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創] 祝福之時 5 (AU哨兵嚮導 一總 BL) END
慣例要有的警告頁:
對於看到完結回的版友們似乎不用再說什麼了呢。
非常感謝你們喜歡這篇文。
若可以惠賜一二句感想推文(還是回覆都行喔)
我會非常開心的。
是說本篇是我在蒼穹版上發的101篇文章了。
新婚之夜隔天的狀況也就是這樣了吧。
所有人都掛著一副瞹昧的表情讓總士渾身不自在。
身旁的一騎還緊挨著自己的表現讓總士更不自在了。
「總士,一騎,已經連結完了嗎--」來主出現,從後面撲抱總士。
一騎反射性的推開來主。
來主一臉疑問的表情。走過來打算繼續剛剛的行為。
什麼啊,這個人是幹嘛。總士感覺到一騎疑惑又生氣的情緒。摸了摸一騎的手。
「來主,在這邊別這樣了。」
「在總士的海裡都可以這樣做的啊,總士也很喜歡我這樣做啊,我現在這樣做不對嗎?」
什麼?來主經常跟總士這樣撲撲抱抱的嗎?太過分了,我是現在才可以耶--一騎的不滿
情緒打向總士。
唉……疲累的情緒湧上總士心頭。
一騎察覺到了。
啊,我給總士添麻煩了嗎?對不起總士……那我……
唉……透過思考同步,總士感受到一騎委屈的情緒。總士覺得更加疲累了。
一騎。總士在心裡呼喚一騎,同時回過頭親吻環抱住他的一騎嘴角。
總士心裡沒有什麼慾念,只是想跟一騎表達出:你是最重要的。離我最近的存在。的意念
。
嗯,對不起。總士。一騎乖順的回答。
最喜歡總士了喔!一騎傳來熱烈的情緒。總士雖然覺得有點不習慣。但是還是小心翼翼的
收下了。
他是做為核而造出的孩子,他的基因中含有的星核碎片造就了他的嚮導天賦過強。在他還
不懂什麼是嚮導。什麼又是哨兵時,就接受過同為嚮導的史彥教導。他可以關掉世界上的
雜音。讓自己活在寂靜無聲的世界中。
為了保護自己,同時也是為了保護他人。
只有在戰鬥中,在齊格飛系統中的他,會打開所有的聲音,讓自己去傾聽。
就算是讓人厭惡的痛楚,或是醜惡的情緒,都是那麼鮮活。也只有那時,一騎不在的那時
,他才能感覺到自己活著吧。
現在跟一騎建立終身綁定,精神乃至到肉體的綁定後,總士就像是突然走進一座百花盛開
的花園中。多彩多姿的色彩,花的芬芳,鳥類的喧嘩,蝴蝶的飛舞。都是那麼的動人。
這就是樂園吧,這是專屬於他一個人的樂園。
是一騎傳達給他的,對他由衷熱愛的情緒。
雖然自我懷疑著,我真的可以嗎?真的值得擁有這些嗎?但是總士還是收下了。
「來主,你能理解一騎現在的情緒嗎?」總士對著已經相處已久的,天真但殘酷的神明詢
問。
他從不相信來主,就算這個存在算得上是他的學生乃至於是他的孩子。但是,這個他命名
為來主操的存在依然是異界體,依然是一個不明白人類的脆弱與特性的,因為天真,所以
殘酷的,一位年輕的神。
「嗯……不能讀心嗎?啊,我剛剛都很乖的,沒有讀心喔。因為總士說我一讀心的話會造
成同化現象。會讓所有人消失的。」
「正確。」
「感覺真的好難喔……嗯,剛剛一騎不喜歡我接近總士。所以為了不讓一騎討厭我,所以
我現在不能接近總士?」
「不算是正確。不過的確是這樣。」
「好的,那我曉得了。以後不在一騎的眼前抱總士。」
我不在的時候也不准抱吧!真是的,總士是我的喔。一騎向總士宣告著。
一騎,你還在跟來主計較什麼。總士無奈回道:我自然是你的,絕對是你的。
總士平淡的回覆換來一騎更加猛烈的擁抱。
「一騎,皆城首席。」真壁司令出現在總士與一騎面前。
「真壁司令……」總士低下頭。一騎也顧忌著父親而放開了總士。
真壁司令看到他們的態度變化,嘆息一聲。
「先去第三勤務室開會吧。一騎,你可以幫忙準備茶水嗎?」
「啊,是……」一騎看向總士。表達出擔心的情緒。
快去吧。真壁司令有話對單獨對我說。
呃,是,不好的話嗎?我不希望總士一個人聽。
放心吧,不會是不好的話。況且,就算是不好的話,也無損於我們的關係了。
嗯!
一騎點頭。
「準備茶水是什麼--一騎我要去看~~」來主歡快的跟著一騎走了。
真壁司令與總士進入了第三勤務室。
艙門一關上,總士就開口了:「真壁司令,對不起……我……」
還是將一騎……
真壁司令笑了笑:「總士君,你或許不知道,你的父親其實相當疼愛你的。雖然他沒有說
出口,但是他求我了,求我將一騎給你。」
總士遲疑的:「父親他……不厭惡我嗎?」
「你的母親與乙姬被同化後,他也只剩下你了。但是他又無法接近你,因為對你心懷愧疚
。其實我們這些當你長輩的人誰不對你心懷愧疚呢?畢竟我們是要把你當成活祭品般奉獻
出去的人。」
「不,我沒有這樣想過。我,寧願是我……」
「你是個好孩子。超乎我們想像的好孩子。我第一次感覺到你的精神能量是在你三歲的時
候,才三歲,你就可以把你的精神能量纏繞在你父親身上。我們有一段日子不知道怎麼對
待你……然後在我們逃避的時候,一騎就已經在你身邊了。我感到恐懼,你的精神力量太
強大,遲早會將一騎變成沒有自我意識的人類。我曾經嘗試過要將你與一騎隔開。」
「真壁司令,您為何沒那麼做?」
真壁史彥用著「還用得著那麼問嗎」的表情看著總士:「因為一騎也想到你的身邊。我把
他寄放在遠見家時,他還是一直問著你的事。甚至在我離開遠見家時,還嘗試要跟著我過
來。所以我也只能帶一騎過去你們家處理工作。我再度讓一騎跟你共處時。我的長官,我
的好友,我的戰友。皆城君求我了,第一次低聲下氣的哀求我。他希望你有伴侶。若不用
愛來羈絆,你的天賦遲早會讓你到另一邊去。」
「也許……能有其他的方法……」
「或許吧,不過我們那時想不出來。是啊,皆城君都捨得將他的一雙兒女給了亞爾維斯了
,我捨不得一騎是不是太自私了呢?」
「任何人……都不想讓自己的孩子,變成這種狀況的。」
「皆城君,若我不願意一騎跟你綁定的話,我就不會給一騎徵召令,也不會讓一騎有跟你
接觸的機會了。以私心來說,我是不願意的,但是一騎那孩子,在你的把他的感官封閉後
,還是頑強的逃脫束縛。重新取回他自己的天賦,我那時確認到了,一騎擁有跟他母親一
樣強的哨兵天賦。況且,一騎的情況糟到我不能不送他到你身邊了。一騎在家中一直在做
惡夢,他感覺到你的召喚,因為不能到你身邊而哭泣。是啊,對於做了連結的哨兵與嚮導
來說,分離是很殘忍的。你能忍下來,一騎是不行的。」
「真壁司令……對不起……」
「總士,當我教導你的時候,我明白,你很清楚,人的心靈強大又脆弱,你不會傷害一騎
。是啊,之後你也寧願跟他分離,忍受哨兵不在你身邊的痛苦。你不會毀掉一騎。」
「不,我還是--」毀了。
「那只是個意外,現在也帶來了超乎我們想像的禮物了。總士,你一直都表現得超乎我們
的期待。現在,一騎那孩子已經大到可以自己做決定。他選了你。我也祝福你們。你就放
心的接受吧。」
「史彥叔叔……謝謝。」
謝謝你將一騎給了我。
「只不過,你們確定了嗎?」
「……嗯。我將坐上齊格飛系統,百分百與一騎同步連結。一騎會跟來主前往共鳴核之處
。」
「真壁司令,請你把齊格飛系統移到兀爾德之泉處。由泰坦型法夫那監視身處在齊格飛系
統中的我。」
「皆城君,你可以不用如此。」
「這次作戰是我們的私心造成的。請做最壞的打算,將損害減至最小吧。」
※
「為什麼是僚學長他們擔任這個職務?」一期成員們聽到總士的作戰計畫草案時,真矢發
出質疑。
「那是因為,總士,你認為我們下不了手吧。」
「是的,甲洋。我認為你們在精神面上比起零期還不夠成熟。」
「嗯,真是感謝你對我們的善意。」甲洋笑了笑:「不過,我覺得,還是由我們一期來執
行這個作戰吧。」
「總士,你不用再保護我們了!」衛喊道:「雖然到現在為止發生的事我都不太懂……但
是,這是我們必須要了結的事吧!」
「沒錯!我們惹下的禍,由我們來收拾吧!」劍司點頭。
「喂,一騎。」咲良對一騎喊:「那個,現在說可能太晚了。但是,一騎,你真的捨得離
開總士去找翔子嗎?」
一騎感覺到咲良的關心,這是同為一個擁有伴侶的哨兵對他發出的疑問。
「總士,也不願意我去的。我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他不願意。但是我仍然想要去。只要
有一點,能找回翔子的存在的可能性。我就去。」
「在跟總士的連結中我看到了,他在戰爭中取捨,為了讓更多人活下來,他在齊格飛系統
中有時必須要捨棄某個人。」
「我覺得,我是想要全部守護的。我也確定我做得到這一點。我希望總士不需要再捨棄任
何人,因為我會全部守護的。所以,我想要找回翔子。」
「天真……」真矢說話了。
「真矢妳不也是想要找回翔子嗎?」
「一騎,我、我不知道……」真矢迷惑道:「失去了翔子好痛苦,知道她可能會想去那一
邊,我懷疑我們想尋回她的行動是不是好的?對翔子好嗎?若一騎也被同化了怎麼辦?大
概這些只是我的自我滿足……」
「真矢,妳不用這麼想。沒事的,我會找回翔子,然後我也會平安回來的。」
「一騎,我可以相信你嗎?你真的會沒事嗎?」
「當然的,真矢。因為妳在這邊啊。總士,與甲洋、劍司、衛,咲良都在這裡啊。我會回
來的。」
「一騎!」
向來堅強的真矢在一騎面前流淚了。
失去了翔子,對在場的同伴們都是一個傷口。
而一騎想要挽回、修補這個傷口。
也不是沒有他的存在會消失的可能性。
不過,一騎覺得,就算如此,他也不會舉步不前。
他就是,這樣的人。
嗯,你的確是這樣的人。總士在他心中低語。
總士,這樣的我,討厭嗎?
怎麼會,你明知故問吶,一騎。
我一直覺得你對我的愛情是因為我九歲時對你的綁定。我摧毀了你身為人的獨立性。
但是,這次是若我強力的說,請你不要去,把你關著,你也是不會聽的。一騎。我對這一
點,感到很高興。真奇怪,明明想要把你吃掉,讓你完全變成我的東西,但是,當我確認
到你不全是我的東西的時候,我感到喜悅。
我想是因為,我真正的確認到了,你擁有自我意志,擁有與我不同的獨立性。並且你選了
我。
「總士。我們是互相選擇了彼此。」一騎開口:「你是我的嚮導。我已經決定了前進的方
向。請你指引道路。」
「自然的,一騎,我對於我現在才這麼做感到羞愧。」總士說:「啟程吧,我會在這裡,
指引你,等你回來。」
※
「哇~~這就是人類創造出來的核之器啊。」在巨龍之洞內,來主很稀奇的看著法夫那:
「真的是好厲害啊!」
跟一騎同行的甲洋很稀奇的看著來主:「來主,法夫那是模仿異界體的構成原理造出的,
我們法夫那駕駛員就是啟動法夫那的電池。在法夫那中,人類化為法夫那的核,而法夫那
是人類的『異界體型態』的盔甲。這個思路,就跟中世紀的重裝騎士盔甲沒什麼兩樣,這
是我們卑微的人類,為了存活而做出來的,異界體的拙劣模仿品而已。來主,我不懂異界
體為什麼會覺得法夫那很厲害呢!」
「的確是如此,這是人類能製造出來的,可能性的界限吧。我們會以各種方式製造出可能
性,之後再選出一個可能性使用。其餘的就會回歸於無了。」
甲洋苦笑:「所以,異界體在這方面來說,算得上是我們人類傳說中的神了吧。」
「嗯嗯,總士也經常這樣說呢。我感覺到他很恐懼我。但是,卻又是拼命的,想要理解我
,並且給予我愛情。我對於這一點,感到喜悅。存在於此的喜悅。冰冷光亮之海的甲洋,
我們與人類是會互相崇拜彼此的,也許我們無所不能。但是人類總是向我們展現我們不曾
製造出來的可能性。這對我們說,就像是神蹟一般的事情。就像是一騎的媽媽對我們所做
的事。」
「媽媽,她做了什麼?」一直從旁聽著甲洋與來主的對話,一邊覺得好難懂而拼命思索的
一騎問道。
「她擊碎了星核,讓我們有了分歧,我們同化她,卻發現她渴望理解我們,可以說是自願
的,加入我們。她祝福了我們。讓我們存在於此了。可以說,她讓我們誕生了。對於其他
的分歧性來說,她與她形成的共鳴核是一個傷口吧。就如同你們失去了飛翔之海的翔子一
樣的傷口。有的分歧性不願意接受這個傷口而想要摧毀。但我的星核接受了我的意念,保
存了這個可能性。因此,允許我來到此地。也允許我,當你們的領路人。」
來主在專屬於一騎的法夫那十一號機前伸出手:「來吧,真壁一騎。去完成她所提出的挑
戰吧。」
「嗯。」一騎點頭,回頭看向甲洋,一直以來,在法夫那十一號機與四號機一同存放的巨
龍之洞中,一騎都是跟甲洋一塊出動,而這次,是一騎第一次執行只能由一騎單獨出動的
作戰:「甲洋,我去了。」
「一騎,再見。期待我們可以再次相會。」甲洋笑了笑:「一騎,在你和來主面前,我只
是個凡人。無法參與你的旅程。只能獻上我卑微的祝福了。」
「甲洋,不是的,甲洋很厲害的……」
「謝謝你的讚美,一騎。」甲洋拍了拍一騎的肩膀:「請將她,帶回來。」
※
十一號機被裝在火龍飛翼上飛行。
「哇--感覺好有趣喔--」
一騎在駕駛艙中,從視訊螢幕上看到來主興奮表情與聲音傳來。若不是火龍飛翼的駕駛艙
也是固定的,他想來主一定是想東爬西爬的到處摸摸看的。
……來主,別太興奮了。總士告誡的聲音。
其實之前就有感覺到了,總士對待來主的態度……總士一直在外的情緒表現是很冷淡的,
不過,一騎看得出來,總士對來主的態度就像是對待自已孩子般。現在一騎與總士才十五
歲,都還是個孩子,所以一騎覺得小孩是很遙遠的事。但一騎覺得:若總士有孩子的話,
也許總士就是這樣的教導孩子的吧。
「一騎,其實我就是總士的小孩喔。」來主的聲音:「我以為大家都知道?啊,我在一騎
與總士做身體連結時,有被抓去做研究,是迷霧之海的真矢媽媽幫我做的。我的基因就是
總士的基因啊。可以說,我就是總士的複製人。」
是,是這樣啊,那為什麼來主長得跟總士不一樣啊?
「因為我自己想長得這樣的--嗯,人類的外貌對我們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不過對總士
與你來說有意義吧,總士的基因型中包含了兩億種以上的組合,我就在其中挑選,我覺得
--嗯--我超用心在理解總士的喜好的喔!總士會喜歡的外表。一騎,你不曉得我的眼
晴的大小跟你一樣嗎?」
來主的臉逼近視訊螢幕,露出一隻大大的眼睛。
喔,這樣啊,來主的相貌是總士的喜好啊……
「嚴格定義的話,總士是喜歡一騎的相貌。但是我又不知道一騎你的基因型,所以只能儘
量在總士的基因型中挑選了。」
……來主,你可以別說多餘的話了嗎?總士困窘的思緒傳來。
總士,不多餘啊,啊,我也很喜歡總士的相貌呢。
一騎與總士之間的肉身距離已經離得很遠了,哨兵與嚮導之間的連結,就算依靠著齊格飛
系統的輔助,也有所極限。
現在總士與一騎的通訊就像是幼時他們傾聽在海邊撿到的螺旋貝殼中的聲響,呼呼的風聲
中交雜著細如絲線的意念。
一騎小心翼翼的將熱切的愛情思念纏繞在細如絲線的連結上。
……不過,最喜歡的是總士的心。一騎小小聲,低聲向總士傾訴道。
一騎也說不出來為什麼他喜歡總士,也許就像總士說的,他已經變成了總士的奴隸。
若真的是這樣也好。一騎有這種感覺。
一騎對總士是一種盲目的信賴,一種獻身式的愛情。
全部都給總士沒有關係,總士要毀壞一騎也沒有關係。
但是一騎曉得,總士很珍惜他,絕對不會毀壞他。
但是另一方面,一騎覺得不可分割的自己在這方面是切開的,他的絕大部份都給了總士,
但是有一小部份,卻怎麼樣都給不了總士了。
例如他想要戰鬥、想要去救出翔子的願望。
總士說這就是他沒有成為總士奴隸的證明。
這就是,人類吧。
……一騎,這就是人類,存在又不獨立存在的人類。總士的思緒也傳達過來了。
……來主……到了預定地點就放一騎下來吧,然後你駕駛著火龍飛翼返航。總士指示。
「好--我也不能太過接近共鳴核呢,會有被同化的危險。」
來主,到了嗎?一騎看著四周,這裡是一片大陸的內陸中心,荒石遍佈的沙漠。
「應該,在這裡吧--哇喔--」
共鳴核,紅色的共鳴核出現了!
來主,脫離!快逃!
一騎的意念催動十一號機解開火龍飛翼,降落。
紅色的共鳴核膨脹,包住了一騎--
※
--媽媽--……
一騎的記憶中沒有媽媽。
因為媽媽在一騎一歲時就去世了。
但是父親一直想要將媽媽的存在教導給一騎。
媽媽對父親來說是很重要的。就算在一騎懂事記事以前就很重要了。所以媽媽在真壁父子
之間的生活中佔有一種很重要的地位。
在家時,一騎每天出門都要跟媽媽的照片說「我出門了」。
一騎做錯了事,寡言的父親也只會說「去跟你媽媽說你做錯了什麼事」。
媽媽的存在無所不在。
在學校上課時,一騎從老師的講課中得知以前是有所謂的「宗教」的存在。人們會有每天
跟神祈禱的儀式。
在亞爾維斯與上面的生活區龍宮島中的人們,沒人信仰宗教。是有神社。不過大人們只是
帶著「為了維護從以前就流傳下來的文化」的態度來做節日慶祝與儀式。
一騎也沒什麼宗教的概念。不過他覺得,他跟父親想跟媽媽對話的想法,就非常像所謂祈
禱的儀式了。
媽媽,就是照片上的女子。一騎每天都會看到的一張容貌。不會動,永遠存在於那裡的一
個形象。
現在一騎看到了。
會動,走在他前方的媽媽。
※
--現在,是什麼情況?
一騎茫然的想。
他為什麼會站在沙漠上,看著這個會動的媽媽?
……一………騎……
呼呼的風聲中交雜著總士的意念。
你……在……這……裡……嗎……
傾聽螺旋貝殼中,呼呼的風聲。就是從遙遠的彼方,傳來的,已經模糊不清的聲音。
啊,是總士,一騎思緒清明了不少。
他捉住了總士的思念,細如絲線,若斷掉了,他就再也不能回去的思念。
一騎想到以前聽過的神話故事。
有個英雄要步入迷宮去殺怪物,他的戀人給了他一個毛線球,讓他可以找得到歸家的路。
啊,這就是我的毛線球吧。一騎想著,一邊輕輕的攀著這個微弱的連結。
總士,我--在--這--裡--喔--
不過,這裡是那裡?
「--媽,媽媽,」一騎開口叫喚走在他前方的女子。
女子回頭。
啊,這個人是存在於這裡的,也能跟他對話的。體認到這點的一騎安心了不少。
「我們,在這邊,做什麼。」
「真壁一騎,我們尋找化石。」
啊?啊?不是--要找翔子嗎?一騎更加茫然了。
「這裡在二億年前曾經是海邊。」媽媽自顧自的解說下去了:「我們在尋找早期哺乳動物
與爬蟲類的化石。」
「為什麼要找化石?」
「生活在遙遠的過去的古生物的遺體或生活痕跡,埋藏在沉積物中而經歷了物理作用和化
學作用的改造,變為礦物質,但是仍然保留著生物面貌及部分生物結構。這種石頭,就稱
之為化石。」
生命,變成石頭。
人類,變為異界體。
一騎理解了媽媽想要說什麼。
「所以,找到化石,就能找到翔子嗎?」一騎趕緊問道。
「真壁一騎,一顆沙子,與一個相同大小的古生物牙齒化石,差別在那裡?」
呃,一騎還真的不知道有什麼差別。
但是媽媽似乎也沒有期待他回答,自顧自的說下去:「化石曾經存在著生命,雖然現在已
經沒有生命,但是我們確實的可以知道,在二億年前,是一個現在不存在的古生物的一部
份。」
「真壁紅音,活在戰爭中,唯有回想,回想跟父親在沙漠中渡過的採集化石的少女時代。
在一望無際的遼闊沙漠中,找尋著跟石頭沒什麼不同的骨頭碎片,古生物的化石。才能遠
離殘酷的戰爭,保有自己的心靈。」
「有的時候,真壁紅音覺得一直在做著,在沙漠中,在沙子岩石中撿化石沒兩樣的事。她
基因中的超古代星核跟北極星核發出共鳴。她可以第一時間衝向異界體。挖出核,擊碎。
她的存在就是為了要將壯麗的神明變成跟這些沙子沒兩樣的東西。她的存在就是為了這些
沙子。」
「媽媽……很痛苦嗎?」
「不,真壁紅音不覺得痛苦。因為有旁人為她痛苦。她唯一能回報支持她的人們的行動,
就是保護他們。」
「為了保有自己的心靈,真壁紅音會不斷的思考。什麼為異界體,什麼又為人類?她的基
因擁有超古代星核的力量,所以她是異界體嗎?她不是人類嗎?」
「真壁一騎,在這個異界體的世界中,你不覺得幸福嗎?這裡,所有的事物都靜態完美的
被存放了。就連曾經是生命的事物也變為化石。這裡,就是樂園了。」
「媽媽--我--我是人類。這裡,是不對的--人,不能這樣存在的。」
「我,我不想變成石頭,也不要妳變成石頭的。」
但是媽媽還是跟異界體同化了……一騎難過的想。
「正確,真壁一騎。你來找尋吧。亞爾維斯的孩子。你迫切希望,她是存在著的孩子。」
一騎環顧這一望無際的沙漠。他曉得,這就是媽媽向神提出的挑戰了。
在異界體之沙中,找尋名為羽佐間翔子的化石。
他會去做。
※
走在沙漠的豔陽下,一騎感覺到很熱,又口乾舌燥。
奇怪,這應該是一個心靈的世界,也就是說,若一騎認為這裡是氣溫適中的樂園的話,就
應該是如此了。
但是一騎不能這樣思考。
好熱,又好疲憊。
在遠處的媽媽,好像是個幻影。
每粒沙子都一模一樣,每塊石頭都是石頭。
他真的找到得翔子嗎?
翔子真的在這裡嗎?
翔子……
其實一騎覺得他並不了解翔子。
他們是一塊長大的童年玩伴,但是翔子在他們小時候就體弱多病,逐漸不能跟他們一塊玩
了。
上學時,真矢會牽著腳踏車,在路過一騎的家時,都會邀一騎同走一段路。到了翔子家時
,再依翔子當天的狀況,載翔子上學或是待在翔子家中直到第一節課再趕到學校上課。
通常是後者的狀況居多。一騎也比較常看到的是坐在玻璃窗內的翔子。
那時的翔子在想什麼呢?一騎思考著。
但是他不能得知翔子在想什麼。
後來,來到亞爾維斯,一騎才跟翔子有比較多的交談。他也看到了翔子的飛翔之海、見識
了戰鬥中的翔子。
真的,很漂亮,很強。一騎明白為什麼甲洋會喜歡翔子。因為翔子是那麼漂亮美好的一位
少女。
是啊,為什麼他要在這裡找翔子--一騎一思考到這裡,發現他的腳不能動了。
綠色的結晶從一騎腳上的肌肉中穿出--同化現象!
--住手!
我在這裡!
啪啪……綠色的結晶消失了,一騎的腳恢復原樣。
原來如此……只要心中一有空隙,就會被同化了。
也許……他可以放棄這件徒勞無功的事。
人總會一死,也總會離開了。
他可以像是接受了媽媽的不在一樣的,接受翔子的不在。
只要時間一久,大家都不會再提到翔子了。
--不,不能這樣。
絕對,現在還早呢,翔子,翔子妳還有很多事沒有做啊!
妳喜歡吃我做的漢堡,你喜歡在天空中飛翔。
我要做更多菜給妳吃,讓妳有力氣在天空中飛翔。
翔子,請妳回來吧--
我會找到妳。
在無生命的存在中,找到妳--
一騎重新振作起來。
在沙漠中找「相異的存在」。
終於,一騎看到了一種與眾不同的閃光。
沙子都是閃閃發亮的,但是,這個沙子--不對,是化石,閃爍著的是不同的光芒。
一騎撿起一顆跟碎石沒兩樣的,石頭。
「牙齒的化石。」媽媽的聲音。「真壁一騎,你覺得與眾不同的光芒是牙齒的琺瑯質光澤
。」
喔,嗯,反正在自己手中的石頭,不是普通的石頭。一騎如此的確信著。
突然間,一騎發現自己好像換了個眼睛,換了個視神經般,地上的沙子,全部都是化石了
,對,這些,那些,全部都是骨頭碎片了。
在這個共鳴核中,都是曾經存在過的人類啊……
「正確,真壁一騎。與真壁紅音共鳴的,都是曾經是人類存在的意念。」
「我們期待全新的道路。異界體,人類,都能存在於此的道路。」
「異界體,人類,能互相轉換嗎?真壁一騎,你能嗎?」
我能--翔子也可以的--一騎握緊了手上的牙齒化石。
然後,一騎感覺到自己手上的牙齒化石起了異變。化石發出白色光芒,就像是異界體的核
那般,閃閃發亮,但是但是不同的光芒。
一騎張開手,異變以化石為中心,沙漠中的沙子一一被捲起,重新聚合。
翔子,在一騎的懷中了。
一騎在驚愕過後,不禁抱著翔子跪倒在地。
他想感謝--不曉得要感謝誰。
謝謝,謝謝,謝謝,將翔子還給了我們。
--翔子。一騎呼喚
……一……騎?
翔子睜開眼睛。
--呀,為什麼--
翔子驚惶失惜。因為她是全裸的。
啊,翔子妳不用擔心啊。這是完全沒問題的事啊。
看著翔子悽慘的表情,一騎想表達他完全不在意翔子是不是全裸的問題。
事實上,跟翔子能重新存在於此的事實相比,翔子有沒有穿衣服這件事,真的,一點都不
重要了。
翔子拼命的想遮著自己,拼命的在一騎懷中搖頭。
看到翔子那麼可憐的樣子,一騎不禁心生同情。他想找個衣服還是布料包住翔子,問題是
,他自己身上也只穿著如同泳裝般緊身的協同作用服啊。
「亞爾維斯的孩子。羽佐間翔子。」媽媽開口:「這裡,妳應該明白,這裡是何處。」
喔,對喔,我可以自己幻想我有衣服的。翔子恍然大悟的口氣。
來吧--歐菲莉亞。
一騎看到翔子的精神體--名為歐菲莉亞的天鵝纏繞在翔子身上。化成了一件純白的連身
洋裝。
喔,精神體還可以這樣用喔……下次試試看我的魔狼能不能這樣變化好了。一騎想。
「確認了。試驗被驗證了。」媽媽宣告的聲音。
嗯--媽媽,謝謝。
一騎抱起了翔子。
媽媽,謝謝妳保護了翔子。讓我找到了她。
一騎--對不起,我--
沒關係,翔子,我知道妳不是故意要到這裡來的。
嗯--
現在,翔子,妳願意回去嗎?
我們希望妳存在於此,但是,若妳覺得很痛苦的話……
不知道……真的,身體很痛,我又不能飛了。好痛苦。
這裡,很美好的,若不是一騎呼喚我,我可能,就這樣的,跟大家合而為一了吧。
翔子……
「亞爾維斯之子,羽佐間翔子。」媽媽的聲音。「九月二十日生。妳的存在對羽佐間容子
來說,是一個美妙的禮物。」
「羽佐間容子期待妳的到來。羽佐間容子比真壁紅音與真壁史彥早了一天,收到了妳。」
啊,自己的生日好像是九月二十一日。一騎想。
「為什麼,妳要讓羽佐間容子喪失如此美妙的禮物。」
媽媽--翔子痛哭。
對不起--
「媽媽……」一騎抱緊了翔子:「我的出生,對妳來說,也是美好的嗎?」
「正確,真壁紅音在擁抱了在人工子宮中出生的真壁一騎時,她也重新出生了。在養育真
壁一騎時,她成為了母親。『身為真壁一騎的母親的真壁紅音』就此存在於世上。」
媽媽……
「協調破碎。」
沙漠中不再平靜,起了風暴。
「這裡。不再安全。」
媽媽--
一騎抱著翔子,一躍,飛到了半空中。
一騎看到沙中風暴出現了金色巨人。媽媽還在地面上。
媽媽抬頭看向一騎,面無表情的面容上,似乎浮現了一絲笑容:
「轉告--真壁史彥。」
「我們都會回歸廣大之處。」
好--好的--媽媽,再見了。
一騎避開了金色巨人對他的抓握。
呀--一騎。
翔子,我們得要離開這裡。
嗯,我想回去,飛回去媽媽身邊了。
在一騎懷中的翔子握住一騎的肩膀。
一騎,來吧--飛吧。
一騎發現自已肩胛骨處長出了翅膀。
好神奇啊,翔子。一騎感嘆道。
一定可以飛的,只要我跟一騎在一塊的話。
是的,翔子。
一騎鼓動翅膀。飛翔。
一騎,我們飛吧,穿越一切,飛至蒼穹深處吧。
翔子的翅膀鼓動著,一騎也覺得他似乎能到達任何地方了。
※
在沙中風暴中,一騎抱著翔子飛翔。
他確認著,他那遙遠的,細如絲線的回聲。
他的毛線球還在他的心中。他得要回去總士的身邊,回到亞爾維斯。
路途遙遠,在他懷中的翔子不知道撐不撐得住。
不曉得什麼時候能飛出去呢,翔子,還行嗎?
嗯。共鳴核中的意念不會讓我們輕易的離開呢。翔子回道:不過,我覺得有人會來接我們
喔。
啊?誰?
來了喔。
--一騎,你好,初次見面。
從未聽過的,甜美的聲音。
一名少女撿到了一騎與總士的連結,用一騎的思考,具現化成毛線球的連結。
毛線球在她的手上化成了一隻兔子,幼小的少女抱著體型有她三分之一大的兔子,似乎感
覺有點吃力。
啊,一騎,那是,總士君的精神體。翔子驚訝的聲音。
那、那就是一騎從來沒有見過的,總士的精神體啊?
等等,那翔子妳怎麼知道?
我有請總士君偷偷給我看過哦……
一騎突然有點嫉妒起翔子了。
嗯,一騎,你覺得總士會讓你一個人去共鳴核嗎?少女感到有趣似的反問一騎。
這--這太危險了!萬一我真的被同化了話怎麼辦呢?精神體等於是另一個自己啊!
一騎現在才感到緊張。總士怎麼可以背著他做這種事啊!
一騎,就如同你幾乎把所有的你給了總士那樣,你不覺得總士會給你他的一部分嗎?
總士被亞爾維斯,被我束縛著,他不能全部給你,但是,他讓這孩子追隨你而去。
而你,也本能的將牠收在心中了。這就是你與總士之間的連結。
這孩子太累了,先寄放在我這裡吧。
等等、我、我都還沒有摸到牠耶!
一騎有點不平的想。他想要摸總士的精神體說。
嗯--不--行,哥哥是我的喔,至少有一部份是我的。一騎不能搶。
少女似乎有點賭氣的把兔子緊抱住,示威性的向一騎表示。
啊,妳是--乙姬嗎?一騎後知後覺的想。
嗯。一騎,你也太慢發現了吧,這樣子怎麼討總士歡心呢?少女調侃道。
這個、我、我跟總士綁定了!總而言之、就是在一塊了!
少女微笑。
沒有錯。謝謝你,一騎,謝謝你讓總士不再一人獨行。
接著,就是你的翅膀--
少女碰觸一騎,然後,純白的翅膀在她背上展開。
這個是屬於翔子的,人畢竟是獨立的存在。你不能混雜著翔子的精神體回到總士身邊呢。
來,翔子。
少女向翔子伸出手。
翔子握住了乙姬的手。
這--啊--翔子哭了。
啊,抱歉,翔子,妳的天賦太過敏銳了呢。妳看到了……
翔子搖頭,乙姬,妳……
嗯,我選擇你們,選擇愛著你們。
爸爸,媽媽,哥哥,在我尚未出生時就愛著我,我當然選擇愛。
太痛苦了,若妳是人類,這就是地獄。若妳是異界體,那就等於傷痕。
嗯,沒關係的。由於翔子妳為我哭了,所以沒關係。
來,我還沒有還給妳--
不用了。歐菲莉亞要跟在妳身邊。
翔子握住乙姬的手:歐菲莉亞讓我飛過了。現在,她也會讓妳飛翔的,乙姬,但願這份力
量能讓妳掙脫束縛。
乙姬笑了。
謝謝妳,翔子。
一騎,我想你請轉達。
我們都是一無所知的誕生於世上。
但我們都是以自己的選擇再重獲新生,重新出生。並且走向自己的命運。
請轉告哥哥,我已經選擇了。
喔--這樣,就好了嗎?
啊,我可能還要再沉睡一段日子,為了即將到來的對話做準備。
什麼?
會有新的訪客,來到此處,與蒼穹之下的人類與異界體,相遇。
喔--我雖然不太懂,但是我會跟總士一塊守護妳的。乙姬。
乙姬微笑。
謝謝你,一騎。那就拜託你啦。我,以及哥哥,拜託你啦。
現在,一騎,翔子,回去吧。
回歸人類之身,存在於此吧。
※
一騎睜開眼睛,看見的是來主的大臉。
「一騎--你好啊。」
啊,我回來了。
一騎想道。
真想第一眼就看到總士。總士,你在那裡?
--我在處理工作。總士平淡的回覆。
啊,喔,就這樣喔。我回來了但總士一點都沒有很激動啊。
一騎慢慢坐起身。看向旁邊一臉興奮的來主。
總士傳來的情緒甚至沒有來主激動……
「一騎,你怎麼了?」
「沒,沒事……翔子呢?」
「飛翔之海的翔子比你早醒來。早就出去醫療室了。」
醫療室的大人們看到一騎醒了,又圍上去做了一番檢查。
然後來主強迫一騎坐在輪椅上,來主把一騎推著離開醫療室。
一騎覺得,來主只是覺得這件事沒做過所以好玩嘗試看看吧。
「一騎,要去總士身邊嗎?」
「嗯。我要去,麻煩你了。」
來主歡快的推著一騎跑向某間勤務室。
總士在裡面,跟父親與一堆大人們在開會。一騎覺得自己打擾了他們,但是來主已經把他
推到總士面前了。
總士平淡的看著一騎。一騎坐在輪椅上低著頭。
啊……我又做錯事了?總士?
總士嘆息,無奈的閉了閉眼:沒做錯。沒事的,一騎。
「如此--先散會吧。」父親跟其他的大人宣布。
勤務室中只剩下父親、一騎自己、總士,以及來主。
總士把來主拉到旁邊。一騎用狼的聽力聽到了總士的聲音:「來主,我不是說,請你看著
一騎,一騎醒來後讓一騎回到房中休息。」
「嗯,可是一騎想要到你身邊啊。」
「不是這個問題--」
「一騎--」父親的聲音。一騎這時才把注意力放到父親身上。
「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父親。我--見到媽媽了喔。」
一騎把在共鳴核中的經驗告訴了父親。
「是嗎……化石啊。」父親笑了笑:「你媽媽就算是在戰爭最慘烈的時候,偶爾也還會想
著這些不著邊際的事呢。」
「父親,不喜歡媽媽這樣?」
「不,應該說,正好相反。我深受你的母親吸引。」
父親史彥告訴一騎:他是個出生於舊時代的嚮導,那時擁有哨兵與嚮導才能的人類因為只
能自然產生,所以都很珍貴,父親史彥在十一歲嚮導天賦覺醒後,就被國家看管起來,集
中教育,十四歲就投入與異界體的戰爭。
其實跟現在的你們沒有兩樣。父親淡淡的說:但是那時,我沒有親人,也沒有家庭,也沒
有想要保護的人,只是遵照上級的命令,出戰,然後歸來。
你的母親也是這樣子的人,她被國家從她的家人身邊帶走。然後接受軍人的教育,執行任
務。
但是她,保有自己的心。她會去思考異界體,以及人類是什麼,無生命與生命的差別。
我不懂這些事情。但是聽著你媽媽說這些話時,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心中復甦了。
你的母親說,那是我的心。
是啊,一個嚮導怎麼可以沒有心。
我拼了命的想要跟隨她,你的母親,一個頂級的哨兵。
我明知道我的天賦不足以成為她的嚮導,但我還是希望能與她綁定。你的母親接受了我。
我發誓我要追隨她,永遠。
一騎明白,他與父親非常相似。
父親選擇追隨母親。
而他選擇追隨總士。
「父親,媽媽要我轉告你。我們都會回歸廣大之處。媽媽,媽媽就算是成了異界體也會-
-」
父親笑了笑:是嗎?
那也是,很久以後的事了。
父親拍了拍一騎的肩膀:「現在,我還必須要待在這裡。」
※
總士把一騎帶到某個雙人房。
這裡,不是我的房間啊?一騎疑問。
總士看了一騎一眼:一騎,你該不會認為,你跟我綁定了還要跟甲洋同寢嗎?
一騎看到其中一個書桌貼著在總士房中看到過的三張相片。
啊,我要跟總士你住嗎--真是太好了。
總士嘆息一聲。把一騎壓倒在床上。
總士?
讓我,看看你吧。
總士專注的凝視著一騎。一騎也回望總士,漸漸的,一騎覺得有點受不了總士的注視而閉
上眼。
四周寂靜無聲,總士似乎把連結屏蔽了,一騎沒法聽到總士的聲音。
但是一騎知道,總士只是不想干擾到他,而屏蔽的。
你在這裡嗎?一騎。
我在的,總士。
嗯,歡迎回來。
總士緊抱住一騎。一騎知道總士心裡有多麼不安。但是總士沒有讓這種情緒倒向他,這是
總士的堅強與不坦白之處。
……毛線球。
什麼?
你的毛線球讓乙姬拿走了。
一騎跟總士分享了與乙姬的對話。
……是嗎,乙姬她是這樣說的嗎?未來,可能還是戰鬥不斷的日子。
嗯。
可能還是有誰,會被奪走。
嗯。
這樣子,沒有問題嗎?一騎。
總士,我想戰鬥,你也想的。
自然的,為了守護亞爾維斯,為了守護乙姬。
那我們就一塊去吧,無論到那裡,都一塊去吧。
總士選擇追隨乙姬,而他,選擇跟總士一塊走。
※
「一騎,恭喜你跟總士綁定了。」
穿著亞爾維斯制服的翔子用著「恭喜你結婚了」的語氣向一騎說道。
「呃、謝謝妳……翔子。」
「一騎,你或許不知道,但是我、從小,就喜歡你了喔!是戀愛意義上的喜歡。」
「啊、是、這樣嗎?可是抱歉,我……」
「我知道,你有總士了。不過我當第二位也沒有問題的喔。總士是你的嚮導,我可以當你
的妻子。」
「這--」
一騎,你不可以答應她。本來有點漫不經心的維持連結的總士突然把思緒投射到一騎這邊
,打向一騎。
「不行的。我覺得、翔子,應該要成為某個人的第一位。我的第一位是總士了。」
「嗯,我是開玩笑的啦。」
不,不是開玩笑的。一騎覺得,這一定是翔子的真心話。
她拼了命,要傳達給一騎的話語。
可惜自己不能回應翔子了。
「那、那個,甲洋的第一位還是空缺著的喔。」好吧,一騎也覺得這句話真的是太糟糕了
。
「嗯--也許我們長大成人後,我跟甲洋會走到那一步吧。甲洋是真的能理解我的人。」
「但是現在我還是最喜歡一騎了,我該怎麼辦呢?」翔子用捉弄一騎的語氣反問一騎。
「--一騎是我的哨兵了。對不起。翔子。」總士出現在一騎身後。抓住一騎的手臂將一
騎往後拉。
翔子看到總士出現。輕聲笑了起來:「總士,你很緊張呢。明明一騎都很明白的拒絕我了
。」
「的確是這樣,但不可否認,一騎對妳有相當程度的好感,甚至覺得拒絕妳是很可惜的事
。」
「總士--我、我沒有這麼想的。」
總士斜眼看著一騎:「你有,你的確有。」
呃、這、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誰能控制自己對誰產生出的情感呢?一騎委屈的想。
但是我最喜歡的人還是總士了,總士,請相信我啊!
「那我可以先預約,一騎妻子的位子嗎?總士?」
「不行,沒有這種預約。」
「就假裝有嘛--」翔子嗔道。
「沒有的東西就是沒有。一騎,走了。」
總士貌似強硬的把一騎拖走了。
但是一騎與總士都心裡明白,他們是落荒而逃的。
※
之後,經過遠見醫生的診查,翔子與甲洋都退役了。
因為翔子與甲洋的精神體都消失了。
翔子說,是因為她把她的翅膀給了乙姬。
「那孩子沒有在天空飛翔過呢。所以我把我的翅膀給了她。」翔子這樣說。
「這樣好嗎?翔子,妳不是很愛飛翔的?」
「但是我會不知道飛到哪邊,又沒法回來的。我沒法遵守跟一騎你的約定。現在,我不用
飛也知道我的確存在於此,我想要存在於此。想要跟大家一同迎向未來。」
這樣啊,一騎點頭。若這是翔子自主意志選擇的話,那一騎也就安心了。
至於甲洋的情況,就讓一騎很愧疚了。
原來甲洋之前是為了讓一騎安心而說謊的。
「啊,真的沒關係的,一騎。」
「才不是沒有關係的,甲洋……」
「一騎,難道你覺得,少了精神體的我,就不是我了嗎?」
「呃,我沒有這樣想……但是,我的魔狼若消失的話,我、我就不知道該怎麼活了。」
「我覺得我可以活。一騎,牠並沒有消失的。牠只是不會再具現化了。我現在只是回歸成
為沒有哨兵天賦的普通人,但我還是我的。」
「嗯……」一騎點頭。
「就算是不能上法夫那,我也還有堆積成山的事情要做呢。」
甲洋跟一騎說明,他要跟翔子一同留在亞爾維斯,解析翔子在共鳴核中的經驗。
「目前這些資料都是意義不明的資訊,但是我會跟翔子一同轉譯成人類目前可以理解的資
訊或是技術。」
「不用擔心我跟翔子,我們不會離開,一定要待在亞爾維斯直到光榮退休的。」甲洋笑著
跟一騎這樣說道。
※
之後,一騎經常陪著來主。來主做為一個特殊的客人,身為司令的父親淮許來主可以隨意
的在亞爾維斯與上面的生活區龍宮島上閒逛。但是身為召喚來主前來的一期成員們必須輪
流陪同來主。
一騎應來主的要求做了漢堡排。
來主說,在甲洋生日時,放在總士房間中的漢堡排與蛋糕,總士是很珍惜的,一小口一小
口的吃完的。
噯,不用這樣的,現在只要總士要求,一騎什麼都會做的。
三色咖哩。總士默默的透過連結向一騎表示。
無論三色還是六色還是七色,我都會做的喔,總士。一騎也回應道。
三色就好。總士回覆。
※
之後,來主向他們告別。
「大家,我得要去印度了。」
來主說,在印度,有個孩子種了一棵樹,那個星核也是親近人類的星核,他的神指示他要
前往印度與該星核做接觸。
「來主,你的星核也知道,還會有新的星核造訪地球嗎?」總士詢問。
來主點頭:「我的神還沒有決定我們的前行之路。但是我們確定不會想要排除人類前行。
我的神指示我要搜集更多的資訊以供判斷。」
「那麼--六月份的聚餐就是『歡送來主操前往印度晚會』了喔喔喔--」劍司說。
「是啊,來舉辦吧,可以嗎?總士?」一騎詢問。
「可以。」總士嘆息。
「來主,想要吃什麼?」
「三色咖哩?」
「可以啊。」
在晚會當天,每個人都送了來主禮物。
一騎因為已經準備了餐點,被大家說不用送禮了。
來主最喜歡的是咲良畫的繪本。
「啊--雖然看起來跟我們同年紀,但是有時候忍不住會把他當成小孩呢。」咲良說。
「來主的確是剛出生於世界中的幼兒啊。」真矢說。
※
一騎在亞爾維斯服役的日子回歸平靜。
一騎在前往共鳴核時,損失了十一號機,目前沒有法夫那。正在等整備組的大人們重新為
他量身打造一台。
衛與一騎都一塊幫忙製作。甲洋與翔子也似乎要撰寫全新的運算程式安裝在新的法夫那上
面。
一騎很期待新的法夫那。雖然那是會侵蝕駕駛員生命,為了與異界體爭戰而不得不穿上的
詛咒盔甲。但他仍然是很期待。
「無論是什麼事物,能夠親手製作,使其運作的感覺就是很棒的。」衛這樣說。
一騎覺得,總有一天,他們可以把詛咒轉變成為祝福的。
只要他們存在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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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夏述醬重看啊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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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評就好了呢,非常感謝您的回覆。
其實哨兵嚮導的設定也不是我想的而是副隊長大人想的
(請看我第一回的警告頁)
我是無腦採用副隊長的設定來寫的。
其實本文中的一騎是靠副隊長可愛的畫作來想像的呢。
這邊的一騎真的不是靠我一個人的力量(?)可以寫出來的一騎呢。
啊 其實作者我也沒有一騎在調戲總士的自覺的說XD(所以才說是無自覺嗎XD
這個故事其實是用無印前半到乙姬出場時的中場結局的感覺來寫的。
我一直覺得那是無印最高潮的時候呢。
所以這篇文就停留在這種(?)感覺來作結吧。
接下來,其實,也有過後續的構思。
不過還是想說要暫時填別的坑(請看蒼穹版我發的文章)
所以二期三期駕駛員們,以及已經無法用原作參照感覺來塑造的甲洋和翔子。
雖然想寫但會覺得已經超脫了蒼穹的範圍了呢(?)
所以第二部就延後再議吧。
我已經寫了太多平行世界了。
※ 編輯: ffnc (58.115.18.216), 05/06/2015 01:48:14
※ ffnc:轉錄至看板 BB-Love 05/07 0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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