闇河魅影外傳-朔之月 12

看板Shinohara作者ielin (愛你唷！)時間15年前 (2010/01/21 18:51)推噓7(7推 0噓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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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莎，聽說妳被歐魯庫偷襲了?」伴隨著開門聲，卡修由外飛奔進來。「討厭，哥哥我不是叫你開門不要開那麼快嗎?」泰莎一邊壓著快要解體的門一邊說著。拜眾男子的粗暴對待，她們家的門都已經快要壽終正寢了。「現在不是關心門的時候吧?他有沒有對妳怎樣?」「沒事啦!路過的人剛好救了我。對了你肚子餓了吧?今天我們買了肉，晚餐很豐盛唷!」傍晚，那位名為凱魯的少年離去後，弟弟薩魯馬上跑去把卡修給找了回來。卡修一家賴以維生的田座落在山谷間，是一塊狹長且貧脊的農地。接到弟弟的通知後，卡修一路奔跑回家，此時髮梢額際都佈滿了汗珠，衣衫溼得像是隨時都可扭出水來。慢卡修一步才回來的魯薩此時也坐在屋內不斷喘息。「泰莎，妳真的…」「真的沒事，跑得一身都是汗，吃飯前你們先去水井那邊清理一下吧!」泰莎一邊說著，一邊將卡修和魯薩往外推。「涅莉、雪莉，把碗拿來。克萊伊去叫媽媽吃飯。」弟弟妹妹們應了聲是，在狹小的家中一哄而散。米姆拉姆沉默的把熬著粥的鍋子端到餐桌上。泰莎知道兄長是在擔心她。卡修為了從歐魯庫手中保她周全一直非常努力。但是，就算是卡修，也有他辦不到的事。他不可能時時刻刻都緊跟著自己…該怎麼辦呢? 歐魯庫不會這麼容易就死心，他應該還會再來。到時候又該如何是好? 泰莎心裡不安極了，但是卻也不敢在兄長面前掉一滴眼淚。一直到今天為止哥哥為這個家已經付出太多太多，她不能再給哥哥添更多的麻煩。一向都裝著小麥粥的碗裡，今天漂浮著羊肉的碎片。就光這些碎羊肉就讓弟弟妹妹們驚喜不已。泰莎一家人以及米姆拉姆坐在起居室兼廚房的小房間中用餐，加上隔壁緊鄰的小寢室，就是這個家的全貌了。泰莎在父親在世時，曾經住過大房子，但是因為當時尚幼，所以記得不是很清楚。她只依稀記得那個家被高高的牆包圍著，房子內有很多房間，有數名侍女侍者照料她們起居，馬廄裡飼養著數匹馬或驢子。而今她們的身邊只有兩頭羊以及情同家人的米姆拉姆而已。過去曾住過的大房子裡，現在住了代官托爾庫˙歐達一家。弟弟妹妹們對於以前的事已經不復記憶，所以還好。但是對於曾經長久在大房子生活過的母親而言，現在的生活應該是倍覺艱辛吧。的確，泰莎的母親為了無法提供給他們安穩的生活而懊惱不已。「真的很對不起…」匡的一聲，泰莎的母親放下手中的碗。「一直以來都讓你們跟著我吃苦，而我自己卻一點忙也幫不上……」「媽媽，我們不介意，您不要放在心上。」坐在母親身旁的卡修笑著安撫著。「是阿，媽媽。我和弟弟妹妹們從有記憶以來就都是這麼生活的，都已經習慣了。您不要惦記著這些小事，不然病會一直好不了的。」邊說，泰莎邊拿起置於桌上的碗重新放回母親的手中。「來，媽媽您多吃一點，多補充一點元氣。」「泰莎，我不是在煩惱生活，我是在擔心妳啊。」她一邊手撫著泰莎的臉，一邊不捨的說著，「歐魯庫執意要妳去當侍女，到今天為止我們也明明白白拒絕他了，但是這又能撐到什麼時候呢?像今天的事情也只怕一再發生。對不起，泰莎，是媽媽沒用，沒有辦法守護妳。」「我真的沒事。您要是再這麼激動對身體很不好的，媽媽。」一直低著頭的母親此時潸然落下淚珠。「我一直想給妳找個門當戶對的好人家嫁了。不，我們家現在這樣也沒立場要求對方的家世，我只希望對方能夠真誠待妳、珍惜妳就夠了。不僅是妳，涅莉和雪莉也一樣。」「媽媽…?」「然後，這塊土地…還有代官勢力所及的地方都不要待了……」突然間，泰莎的母親一陣咳嗽，手中的碗落了地。「媽媽，您先躺下來休息一下吧!」卡修伸出手想要扶母親躺下，但母親伸出手把卡修的手壓著。「卡修，逃吧!」一時之間無法了解母親的用意，兄妹倆愣在原地。「卡修，你帶著泰莎、米姆拉姆還有你的弟弟妹妹們逃離這塊土地吧!」「媽媽您在胡說什麼啊…」「卡修，你好好聽媽媽說，你帶著她們一起逃吧。泰莎再繼續留在這裡也只會有更多的不幸等著她，你和其它的孩子們留在這裡也沒有美好的未來。我沒有關係…」母親回握著卡修的手。「卡修，別管我，你們走吧!」母親深深的凝視著卡修說到。但是，下一秒只見母親開始劇烈的咳嗽，而後承受不住的蹲伏到地上。「米姆拉姆，水!」「好…好!」米姆拉姆連忙端著水前來，但是弟弟妹妹們擠開米姆拉姆，僅緊抱著母親哭泣。「我不要…我不要和媽媽分開，不要可以把媽媽丟下，我要和媽媽在一起……」「不可以…我要媽媽…」泰莎正欲從保存袋中取出藥草的手停住了。是的，泰莎與卡修是不可能把母親拋下不管的。荒論依母親目前的身體狀況並不適合遠行。倘若要離開這片土地，勢必得要到遙遠、代官勢力所不能及的地方才行。雖然卡修一家非奴籍，想要搬遷到哪個城市都可以，但因目前有積欠的稅金未繳納，若就此逃離目前居住地則會有逃稅之嫌。加上目前薩瑪拉乃皇后封地，逃走的話一定會被通緝。仗著皇后權勢的代官一定會四處搜索他們的蹤跡。要逃到他們追查不到的地方也只有國家的邊境，更甚者是鄰國了。但這種辛勞對病弱的母親來說來吃力了。原本她身子骨就不健壯，雖然勉力生下六個孩子，但是在生下最小的克萊伊後身體就一直沒有調理回來。因為當時丈夫的死對她的打擊實在太大，在那之後也就一直躺在床上休養。看到家中狀況她也不是沒想過要振作一點多少幫兒女處理一些家務事或農作什麼的，卻沒想到接連好幾天都下不了床，所以最近幾乎都留守在家裡的狀態居多。對泰莎以及卡修而言，母親只要像這樣陪伴在她們身邊她們就心滿意足了。她們寧願多勞動一點也要讓母親多休息，衷心期盼母親的病體能早一天痊癒。「對不起…對不起…泰莎。」卡修將母親抱到床上的同時，母親喃喃說著。磚瓦及水泥堆砌而成的炕鋪上布就成了他們簡陋的床，床上鋪著的毯子經過長久使用後已可明顯看得出磨損。母親躺在床讓仍不住喃喃的道歉著「…對不起，我只能讓你們過著苦日子…」「媽媽，我們只要能和您生活在一起就好了，您不要這麼說啦!」泰莎邊哄著流淚不止的母親，服侍著讓她喝下湯藥，直到她為母親蓋妥被子、掩上房門，猶然聽得到母親壓抑的哭聲。泰莎回到起居室，只見到卡修手拿著空碗盤腿坐在地上。「哥哥，還要再吃一點嗎?」「不，都給小的吃吧!」「…好。」妹妹們開心的遞出手中的碗，卡修見狀揉揉她們的頭，一骨碌的躺在地上。「哥哥?」「明天也要去田裡收割，所以要早起。不好意思我先睡囉?」「嗯…當然，如果是這樣的話…」泰莎知道兄長曾經考慮過要逃離這片土地。約莫是在去年他們繳交不出稅金，歐魯庫又想要她當侍女相抵的時候。她也知道卡修曾經與國外來的商隊私下接觸，他低調向商隊購入的小麥與肉乾，想來應是為了旅行而準備。但是，她以為卡修應該已經放棄了。因為母親的身體經不起絲毫舟車勞頓的疲累。她現在只要稍稍疲累就會暈倒，而季節交替時的溫差變化就更不用說了。接下來安那托利亞即將邁入冬季。夏天的安那托利亞會熾熱得宛若融爐，冬天大地則會被一片厚厚的雪覆蓋。在這種時節是不可能帶著母親一起逃走的。該怎麼辦呢? 泰莎在思考著她是不是該為了家人而犧牲自己。雖然她看到歐魯庫會想吐，但是歐魯庫不會殺她。如果這樣可以換來一家人平安生活在一起的話，她…應該可以忍耐吧? 想著想著，突然間泰莎腦海裡浮現了凱魯的臉龐。怎麼會在這時候還想起那個人呢? 泰莎一面責備自己，心卻控制不住怦怦的跳著。究竟是為什麼呢? 明明是今天才初次見面的人啊… 只要一想到那個人白日說『未來也許有機會在見面』，泰莎心裡就忍不住的竊喜。相較之下，到歐魯庫身邊就變得相當難以忍受。該怎麼辦才好呢…? -- 本篇附圖 http://ppt.cc/NbiP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6.59.27.131 ※ 編輯: ielin 來自: 116.59.27.131 (01/21 1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