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清水玲子與科幻漫畫
乃賴的少女漫畫記事之一--清水玲子與科幻漫畫
任何認為漫畫不能歸屬於藝術的人都應該好好的去看看漫畫。去看少女漫畫。
我相信以萩尾望都,樹夏實,木原敏江,吉田秋生,田村由美,這些少女漫畫家的編劇
在世界上任何國家的一流文壇都能立足。我完全不認為會比史帝芬金,湯姆克蘭西,或是
麥克克萊頓這些紅牌小說家來的遜色。只可惜限於少女漫畫淑女漫畫的讀者群不夠大,又
不像少年漫畫的讀者會投向網路前仆後繼的傳道,讓這些最優秀高超的創意跟洗練成熟的
編劇能力無法廣為人知。當然,還包括了清水玲子。
清水玲子二三事
清水玲子的創作從1985年開始從白泉社的LaLa正式出道,之後就陸續在這個十分重要
的雜誌上連載,LaLa算是淑女漫畫的一線戰場之一,當然銷售量跟知名度無法跟週刊之王
週刊少年Jump,周刊少年magazine或是週刊少年Sunday等相比,印象中該雜誌的中文版似
乎也停止代理(上述三本在台灣分別為寶島少年,少年快報,以及青文的元氣少年),但
清水玲子恭逢其會趕上1980年代白泉社的黃金時代,至今還筆耕不休。她的作品多是科幻
為主題,鮮少創作男女情愛的情節,節奏明快篇幅短小,只有月光迷情,輝夜姬與最高機
密三部出了複數本的單行本。其中輝夜姬得到第四十七回小學館漫畫賞,同屆得獎的少女
漫畫還有吉田秋生YASHA。
晶亮的鋼鐵外殼與冷冽的鬼魅靈魂
日本的科幻漫畫是個奇異的領域。
一般大部分的類型文學都是小說主導漫畫,電影,遊戲的發展。我認為主要原因是小
說的質素最純粹凝練,最容易移植。而要是由遊戲,電影,漫畫延伸而出的小說,往往都
不能卒讀,尤其是遊戲改編的小說,抽離了操作的手感與帶入角色情境的臨場感,會發現
原來遊戲的戲劇性單薄的不可思議,而二線小說家的筆力(一線小說家甚至是純文學作家
不太可能會去改編甚至創作遊戲劇本為小說,怪咖宮部美幸應該是例外)少見能夠營造其
他媒介的聲光效果。漫畫也差不多如此。
但日本的漫畫例外,日本的科幻漫畫尤其例外。作為一個科幻小說的讀者很難在日本
找到令人動容的科幻小說,甚至單獨抽離科幻小說的要素也多是陳腔濫調,但是日本的科
幻小說卻令人驚豔讚嘆,我相信這是常盤莊時代就有的傳統。如果當下要我列出一個鍾愛
的科幻作家,手塚治虫與星野之萱絕對會排名在田中芳樹之前。
不只是科幻,日本漫畫兼容並蓄的能力令人感到不可思議,我還沒有見過這麼一個看
似侷限與高度商業化的媒介可以有這個寬廣的面向,我個人認為這是某種特異的奇蹟,也
是民族創造力的高度展現。
科幻小說作為類型文學的大宗,一般簡易的分為硬調跟軟調科幻,硬科幻創作者多是
科學出身,創作意圖十分強調"近未來"的描繪與"未來科學"的想像。文學結構不必然嚴謹
但科學幻想卻要求嚴謹,許多科學家創作的硬科幻根本就是在滿足科學可能性的幻想,但
很遺憾的是硬科幻的樂趣多半要有基本的科學認知才能享受,才能領略由科學與科技推動
的情節。我以為硬科幻十分適合用短篇小說的形式來表達,因為故事的出發點往往只是一
個特異的科學奇想,而不同於其他的文類是由角色情節為號召,當這個科學奇想的張力消
解後不將故事作結往往無以為繼(像是艾西莫夫的Nightfall是個聰明絕頂的點子,但是
臨終前推出的夜幕低垂卻是個冗長沉悶的慘劇),而軟調的科幻就只是以科學幻想作為一
個故事的要素或舞台,常常創造出很多與奇幻相差不多的設定,只是把劍與魔法換成光劍
與原力,絕大部分的科幻作品,尤其是動畫或遊戲,甚至是非科幻圈內人寫的科幻小說,
像是大名鼎鼎的第五號屠宰場以及馮內果其他的作品,要歸屬於科幻小說就讓人覺得有點
牽強。但無論是硬調或軟調科幻,都十分優秀地提供了讀者一種極高的享受:臨場感與架
空世界的結合,讓幻想馳騁而又能身臨其境,這應該歸因於我們對於科學文明近乎根深蒂
固的迷信。
日本漫畫家厲害的地方是可以操弄科幻到又軟又硬,很多科學的奇想仔細推敲會覺得
構想精緻充滿巧思,但故事情節照舊可以寫的狗血滿地你儂我儂直是無文不可入科幻,我
覺得日本人在既有基礎上進行再創造的能力是匪夷所思的。像是簡單的說,日本人的科幻
漫畫不會寫的像卡爾薩根,也不會寫的像星際大戰。
而清水玲子是其中的佼佼者。之前忘了說,所有的日本少女漫畫家,都是說鬼故事的
高手。即使是閱讀清水玲子的科幻漫畫,我也有鬼氣森森,鬼影幢幢的幻覺。我歸根於日
本人對於病態與死亡的迷戀。對於內心的陰暗和扭曲以及追求死亡的美與衝動我認為是他
們的藝術作品的一大主題,無可避免的清水玲子的科幻漫畫也洋溢著滿滿的扭曲的愛,性
變態,死亡與犯罪。鬼只是一種恐懼的具體形象,而清水玲子,以及許多的日本漫畫家,
都酷愛把故事寫的鬼魅橫行死亡漫溢,多年來閱讀漫畫的經驗是日本人最酷愛的題材不是
性或愛或成長或勇氣冒險,而是死亡。
因此,不管是浪漫的科幻狂想曲月光迷情,還是迷離的童話變奏輝夜姬,以及略帶
CSI的冷酷明快的節奏的犯罪記事最高機密,都是恐怖故事,都是殘酷的童話。
破格的傑作輝夜姬
當初認識清水玲子是從輝夜姬開始。五年前,正是最迷戀科幻的時代。那時候我每天
念茲在茲的是從國小認識的機丹尼爾是怎麼樣成為新世界的神,而哈里謝頓與他創造的基
地仍然不知生死,看著看不懂的2001太空漫遊以及,把星野之萱的2001夜物語租了一次又
一次。
大概也是那時候開始看少女漫畫。
然後我看到了輝夜姬,第一部讓我毛骨悚然的漫畫。當時的我覺得它比任何的恐怖漫
畫還要恐怖,就是這樣的情緒啟迪了我追求漫畫的世界。
這是從日本傳說竹取物語化脫出來的故事,描述月球上天人的後裔歸鄉之旅。結合了
科幻與現實的描述,讓簡單的童話充滿了張力與臨場感,連載之初是1993,而連載結束是
2004,故事情節的主幹之一--複製技術,從當初的科幻構想到如今的真實,不禁讓人讚嘆
。清水玲子設想了龐大複雜的謎團以其衝突的情節,許多重要的謎團解開始往往令人動容
難以自己,像是女主角的真實身份,整個計畫逐漸浮出的輪廓,以及,不斷的死亡,死亡
,與死亡。雖然這樣的故事誇張而離奇,但漫畫家的筆觸冷酷而節制,對筆下角色沒有同
情與寬容,我幾乎可以聽到角色死亡時作者的冷笑:你們被創造出來就是要死的,而且還
是死得很必然沒得掙扎。線條流暢洗練,分鏡簡單明快,整個故事在十分怡人(?)的節
奏下進行。
可惜的是太龐大的作品以及太漫長的連載時間讓這部漫畫的結尾破格了。太多的篇幅
在描繪女主角在眾多角色間擺蕩的心,讓傑出的架構淪為愛情戲碼的陪襯,太斧鑿平板的
神話角色讓故事最後的張力消解,甚至有一點點的不悅,有早率結束的感覺,讓人覺得遺
憾。也許清水玲子終其作家生涯就追求這樣一部長篇,但結局的不夠完美令人悵然。佔據
了漫畫家十年生命的作品沒有漂亮的結尾,試問一個漫畫家能有幾個十年,能有幾個長篇
?這更凸顯像井上雄彥這類漫畫家的可貴。
犯罪物語最高機密
這是目前尚在連載的中篇漫畫,科幻假設是大腦完整的死者可以用MRI掃描重建視覺
,這樣一個簡單的小小假設再加上日本人最愛的警察辦案故事,大師手筆自是揮灑自如,
會想要紀錄一些關於清水玲子的閱讀經驗也是因為今天下午看了最新出的最高機密第三集
,一時感動難以自己而致。有興趣的快去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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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巧看見林黛玉在前頭走,連忙趕上去,說道:“你且站住.我知你不理我,我只說一句
話,從今後撂開手。”林黛玉回頭看見是寶玉, 待要不理他,聽他說"只說一句話,從此
撂開手",這話裏有文章,少不得站住說道:“有一句話,請說來。”寶玉笑道:“兩句
話,說了你聽不聽?"黛玉聽說,回頭就走.寶玉在身後面嘆道:“既有今日,何必當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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