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花] 東方隨想記事---陶瓷人形

看板Touhou (東方同人遊戲)作者swgt729 (Glance)時間17年前 (2008/03/11 01:16)推噓9(9推 0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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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框中的淚珠再次溢滿，透明晶瑩的水珠順著臉頰滑落下來，沾濕了衣服上的白衣領。因憤恨而全力奔跑過後的少女，天藍色的裙角沾滿了飛濺的泥土，顯得有點狼狽。望著通往博麗神社的石製台階，少女只想尋求一個暫時的避風港。不想看到那個人，不想被那個人找到，只想好好地找個人放聲大哭。少女的目前心中只有這小小的懇求。少女踏著緩慢的步伐，一步一步登向博麗神社，期盼看見那能聽人訴苦的萬能巫女。隨著台階的上昇，少女的心也跟著加快，終於，看見那迎面而來的朱紅色鳥居與被盛開的吉野櫻花所包圍的神社，還有那位正在清掃落葉的巫女。少女用白皙的手臂擦了擦淚水，用紅潤的眼眸看著那位身上只有紅色與白色巫女。原本想放聲大叫的她，但是卻遲疑了。跟記憶中一模一樣的服裝，那套紅色與白色搭配而成的巫女衣服，自己是不會認錯的，只是身穿的人卻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個巫女。只因為對方的頭上多了兩隻尖銳的角。「啊!你好啊，艾莉絲。」清脆響亮的聲音回盪著博麗神社，握著竹製掃帚的巫女，發現少女的存在後，率先問好。「你怎麼了，怎麼在哭?」「有人欺負你嗎?」艾莉絲並沒有回答巫女的問題，只是充滿疑惑地說出了對方的名字。「伊吹…萃香?」「是啊，出什麼問題了嗎?啊!對喔」名為伊吹萃香的巫女，發現了問題的癥結點。「因為靈夢去人里辦事，把我一個人丟在神社中打掃。」「為了自己看起更像神社的代理者，所以我就穿上這件衣服了。」萃香自豪地舉起雙手，展現博麗神社特殊的巫女服。「好看嗎?」面對突如其來的問題，讓艾莉絲有點不知所措，呆了一兩秒才回答。「嗯…蠻適合你的。」「嘻。」萃香臉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天真無邪的表情，有著不一樣的女性魅力。「話說，你怎麼了呢?」萃香看著眼前這位被淚水、汗水與泥水弄髒的少女，再一次的詢問。「那個…。」艾莉絲心中充斥著矛盾，不知是否要跟眼前這位嬌小的神社代理者訴說心理的悲痛。「要是有人欺負你的話，我可以幫你出氣喔!」身為幻想鄉中極高危險度的鬼族，萃香拍著胸脯保證地說道。「我可以把他扔到博麗大結界上喔!」「不是…那個…。」面對萃香的熱情，艾莉絲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總之，先擦擦眼淚吧。」萃香放下握住的掃帚，拿出自己的手巾，溫柔地遞給艾莉絲。「有什麼事情就慢慢說吧，悶在心裡是不好的。」「嗯…。」艾莉絲看著突如其來的體貼舉動,眼框中的水珠再次滿溢。只是心中，似乎沒那麼難過。「進來神社坐吧。」艾莉絲微微地搖頭，凌亂的金黃色秀髮跟隨著搖擺。「弄髒神社的話，會給靈夢添麻煩。」「我坐這邊就好。」說完，勉強擠了個微笑給萃香看。隨後艾莉絲走向石製的階梯上坐了下來。「那我坐你旁邊。」萃香絲毫不在意那身紅白相配的巫女被弄髒，大剌剌地坐在艾莉絲的旁邊，反正頂多就是被靈夢唸一下而已。「那麼，可以告訴我事情的來由嗎?」「嗯…。」艾莉絲沉默了一下，然後慢慢地訴說著來由。但或許是說起不願面對的事實，哽嚥所造成的言語聽起來相當難懂。不過萃香依然安靜地聆聽，並不時地拍拍艾莉絲的背，讓她放鬆心情。也不知道花了多久的時間，艾莉絲終於把整件事描述完畢。萃香稍為閉上眼睛，將這件事好好地整理。「所以你難過的原因是在於魔理沙打破你珍貴的陶瓷人形。」「嗯…。」艾莉絲發出低沉微小的聲音，贊同萃香所整理出來的重點。「那是…小時後期盼好久的禮物。」「陪伴著我不知道度過了多少的時光。如今…。」一想到這，艾莉絲的眼框又再度決堤，斗大的水珠不停地滴落。「好了，好了。」萃香一邊摸著艾莉絲的頭，一邊安慰著說道。「看你這麼難過，想必你一定很珍惜那個人形。」「可是魔理沙也不是蓄意的啊。」「但是…。」艾莉絲反駁的話尚未說完，萃香已經把纖細的手指按在自己的嘴唇上，打斷了原本想說語句。「我知道你很生氣，不過呢，先聽我說個幾句話也不遲吧。」「嗯…。」艾莉絲輕輕地點了頭，臉頰上有著清晰可見的淚痕。「每個人都有著自己寶貝的物品，那是別人不能侵犯的神聖領域。」「但是有形之物只是暫時的，總有一天會崩滅。」「而真正永恆的，是對那件物品所懷的感情與回憶。」「感情…與回憶?」「嗯!」萃香點了點頭，望者彼端的藍天說著。「艾莉絲你會這麼難過，是因為這陶瓷人形對你有著難以忘懷的記憶吧。」「如果一開始就沒這回憶，你還會這麼難過與生氣嗎?應該不會吧。」「嗯?」艾莉絲發生疑惑的聲音，對於萃香的話似乎不解。「人們會寶貝著自己珍藏的物品，是因為那項物品對他們而言有著無可取代的回憶與感情。」「但是，人們又害怕忘卻這感情與回憶，所以無時無刻地守護地這項物品。」「如果，你害怕著失去人形會讓你忘卻那份情感，那就代表著這回憶並不是麼地深刻銘心吧。」萃香原本望著藍天的臉，緩緩地轉向艾莉絲，並且露出那有著潔白牙齒的笑顏。「我想，艾莉絲所擁有的那份情感，縱使人形不存在了，依然還是會永遠存在心中吧。」「還是你怕會忘掉呢?」艾莉絲拼命的搖頭，否定著萃香後來所說的假設。「既然過去的回憶能夠珍惜，那麼現在的友誼可也要守護喔。」「別因為這事情就破壞了兩人之間的友情喔!」「嗯…。」「如果真的還不能釋懷的話。」萃香從階梯上站了起來，拍拍被泥土與灰塵弄髒的巫女服，盯著艾莉絲說。「就找我喝酒吧，包你喝完連名字都記不起來喔!」「呵。」聽到這邊，艾莉絲不禁笑了出來，原本愁眉苦臉的她，臉上總算看見屬於她的笑容。「嘿!」看見好不容易笑出來的艾莉絲，萃香也回給她一個燦爛的笑容。「這些話啊，是從某個人那邊學來的。」「嗯?」「有一次，我不小心打破了她寶貝的茶杯，當下以為我會被她釘在博麗大結界上的說。」萃香抓了抓自己的金黃色長髮，不好意思的說道。「不過她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地清理，後來是我先忍不住，詢問她為什麼沒有發脾氣。」「她只有淡淡地說：『有形之物遲早會消滅，但是所懷著的思念，是能伴隨著自己到離去的那刻。如果只著重於短暫的有形事物，而冷落了永恆的無形思念，這不是本末倒置嗎?還有啊，往年回憶固然可貴，但是卻不能捨棄現今的友誼。』」「不過聽說隔天香霖堂的店主哭了。」「的確是那個人的作風呢!」「是啊。不過也好啦，我可不想變成著名的觀光景點呢。」「呵。」「嗯?有訪客喔。」銳利的眼光捕捉到正快速往神社接近的不明人士，萃香舉起手來對著他揮舞。「呦呼，這邊，這邊。」艾莉絲也發現到了訪客的來臨，不過卻是她目前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的人---魔理沙。原本打算偷偷溜掉的她，不知何時手臂被抓住。萃香纖細的手臂，隱藏著鬼族危險強大的力量，讓艾莉絲掙脫不掉。「哎呀，魔理沙都來了，就把這件事情結束掉吧。」萃香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讓艾莉絲不知所措。騎在一支看似普通卻浮在空中的掃帚上，魔理沙高速地接近博麗神社，不一會兒，就到達了神社的台階邊。魔理沙並未讓浮空的掃帚降落，而是直接跳了下來。原本常戴的黑色尖頭帽，也沒出現在熟悉的位置上，高速飛行下的風勢，讓如成熟小麥般的金黃色頭髮顯得雜亂無比。任誰都看的出來，她是非常的急迫。一隻手握著剛翱翔於天空的掃帚，另一隻手則是抱著一盒箱子，魔理沙走到艾莉絲的身邊，低著頭說。「那個…對不起，艾莉絲。」「我不是故意的，這個…。」魔理沙把手上拿著盒子遞給了艾莉絲，並看著艾莉絲打開。那是一尊陶瓷人形，正靜靜地躺在柔軟的絨布上。艾莉絲有點呆住了，那是她所珍愛的陶瓷人形，那充滿著回憶的陶瓷人形，是那尊因摩理沙的不小心而被大地撕裂的陶瓷人形。白皙的陶瓷上，出現了縫補過後所遺留的裂痕。縫隙與縫隙間的黏著，一看就能知道是外行人的手藝。而魔理沙的手指上，有著因努力而被紗布所包住的痕跡。「我請上海跟蓬萊幫我蒐集碎片，然後努力拼湊而成的。」「我不太會修補，做的很醜，對不起。」魔理沙低著頭道歉，依舊沒有等到艾莉絲的回應。「如果真的沒辦法讓你消氣的話，你就打我打到你高興為止吧。」做出最後宣判的魔理沙，已經準備好強力衝擊的準備。不過預料的衝擊並未在身上發生。「好醜…。」「嗯?」「真的好醜，魔理沙…你的手工藝真的很差呢。」緊緊地用雙手環抱著有著陶瓷人形的盒子，淚水悄悄地從艾莉絲臉上滑落。那不是悲傷，而是高興的水珠。「嗯…那個我…。」「下次我就教你一點吧。」紅潤的眼眶仍舊泛著淚光，不過，艾莉絲露出了微笑。「嗯，那就麻煩妳了喔。」「我的指導很嚴厲的喔，要有心理準備。」「沒問題的!」在一旁默默地聽著兩人說話的萃香，看著如此的情形，也稍稍鬆了一口氣。「你們在我家的大門口聚會嗎?」無預警的聲音突然從台階下出現，眾人無意識的轉頭看去。踏著輕快的步伐往台階上走，左手則是提著頗為沉重的袋子。身上穿的是那件大家再熟悉不過的紅白巫女服，紅色的大蝴蝶結則與秀髮隨風擺盪。神社的主人終於回來了。「該不會是我家的小鬼給你們添麻煩了吧。」神社真正的巫女走到萃香的旁邊，不停拍打那有著尖銳之角的頭。「如果有需要，我是可以把這傢伙釘在博麗大結界上的喔。」「好過份喔，靈夢。我什麼都沒做耶。」單方面承受靈夢的拍擊，萃香只能露出無辜的表情。「沒什麼事，真的。」「只是路過這邊而已。」因害羞而不敢將實情全盤托出的艾莉絲，選擇了隱瞞。而魔理沙也很有默契的幫忙圓謊。「是啊，只是看見這小傢伙穿巫女裝，好奇而停下來。」「真的嗎?」「真的，真的。」面對靈夢的質疑，萃香則是拼命地點頭。「喔~。」算了，大家都有不想說的秘密，反正小倆口吵架我也沒必要捲入，而且看情形已經解決了，就不追究了。靈夢的心底暗自想著。身為幻想鄉的巫女，基本觀察力可是相當的敏銳。「既然沒事，晚上就來賞櫻吧，難得櫻花正在盛開。」說完，舉起一直拿在手上的袋子。「去人里時剛好遇到慧音，這是她做的點心，賞花的時候可以吃。」「哇!好棒。」興奮而大叫的萃香，眼睛的視線一直沒離開過袋子。「那我們先回去一趟，等等再過來。」魔理沙騎上那看似普通卻有著浮空能力的掃帚，而艾莉絲一手緊緊抱住盒子，另一手輕輕地勾住魔理沙的細腰。一轉眼，兩人就已經在天空中翱翔。「就麻煩你們通知一下大家喔。」靈夢大聲地對快速遠去的兩人作叮嚀，在一旁的萃香則是高興地揮著手。「好啦，該去準備準備。」「嗯!」「話說你還蠻有本事的啊。」「當然!」萃香得意的說道，臉上浮現著自滿的表情。「我可是神社代理者呢!」「不過，靈夢你看出來了啊?」「這個嘛…我只知道有人，喔不，是有鬼要洗一個禮拜的衣服就是了。」盯著萃香身上被泥土與灰塵弄髒的裙子，靈夢淡淡地說。「不會吧。」「還是你比較喜歡在被釘在博麗大結界上呢?」「嗚~靈夢欺負我啦!」「但是，難得這鬼今天這麼乖又這麼忙錄，就破例給她喝點酒吧。」靈夢一邊拍著萃香的頭，一邊說道。「當作是你今天辛苦的酬勞了喔。」「哇!謝謝靈夢。」萃香因高興而飛撲在靈夢的身上，差點把靈夢撞倒。「不準給我喝太多就是了。」「好啦，快去準備啦，都黃昏了。」「再拖下去大家都來了。」「遵命!長官。」露出了白色牙齒的笑顏，萃香開玩笑地對著靈夢做出了行禮的動作。暖色系的顏料正塗抹在天空上，籠罩著柔和的橙橘色光輝。不顯眼的星鑽隱藏在其中，努力不懈地閃動著光芒。絢麗的吉野櫻花，正受到風的侵襲而掉落，櫻花瓣飄盪於空中，最後緩緩降於地面，替單調的神社增添風采。兩位巫女有聲有笑地邁向神社本殿，等一下她們還要舉辦宴會呢…。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8.175.55.1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