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國版] 涼宮春日的分裂 第一章 02

看板Haruhi作者 (臺大歷史系教授......Orz)時間18年前 (2007/05/05 13:01), 編輯推噓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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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星期六早上。在上午九點的車站前。我遇到了兩個以前的熟人,並且認識了一個從來沒有見過面的人。而且還會被告知某個認識的人就在附近埋伏…… 那天,我十分少見地竟然比鬧鐘設定時間和老妹還要早的醒來。然後作為每天新的一天的固定動作,伸手把正在我的枕頭上睡著的三味線從床上拍下,然後自己爬起來。 渾身感覺到一股快活清爽的感覺。休息日的清晨有這種感覺?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手腳好像體重突然減半似的變得輕鬆起來。 不依靠鬧鐘合老妹自然醒來果然是健康的秘訣啊。 我輕手輕腳地走出了臥室。然後吃了一頓久違了的、沒有老妹在旁邊吵嚷的早餐之後換上了衣服,騎著自行車向著車站出發。好早,時鐘的指標也才剛過八點。如果是這個時間的話我說不定能比春日早到也說不定。又或者是有心要拯救我的古泉會故意做最後一位也未可知。雖然就算偶爾讓春日請一次也不為過。不過比起區區一介高中生的錢包,那個什麼「機關」的財源當然豐富得多。所以古泉也一定收入不菲。 當我正快活地騎著自行車在路上穿梭的時候,鋪滿地上的粉紅色花瓣吸引了我的注意。看來只要再來一場夜雨,就能讓今年內櫻花的季節畫上句號了。 我在快要到車站前停車場的時候下了車,環視四周。總覺得佐佐木會從某個角落裡突然冒出來似的。不過當然,自稱我初中時代的親密好友的身影並沒有出現。我松了一口氣。我倒是不要緊,主要是這下古泉也安心了吧。 我看看錶,發現現在離集合時間還有三十分鐘以上。今天來得實在是早了一點。 我一邊哼著曲子一邊把自行車停在一個收費停車場內,然後悠哉游哉地向集合地點走去,發現SOS團的成員還一個也沒來。 不過,此刻的我並沒有露出會心的笑容。甚至覺得本來明朗的陽光也突然一下子變得昏暗了。 「喲,阿虛——」 佐佐木用把人嚇了一跳之後的人通常會露出的笑容。 「我們又見面了哦。真是令人高興。也許你並不這麼認為,不過至少我是覺得自己滿期待這樣的情況發生的。與其說是高興。還不如說是單純覺得有趣。」 我只是像一塊腐朽的木頭似的站在那裡,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佐佐木並不是一個人,身邊還左右各站著一名少女。其中一個的張臉我絕對不會忘記。那是在我的腦中那份通緝列表上記載了名字的人。至於沒有現在就撲上去把她狠狠打一頓,純粹是我這一年來訓練出來的自制心起了作用。 「你………!」 竟然還敢出現在我的面前! 「你好!」 那傢伙點了點頭,露出了笑容。 「很久沒見了。你的那位未來人小姐還好嗎?朝比奈小姐。呵呵。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嘛。我們已經不再參與那件事了。」 上上個月。二月中旬發生的事在我腦海中浮現了出來。從八天之後來的朝比奈學姐,那時我給她取名為實千留。我和她按照朝比奈學姐(大)的指示書一起東奔西走,解決了好幾個難題。空瓶子和釘子的惡作劇、鶴屋山的大石、烏龜和少年。還有謎樣的記憶媒體以及不懷好意的未來人…… 還有朝比奈學姐的綁架事件。 在一連串的車輛追蹤之後,和一個新出現的未來人一起充當綁架犯之一,現在就在我的面前。當初她的行為舉止就像是綁架集團的首領一般,也是當中唯一一個女生。連面對森小姐的那種恐怖得讓人失神的笑容也能淡定自若的少女。 這傢伙竟然出現在我的面前,就站在佐佐木身邊。 佐佐木不知道對我和那個綁架犯之間的事情有沒有瞭解,只見她慢慢地伸出手阻止道: 「我來介紹,阿虛。她叫橘京子小姐,是我的……嗯,應該說是熟人吧。我們是最近才認識的,還沒有熟到可以稱作朋友的地步。不過我對橘小姐所說的話倒是很感興趣。」 佐佐木清了清喉嚨繼續說道: 「看你那個表情好像見過面了?而且相遇的方式好像還不是很好。雖然我也預料到了。」 「佐佐木……」我發像老人般沉重的聲音。 「你不要再和這樣的人來往!那傢伙她……」 ——都是我們的敵人。 「看來的確如此。」 佐佐木似乎一點不介意。 「不過看來像是我的敵人嘛。這個滿有趣的。她告訴了我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雖然對於我來說難於理解,不過如果光是用來考的話心情會比較容易得到調劑。可以說是精神上的負離子吧。具體說的話就是雖然無法理解,但是還能認識的程度吧。」 綁架犯橘京子挑起嘴唇露出了一絲微笑。 「不行啦,佐佐木小姐,我還是希望你能徹底理解,否則的話——」 她說著把仿佛在寵物店中等待認購的小狗一般的眼睛投向我—— 「這個人肯定不會聽我說話的。我說的話你絕對不會聽三秒以上的,對吧?」 對。這個實在太理所當然了。凡是綁架朝比奈學姐的人不管是哪一個都應該不設辯護直接送上法庭接受裁決才對。古泉還不來嗎?森小姐和新川先生。還有多丸兄弟呢? 「阿虛,你有在聽嗎?」 等等,佐佐木,我現在正在找尋可以信得過的人的身影啦。 「那真是對不起。不過,還有一個人,我想還是跟你先介紹一下會比較好。那能不能請你優先把時間安排給我這邊?」 誰?要是那個性格差勁的未來人混蛋的話那就免了。 「雖然我大概猜到你說的是哪一個,不過你放心,不是他。」 佐佐木把手舉起來伸向跟橘京子相對的另一邊。 「這個人跟我說,她想跟你在兩米之內的空間內同時存在,所以我就想介紹一下也不壞啦。因為如果放著她不管的話我覺得說不定會對你造成更多麻煩。她……與其說是陌生人。不如說是有點認識吧。」 我順著佐佐木的手指看過去。 最初我一時反應不過來站在那裡的究竟什麼。顏色看上去就跟往盛滿水的玻璃?中滴了一滴墨水似的,帶著一絲灰暗……這個影像快速輸入到視網膜,然後好幾秒我才反應過來原來光陽園女校的黑色制服。 在認識到這一點的一瞬間,那個女生給了我一種好象從幾百年前就已經在那裡似的存在感。這種氣勢究竟是什麼? 我覺得自己有生以來第一次看見了那古老的形容詞——「大放異彩」能夠如此適合使用的人。 「啊……?」 完全是第一次見面。這樣的少女只要看過一眼的話就絕對不可能忘記。 不過,為什麼會同時伴有這種仿佛嚴冬中的雪山一般的寒氣呢?類似的氣息我好像在那裡感覺到過…… 少女慢慢地抬起了臉。在她露出相貌和表情的時候,我全身的汗毛都倒豎起來了。這傢伙絕對是幽靈,肯定不是人類。不可能是人類。 「——————」 臉色比起長門還要慘白的少女有著不知道該怎麼比喻的黑色硬質玻璃似的眼眸,以及一頭仿佛噴了啞光水似的比烏鴉毛還要灰暗的頭髮。那頭髮長及腰際,還帶著海濤似的波浪,看上去就像一個又沉又大的拖把。頭髮越往下越往左右擴展,甚至可以說表面積的大部分都被頭髮佔據了。髮型實在太有特徵了,因此我想,現在她突然在我面前伸出翅膀飛走我都不會覺得奇怪。明明是如此的引人汪目,可是在佐佐木說起她之前我卻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實在太不正常吧?還是說她剛才隱形了? 我連忙望向周圍。經過的入也是偶爾會看橘京子或者佐佐木一眼,可是誰都似乎沒有在意到這個少女的存在。 「你究竟是什麼人?」 「——————─」 她只是站在那裡,沒有作聲,甚至連眼睛也沒眨。眼睛直直地看著我,仿佛看著神社的鴿子群,想在那裡找出特定那只的目光。比機械更為機械的視線,?即使是再廉?價的數碼相機鏡頭都要比她睛多一分人情味。 「———————」 目無表情的臉,有?點像長門可又完全不同種類。製造廠商和工廠還有原產地都不一樣。??如果把長們比喻為放置在野外的冰塊的話。那麼面前的這寥夥就是乾冰了。絕對不會溶化,只會昇華成氣體直接消失的冰冷固體。 那顏色淺淡的嘴唇義務性地動了一下。 「——啊……」 令人意外的是,從那好不容易打開的沉重嘴唇之間吐出來的不是白氣,而是人類的語言。 不過嘴唇的動作相當遲緩,動了一動之後,開始說出了我預料不到的事情。 「我的任務——是進行觀測——這裡是——時間——流動——十分緩慢的地方。溫度很——沉悶——」 那聲音昕起來像是犯困犯得撐不住了似的死氣沈沈。如果硬說那聲音中帶著的色彩的話,那就只能用老舊的電影膠捲放映的時侯會出現的那種黯淡雪花的感覺來形容。 她的視線從我身上移開。 「——這次……不會有錯了……你……將會——」 她說的話我完全聽不懂。這種情景,好像和我印象中的某個部分重合了。可是這種違和感是什麼?這種曾經在哪裡經歷過似的熟悉感覺又是什麼? 「——我是——」 她繼續慢慢地說道。 「九曜——」 「九妖?」 當我正想問她這個名字到底要怎麼寫的時候。 「周防——」 「?」 那麼九妖洲方嗎? 「啊?」 「──────周防──────九曜──────」 什麼嘛,究竟是哪個?這傢伙的腦中應該至少缺少了五個齒輪吧?? 佐佐木那輕聲嘻嘻的笑聲把我拉回了現實。 「阿虛,她都是這個樣子啦。怎麼樣?很有趣吧?我一直都是叫她九曜小姐的,她所缺少的不是齒輪,而是對固有名詞的執著。她無法很好的理解『個人』所代表的意義。不,這不是什麼病啦。不過是這種性格而已。除此之外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說明了。」 可是這個名叫九曜的女人的應對簡直無法組織對話,這方面簡直遠遠超過了和我第一次見面時的長門啊……嗯?長門? ——該不會現在也在這附近某個地方吧? ——有可能。 寒假時SOS團的合宿。在滑雪場發生的暴風雪。像幻影一般浮現在風雪中的旅館。 長門在那裡因為發燒而昏迷。於是我們不得不根據長門的暗示和春日的直覺還有古泉帶來的轉機化險為夷。這些情景現在對我來說還像是白日夢的夢境一般。和情報統合思念體不同的地球外思念體——廣域帶宇宙存在。 「原來如此……」 我把面前這傢伙的臉像是要刻進腦細胞的記憶空間中似的一動不動地瞪著她。 「是你嗎?和長門不同種類的外星人……」 「——外星——人——那是——什麼——」 「不要裝蒜了!」 即使是我,如果事件的答案就在面前的話我也應該能立刻解答出來啊。綁架犯橘京子和古泉他們的「機關」是對立的。至於朝比奈學姐的對手一定是那個未來人傢伙。那麼用最簡單的減法就能推算出下一個答案是什麼了。跟長門對應的就是這傢伙,周防九曜。 我幾乎就要把這個答案衝口而出了。 我想起了從鶴屋家回去的途中古泉曾經說過的話。 ——我們來舉個例子吧。比如說這裡有一個叫做A的國家和個叫做B的國家(中略)和A敵對的勢力c以及和B敵對的勢力D(中略)。C和D結成了同盟(後略) ———— 終於來了?麼。如果長門她們的情報統合思念體是F的話,那麼這傢夥就是G勢力的先鋒了。 那傢伙看著擺開了架勢的我,像是看?著鋼制吊鍾上面的花蚊紋一般—— 「你的——」 九曜用像是老舊錄音帶發出的變了拍子的聲音說著: 「眼睛——非常——漂亮——」 她這麼艱難地說出來這麼一句,竟然是毫無意義的話。 結論——這傢伙比起長門,喜綠學姐還有朝倉涼子造工粗糙的多的多的外星人。不管我怎麼問她真正的身份也是白費力氣,而且也沒有必要問。反正我沒有跟她好好相處的打算。 「阿虛,我就指導你會這麼說------」 佐佐木伸手按住腹部,說道: 「可是我只有她們而已。因為其他人都不會跟我親近。北高中有很多像九曜這種富有特徵的學生麼?那樣的話也很好,可惜我不是北高的學生。即使我再怎麼抱怨現在的學校,我也還必須要在裡面度過兩年。等我到時考上理想大學,我就要玩個痛痛快快才行。我是這麼想的。」 「佐佐木——」我向舊日朋友說道。「你知道這些傢伙的真正身份麼?」 「因為她們都已經告訴我了。所以現在算是知道吧。的確是很難以置信的說法。所以如果你之前同我相不相信的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 佐佐木那看著我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不規則的線。 「不過我現在看你的反應就知道了。她們說的都是真的。」 她把視線投向九曜和橘京子: 「地球外智慧生物所創造的人形人造人,還有帶條件限制的超能力者,以及未來人是吧?雖然說一下子出這樣三張牌有點一時難以消化。不過原來如此。現在開始我相信了。」 不要再跟這些人來往了。佐佐木,這件事還是不要參與的好,否則你會變成第二個我的。可惡。先不管九曜這個怪物,如果跟橘京子她在這裡是第一次見面的話,我頁可能會採取別的反應,可是因為之前已經有過不愉快的照面,所以這次的態度怎麼樣也軟化不下來。佐佐木是個頭腦清醒眼光銳利的人。就算現在我跟她怎麼說恐怕都難以說服她了。 而那個罪魁禍首橘京子露出了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完全看不出是綁架犯的樣子。二月的時候幹出那種事該不會就是為了這個時候的演出吧?這麼說的話那個未來人傢伙也是麼?現在究竟在哪裡? 當我把疑惑的視線到處掃的時候,橘京子開口了: 「他說這麼笨的事才不幹呢什麼的。應該是在某個地方吧。只是今天看來不會露面了。」 她重讀了「今天」這個詞,把耶傢伙的想法傳達給我。我也同樣不願意見他。如果可以的話眼前這兩個謎樣的女人我也不要見。 「這個沒辦法,因為我們不管怎麼拖延時間,總有一天是得變成這樣的。再說其實我們已經等了很久了。所以也應該是時候了吧?」 橘京子說著閉上了嘴巴,可是卻在喉嚨深處發出了咯咯的笑聲,再次說道: 「也許他也是這麼想的吧。要來的終究還是要來。不管怎麼拖延,總有一些事情是無可避免的。越早的話傷口不是會越淺麼?」 這次她的重讀落在了「他」這個字上,我一開始還以為她指的是那個未來人混帳,不過好像搞錯了—— 橘京子的視線仿佛把我當成了透明人似的一直望向我的身後。戰慄一般的不祥預感一下子爬上了我的背。有時我會想,像戰慄啦恐懼啦這類難以名狀的感情雖然經常會用於表達,可是個中的真正意義還有感覺其實是很少有機會見到的。就像紙上畫著的餅啦或者背著蔥的鴨子之類的吧。 腦中一片空白。沒錯。就是這個用我的語言很難表達出戰慄和恐懼正衝擊我的心臟。 慢慢回過頭去。 背後站著的人是古泉。他應該從車站檢票口那邊過來的吧。一身隨意卻無可挑剔的裝束,雙手插褲子的口袋中悠然地站著,似乎一直在等待我發現他的存在。 如果只有古泉的話還好。而且他還是唯一能夠跟我現在對著們連三個人展開對等論戰的北高生。 「唔…………」我的額頭上又滴下了一滴汗。 能夠想像到的最壞情況。古泉的旁邊還有涼宮春日這個SOS團的絕對權利者,正以仿佛目擊了代理官員幹下壞事的守護大名似的表情狠狠瞪著我。斜後方還有長門和朝比奈在跟著。 也就是說,SOS團團員已經全部集中在這個集合地點了。而且所有人都露出了守衛森嚴的表情,把我和佐佐木遠遠的擋在了外面,好像球場上射十二碼時的陣勢。 我看看表,現在離上午九點還有十五分鐘。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開始在那裡的,這次按理我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遲到,不過既然他們都已經集中了我還在這裡的話,看上去好像是我一個遲到似的。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情況已經刻不容緩了。春日對上了我的視線,向著這邊興師問罪來了。其他三人就像跟在公主身後的侍女一般也走了過來。每次打扮都完美無暇不知道本人究竟覺不覺得累的古泉,只要不特別說明就永遠一身制服裝扮的長門,以及穿著何時的素雅春裝的朝比奈學姐。 現在我的感覺就像發現伴隨著巨大的雲海慢慢接近的超低氣壓團塊到來的管制官一般。 春日走到我面前,停下了腳步,眼神跟在機場檢查毒品的偵察犬一模一樣。 「我還想你竟然比我們早這麼多來真是少見的說,怎麼回事?有約在先麼?」 「偶然碰到而已。」 佐佐木回答道。她的眼睛沒有看春日,而是看著我。 「因為只要住一帶的話,一般都會選擇這裡作為集合地點吧。我合熟人約定在這裡見面了,阿虛,和你一樣,我也會在你不知道的地方認識一些新朋友啊。既然我等的人已經來齊了。也是時候走了。」 這個可真是太好了。不好意思。那麻煩你們快點走吧。不過千萬不要進附近的茶餐廳。因為我們馬上就要去那裡。要是到時候沒位子坐的話就麻煩了。 「好吧。我會考慮的。剛剛分開又見面的話的確比較尷尬。我們打算乘電車去遠一點的地方。」 佐佐木理解了我的意思之後如此回答,然後向春日行了個禮。 「涼宮小姐,阿虛就拜託你了。反正他在高中也不會主動學習和參加課外活動吧?要是不在他母親的忍耐界線崩潰之前挽回的話。就會像初中時那樣,放學後被強制拉去補習班上課哦。應該最後的限期也只是到這個學期末的暑假為止而已。」 「嗯。啊。嗯。」 春日像是儘量要回避「啞口無言」這種情況似的刻意擠了幾個發音出來。眼睛像在山中發現了新品種昆蟲的小孩子似的瞪得大大。 如果是某個人為了引起我的動搖而設計了這一切的話,本來只要這兩個人有所交流就已經足夠了,已經夠讓我受的了。可是現在我知道什麼叫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 在假日人流量變大的車站前,幾個高中生站在那裡也不會引起太多人注意,可以說是日常經常可以看到的風景。 可是,就在這街上的某一個角落。某種巨大的東西產生了碰撞。雖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是我卻聽見了。 在佐佐木向著春日露出笑容的時候,橘京子和九曜分別把視線投向不同的方向。橘京子的眼中映著的是我們副團長從頭到腳都透露出來的不同尋常的氣氛。 他們完全沒有任何言語上的交流。古泉那一如既往的微笑面孔也沒有半點改變。雖然從頭到?腳都是不耐煩的神色,不過恐怕發現這一點的人只有我吧。 另一方面,橘京子倒是一臉終於得以站在公眾舞臺上的女演員似的滿足表情。 而發出傾紮碰撞聲響的並不是只有這兩個人。普通人類的碰撞是不會發出太大的震動波的。現在我所感受到的是在遙遠的地底深處大陸板塊和大洋板塊正在互相碰撞的那種、精神上會讓腳步都站不穩的衝擊—— 「………………」 「——————」 那互相凝神著卻一動不動的人影,是長門和九曜。 現在回想起來,對了,我曾經經歷過好幾次長門發怒的場面。例如電腦研究社的遊戲大戰。學生會長的文藝部廢部宣言等等。至於和朝倉涼子對決的時候我沒有觀察她反應的多餘精力,而且那個時候的長門也許還沒有那種感情。 不過,我現在總算明白了。 原來我那自以為已經鍛煉到能讀懂長門感情變化的眼睛,其實不過是中級水平。 「……………」 一心不亂目無表情的長門那質感硬朗無感情的雙眼之中,反射著讓人腰骨為之一軟的虛無感。那透明的眸子中映照著的是自稱為周防九曜的別種類外星人造人。周圍的喧嘩以及在身邊擦肩而過的熟悉身影,都仿佛距離這裡很遙遠。這種情況的話即使現在突然有巨大的螳螂扒開地表鑽出來我也不會震驚。 這種現實喪失感簡直就像是被關進了某個異空間一般—— 「啊。那個……」 而解除了這一片陰雲籠罩的空氣的是降臨下界的精靈,一直影響著我的視神經和愛護精神的人—— 「阿虛?怎麼了?你的臉色好像很難看…………」 朝比奈學姐擔心地抬頭看著我。 「是不是感冒了?啊……還流汗呢。手帕、手帕——」 她把手伸進提包中,掏出一塊印花的手帕遞給我。 由於她這個動作我一下子醒過來了。 「我沒事的,朝比奈學姐」 我可不想用自己的汗水弄髒你那漂亮的手帕。用襯衫的袖子擦擦就行了。 我不禁在心裡感謝個未來人渾蛋,正因為他現在不在這裡。朝比奈學姐沒有必要像長門或者古泉那樣跟人大眼瞪小眼了。 我擦了擦汗水,收拾了一下像是在完全沒有準備講稿的情況下突然被人推到了總統選舉拉票演講電視直播現場的主持人似的狼狽心情。 「阿虛。我走了。」 和春日在一旁說著話的佐佐木說道。 「對了對了,有空的話能不能給須藤打一次電話?他好像正式開始準備同學會的事了。之前他又聯絡了我一次,聽說好像想讓你當北高部分的聯絡人。」 為什麼這些事情他要跟你而不是跟我說?須藤有興趣會不會根本不是什麼岡本。而是佐佐木你啊? 「這個不可能。」 佐佐木不假思索地否定道。 「我沒有做任何可以讓別人喜歡我的事,也沒有對任何人表示過好意。這個阿虛你應該最為瞭解才對吧?」 不,這個我怎麼知道。 「是嗎?」佐佐木格格地笑了,「那麼,那就這樣行了。」 留下了謎語一般的話之後,佐佐木舉起了手。 「再見。」 她邁步從我的身邊擦過,走向檢票口。橘京子和九曜也開始靜靜地走開了。前者就像事情已經辦完似的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後者則像是靜靜地飄過的陰雲。 古泉和長門一直沒有說話,仿佛在進行靜坐修煉似的,只有朝比奈學姐一臉緊張的行了個禮。真是個不管到哪裡都能讓人安心娜稅?的人啊!可愛得讓人感到眩目。我愛你,朝比奈學姐,真想現在?就緊緊抱住那啊! 春日目送三人的背影消失?在檢票口後,低聲說道: 「果然是個奇怪的人。不過,在你認識的人當中還算有趣。雖然有種不自然的造作感。」 要是被你這麼說的話佐佐木恐怕會當成褒獎來聽吧。她就是那種人。 「說得也是,看來她的朋友也比你多。」 她比我擅長社交這一點是真的。不過,佐佐木—— 我一邊忍住衝口而出的歎息,一邊在心中暗想: 其實妳也不必把交友範圍擴大到外星人啦未來人啦超能力者那裡呀。即使你想擴大範圍,也應該設定一個限度吧。 也許我不應該想這些事情。這個時候的我頭腦中已經是一片混亂了。 橘京子的對手是古泉。周防九曜是長門,而無名的未來人則是朝比奈學姐…… 那麼佐佐木呢?我竟然完全沒有想過這回事。 那傢伙的目標是哪一個這點,我完全沒有考慮過。 在和佐佐木以及另外兩名多餘人員分開之後過了幾分鐘,我們就像是執行義務事項似的來到了附近的那家茶餐廳。那是為了聽取春日那滔滔不絕的本日行程計畫…… 這次應該不會再要我請客了。第一個到達集合地點這次是第二次,按理說應該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可是我完全沒有高興的感覺。也許是因為剛才為止的自己沒有在等人的實感吧。長門和古泉還有朝比奈學姐沒有來,我一個人在那裡等著春曰的那一天,現在想起來也還是令人懷念。結果那次也是我掏錢請的客。不過即使如此,還是難以忘懷。 「我們這次是在檢票口那裡碰到的吧。」 春日一邊拿吸管咻咻地吸著美國霜淇淋。一邊說道: 「所以誰也沒遲到所以也沒誰需要請客吧。」 那個「所以」是怎麼啊?而且還連續用了兩次。連接詞用太多會給人笨的感覺哦。而且不要擅自修改規則。要下次我也和朝比奈學姐一起跳這舞過來吧。 「那可不行。」 春日叼著吸管甩了甩。 「故意定好裝作偶然的話不行。話說在前頭,我可不是那麼好騙的。要是被發現的話就要接受罰款十倍的懲罰。」 這種事情誰會去查啊?只要對好口供的話就肯定不會穿幫。如果有公平交易委員會的話一定會第一個來找春日。不過算了,罰款十倍的話不但要進行定期解約,還要向銀行申請發行負債票據才行。 「對了。關於今天的行程——」 喝完了自己的冷飲的春日環視眾人,我也跟著用視線把其他三個人掃了一圈。 雙手優雅地端著檸茶杯子的朝比奈學姐還是一副熱心的樣子聽著春日說話,長門則雙眼緊盯著只喝了一丁點的蘇打水的水面,古泉一如既往地雙手環胸露出了微笑。 光是這樣看的話,SOS團的成員們可以說是完全沒有變化。長門的話不用說了,古泉那副營業用笑容似乎永遠都沒有脫下的時候,是不是應該稱讚他一下呢。這個可以等下跟他說。不知為什麼現在我很想和這兩個人說說話。 反正接下來的步驟應該又是按照春日規定的方法抽籤決定分組成員吧。我這麼想的時候—— 「我決定不分組了。」 她竟然這麼說。 「我之前也考慮過,分成兩人和三人兩個組行動的話說不定就是原因所在。因為即使只是看一個地方,也是人多比較容易發現吧?而且如果是兩個跟五個的話,還存在兩倍以上的差。」 春日把訊問的目光投向我: 「尤其是阿虛你,根本就沒有在認真找那些不可思議的事件對吧?之前也是在圖書館那裡睡覺」 這個你還記得啊。我的眼角掃了長門和朝比奈一眼,只見她們都有一點不自在的反應。 「我說,春日,你以前說過那些不可思議的事件究竟指的是什麼,不好意思,我都忘了,所以你再說一次吧。?」 「那是基礎中的基礎,你就不能給我好好記住嗎?」 春日伸手撥開了搭在在臉頰上的一縷頭髮。 「反正只要是無法解釋的事情的話都可以。例如找不到答案的現象,具有謎團的人,時空發生扭曲的地方,扮作地球人樣子的外星人,還有其他的很多很多。」 妳說的大部分事件都應該可以由在這裡的這幾個人給出答案的說——我一邊在心底裡想著一邊歎了口氣。 看來我得找個時間跟長門還有古泉好好談談才行。集體行動的時候很難找機會瞞著春日的眼睛和這兩個人說悄悄話。因為風險太大了。 現在看長門和古泉的臉色,以及朝比奈學姐那一如平常的樣子,應該還不至於出現什麼解決不了的大問題。而且我本來還以為說不定另一個人會突然冒出來搗亂,不過結果沒有發生,所以也應該還是可以鬆一口氣的。 比起這個,還有其他更重要的東西。我看了春日一眼。這傢伙現在興致勃勃地把精神集中在尋找不思議事件上面,那麼應該沒問題了。不用刻意安慰自己,也沒有必要混亂。連存在本身也是不成理由的我們這個SOS團經歷了無數風雨,現在已經是同舟共濟乘風破浪目無法紀了,只要前面的路還沒有找到,就大可以繼續無視海上交通安全法繼續橫衝直撞。一開始朝著印度亞大陸出發的最後卻發現自己到了阿拉若山(高加索山脈中的一座山,亞美尼亞人之精神象徵)這種事也不是沒有。 我現在也感覺到春目那馬上就要站起來的氣勢,於是趕忙把杯中剩下的冰塊化成的水一口氣喝掉。 「好了。我們走吧!」 春日習慣性地把桌單子往我這邊推,突然好像想起了有飲料杯子這麼一回事,於是掩飾似的露出了一張若無其事叼起杯子中插著的吸管。 之後接下來的好幾個小時,我們都在以車站為中心各處徘徊。在遠離車站的地方,有一段我們沒有來過了,只見其中有一些建築物不知什麼時候突然冒了出來,而也有一拔是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了蹤影。雖然覺得這棒的變化速度未免太快。但足在這個已經被商業主意毒害太深的現代社會,也許這種現象是再普通不過的了,那麼我家附近那家從我出生起就一直在那裡的酒屋是不是被時代遺忘了?周圍的便利店什麼的匆匆開張又匆匆關閉,然後又有新的便利店進駐。不斷迴圈,這應該是早已經習慣了的事情,不過看到以前記憶中的風景仍然保留原貌的話,還是能讓人覺得安 心。 值得慶幸的是我們沒有再遇見佐佐木她們那三個人了。雖然每次轉彎的時候我都會做好心裡準備想她們會不會從轉角裡冒出來,不過看來她們真的已經搭上電車去別的地方了。雖然我不滿她把其他兩個人帶來,不過看來她還是知道為人著想的,我看應該感謝這一點吧。 這一天從早到晚我們五個人都在一起行動。午飯在一家菜單相當古怪、由此推想主人純粹因為興趣才開店的咖喱店吃了之後,下午的活動也基本一樣。我總覺得就像我們三個是來陪春日和朝比奈學姐逛街似的。應該其他人看在眼裡也是這麼想的吧。 一看到精品店的居家用品櫃檯就雙眼發光的朝比奈學姐,在眼鏡店被春日戴上各種太陽眼鏡鬧著玩的長門,以及不斷拿天氣啦還有自己班上的事情來當話題的古泉—— 這一天實在過得太過普通,以至於反而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了。 啊啊,當然過得還是很快樂的。沒什麼好抱怨的吧。 就在這天晚上—— 在這次沒有發現任何不可思議事件或者現象的新年度第一次奇異事件探索活動降下了幃幕,在春日發出解散號的同時我也迅速往家裡跑。吃完晚飯以後發了一會兒呆,然後老妹洗完澡之後我頁進去洗了。 當我用比貓用潔毛劑還要便宜的洗髮水洗了頭,然後淋浴把身上的污垢和塵埃都洗掉,浸進了浴缸中,然後哼起了在無意識之中已經完全記住了旋律的妹妹作詞作曲、通稱「吃飯歌」的曲子。就在這個時候,門突然被人打開了—— 「阿虛,電話——」 妹妹的脖子伸了進來。 電話麼。不過我也覺得應該會打來的了。而且我也找他們有事。我想應該是古泉或者長門吧。只見妹妹拿著子機一個勁地在笑。 「她問哥哥在不在,我就告訴她阿虛的話在啊——」 你也是時候應該把我的稱呼恢復為前者了吧。 「是誰?」 「女孩子——」 妹妹用手捂著嘴巴說道。我用蓋在頭上的毛巾擦了擦手,接過妹妹手上拿著的話筒。 不是告訴你有人打電話來的話要先問對方名字麼?如果是奇怪的電話推銷員或者不必要的教材販賣電話的話怎麼辦? 「啊,阿虛,等下洗完澡的話要教我做功課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妹妹唱完了那首不成調子的歌之後吐了吐舌頭,然後用仿佛幼稚園小孩子似的蹦跳式步子走出了脫衣間。 這種時間給我打電話來的女孩子? 如果不是春日的話那會是誰?今天早上發生過那件事,難道是長們麼?或者召朝比奈學姐?…應該不會是(大)的那個吧?我現在可沒有心情去聽忠告啊。 「喂喂。」 為了防止不小心把電話掉進浴池裡,我把頭伸道浴池邊來回電話。 「喂喂。」 彷彿回音一般傳過來的那個聲音是—— -- 真正的分裂開始了! 不過我沒辦法再貼了XD -- http://gps.wolflord.com/ 歡迎大家參觀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8.170.8.197

05/05 13:56, , 1F
感謝最後的分享 謝謝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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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代碼(AID): #16F0_7-3 (Haru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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