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血色梵音 梵音章 之一
三藏篇 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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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 拾遺
吟唱著經文朗朗的師父，在他的四周環繞起無限光華。
我從容的追隨在後，觀賞似的注視淡色髮絲的背影。
時間彷彿靜止般的，整個世界只殘存我倆。
耳邊是揚子江潺潺綿延的流水聲。
「你來看。」
他突然轉身喚。
「怎麼，找到好東西了嗎？」趨步向前，我撥攏被風吹亂的髮
不經意的問。
回頭面向我的師父懷中，是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孩。
張大的雙眼，是魔性般的紫。
安靜的無聲無息。
「嘿，什麼時候有這種興趣撿小孩啦。」取笑的說。
「光明三藏法師？」
低下頭逗著嬰兒的他，露出一派悠哉的微笑。
「因為我聽到他在叫我。」
「耶？呵呵，你聽到的，應該是揚子江的澎湃吧。」燃起煙我說。
他笑出聲來，「是嗎？但是我真的聽到了。」眼眸飄向我而來。
「因為實在太吵了，所以我只好把他撿起來。」
走上前，看仔細光明懷裡的嬰兒，「喔，這孩子可不是普通漂亮哩。」
「你打算帶他回金山寺？」吐出煙霧，我拉起他的一縷髮絲。
「是啊，難不成要讓你帶回去嗎？」接過我的煙，光明吸了一口。
「那豈不是更危險。」
在暈開蔓延的迷濛裡，他淺笑著說。
= = =
師父抱著你回寺。
「江流。」
我瞪視著光明法師手中的嬰兒。
「他就叫做江流吧。」
光明師父一派無罪般的微笑。
「師父，你該不會想撫養他吧？」不可置信的問。
「當然，否則我何必帶他回來。」
「養在寺裡？！」我的聲調拔高，又不是在養小動物！
「是啊。」
顧著逗弄孩子，光明師父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
「可是，師父，這樣寺裡會造成很多不便啊，還有……」我的話還沒說完，
光明師父倏然將孩子遞到我手上，「哪！你抱抱他。」
手中傳來的溫熱和奇異觸感，讓我險些摔了你。
「我該去講經了，江流先拜託你照顧了。」光明師父自己開心的交代。
「師父！可是！！」
我急著喚他，師父則是逕自離去。
真是糟糕啊，我是個符咒師，並不適合當保姆。
傷腦筋的搔搔頭。
不過師父決定的事，一向是無法改變。
唉。
嘆出口氣，我放棄的抱著你坐下。
不過，你這個小孩也未免長的太漂亮了吧。
加上不吵不鬧，幾乎要讓我開始懷疑你是不是哪邊有缺陷了。
「算了，既然師父已經決定了，也只好乖乖領命囉。」我自嘲的說著。
「我就當當你大哥吧。」
漂流在揚子江上被遺棄的孩子。
江流嗎？
呵呵，好名字。
= = =
「朱泱！！」轉身一瞧，小江流怒氣沖沖的跑過來。
我輕易地把你攔腰一抱，安穩的放在胸前。
「怎麼啦，氣鼓鼓的？這樣就不可愛囉。」我扯著你的頰玩笑般的說。
「師父在哪裡？」
「師父在講經啊，有事要找他嗎？」你的樣子怪怪的，欲言又止。
「先告訴我也可以啊，怎麼那麼生氣呢？嗯？」
「他們、他們說我是沒人要的小孩。」你一鼓作氣發洩般的說。
我心頭一凜，果然問題該來的還是會來。
「誰說的，朱泱就要你呀。」撫摸你細膩的金髮，試圖安撫。
「可是，我沒有爸爸媽媽。」
你又氣又怨，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晶透透的。
「那如果江流的爸爸媽媽來找你了，你就要離開這邊囉？」
「不要！！」
我笑開臉，捏捏你粉嫩的臉頰。
「笨孩子。」
「我才不笨！！」氣急敗壞，小江流的眼淚就要決堤。
這個年紀正是麻煩又惹人疼的時候啊。
不過麻煩的事還是交給光明三藏師父吧。
「好好，乖，那現在帶你去找師父好不好？」
小小的頭顱貼在我肩上點了點。
總有一天是要讓他明白的，在這之前，就讓我再多寵他一下吧。
= = =
我是由揚子江上出生的小孩。
或者這麼說，是一開始，就被父母遺棄的孩子。
如果師父沒把我撿起，也許我早不存在了。
隨著歲月增長，我逐漸了解越多，所謂的人性。
然而我並不是一開始就這麼沉默。
是在發現任何語言都無法表達之後，我選擇無言。
人類的冷嘲熱諷，是與天俱來的。
隨著四季更迭，我開始鍛鍊越勤，所謂的堅強。
直到我再也不受傷害。
「師父，你真怪。」
師父微微瞥了頭，「嗯？」
「居然撿了個和你無親無故的小孩，還把我留在你身邊。」
真的很怪、很莫名其妙。
如果不是我，師父也不需要去聽人家的閒言冷語。
「因為我聽到聲音了。」師父的聲音突然傳來。
我抬起頭有點驚訝的看向他。
「我聽到你在叫我。」
「騙人，朱泱明明說我小時候很安靜，不太常哭。」我抗辯道。
師父咯咯笑了幾下，悠閒的吐出煙，「但是我聽到了。」
「因為你實在太吵了，所以我只好把你帶走。」
幾乎要使人棄械投降似的微笑。
「是因為我被父母遺棄嗎，所以師父同情我。」捂著心口，
我說著不一的話語。
「你是說拾遺嗎？」師父蹲下身和我面對面。
「真抱歉，我可沒有那種習慣哪。」
惡作劇般的朝我吐息著讓人炫目的雲霧。
「誰說你是被遺棄的啦？」
師父的髮絲飄散起來，清柔的拂過我的頰。
「應該說你出生就是為了讓我找到你才對。」
細細的、溫柔的感覺。
「你只是到你應該到的地方。」
愛憐的感覺。
「是嗎。」我紅著臉轉身朝內院走去。
師父的話總是讓我百口莫辯。
以至於忽略了他未完的話…
「即使這裡並不是你的終點呀….」
= = =
許多年後再度走向金山寺。
我開心的止不住笑。
當年光明撿到的那個小孩，不知長成何種模樣。
有沒有我預期中的那般美呢。
或是如光明一般的清麗。
雖然他的未來已注定是無法逃脫的宿命。
我咬著煙咧開嘴。
= = =
「呦！好久不見。」
光明緩緩回頭。
「是啊。」
「什麼風把你吹來？」依舊是淡然自如的神態哪。
「呵呵，你忘了當年我說過的話嗎？」
湊近光明的臉，我在他的耳邊輕聲低喃。
「當然是那個金髮紫眸的漂亮小傢伙呀。」
得意的感覺光明身體些微顫動，我邪佞的笑。
「是嗎？真是讓你大費周章，千里而來，他沒那個價值的，」
「喔？」
解開光明的髮辮，我悠哉的以指撫玩。
「恐怕會讓你很失望，」
「是嗎？」
仍舊是無懈可擊的質感哪。
「烏哭三藏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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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看不見背影 就好像愛還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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