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癢
大家好,我又來了,這次是被sy大推坑
終於從子供組轉到親代組(?) 我覺得大人們的情緒起伏都不怎麼大
感覺好難寫
應該是說某種程度上,我不想讓角色們的情緒太激動
那個讓西瓜畫就好(準備西瓜刀
總而言之,希望有在休刊的這段期間帶給大家一點樂趣
※
我感到癢。
並非無法忍受的那種，奇癢無比。不，我並沒有生病。
而是像深層肌肉的痠痛那般，隱隱約約地察覺到自己的動作如此不順暢。
自己的存在如此不順暢。
「像是一個電玩遊戲中的臭蟲(bug)。」
對！像是一個遊戲裡的臭蟲。
打不死的怪、逃不出去的房間，明明把條件達成了卻沒能晉級。
「欸！佐佐木！你有在聽我們說話嗎？」
「啊？什麼？」
我眼前的這些人竊笑著，連想掩飾的意圖都沒有。
「......抱歉。」舌頭反射動作一般動了起來，這些人的眼睛快要瞇成一線。
但是太失禮了吧，雖然論年資我是後輩，我的職位依然比這些人高啊。
這些我甚至連名字都記不太起來的搜查官......
「我們是在說有馬特等。」
「對呀，像臭蟲一樣，外掛一般的存在呢！」
「開了金手指，永遠不會死。」
又是，私語和竊笑。
「在你眼中有馬特等像什麼呢？佐佐木......上等？」
父親......吧？
不是什麼可以和他人分享的回答，又或者，「他人」究竟想聽到什麼回答？
「像高牆......」我托著下巴思考了一下，這麼說。「沒辦法超越呢。」
也沒辦法看透。
他們的目光在我身上爬竄著，交換了話語，心滿意足。
『遇到沒辦法處理的狀況，不要硬碰硬，繞過它。』
我總是這麼對我的學生們說，沒想到自己真的照做時，心底會留下不舒服的觸感呢。
難怪他們對我投以抱怨的目光。
「哎呀......他們真是的。」我自言自語，在被日光照亮的長廊上笑了起來。
「發生了什麼開心的事嗎？」
「咦？」
我沒有注意到這兒有人，還是說，有什麼更重要的事佔據了我的注意力嗎？
「有馬先生......！」
他的白衣在日光下一塵不染，對他的印象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不論在任何地方，不論身處多險惡的戰鬥，他都不會被弄髒。
臭蟲一般的存在......是嗎？
「沒什麼！我只是──」
要說的話語還沒有到達咽喉，就覺得喉頭，隱約地傳來瘙癢。
我......想說......
「要一塊去喝杯咖啡嗎？有馬先生？」
眼神不要飄來飄去呀。
「......可以呀。」
我稍微，平靜了下來。
就像暫時不去動到那塊痠痛的肌肉，必須等到下一次又碰巧擺出一樣的角度，
然後我會忘記的，忘記有塊深層的肌肉隱隱作痛著。
※
（真戶曉。之一）
「你們說佐佐木，被其他搜查官欺負？」
「不算欺負啦......反正，那個氣氛看起來很奇怪。」
「那一定是被霸凌噢，被排擠！」
Qs班的成員正進行著例行的身體檢查，而我碰巧來到地行的研究室向他領個東西。
躺在檢查椅上的Qs班成員因為身體無法自由移動，嘴巴聒噪地停不下來。
「你們全都看到了嗎？」
「嗯......我們看到佐佐木老師突然被攔下來，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
那些前輩就開始笑了。」
「阿佐的表情看起來很為難啊！」
「萬年無法升遷的社畜們，現在對晉升快速的後輩眼紅了！」
我像是一個被小學生簇擁著的教師，學生們你一言我一語地打著小報告。
這個話題一開始是不知起的頭，才子加油添醋的描述大概沒有太多參考價值，
六月聽起來盡可能客觀地描述了他見到的狀況，不過這也僅是一面之辭。
「你覺得呢？瓜江？」
啊......那不坦率的眼神就像在說『為什麼要把這顆球傳到我手上』。
「......我覺得這沒什麼大不了，大家會對佐佐木上等存有好奇心，
不管是他晉升的速度還是能力。」
「而且話說回來我們也是引人注目的一群，我們在這裡對那些人說三道四，
難道跟他們在背後偷偷議論我們有什麼不同嗎？」
「你說的沒錯啊，瓜江。」這孩子，急於在我面前表現什麼。
「不過我還是會試著去了解看看，謝謝你們告訴我。」
※
（無名氏。之一）
噢，蜂蜜是一種很有趣的東西。
帶著一點黏稠感去流動，保有明確的邊界，
縫隙也是鑽得進去的，但是沒有那麼容易和龐大的本體分離開來。
所以說，就算是築了一堵高牆來隔開我，我還是會從那些孔洞中溢出去噢。
並不單純是你的潛意識而已。
我緊貼在牆邊，就像惦著腳想看到籬笆後方的孩子，
就像偷聽房外的父母為何而爭吵的孩子。
快說、快說、快說，你今天最難以忍受的事情是什麼。
「琲世。」是女人的聲音。
「曉小姐！」
「又在調查資料嗎？你在找什麼？」
「是因為......」
「人事資料？」
「我今天......遇到了一些前輩，但是我卻記不得他們的名字，
覺得很失禮，所以......」
「噢，原來是這樣子嗎？你Qs班的孩子們剛才跟我提到這件事呢。」
「欸？他們？」
「他們以為你被欺負了。」
「什麼啊，他們想像力也太豐富了。」
說謊也說得像樣點，眼神不要飄來飄去，我跟你講過多少次了。
喂！琲世！
我拍打著牆，牆外的聲音變得更加微弱。
牆又變厚了啊。那些人對你的溫柔都是假的，你難道不知道嗎？
得再讓他更難受一點。
※
(佐佐木。之二)
「咦？阿佐今天請客嗎？」不知咬著串燒，露出驚訝的表情。
「為什麼啊？我們最近......明明沒有什麼具體的成績。」
六月這孩子，要是得到他預期之外的關注，就會顯得有些退縮。
「是想要謝謝你們，謝謝......你們的努力。」
我試著想讓自己的聲音更有說服力，是的，我很感謝他們，
感謝他們陪著我，感謝他們今天為我——
瓜江的表情閃過一絲狐疑呢，不過隨即又顯得不關己事的樣子，
默默地把服務生剛送上來的炸雞夾走。
「太棒了！那我還要加點，這個、這個、跟這個，還有芒果沙瓦！」
才子倒是不特別在乎這次餐敘的理由。
「才子妳還沒成年啊......麻煩妳了，就剛才她點的那些，飲料換成汽水。」
「好的，馬上來。」
這家居酒屋最初是曉小姐帶我來的，在我得到Qs班成立以及指導者任命的那個晚上
我其實並不想喝酒，因為感覺在我肩上多出來的不僅是榮譽，還有重擔，
總覺得在實際做出什麼成績之前，還沒辦法慶祝。
「這是為了祝賀你將要獨當一面，是搭檔對你的心意，還有命令，
這樣懂嗎？」曉小姐強勢起來的笑容，很特別。
「當然也是為了我自己。」我聽到她，淡淡地說道。
——曉小姐會寂寞嗎？
「嗯，但是......我們得往前看啊，過去的事情如果不果斷把它留在過去，
我們要怎麼更自在的過下去呢？」
曉小姐她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然後毫不費力地將它乾盡。
「我以前......也曾經跟自己的搭擋，還有同期的同事來過這家店。
每次他們的樣子又在我腦裡揮之不去的時候，我就覺得我應該要
再來這裡一趟，點杯和之前不一樣的飲料......」
「所以說，琲世，真的很謝謝你願意陪我一起來。」
「這麼這樣說呢？」我突然有些害臊。
「曉小姐願意的話，不管是誰都會答應妳的邀請的，平常只怕是他們不敢開口邀——」
「不是那個意思噢，琲世。」
我這才注意到曉小姐的臉頰已經因為酒精而泛紅。
「真的很謝謝你，陪我再回到這家店。過去的事情就別再深究了，對吧？」
「那個......」
「麻煩再來一瓶——」
「確定不會喝太多嗎？曉小姐——」
曉小姐的手很溫暖。
在文學之中常常是這樣描述的，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怪物，
冷血，字面上的意義。牠沒有體溫、人性，牠碰觸到人類的時候會被那股溫度灼傷。
但是「常見」的手法不等同「高明」的手法，真正的高明，
那怪物就和一般人沒有兩樣，他呼吸、他微笑、他體內流是溫熱的血液，
做的是慘絕人寰的行徑。
不過這個時候，從我手背上急湧而來的滾燙，幾乎要讓我覺得自己
是隻喪心病狂的怪獸，讓女孩子在我面前如此——
「呃，這位客人......」
「他喝酒會起酒疹，不用擔心他！他酒量比我還差的......」
曉小姐的咬字已經含糊不清了。
「不好意思，剛才點的酒就別上了，請幫我們結賬。」
我們真的可以切斷不喜歡的過去，自在活下去嗎？
不過既然是曉小姐，她說出口的話一定辦的到。
「那個，這位客人——」
「啊，不好意思，你在叫我嗎？」
是和那時候一樣的服務生呢，我這才發現。
「請問......我們店裡的食物不合您胃口嗎？看您都沒有動過。」
我看了一下這位女服務生，還有站在吧台之後年紀可以作她父親，
表情看起來相當強硬的老闆，他們關切的目光緊貼著我。
「不......其實我來之前就吃飽了，主要是想好好請他們吃一頓，請不要見怪。」
「本店的蜂蜜炸雞，使用的是我的獨門醃料！你在外面絕對吃不到，
請您務必要品嘗一口！」
老闆並不相信我給的藉口。
「那個......其實我對很多食物過敏，嚴重過敏！
所以我都吃自己準備的食物比較安心，絕對沒有輕視您的獨門配方的意思。」
「爸爸——」女服務生越過吧台對父親喊道。「客人都這樣說了。」
......好癢啊。
他們的目光終於從我身上離去，那些攀爬在我肌膚上的，
猜疑、不安、不信任，總是讓人突然間想撓搔身體某個部位。
總是有，不確定從何而來的話語想脫口而出，總是有想藉口無辜的好奇，
在暗室中「唰──」地點燃火柴的念頭。
如果想要面對深淵，便要有被深淵吞噬的覺悟。
我沒有自信。
我沒有自信確保我無時無刻是完整的。
※
(無名氏。之二)
單獨一人，沒有辦法確認自己的存在。
我們需要鏡子來查看自己的面容。
今天，還是保有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
左手右手、左腳右腳都各有五個指頭，你就像個尋常人一樣呢，真是太好了。
真是太好了，琲世。
還是有點不安嗎？那我們再數一次。
今天的鏡子，是那個女人。
「這是你想要調閱的卷宗，所有與青桐樹有關的報告。」
「啊......真是太麻煩曉小姐了，其實只要請文書組送到我的辦公室就行。」
「然後這兩卷，我暫時先不交給你。」
「欸？」
你很想知道吧？很想知道吧？你心中的空洞就像止不住的癢，
就算你不斷不斷，亂槍打鳥似地去嘗試各種方法，
就算你對自己說「繞過它」，我還是在這裡，還是在這裡噢。
讓我來幫幫你，琲世。
「總之，那幾大箱暫時要花你不少時間，如果真的沒有進展再來找我。」
「可以嗎？琲世？」
「好......對了，我昨天帶Qs班的大家去曉小姐推薦的居酒屋吃飯。」
「真的？他們喜歡嗎？」
「他們喜歡，還說等到成年可以喝酒了，要再一塊去一次，不過......」
「不過？」
「對曉小姐來說有用的方法，對我來說卻沒有用呢。」
「什麼方法？」
「假使太在意以前發生的事情，就和現在的夥伴──」
「那是我告訴你的方法？」
「就在曉小姐第一次帶我去居酒屋的那一天。」
「好久以前的事情了，看來我忘了啊。」
又不小心擺出那個姿態，你也察覺到，你隱藏不住的。
從深層肌肉傳來的痠痛，從身體之中傳來的躁動。
你感覺癢。
而我大力地，敲打著這堵牆。
『不不不......我並沒有生病。』
『這並不是無法忍受的......事......繞過它，不要......去抓它。』
像臭蟲一樣噢，你擺脫不掉，擺脫不掉。
離開了這個空間之後，你使勁地跑著，跑向你心中唯一的解藥。
嘗試了那麼多方法，最有效的藥在我眼中是毒藥，
可你那脆弱的心擅自認定這是最快速的，像是鴉片一般的毒品。
嘿，不是說可以忽略嗎？不是說只是而已痠痛嗎？
其實是受傷了也說不定。
※
(真戶曉。之二)
我的辦公室又傳來敲門聲。
「請進。」
「在忙嗎？」
「不會......有什麼特別的工作要交代嗎？有馬特等？」
「琲世邀請我們去喝咖啡。」他指著半掩的門外，
長廊另一側是供大家休息的交誼廳，最近下午開始提供免費茶水。
「琲世？不過他......」剛剛不就在我這裡嗎？
「怎麼了？」
「沒什麼。」我搖搖頭，想要擺脫一些僅僅捕風捉影的念頭。「走吧。」
最近總覺得琲世在測試我，測試我對於某些事物的底線。
測試我是否表裡不一，是否自我矛盾──
「那些是關於什麼的卷宗？」
「那是......琲世想要調閱的報告書。」
「......」
有馬特等盯著我。
他的眼神沒有移動過，從頭到尾都不曾審視卷宗上的字樣。
難道他取得周遭環境情報的過程，快到令我無法察覺嗎？
「......給他看看無妨。」
「可是......」
「我先過去了，待會見。」
半掩的門又闔上了，從長廊透射而來的自然光因而消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會發出嗡嗡低鳴的日光燈管。
那種沒有溫度的光，每天沐浴在它之下可能超過十個小時。
我感到癢。
我抱起桌上其中一份卷宗，抱著我的過去，內心忐忑地想翻開過往的記憶。
唯有這樣才能夠止癢。
然後對於自己一直以來的漠然，厭惡自己。
「你說是不是呢？」
「亞門鋼太郎。」
※
(佐佐木。之三)
「哈哈，的確......的確就像是那樣子呢。」
交誼廳裡充滿笑語，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發自內心地笑著，
也有人單純來與朋友發發牢騷的。
不過喝完咖啡、喝完熱茶，即使只能吐吐苦水露出淡淡苦笑，
也算是給在壓力之下工作的人們一個抒發空間吧。
人們總是一群一群的，和自己熟悉的人聚在一起，和自己心中價值相當的人
聚在一起，和合適自己的空氣相處在一起。
那個因為報告書出包而擺出苦瓜臉的人，並不會跑去和那個剛獲頒獎章的人道賀，
而那個接受眾人道賀而洋洋得意的人，並不會去詢問在一角默默喝著苦茶的人，
最近發生了什麼事讓你煩心。
「上次你借給我的書，有一本蠻特別的，雖然那不像你平時的選書風格。」
「咦？是哪一本呢？」
想當然爾，不會有人想加入我們的話題。
「封面蠻鮮豔的，主題是反烏托邦，主角都是少年少女。」
「我不記得我有買封面鮮豔的書......啊！」
該不會是才子在看的小說被混進去了吧？
有馬先生注視著我，一樣沒有太多評論。
到底那「特別」對有馬先生來說，是正面還是負面的意味呢？
是從什麼時候注意到自己並非常態？
是從餐餐被配給處理過的食物開始？
是從日夜被訓練以達到頂尖戰鬥人員也難以企及的嚴苛標準開始？
不是，都不是。
──是從我逐漸無法漠視自己空白的過去開始。
「對了！如果有馬先生很忙的話，請不用顧慮我。」
「是嗎？」有馬先生放下手中裝有濃縮咖啡的小杯子，目光轉向外頭的日光。
「一杯咖啡花不了太多時間。」
嘿，感覺我找到方法了，不需要避開，不需要壓抑自己的衝動。
不需要回到感傷的舊地，說服自己擁有的一切不是扮家家酒。
只要這樣就不會想伸手去狠抓我心底的空洞，我對那一點興趣都沒有，
一點興趣都沒有。
「那麼明天見了，琲世。」
「欸？嗯！明天見，有馬先生。」
──只要你一直注視我。
──我就不會想知道真正的答案是什麼。
我感覺不到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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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_+ 但是我取名苦手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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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佐木萌萌der 佐佐木小天使!
※ 編輯: j35234 (67.164.215.81), 05/03/2016 23:3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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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不想把白金木寫得太壞，試著讓他有點小惡魔的味道
還是超感謝推文的各位！！
※ 編輯: j35234 (169.237.42.96), 05/07/2016 04:1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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