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花] SideStory 雨夜（上）

看板Touhou (東方同人遊戲)作者Shift2 (小老鼠)時間17年前 (2008/06/26 08:23)推噓11(11推 0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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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事項：本SS基本上是依照東方儚月抄小說4話的延伸妄想。 SS 雨夜（妹紅→慧音）『這次又輸了啊……』藤原妹紅的意識再度恢復過來時，運轉仍不大順暢的腦子整理出的第一件情報就是本回殺戮劇的敗北，再來就是雨聲。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剛才被光枝貫穿的部分已經完全恢復。和自己這種不死的怪物戰鬥，唯一有效的辦法就是攻擊頭部，雖然同樣不致死但至少能一段時間內完全阻止對方的行動，這方法是為了和另一個不死人戰鬥，妹紅自己拿自己做實驗試出來的。頭部遭完全破壞的情況下大概足足有兩刻鐘動彈不得，連意識都會失去……反過來說只要護住頭部就能持續戰鬥，但妹紅沒想到的是，今晚輝夜準頭高得嚇人居然連續三十一發都打在她額前的同一點上，一口氣將八重的符式防禦結界、護住頭部的雙腕以及底下的腦袋一同貫穿。失去意識前的記憶就到此為止了。雖然敗給“那傢伙”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最近的戰績甚至可說是敗多勝少 ——但在心情上贏了總還是好過輸掉。蓬萊人之間的鬥爭，與其說是勝負之爭不如說是意氣之爭，只不過爭一口無聊的氣，求一抹瞬間的刺激，因此殺戮結束後心情如何反倒比身上傷勢還重要。睜開眼睛，雖然視覺已經開始恢復機能，但眼前仍然一片漆黑，但她並不驚慌，沒有月光的竹林雨夜總是如此。不過怎麼只聽見雨聲卻沒感覺到雨點沒打著自己 ——妹紅試圖牽動嘴角苦笑，看來打輸了的自己又被友人扛回了家中。黑暗中妹紅伸起左手朝半空中輕輕一撂，抓入手中的是一束半乾不濕的纖纖細絲……雖然看不見，但妹紅知道不是滿月的今晚，那定是抹帶著青色的蒼白。至此情況已經不需再多做確認，今晚的雨夜戰事是自己輸了，前來善後的慧音把腦袋殘缺不全的自己扛回了竹林小屋內，把屍體（這樣說好像很有語病）換上沒有坑洞的新衣服後，讓那顆淌著鮮血和腦漿看起來應該很噁心（而且還正不斷再生）的頭顱枕在自己跪坐折起的腿上……也許是因為疲勞吧，慧音就以這種隔天鐵定雙腳發麻的姿勢睡著了。『……回家睡不就好了。』妹紅在心中苦笑著。這小屋中連一床棉被都沒有。雖然剛住進這竹林時慧音曾經為妹紅準備過，但習慣坐在牆邊睡覺的妹紅從來沒用上，一直堆在壁櫥裡。直到有天兩人促膝長談至深夜，慧音打算在這小屋暫住一晚時才發現壁櫥內漏水了，過了一整個梅雨季整床棉被綠霉斑斑簡直慘不忍睹……妹紅還記得之後大概五六天慧音都沒出現在她面前。但妹紅知道慧音不是因為她送的東西不被重視而覺得氣憤。稍微停住自己呼吸，妹紅可以聽見打在無數竹葉上的無數雨點聲響中，有著慧音的呼吸聲。大雨中的不死人回收行動，慧音居然連個傘都沒撐。「反正這身體放著不管也不會死嘛……」不知怎地口中微微漏出了那次因棉被事件時自己心煩之下吐出的一句話。妹紅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一直記得慧音聽見這句話時的表情。「我還以為不提起這句話是我們之間的共識。」腦袋的正上方傳來了熟悉的聲音。雖然是責備的台詞但從語氣中妹紅知道，慧音大概也曉得妹紅是抱著完全不同的心情說出同樣這句話的。像是後悔了提起這件事而要打斷這話題似的，柔軟而冰冷的觸感突然自妹紅額上傳來。「傷口恢復了。」「沒必要確認吧。」「有帶吃的來喔，要嗎？」「等早上再說。」妹紅有點感謝這黑暗，就算稍微冷淡一點，就算對慧音的關心愛理不理，也不用面對那個表情……那說不定誰看起來都平然無奇但閱人無以計數的妹紅卻一眼就看穿的表情，那表情中混雜的寂寞，也許慧音自己都沒發覺吧……也正因為如此，妹紅總是難以面對那表情。話語聲最終消失於雨聲之中，兩人之間流動著沈默。突然間後腦杓的溫軟觸感似乎因沈默而明顯了起來，讓妹紅覺得不太自在。妹紅有時候覺得，比起善意，惡意更好相處。畢竟自己擁有的是不滅的軀體，無論什麼樣的惡意都不可能摧毀自己，更何況在外頭的世界她一直是面對那晦暗而活過來的，一直以來以憎惡為精神糧食的她，不需要善意也能活下去。所以，比起朋友，敵人更好相處。敵人見著了，就算開口傷害對方的心，即使出手傷害對方的身體，也是理所當然毫無顧慮。即使和慧音的交往已經不知幾年，妹紅有時仍然對慧音的善意感到自己也不明白的煩躁與不自在。『……還真是一點成長都沒有啊，真不愧是不老不死。』不過，最近漸漸開始明白慧音的感受了。像是送迷途的旅人離開竹林時，看著對方安心離去的背影，心中油然升起的那股感覺，那也許就是所謂的善意吧？妹紅這麼想著，脫口喚了頸後那雙腿的主人名字。「……慧音。」「嗯？」而那聲音也一如往常地靜靜地回應。「有一天。」曾經也有過這種心情，千年前當自己還是個小女孩，也許自己也曾經向著身旁的人這樣說過對未來的期盼。一個不被期望的孩子的期盼。「有一天我會爬上妖怪之山的山頂，去找找看石長姬是不是真的在那裡。」「嗯。」聽著慧音的回答，不知道為什麼妹紅腦中浮現了慧音以毛巾擦拭自己破損頭顱上的體液，讓那其實沒有任何感覺的身體盡可能地舒適地躺平後，再將那宛若安睡中的臉龐輕輕置於自己腿上，這樣的一幅幻想光景。而妹紅相信那是真的。「……你說過，石長姬是掌管不死之命的神，也許……我是說也許，也許…… 」「嗯。」也許祂可以讓這條性命真正地歸於塵土也不一定。但妹紅沒有再往下說，因為妹紅感覺到了那個表情。壓抑著什麼卻又不想讓對方發覺的表情，但卻偏偏總是讓妹紅看了個透徹。只要那感情是負面的，就不可能逃出自出生以來千年間都和負向感情相處的妹紅眼中。「嗯？說下去啊。」妹紅知道，慧音的這句話不是催促，只是詢問。而且是答案早已瞭然於心的明知故問。「……肚子餓了。」連妹紅自己也覺得這轉移話題的手法實在非常差勁。但慧音並不追究。「忍一下吧，連早餐一塊吃……啊、雨停了。」「不只雨停了，天都要亮了。」不知何時雨聲已經消退到天空的彼端，生於窗外的無數青竹間開始有灰藍色的天空露出身影。一點點的光投入了小屋中，雖然只是一點點的光，卻讓整個房間都亮了起來。也許善意也是類似的東西吧……被慧音照亮的是自己心中的什麼呢？妹紅漠然地想著。就著這一點點的光，妹紅清楚地看見了慧音，青白色的髮絲搖曳，淺淺微笑，只是一點點的微笑，嘴角牽動數釐米的微笑，混雜在清晨的微光之中馬上就要消失似地，但是妹紅確信她看見了。而這一瞬間妹紅也瞧見了那柔和微笑之下的那股負向感情—— 「早安。」慧音說。令人安心的語調。 ——一瞬間，妹紅難以直視那張熟悉的臉。妹紅不明白，她一直都不明白，到底為什麼，會讓一個人露出那樣完美地揉合了喜悅、溫柔與寂寞及痛楚的笑容呢？「起來吧，該準備早餐了。」慧音口頭上說著，卻毫無催促之意，只是靜靜地注視著妹紅，讓她繼續躺在自己膝上。「——慧音、妳、」「嗯？怎麼了嗎？」比起心臟被光束打穿還更難以忍受的痛楚，胸腔像是遭巨力壓縮似地令妹紅難以呼吸。「沒、……沒什麼。」那微笑轉眼消失，慧音的態度一如往常，妹紅只好急忙掩飾自己的動搖。「沒什麼？現在可不准妳說不吃喔……只要我沒來妳一定都沒吃吧。」像是完全沒發覺妹紅的感受似地，一改沈靜氣氛，慧音自顧自地對著妹紅說教了起來。「要睡覺連個床鋪都沒有，吃飯也都不好好吃，家裡連個燈油都找不到，要生火也沒柴火……妳到底過的是什麼生活啊。跟妳講過多少次了……」妹紅一口氣坐起身來，抓了抓頭，裝作不耐煩地抱怨：「啊啊～煩死了。」見這反應，露出一臉『就知道妳會這樣說』的表情慧音得意地站了起來，但似乎是因為被妹紅的腦袋瓜壓了一整晚，雙腳一麻當場一屁股跌回原位，精神上的勝利者之冠隨即墜地塗泥。「我來吧。」看著慧音揉著雙腳打算再站起來，妹紅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慧音看向妹紅，而妹紅別過視線「妳休息一下，該不會整晚都沒睡吧？」慧音沒反駁，背對著她妹紅翻找起了慧音帶來的竹籃……雖然妹紅對食物幾乎完全沒有執著或者喜好，但也許是小時候的經驗吧，還是對某幾種蔬菜特別討厭。雖然只是在幾次對話中不經意地提過，但按籃子內容物來看，慧音恐怕全都記得。妹紅感到有點暈眩。籃中塞滿了妹紅討厭的食材，塞到一點空隙都沒有。「……妳本來就已經不大吃東西了，要是還挑食的話真的會營養不良的。」「………」蓬萊人營養不良個鬼啊——妳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啊？妳是故意的對吧？整我是吧？這是報復對吧﹗？……妹紅咬牙忍了下來，好不容易才忍住衝動沒把手中的青椒砸到背後的牛女頭上。突然覺得剛才有那麼多無聊感觸的自己是個笨蛋。「………」「………」「………妹紅？」「………」「那個、妹紅？」聽見慧音『妳該不會生氣了吧』似的語氣，妹紅苦笑著長嘆了口氣。不知怎地這些事情怎樣都無所謂了，青椒也好小黃瓜也好，吃飯也好不吃也好，睡覺要不要床鋪……不都是些瑣碎的事情嗎。「慧音。」背對著慧音，妹紅開口了。也正因為背對才有辦法開口。「嗯？」一如往常地，像是對著妹紅傾訴『我在這裡、正在聽妳說話』似的，令人安心的回答。「只要妳在這裡，我就好好吃飯，這樣可以嗎？」「……不然我來做什麼？」啞然失笑的慧音理所當然似地回了這句，而發現到自己大鄭其重卻只講了句廢話的妹紅，卻不知怎地覺得非常開心。也許偶爾能有像這樣的一天的話，輸掉也無所謂吧，妹紅淡淡地這麼想著。 End. 「……話說回來，慧音，要做早餐可是沒有柴火……」「妹紅，還好今天不是滿月。」後記：不知道為什麼睡覺睡一睡半夜三點醒來爆腦就寫了這玩意。原本的構想是不知道怎麼接受別人好意的永遠的1X歲青少年（身體＆精神上）妹紅+ 個性強攻但是又怕干涉太深、搖擺在理性和感情間的女教師慧音……（怎麼好像很糟糕）寫完之後赫然發現慧音太少女化了OTL，在我心中原本應該是很個性相當硬的理性角色說怎麼會寫一寫就崩壞了呢……不過已經沒救了，就這樣吧。改天有機會再從慧音視點來復仇吧。這邊就請當作因為在妹紅面前才崩壞的吧。 (ニヤニヤ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59.115.238.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