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花] <創作> 守矢之風 side story
「有...有人在嗎？」
「沒人？......」
「抱歉打擾了。」
我以最大的勇氣喊著。
然而回應的只有拂來的輕風，以及隨風舞起的落葉在地板上發出的啪沙聲。
換言之，當家的東風谷同學不在。
東風谷同學和這座位於深山，彷彿無人看守的神社同樣教人存疑；
開學後才突然轉學過來、上天賜予的外貌、無可挑剔的性格氣質，
從各角度而言都近乎完美，完美到難以相信世上存在著這樣的人。
單是以上幾點便足以讓人，不論男女，討論上好一陣子;
甚者，聽說在男生當中享有極高的人氣，也組有後援會。
想當然爾，女生也組了反後援會。
讓東風谷同學更具話題性的是那和摩門教傳教士不相上下...近乎狂熱的傳教行為。
抱有疑問是理解的動機以及起點；只是，唯有最後這一點教人費解。
只是，那沒有花時間加以理解的必要；
因為明顯的我不是能與之匹敵的角色，我沒有那樣的資格。
除了他例外。
我常常在樓頂看著在體育館後獨思的他。
恩...該從哪裡說起好呢...
出於某些原因，每次遇到他都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只能快步離開然後沒來由的耳根發燙。
所做的僅止於在樓頂遠望著。
「一定是戀愛啦，戀愛！」
「才不是呢.......」
類似的對話在好友間已重複不知幾遍。
可是，真正讓人頭痛的是如果一切都依心願進行著，
那又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才能更加的了解他，了解他的內心呢？
思緒至此往往如脫韁野馬似的失控。
當韁繩重回到手中時，也往往落得必須熬夜趕完空白未作作業的下場。
而站於此的原因，是某天如往常在樓頂發呆時，
「有什麼煩惱嗎？我們神社很靈驗呦」
突然冒出的東風谷同學說出的話。
.....我想知道可否解決沒事就會胡思亂想的煩惱。
「在嗎？ 東風谷同學？」
我尋找著任何可能的蹤影。
從整潔至可謂一塵不染的情況，不難做出神社還有其他的住民。
正當腦中浮現"該不會迷路了吧"的念頭時...
「妳在找早苗嗎？」
突發的聲音猛的在心頭上刺入，瞬間體會了小偷在摸黑潛入時，
室內突然大放光明的感覺。
同樣的，心虛更加教人不安。
「這邊唷。」
我循著聲音的方向僵硬的將頭轉去。
一位十歲左右的金髮女孩坐在欄杆上；穿著白色過膝長襪，
紫色繪有青蛙嬉戲圖樣的連身裙;旁置的市女笠頂端兩側綴飾著極為逼真，
很懷疑下一秒會不會突然直盯著我的眼珠；而她正端著碟子淺啜著。
扣除那帽子和那身打扮，她和鄰居的小妹妹沒有兩樣。
「請問妳是...」
「初次見面的話，先說自己的名字才算合乎禮節吧？」
「也罷。 我是洩矢諏訪子。 用人類詞彙來說，是位......」
「神明。」
眼前這位自稱是神明的女孩在我猶豫之際顧自的回答
「那、那麼...呃，實在是非常抱歉，洩矢大人。」
「直接稱呼我諏訪子就可以了」
「阿，是......」
真的可以嗎？
我自問著。
直呼神明之名在各文化間都是屬大不敬的行為。即便是日本，
信仰觀念在階級上較為薄弱的的文化，依舊是相當失禮的舉動。
可是，不知為何我相信了這樣的說辭。
也許吧，那聲音。
那柔順悅耳的聲音蘊含著沉穩靜謐的力量，
撫平了不安感，也撫平了焦躁的思緒，給人心安的感覺。
「早苗和她現在在外殿接待對早苗而言很重要的客人們，請別出去打擾他們。」
「可以的話，妳願意陪我聊一下嗎？」
諏訪子邊說邊將碟中的酒斟滿，示意要我喝下。
更正確的說，是將一旁清酒瓶中的液體倒入碟中，無法判斷是不是酒。
再說，我根本沒有喝酒的經驗。
「對...對不起，我不能喝...」
諏訪子沒做什麼回應。
只是，那眼神中帶著神秘，不容侵犯的威嚴使我照作了。
好甜。
難以言喻的溫暖自喉嚨流入，方才的猶疑不安霎時消失無蹤。
「如何？」
「...很好喝.」
這是當下所能找出的形容詞。
「這是人間作不出的佳釀唷。」
諏訪子斟滿了酒，露出我看過最無邪的微笑。
「那麼....妳...」
我和諏訪子就這樣聊著，或該說我對著她傾訴，第一次毫無保留的傾訴。
從窒息的升學壓力，到同學間無意義的小團體爭鬥，再到他。
而他的聲音正朝這裡接近。
「糟糕...怎麼辦才好呢？」
「跟我來。」
諏訪子似乎知道了什麼，帶我繞至殿後附近的隱密處。
但她卻在一個轉彎後消失了蹤影。
「咦？諏訪子大人？」
似乎有點不負責任。
只是，也來不及找其他的躲藏處了。
我和他只隔著數公尺的距離；如此接近教人不敢喘氣。
心跳得好快。
......他，就是對東風谷同學而言很重要的客人嗎？
......很重要的人嗎？
「抱歉，我有我的原因。」
東風谷同學和他離去後，諏訪子出現在我背後。
在知道他也在這裡之後，說什麼也待不下去，
於是我問了諏訪子有沒有可以從這裡離開但不會被發現的方法。
「方法是有的...從這邊走吧」
「可惜。 ...妳...很有趣，希望有機會再見面。」
諏訪子的眼神露出些許失望，大概是很久沒和人類說話的緣故吧。
話說回來，對於為什麼可以流暢的和神明聊天一事我也感到相當不可思議。
離開之時，我看見一群人正愉快的集會著；
還有諏訪子口中八坂神奈子的模樣；
還有正和東風谷同學對談的他。
不知何時思緒又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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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光臨！」
得知和他上同一所學校的消息後，在咖啡廳準備考試的例行公事似乎變得多餘；
於是讀著放在書架許久的書來消磨三小時的下午。
不過，大部分的時候腦袋是空白狀態。
對於考上該間學校一事並沒有很多的感覺，即便朋友一再的向我祝賀；
心思並未全力放在唸書上的我隱約感覺到，有些該做的事情遠比唸書重要，
也更有意義些。
走出門口，只感到一股拔山倒樹而來的撞擊力。
緊接著是短暫的不醒人事。
「沒事吧？」
「恩...應該沒事...」
進入視線範圍的少女將我拉起。
腦後傳來的陣痛抱怨方才的蠻橫力道怎麼可能對身體不造成永久傷害的說辭。
我稍稍打量了眼前這位殺人未遂的少女。
活像是剛從化妝舞會會場出來一樣：戴著巫師帽，懷中還有兩隻製作精美的人偶；
再加隻竹掃把就更完美了吧。
只是好像在躲誰似的，那充滿活力的眼睛卻四處搜尋著。
「那，沒事的話，我走了。」
不等我答話便跑走了。
連句道歉都沒有就離開，真是奇怪的人阿...
「恩？」
腳邊傳來的啪沙聲轉移了我的注意力，是張傳單。
我將之撿起。
「...守矢神社？」
登時腦中浮現了她的身影；有著不可思議的氛圍，只要待在她身旁便可心情平靜的身影。
「是東風谷同學作的...」
比起內容更讓人在意的是眼前滿地的守矢神社傳單；東風谷同學的心情大致上猜得出來。
看到自己的作品被隨意丟棄，我想那一定很難受。
「真是過分阿...」
我邊說邊將還沒被雪浸濕的傳單檢起。
不為什麼，萬一被檢舉的話，罰金可是讓人很苦惱的。
然後......
在手伸出的下張傳單上出現了他的手。
是他。
「...是隔壁班的？」
聽起來他對於我為何和他有相同舉動感到不小的訝異。
也許對他而言和他一樣的奇異人士除了東風谷同學以外找不出第三者吧。
可是。至少他記得我是"隔壁班同學"。
單是想到這點心跳便猛然的加速，衝擊著全身。
說話也為之語塞，找不出適當的辭彙。
可以的話，我希望不僅是"隔壁班同學"而已...
之後和他的對話有如失憶般的毫無印象...
唯一確定的是，當時心中說的:
諏訪子
「也許 她 聽到我的心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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