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歡如夢...整理後重貼
舊歡如夢
這次的旅遊,她沒有抱持著什麼目的,優雅的,她緩緩的漫步著,在哪
裡?她並不關心,因為她也沒有所謂的目的地,只是,踏著腳下的這塊土地
,實在的,讓她有種心安的感覺。
這個美麗的女子,安妮羅傑. 格里尼華德,並不僅止是美麗而已,她的
弟弟是當今最有權勢的人,萊因哈特. 馮. 羅嚴克拉姆,銀河帝國的皇帝。
對大眾而言,這美女是神祕的,因為她不愛出現在傳媒上,拜此之賜,此時
,她得以悠閒的走在此地而不受盛名干擾。
諷刺的,干擾,對一個美女而言是再平常不過的,正如同花兒天生會招
蝶一般,這是她的天生的宿命。即使她在這裡只是個無名氏,但仍不缺一群
想一親芳澤的正常人。
就因為這個緣故,雖然她並不喜歡那些貴族的排場,雖然想推辭弟弟的
擔心,但仍免不了接受一些隱藏的護衛。其實她覺得厭煩,並不想老當個受
人保護的洋娃娃,可是她也不算個叛逆的人,所以她試著去習慣這一切,加
諸於她身上的這一切。
認命的,她嘆了一口氣,寂寥地神色又上了她的眉。她習慣的接受了眾
人的詢問,卻也以一貫的禮貌婉拒了所有人的探詢和關心。只不過,眼前這
名紅髮的少年卻不由自主地吸引了她的目光。他真誠的眼裡有著一股不容人
忽視的誠摯愛慕,她覺得很沉重...
「你是我見過最美麗的人了。」孩子童稚的話語中有著不容忽視的堅定
信仰成分。
「傻孩子,你並沒有見過世上所有的人,你怎麼知道我是最美麗的。」
她只是微微的笑著,想提醒他這世界是如此的大而廣闊。曾經,那些個在她
眼中還是小小的孩兒的兩人,不也就振翅高飛到她再也跟不上的另一方了嗎
?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倔強的話語不容任何的質疑,這樣單純的信
仰是孩子們才擁有的特權吧!不自覺地,她幽幽的歎了口氣。
「有天你會知道今天自己說的不是真的。」
「不會的,儘管我知道自己每天都在長大,也許很多事情都跟著在改變
,但這樣的感受,這樣震動我心靈的感動,我知道的,我一生都不會忘記的
。你可以不相信,但我就是知道。我不用看遍世上所有的東西,我的直覺就
可以告訴我自己,這就是最美麗的。這種生命中的直覺是何其難得啊﹗你不
曾有過這樣的經驗嗎﹖那種不可理喻的相信,那種不可思議的震撼,遇到你
的那一瞬間,我就知道了。」
「是的,我錯怪你了。我也曾有過這樣的經驗呢。」如此成熟的話語,
她疑惑極了,一個孩兒為何能夠這樣的了然了世間的真理... 像是他已經走
過了千山萬水 ......
這一刻,安妮決定她想要在這邊住下來。暫時遠離弟弟的關心,遠離那
份骨肉親情,只做自己。一個想要獨處的女人。是的,這麼涼的風,這麼藍
的天,這麼美的人情,就任性地的住下來又有什麼關係呢?
這次,安妮只是簡單的給了隨從一個指示,不顧他們的擔心,放棄了計
劃中的避暑別墅,停留在這裡,這個不知名的地方。她想,在這裡,再過一
陣,楓葉必然會紅得很美吧?!紅得讓人想起一些事情...
吉姆,這個紅髮小男孩,知道她要留下來後,高興得不得了,拉著她去
見了她的父母。湯森夫婦都是笑容非常和藹的人,湯森先生靦腆的說河邊有
棟空房子歡迎她來住,湯森太太馬上熱心的說要和她一起打掃。兩個老實人
說什麼也不肯收下一點報酬,只是高興的接受她餽贈的一些點心和織物。很
久沒有這樣了,毫無負擔的,人性的交流回到最原始的一面。
「你身上的那個銀墜子是什麼﹖可以借我看嗎﹖」吉姆老是跟著她,頑
皮地想要知道他所有的一切。
「你不讓我保有一點小祕密嗎﹖」她笑了,也同時驚訝的發現自己是這
麼的久沒有這樣毫無戒心的笑了。
「ㄟ,我很好奇啊﹗」
「有沒有人告訴你,小孩子需要比較多的睡眠喔,現在趕快去睡覺吧﹗
」她始終待他像個小弟弟。因此,說出來的話連自己都訝異這高度的重複性
,這不可思議的相似讓她越來越不了解自己了......。
「啊,你真是像極了我認識的一個人。」也因此,她不由得感慨了起來
。
「是誰嘛﹖告訴我好了。」
「嗯,我覺得記憶有點模糊了。 」她覺得, 時間能沖淡的還是有限的
...
「你看,對面的白花開得好美呢,我要去摘給你... 」
「別... 危險啊... 」勸阻的話還未說完,吉姆已跳下河去,高興的舉
起手打著招呼。「回來啊... 」不放心的她只有繼續呼喚著...
「沒關係的... 」語未畢,她卻見到他一直沉下去,沉進那不可知的地
方, 別這樣, 她禁不住心中無聲的吶喊,心彷彿就要從胸口蹦出來......
「沒事的,你看,我在河底撿到一顆好美的石頭耶!」孩子濕漉漉地上岸,
才看見她,眼淚是一串串的落下,氣得轉頭就走。
「怎麼了,我只是開玩笑呢。」小吉姆緊張的一直追著她跑,腳步一個
不穩卻跌倒了。
她不理,繼續往前走著,眼淚卻停不下來。
這些年,她只是不停地走,就是停不下來,因為她怕停下來後,自己會
去思考,想起那些過去,那些她不願意去想起的過去。
她不願意和任何人建立深交,她深知自己的影響力,即使伯仁無意,仍
有人因她而死,就好比海上的迷惑人的海妖,她自顧自的唱著她的歌又與那
些自願聽迷失了神的人何干?但,天性善良的她,卻決定因此封了她的歌喉
,她不願再有人為她而喪命。她不要,吶喊著:「這怎麼可以是我的宿命呢
?」
夢醒後,她為夢中的劇情而心悸著,海妖,怎麼有這麼荒謬的想法。也
許,該是告辭的時候了。心很慌,剛巧接到弟弟的信件,她想,也許該是離
去的時候了。
她前去向湯森夫婦道別。小吉姆躲在房間裡不敢出來,遠遠地,她似乎
聽到孩子悶悶的哭聲,「謝謝你們這些日子的照顧,我該走了呢。」
「你太客氣了,安妮小姐。怎麼突然要走,不多留一會嗎?」湯森太太
熱心的挽留著。「小吉姆惹你生氣了嗎?他人還小,請多包涵。」
「不是的。小吉姆對我是太好了。只是我沒有辦法回報他什麼... 」她
的聲音不由自主的低了下去,為著自己不成熟的情緒,她又武裝了起來,「
也恰巧是要走的時候了呢。弟弟的婚禮快到了,我該去幫幫忙呢。」
「安妮小姐,你想太多了呢。我這個鄉下人沒讀過什麼書,只是呢,對
於人情義理還了解一些。你不要這麼客氣,我們對你好,只是因為喜歡你,
請你也不要覺得是負擔。小吉姆是這樣的,其他所有喜歡你的人也都是這樣
的,我們並不是要向你求取些什麼。你不了解,很多時候,為別人付出也是
一種快樂,那種心情,你不明瞭吧?」湯森先生說完,抽了口煙斗,緩緩的
將煙霧裊裊的送上空中。
她想起了自己每次烤好的蛋糕是如何安慰了那些哭泣的少年,榮耀了那
些歡笑的少年。
「你看這孩子,他是如此的快樂。我知道,像你這樣出色的小姐,這一
生一定是有過很精采的人生了,一定也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辛苦處,」湯森
先生淡淡的說著,其中卻隱含著樸實的安慰讓她覺得好溫暖,「我知道,你
是氣吉姆不懂得照顧自己,為了你作危險的事,還差點受傷了。可是,他現
在不是好好的嗎?我知道被人仰慕著,是沉重的。但是,你又何苦吝於承受
一點負擔。難道,這樣一點負擔你是再也負擔不起了?即使為了這樣燦爛的
笑容?也不足以打動你的心嗎?這樣美好的事物,只要付出這樣微薄的代價
?」像個商人似的,湯森一再強調這是多麼的物美價廉。「請聽我一句,現
在才是最重要的。」
雖說已經決定要回到,帝國的新首都,費沙。可是她總是下不了決心。
夏天已經過了,日子也慢慢轉涼了。隨從們勸她回去,她看著日漸凋零的落
葉,卻想著當初許下的諾言:要看燦爛的楓紅。因此,她又耽擱了下來。
接著,秋天也過去了。她卻想著,白茫茫的大地也是不錯的吧!天漸漸
冷了下去,她明知道這麼多人關心著她,可是她仍沒有動身的打算。斷絕了
和小吉姆的交流,找了藉口和湯森家的人避了開來。她知道該是回去參加弟
弟婚禮的時候了, 可是她覺得自己動不了... 她很累了, 累得不想再動
......
一天一天地過去,直到那一天,有著砂色頭髮、文質彬彬的謬拉提督和
橘紅髮色的猛將畢典菲爾特提督出現在她凝視的窗前。
「大公妃,該回去了。」謬拉等人因為感受到皇帝的擔心,身負眾提督
的請託,擔任這個重責。本來,最適合的是瑪林道夫伯爵小姐,只是她有孕
在身不便遠行;第二人選的雙璧今又去其一... 感傷的令人無法不感慨時代
的巨輪轉得太快啊!
「我知道,勞煩兩位提督前來。只不過,我還是等這個冬天過去了再回
去吧。」
「大公妃,您這樣可是為難我們了... 」謬拉為難的搖了搖頭,推了推
身旁的同僚。
「大公妃,您出來遊歷這麼久,也該回去了。皇帝陛下非常擔心您的安
危。況且,和瑪林道夫伯爵小姐的婚事也不能再拖了!」
「為何非我不可呢?這裡挺好的。就讓我在這裡多待一會吧!」她的神
色淡漠,彷彿要與這世間的一切間隔開來。
「大公妃... 」謬拉知道自己等人是決不可能接受這樣的答案的,只是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對這樣美麗的人說。
「大公妃,你想無聲無臭,靜靜的待在這裡直到老死嗎?這是不可能的
,這不是你的命運。你要知道,大材小用是種浪費。吉爾菲艾斯元帥的事是
個意外啊!」畢典菲爾特,可不管那一套,照樣說出了禁忌的字眼,「皇帝
因為您不原諒他一直自責不已呢,為了帝國的存續,也為了大家好,請您趕
緊回去吧!」
「你這話嚴重了。我從沒有責備弟弟的意思,也沒有干預內政的打算。
弟弟才是帝國的皇帝,談不上原諒與否的問題。」停頓了一會兒,她的語氣
卻出乎意料的高昂了起來,「有誰,有誰設身處地的為我想過了呢?我寧願
平凡的過著一般人享有的幸福生活,這樣也錯了嗎?這樣也有罪嗎?」
畢典菲爾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大公妃這樣嚴厲的語氣,他也是第一次
聽到,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姊姊,安妮羅傑姊姊。」尷尬的氣息流動在眾人的沉默間,突然傳來
小男孩的呼喚聲。大家回頭一看,只見紅髮的小男孩匆忙的跑來。
「吉姆... 」
「他們大家都在說,說,你是皇帝陛下的姊姊,格里尼華德大公妃呢。
他們說你要走了,回去皇宮,一輩子都不回來了。這是假的,對不對。你只
是我的姊姊。」
看著少年哭泣的臉,她想起,曾經有個男孩也是哭著與她道別...
「抱歉,小弟弟我們必須請大公妃回去參加皇帝陛下的婚禮。」謬拉溫
和的摸著吉姆的頭。
「騙人騙人,你們這些壞人不要帶走姊姊... 」
「臭小鬼,我們才不是壞人呢。這位是大公妃,不是你的姊姊。」畢典
菲爾特凶惡的語氣讓吉姆哭得更大聲了。
「好了,畢典菲爾特... 」謬拉阻止了他。「小弟弟,你好,我是謬拉
,他是畢典菲爾特,我們兩人真的是要陪大公妃回去的,不是壞人呢。天黑
了,你也該回家了。同樣的,離家已久的大公妃也該回去了... 」
看著亂成一團的場面,她知道,自己該是回去的時候了。想得再多,過
去的事情也不會改變。「活著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她想起湯森先生的話。
這次真的是走的太遠了,任性的拒絕親人的關心,「小吉姆,對不起,我是
真的該回去了。你也是喔,小孩子需要睡眠的時間比大人更久啊 ~~~~ 」
「下次,姊姊有空再回來看你好不好?再帶著我的小外甥和你一起去河
邊玩好嗎?」又一次,許下了承諾,不知不覺的,彷彿掙脫了自身的束縛,
她居然勇敢地,對人許下了承諾。承諾,就是說她在乎自己的人生,願意為
將來的事情負責,作出規劃。
「好... 好吧!」嗚咽地,小吉姆喊著:「你不要忘了我。」喊罷,他
跑了出去。
「謬拉提督,畢典菲爾特提督,麻煩你們了。我們走吧。」
冬季的夜色,透著一股鬱鬱蒼蒼的沉重感,不過,冬天一過,覆蓋在冰
原之下的嫩芽終究也會如燎原之勢熊熊地佈滿這片樂土吧。離開的那一瞬間
,她留戀的看著這個地方。
乘著超高速的飛行工具,也不過一瞬間,她們一行人已經回到了獅子之
泉。
是這麼地近呢,她想著。這次的旅行,去的時候那麼的遙遠,自己曾以
為再也回不去的,回來時才發覺其實是這麼的近。到時,吉姆又會長高了多
少呢?
這個疑問,她決定,明年再知道答案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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