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續.無處話離別（上）

看板Slayers作者ithil1 (阿椒)時間11年前 (2013/09/29 15:17)推噓1(1推 0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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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說要填的坑啊啊啊斷斷續續寫了好久，總算有個雛形。網誌版： http://ithil1.pixnet.net/blog/post/258158732 這是接續一篇「無處話離別」的XL文，作者為影汐（水韻天藍）。原文詳見本版3662篇，或 http://ithil1.pixnet.net/blog/post/151192004 接續此篇結局創作裡面的第一視點"我"不再是莉娜而是她的女兒蘇西。因為續著別人的文，所以會悲傷一點。 01 待在家半年多，不知不覺我已經17歲了。這段時間除了陪父親外，就是念念書、種種花，維持家務什麼的，像個普通的少女。父親也曾半開玩笑地問我，是不是打算在鎮上找個登對的對象嫁了？那時我撒嬌似地回答說還不想離開他的身邊。父親搖搖頭，略顯蒼老的臉上有著寵溺的笑容，但是，眼底依然有股寂寞。也許，我又讓他想起母親了吧。隨著年齡增加，我跟照片中的女子也越來越相似。莉娜‧因巴斯，傳說中的魔導士，我從未見面的母親。在之前，我還認為跟母親相像是件不錯的事，畢竟熟人們總是笑吟吟地為我講述母親的事蹟。有趣的、刺激的、艱險的，各種匪夷所思的冒險故事。然而一年前那次的旅行，卻徹底地打破這個和平的表象。漫無目地的旅途中，我認識了傑洛士，一個風度翩翩、讓我迷戀不已的俊秀男子，實際上就是帶走我母親的元凶。莉娜‧因巴斯沒有死，也沒有如父親宣稱的環遊世界，而是被一個自稱愛上她的魔族關在奇特空間的水晶裡，以獨佔她的全部。知道真相後，與母親肖似的外表對我不啻是個詛咒。看見我的人都會不自覺地想到她、想到那個悲劇，想到來自魔族的自私佔有欲破滅了另一個家庭。我並不是生氣自己成了母親的替代品，也不曾後悔外表像她──相反地還感到很榮幸。我難過的是，所有人都用熟稔地、懷念的口吻回憶我那理應在我身邊卻未曾謀面的母親。我也想見她，看看她的眼睛是不是真的跟我一樣的顏色？她的聲音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樣？如果她從水晶棺材中醒來，發現她的女兒已經跟她一般大了，會不會大吃一驚？我已經不小了，再不過多久也會嫁人、擁有自己的小孩，然而此時我卻深深渴望再看見她。還有傑洛士，那個在幻境般的空間中凝視我母親熟睡身影的魔族，也是我過去曾經喜歡的人。我現在還喜歡他嗎？我不知道。但是一想到他，我又湧起了再見他一次的念頭，以及無數個想質問他的問題。種種想法分沓而至，擾亂了我就此打算過著平靜生活的內心。我一直沒有告訴父親，這半年來一直私底下偷偷練魔法和劍術。剛開始我自己也不明白，直到這幾天才忽然明朗了。我要去找母親，把她從永眠中救出來，並且質問傑洛士真正的想法。或許別人看來這是個異想天開的荒唐想法，像父親母親那麼厲害的人都對傑洛士無能為力，我一個半吊子又能怎樣呢？所以我一直將這念頭藏在心底。當然，我不奢望透過戰鬥，實際上應該還有別的辦法。下定決心後，我趁父親去鄰村的時候留了一封信給他，只叫他不要擔心我，我會很快回來。然後，我將原本盤起的頭髮放下，繫上母親當年愛用的頭帶、短劍，取出只剩下單邊的金色耳環──這回不再繫在腰上了，而是確實地戴在左耳。最後，我再度告別待了半年的家鄉。 02 和初次離家的雀躍感不同，現在只剩下一股使命感凝重地積在心頭。短短半年，就有如斯的變化。我相當確定要找的第一個目標，但直到抵達傳聞中「她」居住的地方，我仍然不確定「她」是否會答應那個要求。這裡也是與我母親淵源很深的城市，雖然對我而言是第一次到訪。據說她在外面開了一家店，她居處的鄰人叮囑我恐怕得等到很晚才有可能遇見她。因為我並不想去吵雜的餐廳裡找人，於是我就這麼在門外的樹下等待，盯著爬滿藤蔓的平凡小屋，反覆醞釀準備說服她的說詞。夕陽一點一滴的偏移，隨著流逝的時間緩慢落下，附近房舍的燈火一一被點亮，她還是沒有回來。直到深夜。正當我已經瀕臨放棄、準備隨便找個地方睡覺時，終於看到她拖著疲憊的身子從遠處走近。露娜‧因巴斯，我的阿姨，正轉過頭驚疑不定地看著我。隔了半晌，她才向我招手：「原來是蘇西啊，已經長這麼大了。有什麼事就先進來說吧。」跟著阿姨進入房裡，環視四周，昏暗的燭光下盡是些簡樸的家居擺設，誰也不會料到這棟不起眼的小房子曾經孕育了赤龍神騎士與我的母親。據父親說，露娜阿姨在我很小的時候曾經來家裡看過我一次，不過我自然是沒有半點印象。『妳母親當時可嚇個半死。』父親是這麼笑著跟我說。在扶手椅坐定後，露娜阿姨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示意我自行取用。她有些疲倦地嘆道：「明知道面前的人的氣息不屬於我妹妹，卻有著相同的長相，那一瞬間我還以為是哪來的魔物呢。」歲月也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跡，或許能保持不變的，只有相片裡的人物吧。然而那也隨著時間泛黃了。「我妹妹啊……」露娜阿姨手裡握著茶杯朝我一比。「以前就跟妳現在這樣，天不怕地不怕的。不過到我面前很乖就是了」她輕笑，話裡卻透露出無限的感慨和哀傷。為了轉換氣氛，露娜阿姨將話題轉到我此行的目的：「隔了這麼多年了才想起來要找阿姨，蘇西是碰到什麼麻煩了？或者是哪些妳不願意跟父親說的秘密？」她狡黠一笑。「難不成是哪個人纏上我們蘇西大小姐，需要我幫你打跑他？」她說一句，我就搖頭一次。露娜阿姨連說了好幾個選項都不對，最後她沉重地嘆了一口氣，看來也是猜到了。「那麼，妳是為了找妳母親來的吧。」總算進入正題了。「妳已經知道真相了？」「嗯。」「誰告訴妳的？」「直接……從本人那裏得知的。」露娜阿姨顯得相當緊張。「真的？那她在哪裡？」她激動地抓住我的衣服，第一次如此失態。在從我口中得知事情經過後，露娜阿姨顯得相當失落。沒什麼比明知道親愛的妹妹還活著卻見不到面還要難過了。「蘇西，很抱歉，我對此無能為力。」露娜阿姨在回復平靜後，勉強開口說：「過了這麼多年，我當然很想救我妹妹，或許比妳還想。妳以為我甘心讓她被魔族帶走而不去找她？但是即使是我，花上一輩子的時間也不可能找到她，或者獸神官。妳明白嗎？」我點點頭。以赤龍神騎士的實力，或許能跟傑洛士打的不相上下，甚至有機會獲勝，但是傑洛士沒有理由冒著風險和對方戰鬥。他只要把我母親藏在人類無法到達的空間就好。所以不會也不可能出現在露娜阿姨面前。這就是人類與純精神體最根本的差別。即使身為赤龍神騎士也有辦不到的事。我說：「我知道，我來不是要請妳幫忙打倒傑洛士──而是請妳訓練我。」直接從我嘴裡聽到那個名字，露娜阿姨的表情有些緊繃。「是為了和他戰鬥？」我誠摯地回答：「是為了排除不必要的障礙。」她注視著我，讓我頭皮有些發麻，原本精心準備說服她的台詞不知道為何被拋到腦後。想說些什麼，但是話語臨到嘴邊卻又發澀。良久，露娜阿姨終於緩緩地點頭。看來我不用多說，她也是理解了。「的確……有些是只有妳才能做到，而我做不到的事情啊。」「妳要有心理準備，我的訓練可是很艱苦的。」三個月後，我終於活著離開瑟菲理亞。不要問我訓練的經過，我不想回想。真的。簡單總結一句：我完全明白為何母親聽到露娜阿姨的名字就嚇得魂外飛天了。唉。 03 離開瑟菲理亞後，我沿著大道往南走，是該執行第一步計畫的時候了。露娜阿姨雖然並未跟我收武術指導費，但是……她說身為商人的女兒兼餐館老闆，當然不可能免費提供食宿，即使對像是她親愛的姪女也一樣。又不能讓她找父親收錢，我本來預備旅行用的盤纏全部上繳了，嗚。很自然地，我只好……首先，套句父親轉述母親當年說過的話：「錢包裡的東西好像消失到盜賊窩了。那些孩子應該很害怕，得快點把他們救出來才行！」（註）在發現幾顆火炎球就能逼盜賊乖乖就範外加荷包賺飽飽，真是令人身心舒暢。母親當年大概也是迷上這種感覺？呃……我不是在胡搞啦，真的是計畫的一部分，真的。只是…… 「可惡的不死老妖怪莉娜‧因巴斯！」我惦了惦剛到手的錢袋，一腳踩住一個披頭散髮、黑眼圈的邋遢中年男子。 http://pic.pimg.tw/ithil1/1380436486-556125319.jpg

「哦？」「老子當年在海上被妳暗算，隔10多年轉行當山賊又碰上你這不老不死怪物！而且平胸依然沒變！妳給我記住！」 ……幹嘛管我平不平胸啦，這是家族遺傳不行嘛。而且我覺得有父親那邊的基因，綜合一下應該有比較好一點……身高也是。我沒像母親那樣直接來個大招毀了整個盜賊窩，就只是用劍柄敲昏他而已。 ──希望母親之後別發現「被冒充所以多一個不雅名號」而海Ｋ我才好。我在心裡如此默默祈禱。不出多久，「盜賊殺手莉娜‧因巴斯復出」的傳言傳開了，雖然這是我本來的計劃沒錯，只是又多了一些奇怪的流言，什麼口裡發出射線、額上長角……到底是哪來的啊？這應該不是我造成的吧？難不成是母親當年的名號？此外還有更莫名其妙的── 「到此為止了！窮凶惡極惡貫滿盈的罪犯！我以『莉娜‧因巴斯』的罪名逮捕妳！乖乖束手就擒吧！」經過某個共和國的時候，一個當地退休檢察官纏上我。「這麼多年沒有妳的消息，以為已經大徹大悟改過自新了，沒想到竟然還化妝成跟當年一樣，試圖瞞過我的眼睛！」 http://pic.pimg.tw/ithil1/1380436486-3045321572.jpg

……我說，哪有人掩人耳目是這種掩法啊，老頭子你可以再糊塗一點。基於敬老尊賢的觀念，加上他很可能認識母親，所以即使他某個字句又刺痛到我，我還是很仁慈的沒下痛手。流暢地閃過鎖鍊，我用力將頭撞上老頭子的下巴──反正他已經老胡塗了，多一點腦震盪應該沒關係。真是的，露娜阿姨教我的武術，可不是要用在這種地方啊。花點力氣將頭暈眼花的老頭拖到隱蔽處藏好後，我拍了拍手上沾的灰塵從小巷中走出來。迎面卻撞上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銀髮覆面、下巴線條顯得剛硬的…… 「傑路叔叔！」我大叫。他愣了一下，認出我後，摘下臉上的遮罩。「妳在這裡作什麼？」「這個是秘密。」我一時脫口而出。傑路叔叔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別隨便用這句話。」「好嘛，傑路叔叔別生我的氣，雖然這樣看起來很酷。」我慣性地像小時候一樣跟他撒嬌。傑路叔叔的表情稍微和緩一點。「我沒有在生氣。」「那既然這樣，我們好久沒見了，不如你就請我吃頓飯，順便告訴我四處旅行的故事，如何？」「這種時候不是應該主動提議的人請客嗎？」「反正你應該賺了很多錢，有什麼關係嘛。還有哪有讓晚輩少女付錢的道理呢？」「……真不虧是莉娜的女兒。」傑路叔叔投降，嘻嘻。註：這句話出自漫畫「南方群島的砂時計」最後一頁。 04 我優雅地叉起面前的魚排，小口小口的送進嘴裡。傑路叔叔愣愣地看著我用餐。「怎麼了嗎？」我疑惑的說。「沒什麼。」他欲言又止。「只是好像看到莉娜安靜吃飯的樣子，有些錯亂……」我放下叉子抗議：「什麼嘛，阿梅莉亞阿姨可是很仔細教過我用餐禮儀，叔叔你不是知道嗎？」事實上，我的餐桌禮儀可媲美王族。傑路叔叔老實地道了歉：「抱歉，實在是因為蘇西越大越像母親了。」「咦？真的很像嗎？」雖然是刻意模仿，是其他人誤認就罷了，如果是對母親很熟悉的傑路叔叔也認可，那我還頗成功的。「是啊，真的很像……」傑路將視線投到窗外，低沉的嗓音在空氣中緩慢飄散。可能是回想起過去一起旅行的日子了吧，那是當他們還年輕時的故事。據說傑路叔叔沒有結婚，阿梅莉亞阿姨也是。『為什麼他們不結婚呢？』我小時候曾經這樣問過父親。我只是很天真的覺得，既然父親母親都結婚了，傑路叔叔和阿梅莉亞阿姨也應該結婚才對啊。父親當時愣了一下，過一陣子才用他有些粗糙但溫暖的大手撫著我的頭，說：「大人的世界沒有這麼簡單喔。」那時，我很單純，總覺得相愛的人在一起是理所當然的，就像書中美麗的公主會愛上英俊的王子，然後嫁給他，過著幸福的日子。直到稍大一點，我才知道，那些書叫作童書，是描繪給小孩子夢想的故事，雖然美麗，但並不真實。現實有很多無奈，比如說，我的父母；比如說，傑路叔叔的身體。我知道傑路叔叔一直在外旅行，尋找恢復身體的方法；阿梅莉亞阿姨──現任的賽倫代理女王，也一直在等他回來。一直等到青春都過去。聽說阿梅莉亞阿姨拒絕掉所有求婚者以及任何政治婚姻的提案。即使她是如此想穿上婚紗，但不是對的人就沒有意義。她的說法是，都已經幫遲遲未歸的姐姐擔負起女王的職責，繼承人什麼的就讓自己自由吧！賽倫的國民不希望重要的王室成員嫁給一個合成人，而傑路叔叔自然也不願意用尚未恢復的身體擁抱她。說起來，我喜歡的人愛的是我的母親，並且帶走了她，屬於我的”現實”並沒有比較寬容。就算我真的如願找到他，就能達成我的目標嗎……？想到這，我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傑路叔叔敏銳地查覺到些什麼，但是他沒有多問，或許是體諒我其實不想說。這些年來，他也背負了很多不能說的事吧。「傑路叔叔，」我忽然發問：「我母親是個怎麼樣的人？」看到他一臉「怎麼還在問這個問題」的表情，我趕緊補充說：「那都是聽父親或阿梅莉亞阿姨在說，很少看到傑路叔叔主動提及……而且說的都是一些比較愉快的事……我想知道，叔叔是怎麼看待我母親的？」「莉娜她啊……」傑路啜了一口茶，又將杯子放下。「很難形容。」我等著他接下去，傑路叔叔卻遲遲不說話。好一陣子，我才發現他另一隻手的拳頭握的死緊。「妳先慢慢吃，」他突然冒出這句話，隨手掏出一枚金幣放在桌上，套上斗篷便轉身離去。「吃完來鎮上的鐘塔找我。」啊啊，傑路叔叔還是這麼酷。我依約走到鐘塔上，他已經站在那了。傑路叔叔背對著我，亞麻色的披風在風吹拂下輕輕擺動。「妳母親啊……」傑路叔叔沒有轉過身，而是眺望著遠方說。我等待著未完的話題。「既率性大膽又恣意妄為，從來不會刻意討好誰或是隱藏自我，是個無論如何都很直接的女孩呢。不對，如果還找的到她，應該也不會是妳這個年紀了。」他嘆了一口氣，逕自繼續說：「我還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對我真是超不客氣了──」我忍不住接口：「我知道，不過後來你不也是還以顏色了嗎？」「那可是我唯一一次欺負妳媽的機會啊，後來都被她吃的死死了。」我拍掌大笑。對我來說，實在很難想像總是酷著一張臉的傑路叔叔被耍著玩的樣子。傑路叔叔又繼續跟我說很多他跟母親才知道的小故事。比方說，他曾經把母親拋向森林，結果她居然搞笑地抱著樹幹說一句「無尾熊」。還有兩人莫名地闖進一個奇異的遊樂園，母親不知道被誰換上童話中愛麗絲的服飾，而他則被打扮成化妝舞會的國王…… 傑路叔叔過去很少跟我談論母親的事，與她有關的話題總是避而不談。今天卻跟我在離家鄉很遠的塔樓上回想一個又一個母親當年的故事。好像她只是上街買菜，隨時會回來，而我們是背著偷偷說她的壞話。傑路叔叔最後說，「妳母親啊，什麼都好，就是有點太大意了。」「小蘇西，我不會問妳刻意打扮成莉娜的樣子想作什麼，不過千萬別去招惹魔族，特別是那個人，妳懂的。」傑路叔叔直直地看著我，讓我心頭一跳。「好！那就決定是盜賊殺手莉娜因巴斯和她的愉快的便利道具二號的冒險旅行！」「妳啊！我剛剛說的話都沒在聽嗎？」「啊，難道叔叔一定堅持要用『殘酷的魔劍士』這個稱號嗎？」「……」「欸，傑路叔叔人最好了，不會丟下我一個人對吧？」「妳到底想做什麼。」「救出我母親……不，傳說的莉娜因巴斯。」「如果可以，你不想再看到她嗎？」傑路叔叔沉默了。最後他緩緩地點頭。 05 和傑路叔叔之後的旅途不算短，從北方逐漸漫遊到大陸南方。每到一個新地方，傑路叔叔會探查當地的資源，不放棄尋找任何能恢復人類身體的方法。而我則依計畫執行我的目的，雖然大都是看起來充滿「動感」的狂野行為，不過畢竟是打著母親的名號嘛，呵呵。有時候甚至尚未行動就有盜賊自動上繳寶物和金幣，非常方便。在我出來冒險之前，傑路叔叔已經四處旅行很久了，有時候我們也會路經他曾去過的地方，可能是一個村莊，一個小鎮，或是某些有特殊回憶的地點。比方說，神聖菲米爾王國的王都。也曾經想過是不是離家太久了？在家鄉的父親一定很擔心吧，然而這個世界比想像的還遼闊。我們並不是毫無目地的四處漫遊，而是拜訪具有魔力遺跡的地方。除了較有可能獲得傑路叔叔需要的線索以外，不穩定的空間也讓屬於精神體的魔族容易具現，將「莉娜‧因巴斯」的消息傳到傑洛士那裡。經歷幾次和下級魔族的驚險戰鬥，露娜阿姨傳授給我的劍術越來越純熟，傑路叔叔也指點我更高深的黑魔法和精靈魔法，因此實力大為精進。然而，找不到傑洛士這件事讓人日益焦躁（傑路叔叔這點倒是顯得很淡然）。我甚至一度自暴自棄地打算乾脆殺去傳說中的群狼之島。可惜，叔叔警告我光是飛行距離就是不可能的任務，而島上覆蓋的瘴氣更是無法穿越。最後，再遇見傑洛士是個偶然。那時，我們經過一個杳無人煙、幾乎沒有生物存活的海灣。傑路說，那裡很可能是母親第一次練習重破斬的地方。混沌之力的擾動，讓這裡顯得特別不安定，據說有些黑暗生物不時會出沒。可能當初的海岸線已沉入海底，現在有一段必經之路是貼著山壁開鑿的，而路的另一側就是緊鄰大海。然後，就像當初第一次見面那樣的突然，苦苦尋覓的他就那樣不經意的出現，隔著山崖，飄浮在我勾不到的半空中。「傑洛士！」那個飄逸俊雅的男子，看到我的時候，有那麼短短一瞬間的恍神，眼神中似乎是欣喜，亦或是其他感情。然而很快的又恢復平靜。他柔柔的向我開口：「哎，是蘇西啊，好久不見。」保持一貫的疏離，淡漠。果然，見到是我，是在失望嗎？「而且，妳還帶了人呢。」傑路在我身後冷冷的回應：「要不是蘇西的期望，我也不想再看到你，傑洛士。」最後從他口中吐出的三個字，掩不住敵意。「哎呀呀，傑路先生真是冷漠呢。」看到他的出現，我按捺不住滿心的激動，隔著懸崖對傑洛士大喊：「我有話想跟你說！」他笑著搖搖頭，有些無奈：「小蘇西，我不應該再跟妳見面了。」「可是你還是來找我了不是嗎？我有很重要的話要跟你說，拜託帶我去母親那裡。」我焦急地懇求，雙眼死死地盯著在半空的傑洛士，深怕好不容易才見到的人下一瞬間又無聲無息的消失。海風把我的頭髮吹亂了，黑色的斗篷簌簌作響。傑洛士凝立不動。即使他心裡正想些什麼，也沒有表現出來。不帶感情的視線似乎越過我，看著我以外的東西。良久，他嘆了一口氣。「好吧。我帶妳去，但是只能妳一個人。」傑路叔叔抓住我的肩膀。「蘇西，不要衝動。誰知道他在想什麼。」「我一定得去。我就是為了這個努力到現在。」我深呼吸一口氣：「相信我，好嗎？」傑路不情願地點頭。傑洛士看著我：「決定好了嗎？」「嗯，帶我走吧！」傑洛士伸手拉住我，然後，周遭的景物沒入黑暗中。 (待續) -- 我的痞客邦: 阿椒的Slayers與奇幻廢言 http://ithil1.pixnet.net/blog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4.35.172.1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