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uso] Tsukiooji 05a

看板Haruhi作者 (臺大歷史系教授......Orz)時間18年前 (2007/06/17 08:55), 編輯推噓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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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之獸IIIa 單看外表的話,實玖留公寓的房間,看不出半點『有未來人在住』的樣子。 ……初來的那次,身心都在對實玖留發狂似的,完全沒有留意房間如何,這次回過頭來仔細看著,還真是個跟平常人家居全沒什麼不同的房間呢。 「……連報紙都有訂全了。到底在搞什麼飛機嘛,這個傢伙。」 搖搖晃晃的把實玖留放到床上躺好。 「哈——啊」自己也坐在床上,大口的深呼吸。 時間剛好就到六點了。 窗外已經亮了,可天還是陰著。 「……對了,窗簾、不拉上不行呢。」 硬逼著倦得快動不了的身子站起來,拉上房間裡所有的窗簾,又坐向床上。 咕咚——屁股坐到一半,膝蓋忽然一軟,躺倒在床上了。 「——啊啊、真的累到這個地步了呢,看來——」 就這麼難看地躺著,沒了骨頭樣的,起都起不來。 也是啊……,仔細想想的話,昨天一天,整晚沒睡,粒米未進,這樣子也難免。 更糟的是——戴著眼鏡,頭疼也沒有停,腦子裡的神經被疼痛攪拌得像漿糊。 「……實玖留……傷得、怎麼樣呢……」 出血看上去是止住了……畢竟是七零八落還能自己復活起來的傢伙,……看來也不用多擔心了。 「……我怎麼了呢……」 明明腦子累得連指揮喘氣都夠嗆了,可是, 可還是忍不住擔心那個七零八落都沒事的實玖留呢…… …… 「——這起事故突發的原因,經推斷,是由於高田陽一先生騎乘的摩托車?車失靈,急速沖下斜坡造成的,該起事故中兩人受傷,幸運的是無人死亡。」 那種在哪裡都聽得到、沒什麼特徵的大眾化男音,傳進了耳中。 「嗯——睡著了嗎、我。」 睜開眼才發現,自己已經端端正正地躺在床上,還蓋著一條床單。 時間已經過中午了。 床上已經沒有實玖留的影子了。 整個房間,只有開著的電視裡的新聞導播,在一口平淡的報導著新聞。 「……實玖留、妳在哪裡呢」廚房裡有人聲在響。 「那個笨蛋。身體虛弱成那樣還不老實。」 掀開床單站起身來,馬上就去廚房,看看她傷好得怎麼樣了。 「下則新聞——今天淩晨,本市某間飯店裡,發生大規模的旅客失蹤事件。」 「——」 腳步,猛地停住了。 眼睛,像被釘子釘在了電視屏映出的新聞導播身上。 「飯店中留宿的一百零三名旅客至今仍去向不明,特別,由於飯店四處都留有血跡,警方認為該事件與某種大規模犯罪有關。」 「說什麼——呢。留有血跡?那種殘肢成堆的地獄——不可能只留下『血跡』那麼簡單吧?」 新聞導播繼續冷冷的發佈著情況報導。畫面一轉,背景換成了我昨晚呆過的飯店,前面滾動出一百零三名『失蹤』旅客的名單——我和實玖留的名字,當然不在其中的。 「此外,飯店內還大量檢出野生動物的體毛,據推測這可能與造成旅客失蹤的犯罪者有關,動物體毛包括類似狗、狼以及熊的在內,共有幾十種之多,最令人無法理解的是,飯店中據稱還檢出了類似鯊魚的牙痕——」 啪嚓、關掉了電視。 「——」 上百人,一百多人就在那三十分鐘不到的時間裡,活生生的被單方面隨心所欲的殺害。 只留有血跡——? 行蹤不明——? ——!! 為什麼自己明明,明明是猛然明白了怎麼回事,卻無法說出來。 這事情明擺著。 那間飯店裡的人們,已經被那些禽獸,連骨頭都不剩的吃乾淨了! 「咕呃——」拼命忍住嘔吐。 想起昨天那種慘劇的一幕一幕,親身經歷卻什麼都沒做的自己,沒資格嘔吐。 這算什麼,表示一下脆弱的同情心嗎?簡直連豬都不如……! 作為那間飯店裡住唯一的倖存下來的人類, 現在的我,除了對那個元兇的憎恨以外,其他任何感情的流露都不可饒恕! 上百人啊 上百的人類,屍骨無存,就那麼只留下片血跡的被屠殺了。 眼前浮現出來了,那個黑色大衣的身影。 不管那傢伙是何方神聖,只知道那個男人是元兇,那就足夠了。 ——心臟、麻痹般震動。 有恐怖,也不乏厭惡,可是,現在壓倒一切的是憎恨和憤怒 還是說——現在胸口翻滾的漩渦般的感情,其實也是恐懼的一種? 「開什麼——開什麼玩笑啊!」 牙齒,嘎吱吱的作響。 不甘心麼,覺得恐懼麼,還是純粹覺得自己是個窩囊廢呢。 現在的我,只要一想到那個男人,簡直像忍不住要破壞什麼似的,猛地焦躁起來—— 「妳醒了啊,春日。」 實玖留從廚房裡探出頭來, 「——啊。」 「怎麼了?一臉恐怖的站著,出什麼事了?」 實玖留簡直像什麼事都沒有過一樣,輕輕鬆鬆的問著。 「……」 剛才那種激昂,馬上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煙消雲散。 「實玖留——那個、傷好些了嗎?」 「啊啊、還可以吧」 實玖留滿有餘裕的笑著。 看來好像徹底回到原來的狀態了呢, 比起受了刺激而消沉下去的我,這個受傷的傢伙反而更精神似的。 「……是嘛。那樣嗎、太好了——」 至少那飯店裡還有這個我身邊的人,實玖留她還沒有事。 「……嗯?」 等、等下先。 實玖留她,可不是人類呀。 居然忘了這個大前提,看來周圍的人還真沒說錯,我這個人還真是兩眼看天呢。 「……不過算了、總而言之,還是太好了。實玖留妳的傷沒多大事。」 「唉唉、怎麼了春日。之前人家沒事的時候,妳不是叫人家『怪物』的嘛。」 「別傻、不光是之前,現在我也這麼想的。可是,那是那個這是這個,兩不相干的。妳為救我受的傷,我擔心一下感謝一下,再應該不過了。」 「哎?救了春日、我嗎?」 實玖留竟然一臉意外的長大眼睛。該不會她本人都沒意識到她那是在幹什麼吧…… 「沒錯、妳是救了我啊,所以現在才要感謝的嘛。妳沒有把我拉開的話,我的名字現在不是也列在那一百零三名失蹤者裡了嘛。」 「感謝什麼的——不用想那麼多的啦。春日會跟藤原碰面,還是因為我的嘛。這麼說的話,春日是用不著感謝我的。」 「說是這麼說、可是我確實是被妳救了,這個事實不會變的不是嗎,不感謝的話怎麼說得過去呢。」 「——可是,硬要春日為我放哨的,把春日的生活搞亂的,說到底也是我嘛。」 「……要說起來,妳的確是個渾身危險事的傢伙,拖我下水的也是妳啦。不過,再怎麼說,這個到底還是應該我自負自責的。……很早以前,有重要的人這麼教過我,不管他人怎麼說,自己做下的罪責不自己來償是不行的。道理雖然老,但我是贊成的。所以到現在這一步,我是不能怪實玖留妳的。最多是覺得自己觸衰被捲進了危險事吧。」 「——對哦。我都差點忘了,需要春日來作擋箭牌,不就是因為春日無緣無故的把人家給殺掉了嗎?嗯嗯、這麼說,我確實沒必要為把春日捲進來而道歉嘍。」 「就是這麼回事,現在全是我自做自受。」 「自做自受,嗯嗯。說起來春日也確實很觸衰呢。要殺人的話,找上我以外的對像不也就沒事了呢。」 「……我說啊」 本來我除了實玖留之外就沒殺過人,這麼聽起來感覺我生下來就喜歡殺人似的。 那種尾隨殺人的莫名其妙的衝動,也是遇見實玖留那時候才第一次有的。 ……或者說,也不希望再有了。 「——啊」那當時……為什麼會只對這個傢伙…… 「怎麼了?想起自己有東西掉飯店了?」 「沒有、雖然以前都沒想過……可我現在突然覺得奇怪,我當時為什麼想要殺妳呢……?」 實玖留的笑容頓時沒了,皺起眉看我……嘛,這也是當然的。 畢竟是被殺害自己的兇手說,殺害自己是根本沒原因的。 (天大的誤會,要妳幫忙,她現在生怕妳不是真正的殺人鬼呢) 「理由什麼的本來就不需要吧,春日妳不是個純粹的天生殺人鬼嗎?」 「——唉?」 慢著,她搞什麼?現在這個女的,對著我,亂說什麼呢——? 「妳在殺我的時候,簡直就是純熟得要命。按下門鈴,門打開的第一瞬間就閃進,我這邊還沒從驚訝裡回過神來,生命活動就被妳精準得要命的第一刀結束了,然後就是稀裡嘩啦的被分成碎片——沒想到『突襲』竟然能完美到那種地步。那時春日的動作,簡直完美到畫下來就是絕頂藝術品的地步呢。」 「胡——」 「所以說春日確實是觸衰嘛,難得擁有這麼超絕的殺人技巧,瞄上的物件卻太不討巧了呢。不知那種技巧春日是殺了多少人才磨練出的。可瞄錯了物件,看來這回想不還債都不行了。」 「口胡,口胡口胡——」 「『口胡,口胡口胡』是什麼啊?而且還『口胡』得一臉恐怖?有什麼話妳直接說就好嘛。現在妳我之間,應該沒什麼好隱瞞的了吧?」 ——很好,說得太好了。沖實玖留招招手,示意她過來。 「什麼?悄悄話?」 一臉興奮的實玖留靠耳朵過來了。 「……我說,實玖留」 「嗯嗯,什麼嘛?」 預備—— 「胡說什麼哪!!妳個笨女人——!!!!」 笨女人——、笨女人—、笨女人—…… 用盡平生的氣力,毫不留情的向實玖留的耳膜猛轟…… 房間裡亂撞著我的吼聲。 「——啊!!」 實玖留捂著耳朵大跳著。 「過分!我生氣了!春日妳突然幹什麼啊!」 「該生氣的是我這邊!我說妳怎麼安排我一堆詭異的活,原來妳是這麼抬舉我的啊!!」 「唉——?抬舉?妳說什麼嘛?」 「說妳原來是認定我是天生殺人鬼,所以才安排我作妳這個『怪物』的擋箭牌的吧! ……搞什麼飛機,怪不得妳這麼抬舉我呢……!妳給我聽好了,我以前什麼人都沒殺過的。既不是什麼殺人鬼,又不是什麼殺人魔。非要說殺過——殺過什麼,妳也是第一個。」 啊啊——,實玖留的嘴張作了O型。 可惡,這種反應,果然早先是從骨子裡就認定我是殺人鬼了。 「——騙人。那種熟練,居然是春日第一次??」 「……就是這麼回事,確實我眼睛是比較詭異,可通過那些『線』殺人,以前我想都沒想過一次。」 「可是——那妳為什麼會把連面都沒見過的我給殺掉的?」 「這個我也想不清楚啊。在街上看到實玖留的那個瞬間,一下子在意的要命,然後就變得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了——等到我發覺,妳就已經被我給分了——」 就在這個房間,沒有理由,沒有目的,就給七零八落的分了。 「——對啊」 ……的確是這樣啊,我沒有向實玖留發火的資格。 雖說她可以復活,也不是人類,可我曾經殺了她,親手殺了她,那是鐵一樣的事實。 「怎麼了嘛、又突然不說話了。『對啊——』什麼的,春日妳究竟說什麼呢?」 「……就是說,我一直都忘了的,……應該跟妳說『對不起』的、實玖留……」 我居然——把這種大事,都隨自己方便似的給忘記了。 「——對不起,我對妳不起,實玖留。是古泉春日,在這裡把妳給殺害的。比起別的什麼,這個才是最該說的『對不起』的。」 ……的確是的,我這是怎麼了。 實玖留誤會我是殺人鬼也是當然的。就算……就算那種衝動,我自己也不明白的。 或者說…,……古泉春日……本來就是個天生的殺人鬼呢…… 「——畢竟、殺害過就是殺害過。所以——罪也好罰也好,我不接下來不行的。……犯下像那樣的殺人罪,是不能就這麼若無其事的、返回正常人的社會裡去的。」 ——到現在了、才想起這些,我、可真是太卑劣了。 不管實玖留她是什麼來的,古泉春日、毫無理由的亂殺過人,這個依舊是事實。 「——這樣阿,嗯,這麼說、殺我的時候,春日真的是自己都莫名其妙呢。」 ……無言的點頭。 「也就是說,不是因為自己喜歡才殺人的……嗯,雖說殺人鬼裡確實有把殺人當作呼吸樣自然的傢伙,但春日看來平時一直是正常人來的。」 「……話這麼說,嗯,也沒錯的。」 「不對,其實應該說……妳平時相當的正經呢。然後,妳說讓妳突然想殺的人,就只有我一個來的?」 「……啊啊,確實、對實玖留以外的人,都沒有那種感覺的。」 「那不就好了嘛——,沒問題了,春日不是殺人鬼來的。」 說得…太輕鬆了,實玖留就這麼乾脆輕鬆到隨隨便便似的,把這個結論給扔出來了。 「還有,什麼罪呀罰什麼的,都不用了。 春日偶爾突然想殺的人就只有我。算我觸衰,春日還正好具備絕頂的殺人技巧,結果就給殺成了。可春日運氣也不好,我是未來人又找上門來了,結果誰都沒有死,就是這麼回事嘍?所以春日妳沒什麼好煩啦。人類社會那種道德標準別在意別在意,那些東西隨它去好了。」 「……這些我也不是不知道。可再怎麼說我也是殺過人的。所以、像我這樣的傢伙,沒資格自己寬心逍遙的。」 「都說沒關係的啦。現在這個世界上有資格責備妳的只有被害者我、再加上妳自己而已的。我不是都說原諒妳了嘛。」 「——話這麼說是沒錯,可我把妳殺害過這個事實,還是鐵打的,怎麼能說忘就忘呢。」 ——是啊,就算可以不受罰,這份罪是永遠都不會消失的。 「這個當然了,我還記在心上呢,妳就給隨便忘了那怎麼行。可是,只要妳本人一直都為那件事後悔的話,不也就沒問題了嘛。」 ——是說得通,不過,這還是狡辯吧。 「春日。看來、人類裡還是有『無論怎樣憎恨這個世界都不會把靈魂賣給惡魔』的傢伙存在呢。就好比跟未來人說『對不起』的傢伙之類的老實人。所以沒事啦。不管有誰怎樣說,只要春日自己說『不』——春日就還是絕對不會跑到這邊的世界裡來的人呢。」 「——」 ……無話可說。 虧她可以——面對著殺害自己的兇手、還樂呵呵的說出這種話呢,這個傢伙。 「實……玖留——」 「好了啦,比起這些,現在我們還有更麻煩的事吧。既然春日醒了,不趕緊商量對策不行呢。」 這麼說到一半,實玖留忽然咕咚的摔在床上了。 「實玖留——!?」一步搶到她旁邊。 實玖留一額頭的汗,連呼吸都變得好辛苦。 「……糟了呢、果然還是不行…的樣子呢」 低頭一看,腹部的白衣上,又滲出血漬來,越染越紅。 「妳、這個傷不是——」 「啊、這個…嘛……。不愧是春日呢,殺過那一遍的後遺症……很厲害呢,看來我……連這種傷……都沒本事完全復原了呢。本來……傷口還是用東西…好好塞住的,看樣子……還是太笨……沒塞牢呢。」 實玖留的語氣,開朗的像在講笑。 可是,現在她的聲音,再怎麼開朗,都知道她是忍著痛裝出來的。 「塞好的……?妳用什麼東西塞的、實玖留……!」 「啊啊……、就用那個。」 實玖留指著床頭零零散散滾在那裡的小東西。 茶色的。雖然一眼就覺得,那種東西感覺很像甜甜圈、焙果之類的東西,可是再一看,那竟然只是一滾『膠帶』……!! (-__-++++++-----) 「——笨、笨蛋嗎妳這傢伙!有用『膠帶』綁傷口的嗎……!」 「……真是的。別總叫人家笨蛋好不好,真的給妳越叫越笨了怎麼辦嘛……!」 「妳少廢話啦、別管那麼多,快把傷口給我看……!」 伸過手去,實玖留咕嚕一滾,逃到床那邊去了。 「妳開什麼玩笑、亂滾傷口再給裂大了怎麼辦!」 「不用啦、這種傷放著就好。春日才是,不要再想這種傻事了,過來掀女孩子衣服,比藤原還要壞啦。」 「——我說啊。反正我眼裡妳也不是人類啦,現在這種時候講這些幹什麼」 「行了啦、趕緊把傷給我看。要是因為救我這個傷有什麼不測,……那我不就欠妳一輩子了…!!」 ——嗯的一臉不高興的朝我瞅著,咕嚕的又滾回這邊了。 「……」 實玖留嘴緊緊繃著。 ……雖然好像是鬧著很大的彆扭,不過看來是能看得到傷口了。 -- http://gps.wolflord.com/ 歡迎大家參觀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8.170.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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