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uso] Tsukiooji 03a
黑之獸1a
——睜開眼時已經是早晨了。
聽不到雨聲，雨，已經停了嗎。
天空陰著，陽光，並不明亮的在陽台晃著。
「哈——啊」
長長的嘆出口氣，從床上爬起來。
……昨晚睡得並不好。
每要睡熟，那種的慘狀就蘇醒過來，從腦海直戳到眼前。
就這樣一整晚的重覆，沒怎麼闔眼。
「……血染的地板，和七零八落的…手腳嗎」
這種時候，理性和記憶的存在真是不便哪。
越是想要忘掉的景像，反而越加清晰的讓人想起來。
「這明明只不過是個夢的——究竟要作夢作到什麼時候呢，我的腦子。」
………一定沒錯的，那只不過是個夢的。
早一點忘掉它吧，越早越好。
??。有人敲門。
現在不過是早上六點，……這麼早，會是誰呢？
「——奴婢失禮了。」
「春日——小姐。您已經醒了嗎。」
「嗯，昨天傍晚就睡了，今天醒的早而已。那、有希才是，這麼早過來有什麼事嗎？」
「………………」
有希又沉默了。仔細看的話、她手裡是拿著我的水手服的。
「是嗎，原來是幫我把換的衣服拿來是吧。」
「……是。讓少爺看見奴婢不禮貌，實在抱歉。」
「？」
…………哪裡有不禮貌呢，這邊簡直一頭霧水。
「………雖然是不清楚怎麼回事，總之有勞妳了。換的衣服，放那邊好了，我很快就會換好到起居室了。」
有希『是』的點下頭去。
「那麼恕奴婢失禮。」
有希不聲不響的走著，忽然，轉過身來。
「春日小姐。……那個、如果您有時間的話，奴婢為您準備洗澡的東西可以嗎？」
「……洗澡、一大早嗎？」
「是。春日小姐昨天身上髒了。上學之前，先洗澡一下比較好。」
有希還是照例無表情的、淡淡的說著這種事。
…………說起來的話，身上是有點髒了。
昨天、好像因為貧血暈倒在公園的樣子，髒了也是難免的。
「——也好、那就麻煩妳準備一下吧。現在還早，上學的話也來得及。」
「遵命。那麼二十分鐘後請到浴室。」
有希把水手服放好，走出房間裡去了。
時間不過才六點。
二十分鐘，就這麼無所事事的，朝著天花板望著。
浴室裡，水從頭上澆下，心情也像稍微輕鬆了些。
任由冷水從頭髮滑落、哈啊、深深地呼吸著。
…………可是，那還真是可怕的噩夢呢。
夢中，我就那樣乾淨俐落地、把素未謀面的女孩子殺了。我這是怎麼了。
在不習慣的家裡只生活了一天，就做了那樣一個惡夢，今後還真不敢想會怎麼樣呢。
「……哈啊。又開始想那種夢了，真是沒完沒了呢」
再用冷水兜頭澆下，擦洗著身體。
「疼啊…………」
喉嚨那一塊，只是碰到就鑽心的疼。
「……這裡、是怎麼了」——照著鏡子，看看自己的脖子。
怎麼回事呢。喉嚨那裡，發腫。
簡直就像不知嘔吐了多少回似的，發腫。
回到房間，換上水手服。
時間剛到七點。
洗個澡心情就能這麼好，真搞不明白自己。
總之還是拿起書包，走出了房間。
下了樓梯，正好遇見涼子從起居室出來。
「您早晨、春日小姐。今天您真是早呢。」涼子一臉微笑的問候著。
「而且您看起來滿精神的呢。是洗過澡了嗎？」
「啊、剛剛洗過。這都能看得出來啊，涼子妳真不簡單。」
「這個是一目了然的啦，春日小姐的頭髮還沒有完全乾呢。洗過澡的春日小姐還真是美呢。」
這些話，夾在這麼燦爛的笑容迎過來，不由得把視線挪開。
感覺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您先稍等一下，馬上就準備好早餐。」
「唉——？」
………早、餐。
也就是，把什麼東西、吃進嘴裡嗎……
微不足道的對話，血的顏色就又在腦海裡翻了上來。
沒有食慾、現在。
「跟昨天一樣的西式早餐好嗎，春日小姐。」
「——啊啊、嗯。基本……哪種……都無所謂。對、要早餐的，洗過澡後感覺太好……給忘掉了。」
「這樣子嗎？春日小姐昨天不是沒有吃晚飯嘛，我還跟有希說『春日小姐早起，說不定是給肚子叫起來的呢』」
「哈啊啊、那就答錯了。我從小飯量就不大的，一兩餐不吃沒什麼的。」
「是嘛，說起來春日小姐是全身都沒有贅肉樣的體型呢。該不會是素食主義者吧。」
「嗯，應該不到那麼挑剔吧。雖然說起來，鶴屋家的時候，都是每餐蔬菜的。」
………嘛、實際上只是照著醫生吩咐做的。
「春日小姐不挑食的話，我就儘管放手安排了。很快就好的啦，春日小姐還是先去起居室等一下吧。」涼子轉身要到餐廳去了。
可是，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吃。
「啊、不用了涼子。今天沒什麼食慾的，我就這樣去學校好了。一樹那邊你也幫我說一聲好了。」
「那我走了」這麼說著，轉身走向玄關。
可是，手腕被抓住了。
「春日小姐！」
「——唉？」…………不敢相信。
涼子，生氣了。
「春日小姐你說什麼呢！今天您難道沒有照鏡子嘛？！」
「……啊，有啊，在浴室裡……」
「騙人。要是真的照過鏡子，您就才不會說剛才那些話呢！」
涼子真的是在生氣的樣子。
……說起來，當時鏡子裡的自己，氣色確實難看的要命。
「沒什麼啦，我本來就有貧血，臉色不好很正常啦。」
「那也不行，不吃早飯怎麼可以！沒有食慾的話，那就準備病房料理好了，總之您得到先到起居室去。」
涼子拽著我的手腕，拉著我向起居室走去。
…………沒辦法。
雖然老實說還是不願意，不過還是順著涼子的好意吧。
「早晨啊姐姐。身體情況感覺好些了嗎？」
一樹關心的問候著，全沒有昨天的威勢，是因為擔心我的身體吧。
「啊啊，早啊。身體感覺還可以啦。」答應著一樹，正要向餐廳走去。
「啊、春日小姐在這裡等著就可以了。好的時候我來叫您。」
涼子一個人走進了餐廳。
起居室現在有我、看起來不怎麼有精神的一樹，還有面無表情站在牆邊的有希。
「……………………」
…………忽然感覺，冷了場般的壓抑。
「姐姐，昨天聽說你在公園昏倒了，真的嗎？」
「差不多吧。自己雖然也記不太清楚、不過有希和涼子都這麼說應該沒錯的。」
「真是的，姐姐不要說起來跟說別人的事一樣輕鬆。姐姐身體很弱的，感覺不對的話，就該馬上跟家裡聯絡，讓家裡會派人去接的。」
「………不用啦，又不是小學生。感覺再怎麼不舒服，走回來自己總還可以的。」
「要這麼說的話，姐姐還真是小學生水準呢。昨天姐姐是自己走回來的嗎？」
「——嗚」
雖然不甘心，一樹說的是沒錯。
「……昨天那個，例外的。那種情況平時幾乎沒有的嘛。再說，我是有點慢性貧血，不過身體一點也不弱，一樹不用為這些操這麼多心啦。昨天只不過，那個，怎麼說呢，有點非常非常的不湊巧，要命的運氣不好而已。」
「要命……這算什麼，姐姐請不要說這種傻話！姐姐這才剛回來本家，要是姐姐出什麼意外，讓我怎麼辦才好呢……！」
一樹一下子動了真氣。
「真是的，像姐姐這麼草率的人，連自己的身體都不好好注意那怎麼行。」
「沒這種事啦，我也不是那麼亂來的。學校裡也沒有參加運動社團之類的，醫生的話也都照著做，再要更注意身體，那就只剩下住進療養院了。」
「啊啊，要是可以的話，我還真是想把姐姐送進去呢。」
一樹猛地把臉扭到一邊，說出這種無比恐怖的話。
好像把該說的都說完了似的，一樹又開始優雅的品茶了。
有希自始至終，只是呆呆的站著。
「…………」又冷場了。
怎麼說呢，離早飯還有不少時間呢，也不能就這麼僵著。
——還是聊聊一樹的事吧
「啊啊、一樹，說起來你是在貴族學校上學的吧。」
「——嗯。因為光陽園是初中到大學的直通車吧。」
『這有什麼嗎？』——一樹的視線這樣問著。
「啊，沒什麼，不過那裡不是全女校嗎？一樹怎麼會去讀了呢？」
「校長和父親大人是多年的朋友。他的學校裡，多少會安插一些男生班的。所以拿到了進校的資格。」
一樹乾脆的答著。
「不是問這個啦。一樹你在父親去世前一直都住校的吧，怎麼現在又突然不住校了呢？」
「唉——」
一樹突然噎住了，不知為什麼，他挪開了視線。
「春日小姐。一樹少爺以前每週也有一半的時間在這裡的，並不算什麼特別。」
「啊、這樣子啊。不過上學的話很辛苦呢，沒記錯的話，光陽園應該在鄰縣吧。與其每天每天這樣來回，實際上住校生活的話比較方便吧。」
「………嗯嗯、的確呢。不過這是父親的希望，所以每週有一半時間回家。」
「噢……可是、現在父親已經過世了，一樹也不用這麼勉強自己，住校裡的公寓比較自在吧。」
「啊啊、要是放心的下的話就不用這麼辛苦了。不過留下姐姐一個在的話，還不知道會變成怎樣呢。尤其昨天還發生那種事，看來更是不這樣來回不行呢。
——還有，姐姐。」
一樹端正了姿勢，注視著我。
「……啊，那個………什麼事？」
「光陽園的宿舍，不是公寓，而是宿舍，下次請不要弄錯。」
………………還是，感覺話裡有刺呢。
不對，有刺的話從見面以來都有的，今天並沒有什麼特別，
讓我感覺特別的是，一樹好像是在鬧什麼彆扭似的。
--
http://gps.wolflord.com/
歡迎大家參觀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8.170.16.179
Haruhi 近期熱門文章
PTT動漫區 即時熱門文章
18
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