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天使革命啟示錄（七）

看板Koei_Otome作者AtaPAS. (透支狀態……)時間24年前 (2000/07/11 20:31)推噓0(0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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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uch ------------------------------------------------------------------ 羅沙莉雅在生氣。像自己如此這般的堂堂貴族千金、大家小姐，居然要跟人擠同張床，一想到這就令她非常火大。而令她如此煩躁的原因，現在正躺在她的床上。「羅沙莉雅～。」這軟嬌的聲音，使她啪地捏斷了手上的鉛筆。「羅沙莉雅，妳還不睡嗎？」安琪莉可趴在床上，把書放回床頭櫃，打了個哈欠。「奧立威說，晚上如果過了十一點還不睡覺的話，對皮膚很不好耶～。」「安琪！」羅沙莉雅強壓下憤怒，但口氣非常不佳，「妳要睡，就趕快睡，好嗎！」她轉回書桌，「我可是跟妳不一樣，我還有書要看！」「可是……太晚睡對身體不好耶。」安琪莉可看著羅沙莉雅的背影，總覺得她好像在發抖～？羅沙莉雅開始有怒吼噴火的衝動！覺得腦中似乎有千百隻動物在狂奔，太陽穴隱隱抽痛著。她暗暗咒罵著自己，心太軟果然沒好事。自從上禮拜五，安琪半夜抱著枕頭哭著跑進她房裡開始，霉運就纏著她不放。她懷疑自己的腦筋是不是真的壞了，否則依自己的個性，她怎能忍受這老說夢話、做惡夢，睡眠品行一級差，早上還賴床的小妮子那麼久？一個禮拜了耶！這小鬼還是不肯回自己房間睡，干擾她讀書、上課，就連想偷溜出去散步也不行～，羅沙莉雅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可是……羅沙莉雅……。」碰！她很用力的將書閤上，很用力的將椅子踢回桌下，很用力的關燈，然後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往床舖走來。「安琪，妳怎麼還不回房去睡？」羅沙莉雅覺得如果再忍耐下去，自己一定會瀕臨瘋狂的地步。「可是…人家會怕～。」安琪只露出那綠色大眼，一副很委屈的樣子，令羅沙莉雅有種想掐死她的衝動。羅沙莉雅背對安琪，被子一拉。「我要睡了。」「羅沙莉雅～，不要生氣嘛！我……。」「安琪！」「啊？」「閉嘴！睡覺！妳明天再賴床，我就不管妳了！」羅沙莉雅將臉埋在枕頭裡，一肚子的悶氣。她從小就是自己一人睡，除了那撒嬌的妹妹偶爾會鑽到她床上外。但現在卻不得不跟別人睡在同一張床上，她覺得心情很不舒服～。月牙高掛中天，繁星點點，多麼寧靜而美好的夜晚，但在羅沙莉雅的房裡，卻有著奇怪的聲音……。「呀！不要～，快跑！快！……哇～！」羅沙莉雅坐起，看向旁邊的安琪，果然又做惡夢了。揉揉眼，她站了起來。剛開始還以為安琪做了什麼天大可怕的夢，結果居然是夢到酷斯拉在追她！羅沙莉雅現在的心情實在是惡劣到了極點，心想不叫安琪起來了，就讓她被哥吉拉吃掉算了！用力甩了甩頭，替自己倒杯水，她順手打開落地窗，坐在窗台上。「唉～。」羅沙莉雅嘆了口氣，覺得睡眠不足，安琪每天晚上都這樣鬧一次，她都快要精神崩潰了……。羅沙莉雅用手指梳過長長的細髮，望著夜景發呆，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注意到樓下有個隱隱約約的影子？她伸長身子，想看仔細一點……。．．．．．．．．．．．．．．．．．．．．．．．．．．．．．．．．．．奧斯卡獨自靠著牆，正在發呆～。他今晚，從公園到森林湖，不自覺地就走到這來了……。他站直身軀，覺得今天真是個無聊的日子。奧斯卡伸展那有些僵硬的身子，打算乾脆回去睡覺了。他準備轉身離去，走前再回頭一眼，卻不經意地瞧見一抹藍色的身影。雖然看不太清楚表情，但他確定，那紫藍色的清澈眼眸正望著自己。莫名的情緒令他咧嘴一笑，向那人影揮了揮手。羅沙莉雅看著那傻子般的笑容，還真的是奧斯卡？學他揮了揮手，心想他在這做什麼？奧斯卡比比樓上，再比比樓下，又朝羅沙莉雅揮揮手，她猜是叫自己下樓吧！她搖搖頭，指指屋內，比了個睡覺的手勢，又作了個噤聲的樣子。她是叫我不要出聲？還是什麼？奧斯卡不太清楚，不過絕對不是叫自己上樓睡覺～。他笑了一笑，好像在笑自己胡思亂想……。奧斯卡誇張而用力的比著手勢，羅沙莉雅也跟著一起揮舞著雙手。直到兩人都覺得這般的比手畫腳十分滑稽可笑才停止。奧斯卡做了幾個手勢，羅沙莉雅看屋內，再看看奧斯卡。猶豫了一下，便從窗台上消失了……。．．．．．．．．．．．．．．．．．．．．．．．．．．．．．．．．．．咿呀～。厚實的木門推開了，羅沙莉雅安靜而俐落地走出來。「散步？」「嗯～。」「你怎麼會在這？」「我只是剛好要回公館而已。」奧斯卡閒閒地回答。羅沙莉雅淺笑著，笑容裡帶著好玩。回公館？方向完全相反呢～。「今晚沒有約會？」「當然有囉。我是絕對不會讓淑女們失望的。」在這沉沉的暗夜時刻，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漫無邊際的話題。「這麼早睡？」這問話一時令羅沙莉雅反應不過來，「妳最近好像都很早睡～。」「才不是。」她搖搖頭，「還不是安琪莉可。」「怎麼啦？」「安琪莉可因為做惡夢，這幾天都跑來我房間睡……。」奧斯卡瞧羅沙莉雅一眼，好像蠻不高興的。「妳不喜歡？」「她是個很差的床伴！」看羅沙莉雅的臉色不怎麼好看，奧斯卡識相地沒再說話。「她干擾我上課，不讓我唸書，連散個步也要跟。睡覺說夢話，半夜作惡夢，我快受不了了！」難怪，這幾天晚上都沒碰到她……！奧斯卡驚覺到自己的想法，安靜了下來。「奧斯卡？」羅沙莉雅停下腳步，看著出神的他。「你累了嗎？那早點回去休息吧！」奧斯卡回過神來，「我精神好得很呀！」「是嗎？但我要回去了，不然等下安琪醒來看不到人的話，她會哭的。」「妳不喜歡跟人睡？」「不喜歡。」羅沙莉雅難得坦白地說。「妳不喜歡跟人有身體上的接觸？」這話使她停下腳步。「什麼意思？」奧斯卡並沒停下腳步，他看了羅沙莉雅一眼，看她那乾淨澄藍的瞳眸，瞬時轉變成防備的目光。奧斯卡背靠著樹，雙手交叉在胸前，仔細地觀察羅沙莉雅。他早就注意到，羅沙莉雅不喜歡被碰觸到身體，那似乎會讓她不安？他在偶然幾次碰觸她的機會中，發現身體上的接觸會使她緊張，一種潛意識的緊張。奧斯卡一開始還以為是她不習慣跟男人有肢體上的碰觸呢！但後來發現，連安琪的擁抱，都會讓羅沙莉雅僵硬，那是全然不自覺地，對接觸的反抗。他不太清楚為什麼，但他不喜歡，不喜歡那種溫熱而柔軟的身軀在轉瞬間便充滿了抗拒和不安的僵硬感。但他並不打算詢問她，雖然他很想知道答案。一來他覺得對羅沙莉雅而言，這是她個人的問題，他沒有談論的立場。再來，他無法確定她跟自己之間，是否有熟稔到提起這件事的程度？問題是，他說了。．．．．．．．．．．．．．．．．．．．．．．．．．．．．．．．．．．羅沙莉雅盯著奧斯卡，她的表情在那一剎那，就轉變一片空白，完全沒有顯現出任何情緒，就好似未完成的面具，在黑暗中散發著些微詭異的感覺。遠遠的人聲，打破了僵滯的空氣，羅沙莉雅一甩頭，轉身走了。奧斯卡看著她的空白表情，隨著她的步伐，沉默地走著。直到宿舍門口，羅沙莉雅才轉過身來。「晚安，奧斯卡。」在她要打開門的時候，奧斯卡按住了門，阻止她。「對不起。」羅沙莉雅看著那美麗的冰藍色瞳眸，這雙眼睛會笑、會生氣、有時逞強、有時溫柔。而現在，卻寫滿了歉意……。她閉了閉眼，吁了口氣。奧斯卡直率的誠實，在她的防禦系統上敲開了一個缺口。「奧斯卡……，你知道充滿敵意的擁抱是什麼滋味嗎？」羅沙莉雅的表情，因著說出的話，開始改變。那是混合了嫌惡、難過、委屈等種種複雜情緒的表情。「我將來會繼承我家族的領地。」羅沙莉雅幽幽地說。「有些親戚對我的存在，並不是很高興。雖然在大家面前，這些人總是表現得一副很寵愛我的樣子，常常抱抱我、拍拍我。但事實上，他們是非常討厭我。」她嘆了口氣，覺得身上竄過一陣冷顫，不由得環抱著自己，想抵抗那種讓她極度不舒服的感覺。「那種帶著憎恨和惡意的碰觸，……很噁心。」所以她打一出生起，就非常不願意跟那些大人有任何接觸，她用哭鬧、任性來阻隔這些碰觸。久而久之，抗拒任何的身體接觸，已經成了她的本能反應。羅沙莉雅其實很渴望有人抱抱她，但從出生就存在的恐懼，總在一瞬間出現，使她感覺到極度不安。這種害怕，最後讓她選擇了完全放棄感受那被人擁抱時的溫暖，直到她的妹妹出世。她最喜歡抱著妹妹，那幼小而暖和的柔軟身體，散發出單純安祥的氣息，讓人覺得好安全、好幸福。所以當妹妹漸漸長大，第一次能擁抱羅沙莉雅時，那種真心誠意，撼動著她，令她湧出眼淚，久久不能自己………。奧斯卡看著那透明眼瞳變化如深海般的暗藍，他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但他有種想保護這個女孩的感覺。奧斯卡不太能體會那種豪門貴族的情況，畢竟他的成長環境沒這麼複雜，草原民族永遠是直接爽快，不屑勾心鬥角。可是他看得出來，那樣的生長環境，對羅沙莉雅的純然本性，造成了相當程度的傷害。「羅沙莉雅，妳信任我嗎？」羅沙莉雅看著他，沒有說話。他握緊拳頭，感覺到自己的手心出汗。他的心沈重地撞擊著胸膛，彷彿全世界只剩下心跳的聲音，這種陌生的感覺令他極不舒服。他想做些什麼，但腦子好像攪成一團，無法清楚的思考？手彷彿有自我意識般的伸到她面前，「羅沙莉雅？」羅沙莉雅輕咬著下脣，看那帶著勸誘的冰藍眼神裡竟也有著一絲不確定，凝望著他的手，一向以理性冷靜自詡的她，竟不知該如何走下一步。時間彷彿凝結一般，這已經不是度日如年，而是度分、度秒如年了！他專注的盯著她，希望她能做些什麼，打破這像被魔法凍住的時間……。當羅沙莉雅伸出手時，不禁鬆了口氣，才發現自己竟一直不敢用力呼吸！而當他握著她微濕的手時，發覺心中的感覺，竟然混雜了高興、甚至是驕傲的情緒！奧斯卡任憑心的驅使，緊緊摟抱著懷中的女孩，那柔暖而溫潤的身軀，微微還帶了些顫抖，雖然有著緊張，但沒有抗拒，也沒有不安及恐懼……。如果時間能就此停住就好了！羅沙莉雅將頭埋在奧斯卡的衣襟上，用力的環抱著他，也接受他的擁抱，她不清楚自己陌生的感覺，是解放的輕鬆嗎？還是有人可以相信的安全感？種種難明的感覺交纏成一股令她想哭的衝動………。她用力地深吸幾口氣，奧斯卡身上的淡淡麝香混和著男性的陽剛氣味，慢慢地讓使她平靜下來…………。．．．．．．．．．．．．．．．．．．．．．．．．．．．．．．．．．．奧斯卡替她打開宿舍大門，卻在她進門前叫住了她。「羅沙莉雅～。」他微微彎身，灼熱的氣息在她的耳畔。「我是個很好的床伴喔！」在她尚未反應過來時，他輕啄了她那溫軟的臉頰一下～。羅沙莉雅像著火般的動作迅速，將奧斯卡推出門。「色狼！」隔著門板，她似乎還能聽見奧斯卡那不羈的笑聲～。「羅沙莉雅…。」安琪揉眼坐起，看著她。「怎麼了？妳臉好紅，發燒了嗎？」羅沙莉雅不理會安琪，砰地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頭。咚咚！咚咚！她覺得自己的心跳好大聲。咚咚！咚咚！她覺得面頰好熱。咚咚！咚咚！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1998.11/5.6 12/7 2000.06.07 07.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