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 Ｍａｓｏｃｈ — 第三章 奧斯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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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這個男人的不專心，是在失去吉爾菲艾斯之後。他經常一人獨自沈思
，手支著下巴，那對漂亮的金銀雙瞳，彷彿正看著不屬於這裡的地方。
原本以為他是在追念那個讓人難忘的少年，但他若有所思的神情，經常不
知想到什麼，自嘲地揚了揚嘴角，瑪姬猜測，他或許遇到了什麼難纏的對手。
對手。
要形容佔據這男人心中最大部分的人，或許再也沒有比這樣的形容詞更為
恰當。或許是源自於對自我的厭惡、也或許是天生的傲骨，屈居於萊因哈特‧
馮‧羅嚴克拉姆對他來說只是一場交易，瑪姬知道，他在這一生當中不停在尋
找的目標，是和自己旗鼓相當的對手。
是想替自己找尋最後的歸處？
他一直想著，「死」。
身為軍人的他，遭遇過不少險境，曾經，在某個夜晚，他緊緊地抱住自己
，將臉埋入自己的胸口，喃喃地說著，神經繃緊似一條隨時可能斷裂的細線，
拼著命也要大口大口地呼吸，就在這個瞬間，我察覺到了生。
不停地將自己置於險境，才能真切感受生命的存在。
也只有和他旗鼓相當的對手，才能讓他有這樣的感覺吧？
忍不住追問，那個「對手」是誰。
羅嚴塔爾並未回答瑪姬，只是依然故我地坐在落地窗前，啜著紅酒。
沒頭沒尾地，突然低聲感嘆：「他果然忘記我了。」
倒映在深色玻璃上的，是帶著自嘲的苦笑。
○
保羅‧馮‧奧貝斯坦。
靜靜地站在安的身後，看著超光速通訊銀幕裡面無表情的那張臉，是瑪姬
對這個男人的第一印象。
他用平穩冷淡的聲音，向安宣布了吉爾菲艾斯的死訊，並且要求安能夠和
弟弟通訊，讓萊因哈特從吉爾菲艾斯死亡的打擊中恢復過來。
「死神的聲音，就是如此吧？」向奧貝斯坦表示，需要一點私人時間之後
再回應他的安，回過頭來向瑪姬說道：「這麼悠揚卻淡視生命的聲音……」
「瑪姬，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辦呢？」安露出悲傷的微笑，搖搖頭，「齊格
是個那麼可愛的男孩啊。」
千萬個念頭在瑪姬的腦海中盤旋，那個有著死神聲音的男人，連一句形式
上安慰的話都沒說，只是很冷靜地向安剖析了情勢危急的程度，萊因哈特在尚
未站穩前，就失去了一隻腳。
「那個男人說得很對，的確只有我。」
只有安能夠救起萊因哈特。
對著鏡子，安伸出手，輕撫著眼前的影像。食指溫柔地劃過額頭，細細地
擦過臉頰，停在形狀優美的唇上。
「為什麼我必須救起這樣的自己呢？」
那是安一直羨慕著、嫉妒著、愛戀著的對象。
走向前，緊緊地抱住安。
想溫熱這樣的背影，毫無空隙地緊貼著他。
因為我還愛著你。
因為我還想要看到活著的你。即使你的生命，被人認為是吸取其他人鮮血
所換來的。
透過鏡子，看到安垂下視線，他冰冷的雙手與自己的手相握。
「那麼，我就滿足那個男人的期望吧！」
◎
看著他沈睡中的臉龐，羅嚴塔爾不禁苦笑。
那或許只是一種莫名的競爭心態。
他一直是個可敬的對手。
再次見到他的時刻，卻是羅嚴克拉姆伯爵大開元帥府，他以幕僚之姿立於
僚屬之列。
流傳著的耳語，是這麼說的：「哼，可不能小看！這可是元帥用三長官的
地位換來的人。」
這麼值得嗎？
對他的記憶，是他那雙看透自己內心，卻一片黑暗的雙眸。還有，皚皚的
雪，呼嘯而過的冷風。
冰冷顫抖的唇。
「羅嚴塔爾，你笑什麼？」
責怪似地，米達麥亞在一旁探問著。這個傢伙，當他露出這種笑容的時候
，多半又想招惹什麼麻煩。
「沒什麼。只是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
是的。只是以前的事。
現在的保羅，依賴人工科技，看見光芒的他，可還能看透自己的心思？
◎
「不要有任何期待，這樣你就不會失望。」
倆人間未曾說出口的，是這樣的話。苦笑著想，這或許是倆人間唯一的共
識。不管自己再如何地想要深入，保羅卻總是冷靜地向後退了一步，不肯再拉
近兩人之間的距離。是被拆穿了嗎？羅嚴塔爾經常冷冷嘲笑自己所扮演的一切
。扮演，是的，所有的人都不願相信，對於那些和自己往來頻繁的女人來說，
誰也不願意自我承認，僅是個被拿來對戲的練習對象。反覆地在腦海中重複播
放著廉價的立體電視劇場景，相遇、相愛、性愛、爭執、厭倦、憎恨、分離，
一幕幕地，然後分毫不差地表演出來，因為他始終不知道那些女人在他身上想
要追求的那個東西，是什麼樣子。
看他蹙著眉，似乎在深思著什麼。想將他擁入懷中，卻又忍不住氣憤地問
，為什麼你總是能這麼忠實地完成腦中所想？
人的身體，是會背叛腦袋裡的心思的。不，或許應該這麼說吧？有一部份
的腦袋，是不受意識支配的，那或許是本能，也或許是深藏的記憶，可能是隱
隱約約的不確定感，也可能是面對危險卻仍躍躍欲試的非理性。
暗中操控一切，即使是一直賣命的沙場老將，或未曾見面的陌生人，在利
益之前也毫無顧忌地犧牲，那麼冷漠的事情，羅嚴塔爾不是不曾想過，但到最
後，卻總一笑置之。是啊！是被改變了，不再這麼冷眼地看待周圍，那有著豐
沛能量的友人，照亮了原本看來黯淡的世界。黑與白、闇與光，在腦海掙扎著。
不自覺地，開始美化了一些事情。也開始妥協了一些，以往自以為不會退
讓的原則。
保羅卻總是冷靜地看待周圍，不帶一絲情緒。
這平靜無波的池水，若讓人攪亂戲弄，又會如何？
於是，拉起了正在發呆的他，冰冷的雙手。手指輕輕地描繪著他總是緊抿
著的唇。在心底，奧斯卡這麼對保羅說，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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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我最討厭寫這一話，
因為無休止的世界已經離我非常遙遠了。 *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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