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1321099 8-1
在那場怪獸大決戰之後,過了兩個禮拜。
威爾蘭政府在發現怪物憑空消失以後,像是發了瘋似的追問在現場的人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討伐怪物的,而屍體又去哪裡了,不過他們沒有得到答案。
正確地說他們有得到答案──艾莉婕老實跟他們說吃掉了,是他們自己不信的,還痛
罵她看起來乖巧卻在那邊耍嘴皮子,讓她覺得自己很無辜。
至於遺產回收隊,他們把威爾蘭政府丟給狩獵隊應付,自己調查起雷吉納德偷幹來的
一顆肝臟和一條肌肉。根據鑑識組的調查結果,這兩個組織不屬於任何一種既存生物,它
們甚至不屬於同一種生物──兩者的DNA序列並不一樣,彷彿是怪物先決定了自己想要什
麼,再改造自己的DNA長出自己想要的組織一樣。
這個結論和正面交鋒的雷吉納德的感想一模一樣。不過當他這麼說之後,他就被鑑識
組的人圍起來上了十二個小時的進階生物課程,告訴他這件事有多不可能。講完的時候其
他人都回家了,好好的一個周末也結束了,讓雷吉納德決定下次找鑑識組的時候還是閉嘴
不要多事。
總之,他們知道那個怪物有多不可思議了,不過這個不可思議同時也代表他們難以還
原那個怪物的全貌。雖然根據一些雷吉納德完全聽不懂的生物學原理,似乎還是有一些方
向可以研究的樣子,不過研究需要時間,雷吉納德只能將兩塊怪物殘骸交給鑑識組,靜靜
等待。
雷吉納德等人的調查陷入瓶頸,他們姑且試著把手邊的線索隨著怪物造成的混亂撒出
去,看看能不能吸引到足夠的注意力,讓一般民眾開始要求調查基因研究中心。不過在沒
有直接證據的狀況下,流言還是只能停在陰謀論的程度。只有威爾蘭政府知道他們貼出來
的肝臟照片是真的,死命地想要查清他們的身份,然後被雷吉納德耍著玩。
於是偷偷調查小隊的行動就到此告一段落,等待新的消息或是新的被害者出現,不過
兩者都沒有發生。
就這樣一直到了二月底,萬雅他們從卡賽回來的日子。
//
「那麼,這位是我們的新隊員,斑鳩奏──不過說起來,好像只有雷吉納德不認識而
已。」
在三人回來的隔天,遺產回收隊全員在辦公室集合,萬雅向所有人正式介紹接替晴樹
的新成員。
「不過像我和艾利安娜就算先前打過照面,也只是講過幾句話而已。奏,還是麻煩妳
自我介紹一下了。」
「好的。」
被萬雅說了一句,站在皖一郎旁邊的奏往前一步。她的身形纖細,看起來比實際年齡
還要幼小一點,大約在一百四十公分左右,一頭白色的長髮及腰,金色的眼睛閃著光芒。
光看外表,希弗林會說她是那種可愛型的女孩子,不過在經歷過殘酷的考驗後,奏身
上散發出來的氣質讓人不會用這種方式形容。彷彿從詛咒中解放出來一樣,她不再哀嘆自
己的無能,這不是說因為她得到了力量所以自滿,而是相反。正因為得到了力量,她知道
自己還有很多遠遠不足的地方,而同時,她也知道,她曾經忌妒的那些人也是一樣。
「我叫斑鳩奏,今天開始會用咒術支援大家。我在各個領域都有涉獵,只是由於之前
的……我可能需要解釋一下在我們考驗中發生的事。」
奏看著雷吉納德說,而他揮了揮手。
「喔,不用。艾利安娜已經大致上跟我說發生過什麼事情了。滿精彩的。」
「呃,謝謝?那就是說,我得到法力的時間還不長,對於不同特殊的各種應用還需要
熟悉。如果有需要我特別準備的技巧,請跟我說一聲,我可以事先練習。像是小型的偵查
式神,雖然我不想變出蟑螂,不過我可以試著變些飛蟻之類的。」
「感覺蟑螂比較快啊。」
「不要。」
奏瞇著眼瞪向挑三揀四的雷吉納德。雖然說身為咒術師會盡力完成任務的需求,不過
身為女孩子還是有最基本的堅持的。
「嗯,飛蟻好多了。」
「沒錯沒錯。」
「我完全同意這個替代方案。」
而且說實話也沒有人喜歡晴樹的蟑螂式神,雖然他們都承認那很有效率。
「你們這些人怎麼都一個個娘炮成這個樣子……算了不好意思打斷,請繼續。」
「好。一般戰鬥方面,目前我能夠操作十六隻小型犬式神,可以利用他們來偵查或是
干擾對手,在不被擊破的前提下,也可以偽裝成野狗。另外我的結界可以抵抗機槍子彈等
級的威力,我還沒有實驗過新的極限,不過至少可以抵擋四千發左右。詛咒人也辦得到,
但是要殺人的話……我需要一些心理準備。」
「自己說心理準備啊。」
「這很普通吧?」
「自己說就不普通了,至少對一般人來說是。」
約恩苦笑著說,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殺人前是怎麼誇口的,以及殺了之後的反應。
「不過妳有自信承受嗎?」
「必要的話。不過我想大部分的場合只要把人家兩手兩腳弄斷就能解決了,不行的場
合大概是,封口、時間緊迫、或是必須停止對方能力吧,我不確定會多快遇上這些場合。
」
「我看妳還是殺了對方吧。」
「為什麼要放棄,只要還有生命就有希望啊!」
「妳個性也是滿不錯的……說起來,和在卡賽的時候印象不太一樣啊。」
「這是她本性,根本就是披著羊皮的狼,和她在病房裡住兩個禮拜就知道了。」
皖一郎在旁邊雙手一攤,然後被奏用手肘頂。
「什麼本性,我一直都這樣,只是那個時候有點……看不開而已。」
「嗯,這樣很好。那,還有什麼要講的嗎?」
「沒有了。」
「其他人有什麼問題嗎?沒有的話就歡迎奏加入囉。」
約恩往其他人看了一圈,確認沒人要說話之後眾人輕輕拍手,隨後該其他人向她自我
介紹。大部分的人奏在卡賽都已經聽過,只簡單介紹了能力和戰鬥風格,而唯一沒見過的
雷吉納德則讓她十分好奇,畢竟在卡賽被說成那個樣子。
「我叫雷吉納德.史考特。不過白面這個名字比較有名。」
「白面,是……?」
「欸。」
「欸?」
「沒事,抱歉,沒聽過就算了。」
雷吉納德難得羞愧遮臉,讓其他人憋笑。
「是有名人嗎?抱歉我從鄉下來的。」
「沒事,是我自我膨脹。我只是個無名小卒而已……」
「師父是個殺手。哼哼哼,呵呵呵呵,不過白面這個名字比較有名……」
「Fuck……」
旁邊的艾利安娜跪在地上憋笑,不過很明顯沒憋住。而雷吉納德一邊紅著臉一邊把仇
記著,自重有教養的殺手不會像徒弟一樣被戳兩句就放火,只是下次有機會會拿觸手戳回
去而已。
「殺手,嗎?」
「嗯,雷吉納德殺了不少人,是很有名的,壞人。不過我們因為惡神碎片的關係,需
要一個壞人加入我們,所以,才招募他進隊上。」
希弗林在旁邊幫忙補充,不過講話斷斷續續的,一樣在忍笑。
「原來如此……?」
奏看起來沒有還是沒有很懂,不過這只能等她自己去看資料了。
「還有這件事情不要隨便跟其他人講,雖然已經洩漏了一部分,不過沒有正式公開。
」
萬雅從旁邊補充,免得出什麼意外。
「明白了,那雷吉納德,你的戰鬥方式是?」
「我的能力詳細保密,不過妳可以先理解為身體強化,戰鬥的風格也都是近距離戰鬥
。」
「好的。」
從奏臉上的表情看來她很明顯沒有明白,不過說到底在場的所有人大概都不會有明白
雷吉納德的一天,差別沒有很大。
「好,那麼介紹差不多就到這裡了。至於其他的詳細事項,奏是正式隊員,我們有很
多時間可以解釋,今天就先到這裡吧。」
看沒人有話可講,萬雅出來結尾。
「那麼,也差不多到了晚餐時間,我們要去員工餐廳吃飯嗎?」
「好了回家了回家了。」
「那個你們明天中午享受就好。」
一聽到員工餐廳四個字,希弗林那幾個約聘隊員立刻開始收拾隨身物品準備閃人。
「欸?」
「開玩笑的,我們出去吃吧。這附近有家店有賣好吃的豬肋排,晴樹之前最喜歡去那
家店了,等等可以發個文羨慕死他。」
萬雅笑著說。
「欸?等等,員工餐廳有什麼問題嗎?」
「沒,經濟實惠的餐點,明天妳一定要試試。」
「我可以不要嗎?」
「要嘗試新東西啊,沒試過妳怎麼知道不好呢。」
「從你們的表情看起來就不好。」
一行人一邊講著垃圾話一邊往外走,沒過多久就到了萬雅推薦的BBQ店。除了萬雅自
己和身為百岳人的皖一郎以外沒人點豬肋排,讓他十分難過。餐點很快就被送上來,隊員
們聊天的狀況還算滿熱烈的,剛剛入隊的奏也沒有一個人待角落的傾向,加入各種話題。
「說起來,已經快三月了耶。」
「然後?」
約恩一臉你講這個幹嘛的表情看向雷吉納德。
「忽然好奇皖一郎在國外已經待了半個學期,他大學教授都不會有意見的嗎?」
「啊,這個嗎,我在醫院有用視訊上課。」
「嗯,一次兩個小時,一天兩堂或三堂。」
奏的接話吸引了艾利安娜的目光:
「也就是說很吵?」
「也不是。其實講課的聲音只要不要太大還滿好睡的,我難得沒有睡眠障礙二十幾天
。」
「我就沒那麼好了,大半夜的在練習咒術乒乒乓乓搞到護士都進來罵人。」
「不然我也可以白天練啊。」
「嗚……」
「你兩位同居的時候培養起來的感情不錯嘛。」
「住院不能叫同居。」
「要是第一次和異性同居的狀況是這樣那也太可悲了。」
「好吧。」
兩人一本正經地回答,尤其是奏,讓本來想開他們玩笑的希弗林默默喝可樂。
「不過住一個月的院嗎……住院的時候你們都在幹嘛啊,下次我可以參考參考。」
雷吉納德撐著頭說,他兩個月前住院的時候可是熬得十分痛苦。
「我的話就是上課念書寫報告,和平常差不多,只是換成遠端而已。吃飯洗澡花了多
一點的時間。然後不能活動身體的時間就上上網,玩些小遊戲打發時間這樣。」
「我就是練習咒術。」
「休息時間呢?」
「為了轉換心情練些別的咒術。」
「嗚哇……」
「得把之前自暴自棄浪費的時間補回來才行。」
「要休息啊休息,妳不是卡賽人嗎?」
「那是刻板印象。而且,本來在病院裡面也沒有什麼像樣的休息能做。」
「不像皖一郎一樣打電動?」
「我沒有玩電玩的習慣。尤其是一大堆電玩會提醒我沒天分的時候。」
「也太扭曲了吧……」
「那個時候年輕嘛。」
外比看起來頂多只有國中一年級的奏聳著肩這麼說。
「現在倒是可以試試,如果有空不用研究咒術的話。」
「這麼說,那妳之前自暴自棄的時候,在家都在做什麼?」
「沒什麼特別的。」
希弗林好奇的問起私人問題,奏也沒有排斥的樣子,因為真的沒什麼特別的。
「讀書、看電視,要說有什麼值得提的話……大概是做菜吧,概念上和咒術其實滿像
的。再加上我父母本來就常常出任務,就有很多機會做了。」
「……」
希弗林看了看旁邊,艾利安娜搖了搖頭、皖一郎搖了搖頭、約恩和阿薩羅夫搖了搖頭
、萬雅和雷吉納德搖了搖頭。然後希弗林把奏的左手舉起來。
「我現在宣布妳的勝利。」
「這個同額競選一點都不讓人高興……你們真的都不做菜的嗎?家裡會準備?」
「不,我們除了約恩和萬雅有家室,全部都自己住。不過就算自己住,吃外面不管是
效率還是價格還是不用花那麼多時間就有一定程度的美味,效率都高多了吧?」
「你剛剛說了四次效率。」
「效率。」
雷吉納德雙手一攤。
「效率是很好,但是你似乎忘記了,我們那邊是鄉下地方啊!」
「啊啊……」
雷吉納德認輸了,心不甘情不願的推了兩根薯條到奏面前,讓她愉快的吃掉。
「就是這麼回事。啊,不過可別期待說什麼下次做給大家吃喔,沒空。」
奏先斷了他們的念頭。
「好喔。那,雷吉納德你自己呢?你不是之前也在住院?」
「我的話都在看書,小說之類的。不過最近已經快把想看的都看完了,大概再住院兩
次就沒戲唱了吧。所以才問你們都在幹嘛啊。」
「你有那麼常住院嗎?」
「我也是人啊,還是會受傷的。」
「屁咧。」
接下來,話題理所當然的又被帶到了雷吉納德當初和奧雷利亞的戰鬥上,雖然希弗林
和艾利安娜已經聽過了,他還是又解釋了一遍。順帶一提,旁邊的奏完全沒有概念他們在
講什麼。
餐後聊天就這樣一直持續到晚上九點,他們才各自解散。
//皖一郎:雷吉納德
皖一郎:「雷吉納德,有件事情想找你討論,你現在有空嗎?」
雷吉納德:「我?看你要幹嘛,我和希弗林正在幫艾利安娜搬家,所以單純只是討論
東西可以,找我做些什麼事可能沒空。」
皖一郎:「艾利安娜搬家?」
皖一郎:「啊,她家蓋好了是嗎。」
皖一郎:「要我過去幫忙嗎?」
雷吉納德:「你問她的話她大概會很婉轉的全力拒絕。」
皖一郎:「好喔。」
雷吉納德:「那,要做什麼?」
皖一郎:「我先問問就好。你有沒有很熟的精神科醫生?」
雷吉納德:「聽起來事情很複雜,我們用電話講好了。」
//
幾天後的中午,在一個人住顯得太大的房內,皖一郎坐在桌前。放在他面前的是母親
的照片,而雷吉納德則是透過一旁的手機和他對話,他的聲音難得放輕。
《……你是說,你覺得自己可能被洗腦了?》
「對。」
《這要跟其他人保密嗎?要的話我換個地方講話。》
「讓我,思考一下。」
皖一郎的雙手摀住自己的眼睛,他都不知道什麼才是真的了。
「……我希望這件事情對正式隊員保密。兼任隊員可以知道,最近加入的奏也可以知
道。但是剩下的人,我不確定有誰和我的父親有聯繫的。」
《嘿,希弗林、艾利安娜,來聽聽皖一郎訴苦!》
「我是說不用保密不是說請昭告天下好嗎!」
《來不及了。反正這種心理的事情就是人多感覺輕鬆一點,這裡也不會有人笑你,除
了我以外。》
《怎麼了,皖一郎。》
「靠腰……這樣我不如過去和你們現場講。」
《我家現在不太方便。》
艾利安娜的反應和雷吉納德說的一模一樣。
《嗯,我也把奏叫上來了。》
「你夠了喔,雷吉納德!」
《什麼?發生了什麼事了,皖一郎難得聽起來真的生氣耶。》
奏的聲音也傳來,她人在自家,聽起來十分悠閒。
「我是很認真的想討論我的問題。」
《我知道,所以我才找這麼多人啊。》
「你最好不是在開玩笑……唉,好吧,聽我說,我覺得我被洗腦了。」
《你說什麼?》
奏的聲音一沉,將視訊打開,現出嚴肅的表情;其他人也沒有亂說話,不過雷吉納德
那邊很多觸手所以沒開視訊。
「發現這件事的契機,是之前到我家跨年的時候,希弗林看著我母親的照片,問了我
一些關於家裡的事。」
《啊,嗯。那時候你反應滿奇怪的。》
「沒錯,事後想想我也這麼覺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也不確定,不過我想內容跟
我母親有關。我母親是我十歲的時候去世的,我今年二十歲,大學二年級,所以母親去世
是十年前的事。十年應該還不算太久,但是,我完全沒有關於她的回憶。更可怕的是我竟
然覺得這沒有什麼不對勁的。」
《說詳細一點,你不記得她的臉嗎?》
「我記得,但那是因為有照片。我也記得母親對我很好、很溫柔、很聰明、教了我很
多功課、也教了我理性思考的方法。但是,我只記得結果而已。」
《你是說,你有印象她教過你很多東西,但是你不記得她教你的詳細過程?》
「差不多。我的回憶中完全沒有我母親的身影,只留下印象。然而在今年以前我完全
沒有覺得這不對,所以我覺得這應該是某種人為影響造成的。」
《但是……有什麼原因會有人刻意把你的記憶弄成這個樣子嗎?好像除了讓你不爽以
外沒有什麼好處啊。》
奏皺著眉頭說。
「我剛好就知道一個很願意讓我不爽的人……雖然他不會做沒目的的事情。我父親,
為了讓我回去繼承家業可以用盡所有手段。如果我真的被洗腦,不是他下手的也是他指示
的,但妳說的沒錯,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有什麼意義。」
《嗯……有沒有可能是母親去世的時候你打擊太大,自己忘記之類的?》
「我連我母親去世的場景都不記得,沒辦法判斷……但就算不是他做的,他也一定知
情。他不是那種家人腦子出問題還不會發現的人,雖然他可能為了自己的目的不說。既然
現狀對他有利,那麼他就一定會想要阻止我改變這件事,這也是為什麼我來找雷吉納德的
原因。」
《原來如此,防你父親的眼線嗎?》
「對,千谷集團的勢力太大,所以公開的醫院基本上是行不通的,和萬雅他們討論也
行不通,任何人都可能和我父親有聯繫。」
《有這麼嚴重嗎?》
不知道千谷集團的鄉下人歪著頭問。
「有喔,至少遺產回收隊的上層之中有,不然在保護杰維斯的時候,他不可能這麼快
就理解狀況,還打電話來跟我交換條件。」
《那件事我沒聽說過……我晚點再問你?》
「嗯,我晚點跟妳講。那雷吉納德,怎麼樣,有什麼好醫生嗎?」
《嗯……好吧。如果你說到這個份上,我是可以帶你去我常去的醫院問問。但是你知
道,黑社會不太需要精神科醫生,所以可能找不到什麼高手。再來是我也不太相信什麼洗
腦催眠之類的東西,所以沒辦法跟你保證說什麼有醫生就治得好。》
「不相信嗎?」
《嗯,事情哪可能聽幾個音樂閃幾道光講幾句話就忘掉啊,還忘得那麼精準。要我說
的話,是哪裡來的能力影響還比較有可能。》
「能力嗎……」
《能力的話,之後讓我也看看吧,能力和咒術很相似。如果是長時間影響的能力,也
許還有痕跡也說不定。但是如果是靠能力造成腦損傷所造成的結果的話,就沒辦法了。》
「好。」
《說到腦損傷,要不要也乾脆去外科檢查一下?》
希弗林提了個自己都不太覺得可能的方向,不過仔細想想,連母親的回憶都忘了,忘
了自己腦袋受傷過好像也沒有那麼說不過去。
「好主意,雷吉納德你外科就熟了吧。」
《熟得很。那麼……我們約今天晚上十點如何?》
「這麼晚?」
《黑社會晚上才是工作時間啊。》
「也是。那到時候在哪邊見面?」
《我想想──》
//
「為什麼所有人都來了?」
「我也想問這個問題。」
晚上十點,皖一郎到約好的會面地點看見另外其他三人不禁傻眼,而雷吉納德一副頭
痛的樣子。
「反正明天又不上學。」
「這醫院師父也沒跟我講過想說見識一下。」
「因為擔心皖一郎所以來了。」
「她們是這麼說的。」
雷吉納德用手比了比身後的女性三人組,看起來已經放棄了。
「嗯……好吧。雖然有點不好意思。那雷吉納德,我們出發?」
「等等,先讓我檢查一下。」
打扮樸素的奏走到皖一郎身前,拉了拉他的衣服要他蹲下來,然後抓住他的頭,看進
他的眼睛。本來還算有點浪漫的畫面,在奏抽出兩張符咒貼在皖一郎太陽穴上之後就完全
沒這個感覺了。
「嗯……沒有什麼異常的東西。」
「沒有嗎?謝謝。」
「舉手之勞,那我們走吧。」
「跟我來吧。」
快速的檢查完之後,雷吉納德開始帶路。他們來到的格威爾區不算高級,但治安還不
至於太亂,而旁邊就是罪犯群集的幾個區域,服務黑社會的醫院開在這裡剛好。他們沒走
幾步路,就到了位於區域邊緣的一家中小型醫院,門口還有一堆人聚在一起,氣氛看起來
十分火爆。
「就在那了。」
「那裡嗎?從規模看來還是滿正式的。」
「當然了,再怎麼不正經,沒儀器還是動不了大手術。又不是黑傑克。不過你可以相
信這裡的醫生,不管是醫療水準還是保密程度都是,甚至還有外國的黑幫看上這點特地來
就醫的。當然,收費很高這點也不會騙人。」
「哼嗯。」
一行人越走越近,看著門口的人群越吵越激動,本來他們還乖乖地都在醫院的範圍外
吵,不過當有人掏傢伙出來之後,行為就漸漸開始失序,入口也因此堵住。
「要阻止他們嗎?」
「不用,在這裡亮警徽也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希弗林將手伸進自己的包包裡面,而雷吉納德只是要他們看。
幾秒後,打起來的人群像是被砲彈炸到一樣,通通往外飛。而爆炸的中心則是一個穿
著醫師袍的青年男性,手上像是拿球棒一樣拿著一根點滴桿,看起來剛剛就是用這個扁人
的。
「吵死人了,這裡是醫院,是治療的地方,不是給你們尋仇的地方。像親屬一樣站著
離開,或像病人一樣躺著進去,自己選一個吧。」
「對,對不起……」
「我、我們就此告辭。」
兩派人馬像是被敲醒了一樣沒了殺意,紛紛退開。而雷吉納德他們就一邊看著解散的
人群,一邊走近。
「醫生,今天你執急診?」
「喔,雷吉納德啊。對啊,本來已經夠忙了,又有一群白癡擋在門口,只好出來收拾
一下。你來回診嗎?我以為已經沒事了。」
「我痊癒了,病患不是我,是這邊這個。」
「你好。」
皖一郎輕輕鞠了個躬,讓醫生愣了一下,通常會來這裡的人都沒有這麼有禮貌。
「看起來,很體面啊?你確定你沒有被雷吉納德騙嗎?」
「他名字叫千谷皖一郎。」
「啊,好,這樣我就懂了。不管你是想躲誰,這裡確實是你要來的地方。不過不是急
診吧,不是我就先回去急診室了。」
「喔,拜拜,等等再去找你聊。」
「別,我快忙死了。」
雷吉納德和那名男性揮手道別,然後向後面的四個人簡單解釋:
「彼得.格羅斯,基本上我有毛病都是找他,外科技術一流的。」
「那不請他幫忙看一下頭腦有沒有外傷?」
「如果真的要動手術是可以指名他,不過他現在執急診沒空,我們還是先檢查吧。」
他們往醫院的內部走去,說是黑社會常利用的醫院,內部構造和一般醫院也沒有差多
少。不同的區域照科別區分,上方還有明確的標示,只是每個科頂多就是一兩名醫師在輪
,並沒有接收大量病患的人力。
他們來到沒什麼人的櫃檯前,由於十分明顯的原因,這裡的病患大部分都是急診送進
來的,櫃台裡面的人員正閒得發慌。
「什麼事?」
「腦科或精神科有沒有人啊。」
「是什麼症狀?出現奇怪的幻覺?想要矯正性格?」
「記憶障礙。」
「記憶障礙啊……」
櫃台人員抓了抓頭。
「我們家的精神科醫師不是專門處理這方面呢,你去看神經科吧。要是檢查沒有結果
,博索柯夫會介紹其他醫院的精神科醫生給你。病例填一下,看診的時候直接拿給醫生。
」
「了解。」
櫃台人員把長長的病例丟給雷吉納德,而他直接推給皖一郎。等到全部都填完之後,
櫃台人員才給他一張號碼牌,讓他們見識到沒有電子化的時代有多不方便。
不過幸好,神經科在這裡並不是很熱門的科別,他們只等了三十分鐘就輪到了皖一郎
。三個女生似乎多少還是有點常識,沒打算連看診現場都跟的樣子,讓他一個人進去。
//
四十分鐘後,皖一郎終於從看診間裡面出來,看他的表情,似乎沒有太多收穫。
「狀況怎麼樣?」
「簡單的檢查後已經確認大腦有受傷了,但是詳細狀況還不清楚。醫生說這個狀況太
特殊,他要去和別的醫院借儀器才能確定詳情。他說借到了會連絡我,不過可能需要一兩
個月。」
「喔,這不是有進展嗎?」
「讓人開心不起來的進展啊。」
皖一郎若有所思的摸著自己的後腦勺。
「另外據他所說,這應該不是單靠醫療技術能辦到的傷口,外部沒有痕跡,應該是某
種能力造成的傷害。所以暫時不需要精神科……但是如果治療過程出現什麼狀況的話,就
不一定了。」
「猜對了嗎……」
奏抿起嘴,確定是人為傷害這件事讓她有點不愉快。
「總之謝謝你們啦。接下來的治療我自己處理就好,要是有什麼需要你們幫忙,我會
再找你們討論的。」
「儘管講,不管是治療或是解決元凶都可以。」
希弗林則是進入隨時砍人模式。
「哈哈,有機會的話。那,回去吧,路上我請你們吃個宵夜,謝謝妳們今天陪我。」
皖一郎重新打起精神,不過旁邊的雷吉納德若有所思的說:
「這個嗎……我看你還是先看完帳單再下這個決定。」
結果不出所料,他們宵夜各付各的。
//聯合國遺產回收隊
約恩:「所有人明天有空嗎?萬雅要大家集合一下,有新的工作要跟大家說。」
約恩:「我是說你們四個約聘的。」
約恩:「是說我們約聘也太多了吧……」
阿薩羅夫:「所以我不是一直這樣說嗎!!」
約恩:「打了剛剛那句話突然有了實感……」
雷吉納德:「終於有新工作了嗎?我這個月都閒到要死掉了。」
皖一郎:「和往常一樣晚上嗎?」
約恩:「對,晚上五點。」
皖一郎:「我可以。」
希弗林:「我和艾利安娜沒問題。」
約恩:「那雷吉納德呢?」
雷吉納德:「我現在就去待到明天晚上五點行嗎。」
希弗林:「好好上課啊你。」
約恩:「那就這麼決定了。」
//
「我來啦。」
四月初,雷吉納德久違的踏進了遺產回收隊的辦公室。約恩和阿薩羅夫看起來已經在
讀等等要解釋的資料了,而奏沒有加入他們。她看起來已經習慣了自己的位子,在房間的
角落建立起了一個咒術的小城堡,除了堆滿各種道具以外還架了三層結界,倒不是要防禦
外部的攻擊,而是為了不讓裡面的練習波及到其他人。
「艾利安娜她們還沒來嗎?」
「你們不是同一所學校的嗎?」
奏從自己的位子探出頭來,這一個多月的相處下來她已經很清楚隊上的人際關係了,
還有雷吉納德有多危險。
「我騎機車過來,她們兩個搭火車。」
「喔喔,那她們還沒來。」
「好喔。」
雷吉納德不客氣地坐下來打開switch,阿薩羅夫原本要離開椅子但是被約恩巴了一下
頭,他只好自己開了個馬力歐賽車用網路模式打發時間。過了十分鐘,希弗林和艾利安娜
也來了,再過了五分鐘,皖一郎也下了課抵達。
而令雷吉納德訝異的是,全部八名輔佐官也在開會前兩分鐘過來了,還因為椅子不夠
坐每個人扛了一張進來。以前通常這種會都是他們自己開,輔佐官有需要才出現,既然他
們也都在這裡,那就代表這次的任務規模非同小可。
而他才剛這麼想,萬雅就帶著他自己的電腦和一大堆資料進來。
「大家都到了?那就開始吧。這次,我們有個護衛工作。有做過的大概已經知道怎麼
回事了,不過我們有五個隊員和兩個輔佐官沒經歷過,我們還是從頭講吧。」
「是什麼例行公事嗎?」
「不是固定會發生的,所以不能叫例行公事,不過確實偶爾會發生。」
萬雅將電腦接上電視螢幕,讓資料顯示出來。螢幕上顯示的是一片廢墟,一半掩埋在
泥土之中,範圍相當遼闊,至少一直延伸到照片的盡頭都還沒有結束。
「我們這次的任務,是陪伴一群聯合國核可的考古學家,進行遺跡調查。第一次參加
的人大概會覺得遺跡調查干我們什麼事,你們就去調查好了,只是這不是普通的遺跡,而
是裡面埋了不知道多少遺產的遺跡。」
「欸。」
奏不小心發出了一點聲音,讓萬雅點點頭。
「我們不知道這樣的遺跡是怎麼來的,不過世界各地都存在著,而且許多國家從以前
就知道這件事。只是過去惡神還在的時候,這些區域被以最嚴重的手段直接禁止進入。而
在惡神被擊敗之後,人們決定好好的了解一下過去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於是就開始調查
。
對於調查這件事,聯合國沒有什麼意見,各個國家研究位於自己土地上的遺跡,發表
研究。不過對於挖出來的遺產造成各種災害,我們就有意見了,於是在經過幾次事件之後
,這些遺跡被收為聯合國管轄。
但研究還是得進行,所以協助各個國家調查遺跡,就成了我們的固定任務。大概一年
一次或兩年一次,我們要跟著考古學團隊進入遺跡,將裡面所有遺產帶走,其餘的由他們
自由探索。到這邊為止,有人有疑問嗎?」
「所謂各地大概有那些地方?」
雷吉納德好奇的問。
「目前已知最有名的在東京,其他在盧萍、查特斯、史特靈、諾夫格羅德、保羅格勒
、自由港,教皇國的原址也有。」
「全部都是大城市?」
「幾乎都是大城市,也有少數幾個不在城市裡的,例如說安拉巴哈的遺跡就偏僻到我
都說不出地名來。」
「原來如此……能指個具體位置嗎?」
「你想幹嘛。」
萬雅瞇起眼睛。
「不要亂來,不然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各國政府沒有各自進去把遺產幹走是有
理由的。這些遺跡由特別的防禦系統保護,我也不知道詳細內容,不過大概是某種咒術和
能力的結合。如果有人想偷裡面的遺產,我們就會立刻接到通知出動,把遺產搶回來……
或是幫他們收屍。」
「好喔。那,調查的時候主動權在誰手上?我是指,是我們決定方向,他們負責開路
。還是他們決定方向,我們撿路上的遺產?」
「主動權在我們手上,不過考古這種事情,他們才是專業的。有時候我們可能會覺得
一條路能走,但實際上不行,這種時候要聽他們的判斷。二十年前就有因為這種不尊重專
業的狀況而弄垮好幾棟大樓過。不過,陪考古學家調查主要是輔佐官的工作。」
萬雅往八名輔佐官看去,尤其是兩個沒有經驗的。而五名隊員一臉疑惑,想著既然是
輔佐官的工作那叫他們來幹嘛。
「仔細想想就知道了。考古學家已經通過了情報組的調查,人格至少有保障。而配合
他們回收遺產,不需要什麼特殊的技術或特殊的戰鬥能力,只要拿著儀器進去把東西小心
回收就好。所以這種事情主要是由輔佐官來負責,當然你們隊員想進去打發時間也行啦,
當然是沒有值班的時候。
至於要值什麼班呢,你們覺得五六百個遺產放在一起大概有多少價值?」
「有這麼多!?」
「還不是全部呢。是我們一次只回收這麼多,清出一塊足以讓他們調查個幾年的區域
,其他下次再來。
那總之,這麼多遺產放在一起,肯定會有人來搶的,不如說就是被搶過了,才變成這
種輔佐官進行回收,隊員進行看守的制度。所以到這邊為止,所有人都有個概念我們要做
什麼了嗎?」
萬雅朝旁邊看了一圈,所有人點頭。
「好,那我們就該進入我們這次護衛的細節了。這次的遺跡位於永春,金國首都。任
務期間是四月十五號到五月五號,約聘還在上學的應該都春假,時間上沒問題吧?」
「時間上沒問題。」
四個學生互相看了看,由雷吉納德回答。
「你講的好像有什麼其他的問題一樣。」
「多到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講了,不過你先講完好了。」
「你一定要這樣讓我帶著不安解釋嗎……」
萬雅搖搖頭,隨後投影片切換下一頁,是一份名單。
「這裡是這次考古團隊的成員清單,詳細的資料和照片電子檔已經發給你們了,你們
要紙本這裡也有,出發前至少要把他們的名字和臉記起來。」
雷吉納德快速掃了一遍,考古團隊裡面所有的成員都是金國人,沒有打算請國外學者
進行協助的跡象。
「出發的時間是十五號的早上,我們會搭專機過去。飛行時間十四小時,也就是說抵
達的時候大概是當地下午,算上出關,我們會在晚上六點到遺跡附近和考古團隊在現場會
合。」
萬雅又切了一頁,對著螢幕上的行程表解釋。
「會合之後第一天就到此結束。第二天開始,每天早上六點,就會有三支隊伍同時進
入遺跡探勘,每支隊伍會有五名左右的考古學家配上我們的一名輔佐官、或隊員、或我本
人。每次探勘會持續最多五個小時,一天進行三次探勘,一次探勘,目標是回收至少兩個
遺產,不過不是硬性要求,沒辦法的時候不會扣你們考績的。
輔佐官和想要參加探勘的隊員,在這次任務之前必須完成探測儀的使用訓練和測驗,
輔佐官只差穆巴拉克還沒有了,有空練習一下。」
「了解。」
「在輔佐官探勘的同時,回收的遺產由隊員保護。我們已經要求金國政府照規格建立
一個小型要塞用來保存收回的遺產,不過沒有保證裡面有沒有瑕疵,或是更危險的暗門。
工程組的人會和我們一起去檢查,不過隊員也要協助檢查,因為要進行防禦的是你們
。在那之後,隊員以兩人一組的方式,二十四小時輪班,其餘隊員必須維持在一分鐘內能
趕到的範圍內待命。現場有建好組合屋,雖然我不知道金國標準怎麼樣,不過基本需求應
該是沒有問題。
反恐隊也會來支援我們,不過他們不負責輪班,只負責待命。你們要注意,我沒有說
遺產可以交給反恐隊,除了我們以外,沒有任何人可以接觸到遺產。就連我們老闆自己過
來都不行,這是這次任務的最大重點。」
萬雅以極為嚴肅的口氣說,不用猜就知道以前大概也發生過什麼事。
「在探勘進行九天之後,我們會停止一天,並進行一次運輸。所有隊員會將遺產運回
遺產收容所,然後直接飛回來。接下來我們會在後半的任務中重複一次這個流程。到這邊
為止就是我們任務的大概了,有問題嗎?」
萬雅的視線掃過他們。
「沒有?好吧,那雷吉納德,你剛剛有什麼問題要說?」
「我可能沒辦法加入這次任務。」
「你明知道你光這樣講我會說不准的,理由是什麼?」
「你知道金國是個什麼樣的國家吧?」
「大概知道。」
「你應該也知道他們總書記女兒發生了什麼事吧?」
「……我忘了。」
萬雅用力拍了一下臉。
「所以你是要說,你一抵達就會被羅織各種罪名然後被拖去槍斃?」
「差不多。雖然理論上他們可以對任何人做這種事……不過我想會讓他們總書記不計
一切代價殺掉,而不會考慮到做掉一個聯合國職員會有什麼後果的,應該只有我一個。」
「等等,你到底做了什麼?」
希弗林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問,艾利安娜先把左手搭在她肩膀上準備等一下喊冷靜。
「我把他女兒拿去餵狗,字面上的。」
「你……!」
「冷靜,冷靜,過去的事了。」
「雷吉納德你怎麼能做這種事……」
旁邊的奏也以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他,看她手上的手機畫面,大概是查了總書記女兒
的案件。
「她才九歲耶?一個九歲的小女孩你也殺的下去?她犯了什麼滔天大罪嗎?」
「就有人硬要把跟情婦生的小孩接回家養,不孕症的老婆每天看到小孩子的臉都覺得
自己被羞辱囉。」
「八點檔……!」
「雖然胡總書記看起來像是邪惡帝王之類的角色,不過不代表不會有愛恨情仇在身邊
啊?」
雷吉納德笑了笑。
「我還以為會是體制下的受害者想要報仇之類……」
「喔,那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
不只奏,其他人也對雷吉納德的說法感到好奇。
「世界上沒有比金國人還要軟弱的種族了,如果你多認識幾個金國人,你會驚訝於他
們多……不願意付出代價。雖然我的酬勞沒辦法精確計價啦,不過就我大概給他們打到三
折了,他們還是不願意付出代價。」
「被你這麼說到底是有多不願意啊。」
「超級不願意,而且社會階層越低越不願意。算了不講這個,總之,我的蹤跡大概是
不能讓金國政府發現的了。最多就是找個地方潛伏,你們出事的話連絡我。」
「你能潛伏在多近的地方?」
「如果你准的話我可以躲遺跡內……」
「想得美。」
「好吧,那我就不知道了。要看遺跡附近的狀況,如果是社會階級高的區域就比較麻
煩,比較低的區域拿點錢解決就好。」
「你能在出發之前和情報組確定這點嗎?」
「你是說兩天內?」
雷吉納德看了看手機的月曆。
「不太可能,尤其是金國,和當地人脈連絡需要時間。除非情報組有什麼特別的門路
。」
「兩天?還有一個禮拜啊。」
「喂,我可是要偷渡進去的耶。」
「好喔。」
萬雅頭痛的說。
「你打算怎麼偷渡,空路?」
「保險起見陸路,先搭飛機到百岳再繞過去,也有可能視情況更改。不過不管哪一種
,我都不需要協助。」
「好,那我們就到現場用網路聯絡?」
「嗯。」
「雷吉納德,記得請情報組幫你的手機和電腦做流量偽裝喔。」
「這我知道,沒問題。」
被路卡斯提醒了一下,雷吉納德點點頭。
「那就這麼決定了,隊員有想要參加探勘的,在後天之前跟我講,我之後會排班。沒
有其他問題的話,我要跟隊員解釋一下遺產運送的細節,輔佐官沒興趣的可以先回去,有
興趣的留下來聽。」
八名輔佐官只有羅曼留下,其他都回去準備接下來的長期任務了,而萬雅就開始解釋
起各種小地方。本來雷吉納德以為只是把遺產整箱整箱的裝上卡車,開到機場載回威爾蘭
就好,沒想到細節意外的多。
他們花了一個半小時才把可以和古代宮廷禮儀媲美的複雜手續全部講完,雖然有一半
是因為一邊講一邊吃晚餐的緣故,講的慢了一點,不過還是複雜到雷吉納德慶幸他只要待
命就好。
「說起來,你們也快畢業了,之後有什麼打算?」
七點半,萬雅終於把細節全部講完。在大家開始收東西的時候,他忽然想到這件事。
「哪種打算?找工作那種,還是趁放假出去玩那種?」
「找工作那種。就是問你們有沒有要轉正職。希弗林要轉對吧?」
「不,我最近改變心意了,還是先唸個書。」
「喔,真稀奇,怎麼個心境轉變?」
「與其說是轉變不如說是想像了一下約恩和阿薩羅夫平常的無趣公務阿。」
「我們平常也是有在訓練的。」
「妳以為我們很閒嗎。」
「我是以為。」
兩人的抗議被希弗林輕鬆帶過。
「總之我覺得與其坐辦公室不如學點東西,畢竟很多事沒辦法用武力解決。」
「這話倒是沒錯。好吧,不過妳至少會繼續當約聘對吧。」
「妳們覺得人夠要把我踢走也行。」
希弗林聳了聳肩。
「哈哈別開玩笑了。艾利安娜呢,妳之前是說唸書?」
「唸書,唸到研究所。」
「好喔。」
艾利安娜語氣聽起來不是很想討論這個,萬雅決定快速結束這個話題,進入最讓人頭
痛的部分。
「那雷吉納德,你要………………………轉正職嗎?」
萬雅說的有夠猶豫,說實話他不確定雷吉納德轉正職會帶來更多幫助孩是更多麻煩。
「反過來問,你有想要我轉正職嗎?我的契約可是以殺人為主的,就算轉正職也和現
在沒什麼差啊。」
「唔唔唔……」
雷吉納德說的完全正確,如果萬雅付出的代價是預算,而他只需要用三倍預算就能解
決的話,他就不會猶豫了。但是雷吉納德的酬勞是無上限的要求,他不確定這次重新談判
會不會讓聯合國付出的代價更重。
「反過來說你們為什麼這麼期待正職?現在的模式運作的不好嗎?」
「長期規劃上比較有效率,然後就是制度上比較容易衡量總體戰力。你不要從我的角
度想,從我老闆的角度想。遺產回收隊有三個正職和四個約聘人員,和六個正職和一個約
聘人員,哪一種在規劃明年的目標時,比較能夠安心,而不會出什麼意外?」
「……原來如此。我倒是沒想過這個。」
都一個人行動的雷吉納德點頭。
「還有辦公室會比較熱鬧,長期相處對保持默契也是很重要的。」
旁邊的阿薩羅夫插進話來。
「那你要我轉正職嗎?」
「……問萬雅。」
「我想,還是先維持原樣好了。」
「為什麼就雷吉納德的立場是倒過來的啊……」
「因為是師父嘛。」
希弗林的白眼翻了兩圈,而艾利安娜忍不住笑。
「不過,師父你真的不打算再念點書?反正也沒有特別要做什麼事吧?白面的活動也
因為遺產回收隊而受限。」
「嗯。我也覺得知識不嫌多。」
旁邊的約恩贊成的說。雷吉納德也沒有否定他們的意思:
「我也覺得不嫌多,我只是說我不需要文憑而已,再說,我想學的東西應該也拼不成
一張文憑。我大概去旁聽有興趣的課吧。」
「啊啊,果然是師父風格……」
「你想旁聽什麼?」
換皖一郎好奇了。
「和人體構造有關的、和電子訊號有關的、和程式有關的、和建築構造有關的、和會
爆炸的材料有關的,之類。」
「這還真的拼不成一張文憑。算了,就這樣吧,我們還是沒有新的正職。」
一行人一邊聊著,一邊解散。
「欸對了雷吉納德,如果你兩天內就要出發的話,你期末考怎麼辦啊?」
「……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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