把剛剛那些都錄下來了對吧？」 Mortis沒有回答，只是大大方方地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對著我晃了晃。「這可以當成粉絲付費影片喔，要好好保存。」我嘆了口氣，抬頭看著那台緩緩旋轉的木馬，馬匹閃著漆過頭的亮光，有些地方甚至已經掉漆，但不知為什麼，心情卻意外地輕鬆。「那……我們就照計畫從旋轉木馬開始吧。」「欸？喵夢親居然會主動選這麼夢幻的項目？」我搖搖頭，嘴角勾起一點微笑：「只是想起了些什麼而已...」 Mortis歪著頭看了我一下，然後什麼也沒說，默默走到我身邊，和我一起排進了隊伍。風從遠方吹來，樂園的聲音被包裹在午後陽光裡，而我們就像兩個普通的年輕女孩，在這個再普通不過的日子裡，享受著簡單的人生。旋轉木馬慢慢轉動時，背景的音樂像是從老舊留聲機流出來的一樣，帶著微微的顫抖與歲月的氣息。我坐在一匹有些掉漆的白馬上，手握著欄杆，感覺整個世界緩緩晃動。Mortis則選了一匹貼在我旁邊的金色小馬，側坐著，雙腳晃啊晃的，像是為這一圈無所事事的旅程找個節奏。「Mortis，有坐過旋轉木馬嗎？」「嗯……很久以前吧？不過那時候能算是自己坐過嗎？那種感覺，跟現在完全不同。」她語氣輕描淡寫，卻藏著一層難以解讀的距離感。又開始說些我聽不太懂的話了。我沒有追問，只是順著她的話題接了下去。「前陣子，因為商案的關係，我和睦子也曾在旋轉木馬上拍攝過宣傳素材……當時我們是被當成噱頭來操作的，就像是那種，配對成功的夢幻組合，能吸引眼球那種。」「噢是噢」我偷瞄了她一眼，發現她並沒有露出任何不悅或吃味的表情，卻也不像剛才那樣眼神閃亮。她像是在思考，但又像在刻意淡化什麼。我想了想，補了一句：「那不是什麼特別的回憶啦……而且我們那時候根本還沒什麼互動，只是一起對著鏡頭笑而已。」「嗯嗯，我懂啦～」 Mortis終於笑了一下，但語氣中那股一貫的調皮味，卻似乎稍稍收斂了。旋轉木馬繼續前行，鋪滿陽光的木板地面緩緩旋轉著。空氣混雜著附近棉花糖機帶來的甜膩感。我們就這樣坐著，。「……若麥。」「嗯？」「等下離開之前，我想再拍一段影片，好不好？」「可以啊，要拍什麼？」她歪著頭笑了笑，沒馬上回答。旋轉木馬的樂聲漸漸遠去。我們穿過遊樂園裡斑駁的園路，來到一處角落的樹蔭底下。 Mortis四處張望，眼睛一亮：「這裡不錯～來拍一段吧，視線很好，背景也乾淨！」她迅速從包裡掏出腳架，熟練地架好手機。那動作自然得像是她早就習慣了這種節奏。若麥站在旁邊，看著Mortis忙碌的背影，那是我曾經熟悉的工作步調，如今卻成了對方無聲地為自己撐起的場域。「欸若麥，今天我們要來拍什麼主題好呢？喵夢親的遊樂園特輯？還是『若葉睦的戶外活動』？」「……這聽起來好像是什麼不正經的企劃。」「你都在想什麼呀～」我忍不住笑出聲，Mortis也笑了，笑得像個惡作劇成功的小孩。但她很快收起了玩鬧的語氣，轉過身來，目光直視我。「不過說真的，要拍什麼？」「……也許可以……讓你對著鏡頭，說點上午的感想？」「……用講的？」「嗯，不用長，隨便一句都好。」我盯著那個鏡頭，一股莫名的緊張湧了上來。以前的我，擅長對著鏡頭微笑、說話、表演。但現在……那個能隨便說出大道理的我，好像還沒完全回來。「我……不太擅長面對這個了。」 Mortis沒多說什麼，只是柔聲問我：「那你要不要先看我講一段？」她走到鏡頭前，輕拍臉頰，深吸一口氣後，語氣如常：「大家好～今天是我陪喵夢親跑跳碰的一日遊！今天她笑了好幾次喔，雖然一開始還想裝酷，但我有錄到證據喔～」她一邊說，一邊偷偷朝我眨眼。「還有啊，她今天主動說要拍影片喔。很厲害吧？總之，接下來也請大家繼續溫柔地守護她，在評論區留下鼓勵的話！」說完，她小跑步回到我身邊。「你把拍影片看的太重要了啦，別人會覺得這樣很故意」「我不管~換你了，就一句話也好。我會剪進去當片尾彩蛋。」我看著她手中的手機，呼吸了一口氣。就一句話吧。就算只是試著說出來，也算一個起點。我走到鏡頭前，沒有特別設計姿勢或語氣，只是簡單地說：「雖然在面對未知時仍有點小小的不安，但我想繼續往前走看看。即便陪伴可能不是永久的，也想把此刻一切記錄起來，在未來的某一天能夠讓自己回憶起來。謝謝你們能夠這樣關注著我噢~」這句話不只是說給觀眾聽，更是說給拍攝的她聽的。我簡單說完後立刻轉身回到拍攝器材前面。很滿意的拿起手機：「剪掉是不可能剪掉的。」中午要去Mortis很想要去的貓咪咖啡廳明明搭計程車會更快但Mortis強烈要求下，在這一小時的走路路途在路上全程開著直播在Mortis拿起自拍棒打開直播後，差不多10秒鐘就開始有人陸陸續續的進直播間。『？？？』y爺爺你關注的實況主直播了』y失蹤人口回歸』y還敢回來啊=ꀽ』y 還行，比酷拉皮卡下船早』y主播的奶子變小了』y這不是若葉睦嗎？』各種對這個突襲直播的訝異和問號在聊天室炸了開來。「摳你雞喵睦喵睦大家過得好嗎~」嗰ortis把我的開場白搶走了。「既然睦子幫我自我介紹了我就不多說啦，所以你別只顧著拍你自己呀~」ī有漪O公眾場合，我還是用睦子稱呼吧。「噢對了都忘記了」嗰ortis調整了一下角度，手機裡面顯示的是她的小臉和我的胸口u 我們要從這裡走到娜格貓咪咖啡廳噢」「感謝紅色SC：舒服了...慢著...睦子你要抬高一點呀！我的臉都看不到了」就這樣走著走著，在路上遇見了許多不同的粉絲，有的只是遠處的點頭致意，有些會上前聊天順便送禮物，甚至還有想要一起同框拍照的，不過Mortis都會強烈要求要讓自己入鏡就是了。直播約半小時後，Mortis忽然停下腳步，轉頭看著我。「若麥……背我。」我愣了一下，「……妳到底哪來的信心能走這麼遠啊？搭計程車吧？」「不要不要～」她撒嬌似地搖頭，語氣裡全是理直氣壯的任性「這段路都走一半了，就這樣走完嘛～」我嘆了口氣，無奈地蹲下身讓她爬上來。「……真拿妳沒辦法。」她立刻開心得像個小孩一樣趴上來，手機還穩穩地握在自拍棒上，畫面一轉，成了兩人側臉幾乎貼著的距離。聊天室瞬間炸開：『？？？？？？？？？』『戀人距離警報』『我到底在看什麼……』『這是約會嗎是約會吧！？』『這不是官方CP是什麼』『原地結婚請』我還來不及開口制止，Mortis就一邊笑一邊微調手機角度，像是刻意要讓觀眾看清楚我們貼得有多近。她的手懶懶地環過我的肩，臉頰幾乎貼到我的側臉，笑聲就這麼黏在耳邊。聊天室在手機裡瘋狂跳動，她卻像是完成什麼惡作劇一樣滿意地笑著。「快看快看，他們全都上鉤了耶～」 Mortis湊到我耳邊，用只有我能聽見的音量低聲說，語氣裡帶著淘氣的得意。我無語地苦笑，卻沒多說什麼。背上的她意外地輕，再加上不斷跳動的嚒CÌM訂閱提示。即使這條路還很長，好像也沒那麼難了。又過了大概半小時，就在貓咪咖啡廳的招牌逐漸出現在畫面中時，Mortis一邊朝鏡頭晃了晃，一邊開口：「喵夢親的直播探險今天差不多就到這裡囉～再走幾步就要進入咖啡廳了，裡面沒有允許的話不能拍攝，所以……」她話還沒說完，忽然轉向我這邊。「希望大家以後還能支持喵夢親！作為今天的紀念~」她毫無預警地在我臉頰親了一下。「！？……你、你幹嘛」還來不及反應，Mortis已經笑嘻嘻地伸手關掉了直播。手機螢幕一黑，剛才還在飛速滾動的聊天室彷彿一瞬間被關進了小黑屋裡。我愣在原地，臉上還留著她嘴唇觸碰的微熱。「今天數據肯定很好吧，喵夢親～」她揮了揮手，一臉無事發生的樣子，推開門走進了店裡。我臉頰發燙，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生氣、該感謝，還是該……再多說點什麼。咖啡廳內空氣中飄著淡淡的木質香與貓薄荷氣味，一推門進來，就有幾隻貓咪悠悠地朝我們走來。Mortis一進門便蹲下來與牠們打招呼，一邊笑著說：「哇～這裡的貓看起來都過得好幸福喔～」我也慢慢走了進去，還在默默地平撫自己臉上的溫度。即使她沒說出口，我也知道剛才那一下，不只是為了直播。「這家店不錯吧？是我很早以前就想來的地方喔～只是那時候都沒機會。」 Mortis將外套搭在椅背上，眼裡閃著滿足的光，看起來像是終於實現什麼心願。我點了點頭，在她對面坐下。話停了片刻，我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剛剛那個親，真的有必要嗎？」「唔～妳不是說要有紀念性嗎？而且效果很好耶，聊天室全都在暴動喔？」她一邊說，一邊用手指輕輕比了個勝利手勢，語氣明亮，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你明知道我問的不是那個意思。」 Mortis愣了一下，然後像是有點被戳中地低下頭，笑了。「那是我的回禮呀。今天的你啊，能有那麼多笑容，對我來說已經是最大的禮物了。」我望著她一會兒，沒再回話。只覺得胸口某個位置像是被悄悄地撫了一下。這時，一隻橘貓輕輕跳上桌邊，朝我靠近，靜靜望著我，彷彿看透什麼似的。我伸手輕撫牠的頭，牠並沒有閃避，只是舒服地半瞇著眼，將自己靠得更近了一些。我剛享受完摸貓的快感就注意到Mortis正默默地看著我。「……怎麼了？看我看得這麼專心。」我笑著調侃她一句。 Mortis像是被抓包一樣，一瞬間收回視線，嘴角卻忍不住翹起。「是又怎樣。」她把菜單推過來，語氣有些不自然地轉開話題，「快點點餐啦。」「喂……妳點這麼多甜點是怎樣啦？」我看著她在菜單上畫了好幾筆，眉毛微微挑起。「這家店不是我一直想來的嗎？當然要全部都吃過一次才行啊～」她語氣像是在理直氣壯地撒嬌。「可以分好幾次來吃啦，別一口氣點這麼多……」「不行。這樣影片素材比較豐富嘛，觀眾會喜歡的～再說錢的事你不用擔心啦，今天我請客。」我還想再說些什麼，結果她已經自顧自地在結帳單上劃上了肉桂捲。「……妳真的很喜歡這個啊。」「當然啊～」她的語氣輕快如常，就像今天只是一次普通的外出拍攝，像往常一樣，只是兩個人、一些甜點、和一段未完的日常。「這一盤是……肉桂捲？」我看著送上來的其中一道甜點。很久以前跟她討論過一次，記得當時我還說自己不太喜歡肉桂味太重的點心。「嘿嘿，這家的不會太嗆，而且內餡有加奶油乳酪，我查過評價的～」Mortis拿起叉子分了一半給我。「妳查評價……為了拍影片還真是認真啊。」「是為了喵夢親的胃啦～」我看著盤中那一半肉桂捲，還冒著一點點溫熱的氣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拿起叉子輕輕咬了一口。味道的確不錯，和記憶中那些過度辛辣的肉桂捲完全不同，彷彿是被特意挑選過的味道，沒有過多的刺激，也不會過於甜膩，一切就是如此的剛剛好。「這家店，之後要常來嗎？」我問。「看你呀～不過也說不定哪天我又突然想去別的地方了？」她邊說邊咬下一口草莓奶油泡芙，裝作沒事地擦了擦嘴角。我沒有察覺任何異樣，反倒只是順著她的語氣點頭：「那就多拍一點，留著慢慢剪吧~」就像我平常那樣。 ________ 午後的陽光正好，斜斜地從貓咪咖啡廳的窗邊灑落進來，映在桌上空掉的盤子與還未喝完的紅茶上。Mortis把最後一小口肉桂捲吃掉，像是滿足地嘆了口氣。「我想我大概會夢到這個味道吧～」「我們已經在這家店這麼久了，連夢境都要佔滿我拍影片的時間嗎？」「那也不錯啊～搞不好能剪成解夢特輯。」她站起來伸個懶腰，順手將餐巾折好放回盤子裡，然後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過那樣，回頭朝我笑了一下。我在收起兩人一起做的筆記後也跟著起身，牽起背包背帶，和她一前一後走出門。我們離開咖啡廳時，門後的小鈴鐺發出輕柔的聲響，像是在為剛才的午後時光畫上一個靜靜的句點。街道邊的風輕輕拂過，帶著初秋午後的涼意，也帶走了肉桂與紅茶殘留的香氣。Mortis用手背擋著陽光，眯起眼望了望遠方。「從這邊走兩個路口，應該就能到那個停車場了～」她晃了晃手機，又像在自言自語般補了一句：「感覺那邊風會比較舒服……」我們踩著人行道上斑駁的陰影前行，這條巷子比來時的街道要安靜得多，連車聲都變得斷斷續續，只有腳步聲與風聲陪著我們。 Mortis並沒有像剛剛那樣頻繁說話，倒是時不時回頭看我一眼。直到轉過最後一個路口，一大片空曠的停車場便出現在我們面前。停車場的牆壁上爬滿了半枯的藤蔓，有幾輛車零散停著，地面因為午後陽光的關係泛著微微的光。 Mortis入口走去，然後打開手機看著直播後的留言。「大家都很開心耶～尤其是你背我那段，SC直接暴增欸。」「……你該不會真要留那段吧」「唔～說不定唷？」她眨了眨眼，正要再調侃我什麼，突然看到熟悉的人一樣「樂奈~~」我轉頭一看，只見一個白髮女孩蹲在名為SPACE的房子前。她一個人待在停車場是為了什麼？「噢？你回來了啊」W叫樂奈的女孩說著「是阿~」「那這次是多久」「嗯...什麼多久？」「？」Á藒M兩人講著奇怪的話，有靈能的人不要太多會比較好吧... 「這次ÀA朋友？」樂奈歪著頭，眼神像是在測量什麼。「嗯～你看得出來嗎？」樂奈沒有馬上回答，只是輕輕瞇起眼，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她。然後像是確定了什麼似的點點頭。「看起來……沒問題了，簡單簡單～」說完，她從外套口袋裡掏出兩張溻iveÒ馫慼A 「今天溻iveÀ祤眭漯情H」我接過門票，剛想問點什麼，樂奈已經轉身往ā惆拿鶪J口門口走去，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那樣，留給我們背影與意味不明的預告。 _______ 來到ring觀看迷途之子：Mygo的live，迷途之子今天唱的每一首歌都跟迷茫有所關聯尤其是最後一首「請仔細聽吧：迷路日々」『依舊無法化作言語的無數想法b我心中ā痚靜待展翅高飛之時ūN算是微小到要消失般的腳步聲迌]想要在你身旁奏響出聲』 ……啊。這幾句歌詞就像是某種針，一針一線地縫在我心口最深處，那些一直不肯癒合的地方。「無法化作言語」的想法，我怎麼會不懂呢。我明明有很多話想說，很多情感想要傳達，卻總是卡住。從很久以前開始，甚至連「喜歡」這麼簡單的一個詞，都變得像詛咒一樣困難。就算那聲音微弱得快要聽不見，也還是想要在她身旁，留下點什麼聲音。如果那一步，能讓我再靠近她一點點的話。我還是想走過去啊。歌聲漸漸低了下來，像羽毛一樣落在空氣裡。場燈也跟著暗了，整個場館像沉進了一片夜色。觀眾席上的呼吸聲與心跳聲，彷彿全都同步了。我仍沉浸在剛才的那幾句歌詞中。「也想要在你身旁奏響出聲。」那句話像是一種推力，輕得幾乎感覺不到壓力，卻悄悄地將我從原地往前推了最後一步。不是催促，也不是要求，只是一種溫柔的、來自某個地方的允許。然後，我感覺到Mortis的手，悄悄地碰上了我的指尖。沒有緊握，也沒有刻意的引導，只是一種很安靜、很自然的溫度，就像她一直都在這裡，只是等我準備好而已。我偏過頭去看她，她沒看我，視線仍望著舞台前方。舞台燈的餘暉映在她的睫毛上，像極了微光落下時的輪廓。我輕輕地回握了回去。無論是Mortis，還是睦子。只要那是「你」的所在，我都願意。 _______ Liveǖ異糮寣A我們回到了若葉睦的家。一進門，我就打開筆電，把今天拍攝的素材一一匯入剪輯軟體。螢幕上的進度條緩慢前行，而資料夾裡的影片卻彷彿無止盡。「……這量也太驚人了吧……」我一邊翻看畫面一邊低聲嘟囔，「估計不是一兩天就能剪完。」坐在床上的嗰ortis抱著抱枕轉過頭看我，像是在等我主動開話題。「不愧是睦子的前團員們，歌詞這麼深入人心……」「……就像在心上敲了一下。」我說。 Mortis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過來默默地靠在我身邊，一邊看著我剪片、一邊偶爾指指螢幕給出一些建議。螢幕上的畫面在切換，我聽見自己笑著說話的聲音，也看見她在直播時那些貼近的眼神與鬧著玩的語氣。時間彷彿暫停在某一個溫柔的軌道上，只剩下我們兩個人，和這些要記住的片段。我一邊剪著影片，Mortis的聲音突然從我旁邊傳來，輕得幾乎像是怕驚動什麼一樣：「都過了一年了……你，還像以前喜歡我嗎？」我手上的滑鼠頓了一下，轉頭看向她。「怎麼突然這麼說呢？」「沒啦……只是覺得……如果你能把這樣的喜歡，也分一些給睦子的話，那就好了~」「又在說這種沒趣的話，讓我都想睡了……」我低聲呢喃著，試圖吐槽，卻發現連聲音都變得黏膩了起來。一整天的奔波與情緒消耗確實讓精神慢慢支撐不住，腦袋有些昏沉，像是被柔軟的棉絮緩緩包裹著。 Mortis沒有回話，只是牽引我上床後輕輕把我的頭引向她的大腿。「那就睡一下吧，今天的你已經很努力了。」她的聲音像是夢與現實之間的一道橋，溫柔又模糊。她的手掌緩慢地在我背上輕拍，一下、又一下，就像是某種熟悉的節奏，讓我更安心地閉上眼睛。我沒有反抗，也不打算思考什麼，只是任由自己沉入這份天鵝絨織成的謊言中。 _____ 醒來時，屋內只剩晨光斜斜地灑在窗邊。我並沒有立刻睜眼，只覺得眼皮上有些暖意，耳邊卻靜得出奇。在簡單動了動頭後，才驀然察覺，那雙曾在自己入睡前輕輕撫摸的手、那個溫柔的拍背節奏，已經消失了。睜開眼，看見的，是熟悉卻略顯陌生的天花板。身下不是Mortis的腿，而是乾淨整齊的床鋪，身上被妥帖地蓋著薄毯，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彷彿那場溫柔的謊言，只是一場夢。「……Mortis？」輕聲喚著，聲音中帶著剛甦醒的顫抖。沒有人回應。簡單坐起身，四下尋找只在枕邊，留著一張用便條紙寫的小紙條，筆跡輕巧『謝謝今天的一切喔。Ú鉬P你相愛，真是太好了。』我愣愣地看著那張紙，手指緩緩掠過字跡。就在這時，房門被推開了。「做了一個美夢嗎？」熟悉的聲音傳來，是睦子。她穿著簡單的家居服，手裡端著一杯熱茶，表情淡然，眼神卻格外清澈。我睜大眼望著她，一瞬間腦中閃過千百個念頭，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睦子啥都沒說，單純的坐在我身前，把那杯熱茶輕輕交給我。空氣再次沉靜下來。就像什麼也沒變，又好像什麼都不一樣了。接下來，要從這裡開始了嗎？我垂下眼眸，微微地吸了口氣，指尖，緊握住那張便條紙。 ___ 「吶，如果我說……MortisÁO被我殺死的話，你還會愛我嗎？」她說得很輕，語氣裡沒有顫抖，也沒有愧疚。只是靜靜地、真誠地看著我。她在等我回答。不是玩笑，也不是隱喻。睦子說出這句話，像是將某種沉重的責任攬在自己身上。她到底做了什麼，我無法立刻知道，但我明白，這不只是誇張的自責，而是一種存在的自白。「……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麼意思。」我啞聲開口，「是把她藏起來了？是選擇了否定她的存在？還是說……在我還沒醒來之前，你就已經……做了什麼選擇？」她沒有立刻回應，只是低下頭，像是在咀嚼一段她早就知道遲早會說出口的句子。「昨天一個，今天一個。」她輕聲道，「為了生存，我必須親手終結我創造出的寶物們的生命。一年前是如此，今天……也是。」我沉默了幾秒，終於抬起頭直視她。「所以呢？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我語氣不自覺地提高了。「你明明可以什麼都不說。你有那樣高明的演技，甚至可以用Mortis的語氣，用她的溫柔與舉止，繼續演一場戀人之間的生活。」「但你選擇坦白。選擇將這樣殘酷的話告訴我……是為了讓我原諒你嗎？還是……你想讓我恨你？」我走近一步，伸出手，輕輕抬起睦子垂下的頭。她的眼睛早已紅了，眼眶裡盈滿淚水，像是為了忍耐而壓抑了很久很久。「不管怎樣，睦子。」我輕聲說，「不管你是哪一位……對我來說，都是無可取代的存在。」「所以……你不必用這樣的方式，來證明自己不是在欺騙我。」她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靜靜地，像是她心中某道長久以來無法觸碰的傷口，被悄悄觸動。「我只是不想……再騙你了。」「因為，我也……不想再錯過一次了。」她的聲音低低的，不再是演技裡那種毫無破綻的完美台詞，而是每一個字都像經過無數次掙扎後才顫抖著吐出的實話。「我不是一個適合被愛的人，若麥。我只是個……會為了自己的私欲，毀掉周遭一切的人。」我沒有立刻回應，只是靜靜看著她，然後慢慢伸出手，把她攬進懷裡——就像她昨天抱著我那樣。我將臉湊近她的耳邊，低聲說：「……沒關係啊。我會愛你，睦子。從現在開始。」她在我懷裡微微一顫，呼吸也停頓了那麼一下。「我現在之所以喜歡你，不是因為你完美，也不是因為你堅強。我只是……真的喜歡你。」她沒有回話，只是輕輕地收緊了手臂，像是終於得到了允許一樣的在我的懷裡流淚。我靜靜地抱著她，讓她靠在我肩上。過了好一會兒，她的呼吸才慢慢平穩下來。睦子拉開一點距離，看著我。「……這樣真的好嗎？」她的聲音微弱，像是風中的一朵白花，輕得幾乎要被時間吹散。「不好也沒關係啊。」我微笑著回答。「而且Mortis也把你交給我了。」她呆呆地看著我，眼裡的迷惘與脆弱漸漸融化，取而代之的是某種久違的平靜。這一刻，我知道我們終於走到了故事的斷章。而這一次，我會用自己的聲音、用真正的感情，去譜出這段旅程最後的句點。 ___ 幾天後，我們坐在一間安靜的咖啡廳裡。窗外的光灑在桌邊，兩杯熱茶正冒著細細的白霧。我低頭看著筆電上剪輯好的影片，畫面中是我們那天的旅程、歡笑、直播裡混亂的聊天室、還有旋轉木馬上短暫的沉默與微笑。「……這樣可以嗎？」我轉頭問她。睦子靠著椅背，手裡捧著茶杯，只是點點頭。「可以啊，喵夢親出現在大家面前的方式，總是這麼自然。」我笑了，然後點擊「上傳」。影片開始上傳，進度條緩慢推進，而我望著她，不是Mortis、不是演技的怪物，也不是誰的化身。只是現在的，這樣的睦子。「啊，對了。」她忽然像想起什麼似地低頭，在口袋裡翻找著，然後遞給我一個小紙封。我打開，是那張熟悉的便條紙。「不是說那是妳留的嗎？」「是啊，但我想那應該留在你這裡。」我小心地將紙摺好，收進筆記本最末一頁的夾層。就在那一頁，寫著我曾經無數次失敗、反覆試圖說出口的句子。這次，它終於有了回音。我們對望，無聲地笑了一下。陽光照進窗邊，我聽見街頭遠方有小孩子在唱歌，旋律聽不清，但那句「在你身旁奏響出聲」彷彿又在耳邊輕輕響起。我不確定明天會怎樣，也不確定「喜歡」這個詞會不會再次無法說出口。但至少現在我想留在她身邊，哪怕只是靜靜地，像默劇一樣。 ___ 算是補充的劇情 ___ 「時間差不多了。」寫完那張便條紙後，Mortis輕輕地把筆蓋蓋回去，像是替這一天畫下句點。她閉上眼。當再次睜眼時，熟悉的內心劇場已經展開在眼前。那是空無一人的舞台，燈光微弱，一道白色的聚光燈打在中央。舞台另一端，原型睦站在那裡，手中轉著一把銀色左輪。「想做的都做完了？」她的語氣平靜，沒有情緒。「嗯啊～挺開心的其實～」Mortis抱著手臂歪頭笑，「雖然不確定這樣的劇本對她來說是不是最好，不過我很滿意了。」原型沒說話，只是緩緩舉起槍，指向她。「那你要自己體面，還是我幫妳體面？」 Mortis撇撇嘴：「等等嘛～我還有點話想交代」「來不及了。」原型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噫！！」 ——咔。是空包彈。 Mortis呆住了一瞬，原型睦嘴角挑起一點笑意。「逗你的。第二發才有子彈。」 Mortis笑出聲，像是早就預料到會是這樣的套路。「這麼無聊的人私下是如此惡趣味…… 一想到未來是你跟若麥的，我就不禁為她煩惱呀……」原型不為所動，手槍仍指著她。而Mortis向前一步，主動把額頭輕輕抵上槍口。「不過在這之前...」嗰ortis只用一瞬就將原型的面具摘了下來「！？」「我就說啦，你只是不願意正視而已」面具下的原型與Mortis有著同樣的面孔，不同在於原型早已哭腫了雙眼，彷彿時時刻刻都在悲傷之中。 Mortis的手仍輕輕抵著槍口，沒有一絲退縮的意思。她望著那雙哭腫了的眼睛，那是她第一次，真正看見這個總是冷靜無機的「原型」，露出像人類一樣的脆弱模樣。「要殺死我，其實也是很痛苦的決定吧？」原型沒有回答，手微微顫抖。面具被揭下之後，她無法再用距離和理性偽裝自己，那些情緒終於從破綻中流瀉出來。「因為你不是神，你只是若葉睦。是個會渴望愛、會妒忌、會受傷，也會……寂寞的人。」原型緊咬下唇，槍口終於垂下了幾分。「……閉嘴。」「不，我已經不打算閉嘴了喔。最後一次，我要用自己的方式離開。」 Mortis轉過身，準備走下這座內心舞台。「謝謝妳給我一個存在的機會，也謝謝妳沒有在一開始就消滅我。至於若麥……」她輕聲說：「我把她還給妳了，但這次請用妳自己的真心去愛她吧，不要再戴面具了。你不需要這樣子隱藏自己的。」她踏出舞台時，燈光如同舞劇謝幕般緩緩熄滅。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70.8.221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C_Chat/M.1746531037.A.61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