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 在那之後更之後的日常 02
( 十年後 )
一群人聚集在圍繞村莊的森林某入口處,當草木間一傳出有東西迅速靠近的聲音,看似
村長的男人立刻回頭說:「驅魔師!拜託你們了!」
眾人目光聚焦在一名25歲左右的年輕男子,他身穿特製防具,手持一把特製巨型鎖鍊鐮刀
,大聲說:「放輕鬆!」他身後有五個9至15歲不等的孩子,全部穿著一樣的防具,但他們
手中只是普通的鎖鍊鐮刀。其中最大的少女及旁邊只比她略小的少年自信地點點頭,另外
三個較小的一個男孩跟兩個女孩默默不語。
森林中竄出一只大螳螂,少女與少年立刻向前迎擊,另外三個還站在原地。
兩個大孩子分別以鎖鍊纏住螳螂鋒利的前肢,接著少年俐落地擲出鐮刀,朝牠的一隻前肢
斬下去,那隻前肢瞬間只剩一層皮勉強連著身體。螳螂強而有力的口器向少年靠過來,
琥珀見狀正要出手,較小的其中一個女孩已揮動鎖鍊以重錘擊中螳螂頭部,這時綑綁螳螂
另一前肢的少女大聲說:「你們試試看!」另一女孩聞聲投出鐮刀,漂亮地斬斷另一前肢
。最後,琥珀終於動手,將螳螂由上而下劈成兩斷。
「感激不盡啊~」
村長命人搬來一部拖車,將自家珍藏的一些畫軸、古董等放上去。
「這麼貴重的東西,我實在 ... 」琥珀驚訝地望著拖車上越積越高的物品。
「不不不,你們解決了村子長期以來的困擾呢」村長撇頭看著剛才最活躍的兩個大孩子,
問:「這兩位是您的長男長女嗎?很有兄長大姊的風範呢。」
「是姊姊的次女跟長男」語畢,琥珀拍拍較小的男孩肩說:「這才是我的長男,今天是
他的初戰,其他四個都是姊姊的孩子。」
「啊,這樣啊」村長看一眼這位唯一從頭到尾呆住不動的男孩,尷尬地笑了笑說:「你
一定會成為了不起的驅魔師的!加油喔!」
回家的路上,由琥珀在前頭拉著拖車,五個孩子在後面幫忙推。較小的男孩忍不住嘆口氣
,身旁年齡相仿的兩個女孩聽到了,趕緊安慰他:「別氣餒嘛」「舅舅不是說多戰鬥幾次
就有經驗了嗎?」
「可是,今天妳們也是初戰啊。」
「放心,你一定有天份」琥珀回頭,笑著說:「你平常練習的樣子,我都看在眼裡。」
少女不禁想起雙胞胎姊姊。
五年前,琥珀帶著雙胞胎姊妹及大弟二弟,回到一片廢墟的驅魔師村落。當時琥珀只重新
修建好童年與珊瑚住過的家,四個孩子就在荒蕪中學習鎖鏈鐮刀及驅魔知識。雙胞胎姊姊
練習得比其他人久卻還是頻頻受傷抓不到要領,連三年後搬來的兩個妹妹也比她更快上手
,琥珀最後讓她跟貪玩愛找藉口不訓練的二弟回到母親那邊去。
一行人花費數日回到村落,琥珀另外三個平均5歲的孩子立刻跑出來迎接。
「你們回來啦!」「父親這次帶好多東西回來耶!」
其中最大、正開始驅魔訓練的小女孩興奮地問哥哥:「兄長,妖怪會很可怕嗎?」
較小的男孩沉默不語,然後微點個頭。
「歡迎回來」琥珀的妻子又牽著一個蹣跚學步的幼兒走出來,雲母跟在他們身邊。
眾人一起祭拜完很久以前在奈落城遇害的先人墳墓,又匆匆地吃完一頓飯。琥珀跟妻子
坐在長廊上看著孩子們遊戲,少女突然帶著大弟及兩個妹妹來到他面前。
「舅舅,我們想回家看母親。」
「好啊」琥珀不假思索地答應,又安靜了幾秒,轉頭問妻子:「我也想去看看姊姊,妳要
一起來嗎?」
「嗯,很久沒見了」她點點頭。
武藏之國某處的小村莊內,人們正安份地在田埂間做著與往日無異的工作。
戈薇亦於平常一樣的時間走往楓婆婆的住處。
楓婆婆的家相當靜謐,畢竟只有老人家一個人。五年前,琥珀來到村莊一口氣將珊瑚最大
的四個孩子帶走,小鈴也決定離開村子追隨殺生丸過著居無定所的日子,看到楓婆婆露出
落寞的神情,戈薇便養成每日前往拜訪的習慣。
「戈薇大人,早安」珊瑚的次子扛著木柴迎面走來。
「早安」戈薇笑了笑。
少年經過她時,又對她背在身後的女嬰說:「早安啊,新月。」
女嬰正甜甜地沉浸在夢鄉中。
珊瑚被帶走的四個孩子中,琥珀一年前又讓其中兩個回來。
彌勒最初很苦惱,因為次子也不肯認真學習經文、符咒等一名法師應有的基礎能力,還會
欺負幼小的弟妹。秋季收穫期的某一天,一戶農家到珊瑚家尋求人力支援,請次子到他們
的農田幫忙,那戶農家後來回珊瑚家致謝並對次子讚不絕口,彌勒夫婦分到比想像多的米
。之後,次子經常主動去幫忙種田人家,彌勒跟珊瑚也安心了。
至於長女,一開始回來時鬱鬱不樂,苦惱為何雙胞胎妹妹已經是出色的驅魔師了?為何
晚三年訓練的兩個妹妹進步得比自己快?現在的她 ...
「早安,戈薇大人」珊瑚的長女拿著一籃藥草正從一戶人家走出來。
「早安」戈薇又笑了笑。
少女經過她時,一樣朝她背後打招呼,說:「新月還在睡啊!」
一年前,戈薇只是試探地問她要不要一起去採藥草,意外發現她對藥草的種類特性熟記得
相當迅速,此後需要新藥草時便經常帶她一起出門。今日她已獨當一面、總是自行四處幫
助受重傷或患病的人,身旁的人也放下心,除了彌勒。他有一天發現長女遇到同村某個年
齡相仿的少年總會特地多聊幾句,此後便經常找藉口路過那少年的家。
「早安,楓婆婆」戈薇掀開入口的門簾,打聲招呼。
「早安啊,戈薇」
楓婆婆堆起笑容,稍嫌吃力地站起身,幫忙將戈薇的揹巾卸下。楓婆婆抱起女嬰,輕撫她
柔軟的黑髮,未料她突然驚醒啜泣,楓婆婆立即心疼地輕輕搖晃。隨著年紀越大,楓婆婆
就越愛觀賞村裡小孩玩耍的模樣,對每天都能見到的新月甚是疼愛。
楓婆婆一手繞到背後試圖抓癢,戈薇便到她背後幫忙搔幾下,順手幫楓婆婆搥個肩,她
雙手規律地輕輕搥打,內心不禁開始計算自己的母親及爺爺目前應該幾歲。
「犬夜叉又去狩獵啦?」楓婆婆突然開口問。
「是啊,一大早就不見蹤影。」
「他捉的野獸又壯又大隻,村子的年輕人都很愛呢,所以 ... 戈薇,明年再生一個吧!」
一句虎頭蛇尾的話讓戈薇會心一笑,幸福的神情無法掩飾地寫在臉上。
十年前,兒子在看不見月亮的夜晚出生,犬夜叉為期一月的狩獵也開始了。
當他扛著凡人難以獵到的猛獸回來時,全村的人都很開心,他雖然露出不情願的表情,但
從沒抱怨地將獵物讓村民們分一杯羹。
十年後的今日,女兒亦在月光消失的夜晚來到人世,她兄長跟著父親每天到森林深處報到
的生活已持續數日,村民們同樣每天期待著父子倆的歸來。
一隻銀白的幼犬奔馳在森林裡,雖然目標不在他的視線內,但空氣中的氣味精準地告訴他
該往哪追去。他高高一躍,在空中翻滾幾圈擋在比自己大數十倍的巨虎前。
小狗的身體只有小貓型態的雲母兩倍大,怎麼看都是自己處於弱勢。
他紅膜青瞳的雙目銳利地盯著巨虎幾秒即撲上前咬住對方的腳,巨虎一甩就把他拋向空中
。他落下時揮動爪子,巨虎也舉起前肢,雙方利爪接觸之際,他被摔往更高更遠之處,但
巨虎的爪子也應聲斷裂。
他又漂亮地翻滾數圈著地,現在巨虎又離他有一定的距離了。
此時,他突然嗅到其他妖犬的氣味靠近。
一名貌似一歲多的小女孩走出草叢,看了看小白犬,吐出一句:「跟父親一樣的妖怪。」
小狗也看著她。小女孩擁有他熟悉的銀白長髮,額上有個紫色的月牙印記,五官怎麼看
都像人類,另外,她那股妖犬的氣味也混雜人類的氣息。
「這個味道 ... 」小女孩說到一半突然開心地笑了,跑近他幾步,說:「你也是半妖?」
小狗突然發出陣陣低鳴,弓起身軀擺出攻擊姿勢,但不是對著她,他盯著她身後的草叢,
知道有東西快速靠近。
小女孩忽然跨步擋在他面前,驚慌地說:「那是邪見!」
一個持人頭杖的小妖怪衝出草叢,直接撞上小女孩,她向前仆倒,小妖怪往後跌坐在地。
「萬分抱歉,您沒事吧?大小姐。」
「沒事!」小女孩自行爬起,此時邪見發現小狗,先是嚇一跳說:「這裡怎麼有跟殺生丸
大人同一族的妖犬?」瞧了瞧,又喃喃自語:「走失流落至此嗎?看起來跟大小姐差不多
,才出生不到50年。」
「他也是半妖!」小女孩開心地說。
「咦?!真的嗎?」
「他也有人類的味道!」
「咦?!真的嗎?」
「以你的鼻子是聞不出來的」小狗身上突然傳出老頭子的聲音,接著小狗頭上的毛動了
幾下,一隻跳蚤翻開周圍的白毛現形,說:「朔少爺能用己身的巫女靈力助長妖氣,人類
的氣味幾乎被壓下來了 ... ... 總之」跳蚤放大音量說:「朔少爺!他們不是壞蛋!」
小狗的妖氣突然開始減弱,外貌變成人類幼童的身形,一身銀白轉為飄逸的長髮,上頭露
出一對犬耳,臉頰出現爪狀妖印,雙眼還是醒目的血紅。
現在的他以人類的角度目測同樣一歲多,小朔赤身裸體卻不知害臊地站起身,對小女孩
露出燦爛的笑容,說:「再見!」接著轉身又立刻妖氣大增變成剛才的小白犬,瞬間跑得
不見蹤影,只剩奔跑聲迅速變小。
小女孩跟邪見站在原地,安靜了幾秒,邪見才突然想起什麼似地大叫:「喂!回來!」
小女孩則歪著頭說:「母親說過這個名字。」
奔跑聲又迅速變大,小狗躍出草叢停在他們面前,老頭子的聲音繼續傳來:「 ... 所以
他們肯定是來找犬夜叉少爺的,帶他們回家吧。」
小狗再度變成剛才妖化的人形,還是露出燦爛的笑容,說:「妳好,我是朔。」
「我是天生」小女孩也回應一樣的笑容。
「跟我回家。」
「好。」
「請等候殺生丸大人!」「請等候殺生丸少爺!」兩位老人家異口同聲地喊,活了幾百年
來第一次有如此默契。
邪見再補一句:「與鈴大人。」
微風拂過臉頰,陽光自樹葉間的縫隙灑落,繼續照耀森林中的每一條生命。
邪見與冥加坐在草叢邊不發一語。
「你看!」天生從衣服裡掏出一顆陀螺甩出去。
兩個小孩同時一個跳躍落在陀螺旁邊,蹲在地上專心盯著它轉啊轉。
「七寶也有,他的陀螺很大!」
「七寶?」
「朋友!」
小朔突然跑起來繞一個大圈,邊說:「這麼大!」又跳起來到某個高度說:「這麼高!」
「我要看!」
「好,我叫七寶弄給妳看。」
邪見與冥加坐在草叢邊還是不發一語。
終於,冥加先開口:「小孩子永遠可以直接玩起來啊。」
「說的是」邪見點一下頭。
兩位又安靜了幾秒。
換邪見開口:「朔今年幾歲?」
「10歲,天生小姐呢?」
「5歲。」
「『天生』是取自天生牙嗎?」
「『一切源自這把天生牙』,殺生丸大人如此說過。」
這時,兩個小孩同時動動鼻子,忽然一起鑽進草叢。冥加機靈地早一步抓住小朔的髮絲,
邪見則追在後頭大叫:「大小姐,您又要去哪?!」
遠方,殺生丸察覺到空氣中的味道,對身後牽著雙頭龍坐騎、約莫20初的女子說:「她
玩夠了,自己回來了。」
幾秒後,兩個小孩一起跳出來,殺生丸默默地瞄小朔一眼,對跑過來的小女孩伸出手。
小女孩經過他,撲向女子牽著的坐騎開心地叫:「阿哞!」
小男孩也經過他,逕自跑到女子面前喊一聲:「鈴!」
「小朔?!你還記得我?!」鈴驚喜地蹲下,說:「怎麼沒穿衣服?」
「鈴,妳怎麼從村子不見了?」
「失禮!」
一記人頭杖突然敲到小朔頭上,邪見在後頭大罵:「你現在可不能直呼鈴大人名諱!」
「沒關係,叫鈴就可以了」鈴摸摸小朔被敲的地方,說:「邪見大人也是啊。」
「小 ... 小的 ... 這個 ...」邪見結巴起來,鈴繼續對小朔說:「我一直跟殺生丸公子
在一起」順著她的手勢,小朔往殺生丸看去,殺生丸默默盯著他,小朔不禁後退一步,
稍稍膽怯地開口:「殺生丸。」
「這更失禮!」
又一記人頭杖敲到小朔頭上,邪見罵得更兇:「那更不是你能直呼的名諱!要叫 ... 」
「伯父大人」鈴突然插嘴,殺生丸瞬間皺了眉。
「鈴大人,這 ... 何等輕浮 ... 」
殺生丸忽然瞄邪見一眼。
「鈴大人說的是。」
「朔,這是阿哞」天生突然抓住小朔的頭髮拉過去,開心地介紹:「他是啊、他是哞。」
「啊?哞?」小朔抬頭,更貼近地分別嗅了嗅雙頭龍。
這時,鈴從行李中拉出一件小孩的衣服,說:「小朔,來這邊穿衣服」但小男孩卻突然
飛躍至眾人面前的空地,高興地仰起頭。
殺生丸知道他在等什麼,天生則好奇地聞著空氣中這股新味道。
一抹紅影倏地蹲落在小男孩面前,原本隨風飄逸的銀髮披散在背部,少年模樣的半妖
站起身,肩上扛著一隻壯碩的山豬。
「犬夜叉大人」「山豬肉!!!」
同時間,小朔的聲音蓋過鈴的聲音。
「好久不見」鈴繼續未完成的話,一邊看著犬夜叉將山豬交給小朔。
「噢!」犬夜叉應了一聲,注意力就移到殺生丸身上。
殺生丸一樣盯著他,雙方均未出聲。
「爸爸今天抓到山豬」小朔興奮地舉高戰利品,回頭看向天生。
天生卻一臉疑惑地問:「什麼是『爸爸(papa)』?」
「爸爸 ... 就是爸爸」小朔愣了一下。
「『爸爸』?」天生更困惑了,抬頭看一下鈴,她也莫名其妙地搖搖頭。
「在朔少爺母親大人的家鄉,貌似會如此稱呼自己的父親(chichi)」
冥加跳到小朔鼻頭,代為回答。
「好奇怪」天生歪一下頭。
「小朔的母親就是戈薇大人喔」鈴微彎腰,靠近女兒說。
「我知道,母親說過」天生也回頭看著鈴。
「前面有個村子,大家就在那裡,我們先過去吧。」
「好!」
鈴接著看向全身光溜溜的小男孩:「小朔,你不先過來穿衣服嗎?」
「不要!」他說完把山豬往上一拋,再度變化成小白犬,山豬掉下來恰好穩穩地落在
他身上,天生不禁脫口而出:「好厲害!」
小朔全身被山豬覆蓋,看似寸步難行,卻出乎鈴意料靈巧地走起來,獵物也沒有滑落的
跡象,遠看跟一隻山豬自行活動無異。
「那麼,我們跟小朔走吧」鈴牽起阿哞的韁繩,對女兒說:「讓妳父親跟兄弟好好敘舊」
「兄弟?」
「那位就是犬夜叉大人」母女倆經過殺生丸身旁。
「他就是叔父大人? ... 」母女倆經過犬夜叉身旁,沒注意他跟殺生丸瞬間抽了眉。
「他們很久沒見了,從剛才就感動地說不出話呢」兄弟猛然一起看向鈴的背影。
一對年約7歲的雙胞胎兄弟在比一般人家大兩倍的木屋前奔跑,其中一個突然擋在另一個
面前,雙方互瞪幾秒,又同時低頭看腳下那顆球。一名比他們略小的女孩突然跑到旁邊,
大喊:「這邊!」哥哥立刻把球踢給她,女孩一伸腳又把球踢出去,球穩穩滾過一條
距他們不遠的線,兄妹隨即跳起來歡呼。弟弟則不高興地走到一個比女孩更小的男童面前
,臭罵:「你根本不會玩足球!」並舉起拳頭。
「在幹嘛?弟弟還這麼小」一名約15歲的少女拿著一籃藥草走過來。
「姊姊!」男童跑到她身後,露出半邊臉偷瞧雙胞胎弟弟。
「話說你們兩個,今天該練習的經文讀了嗎?」少女看著雙胞胎兄弟,兩人的表情透露出
無法說出口的訊息。
「要記得練喔」少女語帶斥責:「父親很看好你們兩個呢。」
「有什麼關係嘛!」一個比少女略小的少年背著一個大布袋走近,說:「他們又不是自己
想當法師 ... ... 拿去,利吉伯送的」他從袋子掏出幾顆柿子,一一丟給眼前的兄弟姊妹
,最小的弟弟沒接到掉在地上,又馬上撿起來大口咬下去。
「沒錯沒錯!」雙胞胎哥哥附和少年的話,但弟弟眉頭一皺,指著少年說:「如果兄長
這個次男當法師,我們就不用當法師了!」
「對啊對啊!」雙胞胎哥哥又改附和孿生弟的話。
「再吵揍你們喔!」少年不悅地作勢揮拳,少女拉一下他的耳朵說:「好了啦。」
「你們全都在家啊!」彌勒拖著一台推車遠遠地招手,珊瑚背著飛來骨走在他身邊。
最小的弟弟立刻迎上前,開心地喊:「父親!母親!」
少女朝雙親揮揮手說:「你們回來啦」
妹妹從她後面跑到推車旁,好奇地墊起腳尖,說:「你們又去撿妖怪骨骸了。」
「嗯,總得自己做其他武器」珊瑚笑著說:「刀刀齋大人幫我們太多忙了。」
「父親、母親」少年僅喚一聲,便拿出兩顆柿子拋給他們。
「謝謝」彌勒單手接下,看一眼說:「這是利吉先生家的柿子吧?」
「是啊。」
「父親」拖車旁的女孩突然說:「兄長們都沒有看書,一直玩」她指指雙胞胎,其中弟弟
瞪她一眼。
彌勒無奈地看向他們,雙胞胎哥哥嘻皮笑臉的,弟弟尷尬地吐吐舌頭。
珊瑚與彌勒目前擁有十個孩子,眼前六個加上寄放在琥珀那的四個,五男五女,平均分散
在三至十五歲之間。
本來都讓琥珀帶走預期培養成驅魔師,直到長女跟次子回來,彌勒才興起讓一個男嗣學佛
的想法,未料次子反而對農耕有興趣,因此改傳授身為三男、四男的雙胞胎兄弟。
至於最小的兩個孩子 ... 再等他們大一點吧。
小狗領先跑在前頭,俐落地跳過橫倒的樹幹、閃避突然出現的動物,不知不覺越跑越快。
天生緊追在後,在樹枝間輕盈地飛躍,遠方不時傳來她未予理會的吶喊 ──
「大小姐!~~~」
邪見氣喘吁吁地追著,不管多麼盡力地跑,阿哞總是輕易地又出現在他後頭。
「阿哞,你怎麼這麼悠哉?!先去追大小姐啊!」
「沒事的」鈴就乘在上頭,笑著說:「我擔心邪見大人迷路,才讓阿哞跟著。」
「什 ... 什麼?!小的沒問題的!」
「你根本不知道他們往哪個方向去吧?」
「這 ... 」
殺生丸其實走在鈴與邪見後方不遠處,他也看不到他們的蹤影,全憑氣味跟對話聲音掌握
行蹤,犬夜叉就在他附近的樹木間穿越,一下出現在他前方的枝幹上又突然消失。
「喂,殺生丸,你來幹嘛的?」
殺生丸沒直接回答,從懷裡拉出一件髒污的小孩衣服往空中丟,犬夜叉一個飛躍順手接下
,又落在一處樹枝上。
「撿到的,你的小鬼的吧?」殺生丸語氣無情緒起伏地問。
「喔」犬夜叉隨便應一聲,又說:「那傢伙每次變成原形的模樣,衣服就不小心掉了。」
「犬夜叉」殺生丸依舊一樣的語氣。
「幹嘛啊?」
「你們過得可好?」
犬夜叉差點從樹上掉下來,忍不住大罵:「你怎麼啦?!噁心死了!」
「半妖在這個村子生活得如何?」
犬夜叉愣了一下,眨眨眼。
小狗竄出森林,繼續在田間的小路飛奔,不少人正辛勤地工作著。
然後他的嗅覺跟聽覺發現不對勁,立刻停下往後看,本應跟在身後的小女孩不見了。
他朝剛才衝出的方向,對著森林吠幾聲,但小女孩的氣味還是留在森林裡沒動。
「小朔,今天是山豬啊!」
小狗往後看,一個男人拎著幾個布袋走過來,他把其中一袋放在地上,爽朗地笑著說:「
一點回禮,先給你了。」
山豬突然向後滑落,赤裸裸的小男孩又冒出來,他跑向前打開袋口,發現是幾顆恰可入口
的柿子,他抬頭,配著燦笑洪亮地回應:「謝謝!」
「不客氣」男人揉一下小朔的犬耳,眼神不經意飄向森林,問道:「那是誰?」
「天生!」小朔沒回頭看就直接回答,不知道小女孩已走出森林。
「在森林認識的新朋友嗎?」
「對!」
「女朋友嗎?」男人微妙地笑一下。
「對!她是女生!」
小朔拖著布袋走向躺在地上的山豬,男人看了不禁說:「柿子快被你磨壞囉」但他只是
拋起山豬再度獸化,接著嘴巴咬起布袋。
天生這時飛了幾步躍到小狗身邊,男人也喃喃唸著「不行不行」一邊走過來。
小狗鬆口,他抓起地上的布袋,其中一顆不小心掉出來砸到地上,他又投一顆漂亮的進去
,交給小女孩說:「妳幫他拿吧。」
天生有點膽怯地看一下男人,才接過那袋柿子。
小狗轉身又繼續跑。
看著小女孩追在一頭山豬後面的景象,鄰近田地的人大聲問:「那妖怪孩子是誰啊?」
「小朔說是女朋友喔!」男人笑著,響亮地回答。
「長相看起來好像也是半妖」另一田地的人說。
「踢過來踢過來!」
數十個孩子在一塊崎嶇不平的空地玩耍。其中看起來最小的男童用力一踢,一對比他年長
的雙胞胎兄弟立刻一起從他後面跑向前,未料沒接到預期的球,眼睜睜看著球卡在樹上。
「笨蛋!」雙胞胎弟弟回頭直接往男童頭上送一拳。
男童馬上嚎啕大哭,一名年齡介於雙胞胎及男童間的女孩跑到他們旁邊,指著雙胞胎弟弟
說:「你又打弟弟,我要跟兄長講~」
「姊姊」男童躲到女孩身後。
「去說啊!告狀鬼!」雙胞胎弟弟對她舉起拳頭,但沒揮下去。
「啊,是小朔!」
「今天換吃山豬肉耶!」
「後面那女生是誰?」
一些孩子們突然騷動起來。
大家好奇地望著看起來還在學步年紀的小女孩迅速追著山豬的模樣。
此時最大的孩子忽然喊:「小朔!幫我們撿球!卡在樹上了!」
那頭山豬突然轉向改往大家衝過來,但沒人害怕閃躲。山豬靠近眾人三公尺處時倏地向上
躍起,卻又在半空中突然往下掉,只剩底下的白影繼續朝樹上飛去,孩子們還沒反應過來
,那名最小的男童已被山豬砸到跌在地上。
男童一隻腳被壓在山豬身下,哭得更大聲,孩子們中最大的三個過來想移開山豬卻推不動
。小朔已變成人形,他丟下手中的球,一個箭步飛過來單手推走山豬。
「姊姊」男童站起來立刻掛著眼淚跑到女孩身邊。
「笨蛋!」雙胞胎弟弟突然一拳往小朔頭上打下去,臭罵:「小心一點啦!」接著摸摸
自己反而異常疼痛的手。
小朔其實不怎麼痛,但他仍生氣地皺起眉頭鼓起雙頰,朝他腹部回一拳,雙胞胎弟弟往後
飛一公尺摔在地。
「打架了!打架了!」
「怪物跟人的打架!」
周圍的孩子們突然鼓噪起來。
雙胞胎弟弟撿起一顆石塊丟向小朔,石塊正中他的額頭。
孩子們情緒更高昂了,繼續吵鬧 ──
「別輸給妖怪!」
「令尊令堂是法師跟驅魔師吧?!」
「另一邊也很強啊!」
「半妖跟巫女的兒子!」
「過來啊!」雙胞胎弟弟蹲在地上,又撿起一根樹枝丟向他,但小朔一伸手就劃裂樹枝。
他又陸續扔出一些石塊或樹枝,有的丟中小朔有的被輕易擊落。
「衝上去打了啦!」
「都是遠攻!」
「幹嘛一直丟東西!」
孩子們看得有些不耐煩了,開始亂喊。
雙胞胎弟弟兩手仍舊各撿起一顆石塊。
小朔則伸手亮出利爪,下意識地發出陣陣低鳴,一顆獠牙露出嘴角,他這副模樣讓一些
孩子突然不安起來,但大部份仍興奮地吶喊著。
雙胞胎弟弟再度丟出一顆石塊,小朔正要揮爪,沒注意到雙胞胎哥哥就在他身後同時攻擊
,踹得他向前仆倒在地。哥哥一腳踩著他的背,弟弟又趁機對他丟了幾顆石塊。
「打小雞雞!」
「比賽誰先打到對方小雞雞!」
圍觀的孩子們開始亂提議,笑聲此起彼落。
小朔伸直雙臂抬起身體,哥哥的腳力根本壓不下他,最小的男童突然衝過來朝他兩腿內側
踢一腳,小朔又倒地不起,這次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任由雙胞胎弟弟繼續丟石塊。
「哈哈哈!~」
「驅魔師跟法師贏了!」
孩子們越看越樂,有的甚至也撿起石塊丟小朔,有的跑上前踹他的頭,更甚者抬開他雙腿
拉扯生殖器。原本當作小孩子吵架的冥加發現不對勁,跳到他耳邊說:「朔少爺,快站起
來逃走!」
更多孩子圍上前對他拳打腳踢或玩弄生殖器品頭論足,只有兩三人察覺事態嚴重叫喊
「住手!」「別打了啦!」,但根本抵擋不住大多數孩子正值尖峰的興頭。
漸漸地,雙胞胎哥哥發覺腳下反抗之力回來了。
小朔倏地躍起同時往後轉身伸爪,雙胞胎哥哥瞬間被削掉幾根頭髮,不禁腦袋空白腿軟
跌坐,卻正好閃避了下一爪的攻擊,哥哥正後方的孩子代替他被劃傷手臂。
那孩子放聲大哭,鮮血流出來滴在地上,其他人也被這一秒內發生的事嚇到了。
孩子們安靜下來,全部盯著小朔,然後突然有人說:「真的是怪物!」
「怪物!」
「臭半妖!」
「妖怪退治!」
孩子們又劇烈地叫囂起來。
外圍的一個孩子突然覺得腦袋被什麼擊中,轉身發現一顆破裂的柿子從他頭上掉下來。
「妳誰啊?!」他喊了一聲,其他孩子也注意到天生。
「不是村子的小孩。」
「廢話!」
「看起來也是半妖!」
孩子們談論一番,被柿子砸到的孩子忽然撿起石塊扔向她。
石塊在天生幾公尺前就落地了,換她舉起爪子。孩子們見狀不禁紛紛向後退了一步。
此時一個婦女經過,那名受傷的小孩立刻跑上前一邊哭喊:「母親!朔想殺我!」
「你的手怎麼了?!」婦女慌張地問。
「喂!你們搞什麼鬼?!」珊瑚的次子迅速跑來,身後跟著剛才幫忙推山豬的其中一個
孩子,他在雙胞胎與小朔一開始打起來時就趕緊去告知相關的人。
少年一來就往雙胞胎兄弟及小朔頭上各一拳,罵道:「欠揍啊?!不是在玩足球嗎?!」
「是他先打小朔」雙胞胎兄弟異口同聲,互指彼此。
「發生什麼事了?」彌勒也聞聲過來,戈薇背著女兒跟在他後面,幫忙推山豬的另外兩個
孩子領著他們。
「咦?那個傷口 ... 」戈薇率先注意到受傷的小孩,說:「請讓我看看。」
彌勒則直直跑向孩子們,問:「有誰能說明一下嗎?」
戈薇一看到那孩子手臂上的痕跡心裡就有底了,她默不作聲地取出隨身攜帶的乾淨布條
幫那孩子纏好,接著站起身,對婦女及孩子深深鞠躬道歉:「萬分抱歉,我稍後取藥至
府上。」
「戈薇大人,我明白小孩子遊戲難免受傷」婦女雖如此言道,卻一臉嚴肅地繼續說:「
您既然要生養那樣的孩子,請教他管好自己的武器。幸好這只是有點深的皮肉傷而已」
婦女說到「有點深」時,稍微放大音量,然後也對戈薇行禮道聲「告辭」,心疼地牽起
孩子的手,轉身正好看見一個拿人頭杖的小妖怪喊著「大小姐!~」跑向一名沒見過的
小女孩。
「母親」天生跑向乘著阿哞過來的鈴,殺生丸亦現身。
孩子們好奇地望著沒見過的這家人,未料殺生丸突然狠狠瞪他們一眼,大家嚇得原地不動
或退後一步。
婦女牽著孩子走向他們,看了看眼前的年輕女子,不可置信地說:「鈴?妳回來了。」
「嗯,您好」鈴打個招呼。
婦女瞄了天生一眼,問道:「這位是令嬡?」
「是的。」
婦女又突然嚴肅起來,說:「妳也是。作為母親,請注意令嬡與生俱來的武器」語畢,
也向她行禮告辭,帶著孩子離去。
孩子們圍著彌勒,他聽完其中一個敘述,看著雙胞胎兄弟,說:「那麼,是你們兩個先
打小朔,小朔本來只是用拳頭打回來,沒想到他會伸出爪子,這樣嗎?」
雙胞胎兄弟互看一眼,他們的妹妹及小弟也默不作聲,倒是有些孩子用力點頭說:「就是
這樣!」部分本來沒表態的孩子們也紛紛答「是」,有的還是保持緘默。
小朔皺起眉鼓著雙頰,說:「他們也打我!」
孩子們七嘴八舌地吵起來 ──
「我們只是跟你玩耶!」
「用拍的而已,很輕~很輕~」
「我可沒有打」第一個拉扯小朔生殖器的孩子說。
小朔跑向站在一邊的戈薇,喊著:「媽媽!」
戈薇蹲下來,母子倆同時出聲 ──
「媽媽,他們打我!」
「不是說不能亂伸爪子嗎?」
小朔立刻沉默了,大顆淚水滾落臉頰。原本在屋頂上看著的犬夜叉突然跳下來,先是幫
兒子穿好衣服,接著站起身順手將他抱在懷裡,說:「回家吧。」
戈薇疑惑地望著犬夜叉凝重的表情。
「我先拿藥給人家」戈薇一腳跨出家門,回頭看一眼倚坐牆邊悶不吭聲的犬夜叉,看得
出來他正壓著憤怒的情緒,她又說:「畢竟小朔真的抓傷人家了。」
鈴坐在一旁輕撫熟睡中的新月,代犬夜叉說:「路上小心。」
走出家門,阿哞正俯臥在一棵樹下,一旁的殺生丸及邪見望著樹上兩個小孩。小朔已經
變回小白犬,他垂著耳趴在樹枝上一動也不動,天生在旁邊撫摸他的頭。
戈薇一手拎著草藥,握緊拳頭,腦海裡都是剛才的對話 ──
「咦?全部一起欺負小朔?」戈薇愣一下,雙眼直盯著冥加,鈴在一旁點點頭:「殺生丸
公子與犬夜叉大人,在很遠的地方就聽到了。」
冥加嘆口氣,說:「但現在全部孩子口徑一致,只承認彌勒的雙胞胎兒子跟朔少爺打架
這件事。」
戈薇擺在雙膝上的手,不自覺顫抖起來,冥加繼續說:「問那對雙胞胎也沒用,即使他們
背了所有黑鍋,也不可能反抗佔大多數的孩子。」
「朔!」
犬夜叉突然講話了,他放大音量傳到屋外:「再遇到這種事先下手為強,知道嗎?!」
「等等 ... 」戈薇開口,但思緒被複雜的情緒佔領,擠不出任何話。
犬夜叉突然狠瞪她,怒吼:「我以前就是這樣過來的!!!」
被褥中的新月驚醒哭鬧,犬夜叉頓時怔住,伸手抱起女兒,語氣和緩下來,繼續說:「妳
以為這村子本來就接受我們家嗎?以前我跟桔梗曾經一起和村民退治妖怪保護村子,我才
能待在這裡,妳現在也是,不然普通女人哪能生下妖怪血統的孩子還沒事生活?再說,
到現在還有老一輩的村民因為妳是桔梗的轉世才尊敬妳。」
字字句句刺耳地札進戈薇心底,但她只是安靜地聽犬夜叉繼續說:「村裡小孩今天可能像
冥加爺爺說的『玩瘋了』,但朔以後出去闖蕩就會受到真正惡意的欺負 ... ... 所以,
他一定要自己打回去。」
鈴突然流下眼淚,她趕緊擦拭雙頰,發現戈薇跟犬夜叉正看著自己,才緩緩開口:「其實
,天生已經遇過很多次了。最嚴重的一次在某個靠近百鬼蝙蝠巢穴的村子,天生碰到另一
個半妖女孩,她渾身是傷,兩人玩耍時一群孩子突然帶棍棒弓箭衝過來 ... 」鈴停了
幾秒,淚水又不停滑落,說:「所以殺生丸公子下定決心要讓天生留在可以接受半妖的
地方成長,不管是人類村子或妖怪巢穴。」
戈薇朝那受傷孩子的家走去,她用力抿著嘴,拳頭不自覺越握越緊。
珊瑚與她的次子正以磨刀石在家門口前磨著妖怪骨骸,雙胞胎兄弟各站在門口兩邊面壁思
過,雖然怎麼看都是站著不安份地扭動身體而已,妹妹及最小的弟弟蹲在地上拿著樹枝畫
東畫西,嘻笑聲不斷傳來。
珊瑚從剛才就一直覺得少了什麼,忍不住問:「小朔呢?怎麼沒來我們家玩?」
「啊?」雙胞胎弟弟裝傻地應一聲,哥哥繼續不安份地扭動身體。
妹妹回頭說:「還沒和好。」
「還沒?」珊瑚立刻覺得不對勁,轉頭問次子:「不是平常的吵架嗎?」
次子聳聳肩說:「我也覺得奇怪。」
「話說你啊」珊瑚仍然看著次子,說:「別隨便就打弟弟妹妹,弟弟們有樣學樣,總有
一天會闖大禍的。」
「喔 ... 」次子移開眼神,低頭繼續專心工作。
「今天分到比較多的肉喔」彌勒這時提著村民們剛瓜分完的山豬肉走回來。
「真的嗎?!」妹妹及小弟立刻跑上前迎接,雙胞胎也忘了正被處罰跑向父親。
「不是你們的」
彌勒扯開嗓門聲明:「有幾人說自家兒女要把自己的份給小朔,所以 ── 比平常多的
部分都是小朔的。」
妹妹與小弟失望地唉一聲,雙胞胎弟弟摸摸鼻頭不表意見,哥哥一臉豁達說:「這樣啊」
「知道就來準備料理吧 ... 妳要去哪?」彌勒望向剛踏出門口的長女,她正提著草藥。
「小朔家。」
「你們也去吧」次子抬頭看著雙胞胎,說:「跟小朔好好道歉。」
「現在?」雙胞胎兄弟不情願地看看兄長又看看山豬肉。
次子突然舉起拳頭。
「好 ... 好吧」「知道了啦 ... 」
次子回頭,發現母親正盯著自己,趕緊低下頭繼續磨骨骸。
鈴走出木屋,雖然她已不再哭泣,殺生丸仍迎過去,伸手輕拭她殘存的淚痕。
「殺生丸公子,我還是相信這個村子。」
鈴回憶著小朔出生後的種種,雖然她已經五年不住在這裡,但小朔身上沒有交雜的新舊
傷痕及再次相遇的開朗笑容就是最有利的理由。
她正想解釋,殺生丸已開口:「我相信妳的判斷。」
天生突然一躍而下,又隨即跳上另一棵樹,小白犬則自樹上躍至屋頂,後腳奮力一踢也
往同一棵樹飛去。
「哈哈哈~你追不到我~」天生跳到更高處,小狗卻迅速竄上樹幹突破茂密的枝葉出現
在樹的正上方,天生稍稍嚇一跳,也繼續往上躍去。
鈴看著兩個小孩開心的樣子,儘管心裡存在一絲難過,嘴角仍露出一點笑意,邪見在一旁
無奈地抱怨道:「大小姐真是的,小的還在為那群小鬼動怒呢,竟敢攻擊大小姐 ... 」
「朔,你為什麼可以變成狗狗?」天生突然問。
小狗暫時化為人形,充滿元氣地回答:「不知道!」又變回小白犬跳往下一棵樹。
「父親,我也想變成狗狗!」
「不行」殺生丸平靜地回應:「在那之前,妳會變得連自己是誰都不認得。」
「我知道我叫天生啊!」她說完就彷彿忘了這話題似地繼續追逐小狗。
「幸好小朔有巫女的靈力支撐理性呢」鈴想起曾經在奈落體內遭遇的恐懼,不禁有感而發
,她稍撇頭看向肩上的冥加,問:「新月也同時擁有妖力跟靈力嗎?」
「不,新月小姐是人類。」
話一出口,鈴和邪見不禁睜大眼,殺生丸沒有反應,邪見代替他做出張大嘴的驚訝表情。
冥加接著說:「我只看過小姐施展淨化之力。」
戈薇走到受傷孩子的家。
婦女收下她的藥,說聲「謝謝」立即補一句:「請多加注意令郎的行為。」
「是」戈薇從容地回應。
「還請妳費心處理令郎的爪子,否則村子的人都有危險。」
「小犬不會主動攻擊人。」
「您的意思是我家的孩子先動手嗎?」
戈薇皺了一下眉,想到冥加那句「全部孩子口徑一致」便無法開口反駁。
婦女繼續說:「戈薇大人,我很感謝您平時守護村莊。但老實說,跟一個怪物在一起不成
體統,犬夜叉盜過四魂之玉且殺害桔梗大人。」
犬夜叉殺害桔梗?現在還有人這樣想?戈薇稍稍愣一下,面不改色地說:「外子不會再做
危害村莊的事,否則楓婆婆也不會跟我們往來了吧?」
聽到「楓婆婆」,婦女止聲盯著她幾秒,才開口:「別一味相信怪物。無論如何,請約束
令郎的舉止。」
再度聽到「怪物」一詞,戈薇仍沉住氣,繼續聽她說:「令嬡只是普通的人類吧?若哪一
天 ... 」
「謝謝關心」戈薇在她說完前即躬身行禮,說:「我還有事,先告辭。」
踏出門口,一名手臂纏著白布的孩子拿著什麼與戈薇擦身而過跑入屋內,高興地大喊:「
母親,這是今天分到的山豬肉喔!」
「放著吧,晚點弄熟給你吃。」
「那我出去跟大家玩了!」
「等一下」婦女的聲音清清楚楚傳進戈薇耳裡 ──
「離朔遠一點啊。」
回家的路上,村民們一如往常地和戈薇打招呼,她笑笑地回應,擦身而過又立即沉下臉。
冷不防地,一雙厚實有力的手將她攔腰抱起,戈薇尚未抬頭看清來人面貌便下意識依偎在
他的胸膛,接著整個人被帶往空中,犬夜叉的聲音傳來:「新月餓了,現在一直哭,鈴正
在哄她,趕快回去餵奶吧!」
「嗯」戈薇輕點頭,一手環住他的頸。
嬰兒啼哭聲自一幢木屋宏亮地傳出。鈴輕晃懷中號哭的女嬰,陪著笑,說:「母親就快
回來了喔,父親已經去找了~」
天生在旁邊好奇地看著,伸手握住新月的小拳頭,卻突然感到一股異狀,趕緊縮手往後
躍一公尺。
「怎麼了?」殺生丸倚著牆,看向女兒。
「沒事的,頂多妖力暫時消失變成人類」冥加立刻說:「犬夜叉少爺偶爾如此,畢竟新月
小姐還不會控制自身的力量。」
「像這樣」小朔向天生招招手,也握住妹妹的拳頭。
他散發的妖氣開始減弱,紅眼青眸轉成白膜金瞳,臉頰的爪印亦不復見,接著輪到犬耳銀
髮消失,只剩一頭黑髮。小朔放開新月的手在地上滾一圈,不只天生,鈴、邪見都好奇地
看著他的新模樣,殺生丸還是一臉平靜,邪見連他的份做出雙倍好奇的表情。
小朔眨了眨那對金眸,小臉蛋除了雙目完全沒有其他妖怪的特徵,冥加繼續解釋:「這是
朔少爺胡亂提升妖力前的原始模樣,他現在也 ... 」說到這,小朔自己就開始妖化,又
變成一隻小白犬。
「 ... 也無法利用靈力壓制妖力」冥加說完,小狗的妖氣又立刻削減化成剛才紅眼青眸
頰帶爪印的小男孩,他跳起來反駁:「我會!」
冥加只好補一句:「目前只能將妖力降至如此。」
此時,紅白交疊的身影落至門口,戈薇快步走進,殺生丸起身往外走去,邪見、冥加尾隨
在後,兩個小孩不明所以地跟在後頭。屋內只剩兩位母親及啼哭不停的女嬰。
戈薇卸開一側上衣,鈴將新月抱給她。
屋內沉靜了幾分鐘。
然後,鈴突然說:「戈薇大人,打起精神來!」
原本低頭看著懷中女兒的戈薇抬起頭,發現鈴正擔心地看著自己,想必剛才自己的表情
洩漏一些事了吧,戈薇苦笑一下。
鈴亦陪著笑,又說:「我們都還要守護他們到 ... 不知道多久。」
「是啊」戈薇再度低頭看著女兒專心吸吮的模樣。
犬夜叉曾說過新月的鼻子嘴巴跟他老媽很像,這一點也許幾年後會更明顯。那時候這孩子
早就長得比她哥哥大了,很快就跟珊瑚較大的幾個孩子一樣到了決定人生去向的年紀,但
她哥哥到時候可能還經常鑽進自己懷裡撒嬌。妖怪血統的孩子童年期究竟有多長呢?每次
見到七寶,他一直還是印象中的樣子,戈薇根本不奢望能看到長大成年的小朔。
「小朔!」珊瑚長女的聲音從外頭傳來。
「朔!」接著是雙胞胎兄弟的聲音,戈薇心頭不禁一震,微鎖起眉。
原本在樹上飛來躍去的兩個小孩停下來。小女孩跳到地上藏身在殺生丸後,殺生丸默默地
看向雙胞胎兄弟,犬夜叉則坐在樹枝上一臉慵懶地往下看,此時他倚靠的樹枝突然強烈震
動,但他只是毫無反應地看著忽然出現在樹梢端的小朔對下面喊:「天生!怎麼了?」
小女孩沒有回答。
珊瑚的長女對殺生丸等人點頭致意後,抬頭對小男孩說:「過來一下,小朔。」
小男孩倏地落在他們面前,少女蹲下來說:「讓我看一下你的傷勢,聽說你擦傷不少。」
少女說這話時,雙胞胎哥哥嘻皮笑臉的,弟弟則摸摸鼻頭,眼神飄到一邊。
「已經好了!」小朔精神飽滿地說。
少女觀察一下他赤裸的身軀,的確只有渾身的汙泥塵土,她接著撇頭往弟弟們看去,開口
:「你們有話要講吧?」
「對不起」雙胞胎兄弟異口同聲,然後弟弟掏出一只木製童玩遞到小朔面前,又說:「這
個送你。」
「謝謝!」小朔眼睛一亮,接近用搶的接過童玩。
「這不是我們不玩的喔」弟弟突然補充一句,哥哥附和著:「對,不是不玩的。」
小朔只是開心地嗅著手中的玩具。
「朔」雙胞胎弟弟湊近他,低聲說:「今天你的山豬肉比較多。」
「好耶!」小朔的眼睛更亮了。
「分一點點給我們好不好?」弟弟越說越靠近,越說越小聲,但哥哥的附和聲還是一樣
宏亮:「一點點就好!」
「好啊!」小朔還是精神飽滿地回應。
「你們到底有沒有誠意啊?」少女在一旁無奈碎念,但不得不承認三個孩子已經和好了。
「要來我們家玩足球嗎?」弟弟又問。
「好!」小朔用力點頭。
「是那個女生」此時雙胞胎哥哥突然拍一下弟弟的頭,一手指向殺生丸旁邊的小女孩。
小朔這才注意到天生從殺生丸後面走出來了。
「妳是誰?」雙胞胎弟弟大聲問,邪見立刻大叫:「無禮之徒!你可沒資格以如此語氣
... 」尚未說完,小女孩已回答:「天生。」
「是親戚嗎?」少女打量一下小女孩及她父親的長相,轉頭問小朔。
「鈴說我們是堂兄妹。」
「鈴?」少女覺得聽過又想不起來。這時,她突然聽到有人喚了她的名字,回頭正巧看見
一名20初的女子踏出門口。
「妳已經長這麼大了」鈴開心地走過來。
「咦? ... 您好」少女站起來,還是摸不著頭緒。
「妳要來玩足球嗎?」雙胞胎弟弟繼續問天生。
「足球是什麼?」天生一臉疑惑。
「戈薇大人家鄉的遊戲,玩了就知道!」
聞聲,小女孩高興地跑向他們。
邪見往前跑幾步正想跟上,殺生丸卻出聲:「她一個人沒問題。」
「這 ... 」邪見回頭看著殺生丸,又一臉憂心地看向小孩群。
小朔妖犬化跑在最前,幾秒便不見蹤影,天生俐落地在屋頂及樹枝間跳躍,身影亦愈來愈
小,只剩雙胞胎兄弟奮力追在後面。
晚膳在珊瑚他們家開動。
數年前,兩家經濟主要由彌勒及犬夜叉搭檔賺取食糧及日用品,孩子們尚年幼,雙方經常
幫忙彼此生活上的不便,伙食亦如大家庭一起開伙。後來珊瑚的孩子們漸漸長大,有了
兄姐幫忙家務及照顧相繼出生的弟妹,便不知不覺分開了,但偶爾還是會到老友家作客。
彌勒跟珊瑚見到許久未見的鈴,開心地聊著彼此近況。楓婆婆在一旁跟天生玩一些小遊戲
,笑稱感覺像孫女帶小曾孫女回娘家,還對小朔說你終於有一個相像的玩伴了。戈薇一手
輕拍著被褥中的新月一邊倚著牆打盹,每一時辰須哺乳一次的她,遇空檔即打起瞌睡,
小朔爬到她膝上趴著,偷偷將拍著妹妹的那隻手移到自己頭上。只有殺生丸跟犬夜叉冷眼
盯著彼此,筷子不時夾到同一塊肉,氣氛稍嫌僵。
更晚時,孩子們在外頭的空地玩起足球。
恣意奔跑追逐的場景十年來一直存在,每日不間斷地在珊瑚家門外上演。只是場上的陣容
略有變化,先是學步完剛會跑跳的小小孩一個一個加入,接著兄姐們為幫忙家事一個一個
退出,後來更陸續離家接受驅魔訓練。如今剩下最年幼的四名弟妹及看似長不大的小朔
繼續遊戲,有時外加七寶。
數年前叱吒風雲的女選手現在「退休」在屋內整理藥草,另一名驍勇善戰的男球員則揮汗
磨著妖怪骨骸。
邪見的眼神緊張兮兮地跟著天生移動。
有時天生誤將球踢給敵隊或場外,雙胞胎弟弟總會衝過來揮拳作勢,邪見看得暴跳如雷,
卻礙於殺生丸投過來的眼神沒有插手。
中途小朔在推擠中挨揍,他立即還手將雙胞胎弟弟撞倒在地,兩邊隊友跑過來助陣乃至
爭吵。在球被丟在一邊互相拉扯時,少年放下磨製中的骨骸走過來,一個一個往頭上送一
拳,連只是站得靠近了點的天生也被無辜牽連。本來在磨藥的少女走近邪見,遞給他一杯
茶笑著說:「放心,一直都是這樣」卻隨即轉身對少年抱怨又在使用暴力。
夜更深了。戈薇跟鈴等人告辭,少女與少年催促弟妹們回屋內鋪張被褥,看著孩子們一個
一個鑽進床鋪還神采奕奕地在被子裡蠕動,彌勒為珊瑚多酌一杯,兩人繼續在屋外有一搭
沒一搭地閒聊。
另一家可沒辦法這麼悠哉。
戈薇闔著眼抱著女兒哺乳,鈴幫兩個小傢伙換上睡衣趕進被窩,接著提議:「要不要比賽
誰可以安靜不動最久?」
「好」天生嘴上答應,腳卻不安份地踢開被子。
小朔則扭頭看著戈薇跟新月,說:「媽媽,等一下也抱我。」
半打瞌睡的戈薇睜開眼,無奈地陪著笑:「去找爸爸玩好嗎?」
小朔滾出被窩往門外飛去,天生隨即跳起來開心地喊:「我贏了!」
鈴在心底無力地嘆口氣。
屋外,犬夜叉躺在樹枝上,一臉平靜地說:「所以你已經決定讓她們母女留在這裡了。」
「正是如此」殺生丸在同一棵樹下靠著樹幹,邪見聞聲難過地低下頭。
「呿,我兒子今天遇到什麼你很清楚吧?」犬夜叉說著,口氣不禁越發兇狠。
「不可能永遠遇不到。你今天也沒插手,不是嗎?」殺生丸的語氣依舊沉靜。
冥加跟邪見不發一語地望著自家主子。
「爸爸!」
犬夜叉感覺樹枝一陣晃動,稍抬頭就看見小朔蹲坐在眼前。
「你想散步嗎?」犬夜叉坐起來,幫兒子調一下歪掉的睡衣。
小朔卻一臉不高興,小聲說:「媽媽只喜歡新月。」
「戈薇以前也整天抱著你餵奶啊,你不記得而已。」
另一銀白的身影亦跑出門口跳至屋頂,屋內傳來鈴的聲音:「兩個都回來!」
「天生,睡不著嗎?」殺生丸突然開口。
「對啊!」小女孩的聲音仍然宏亮。
「朔,你也是?」殺生丸稍抬頭,小男孩對上眼的剎那不禁有點害怕,輕聲回答:「是」
「要去森林走走嗎?」
「好!」
鈴踏出門口,正巧看見小女孩從屋頂上飛到殺生丸身邊。
樹上的小男孩則拉著犬夜叉的火鼠袍說:「爸爸,我們也去!」
「朔,我帶你去」殺生丸又抬起頭,接著說:「犬夜叉,鈴拜託你了。」
「噢」犬夜叉應一聲,對小朔撇一下頭示意他跟上。
小朔遲疑一下,冥加跳到他鼻頭說:「不用怕,我冥加陪著您」小朔這才一躍而下,隔著
阿哞偷瞧殺生丸。
「交給我,妳睡吧」殺生丸回頭看著鈴。
「晚安」她淺淺一笑,歪頭望著兩個小身影逕自飛奔,邪見又一邊喊著:「大小姐!~」
在後頭追。
殺生丸轉身,耳畔聽見犬夜叉說:「朔也拜託你了。」
他哼一聲,亦往森林走去。
鈴走回屋內,犬夜叉看了一會微微發出亮光的木屋,攬著鐵碎牙瞇起眼。
不知過了多久,耳際傳來腳步聲,熟悉的味道靠近,犬夜叉又睜開眼。
夜色仍然沒變,家中火光已滅。
他低頭,看見戈薇正抬頭望著他,她輕聲道:「犬夜叉,陪我一下。」
「怎麼了?妳也睡不著?」犬夜叉往下跳到她面前。
戈薇搖搖頭,面容有點憔悴,說:「我很睏,但一直胡思亂想,無法入睡。」
犬夜叉抱起她又跳回樹上,戈薇靠著他,犬夜叉習慣地摟著她的肩。
戈薇稍抬頭,端詳他神采奕奕依舊15歲少年模樣的面容,跟自己和彌勒珊瑚真的差好多,
他們三人現在均30初,成熟老練的氣息散佈在眉宇間。
「你曾說,你母親為你哭過吧?」戈薇的語氣無抑揚頓挫。
「嗯」犬夜叉輕點頭。
「我今天終於切身體會那是什麼感覺了」戈薇說著,一條淚痕滑過臉頰。
「不只妳啊,我也還在生氣」犬夜叉伸手輕拭她臉上的水漬,但這舉動反而讓她潰堤,
眼淚開始源源不絕滾落,他不擦了,只將她摟得更緊。
「小朔已經不在意了,我們還能做什麼?」戈薇埋進他懷裡低吼。
犬夜叉望向天空,手心輕搓著她的肩。
「犬夜叉」戈薇的語氣稍稍和緩,略顫抖著:「今天我看到每個孩子,心裡都在想『他也
有欺負小朔嗎?』每個看起來都好可恨。即使是珊瑚的孩子,雙胞胎來跟小朔和好時,
聽到他們的聲音也覺得好討厭,明知他們平常就打打鬧鬧,今天卻感到厭惡。不只小孩子
,看到大人也懷疑 ... 」戈薇猛然止聲。
犬夜叉低頭看著她,戈薇亦抬頭與他互望。
「大人怎麼了?」犬夜叉輕聲問。
戈薇抿著嘴,腦海中都是那受傷孩子母親的話。她又低頭埋進他的懷中,說不出口,無法
說出她懷疑村民們表面和善,內心都以異樣眼光看待犬夜叉跟小朔。
犬夜叉並不追問,只是輕撫她的髮絲。戈薇貼著他的胸膛,問:「我的表情現在很可怕吧
?明明應該是保護村子的巫女。」
「現在只有我們,不用想這麼多」
戈薇感覺他的臉頰靠在她頭上,「現在妳只是朔的媽媽而已。」
聞聲,戈薇淚如泉湧,哽咽道:「謝謝 ... 」
「什麼『謝謝』」不以為然的語氣。
戈薇輕搖頭,說:「謝謝你決定讓小朔自己處理,我根本不知所措,不能冷靜思考。」
「是這件事啊」犬夜叉再度望向天空。
翌日,陽光尚未完全覆蓋武藏之國,村莊已漸漸出現喧鬧,準備度過與往日無異的一天。
珊瑚的次子將一把妖骨製成的鐮刀扣上鎖鍊,四名弟妹立刻在旁邊嚷著 ──
「我也要摸!」「先給我!」
「吵死了,這很危險的!」
長女正在戶外劈柴,看到二弟手持鎖鍊鐮刀外加圍繞四個小鬼頭走出來,說:「我來
試試看?」
「妳沒問題嗎?」少年狐疑地皺皺眉頭,還是將鐮刀丟給少女。
「至少我以前練得比你勤奮多了」少女不悅地回嘴。
「該唸經囉」彌勒走過來想將雙胞胎兄弟叫進屋內,卻發現四名年幼的孩子異常安靜,
珊瑚也好奇地湊過去。
只見長女一手握著鐮刀一手緊抓鎖鏈擺起攻擊架勢,次子在對面拿著一根木柴,雙胞胎
兄弟興奮地屏息,一人一手抓著似乎想跑上前的妹妹及小弟。
然後,次子向上拋出木柴並往一邊閃開,長女大喝一聲擲出鐮刀。眾人尚未看清刀的軌跡
,木柴已分成兩段落地,鐮刀尖端亦深深插入土中。
「好厲害!」「太帥了!」
四名弟妹立刻雀躍地又叫又跳,最小的弟弟跑上前,雙手抓著刀柄試圖拿起鐮刀,但刀子
彷彿紮根般拔不出來。次子走過去把小弟推到一邊,單手握住刀柄,一個使勁將鐮刀拔出
土壤,又重心不穩地後退幾步。
彌勒撿起兩塊木柴,讚嘆道:「切面很漂亮,原來妳這麼會耍鐮刀啊!」
長女不語,不好意思地笑著。珊瑚突然問:「怎麼不拉鎖鍊將刀子收回來呢?」沒想到
這無心一問讓女兒的笑容瞬間變得尷尬。
長女望一眼站在旁邊的弟妹們,羞赧地說:「我學不會操控鎖鍊,以前就常傷到自己,
有時讓刀子揮到附近的人。」
珊瑚沒再說什麼,改摸著下巴喃喃自語:「有的骨骸應該拿來做其他武器,但真的做出來
也沒人教 ... 」
「我的話就會漂亮收回刀子」此時次子對姊姊得意地笑了笑,他扯扯鎖鍊,長女沒好氣地
順著放開,讓他將鎖鍊拉過去。
彌勒看見次子投過來的眼神,會意地將其中一塊木柴再度拋向空中。次子同樣將鐮刀扔出
,木柴又在空中被劈成更小的兩塊,但他抓著鎖鍊的那一手緊接往後甩,本應往下墜的
刀子朝他飛回,他另一手向前伸,直接抓住刀柄。
「兄長更厲害!」「超帥的!」
四名弟妹看得更瘋狂地歡呼。
彌勒也驚呼一聲,不可置信地看著次子,說:「琥珀說你偷懶不練,真看不出來。」
次子更得意地露出笑容,一旁的長女在心裡嘀咕,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實力僅止於此嗎?
「母親,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學習驅魔?」
雙胞胎弟弟一臉迫不及待地看向珊瑚,哥哥亦興奮地回頭看著她。
「這個,可是你們父親打算 ... 」珊瑚跟兩兄弟對看幾秒,將眼神移向彌勒,他無奈地
輕嘆口氣,喃喃自語:「沒人想當法師嗎?」
鈴睡眼惺忪地走出戶外,昨晚沒有睡得很好。新月半夜醒了好幾次,戈薇也跟著醒來哺乳
了好幾次,她就在窸窸窣窣的聲響中緩緩睜開眼又昏昏睡去。
她回頭望著一大早就抱著女兒哺育的戈薇,發現她眼皮有點腫,但精神明顯好多了,不再
像昨日心事重重的模樣。
犬夜叉還是坐在家門前的樹上,鈴抬頭打聲招呼:「早安,犬夜叉大人。」
「噢!」犬夜叉低頭對她應一聲。
「他們還沒回來嗎?」
「正在路上,已經往這邊過來了」犬夜叉說著,轉轉耳朵,鼻尖也動了動。
對鈴來說,四周仍一片寧靜。
真是個祥和的小村子,她心想。
殺生丸已經決定讓她跟天生留在這個村子了。依他的個性,大概會待到幫她們找好自己的
房子再走,然後跟以前一樣不定時前來探望。
鈴落寞地低下頭,雖然這是夫妻倆的共識,雖然知道還會再見面,但內心總有一絲難過。
兩個小小的身影於森林邊際出現,以極快的速度奔近。
鈴再度換上笑容,迎上前說:「歡迎回來。」
天生用力一躍飛到她面前,伸出手說:「母親,這個送妳!」
鈴雙手靠攏,接下那顆普通的橡樹果實,笑著說:「謝謝。」
小朔先跳到樹上,一樣塞給犬夜叉某個東西說:「爸爸,給你!」又立刻飛進家門
喊著:「媽媽,給妳!」
戈薇定睛一看眼前佈滿花紋及皺褶的長條物,原來是蛇的脫皮,她笑著對兒子說:「謝謝
」但雙手仍抱著女兒,沒有接下。
小朔把脫皮放在她面前的地板上,原本燦爛的笑容不見了,默默趴臥在地戳著那條蛇皮。
屋外,鈴抬頭望著犬夜叉,問:「小朔送您什麼?」
「剛脫完皮的蛇」語畢,犬夜叉將那條蛇往草叢處甩去。
戈薇把漸漸睡去的新月放回床舖中,回頭看見小朔還在戳弄蛇皮,眼神不時飄向妹妹,
不知怎麼突然覺得有點好笑。
「小朔」戈薇輕喚一聲,兒子立刻豎起耳朵抬頭望向她,她又說:「抱抱?」
小朔再度露出燦笑,雙腳一蹬撲進她的懷裡,他現在渾身塵土,睡衣在森林勾破一處,
戈薇毫不在意地輕撮他的銀髮,另一手攬著他的背。
「媽媽,剛剛在森林,我有看到老虎!」
小朔翻個身躺在戈薇膝上,小腦袋朝母親腹部擠了擠。
「上次那隻老虎嗎?」戈薇帶著微笑,一手輕撫他的臉蛋。
「對,昨天我打輸她,剛剛想再比一次,可是她看到伯父大人就跑走了。」
「為什麼一定要那隻老虎?」
頂著戈薇腹部的小腦袋搖搖頭,「我不要獵她,打贏她就好了。」
「什麼時候改變決定的?」
「昨天爸爸說她有三隻小老虎,叫我不要獵她。」
「爸爸說的啊」戈薇柔和地笑一下。
小朔突然不再講話,戈薇看見他鼻頭動了一下,隨即翻半圈滾出她懷中往門口飛躍出去。
「朔!」珊瑚小女兒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什麼事?」
「兄長們叫你過去!」
「好!」
「要去哪裡?」輪到天生的聲音傳來。
「妳不能來。兄長說:『叫朔過來!』,沒有妳。」
然後是邪見的聲音:「無禮的丫頭!大小姐願意跟你們玩 ... 」「知道了」天生倒是沒有
多想地接受,搞得邪見不再講話。
接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越變越小,戈薇也走出家門。天生正趴在阿哞其中一顆頭上格格笑
,另一顆頭湊過來舔她的臉頰,殺生丸跟鈴在一旁靜靜看著,邪見還一臉不高興地瞪著
兩個孩子跑離的方向,仔細看冥加就在他肩上。
犬夜叉從樹上跳到戈薇面前,問:「新月睡著了?」
「嗯。」
「妳要吃魚嗎?」
戈薇沒直接回答,淺淺地笑著說:「你自己先去狩獵,小朔會不高興的。」
「他回來再去一次就好啦,那傢伙只想跟老虎打架而已。」
珊瑚家前的空地上,雙胞胎兄弟跟他們小弟正翹首盼望著。
然後,雙胞胎哥哥揮手大喊「朔!」,旁邊的弟弟突然敲一下他的頭,「小聲一點啦!」
小白犬衝到他們面前煞住,身上的睡衣已經不知掉在哪了。
「朔,這邊」雙胞胎兄弟領著小狗跑進一個擺放妖怪骨骸的小房間,小弟尾隨在後。
接著雙胞胎弟弟指著掛在牆上的鎖鍊鐮刀說:「幫我們拿那個。兄長故意放得很高不讓
我們碰。」
小狗聞聲立刻往上躍,張嘴一含輕鬆取下。
雙胞胎弟弟接過鎖鍊鐮刀,兩眼閃閃發光地看著它,哥哥也擠過來看,小弟好奇地抓起
鎖鍊,小狗亦湊過來嗅著。
「好!我們去森林狩獵!」
雙胞胎兄弟帶頭衝出家門,恰巧看到他們妹妹氣喘吁吁地跑回來,弟弟立刻說:「妳很慢
耶!」明明根本沒在等。
「誰追得上小朔啊?!」她不高興地回嘴。
「好啦,走吧!對了 ... 」雙胞胎弟弟突然指著妹妹,說:「妳這次也在,告狀的話
妳也會被教訓。」
「我不會說啦!」
「好,走吧!」
珊瑚的次子正在某戶農家的田裡幫忙收割稻米。一個男人突然跑過來,遠遠大喊:「
小兄弟!有人看見令弟他們跑進森林了!」
「咦?!」少年聞聲抬頭。
「不過有小朔帶著!」
「那就不用擔心了!」鄰近田地的人聽到,笑著說:「這片森林就像犬夜叉他家後院!」
「就是啊!」那男人附和一句,又對少年說:「我只是跟你說一聲,免得回家找不到人,
就這樣!我去通知法師大人了!」
「謝謝!」少年對男人的背影大喊,便皺起眉頭 ... ... 怎麼突然想去森林玩?
進了森林沒多久,小弟就拉一拉妹妹的衣角說:「姊姊,真的有妖怪嗎?」
「別擔心,朔很強的!」
在前面的雙胞胎弟弟回頭,嘲笑道:「怕的話就先回家啊!」「先回家啊!」雙胞胎哥哥
在旁邊嘻皮笑臉地附和。
「不要 ... 」小弟瑟縮在妹妹身後。
「朔」雙胞胎弟弟繼續看前方,對引領的小狗說:「有獵物你不能先動手喔,讓我先試試
看」他說著看向手中的鎖鍊鐮刀。
「下一個換我」雙胞胎哥哥立刻說。
「再下一個換我」妹妹也說。
「我也要」小弟彷彿忘了剛才的害怕。
這時,小狗突然往一棵樹幹撲去,一隻跟成人一樣高的巨型蜥蜴從樹幹後冒出,發出聲音
:「一群小鬼也敢向我挑戰?!」
「是妖怪」雙胞胎弟弟冒下冷汗,緊緊握著鐮刀。雙胞胎哥哥後退一步,妹妹嚇得原地
不動,小弟在後面緊抓著她。
蜥蜴四肢著地朝他們竄爬過來,孩子們瞬間呆愣無法反應,小狗冷不防從旁邊飛過,將
蜥蜴撞到另一棵樹幹上。
「這野狗! ... 」
蜥蜴改向小狗爬去,小狗倏地躍起,在他頭上一踏揮爪,率先在蜥蜴背後留下傷痕。
他哀嚎一聲轉身甩尾,小狗被鞭得在空中翻了幾圈摔在地上。
雙胞胎弟弟回過神,大喊一聲「朔!」使勁朝蜥蜴擲出鐮刀,但鐮刀只是被扔出去又掉在
地上。小狗此時化成人形,伸出爪子用力一躍 ──
「散魂鐵爪!」
蜥蜴背部瞬間出現比更長更深的傷痕,他更淒厲地叫一聲後,尾巴突然斷裂,壓低身子
溜進草叢中,只剩尾巴在地上跳動。
小朔再度妖犬化,銀白的身影亦竄進草叢。雙胞胎弟弟撿起鐮刀,大喊:「追吧!」
「快獵到了!」雙胞胎哥哥附議,妹妹跟小弟也沒那麼害怕了,四個孩子跟著跑入草叢。
小狗追一陣子就跳上樹枝嗅嗅空氣,判斷蜥蜴逃到哪,也分析四個孩子跟上來了沒。
此時他耳朵一豎,往上躍得更高,閃過突如其來的鐮刀。
鐮刀被鎖鏈拉回一棵樹後,四個孩子跑出來。
但不是他等待的同伴們。
小狗站在樹枝上望著,感覺對方彼此是手足,因為跟自己的同伴很像。最大的是男孩,
年齡似乎比珊瑚次子略小,手持剛才飛過來的鎖鍊鐮刀,他身後拿著同樣武器的女孩乍看
跟雙胞胎兄弟差不多歲數,較小的兩個亦分別與雙胞胎的妹妹及小弟相似年紀,也是一男
一女,躲在兩位兄姊後緊緊牽著彼此。
「再攻擊一次!兄長!」拿著鎖鍊鐮刀的女孩雖然手中有武器,卻催促站在前方的男孩。
「可是這隻犬妖看起來很幼小,也沒有攻擊我們的意思。」
「父親不是說妖怪要趁小除掉嗎?」
「父親是指會吃人的妖怪。」
「兄長膽小,所以打螳螂時什麼都沒做!」
男孩一聽,滿臉不悅地喊一聲「看好!」擲出鐮刀,小狗再度躍起,底下的樹枝被砍斷。
他空翻一圈落到另一樹枝上,鎖鍊另一端的重錘緊接襲來,他跳到樹幹上又一蹬往下躍回
地面,弓起身軀發出陣陣低鳴。
「去死!」女孩也丟出鐮刀,但鐮刀跟雙胞胎弟弟對付蜥蜴一樣飛不到目標即落地。
小狗跳起往她撲去,女孩尖叫一聲,男孩睜大眼來不及反應,女孩就在兩名年幼的弟妹前
被瞬間化為人形的小狗痛揍一拳摔在地上。
女孩吐出一顆牙齒,摸著臉頰望向赤身裸體看似一歲的小男孩,驚訝地說:「竟然是可以
裝成人的妖怪?!」
「這種妖怪才真的可怕,但這傢伙道行不高,一臉妖怪樣」男孩說。
小朔皺起眉頭鼓著雙頰,紅膜青瞳的雙目瞪著他們。
「退治掉可怕的妖怪!」「妖怪退治!」
後面兩名弟妹突然大喊。
男孩揮一下鎖鍊讓重錘擊去,小朔一個跳躍躲過重錘同時抓住鎖鍊拉扯,男孩整個人被
他拉過去,急忙往前投出鐮刀,小朔舉爪揮去,將鐮刀擊碎分裂。
「啊! ... 」孩子們同時驚呼一聲。
男孩看一眼地上裂成三塊的鐮刀,趕緊放開鎖鍊跑到弟妹們前方,張開雙臂擋在他們與
小朔中間。
男孩動了動手指,身後的女孩把自己的鐮刀放到他手中。
盯著他們一舉一動的小朔突然露出難過的表情,捏住鼻子向上躍起,第三把鐮刀突然從
樹間飛出,刺進一棵樹幹。
小朔落在地上,仍然一臉難過地捏著鼻子。他豎起耳朵,站起想閃避緊接射來的重錘,
卻感覺全身無力,眼前一黑往前倒,襲來的重錘直搗他腹部,他被衝撞飛至身後的樹幹。
一名比男孩年長的少年從孩子們後方的樹間走出來,男孩開心地回頭喊一聲:「表兄!」
「好臭!」女孩及兩名弟妹紛紛捏著鼻子揮揮空氣。
「忍耐一下」少年笑著說:「我抹了一些專門對付鼻子靈敏的妖怪的臭粉在刀子上。」
「趁現在趕快殺掉」女孩邊說邊跑到昏倒的小朔面前,定睛看了一下,說:「其實還蠻可
愛的嘛,跟小妹妹一樣大」她伸手摸摸他的犬耳,想到家裡那個整天黏在母親身邊還在
學步的幼兒。
「他本來就是小孩子啊」男孩說著走過來,兩名弟妹跟在後面,少年突然皺皺眉頭。
「快殺掉吧!兄長」女孩語畢看向男孩,他愣一下,一臉猶豫地又看向少年,說:「表兄
,怎麼辦?」
「呃 ... 我覺得這張臉好像看過」少年摸著下巴說。
「真的嗎?」
「你們是誰啊?!」「對朔做什麼?!」
五個孩子聞聲望向跑過來的雙胞胎兄弟,後面還跟著更小的一男一女。
少年迎向前,看一眼雙胞胎其中一個手中的鎖鍊鐮刀,說:「我們是驅魔師,小朋友
你們是...?」
「我們以後也是驅魔師!你們幹嗎打朔?!」雙胞胎弟弟回道。
「朔?那隻犬妖嗎?」少年指指倒地不起的小男孩,又覺得這個名字似曾相識。
「沒錯!」
「他跟你們是什麼關係?」男孩好奇地問。
「同伴啊!」
「你們也是裝成人的妖怪?!」女孩突然狠瞪雙胞胎弟弟。
「妳才是妖魔鬼怪!」雙胞胎弟弟說著同時把鐮刀丟向女孩,她嚇一跳,幸好鐮刀隨即
墜地,女孩立即從男孩手中搶回刀子,少年見狀揮動鎖鍊,她扔出去的鐮刀頃瞬於半空中
被打落。
「別吵了」少年看著女孩,說:「妳的技巧還不成熟」他轉頭看向雙胞胎弟弟「你也是,
你沒受過訓練吧?兩人輕易用刀徒傷彼此 ... 」此時雙胞胎哥哥突然朝少年射了什麼,
少年手上的鐮刀剎那噴出火花,他舉起刀子,一張符咒緩緩飄下,而刃上冒出一塊焦黑。
雙胞胎哥哥又從衣服內掏出一張符咒夾在食指跟中指間,嘻笑地說:「那種妖怪做的武器
沒什麼了不起的嘛!」
「還沒比劃過呢!」女孩握著鎖鍊的那隻手往後擺,少年來不及阻止,只能看著重錘被
她使勁揮出,未料雙胞胎哥哥早一步跳開沒事,鍊尾抽到後面的妹妹及小弟。
兩個孩子放聲大哭,雙胞胎弟弟吼一聲:「妳幹嘛啦?!」撿起地上的鐮刀跑上前。
少年趕忙大步一跨衝過去,雙胞胎弟弟的鐮刀被他的刀靈巧地往上一勾抽出手中,鐮刀
連同整條鎖鍊如迴力標往後側旋飛,刀尖插入地面,雙胞胎弟弟同時一個重心不穩跌坐
在地,抬頭看見少年鋒利的鐮刀就在眼前,瞬間嚇得腦袋一片空白。
少年帶著慍氣瞪著他,說:「很危險的!」
「放開我弟弟!」
少年聞聲抬頭,發現一名比自己略小的少年正蹲下身拔起地上的鐮刀,他身邊還有一名
銀髮看似一歲多的小女孩,她面露苦色摀住口鼻。
「兄長 ... 救 ... 」雙胞胎弟弟哭出來且語無倫次。少年這才意識到他現在的姿勢乍看
就像正拿著刀準備砍殺無反抗之力的小孩子,趕忙說:「不對 ... 」但對方已擲出鐮刀
,少年甩動鎖鍊擊落,跑離雙胞胎弟弟。
珊瑚的次子拉回鐮刀同時往前跑到雙胞胎弟弟前面,對少年擺出攻擊架勢,小聲說:「
那傢伙是高手,你們先躲起來。」
「啊 ... 可是朔 ... 」
次子瞥一眼被對方團團圍住的小朔,又小聲說:「你們兩個衝過去。」
雙胞胎弟弟遲疑一下,吞吞口水,轉頭對孿生兄揮一下手。
少年還在觀望對方的動作,沒想到敵營的雙胞胎兄弟突然齊聲大叫齊步往自己的表弟妹們
奔過去。女孩及兩個弟妹嚇得往旁邊散開,只有男孩反射性地奪走女孩手中的鐮刀伸出去
,敵營的少年此刻揮動鐮刀,但少年沒注意到,他發現的瞬間鐮刀已飛在男孩眼前,男孩
手中的鐮刀被打落在地,雙胞胎弟弟拖起犬妖往回跑,孿生兄跟在後面還順手灑了一些
符咒。敵營的少年此時拉扯鎖鍊,鐮刀又飛回他手中。
少年看著敵營的孩子們大的拉著小的跑進樹間,自營的女孩此時回過神大叫:「竟然帶
妖怪跑了?!」
珊瑚次子一直盯著眼前的少年,看準對方仍撇頭看向弟妹們逃跑的方位,瞄著對方手中的
武器再度投出鐮刀,少年即時反應將鐮刀揮出,兩把利刃在空中互碰墜地。次子又拉動
鎖鍊想收回刀子,未料對方甩動鎖鍊直接讓鐮刀再朝自己飛來,自己的刀尚未回到手上
就在空中被勾住,兩把刀一起飛到更遠處落地。
少年繼續揮著鎖鍊,次子感覺腳邊一絆,整個人被纏住小腿的鎖鍊拉扯向前仆倒。
他趴在地上,聽到對方走過來一邊說:「停戰吧。其實我們也有妖怪同伴,是隻貓妖,
叫雲母。」
次子抬頭。
雙方少年同時愣了愣。
「兄長?」次子一臉不可置信地出聲。
對方也訝異地開口:「是你啊!」
次子又轉頭看向對方那四個孩子,說:「你們怎麼全部在這?」
他們定睛看一下次子,男孩率先笑出來,說:「什麼嘛,是表兄!」
「咦?他是長兄?」躲在樹幹後的雙胞胎兄弟及兩名弟妹紛紛露臉。
少年看一下他們,突然會意地笑出來,說:「想起來了!五年前離家時,家裡除了後來也
學習驅魔的兩個妹妹,還有一對兩歲的雙胞胎弟弟,跟剛出生的小妹,然後 ... 」
他看向最小的男童。
「是家裡的五男,今年三歲」次子站起來,笑著說:「我一年前回來時也嚇一跳。」
「朔竟然會變成人形了」少年歪頭看一下在雙胞胎弟弟背上沉睡的小男孩,繼續笑著:「
印象中只是比平日的雲母大一點的白毛小狗而已。」
彌勒在河邊的草地上匍匐爬行,一舉一動如此緩慢輕微,直到透過草叢能看到一男一女
的背影才停下。
「那個 ... 這送妳」少年將掌心上的貝殼遞向少女,靦腆地笑一下。
彌勒緊張地觀察長女接下來的反應,只見她亦有點不好意思地收下,輕聲道:「謝謝」
她撬開背殼,裡面放著紅色的口脂。
難怪最近她出門有時嘴唇特別鮮豔 ... ... 彌勒面露不悅,該不會這小子今年就想把
他女兒拐回家吧?
「要不要去森林邊散步?」少年又開口:「放心,如果有妖怪 ... 我 ... 我會保護妳」
說著臉頰越發通紅。
「好呀」長女遲一下回答,接著說:「森林邊的話沒什麼厲害的妖怪的,我也會一點驅魔
... 」還沒說完,一隻妖貓突然從天而降,巨大的臉龐就在兩人面前。
少年嚇得叫出聲,彌勒慌忙站起,才發現妖貓身形瞬間縮小,短短地對長女「喵」一聲。
「雲母?」長女愣了愣,又驚又喜地說:「你怎麼在這?」這時又聽到有人喚了她名字。
「好久不見!」一名與她面容神似的少女開心地跑過來,身後還有兩個較小的女孩,揮著
手叫道:「姊姊!」
「真的好久不見!」長女站起身亦雀躍地回應,少年好奇地看著突如其來的訪客,長女
碰一下他的手肘,說:「那是我的雙胞胎妹妹,另外兩個也是妹妹,她們一直在舅舅家
學驅魔術。」
「有聽妳說過」少年回應,其實他根本忘了她有沒有說過。
三個女孩跑近,雙胞胎妹妹突然愣一下,略帶尷尬地笑著說:「啊,不好意思打擾了。」
少年與長女臉頰頓時抹上紅暈,長女趕緊說:「那 ... 妳們是在驅魔途中經過此地嗎?」
孿生妹搖搖頭說:「特地回來看看大家的。剛才先回家找過母親了,我們正想到處逛逛」
「舅舅說這幾天都沒有工作」一旁較大的妹妹高興地附和,較小的妹妹伸直雙手,興奮地
看著身上潔淨的衣裳說:「之前一直沒機會穿這件,今天終於可以穿了!」
長女早就注意到她們三人的穿著與一般女孩無異,只是腰際上還纏著鎖鍊鐮刀。
「我帶妳們去吧」長女搭上孿生妹的肩,靠近說:「最近鄰村來了一個賣胭脂的大叔,
許多女生都搶著跟他買。」
「真的嗎?!」
「先把武器卸下吧?」
「父親?」雙胞胎妹妹先叫出聲,看到彌勒笑容滿面地走過來,兩個妹妹也喊道:「父親
,好久不見!」
雙胞胎姊姊心一驚皺皺眉頭,父親怎麼在這?她瞥一眼少年,他似乎有點緊張。
「大家全長大了呢」彌勒來回看著三個許久未見的女兒,又笑著說:「如何?帶著武器
不能愜意逛街吧?我幫妳們拿回家。」
雙胞胎妹妹不好意思地擺擺手,說:「不用,我們帶習慣了」兩名妹妹亦笑得尷尬。
「沒關係啦」雙胞胎姊姊伸手拔走孿生妹腰間的鐮刀,塞到彌勒手中。
彌勒帶著微笑,朝兩名較小的女兒伸出手。較大的妹妹愣一下,也抽起鐮刀,說:「不好
意思,麻煩您了,父親」語畢雙手呈著鐮刀伸到彌勒面前,較小的妹妹也兩手捧著鐮刀說
:「不好意思,父親。」
彌勒收走另兩把鎖鍊鐮刀,笑著說:「好好玩吧!」
「走吧」長女推著孿生妹的背,撇頭對彌勒說:「午膳拜託了,父親。」
「謝謝父親」雙胎妹妹轉頭說,兩名妹妹也向彌勒點個頭說:「謝謝父親」即跟上去,
雲母跳到其中一人肩上。
彌勒朝她們揮揮手,看到長女又回頭對少年打個唇語並小小地揮手,少年點頭亦輕擺手。
四個女孩的背影越跑越遠,彌勒突然懷念起以前女兒們毫無拘謹地黏著自己口嚷陪她們玩
的模樣。
風拂過草地,河邊只剩兩人。彌勒轉身,那名少年趕緊躬身致意,結巴地說:「啊 ...
父親 ... 伯父,您好。」
彌勒勉強地笑一下,也說:「你好。」
「姊姊,那個男生是誰?」
「你們怎麼在一起的?」
雙胞胎姊姊在妹妹們的簇擁下,紅著臉張望一下路上村民們被她們音量拉過來的視線,說
:「小聲點啦,跟妳們說 ... 」此時,雲母突然跳到地面上「喵」一聲。
一隻小白犬搖著尾迎面衝過來,另有一名銀髮小女孩在屋頂及樹枝間跳躍跟著他。
雙胞胎姊姊見怪不怪,另三個女孩好奇地望著,小狗奔至她們面前站起,踩著雙胞胎妹妹
的膝狂甩著尾。
「小朔?!」雙胞胎妹妹俯身從腋下抱起他,未料小狗忽然在她手中化為人形。
小男孩雙腳懸空,不自覺地踢幾下,問:「妳們怎麼從村子不見了?」
「你還記得我們?!」雙胞胎妹妹驚喜反問,較大的妹妹也開心地說:「什麼時候會化作
人形的?」較小的妹妹則噗哧笑出聲:「怎麼沒穿衣服露小雞雞?」
「這副模樣跟犬夜叉真像」較大的妹妹伸手摸摸小朔的犬耳。
「我也記得犬夜叉,就像這樣的髮色跟狗耳朵」較小的妹妹也伸手摸另一只犬耳。
小朔抖抖身子,甩開她們的手。
「我也是,反而看到母親認不太出來」雙胞胎妹妹笑著自白,繼續說:「父親要不是一貫
法師裝跟一支錫杖,我剛才也認不得」孿生姊拍拍她的肩說:「沒辦法嘛,妳已經五年沒
回家了。」
「啊,小妹妹」雙胞胎妹妹此時注意到跟著小朔跳到她們面前的小女孩,她笑了笑說:「
妳好。」
天生本來有點膽怯,看到她的笑容,小聲回應:「妳好,我是天生。」
「天生今年幾歲?」雙胞胎妹妹蹲下來,同時放下小朔。
「五歲。」
三個女孩並不覺得奇怪,外面也有看起來比她更小卻已經超過100歲的妖怪。
雙胞胎妹妹繼續問:「妳也是犬妖嗎?」她打量著小女孩的髮色。
「對」天生點點頭。
「小朔的妹妹?」她改看向小男孩。
「鈴說我們是堂兄妹!」小朔宏亮地回答。
「你也有親戚啊?」
小朔歪頭呆一下,又說一次:「鈴說我們是堂兄妹!」
「他還搞不懂親屬關係」雙胞胎姊姊笑一下說:「犬夜叉的兄長來訪,天生是他的女兒」
「幹嘛把別人的解釋背下來不懂裝懂?」雙胞胎妹妹笑著輕搓小朔的額。
「還好天生馬上找到你們!竟然偷走鎖鍊鐮刀?!」
十個有大有小的孩子浩浩蕩蕩吵雜地走過來,吸走一路上村民們的全部目光。珊瑚的次子
正舉著拳頭斥責身邊一對雙胞胎弟弟。
「他提議的」雙胞胎兄弟異口同聲,互指彼此。
「姊姊!」珊瑚的長子看到四個女孩,立即對雙胞胎中的姊姊揮揮手,他身旁持鎖鍊鐮刀
的男孩也說一聲:「好久不見,表姊。」
「好久不見」長女亦揮手回應。
「姊姊也變成兩個了」珊瑚的小女兒兩手分別扯扯孿生兄長的衣角,又看著眼前的雙胞胎
少女,小弟亦好奇地抬頭望著,次子回頭說:「姊姊也有雙胞胎喔,旁邊兩個較矮的也是
你們的姊姊,還記得嗎?」
四名弟妹只是靜靜望著前面四個女孩。
四個女孩中最小的妹妹,這時指著次子說:「兄長怎麼曬得這麼黑?」
「工作啊」次子自豪地秀一下臂上的肌肉。
「所以一時認不出彼此剛剛造成兄弟鬩牆」長子在旁補充。
次子立即轉頭沒好氣地回應:「兄長也是啊,頭髮變那麼長」兄弟倆邊聊邊引領八個孩子
與四名女孩擦身而過,小朔變回妖犬跟上,天生追在他後面,兩個小孩一下跑在最前頭。
「晚點見啦!」次子回頭,長子朝後點頭說:「晚點見」持鎖鍊鐮刀的男孩則向四名女孩
揮揮手。
「嗯,晚點見」雙胞胎少女齊聲回應。
「兄長好像變了」「嗯,但那感覺說不上來」道別完,兩名妹妹立刻討論道。
雙胞胎姊姊聞聲,笑著說:「那小子現在正幫忙農家工作,家裡也換取不少糧食,沒他不
行了。」
「真的嗎?!」「那個愛揍人的兄長?」兩名妹妹一臉吃驚,孿生妹亦睜大眼。
「弟妹們還是常被他打就是了」雙胞胎姊姊無奈地笑一下,又說:「但父親母親能空下閒
製作妖骨武器,他有很大的功勞。」
這時孿生妹喃喃問道:「剛才那對雙胞胎男生跟擠在中間的小女生該不會就是 ... ?」
「妳想得沒錯」雙胞胎姊姊對她點個頭,接著補充:「但他們前面的小男生,才是目前
家中最年幼的」她說到「目前」特地加強語氣。
「我們離家時,小弟才剛出生」較大的妹妹立刻說,較小的妹妹則仰頭回憶:「好像是
三年前 ... 」
雙胞胎妹妹掐掐指,平靜地說:「這麼說,家裡現在共十個孩子。」
「幸好母親沒選另一個選項」孿生姊笑道:「母親不是說父親求婚時,曾問:『妳真的
願意為我生孩子?十個或二十個?』」
另一邊,珊瑚的長子撇頭看著次子,說:「姊姊變得好開朗。」
「啊?喔,她當上藥師了,大家通常以食物答謝,還真減輕家裡不少負擔!」
持鎖鍊鐮刀的男孩聽到,不禁說:「真沒想到,那個整天愁眉苦臉的表姊 ... 」他想起
退治大螳螂的初戰前幾日,父親指名自己及方才遇見的較小的兩名女孩可以參加實戰時,
當時在場雙胞胎中的姊姊立刻跑離,後來得知她不甘心地大哭一場。
「對了,姊姊可能今年或明年就會出嫁,母親說的。」
長子起先露出訝異的表情,但隨即接受,喃喃自語:「對喔,姊姊快15歲了 ... 」
「啊!已經開始了!」雙胞胎弟弟突然一起跑向不遠處的空地,孿生兄隨即跟上,除了
珊瑚的長子次子,孩子們如連鎖效應紛紛奔過去。
說是空地其實已經有數十個孩子在那,其中一些人正搶踢一顆球,其他在旁圍觀。
圍觀的一個孩子轉過頭,揮手喊著:「喂!太慢了!」
雙胞胎兄弟跑近,那孩子立刻問:「跟昨天一樣和自家手足一組,還是換人?」
「換人」雙胞胎弟弟瞥一眼正跟著跑過來的小弟,毫不猶豫地回答。
這時旁邊孩子看向持鎖鍊鐮刀的男孩及他三名弟妹,問:「你們是誰?」
「驅魔師」男孩習慣地回答。
「驅魔師來幹嘛?」
「 ... 度假」男孩遲疑一下說。
雙胞胎弟弟接著說:「他們是我們舅舅的小孩」然後指著也握著鎖鍊鐮刀跟自己年齡相仿
的女孩說:「這個女生會拿刀子丟人,很壞喔!」
「你更壞!」女孩立刻回瞪他。
「妳更更壞!」雙胞胎弟弟不甘示弱。
「你更更更壞!」
「隨便啦」提問的孩子突然開口,琥珀的長子也拉一下大妹。
原本招呼雙胞胎的孩子繼續看著雙胞胎弟弟問:「你們要跟誰一組?」
「朔、天生」他邊說邊指指兩個外表一歲多的小孩。
天生不可置信地抬頭望著雙胞胎弟弟的側影,小狗則變回人形,站起來迫不及待躍一下。
「不公平!有兩個妖怪在你們那一組!」那孩子立刻叫道:「朔!你來我們這組!」然後
又對身邊的幾個孩子說:「誰要換過去?」
「那個 ... 」其中一名手臂綁著白布的孩子說:「家慈告誡我不要跟朔玩。」
「你想贏球還是聽令堂的話?」那孩子不耐煩地回問。
「贏球。」
「好!朔,過來。」
小朔往前走幾步,一名較年長的孩子迎向他,抱起小朔說:「我先帶你回我家穿衣服」就
朝距空地不到十公尺的木屋走去。
此時雙胞胎弟弟俯身湊近天生,說:「朔就靠你防守了」哥哥在另一側補充:「他是這個
場上最強的。」
天生左右看看兩張同樣的面孔,露出笑容,點點頭,接著動了動鼻頭,本來一直聞得到
邪見的氣味,現在卻漸漸淡了。
犬夜叉背著兩條大魚回到家門前,卻錯愕地瞪大眼。
只見殺生丸站在樹下,背著比自己獵的更大的三條魚。
「犬夜叉」「殺生丸公子」
這時戈薇及鈴恰巧從另一路徑走回來,戈薇招招手:「你們看誰來了?」
不用看也知道跟在她們後面的是誰,只是很訝異他突然出現。那青年渾身驅魔師村落的
氣味,他旁邊的女子及懷中的幼兒也是。
「夫君,是妖怪?!」那女子突然緊張地抓一下青年的手臂,他笑著說:「不要緊」接著
放大音量喊道:「好久不見,犬夜叉大人!殺生丸大人!」
「噢」犬夜叉應一聲,殺生丸看著他們不語。
趴在戈薇背後的新月忽然哭起來,鈴正想幫忙,犬夜叉卻瞬間躍過來,熟練地從揹巾中
抱起女兒。琥珀的妻子本來害怕得退一步,看到他這舉動,不自覺安心下來。
戈薇抱著新月跑進屋內,琥珀的妻子貼在丈夫耳邊喃喃開口:「嚇我一跳,沒想到真的
有人跟妖怪結婚生子」她講得很小聲,無奈犬夜叉跟殺生丸聽得一清二楚。
犬夜叉不悅地動動耳朵,同時聽到邪見越奔越近的聲音。
「是嗎?我比較嚇到的是 ... 」琥珀笑一笑,問:「新月竟然是人類?為什麼?」
「因為我老媽給我的23條染色體全部傳給新月了」犬夜叉迅速答完,又說:「戈薇說機率
低到不可思議,但這是唯一的可能。」
「犬夜叉大人,您剛才講的是什麼?」不只琥珀滿臉困惑,他的妻子、鈴亦好奇地朝他
看過來,殺生丸也默默將視線移向他。
「我也搞不懂,太多人問就背下來了。」
此時邪見氣喘吁吁地跑回來,殺生丸瞄他一眼,說:「不用擔心,對吧?」
「是!大小姐跟大家打成一片了!」
聞聲,鈴不禁開心地露出笑容,殺生丸只是哼了一聲。
「殺生丸大人!」
邪見突然跪下伏首在地,剛才集中在犬夜叉身上的目光馬上移到他身上。
殺生丸皺一下眉頭。
「小的有一請求,請讓小的也留在這個村莊服侍鈴大人與大小姐!」
邪見越說越激動,哽咽聲亦越發明顯。
「邪見大人 ... 」鈴看著邪見,又看看殺生丸,心底冒出一絲難過。
「您毋須掛心鈴大人與大小姐,小的只請您保重自己!」
空氣一片寧靜,屋內傳出的嬰兒啼哭聲也漸漸停了。
殺生丸冷淡開口:「我何時說要離開了?」
「咦?!」邪見訝異地抬頭,兩行淚痕還掛在臉上,鈴也露出詫異的神情。
還是犬夜叉率先質問:「殺生丸,你該不會說你要住這吧?!」
邪見也顫抖地問:「殺生丸大人,您願意住人類的村子?」
未料殺生丸立刻鎖起眉頭,過了一會,才說:「我會在這片森林裡。」
「殺生丸公子!」鈴高興地跑到殺生丸面前,立刻察覺到他似乎又有什麼話想說。
「鈴」
「是?」
殺生丸停頓許久,眼神飄向犬夜叉,又飄向琥珀。
「鈴,直呼我名,或 ... 」
「是,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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