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uso] Tsukiooji 02d
反轉衝動IId
——無論如何,想幹的事情——-形容,不出——
——腦子裡,——雨雲一樣的——霧——-
「——」
喉嚨,熱得發燙呢,
是因為剛才,一直都不能正常地呼吸吧,為什麼——會這麼興奮呢?
當然,——不是嘛。
這麼漂亮的女孩——妳不興奮的話,反而失禮吧。
叫住她問名字?——妳笨蛋嗎?又不是小孩子,這種事情你給我打住吧。
妳想做的事情就不過只有一件,只有一件罷了。
手伸進口袋裡,摸到了,那個金屬的硬物。
「哦——」
真是走運啊,正好帶著道具呢。
……女人,在前面走。
距離保持在十米吧,就這麼別讓她注意,也別讓周圍的人注意,注意到自己。
我跟那女的素昧平生吧,那就,素昧平生的樣子好了,不盡可能自然的跟上她,可不行呢。
——女人要進那所公寓了,進去之前,她在回頭看四周。進電梯,她上樓了。電梯,停在了三十九樓。一樓共用的郵箱,調查一下。
三十九樓的郵箱是九個,摸摸其中一個,對了,
是那女人的氣味。
絕對沒錯。
三十九樓396,就是那女人的房間,
走進電梯,按下三十九樓的鍵。
興奮,好興奮哪。
立在電梯狹小的空間,手攥好口袋裡的小刀。那個女的近在咫尺。
再稍微等一下,那個女的,就可以做掉了。
啊啊,光這麼樣想著,就有這樣的快感了嗎。
——全身上下飄飄欲仙的快感蔓延著,令胸前的某兩個部位也高高昂起。
從電梯走出,
三十九樓的走廊人影都沒有,
真是天賜良機啊
快點,——快點做了她吧
——396號房的門前了。
去按門鈴,等下,
還有這個礙事的眼鏡在啊,
這種東西戴著,要幹的都幹不成了不是嘛。
——約定好了,春日,決不要輕率地用妳那雙眼睛去看待萬物哦。
「……」遙遠的過去,是有個男人這麼說過吧。
算了,現在,連什麼名字,什麼樣子都記不起來的那種男人,管他做什麼。
從從容容的摘掉眼鏡,
漆黑的線,看到了。
不僅如此,怎麼回事不太清楚,不過
映入雙眼的,不光是那種令人生忌的線,還連著無數的窟窿一般漆黑的「點」
自己也不明白,
自己現在正幹什麼呢,
自己為什麼會想幹這種事呢,
古泉春日,——要把剛才的女人,怎麼樣呢
不明白,
不明白也好,我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按下了門鈴。
「來了——」門那邊傳來聲音,門微微打開一點
瞬間——從微微拉開的門縫,閃進屋裡。
「唉——」女人出聲了,
不,是正要出聲吧。
因為她已經永遠沒有機會出完這一聲了。
在這之前,她,七零八落了。
閃過門縫的一瞬,一秒不到的瞬間,我的小刀,已經把女人身上所有的線都走遍了。
刺,切,穿,割
稀裡嘩啦的劃斷,
半分不留地,「殺掉了」。
女人身上,1096條漆黑的線,頭上那條,後腦那條,右眼到唇那條,右上臂那條,右下臂那條,右無名指那條,左臂彎那條,左拇指那條,中指那條,左乳房那條,肋骨到心臟那條,胃到腹部那兩條,左面臀部那條,左大腿那條,左小腿那條,左腳趾那條等等等等,全部走遍了。
兩人擦肩的一瞬,
一秒鐘不到的時間,
充其量,不過是閃念般的一?那,
那個……女孩,……就變成1096塊肉片……散落在地上。
「——-—唉?」
聽到了恍惚得厲害的聲音,
是從自己的喉嚨發出來的嗎,這個沒實感聲音?
我不太清楚……。
眼前開始搖晃,暈眩,又來了。
橫在眼前的是女孩七零八落的肢體
腳下的地板,像正在充水的浴缸,赤色的血水,四處漫溢。
氣味,逼人窒息的血腥。
肢體的斷面齊齊整整,內臟完全沒有泄出。
只有刺眼的赤紅,四處侵食著地面。
房間裡就這麼定格著,七零八落的女孩,和呆然直立的自己。
荒謬絕倫。
「——怎麼,回事——」
——
浴缸般的地板上,赤紅的血海漫延著。
自己的手裡,是行兇的小刀。
「死——了」
廢話。
哪有人被這樣了還能活的。
「怎麼——會?」
現在問『怎麼會』有什麼用。
就在剛才,就是你這雙手。
古泉春日這雙手,一瞬間,就把素昧平生的女孩子,
乾脆俐落地分得七零八落了不是嗎。
「是我——殺的?」
那還有錯嗎,
不對,肯定是哪裡弄錯了。
我完全沒有理由殺這個女孩的,
所以,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從頭到尾,我都沒什麼理由要殺她啊,
所以不是的,才不是這樣的。
——
浴缸般的地板上,赤紅的血海漫延著。
漫到我腳邊,黏糊糊的樣子。
「……哇啊。」
驚恐地抬腳,——來不及了。
女孩赤紅的血漿,煤油渣樣的,粘在抬起的腳和地板間,一絲一絲地懸著。
「——」
紅……紅,紅色,血漿的紅色。
女孩七零八落後,一直,晃來晃去的流著,那刺眼的顏色。
「——不是——我,」
對,不是我,這不是我幹的
不是的,不是的。一定不是的。絕對不是的。
這是,這是,這是,這是……這是——
這是個不知所謂的噩夢來的。
……是個不知所謂的噩夢來的。
可,可是,這刺鼻的血腥,為什麼這麼真實呢……
「……不,不是的」
對,才不是的。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不是——,我在說什麼不是呢,
是說,自己殺人,不是事實呢
還是說,自己沒殺人,不是事實——
「……可是,我,沒有理由,的」
不是吧,妳的理由明擺著。
妳第一眼看到這個女孩時,妳的腦子裡就只想著一件事不是嗎。
「我——」
不,我——
我——古泉春日——好想——殺掉——那個女的。
不正是這個嗎,當時你腦海中唯一的意識。
腦海中,只不過,
是這個強烈到妳頭腦發昏的意識。
是這個讓妳不能用語言形象地表現的,這個唯一的意識罷了。
「不——是的。」
血腥的氣味,想吐,
「啊——嘔嗚」
胃裡的東西,翻上來了,
「啊——啊啊—啊」
眼球裡,滲滿了血紅的赤色。
暈眩,房間在轉。
就這樣在赤色的血海跪下身子。
「嗚嘔——!!」
胃液倒流。
胃裡東西半點不剩的湧出來了。
食物也好,胃液也好,混著滿臉的淚水吐著,象要把胃都嘔出來樣的吐著,
好象吐下去就能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吐下去就可以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似的,身體就這麼自作主張的,沒命的吐著。
呃——呃呃
疼啊,
內臟被火燒似的,嘔心般的疼。
眼淚止不住的流著,身子象被人揉皺的勒色,在地面上癱著。
膝蓋,就這麼在越漫越大的血海中沉著。
全身,就這麼越染越紅的窩著。
滿眼刺痛,滿眼血紅,象看噩夢似的。
「啊——啊啊……!」
眼淚往外湧著,止都止不住。
自己殺了她,好難過。
……不對,還不止是單純的殺害。
直象把線縫的娃娃弄散架樣的,輕鬆到毫不猶豫,惡劣到無緣無故的把她碎分了。
好難過。
——怎麼也搞不明白
為什麼,自己會突然會那樣想呢
為什麼,自己會無緣無故的殺人呢
——怎麼也搞不明白。
「——騙人的」
想起來,這半點都不象現實中的自己的。
所以說,這個應該是平時那種暈厥弄的,自己應該只是在昏厥中作了噩夢的——
「——騙人的」
說到底,一把小刀怎麼可能把一個活人弄到那樣七零八落呢。
書上都有說的,把人像切割到那樣的七零八落,就算用電鋸,也不是一時半刻的輕鬆活。
就是說的,這一把小刀,那種事幹不來的。
那種「線」什麼的應該根本就沒有的,那只是自己的妄想來的。
「——騙人的。」
呃——呃呃
胃液從唇邊往外溢著,不要說嘴角,整個下巴都全是胃液了,粘糊糊的。
胃液裡混著紅色。
明明早沒有可吐的東西了,胃還在嘔的過吧,嗓子裡不知哪裡給蹭破了,
「疼——」
疼?
疼就是說,
現在,不是夢的。
現在,只不過是
-——說著『騙人』的我,想騙自己罷了——
「——全是,騙人的」
不,妳早就瞭解的。
妳有情欲湧出來的。對那個女孩的第一眼,妳就發情般的興奮的。
碎分她到七零八落的那一刻,妳明明像高潮般的興奮。
這雙眼的事妳更是清楚的。
順著「線」走就能把東西紙一樣的切斷,這種事情妳明明清楚的。
妳古泉春日,像剛剛那樣,能夠把人簡簡單單的碎屍萬段,妳比誰都清楚的。
妳只不過是把這些置之不理,裝作平平常常的人類度日而已的
——像妳這樣簡簡單單就把誰碎屍萬段的危險傢伙。
明明應該要麼弄瞎眼睛,要麼躲起來誰也別見的一個人活著的。
……
……
「……對不起,老師」
——實在是,萬分的對不起。
最後,我這個古泉春日,連那種簡單的約定,都沒能守住的——
「我——真是發瘋了嗎」
不知怎麼了。
剛才一直不知從哪裡湧出的衝動,忽然半點都沒有了。
當時,忍耐,克制之類的念頭,在腦子裡連影子都找不出來。
簡直象連「忍耐」這類概念本身,都從腦海裡消失了。
「殺了她」
這個聲音,好像天經地義那樣地在頭腦中響著,支配著身體動作。
那麼答案就很簡單了。
我,一定是真的瘋了。
只怕早在八年前
從本該猝死的那場事故中,恢復過來的那個時候開始——就真的瘋了。
……
……不知何時開始,聽起來象下雨了。
颯——颯——的響著,是雨點吧
「——」
沒有反應的意識,發傻
喉嚨只顧一呼一吸地作痛。
「…找到了。」
有誰的聲音傳來。
「——春日小姐?」
然後,這個聲音在身邊響起,感覺有誰靠過來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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