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續.無處話離別（下）

看板Slayers作者ithil1 (阿椒)時間11年前 (2013/12/02 00:38)推噓1(1推 0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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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誌版: http://ithil1.pixnet.net/blog/post/318294581 傑洛士領著蘇西往前走，如在夢中千百次回憶的場景，她又再一次看到靜靜沉睡的母親。「吶，妳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傑洛士隨口問，聲音還是那樣的輕柔，但也不是非常關切。現在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陷入永眠的那人身上。傑洛士側坐在一旁，單手撫在水晶棺上，無比眷戀地看著沉睡的莉娜。時間好像停滯不動了，或許在這異空間中，本就沒有「時間」可言。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場景，為何，她還會心痛呢？傑洛士念茲在茲的，終究只有莉娜一個人。她只是跟母親很像的，慰藉品而已。就這樣佇足觀看良久，蘇西終於鼓起勇氣，逼自己說出令人難過的話。這是她思考很久的。「你這樣就滿足了嗎？」傑洛士的回應有如一世紀漫長。「……什麼？」「把她關在這裡，只能從外面觀看沉睡的她，不會動、不會笑，永遠毫無反應……這就是你想要的莉娜嗎？」蘇西的聲音開始顫抖。「如果只是『擁有』她就滿足了，為何你看見她的女兒還是會不自覺得想靠近，不就是因為我很像她、會讓你想起過往的她嗎？」魔族是純粹的精神體，他要的不應該是莉娜的表像才是，而是精神──以及更深刻的，靈魂。當莉娜陷入沉睡起，對魔族而言就相當於不存在了。留在這裡的，只是個莉娜的空殼，以及自欺欺人、滿足自身佔有慾的假象。蘇西特意將自己的外表以及行為舉止像莉娜，不只是期望自己像她，有她那樣的勇氣，而是──提醒傑洛士他擁有的多麼可憐。心愛的人就在身旁，然而卻陷入永眠──因為如果莉娜一醒來，就會離開他、不再只屬於他。「不想再看到她一次嗎？活生生的、會動會笑的莉娜。」蘇西轉身拔出腰上的短劍，去除施加的封印，劍身立刻發出耀眼的光芒。這是露娜最後交給她、附有一點赤龍神之力的短劍。對於傑洛士這樣的魔族是相當刺眼的存在。蘇西在棺蓋上奮力一劃。水晶棺現出裂痕，接著像有生命似地加深、延展，最後棺蓋化為粉塵，消失在空氣中。傑洛士其實是可以輕易阻止她的，但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他只是靜靜地觀看。看著從封印中醒轉的莉娜。知道自己被封印了十七年，她會有什麼感覺？傑洛士澀然的想。肯定不會再像過去那樣回給他一個活力十足的笑容吧。兩人屏息等待。當深紅的眸子張開的那一刻，莉娜癟了癟嘴，接著伸了個懶腰。「我快餓死了！其他人在做什麼啊，居然讓本美少女餓了那麼久！」十分符合性格的宣言迴盪在安靜空曠的空間中，莉娜坐起來環顧，發現有些不對勁。「咦……傑洛士？這裡是哪裡？我在這裡做什麼？」他回給她一個安撫的笑容。「早安，莉娜小姐。」「媽媽！」蘇西再也忍耐不住，衝過去抱住她。還沒搞清楚狀況就碰到一個同樣栗髮紅眼的女孩，莉娜陷入混亂。「什麼什麼什麼……為什麼又出現我的複製人？影之鏡不是被毀掉了嗎？傑洛士你又幹了什麼好事！」被指控的傑洛士無奈地微笑不語。「媽，我是蘇西，妳的女兒呀。」「女兒……對喔我好像有一個女兒，但是我記得那是個小不點嬰孩……什麼時候長這麼大了……」莉娜抱著頭蹲在地上。「外面的時間已經過了十七年，所以她的年紀已經快追上妳了。」傑洛士的聲音很輕，可是卻又直透心底。莉娜抬頭看他。「十七年……」莉娜啞著嗓子，似乎想起了什麼。「所以最後……我輸了，然後被你抓到這裡，時間停止了十七年？」傑洛士點點頭，證實她的猜想。「蘇西說她想看看妳，所以我才帶她來的。」莉娜站起來，深呼吸。傑洛士繼續。「我不會強迫蘇西留下來，如果她願意，隨時可以走。」傑洛士深沉的眼眸對上莉娜的視線。「但是妳會留下來。我不會讓莉娜小姐像普通的人類匆忙短暫地消失。」「啊！」蘇西大叫。傑洛士轉頭看她。「短劍……融化了。這是露娜阿姨給我的贈禮啊！」帶有赤龍神之力的光芒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某種不明黑色物體侵蝕劍的末端，並向握手處逐漸融解倒退。蘇西將幾乎快沒有刀刃的短劍舉給傑洛士看。傑洛士不甚在意的說。「請放開它吧，小蘇西。跟露娜小姐說很抱歉我的結界弄壞她的短劍。」「怎麼會這樣……」「兩種力是彼此對立衝突的，即使這樣的短劍也難以承受。好了，莉娜小姐──」傑洛士轉回面對莉娜。神滅斬的黑色劍刃出現在莉娜手上。咒文是趁蘇西和傑洛士說話時以最快速度念的。蘇西很聰明，一聽到話題轉向危險的方向後馬上大叫蓋過莉娜念咒的聲音，並且成功地短暫轉移傑洛士的注意力。形勢忽然變得很險惡。傑洛士凝視她。「莉娜小姐，確定要這樣做嗎？上次交手的結果──我相信妳不會重蹈覆轍。」莉娜嘆了一口氣。「傑洛士，我打不過你，也不想跟你打。」莉娜靜靜地對他說：「但困住我這麼多年也夠了，讓我們走吧。」維持神滅斬非常耗魔力，莉娜應該是想趁機打破這個空間──傑洛士猜測。這個空間──結界說穿了其實是他的意志造成，對純粹的精神體來說，也是他身體的一部分。如果破壞這個空間，他可能會受到一部分傷害，但不會多嚴重。只是傑洛士不知道莉娜真正的想法。他低語。「在這裡，妳不會死，也不會老。就我跟妳兩人留在這裡，妳無聊的時候我可以陪妳說話，這樣不好麼？」「傑洛士，」莉娜澀然一笑。「這麼多年你還是不懂嗎？你想保留的只有過去那個我而已。人類是會不停的前進，老化，最終邁向消逝的。如果被你困在這裡，我就不在是我了，只是沒有自我意志的空殼子。」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答案，傑洛士想。但他還是想親手留住莉娜。就像那留也留不住、稍縱即逝的光芒。「傑洛士，說最後一次，讓我們走。」傑洛士沒有回答，只讓異質的地面揚起大量黑色的物體，以莉娜為中心，似乎打算吞噬她。「啊！」蘇西尖叫。莉娜不慌不忙，雙手反持神滅斬，將劍刃插入原本棺體的所在位置。傑洛士臉上一變。黑色的物體加快速度包圍住莉娜，但她咬緊牙根動也不動。那些東西顫抖著，最後因失去力量來源而消失。結界開始崩解。傑洛士留在原地沒有動，他的身影似乎變單薄些。「妳怎麼會知道……」「在外面我打不過你，因為你不會把本體暴露在我們的世界。但是在這裡……」莉娜悄聲說。「或許我比你以為的還要了解你，傑洛士。」這個空間不僅只是一個結界，還是傑洛士的本體。他把莉娜藏在最靠近核心的位置。而莉娜發現了並選擇擊破它。一切都結束了。傑洛士的嘴唇吐出嘆息聲。『我是路過的神祕的神官喔。』『莉娜小姐快進去吧，這裡交給我。』『這樣才像妳。』『妳實在很適合SLAYERS這個名號。』周遭的結界越發稀薄，似乎可以逐漸看到結界外的景色。「傑洛士……」莉娜向人影所在的位置伸手。蘇西怔怔地看著這一幕。傑洛士累了，沒有回應。他依然記得當時那一天── 他倚坐在樹枝上遙望莉娜住的房子。自從莉娜和高里定居下來後就時常如此。沒事時會來，任務不太忙時也會偶爾經過。莉娜有時候會發現他，有時候不會。而這次，莉娜確實是發現他了，在那個晴朗的午後。莉娜像往常一樣穿過草坪，揚起頭找到他的方向。他們之間通常就只有這樣短暫的交流。相視一笑，然後，再度消失離去。只是那一天，那抹耀眼的紅色啊，手上抱著一個孩子，整個人在太陽底下閃閃發亮。於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他向她伸出手，說：「莉娜san，跟我走，好嗎？」（完）以下開放名額追殺作者。對不起我還是比較疼莉娜…… 寫到後面根本是自我精神攻擊啊啊啊啊怎麼可以甜成這樣!! (屁，明明只有你一個人覺得甜) 深刻體認到我的屬性是魔族無誤（遮臉哭奔去 -- 我的痞客邦: 阿椒的Slayers與奇幻廢言 http://ithil1.pixnet.net/blog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20.132.55.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