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夢幻遊記 夢的結束已刪文
夢魔嘎嘎大笑，口中吐出一粒芥子，道：「須彌芥子。」
原本沙粒大小的芥子在半空中迅速增大，眨眼間變成須彌大山朝著眾人壓來。
虎爺雙掌一拍，手掌分離之際，掌中空氣出現一把烏黑短劍，一把握住劍鞘中段，正是其
愛劍「天劍」。當年一人一劍殺翻東方妖界，殺得東方妖怪聞風喪膽瀕臨絕種，「絕劍天
劍」之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妖界大戰結束後天劍銷聲匿跡，卻是跑去西方賽萬提斯王國
做什麼太陽騎士，此為題外話。
天劍多少年沒開鋒，如今陡遇強敵，不曉得功力僅存當年幾成？
虎爺高高躍起，向著須彌山砍去，道：「天劍‧無中生有。」
銀光霹靂閃過，一刀將偌大的須彌山從中劈成兩半。
布基里(虎爺本名)悟出的劍之理為「無」(即虛無的無)，天劍無之劍並非用刀劍去「砍」
某物，而是用虛無特性「消除」接觸的物體，達到類似刀劍利器切割效果，本質完全不同
，是故不論多麼堅固的物體都能一刀兩斷。
虎爺斷嶽踏山而行，踩在山體岩層斷面飛躍而上，黃色身影迅速逼近夢魔。
時間宛若靜止，虎爺收刀回鞘，提刀躬身，蓄勢待發。
「好樣的，不愧是絕藝之劍天劍。」
在夢境世界中夢魔擁有萬物主宰權能，無所不能，創世滅世僅在一念之間，獰笑道：「胎
藏界密合。」
就在虎爺招式用盡，新力未出之際，原本被劈成兩半的山體突然靠攏密合起來，將他牢牢
嵌入群山之中。
思慕雪反應迅速，飛身上前，一手將那人抱在懷中，另一手放出飛劍護在兩人周圍。
那人正是萊諾斯。
兩人多年未見，自然有許多話想說。
當年風平浪靜海濱一別，經歷雲淡風輕山谷的愛戀，到異想樹下的天命問答，光陰荏苒長
河洗淨英雄，所有轟轟烈烈的事蹟都成過眼雲煙，唯獨對伊人的思念不減反增。
萊諾斯曾無數次起心動念去找故人，他們各自嫁娶，有妻小家庭，此刻再見故人，不論嘴
上說得冠冕堂皇，動機不免令人遐想非議。
總有各種因素擱置，這一來許多年過去，若他真有心一見故人，天光山色堡豈是什麼難找
隱蔽處所？
思慕雪輕輕將萊諾斯的頭枕在膝上，輕撫過他的頭髮和臉龐，見他緊緊閉起雙眼，扭過頭
不敢看自己，身體不住顫抖，一邊好笑，知道他的誓言，隨即用左手小指指甲在左臉眼瞼
下方劃破一道小小傷口，鮮血滲出。
「波士頓，你不敢瞧我是不是？你放心瞧瞧，我現在破相，長得跟“她”不一樣了。」
萊諾斯聞言大驚，說道：「你、你這是何苦？！」
他曾向妻子許諾，此生不見思慕雪，這事天下人盡皆知，但夢中相見顯然不違此限。
思慕雪眼中柔情無限，溫言軟語說道：「你瘦了。」
萊諾斯緊緊握著她的手，神情激動不已，說道：「不是瘦了，是相思之苦。想念我的心肝
寶貝，不知道他在哪裡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好好吃飯，天冷了有沒有多加件衣服，穿得夠
不夠暖和......？」
思慕雪臉上始終笑盈盈，風情萬種，笑道：「你什麼時候嘴巴變得這麼會哄人，有夠油膩
的。」
「男人年過四十只剩一張嘴，嘴都不行的話可沒人要了。」
「誰說的，我要我要，我可憐的小狗勾喲......」
李福華見他們兩人情意纏綿，情話肉麻噁心，心道什麼叫當事人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又想道這兩人明明有家室，真替冬霜愛戀、雷蒙德感到不值。
她沒兩人的閒情逸致，見頭上須彌山落下，內心焦躁，不住催促兩人想辦法。
「打斷你們敘舊，那個、須彌山快掉下來了。」
「我們頭上有座須彌山快要掉下來，再過幾秒我們就會被壓成肉醬。」
「你們這對狗男女不要再卿卿我我──！」
思慕雪惡狠狠瞪她一眼，殺意畢現，李福華嚇得直打哆嗦，知道思慕雪大有本事，能在須
彌山落下前數秒間殺她十次八次，當下噤聲不語。
回過頭換回那副可憐可愛麗人模樣，衝著萊諾斯嫣然笑道：「先拯救世界？」
揚手便是「境界‧雲淡風輕」，抵銷頭頂須彌山雷霆萬鈞墜落之勢。
隨後吩咐道：「去追萬安。」
※
夢魔說你不必看他們的死狀，便讓里奇蒙帶著萬安乘大鵬鳥離開。
大鵬鳥一展翅，扶搖直上3萬呎高空，一下子將眾人和夢魔遠遠拋在腦後。萬安看著下方
的眾人身影縮成綠豆芝麻般小小的黑點，問道：「逸芬、虎爺他們會怎麼樣？」
「會死，不管留在“舊世界”或“夢境世界”，所有人都會死。」里奇蒙答得乾淨俐落，
見萬安惴惴，沒搞懂他的心思，接著說道：「人都會死，早死和晚死的區別，不足為奇，
無須掛齒。」
「是啊，希望他們能夠死得適得其所，畢竟一起生活過多少有感情。」
「求仁得仁的死去。」
萬安早習慣里奇蒙缺乏同理心的發言及微妙的遣詞用字。
里奇蒙感應到異狀，皺起眉頭說道：「有不速之客上門。」
「什麼？」萬安還沒反應過來，強勁水流打上大鵬鳥，機體跟著晃動。
「萬安──！」清澈爽朗的聲音直破雲霄。
萬安大驚失色，他們可是在3萬呎高空、以超過600英里時速移動的物體上，怎麼可能有人
能追上來？
咚──水花四濺中，一道人影重重落在鵬鳥身上。
「這班飛機直達夢境彼岸的神殿，不歡迎無票登機旅客。」里奇蒙冷冷地說道。
「別著急，這不就馬上補票。」
「好，以你的命來抵。」
卻是萊諾斯乘著噴射水流登上大鵬鳥，知道對方是生平罕遇之強敵，不敢輕敵怠慢，單膝
跪地，手上銀光閃過，小短叉插入地面，雙手合十道：「境界‧風和日麗。」
萬安又是一驚，「境界」乃是道士們畢生追求的最高技藝，建構自己世界，古往今來任一
位使用者都名垂千古，當今之世能夠使用「境界」的道士屈指可數，無不是享譽國際的大
師級人物。
剎那間他們原本乘坐的大鵬鳥和夢境世界已經被替換成綠油油山坡草地，遠方天空一抹蒼
藍，山脈疊嶂層巒，萊諾斯雖在匆促之間展開境界，但整體已十分完整。
朗聲清唱道：
「永和九年，歲在癸丑，暮春之初，會于會稽山陰之蘭亭，脩褉事也。群賢畢至，少長咸
集。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脩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曲水，列坐其次
。雖無絲竹管絃之盛，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
若是虎爺或思慕雪那種活了幾百歲的妖怪(思慕雪：484在臭，女孩子年紀永遠都是18歲)
道行高深會使用境界不奇怪，萊諾斯小他們一輩，倒也說得過去，奇就奇在他明明是西方
的妖怪(？)，境界基底以《蘭亭集序》建構而成，富含深厚中國文化底蘊。
跟虎爺的「泅泳洄瀾」、思慕雪的「風平浪靜」絕美絕色絕景相比，萊諾斯的「風和日
麗」顯得平易近人，春暖花開，讓人心曠神怡，說不出的愉快舒暢。
「我總算知道你的恐懼來源，年輕人不敢做夢的理由，通通知道了！我們一起回去吧！」
「你不是對手─！快回去告訴逸芬和虎爺、還有思慕雪──！」
萊諾斯不答，凝神掐指，推動境界變化，道：「物換星移。」
萬安只覺微風徐徐撲面拂過，天空白雲快速飛掠，一眨眼太陽竟已西沉，再眨眼月亮星辰
升起，快速劃過天際，日夜交替快速循環，不由得被眼前奇景驚呆。
(里奇蒙：這是「縮時境界」，是境界的變化技術。境界除了三維空間，還有時間維度，
術者可以調控境界內時間流速，時間流動亦會影響到境界內除術者外的其他物件。他將時
間加速到5萬倍，現在1秒相當於14個小時，頻率還在不斷提升中。)
(萬安：呃、不懂就問，所以這有什麼用處？)
(里奇蒙：對「與天地同壽者」沒影響，對你有影響。如果沒有遭遇意外，依你的身體健
康狀況，自然壽命可以活到長命百歲。)
(萬安：謝謝厚o_o//)
(里奇蒙：在時間加速後，離你壽終正寢剩下不到10分鐘。他登上鵬鳥就知道強弱懸殊，
打不過我，以退為進將戰略目標改為全力以aoe無差別攻擊，希望我會因為要顧全你露出
破綻。)
(萬安：這不叫以退為進齁，應該叫、呃，哇啊啊啊這樣你有時間悠哉悠哉說明？！)
(里奇蒙：眾所周知解說不占時間，OK？況且我打小狗不用一分鐘。)
里奇蒙說得輕描淡寫，萬安聽得一知半解，「縮時境界」雖然達到類似加速時間流逝的效
果，限定於境界內。真正能做到操弄時間的只有時軸權能，且像萊諾斯極限加速時間屬於
異類做法，耗費大量道力，反而提前支撐不住境界運行。
萬安和里奇蒙內心交流完，果然感覺到倦意疲態排山倒海襲來，青絲冒出白髮，膝蓋顫抖
無力，背脊挺不直，還未年輕氣盛便急著老去。
萊諾斯手下不停歇，施展境界的同時結印，道：「上善若水，九龍共舞。」
地面爆發出一條一條粗大龍形水柱，水龍仰天咆嘯，向著里奇蒙和萬安攻去。
里奇蒙眼神瞥過，在自己和萬安周圍築起防禦屏障，任憑水龍如何兇猛狂暴，撕咬撲打，
沒有一滴水能夠突破障壁進到他們方圓十尺內。
冷冷抬眼睨視，目光所到之處，猶如摩西分隔紅海，破開九龍陣形。
操水招式被擋下原在意料之內，萊諾斯另有殺手鐧。他曾經在賽萬提斯王國奧哈馬戰爭中
失去一隻眼睛，現在替換為「義眼」，細看的話能看出兩隻眼睛眼珠略有色差，一隻顏色
是較深翡翠綠，一隻顏色較淺，而義眼上面寄宿著愛妻美之聖人賜予的祝福，實際是能對
宇宙中任何知性生物認知思維造成錯亂的瘋狂權能。
道：「盡是癲狂，神魂顛倒。」
里奇蒙為夢魔製作出來監視萬安的「知性惡魔」，雖然有著理智和思維等知性特性，符合
瘋狂權能作用的條件，但思考邏輯由程式語言寫成，不會受權能影響。多少忌憚提防原初
賢者歐瑞吉編寫的權能，身體表面硬化，一簇一簇「結晶化」豎起。
道：「晶體電腦，八道通達。」
里奇蒙的權能可以讀取星球所有紀錄和儲存的訊息，任何文字書寫記錄、電腦資料訊號，
唯獨不瞭解人心。不到5秒鐘破解「盡是癲狂」，依樣畫葫蘆重寫一套瘋狂權能，加倍奉
還對回去。
萊諾斯沒料到權能竟會被反彈，猝不及防遭此重擊，狂噴鮮血踉蹌退後數步。
在晶體電腦狀態下里奇蒙能運使天下所有法門，需要特殊資質或血統的秘術不在話下，甚
至重現失傳的王者威光。
道：「王權天下。」
萊諾斯只覺一股重力壓來，初時還做掙扎，但全身上下被最高級別的支配權能鎖住，連眼
珠、舌頭、尾巴、身上一根毛髮都動彈不得。
「主人沒有交代如何處置你。」里奇蒙沉吟間在空氣中選定一粒沙子，匯集動能，準備用
來擊殺萊諾斯。
萬安和里奇蒙共生已久(里奇蒙寄生在萬安舌頭下方三指處)，兩人關係如同連體嬰，使用
同一副身體，彼此的情誼和羈絆遠超過一般同住朋友或親人，萬安不想說話或是放空的時
候，會交由里奇蒙「代為操作」說話動作。兩人無須開口便能直接在腦中溝通對話、共享
情緒感知。
此刻里奇蒙看似杵在原地沒有動靜，但萬安知道他頃刻間就要暴起殺人。
焦急地大喊道：「別殺他─！」伸臂衝上前阻止。
說時遲那時快，沙粒已經擊出，里奇蒙終究因為萬安干擾而打偏，沙粒擦過萊諾斯右肩，
造成些微皮肉傷。
(里奇蒙：呆子！你幹嘛？！)
(萬安：我、我我不希望你殺人......)
(里奇蒙：「莊周夢蝶」造成的罹難者超過50億人，不差多一條人命。)
(萬安：那不一樣，夢蝶不是基於你的意願發動，對嗎？而是我、我也說不上來，至少你
別在我的面前動手殺人。)
里奇蒙一愣，抬眼望去，發現萊諾斯竟解開「王權天下」權能束縛，隨即明白他曾經受支
配權能摧殘，多少有些抗性。
犬獸人氣喘吁吁，短暫交手片刻身上多處掛彩，險些丟掉小命，敵方毫髮無損行有餘力，
雙方實力相差明顯，此刻已不是能不能帶回萬安，連自保都成問題。
他雙掌拍地，道：「境界‧風平浪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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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安：突然想到，若非里奇蒙擋下萊諾斯的招式，我不就真的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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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80.217.148.193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LightNovel/M.1671337776.A.516.html
※ 編輯: distantblc (180.217.148.193 臺灣), 12/20/2022 00:2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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