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uso] Tsukiooji 02a
反轉衝動IIa
老師說過,這對眼睛看到的,是萬物最容易壞掉的地方,用人身作比的話,就類似要害。
那是一旦用刃物劃過,就可以全不費力地切開物體的,漆黑的線。
就算像鋼鐵般堅硬的物體,在漆黑的線下,也一樣脆弱。
「總之呢,春日。世間『萬物』只要存在就包含著總會壞掉的命運呢。要想存在,這是無可逃避的條件呢。」小孩子那時,老師這麼說過。
小孩子的我,似懂非懂地想著這個道理,變得好怕好怕。
就是說,世界本來就是被誰勉強縫住的,拼湊起來的吧。
這種拼拼湊湊的世界,就算什麼時候壞掉,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地面上都延伸著這種「線」樣的塗鴉。
走在上面,就連地面也突然裂掉,也很有可能的吧
——每當想到這裡,對老師送我的這付眼鏡,都會從心底湧出謝意。
經常看著這種線,不瘋掉可能真的活不下去。
物體最容易損壞的地方啊,
天天看著這種東西,實在想不出哪怕一點點的好處。
「——早安」
……響起了沒怎麼聽慣的呼聲。
「早晨,是起床時間了,春日小姐」
……不是說了嘛,不要再叫小姐了。
被人這麼一叫,聽得脊背發涼,這些明明昨晚說過的——
——撐開雙眼,有希感覺像個雕像樣的,離床遠遠的站著。
「……」
這裡,是什麼地方啊?
「春日小姐,早安」西式女僕裝的少女在躬身行禮。
「……啊啊,對了。我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家了。」
坐起身子,看了看房間的樣子。
太陽穴,吱吱地發疼。
「啊,那個——」
「眼鏡是嗎?」
有希小心翼翼的動作著,把眼鏡地給我。
戴上眼鏡,呼——地鬆了口氣
——睡覺之前,記得眼鏡雖然是戴著的,可「線」仍然是看到了——嗯,應該是什麼錯覺吧。
「?……」
是因為睡在沒住慣的房間裡的過嗎,意識就像是飄來飄去的雲霧,平空虛著。
「春日小姐……?」是有希的聲音。
搖了搖嗡嗡作響的頭,清醒著還沒睡完的頭腦。
「早啊,有希,還專門過來叫我起床,多謝了。」
「請不要說這樣的話。叫春日小姐起床是奴婢應該做的。」有希面無表情的淡淡回答。
就算用挑剔的眼光去看,有希還是相當漂亮的。
有個這麼漂亮的女孩來叫人起床,本來是件蠻高興的事。可面對著有希的全無表情,實在是有多高興不起來。
——暴殄天物啊
要是有希有涼子一半的活潑,本來應該是人見人愛,車見車載的可愛女孩啊。
「——您有什麼事嗎?」
注意到我打分數一樣的眼神,有希凝視著我。
「啊,沒什麼啦,只是一覺醒來看到有希的臉,才想起這裡已經是古泉家了而已。」
好——,翻身下床,伸個大大的懶腰。
這才發現,自己已然是一身睡衣了。
——咦,可昨天睡時穿的不是——
「咦?我記得我昨晚睡的時候穿的是水手服的——」
「是,那樣睡著的話,對身體不好的,所以奴婢叫姐姐幫春日小姐換過衣服,然後安頓春日小姐好好睡下的。」
有希理所當然地說明著。
是嗎,讓涼子來換過衣服的啊。確實那樣子睡的話,容易感冒也說不定呢。
不愧是職業女僕啊,照顧得真周到呢——慢著!
「這——」
手忙腳亂的先確認下下半身,褲子是嶄新的睡褲,連內褲也是嶄新得發亮。
「這是幹,幹,幹——」
這是幹什麼呢妳們!——本要脫口而出的,可是話到半截又咽了進去。
總之先沉住氣考慮下。
……嗯,弄到非換衣服不可這一步,也有自己的不對。
再說,幫我換褲的是她姐姐涼子,直接沖有希發火,那也搞錯對象了。
「——有希」
「是,有什麼吩咐嗎。」
「從今以後,這種多餘的事就別再做了好嗎。要是不能不做的話,做到叫我起床這種程度就足夠了,起碼換衣服這類的,我想我自己來做就可以了。」
通紅著臉,這麼交待著。
「是」,有希乾脆的答應著。
「水手服奴婢疊放在這裡。換好後請小姐到起居室一趟。」
「……」
可惡,真是鈍啊
昨晚上,就那樣子倒在床上就睡,而且衣服給人換了都沒醒過來,簡直神經大條嘛。
「平時的話不應該注意不到呢——看來,那個時候還真是有夠累的呢。」
自己就算再怎麼煩著,已經發生的也變不回去了。一直這麼傻瓜樣自尋煩惱般的自言自語,也不是個辦法。趕緊點換上衣服去吃早餐好了。
校服整整齊齊的疊在那裡,襯衣也用拖斗燙的筆直。
手臂滑進袖口,象穿著新衣,感覺真好。
「……算了,反正也不是故意赤裸就好了——嗯」
雖說如此,一想到自己身上被那個笑眯眯的涼子換過,臉還是不由地就紅了。
更糟的是鏡子裡映著的自己,不但滿臉通紅,而且居然還由地高興著什麼似的微笑著。
……沒問題吧妳,古泉春日。
才這點事就這付德行你怎麼能在這裡的安穩嘛,將來還有妳受的呢,真菜啊。
起居室裡,是一樹和涼子。
一樹穿的中山裝,很有名的貴族學校呢。她看來早就吃過了早餐,現在只是優雅跟涼子品著紅茶。
「早啊,一樹。」
「姐姐早安,——」跟慌慌張張地進來的我不同,一樹還是那麼神閒氣定。
「早安,春日小姐。早飯已經在餐廳準備好了,還等您用呢。」
跟冷冷的一樹對應的,是涼子滿臉笑容的問候。
「啊,多謝妳了。……那,一樹,你已經吃過了嗎?看起來像在飯後品茶的樣子。」
「當然的吧,姐姐什麼時候起床,做弟弟的似乎不應該過問,不過至少應該留出吃早餐的餘裕才好。姐姐七點才想到起來,還真是懶散呢。」
「……是嗎?七點吃早餐,平常不都是這樣子嘛。一樹你平時幾點呢?」
「早晨五點起床而已……有什麼嗎?」
「……」
真不愧是一樹。
雖然不知道他這麼早起床是幹什麼來的,單憑他自己起床這種早法,我就沒什麼好反駁的了。
「說到底,姐姐的學校從這裡走要三十分鐘的不是嗎?離得這樣近,起碼還請不要遲到才好,那樣很對不住古泉之名的。」
「……嗚」
一樹的話裡,感覺這裡那裡不停的冒出刺來。
可是又說得太堂堂正正,想反駁也找不到下嘴的地方。
「啊啊說的也是,可沒辦法啊。昨天晚上那樣子弄到翻來覆去的,睡都沒睡好。」
「啊,也是呢。姐姐才剛剛回來,房間裡沒有住慣也是難免的。……算了,今天的事就不再追究姐姐了。」
「不是啦,不是說房間有多住不慣的過,只不過——」
是昨天晚上,被野狗般的長嚎弄得睡不著。比起房間的不慣,這個才是真的。
「一樹,昨天晚上外面那樣的吵法,是每天都有嗎?」
「——啊?」聽了這一問,一樹不解樣子,頭微微側著。
——看起來,這邊的意思,完全沒有傳達到似的。
「就是說啊,昨晚的那個聲音嘛。汪汪汪汪的狗叫聲吵著,你們都沒睡著吧。」
「——姐姐?有那回事?」
……
「那個不會沒聽到的吧,晚上十一點左右開始,外面不是一直有野狗在叫個不停嗎?」
一樹和涼子對望了一下,然後不約而同的看著我……
……好像這邊神經錯亂的樣子,真受不了。
「好了好了,那就不問一樹了,涼子,妳一定聽到昨晚的吵聲了吧。」
「——那個,怎麼說才好呢,昨晚確實是很大風……不過非要說昨晚有什麼異狀的話,就是發現了春日小姐穿著水手服就睡嘍。」
「……啊,那個事啊,那個,之後的,我很為難的……」
「為難?這是怎麼回事呢,涼子?」
「啊,沒有什麼特別的,只是看到了春日小姐差勁的睡相而已。」
涼子開朗的笑著,輕輕鬆鬆就把一樹的質問搪塞過去了。
……看起來,涼子就沒有呼春日小姐什麼的了,看來昨晚有希還真是把話傳到了。
「……你們真的都沒聽到嗎?昨晚,外面的野狗樣的叫聲持續了可有三十多分鐘啊,汪汪汪汪地不停地叫,你們不覺得吵嗎?」
「是了,是了,那就是有些汪汪汪汪地在亂的呢。」
……涼子,看來已經在搪塞我了。
「……啊,嗯,也可以這麼說啦。」
「嗯——?我的確不記得有聽到啊,涼子也是吧。」
「嗯——是這樣子呢。雖然這麼說對春日小姐不敬,不過昨晚我好像並沒聽到這樣的叫聲呢。」
「那就一定是這樣了,想想看的話,姐姐應該是昨晚做了有狗叫的夢吧?」
「……嗚」
不過要說是夢的話,那種詭異的記憶真的是夢也說不定呢。
「姐姐還沒習慣住這種房子吧,所以才會作了這種性質惡劣的夢呢。這樣子的話,今晚也有野狗在叫也不一定呢,啊,那不如就養條只知道撲人的狼狗好了。」
心眼裡大概帶點不懷好意的樣子,一樹臉上帶著微微的笑。
「時間到了呢,那我就先走一步了。姐姐去上學,也請小心別被狗咬呢。」
一樹這樣說著,走出了起居室。是要送一樹去玄關吧,涼子也跟著走出去了。
「……」
好了,好了,這邊的結論看來也差不多有了。
從昨晚到現在的舉動看。想都不用想,我是徹徹底底地惹一樹討厭了。
把涼子準備的早餐全部消滅之後,走出前廳
前廳裡,有希正拿著我的書包,靜靜地等在那裡。
「春日小姐,到學校時間還夠嗎?」
「啊啊,這裡的話二十分鐘不到就應該能到。現在是七點半,就是繞些路也可以到的。」
聽了說明很安心的樣子,有希點了點頭。
「那麼,請讓奴婢恭送您上路。」
「唉——?啊,嗯,有勞」
……到底,有隨身女僕在身邊,就算自己不好意思,也還得被照顧到這個地步呢,。
「啊,春日小姐,請等等。」
踏踏踏踏,涼子從二樓跑了下來。
「……」
看到涼子過來,有希忽然靜了下來,抽身站在了一邊。
「嗯?涼子你不是和一樹一起的嗎?」
「一樹小姐已經乘車往學校去了,因為有東西要交給春日小姐,所以就留了在家裡。」
「交給我的?什麼啊?」
「嗯,是昨天鶴屋家那邊送來的東西。」涼子臉上蕩漾著笑容。
「哎——?不會吧,我已經把隨身的行李全部搬回來了。再說一直以來使用的生活用品都是鶴屋家的,說到自己的東西,就只有這身水手服……」
「是這樣嗎?可這個確實是鶴屋家送來的呢——」
涼子遞給我一個大概二十來公分長的細長木盒,
拿在手裡,不是很重。
「——涼子,可我的確見都沒見過這個東東啊。」
「哈啊——?但這個是春日小姐的父親大人留下的遺物哦,說『把它傳給春日」,是有這樣的遺言呢。」
「……那個父親大人給我的?」
……聽著沒有真實感。
八年前,把我趕出家門的父親大人,怎麼會有遺物給我呢?
「嘛,無所謂了,涼子,妳把它放在我的房間裡吧。」
——涼子好象要看出什麼似的、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個木盒看,
那樣子,只有一個想要玩具的孩子的才會做出來的吧。
……還在那麼看著……
看來應該說,就是個想要玩具的孩子吧
「……我明白了,涼子想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吧?」
「啊,沒有的事啦。只是稍微有一點點在意。」
……我就在說,妳很在意了嘛。
「那我就打開來看看吧。好,給打—開——」
啪的一聲響,木盒打開了。
裡面,是一條大約十來公分長的細鐵棒。
「……鐵棒啊……」
沒有任何裝飾、不知用過多久、隱隱帶著握痕的舊鐵棒。
……這樣的破爛給我當遺物,父親大人還真是不爽我呢。
「——不是啊,春日小姐,這個是水果刀的。」
涼子把鐵棒拿出來。
「你看,這是可以彈出刀刃的,這麼一按的話——」
啪的一聲,十公分左右的刀刃從棒中飛了出來。
……原來如此,的確是把小刀的樣子。
「雖然是相當年份的古物,但是還很耐用啊。啊,底下還刻著年號。」
涼子收起刀刃,把刀遞給我。
確實,刀柄的下面是刻著文字,「涼」、「宮」這樣兩個漢字。
「姐姐,這個不是年號的。只是『涼宮』這兩個字。」
「哇!」
猛嚇了一跳,回過頭去。
一直不言不語的有希,不知什麼時候站到後面偷眼看著這刀。
「嚇,嚇死我了……有希,別惡作劇好不好,不用在後面偷瞧的,想看的話,我拿給你看就好了。」
「啊——」
被這麼一說,有希的臉微微的發紅。「對,對不起,只是——那個,這把刀實在太漂亮,所以就…」
「漂亮?這個,用漂亮形容也可以啊,我是怎麼看都只有破舊的感覺。」
「——怎麼會呢,有這樣古雅的刃紋,應該是很有來歷的古刀的。」
「……這樣子啊,我還差點給當成破爛呢。」
有希這麼肯定,我也覺得差不多這樣子了……嗯,這樣的話,作為遺物也錯不到哪裡吧。
「涼宮……呢。是這刀的名字嗎?」
「可能是吧。說起來,給小刀起上名字的人倒不是很常有呢。」
不管怎麼樣,這個是有年代的古物就是了。
「嘛,反正送來的東西,不拿白不拿是我的信條啦。」
收起刀刃來,把刀放進口袋裡。
「春日小姐,時間不多了……」「不好,不趕緊的話就來不及了。那我走了,涼子,啊,多謝你把東西送來。」
哪裡哪裡,涼子笑著搖著手。
出了玄關,走過院子。
剛到大門外,就發現附近吵吵著什麼的。
「……這是怎麼了?屋子右邊,發生了什麼事嗎,吵成那個樣子?」「嗯,今早,在屋子的東邊的路面上發現了血跡。」
「——血跡……?是說,在那裡有血粘著嗎?」
「是,圍牆上也是。春日小姐還沒睡醒的時候,就有員警在那裡調查了。」
「……那個,難道說有人死在那裡?」
「沒有,發現的時候就只有血跡而已。」
「——」
右手那邊……屋子的東側——不就是昨晚遇到那一身黑衣的男人的地方嗎?
血跡——血的痕跡,
赤色的痕跡——
說起來,那個時候
的確,好像,看到了赤紅色的東西……。
「春日小姐?」「唉……?啊啊,沒什麼,我沒什麼事。」
左右地搖搖頭,像要把不吉的影像從腦海裡抖掉似的。
「那我走了,出來送我,有勞妳了,有希。」
「您慢走,請路上小心在意。」
有希深深的躬身一禮。
……雖然不明白她要我小心什麼?嗯,大概是擔心我的身體吧。
「啊啊,Thank You,有希也多多小心在意啊。」
既然是好意,就用同樣的好意去回應吧。衝著有希精神滿滿地揮著手,離開古泉家的大門。
——走在不熟悉的上學路上,
以前走的都是鶴屋家到學校的線路,走這條路上學還是第一次呢。
雖然變的只不過是路線而已,現在的心情,卻簡直像是轉校生一樣新鮮。
「——這邊基本沒有呢,我們校的學生。」
我們校的學生,基本都不會住到這附近的家庭裡吧。
七點半的早晨,穿著校服一路小跑的學生,這周圍,只有自己。
商業街上,匆匆上班的上班族正你來我往的熙熙攘攘。
跟平常一樣,身穿西裝的職員們,好像在為今天一天的工作卯著勁,戰鬥準備全開的樣子。
啊,說跟平常一樣是有點誤差的。
街上的氣氛,這幾天,都多少有些沉重的。
恐怕是因為連續不斷的殺人魔事件吧。幾天來,一到傍晚,街上的行人就少下來的。
「——夜遊也要適可而止呢,谷口。」
該不會無視街上的事故又出去夜遊了吧——這個谷口的樣子,又出現在腦海裡。
嘛,就算說他,那傢伙聽不聽還是個問題。
零零星星的,穿著水手服的學生漸漸多了起來。
還有十分鐘校門就關了,為了不遲到,大家都在柏油路上急急趕著。
——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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