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BASARA同人——海

看板TAMURA作者 (羽燕)時間23年前 (2001/10/20 13:43), 編輯推噓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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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題 引用本篇文字■ □投稿者: cicala □投稿日: 2001/10/16(Tue) 21:11:53 □網址: [本篇已取得轉載授權] BASARA同人--海(春節禮物,不自量力地獻給所有曾經悲傷困惑的人) by cicala 芭蕉大夫合上自己的醫療筆記,不自覺地歎了一口氣。 經過幾晝夜的搶救,那個孩子的命總算是撿回來了。雖然身上的傷不算致命, 卻也相當危險,加上在冰冷的河水裏漂流了那么長時間,哪怕是沒受傷的也得 去了半條命。自己還真是花了一番功夫,才挽回這條性命來,可是,挽回的只 有這條命而已。那孩子的身體受到極大損傷,恐怕一輩子都會?傷病所累。最 麻煩的是,直到那孩子醒了才知道,他竟然看不見東西了。檢查下來頭部固然 受到了撞擊,傷了眼睛神經,更主要的卻是精神的因素。那個孩子,好象在逃 避對眼睛的治療,所以本來有三成治好的可能,在病人自己的不合作下,到底 成了一成也沒有。看來從今以後,他一輩子都要在黑暗中度過了。 從那天開始,那個無名的孩子--不,他的年紀雖小,個頭和氣質卻已經像是 個少年--就開始試著結束自己的生命。因?眼睛看不見東西,也因?對手是 芭蕉大夫,他每次都失敗。甚至連絕食都幹過,那一回芭蕉大夫使盡了全身解 數,最後用了催眠術才叫他在迷迷糊糊中吃了東西。那次之後他大概也覺得自 己太過可悲,於是便放棄了自尋短見,每天只是一聲不吭地坐著,就象一具失 去生命力的木偶,聽話而毫無生氣。 芭蕉大夫幾乎沒有遇到過這么棘手的病人,但又無法?下他不管。醫生的自尊 心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大夫是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就在使用催眠術的那一回,那個少年的囈語泄露了一些秘密,芭蕉大夫這才明 白,他?什么會逃避治療眼睛。那是因?,他用這雙眼睛在世界上最後看到的 東西,是寧可失去視力,都不想再看到的場景。 這是醫生沒有辦法解決的問題。 ******************************* 少年獨自坐在屋子裏面。外面人聲熙攘,每個人都在作著自己的事情。這是琉 球邊緣的一個小漁村,芭蕉大夫從日本回到老家琉球時,照例要在這兒住一陣 子, 幫村裏的漁民免費看診。並沒有問大夫?什么要把自己帶在身邊,也就這 丑, 么跟著一起過來了。一個人死過很多次後,就實在沒那個心情再去尋死, 那么,一切就隨便好了。反正自己什么也不能做,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廢人。 以前不是這么想的。以前想的是,要憑自己的力量改變這個世界,將來一定要 消除治理的弊端,讓天下的百姓都過上幸福的生活,讓這個大地充滿生機與綠 色。如果是自己的話,一定可以做到的。但是,這一切全部都成?夢了。現在 的自己,是個什么也做不到的廢物,就連自己結束這無謂的生命,也做不到。 那么,還能做什么呢? 不想去回憶過去。那許多幸福的片段,最後都會凝聚成一張猙獰的面容。看著 自己伸出的求救的手,眼神裏連一絲憐憫和不忍都沒有,只有介於興奮和恐懼 之間的狂熱表情。失去知覺前,留在腦海裏的就只有這張臉,和依然握在那個 人手裏的弓。 還記得被手把手地教導弓箭技巧的日子。那時候沒有想到,要奪去自己性命和 未來的,就是那雙教自己如何握弓的,父親的手。 並不覺得仇恨,只是悲哀。人的心也好,感情也好,是如此地脆弱不堪一擊。 而未來……一個瞎子能有什么未來?走路都會撞到牆的人,能幹什么?與現在 的狀況對比,只會覺得過去要讓全天下人享受到自己創造的福澤,那種志向是 多么可笑。沒用的人,不如死了吧。然而做不到,那么活著也可以。反正,已 經無所謂了。因?想穿了,少年反而陷入了一種奇妙的平和之中,沒有表現出 任何的抵觸。 "喂,你是跟芭蕉爺爺一起的嗎?"有個小孩的聲音,還有只手輕輕拉了一下 裳。有人進入這間屋子都沒發覺,自己也真是沒用到極點了,少年自嘲地想。 "是啊。"好久沒說話了,很意外地,聲音並不特別沙啞。 "你?什么一個人坐在這裏?"聽聲音年紀很小,語氣倒是很老成的樣子。 "我也不知道。" "我帶你去海邊玩吧?" "……海?"對啊,這兒是海邊啊。 又想起過去了。自從生下來就聽說著海洋的美麗,卻從來沒能離開京都,去看 一看真正的海是什么樣子。想來,是和琵琶湖完全不同的感覺吧?一直想看的, 直到這次離開京都到西南巡幸,都想乘機去看看真正的大海。只不過,哪怕如 今近在咫尺也好,是永遠永遠都不可能看到了一瞬間升起的莫名情感,讓一直 沈默寡言的少年,有對身邊的小孩憤怒咆哮的衝動。可是又似乎有另一種莫名 的情感,在阻止著他不要那么做。 我想看海。……即使是看不見,還是想看。這是自以?喪失了所有願望的少年, 對自己的驚奇發現。就算只能被那只小手牽引著走路,仍然還是想到那個從未 見過的大海那裏去。 腳下是細軟的沙子,每走一步,腳就微微陷下去。空氣好象有些潮濕,從鞋子 傳來一絲絲涼氣。這裏就是海灘嗎? 依然是一片黑暗,只是空氣裏的潮濕味道更濃了。聽到水聲,緩慢而有規律地 一波波接近又遠去。聲音不大,卻很有力,好象很久很久以前聽過的母親的心 跳。少年坐在石頭上,靜靜地傾聽著。那個叫宇美的小女孩的腳步聲在耳邊不 斷地來來回回,不知道在幹什么。 "宇美。"腳步聲終於停在身邊,還有撲通一聲坐下來的聲音,心滿意足的歎 氣聲。少年忍不住開口發問。 "啊?" "海……是什么樣子的?" "又大又藍,有好多水。" "象水井一樣?還是象湖一樣?" "比水井可大多啦!" "是嗎。"少年沈默了一會,又問:"你不是在這裏長大的嗎?天天看海,會 看厭吧?" "海又不是給人看的!" "……那你到這裏來做什么?" "退潮了,來趕海呀。……你不知道什么叫趕海?就是撿海灘上的貝殼啦,海 菜啦,海星啦,這些都是可以賣錢的哦。" 出乎預料的沒情趣回答,讓少年不知該苦笑、失望還是自嘲。而宇美的腔調就 象這是天經地義般自然。"你笑什么?" "我笑了嗎?"少年有些許的訝異。原本以?笑這個字,已經永遠與自己絕緣 了的。 "還用問!你眼睛看不見,不會連自己笑沒笑也不知道吧!" "……你知道我看不見,還帶我來看海?" "看不見怎么了?……啊,螃蟹!……叫你逃!你倒是逃啊,你現在倒是逃給 我看看啊!……我們家婆婆的眼睛也看不見,她要不是腿腳不行了,還到這兒 來趕海呢。象這些東西,她閉著眼睛也能拿好幾簍。" "你們每天就做這個嗎……你還這么小。" "小所以才做小孩做的事嘛,要是我大點,就可以象爸爸一樣出海去打魚,那 賺的錢就更多了。" "?什么總是錢……?"少年微微皺起了眉毛。 "今年的祭典到了,快快活活地過節,不要錢嗎?養活我婆婆難道不要錢?" 宇美好象很驚訝。"你們家裏都不用錢的?" 少年有點難以回答。他的家裏,確實是不用錢的。錢對他來說不過是數位而已, 沒有過任何具體的意義。所以,無話可答。他卻沒有發現,自己今天說的話, 已經比遇救以來的總和還要多了。 "我爸爸啊,每天都早早地出去打魚,我媽就去賣。"宇美繼續在那裏嘮叨著。 "爸爸經常說,宇美比男孩子還要棒,將來一定比爸爸還要厲害!媽媽也這么 說,她自己也很能幹,還教我趕海的竅門,這村子裏的孩子還沒一個有我撿得 多呢。他們對婆婆又好,知道婆婆身體不行了,就天天沒完沒了的幹活,祭典 到了,也說要給每人都做套新衣服穿……" 少年厭煩地轉過臉。--說不定是嫉妒吧,這種心情?就在短短幾個月之前, 自己還是絕對相信自己的幸福與優越的。而此時此刻,只能被迫傾聽著別人的 幸福。真是可笑、可笑。 "回去吧。"終於找到停止聽宇美嘮叨的理由,"你父母該等急了。" "啊?"宇美仿佛愣了一愣。然後,聲音小了下去。"不會等急的啦……" "?什么?" "他們都不在家裏了……前兩天颳風,船沈了,怎么找,怎么找也找不到…… 笨蛋爸爸!還說自己很厲害的咧,那么多次颳風不都回來了,?什么這次就不 行呢?笨蛋!笨蛋!……"小女孩的聲音一點點的小下去,變成象她的年紀一 樣,小小的低聲哽咽。 "……你,?什么不哭?"過了很久,少年乾咽了一下,輕聲的問。 "開什么玩笑。"宇美抽抽鼻子。"我哭給誰聽啊?哭給婆婆聽?" "……哭給我聽好了。" 宇美好象真的愣住了一會兒,又用力抽了抽鼻子:"那好,肩膀借我用用……" 隨即,一個小小的身體靠在了少年的胸前。 強勁的海風掀起了一陣白浪。猛然增大的浪濤聲,淹沒了宇美髮出的聲音。少 年到後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嚎啕大哭,還是只抽噎了一陣子,反正她最後挺起 身子,第三次用力抽了抽鼻子,說:"好啦。" "對不起……"少年喃喃說道。他不是很清楚自己?何要道歉,只是?自己無能?力而感到慚愧。"我什么也不能幫你,什么事也做不了……" "誰說的?"宇美響亮的聲音一下打斷了他的自語。"你把肩膀借我了吧?謝 謝你哦。" "謝謝"這個詞實在很陌生,少年模糊地想起,似乎從來沒有人對自己這么說 過。他只能茫然地重復著:"謝謝我嗎……?""對呀,謝謝你陪我來趕海, 還把肩膀借我。人家幫忙要知道道謝哦。"宇美斬釘截鐵地答道。"回去吧? 今天晚飯我送蠣子給你和芭蕉爺爺吃。" "好的。" 少年被那只小手牽引著,走在回去的路上。不知道哪里改變了,他覺得心情有 些奇怪的不同。是什么他說不上來,只知道,在這一天,他能做的只有這一點 事情而已,可是也說不定,明天他可以做多一點,後天可以再多一點,許多許 多天以後,自己也許能夠做很多很多的事情。哪怕,只是象今天一樣的也行, 自己至少可以做得到。 那天晚上的海蠣子非常好吃。 五天之後,是漁村一年一度的祭典。芭蕉大夫特別留下來看熱鬧,少年也和他 一起站在祭典的路上,側耳聽著舞蹈的音樂聲。雖然看不見舞姿,也能被歌聲 的莊嚴與歡快所感染。那時候,少年問了一個問題。"大夫,他們應該吃過很 多苦吧……?什么還能這么歡快地祭奠海神?" "那是因?他們知道海的意義啊。"芭蕉大夫有點意外地看了面前的少年一 眼,隨後露出了難以發覺的微笑。"所謂大海,是能夠奪取人生命的殘酷存在, 不過,也是他們生存的源泉,所有的悲傷和歡樂都是來自于這個海洋。因此他 們會?海的掠奪而悲傷,也會歡樂地慶祝大海慷慨的賜予。"老人清清嗓子, 滿不在乎似的說道: "人生嘛,不也是這樣的嗎?" 少年的臉上也現出了笑意,他確實地知道,自己是在笑了。以前都從來沒有露 出過的一種笑容。 "謝謝您,大夫。" "咦……忽然謝我幹嗎?" "人家幫忙的話是要道謝的,不是嗎。"少年的微笑更深了。 "你這孩子啊……"芭蕉大夫哈哈笑起來。"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 哪!這樣下去可不行。" "我的名字……?"少年略略思考了一下。"坦依。" "'風平浪靜'的意思啊……有什么含義嗎?算啦。"芭蕉大夫笑嘻嘻地說。 "那好吧,我們也去一起樂一下?" "萬一哪位大叔又閃了腰,您又得忙了。" 芭蕉大夫當時的大笑聲,坦依直到多年以後,回想起來,都覺得象在耳邊似的。 那個夜晚,叫做坦依的人,開始了他的人生。 (完) 不知道在寫什么……和預想的感傷氣氛怎么好象差很多……自從宇美出場好象 就變味了,可是她是動手打字前還不存在的角色……算了,將就著看吧。大家 新春快樂!!! cicala 2000.1.23 補充後記 就是說,在這篇裏面,坦依就是郁金王的兒子,淺蔥和朱理的哥哥……沒發現 的話我可就完了。還有,所謂宇美,就是UMI就是日文的"海",這個名字夠 省力啦。 -- Bonjour~^O^ 我是BASARA不負責任版僕 CATWOMAN 羽燕 <<以上文章同意轉載到紫星的BASARA網站>>
文章代碼(AID): #xqGy700 (TAMU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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