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1321099 5-3
「我覺得出入境那邊先放著好了。PMC那裡，個人飛行器就那麼多，就算他們真的私
下訓練另一批人，有裝備的還是只有他們，我覺得可以繼續查。另外的新戰場是我們得去
逼問那些被聯絡的官員，看他們知道些什麼。」
隔天早上，眾人吃完早飯之後重新集合了一次，決定今天的工作。等所有人一到，萬
雅就先講了自己想了一個晚上的結論。
「也就是我們幾個改去找官員？」
約恩看了看阿薩羅夫和其他兩名波森情報員，三人都沒特別的意見。
「不，分組可能要重新分配一下，因為我們還要有人去和雷吉納德會合。雖然他有實
力，但是我不確定能不能對抗X組織。」
「等等，萬雅你是說他們會主動攻擊我們？」
皖一郎一臉我沒聽說啊的表情。
「會，不如說以前發生過，我們的一個隊員直接被殺。」
「我們倒是沒有直接交鋒過，雖然有幾次間接的衝突。」
「嗯，不管怎麼樣。晴樹、阿薩羅夫你們兩個去幫他，我早上已經和他聯絡過了，他
會在定點等你們。約恩、皖一郎、希弗林，你們三個加一個輔佐官去查官員，我自己帶艾
利安娜和剩下的輔佐官來對付那幾個PMC。」
「不是反過來嗎？」
約恩眨了眨眼。
「昨天被雷吉納德嗆過了以後我反省了一下，有時候光會搬條文出來的我，不見得是
最佳的選擇。」
「喔喔……好啊，那我輔佐官要路卡斯。」
約恩露出邪惡的微笑，讓皖一郎希望他不會用些太超過的手段。
「那麼，兩位對外情報局探員，你們要跟哪邊一樣自己決定。如果你們想跟雷吉納德
那邊也可以，只是我不保證安全。」
「我去X組織那邊，吉賽爾去幫忙調查官員的消息源頭，本部有給我們一些黑函用的
材料，我想應該可以幫上忙。」
賈克伯直接回答，似乎早有決定。
「好吧，那就這麼分配了，大家行動。晴樹，雷吉納德在瓦多的柯林斯等你們，詳細
地址我私訊給你了。走吧，艾利安娜。」
「好。」
三邊分頭，萬雅拿著自己的公事包和艾利安娜一起離開，晴樹等三人也在清點武裝之
後出發，至於約恩等人，則是先在旅館仔細規劃接下來的行動。
他們的目標是芬萊．李奧德。既然要問情報，對方自然是越大咖越好，不然辛苦了半
天爭取到了對方的合作，卻發現根本沒什麼有用資訊就虧了。
「李奧德……有一個情婦。」
「婚外情嗎？政治上是滿有力的黑函，但我覺得好像弱了點，畢竟婚外情又不犯法。
」
「以前嗑過藥呢？」
「以前好像也弱了點。」
「十二年前發表了一篇嘲笑同性戀的文章呢？資料組不知道從哪裡挖出來的情報。」
「他有嗎！？」
「欸？這個就可以嗎？我都不知道你們是不是開玩笑的了……」
希弗林看著約恩的反應，眨了眨眼。
「一半是一半不是，要看李奧德的政治主張，不在乎的就不在乎，不過主流是在乎。
」
「他的政治主張很主流，文章看起來也是他發的。應該沒什麼問題，這件事情只要一
曝光他就會直接爆炸。」
路卡斯一邊檢查一邊說。
「問題在於，我們要怎麼拿這件事威脅他。」
「怎麼說？」
約恩臉上掛了個問號，對於高科技的東西，他只負責拿來打電動和把關鍵字打到
google裡面。
「這麼說，他在大學時代自己架了個部落格，在上面發表文章，然後留到現在，大概
自己也忘了。但問題是這畢竟是他自己架的，只要有人提醒他，他就能立刻刪掉。」
「那……螢幕截圖之類的？」
「我都可以造個一模一樣的網站出來了，螢幕截圖沒什麼意義。」
「google的歷史頁面……有效力嗎？」
希弗林也提了個不太確定的可能性。
「不太行，你們自己想想。今天忽然有個新聞跳出來說某議員發表了不適當言論，但
是證據只有一個禮拜前的歷史頁面，這有說服力嗎？」
「嗯……確實是沒有。」
「對吧。有說服力的場景是什麼？看到新聞馬上上網查，欸，還有耶，欸，兩個小時
後被砍掉了耶，現在只找的到歷史頁面了耶哈哈哈。這才叫有說服力，現在的問題就在我
們要花時間和他交涉，就很難做出這種效果來。」
路卡斯說得十分苦惱，尤其是十二年前電子簽章的概念根本還沒有普及，他們沒有可
以具體證明李奧德寫過這文章的證據。除了他在同部落格的其他文章提及了只有他自己才
會知道的私人資訊以外。
「如果我們讓他刪不了自己的部落格呢？」
稍微懂一點電腦的大學生說話了。
「什麼意思？」
「就算他號稱是自己架的部落格，還是用的是別家公司的服務吧，那麼駭進去改他密
碼之類的？」
「可以嗎？我們不知道他的密碼也沒辦法改吧？」
「……不，也許可行。」
希弗林的質疑被路卡斯否定，他一邊和資料組連絡，一邊解釋：
「密碼這種東西，基本上是用……某種被改變過的方式存起來。光看這個改變過的方
式，沒辦法反推回密碼的原文，而你想要驗證密碼是否相同，只要再做一次相同的改變就
行了。」
「呃，也就是說？」
「如果我們可以進資料庫把那個值亂改，就算我們沒辦法自己登入，我們也可以防止
他登入。整件事看起來就像他忘了密碼一樣，非常自然。」
「……原來如此？」
希弗林和約恩很明顯沒有聽懂，旁邊的吉賽爾倒是聽懂了，沉吟起來：
「聽起來可以，但是就算沒辦法登入好了，忘了密碼這種常見的事情，只要能證明自
己的身分就是本人，基本上都會幫忙──啊。」
「看起來你懂了，他要想辦法掩蔽，就得先證明那文章是他自己寫的。所以剩下的問
題就是，那家公司會不會配合他的要求，秘密處理。哼……但這看起來是家小公司，不管
是威脅還是利誘，應該很快就配合了啊。」
「這樣的話，我們想辦法監視那間公司應該比較簡單。」
回到諜報上就是約恩擅長的範圍了，馬上就想到解決方案。
「不管是竊聽還是監視，只要得到李奧德和他們的交談的內容，也是可以證明他是有
問題的。」
「這我倒是沒想到……那大家看我螢幕，這家公司是──」
路卡斯根據情報組和資料組的情報稍作解說。他們的運氣不錯，提供服務的公司就在
自由港裡面，裝竊聽不費力氣；而且還是個苟延殘喘的小公司，資料組駭起來也不費力氣
。不到下午，他們就做好了發黑函的準備。
剩下的就是當面交涉了。
//
「欸，約恩，我們不是威脅人的那一邊嗎？為什麼我們要搞的這麼麻煩？」
晚上七點，遺產回收隊並沒有大搖大擺的走進李奧德的辦公室要他把情報吐出來，而
是來到一場他所舉辦的宴會。
「沒辦法，李奧德忙到他秘書連幫我們轉個電話都不肯。我又不能把威脅的內容先告
訴他秘書，就只好這樣了。」
「好吧。」
由於是宴會，全體隊員很理所當然地都穿了禮服，對於習慣戰鬥的他們來說不是非常
中意的服裝。尤其是習慣帶大傢伙的希弗林和約恩，只能拿手槍湊合湊合。
在他們面前的，則是一間熱鬧妝點過的中型禮堂，兩張長桌上擺滿了食物和酒，相當
高檔，但是數量不算多。如果參加者的食量還算在正常範圍內的話，人數不會超過五十個
人，而他們一眼看去的人數，也和他們的估計相去不遠。
「約恩，這是什麼宴會？」
「為了某個環保組織募資的宴會，兼慈善拍賣會之類的……吧。」
約恩不確定的說，由於不是公開的宴會，所以他們沒有太多資訊。不過不管宴會的主
題是什麼，和他們要做的事情都沒有太大關連。
「我們只要找到人然後把他以前的文章秀給他看就好了，走吧。」
他們分頭進行，在場的都是些小有經濟實力的人。政治家，企業家，都是成雙成對出
現，讓遺產回收隊的人們感覺格格不入。而這些人似乎也看出了氣質的差別，完全沒有搭
理回收隊的人，頂多就是用是誰家竟然帶小孩子來這種場合看他們兩眼，然後回去談他們
的話題。最近進行的冥想課程，溫室效應和最新的環境法案，企業全球化和外國政府給了
多少補助，巧克力生產地是否剝削童工。回收隊的人們對這些話題沒有太多興趣，只是穿
梭在人群中，豎起耳朵聆聽有沒有人談到他們要找的人。
希弗林找到人的時候，拍賣還沒有開始，身為宴會主辦人的李奧德正在指揮兩個工作
人員應付一些意外狀況，而不是和哪個重要政治家在聊天。這對希弗林還說求之不得，不
然一要把人打斷，二要威脅人，要做得不留痕跡實在不容易。
她看了附近一眼，對離她最近的皖一郎使了個眼色，自己就先上前搭話。
「李奧德先生。」
「請問妳是……」
李奧德用一臉就是我有邀這個人嗎的表情看著希弗林，當然是沒有了。
「啊，抱歉打擾了，我是做這個的。」
希弗林將自己的名片和自己的證件同時秀給對方，從旁人的角度來看就像標準的寒暄
一樣，倒是李奧德的動作停在原位，他可沒有在這裡遇上遺產回收隊的心理準備。
「這，我，請你們──」
「等等，在你請保安把我們趕出去之前，請看一下這個。」
希弗林將證件收回，拿出自己的手機，手機上已經開好了李奧德以前的部落格，翻到
了關鍵的那篇文章。
而李奧德只看了兩行，就想起來了以前寫過什麼東西。
「這是，那個是……」
「喔，請別緊張，緊張的話不就引人側目了嗎？我們帶著善意上門，不過你實在太忙
了，所以只好像這樣見面。不介意的話，就請你抽空回答我們幾個問題吧？」
「等、等等。我知道，我同意。但是宴會的拍賣很快就開始了，你們可以稍等一下嗎
？」
「沒有問題。那我們……雖然在這場面不太搭調，不過我們就享用美食在旁邊見識一
下什麼叫政治家的宴會了。」
「嗯，就這麼做吧，結束後我會去找你們的。」
兩人簡短的交談過後，希弗林退開，沒走兩步就遇到已經集合好的其他人，好奇著他
們會談的成果。
「狀況怎麼樣，希弗林。」
「李奧德同意和我們談談，不過希望我們等到拍賣結束後。」
「喔，和我們想的差不多啊。」
「是啊，和我們想的差不多。我們就先吃點東西吧，他說拍賣結束之後會來找我們。
」
五人退到角落，開始大吃大喝的同時，台上的拍賣也開始了。只看到李奧德先上台宣
布為了海洋的純淨他們必須募資，接著拿出一件又一件他們無法理解的現代藝術品，而台
下的群眾們則是配合的拿支票出來。一直到最後，拍賣品都沒有了，還是有人拿支票出來
表示願意贊助。希弗林只能無聊的站在一邊想著這麼多錢如果給她，她會拿來做什麼。
整個過程持續了大約一個小時，最後李奧德上台宣布了今天募到的總金額，將今天的
主節目結束，剩下的就是看有誰還有吃點東西和聊天。而他自己本人則是在謝過好幾個上
來打招呼的來賓之後，不著痕跡的來到希弗林他們身邊。
「五位。」
而他的臉色沒有很好看，看來他是發現他的密碼怎麼試都不對了。
「請來裡面談吧，湯博雷小姐。」
「沒問題。啊，還有我們的隊長是約恩，他才是會和你主要交涉的人。」
「約恩．柯爾柏格。」
「你好，柯爾柏格先生。」
兩人握了手，李奧德帶著他們往禮堂的裡面走，大門一關上，周圍就安靜得像兩個世
界一樣。而他們走到裡面的一間準備房，關起門來討論。
「……你們想要什麼。」
李奧德並不掩飾他的敵意，用低沉的聲音說。
「喔，你應該很清楚我們想要知道什麼，派翠克．萊利的謀殺案，還有渦漩三代的去
向的相關情報。你應該多少知道一些才對，誰聯絡你了，他又說了些什麼，要你隱瞞什麼
？」
「我告訴你們了又怎麼樣？我怎麼相信你們不會反悔？」
「你不相信就不要邀我們進來坐啊，我們也可以輕鬆找下一個候補。他看到你的下場
之後，應該會配合一點。」
「……我、我知道得不多。」
「比我們多就夠了，快說吧。誰要你做什麼？」
「OK、OK。紅杉電力，有問題的是紅杉電力公司。」
「紅杉？」
紅杉電力是奧德薩一間老牌的公司，雖然名為電力公司，但一百多年的經營已經讓他
們涉足各個相關領域。尤其是電子方面，雖然不算是市場龍頭，但這通常被認為是沒有全
力發展的緣故。
「紅杉電力怎麼樣了。」
「我不知道，真的。我只是接到電話說有這個案件，你們會來調查，要我幫紅杉電力
掩護而已。要讓你們盡量不要查到他們身上，其他我就都不知道了，真的。」
「放屁，你以為你接到電話時的驚慌失措都沒人發現嗎？」
「那、那是因為。聽到紅杉電力主導了一場可以說是軍事襲擊的行動，誰都會驚訝的
啊。」
「喔，所以確定是他們主導的了？」
「我，我想應該是，埃斯柏沒有很明確的說，不過從語氣聽起來，關聯很深。」
「國安部長埃斯柏？」
「是。」
「如果你反過來追問他，能問到些什麼？」
「我可沒有那個立場，他不會理我的。」
「是嗎……」
李奧德說得十分誠懇，不過他是政客，說謊和呼吸一樣自然的種族，約恩並沒有太信
任他。
「那你和紅衫電力的關係是什麼，會特地叫你打掩護，一定有原因吧。」
「我是能源部長，紅杉電力和政府有些合作關係。」
「那以你的身分來調查，能查到些什麼。」
「你是要我去死嗎？這我可不做，埃斯柏的眼線到處都是。要比起物理死亡我寧願選
擇政治死亡。」
「哼嗯……」
看起來這邊談到底了，收穫沒有想像的大，但是得到紅杉電力的名字，也算是前進了
一大步。
「好吧。那今天就先到這裡吧，要是我們有什麼疑問再回來找你。」
「等等，那我的那篇文章……」
「嗯？當然是你自己想辦法刪掉啊，你不會覺得我們剛好知道密碼吧。」
「你、你們這些……」
「安心吧，只要你沒騙我們，我們是不會做什麼的。你有充裕的時間可以想辦法把你
的文章刪掉，不過你得自己想辦法。走吧。」
約恩和其他人使了個眼色，離開宴會的禮堂。天色也晚了，五個人像是趕著把身上的
衣服換掉一樣快步往飯店走去。不過好像嫌他們不夠快一樣，一通電話在他們走到半路的
時候響起，約恩看了看來電的號碼，接了起來：
「萬雅，什麼事？」
《緊急狀況，雷吉納德要找的接頭人死亡，你們人在哪裡？》
「……我們馬上回去。」
//
「這下麻煩了。」
在自由港遙遠的西邊，瓦多州首府柯林斯的一間小店裡，一具剛開始發臭的屍體倒在
血泊中。遺產回收隊的三人加上一名波森特務則是圍在屍體旁邊，小心翼翼的不要破壞現
場，同時檢查死者的狀況。
「……致命傷是腦門，子彈從眉心穿過後腦，近距離射擊，或是說處決比較適合。身
上其他部位則是有刀傷的痕跡，看起來是拷問，但是數量不多，而且手法不像專業人士。
現在氣溫大概十五度，從腐爛的狀況來看，應該死了四五個小時左右，對方的動作只比我
們慢一點。」
戴上手套的雷吉納德簡單檢查過，抬起頭來看其他人。
「還是通知萬雅吧，你們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我已經通知啦。」
阿薩羅夫拿著手機說。
「要我說的話，這裡沒有戰鬥的痕跡比較奇怪一點。感覺門鎖的很死啊，我們剛剛還
費了好一番力才橇開。那麼是他開門讓兇手進來的嗎？然後被殺掉？難不成死者和X組織
有關係？」
「也還不確定殺人的就是X組織吧，如果是奧德薩的襲擊者來滅口的話？」
「應該不是，給他錢要他跑路比殺了他簡單多了，不會是那邊勢力的所作所為。」
雷吉納德否定了賈克伯的說法，心理的疙瘩消不掉。
「至於怎麼闖進來的。既然X組織都能做到『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面前』，我覺得要偷
偷摸進來應該也不是難事。聽我熟人的描述，我覺得那不是技巧，而是某種能力。」
「哼嗯，無聲無息地進來，拷問完殺了他再出去嗎？好吧。」
「我在意的是拷問手法太過外行這件事。我們有一個超高水準的殺手，加上一個超低
水準的拷問者，雖然說術業有專攻……但和我心中的X組織形象不太一樣。」
「怎麼說拷問手法太過外行？我看指甲都被剝光了，好像還滿專業的啊。」
「以凌遲來說是滿專業的，但是單純的疼痛要讓人吐情報出來，通常得花上不少時間
。比較高明的作法不是疼痛而是恐懼，只要讓他不想嘗試接下來的可能性，就會直接配合
。」
「幹，說的簡單，誰辦得到啊。」
「那是你的想像力不夠才會說辦不到。不管怎麼樣，我看這人從被抓到到被殺不會超
過一個小時，所以也不是第一種方案。除非被拷問者真的那麼快就崩潰，不然我看起來只
像是拷問到一半自己不耐煩然後把人斃了。」
「也不是不可能崩潰，普通人沒那麼堅強的。」
「哼嗯……晴樹你的咒術有什麼幫助嗎？」
三人的討論告一段落，轉頭看向旁邊一直在施法的晴樹，而滿頭大汗的他只是搖頭。
「不行，對方太強了。」
「翻譯翻譯。」
「唉，怎麼說。平常我應該可以根據屍體的殘骸找一些線索的，可能是兇手的方向，
可能是兇手的形象。看手邊有什麼材料，但是現在在現場殘留的魔力太過強大，所有的痕
跡都被蓋掉了。」
晴樹試著解釋，其他人沒有很清楚標準在哪，不過大致上知道他在說什麼，反正咒術
就是這種東西。
「那就沒幫助了，屍體就只是屍體，叫警察來之前，我們先來看看有什麼剩下的可以
撿吧。」
「欸？」
「欸什麼？不對嗎？比起沒什麼希望的找X組織的殺手下落，還是先找渦漩三代的線
索比較重要吧。反正對方都跑了五個小時了，現在找到線索和晚兩個小時讓警察找到線索
也沒什麼差別。」
「不，你說的沒錯。只是我以為你會對那邊比較有興趣。」
「有興趣是有興趣，線索沒有多到可以好好調查的程度啊。」
這麼說著的雷吉納德從屍體旁邊離開，把沾血的手套塞進包包的塑膠袋裡，拿出一副
新的，開始檢查附近的東西。其他人也開始動手，他們沒有在保存現場證據的，反正X組
織不是這樣就能找到線索的對手，不如翻的徹底一點。
可疑的地板被翻起來，桌子的鐵鎖被撬開，保險櫃被鑿了一個洞，這個接頭人意外的
有錢，不過不是現金，而是珠寶一類的東西。恐怕是他自己也覺得狀況不太對，為了隨時
跑路做的準備，可惜到最後還是沒有跑成。
「這裡有存摺，還有個保險箱鑰匙。」
「存摺裡面有些什麼東西嗎？」
「有些可疑的收入和支出，他當鋸木廠員工應該收入沒有那麼高。只是上面寫的項目
是支票，誰開的還要去和銀行問。」
「這麼光明正大，國稅局都沒意見的？」
「可能有也沒用，別忘了奧德薩政府這次站在對方那邊。」
「也是。」
雷吉納德聳了聳肩，從書櫃後面找到一隻藏起來的傳統手機，皺起眉頭。
「唔，這種的啊。」
「應該還是可以查通聯紀錄，不過要是另一邊也是用拋棄式的，就沒什麼救。」
「我也這麼覺得，不過姑且還是收著吧，有沒有人找到電腦的？這時代了為什麼會有
人還沒有電腦？」
雷吉納德一邊將手機丟到密封袋裡面一邊問。
「鄉下地方，不是每個人都是阿宅好不好，而且最近智慧型手機就很夠用了。」
「呸。」
「是有這麼不屑。啊這邊有日記──但是看起來偷懶沒怎麼寫的樣子。」
晴樹翻著只寫了四頁的日記說。
「我這邊有比筆記本，看起來比較有意義一點。從最近的聯絡來看……這個叫紅杉電
力的公司可能有點關聯。」
「紅杉嗎……沒聽過。」
「我也沒什麼聽過。」
「喂喂，奧德薩的大企業耶，你們為什麼可以沒聽過。」
「因為干我屁事……」
四個人一邊說一邊搜索了大約二十分鐘，等到開始沒什麼收穫的時候就叫停。他們稍
微整理了一下他們要保存的資料和他們不用保存的資料，然後叫警察來善後。
就在他們等人來的時候，萬雅也打電話過來了。
《喂，阿薩羅夫嗎，所有人都在？》
「大家都在旁邊，怎麼樣？」
《約恩他們查到，事情可能和一家叫做紅杉電力的企業有關。雖然說沒有得到太詳盡
的情報，至少襲擊是他們計畫的樣子。》
「啊，真的就是這一家嗎。」
《真的是指你們也查到這個名字了嗎？》
「嗯，死掉的接頭人在前一陣子有和他們接觸。另外還有一些可疑的金流，我們等一
下查查銀行的部分，如果也是從他們來的話。那就是他們了。」
《很好，確定了再跟我們聯絡。最好連連絡死者的是哪個分部的哪個人都查出來。紅
杉電力的規模龐大，在奧德薩各州都有據點。而我們還沒有遺產的確切證據，不能直接去
總部抄了他們。》
「了解，那這段時間你們打算怎麼行動？」
《和紅杉電力有契約關係的PMC是布萊登，我會去會會他們。》
「你看我是不是就說是布萊登。」
「雷吉納德你當初說了三家，差不多有一半的機率會中，沒什麼好得意的。」
「我當初就覺得布萊登最可疑。」
「放屁。」
《不管怎麼樣。》
萬雅打斷說垃圾話的雷吉納德和阿薩羅夫，繼續說下去。
《約恩他們會去幫你們，以防X組織有什麼大動作。FBI那邊的愛洛迪和吉澤也會帶人
過去，不然要由你們來對付一群警察，光跑公文就煩死你們了吧。》
「這麼說是沒錯……」
《怎麼了，晴樹？》
「沒事，只是覺得會不會分頭調查紅杉電力會比較好，就如你說的對方組織龐大，把
所有人集中在這個鄉下地方好嗎？還是你覺得最終目的的就在附近？」
《倒不是這個原因。主要還是你們離X組織太近了，大概比我們以往的任何任務都近
。如果真的和他們交戰，有機會就活捉起來，真的沒辦法再殺掉。》
「活捉？X組織耶。」
《所以我才叫約恩他們去啊，人越多機率越大吧。》
「嗯……好吧。那總之，約恩他們什麼時候過來。」
《明天早上。愛洛迪他們早一點，應該四個小時內就會到了，在那之前你們就先應付
一下警察吧。》
萬雅掛了電話，沒過多久，當地警方也抵達了。看到殺人現場被翻成這個樣子本來想
要發火的，卻被他們拿特殊搜查官身分和超高壓的態度打發掉。四個人就在這邊指揮了三
個小時，重新確認了一遍X組織是個不會留下任何線索的敵人。
周圍的攝影機和行人都沒有看到類似人物，找遍現場也沒有異常的腳印和指紋。他們
唯一的收穫是把接頭人腦門擊穿的那顆子彈，卡在牆壁裡面十五公分處，挖了半天才挖出
來。子彈從彈頭看來是標準的5.56，讓人覺得X組織是和他有什麼深仇大恨，要特地帶一
把步槍來處決他。同時確定重火力存在也讓案件提升了一級，他們有更多人力可以用，還
有更多的報告要寫。
幸好，這個時候愛洛迪和吉澤帶著FBI的大隊抵達，接管案件。雷吉納德等人就把情
報和證據全部丟給他們，只留了最重要的幾項物證自己帶走。本來雷吉納德還打算要繼續
去銀行調查的，不過現在人都下班了，以奧德薩警察的權限也沒有辦法把人叫回公司接受
調查，如果他們一定要去只能硬闖。
他們權衡了一下時間的得失和情報的得失，決定還是先停下來休息一會，等到明天和
其他人會合再說。而與此同時，愛洛迪等人也沒有閒著，連夜把能找到的電子紀錄全部翻
了一遍，趕在他們起床之前把下一站先找出來。
支票發票人名義不是紅杉電力，而是迪摩因煉鋼廠，負責人章則是裡面的基層員工的
，名為薩爾．莫瑞。得到這個消息的雷吉納德等人，則是一起床就趕去和約恩他們會合。
//
「現況大概就是這樣。」
隔天早上八點半，搭了首班車的約恩等人抵達了柯林斯，和其他人在車站會合。
「這不是只差走過去把人逮著正著了嗎，就是這樣個屁。」
而聽完晴樹的簡短講解，約恩的第一句回應就是這個。
「如果運氣好的話是那樣沒錯，那我們要走了嗎？」
「走吧。煉鋼廠在哪裡？」
「好像在城對面，沒有很遠，我們可以開FBI借我們的車過去。」
由於柯林斯不是什麼發達的大城，公共運輸有限，晴樹等人在昨天來到這裡之後決定
借車，雷吉納德則是來到瓦多州的前半個小時就把自己的機車租好了。
「借了兩台車，雷吉納德自己騎自己的，我們四個人一台。」
「好，那我開一台，另一台就你開吧。對了，皖一郎、雷吉納德、希弗林、艾利安娜
，你們四個會開車嗎？」
「我會，但是我只有百岳駕照。」
「我只開過一兩次，技術沒有很好，沒有辦法開到一半跳下來把目標幹掉的交通工具
不太實用。」
「雷吉納德你啊……喔，我的話我不會開。」
「我也不會。」
「了解，沒關係，我們加輔佐官基本上都會，暫時也不會需要你們開。不過有空的話
去學一學也許比較好。反正學生有的是時間。」
「學生很忙的！要念書，還要準備考試……！」
「你不是前一陣子才在嫌無聊說考試考好高嗎？好了不講垃圾話，快走吧，我可不希
望講垃圾話的代價是多一個證人死掉。」
在約恩的催促下，一行人來到附近的停車場，開著裡面最顯眼的兩台轎車離開。上面
印著大大的FBI三個字，完全和秘密調查扯不上關係，不過這對這次的行動來說剛好，他
們才剛在煉鋼廠門口停下來，裡面就有人跑出來迎接他們了，而且看起來還是有點地位的
人。
「嗨，你好。」
「是，你們好，請問你們是聯邦調查局？」
迎接的人白髮班白，大約年過六十，不過體態仍然健壯，不只健壯，還保有最低限度
的威嚴，是見過世面的人。他沒有擺出應付的笑容，而是以直白的語氣和他們交談。
「是的。」
「我是廠長威金森。」
威金森伸出右手，約恩也不遲疑的握上去。
「你好，我姓柯爾柏格，不介意我們打擾一下嗎？我們有些事情想要調查的。主要是
你們一個員工，還有一張以你們公司為名義開出來的支票。」
「嗯……？總之請進吧，我們裡面談。」
威金森帶他們往裡面走。煉鋼廠的規模十分龐大，數十架龐大的機械並列在五層樓高
的室內空間中，鋼鐵的複雜架構讓他們完全不知道這是怎麼運作的。但是和龐大的佔地相
比起來，工作中的人員就少的可憐，運作的機台也是，只有少少兩台機器裡面還有發紅的
鐵漿流動。
「……機台都沒有在運作耶。」
「最近經濟不景氣，我們已經減班很久啦。上次全開運轉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希弗林的小聲評論被威金森聽見了，回答的語氣中充滿無奈。
「狀況這麼糟嗎？」
「呵，你們聽起來就是從自由港來的，糟透啦，生意都被國外搶光了。」
其實是外國來的，希弗林沒有回這句，讓約恩決定什麼時候說。不過威金森所說的話
確實不假，一部分的機台別說沒在運作了，四周的灰塵看起來就是好一段時間都沒人碰過
，只做了最低限度的保養。
「裡面。」
拐過一個轉角，他們進到廠長辦公室，九個人的隊伍要進這個空間嫌太擠，所以他們
讓吉賽爾、艾利安娜和希弗林先在外面待著。
威金森回到自己的位子後面，深吸了一口氣。
「好了，聯邦調查局的各位，你們想要知道些什麼？」
「你們有個員工叫做薩爾．莫瑞的對吧？」
「薩爾？」
威金森訝異的提高語調。
「嗯，有這個人，他怎麼了嗎？」
「我不太確定你們煉鋼廠怎麼運作的，不過你看一下這邊這筆紀錄。他以你們煉鋼廠
的名義轉了一大筆錢到這個帳戶，而這個帳戶的主人昨天被殺了。」
「咦？這……」
「就我所知這個帳戶主人應該和你們煉鋼廠沒有什麼關聯才對，所以想找那位薩爾問
個清楚。還是你有什麼想法？」
「嗯、嗯……」
威金森低吟了一陣子，隨後搖了搖頭，決定說出來比較簡單。
「首先，今天薩爾不在，如你們所見，經濟不景氣，我們接到的單子很少，時常輪班
休息。」
「嗯……至少還有聯絡吧，不是已經失蹤了十幾天的那種展開吧？」
「喔，那不是。他昨天還有來，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他還說今天放假剛好，他要去
羅素的造勢場。」
「喔喔。然後呢？」
「然後是這筆錢……這筆錢，大概是我們煉鋼廠年收入的三成。」
「欸？」
「如果損失了這麼大筆錢，我們肯定會知道的。別說知道，直接倒閉都有可能，除非
……跟我來一下。」
說著，威金森從抽屜抓了把鑰匙，離開房間，門外的希弗林等人看他們嚴肅地出來，
也跟在後面走。他們再次穿過複雜的煉鋼廠走到，來到幾乎是正對面的小房間。
「薩爾在這裡工作了二十八年，大概是最資深的員工了，和紅杉電力有關的事情也都
是交給他處理的。我們是個有人情味的小工廠，只要帳目進出看起來金額正確，都不會過
問，不過──」
他用鑰匙開了其中一間辦公室的門，從上鎖的櫃子裡拿出帳本，翻到匯款金額的日期
附近。
「──果然嗎。紅杉電力在和我們合作的計畫中，給了超出預期的一大筆錢，然後被
拿來付你們看到的那筆錢。」
他嘆了口氣，將帳本放回去，好像這件事就這樣結束了一樣。
「……你看起來不怎麼生氣啊？這樣不是會有稅務問題嗎？還有洗錢的嫌疑。」
「只要工廠沒有虧損，多少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啦。我也不是不能體諒薩爾的想法，
沒錢啊，大家都沒錢，如果有人給我錢叫我做，我也會做的。那問題是，警官你們打算怎
麼作？和紅杉電力有關的來往資料應該都在這間辦公室裡面了，如果你們想知道的話，我
可以翻給你們看。」
「……不，現在最要緊的事還是找到莫瑞。已經有人被殺了，兇手很可能也找到他身
上。你能給我他的聯絡方式嗎？確保安全之後再詳查也不遲。」
「唔，等等，我有他的電話。」
被提醒這是人命關天的狀況，威金森也變得緊張了一點，從口袋裡拿出老式的智慧型
手機，撥出號碼。
但是不管他有多焦急，電話一直沒有被接通。
「沒人接啊。」
「別急，先給我們他的號碼，還有照片，我們去現場找人。你確定他在羅素的造勢場
？」
「他昨天是這麼說的，現在這個時間應該已經開始了才對，地點在卓林姆體育場。」
「你怎麼這麼清楚？」
「欸羅素的造勢誰不想去啊，怎麼問這種問題。」
「欸，是這樣嗎？」
「是這樣啦自由港的。」
威金森把手機裡面所有薩爾的照片全部交給了他們，而約恩接過之後，按了幾個鍵轉
給所有人，準備離開。
「我們先去找人，阿薩羅夫、吉賽爾，你們兩個可以先留在這裡確保證據嗎？有空的
話順便先讀一讀也可以。」
「我可以叫愛洛迪過來做這件事。你們先去吧，等等我們再過去和你們會合。」
「好，走吧！」
他們留下了阿薩羅夫和賽吉爾，急匆匆的離開。卓林姆體育場離煉鋼廠有一段距離，
他們抵達的時候已經能感受到裡面激昂的氣氛，停車場幾乎全部停滿，威金森所說的誰不
想去確實不假。
「怎麼辦？我們應該沒辦法要他們中止吧。」
「要是有遺產出現在現場就行，可惜沒有，只能分頭找了。隨便分分，我、皖一郎、
希弗林走左邊，其他人走右邊，我會每分鐘打一次他電話希望他接起來，要是有看到長得
像的人，馬上聯絡。」
「了解，走吧。」
晴樹帶剩下的人往最近的入口去了，約恩等人則是繞了點路，從左邊進去。一到裡面
，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就是飄揚的旗幟之海，每個人都為了共同的目標吶喊著。體育場正中
央的人每講幾句，聽眾就放出相應的歡呼，嘈雜的現場讓他們連對話都很困難，只能用喊
的。
「希弗林分身！」
「我直接打散走喔。」
「對，我們沿著中間的走道走，我往上面看，皖一郎你往下面啊幹。」
約恩到了現場才想到，一個碗型的體育場，站在中層走道是沒辦法觀察到自己邊的下
方觀眾的，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臉。
「媽的，我和對面的講一下，我們交叉觀察。」
「我已經講了，雷吉納德說哈哈你看看你。」
十歲的希弗林一邊敲著手機一邊說。
「幫我跟他說幹。」
「他就在那你自己說。」
約恩順著希弗林的右手看過去，只看到雷吉納德拿著他的雙筒望遠鏡，找了個舒服的
位置慢慢看，還愉快的向他們揮手。
「幹，好了不講垃圾話，開始動作。」
「了解。」
雖然沒什麼效率，不過他們也只能這樣尋找了，他們一邊對著手上的照片，一邊一最
大特徵過濾眼前的人物，男性、金髮、白人、五十二歲、肥胖。但就算這樣，要從一排十
幾二十個人裡面找出符合特徵的人也不是項輕鬆工作，他們只能放慢腳步一個一個確認，
幸好的是全場的觀眾都集中精神在體育場中央，沒有人懷疑他們的可疑舉動。
隨著他們搜索的過程，政客們也一個個上台，本地有力的政治人物，代表州的參議員
，造勢的高潮則是在歡呼中進場的總統候選人。
『……謝謝，謝謝。謝謝大家。』
『這場選舉，我們要贏啦。』
『我剛剛收到了最新的民調，我們贏了不少。不過不用看民調，看到這麼多人聚在這
裡，我還不知道我們怎麼輸。』
『不過還是記得，民調歸民調，我們還得去投票，不然我們就會像過去的十幾年一樣
。』
『只要大家都去投票，我們就會贏，而且我們會贏到那些所謂的聰明人不知道我們怎
們贏的。』
『我們已經受夠了，受夠那群人的愚蠢和無能，他們無能到甚至不知道我們為什麼在
這裡。說什麼種族歧視，什麼性別歧視，說什麼反智，什麼國際紛爭。』
『我們只是要好好的經營這個國家而已，就這麼單純。』
『共和黨很慷慨，很仁慈，把我們的工作全部偷走，送給其他的國家。自從他們簽了
我們第一個自由貿易協定，瓦多已經流失了百分之五十的製造業。我們每看到一間關門的
工廠，就知道這是德蘭尼他們「偉大的經濟成就」的一部分。』
『1090年，馬特汽車把他們在法名頓的工廠關了，炒了兩百二十個員工，然後把這些
工作挪到里默。泰絲紡織把里約蘭工廠關閉，七十四個員工被解聘，工作被移到金國和布
盧菲爾茲，這是1091年的事。康威爾燈具廠在過去十六年，將至少一千個工作機會移到，
你們要不要猜猜是哪裡？哪個十六年前加入世界貿易組織的國家？那個共和黨最喜歡的世
貿組織？』
『想得美。』
『我會跟這些人說，想得美。』
『他們一個也跑不掉。這些公司，把錢和工作機會送往國外，把失業和關掉的廠房留
在我們國家。然後他們還打算把產品賣回來在奧德薩賺大錢？』
『想得美。』
『40%──我會跟這些人說，你們還想把產品賣回來，就給我付40%的關稅，不滿意你
們就別給我去國外。』
『我們早就該做這件事了，早個十年，今天的瓦多州就不是這樣。工廠根本就不會走
──他們要走也無所謂啦，反正國家有賺錢。』
「哈啊？」
「哈什麼？」
下面的總統候選人羅素講到一半，皖一郎突然暴怒，讓希弗林轉過頭來。
「這人在講什麼鬼話。你叫企業把工廠遷回來就有幫助了捏？這裡的工人忍受的了金
國工人那種垃圾收入嗎？忍受的了那種垃圾環境嗎？忍受的了汙染嗎？忍受不了就成本上
漲，成本上漲就物價上漲啊，你買到的東西最終還不是一樣多？搞不好還變少了。」
「欸、欸欸，皖一郎，我們在找人，專心一點吧。」
「我在找，我有在找。不過聽到一個瘋狂剝削其他國家的國家的總統候選人講這種話
，實在是受不了。」
「欸欸……那你覺得該怎麼辦。」
想對於想要阻止皖一郎的希弗林，約恩倒是好奇起了他的說詞。
「要他們企業想辦法生一些能夠一起剝削海外的工作出來給人做啊，或是你要把這叫
企業轉型也可以。不然你就只能想辦法靠基層工人的技術一打三了，但是除非人民教育水
準超高，不然這種事通常辦不太到。」
「喔喔……所以你還是覺得羅素是個草包囉，他會輸？」
「不，草包和輸是兩回事。」
「欸。」
「雖然講的話智障是智障，不過失業率高是事實。共和黨也不可能大聲反駁說剝削其
他國家才是正道，他們的政治正確不允許。所以他的話聽起來超有道理，而且他把它說的
更有道理。
然後課稅的方向也不能說錯，企業剝削了其他國家沒有問題，沒有分贓才是問題。只
是我才不相信這人會把課下來的稅合理分配，他自己就大老闆了……等等，約恩、希弗林
，你們看是不是那邊那個？」
「咦？」
他們停下動作，往皖一郎視線的方向看去。
「哪個？」
「從下面數來第三排，那個藍色的羅素布條有看到嗎？往左邊數五個。」
「嗯……好像是……」
雖然外觀十分相像，不過約恩不敢確定，畢竟從這裡到體育場對面有點距離，人頭看
起來比自己的手指還小，讓他想抱怨為什麼雷吉納德可以有望遠鏡作弊。
「我們先過去，希弗林聯絡雷吉納德要他幫我們確認。」
「我覺得下次直接分一個我過去好了，比我還要花一個人打字快得多。」
「那只有聯絡快而已。」
他們加快腳步，往目標的方向走去，不過從他們的位置還要繞大約三分之一個運動場
，在這個人潮擁擠的場合並不是一件輕易的事情。
「雷吉納德確認了，就是那個人。」
「啊，等等，他要去哪裡？」
就在大概還有一百公尺的時候，薩爾似乎想起什麼事情而起身，往身後的出口走去。
體育場對面的另一組人馬也發現這件事，往他的方向追去。
「該死，希弗林妳先繞到外面，至少別讓他離開體育場。」
「知道了！」
兩邊幾乎是同時抵達了薩爾離開的通道前，沒有多說就衝了進去，但是明明距離薩爾
走進通道裡只經過了十秒多一點，他們卻已經找不到他的身影。
「晴樹！」
「在找了。」
晴樹不顧旁人眼光，式神蟑螂以可以媲美真正蟑螂的高速飛出，同時其他人也打開看
見的每一個房間，包括不管是後台準備室還是廁所。但是連找了二十分鐘，他們都沒有看
到像是薩爾的人，原地盯哨的希弗林也沒有看到他回到座位或是離開的樣子。
「嘖，這什麼狀況，他有這種能力嗎？但是他又不是看到我們開始逃跑……」
正當約恩苦惱的時候，一聲巨大的歡呼響起，羅素的演說結束了，聽眾開始散場。這
樣下去別說搜索了，要是薩爾跟著人群離開他們也找不到。
而就在他思考著要不要用最終手段的時候，一聲尖叫從外面傳來。
「殺、殺人了───！」
「不、不可能，我二十秒前還找過那裡！那裡根本就沒有人啊！？」
希弗林第一個反應過來，告訴身邊的隊友們屍體的位置。
「莫瑞死了，屍體在停車場北邊的樹下！」
「該死！X組織！」
所有人一口氣往體育場外跑去，趕到現場的時候只看到薩爾斷氣已久的屍體和圍觀的
人群。他們先出示了自己作為FBI的身分證明，把圍觀的民眾驅離，再檢查屍體的狀況。
「……死亡時間不到五分鐘，恐怕是屍體出現之前一刻才殺的。拷問的痕跡和之前的
接頭人一樣，線索……沒有。」
低頭查看的雷吉納德摀著臉說，沒想到追了半天的線索就斷在這裡，還是在被敵人搶
先一步的狀況下。
「怎麼辦？從莫瑞生前的聯絡對象去找紅杉電力那邊的負責人是誰嗎？這樣夠快嗎？
X組織恐怕已經找到目標了。還是我們恐嚇紅杉電力逼他們合作？已經有兩個人死了，我
看他們被找上的人也不會有好下場才對。」
「唔，這……」
「──沒有這個必要。」
一個突然的聲音讓他們轉過頭來，讓人意外的，剛剛還在講台上的羅素就在他們身後
。他看著屍體，臉色蒼白，沒有剛剛在台上演講時候的激昂，只有因為死者而稍微動搖的
冷靜。
「……遺產回收隊，對吧。」
「你知道我們？」
「我好歹也是總統候選人，總會知道的。比起這個，時間不多。」
羅素看了看周圍，他身邊只有兩個他信賴的隨扈，其他人員還在忙著讓群眾冷靜，沒
有空跟過來。在造勢現場出現死者，一個處理不好可是會讓拉鋸中的選情崩潰的。
而羅素趁著這個機會，告訴了遺產回收對他們想知道的事情：
「你們要找的是紅杉電力的羅林斯研究所，動作快點，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因此喪命了
。」
「……你願意跟我們說？」
「我願意。雖然這在很多人眼裡，甚至在同黨人士眼裡都算叛國，但是……他是我的
支持者。」
羅素看著薩爾冰冷而扭曲的臉孔，死前充滿了痛苦。
「就在十幾分鐘前，他還坐在我的左手邊，和我們一起搖旗吶喊，他現在卻死了。也
許自由港的那些人能夠把人命也拿來衡量利益得失，但我不行，他是我們的人，是我們的
一份子，我沒辦法看到一個人變成屍體還說怎樣做才對國家有利。」
「……那你也許不適合當總統。」
「那些人也是這麼說的，不過我會贏。」
羅素搖搖頭，先一步離開這裡。
而遺產回收隊知道了最後的目標，跳上借來的車，全速往北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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