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花] 永月的檻歌─滿月童話.9

看板Touhou (東方同人遊戲)作者 (天海雪兔)時間16年前 (2008/09/16 23:11), 編輯推噓13(1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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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分類為創作品專屬分類 ▄▂ /\ 無論文字 ANSI 繪圖 音樂 影片 ● ● \| _\▄▄/_ 均可分在此列 <"\ /_:╴\ 轉錄他人作品時請記得註明原作者名稱並告知原作者喔 == 請按下Ctrl+v觀看分類注意事項 chapter.9 血的輪迴 我從沒想過,這一天的到來,會成為往後無限夢魘的序曲。 .......... 「公主,就是這裡。」 我帶著公主來到另外一處研究室裡。當然,這次的研究沒有其他人參與,除了站在身邊的公主, 也沒有第二個人知道這件事。 「哇…好大的器材…」 才一進門,公主立即驚嘆著,也許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這種等級的設施吧,但是參與這次的實驗, 除了最後在這裡的這幾天外,其餘的日子公主幾乎都待在我的身邊,與我一同進行研究。事實上, 製造不死之藥本來就是一件異想天開的事,至少對現階段的月都科技而言,這還是一項空前的創舉。 起先我雖抱持著盡全力也要做的想法去努力,但是我很清楚成功的機率連一成都不到。然而, 直到公主開始到我的身邊那天起,我的研究卻開始出現轉機,許多藥效與調劑,都在生物實驗上獲得明顯的正面效果。 從那時候開始,公主只要有自由的時間,就幾乎會到我的研究室來替我幫點忙、給我一些意料之外的意見, 我對實驗的樂衷與信心也因此油然而生;然而,即使實驗的進行超乎想像的順利,我仍感到十分納悶, 只是多了一個輔佐的女性在身旁,就能讓整個實驗出現龐大的轉變,這種事情仍顯得十分不可思議。 雖然我無法瞭解兩者之間有什麼關聯性,但是我也無法分神去探索這些事。一方面,研究的時間是有限的, 畢竟這件事是完全對外隱瞞;另外一方面,如果這是與公主本身有關的秘密,比起我去跟她詢問, 我比較希望她能主動告訴我。 「為了確保製品的完成度,如果不用這種等級的設備,我自己也會不放心。」進來後,我關上門道。 「唔…妳的意思是說,這麼不相信我的能力嗎?」公主鼓起腮幫子,一臉不高興地說著。 「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在我開口要解釋之際,公主將自己的嘴唇輕輕地貼了上來。 「我知道啦~」 公主沒有為自己的行為做出任何解釋,只是露出微笑看著我,如此俏皮可愛的她,為今日的氣氛增添一分活潑, 但是我很清楚,她這麼做是為了減緩我的憂心。有時候,我真有點討厭自己那過於清晰的思慮, 有些事情如果不用瞭解這麼透徹的話,那麼活著或許會比較輕鬆吧。 「怎麼一直盯著我看呢,一個吻就讓妳變傻了嗎?」 「是啊,現在的我可是萬人稱羨呢。」對於公主嬉戲的口語,我也不禁起了玩心。 接著我牽起公主的手,兩個人順著樓梯,慢慢地朝設施的頂部走著。這個大型機械設施約有兩層樓高, 下方是操縱台與監控設備,最上方則是放置成品的地方,而我們沿著樓梯所走的方向, 正是成品煉製完畢的所在地─那放有不死之藥的爐。 「我真沒想過,皇室居然還留有這種設備…」 在路途中,公主細聲地喃喃自語,也許這只是她無意中的感嘆,但是她的表情卻流露出言語外的感慨。 之後我們來到最頂層,我朝著那大爐的方向走近。此時此刻,我的心情是非常複雜的;不僅要擔心藥物的成功與否, 也很在意完成之後公主的反應。 「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我朝後方的公主問著,公主只是點頭應答,表情也難掩緊張的神色。 『嘶唦…』 隨著我將爐的門扉拉開,大量的蒸氣立即從裡面露出來;我舉起手擋著,等到所有的蒸氣都散去後,我戴上手套, 慢慢地將爐中的『成品』給拿出。 「好了。」隔著一塊手巾,我將數顆藥物拿在手上。 就像普通的藥丸一樣,除了顏色帶有特殊的琥珀色外,從外觀來看,很難想像這是能讓人不老不死的藥物。 雖然經過了多次的實驗,我對藥物的效果並不懷疑,但是現在看在我的眼裡,卻傳來一股後知後覺的猶豫。 我在心中仍不禁懷疑,這種超越生物學常理,甚至被人奉為神的境界的藥物,居然會在此刻經由我的手中被創造出。 「原來不是一顆啊…」公主感到有點不解地說著。 「是的,單一的效果並不強烈,但是只要依序服用三顆,依舊有不老長壽的效果…」就像侵犯了不能觸碰的禁忌、 超越了人類未知的領域,我閉上雙眼也停住自己的聲音,讓自己的思緒冷靜下來。「同時…也會讓人永遠不死…」 藥物的原理,就是時間。 只要把根基控制在絕對而不變的情況下,那麼萬物不變亦等同於不死,而時間靜止後的一切就成為了永遠,但也與須臾無異。 除此之外,其他的部份對我而言還是一個謎團,雖然藥物表面上是完成了,但我對其中細節的瞭解仍不完全, 人類的精神體以及時流的關係性也是。我只能說,在這不死的奧妙當中,雖然肉體應該是影響不死最基本的要素, 但事實上肉體並沒有完全直接的關係… 公主沒有說話,只是若有所思地朝我手上的藥看著;她不再露出輕鬆的笑容,甚至那微微顫抖的身軀, 都能清楚表現出她當下的恐懼。 「公主…我…」 像是為了阻止眼前的瘋狂行為、為了在即將而來的後悔前緊急停住腳步,我試著想作點掙扎,但在開口的同時, 卻又不曉得該說些什麼話而停頓。因為我知道,我是為了聆聽她的聲音,也是為了她的願望而站在這裡… 「永琳…妳知道嗎?」 在我那矛盾而不知所云的反應前,公主突然開口,但是她仍若有所思地低著頭。 「其實這個世界充斥著虛偽,人類的歷史終究也是由謊言所編造出來;有人活著,被奪走了幸福,也失去了希望。 我曾經說過的詛咒,我不相信,但事實上我不得不去相信…」 「活在這個污穢的世界裡…就像…不斷被詛咒的螺旋給吞噬…」 公主終於揚起頭看著我,但是她的表情卻無比悲傷,甚至就像個臨死的死刑犯般,似乎連淚水都快跑出來… 「我所期待的…只是…」 『啪!』 突然間,我的手腕噴出了大量鮮血,在這短短的一瞬間,眼前事實的呈現超越了我的思考。 我完全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呆楞楞地看著這難以置信的一幕,傷害帶來的疼痛也逐漸擴散開來。 「呃啊啊啊───!!」 我抱著受創的右手跪在地上,藥物也隨之散落了一地,瞬間的劇痛讓我幾乎停止了思考。 「永琳?永琳!」 「衝上去!阻止他們!」 「走、我們快走!」 在意識模糊下,我只能聽到來自下方的人群與公主模糊不清的聲音,之後公主扶著我, 兩個人很快地從二樓門口衝出去。 「好……痛……」 在行走的同時,我不禁發出難掩疼痛的聲音,雖然右手還在,但是骨頭應該是斷了。雖說我過去並沒有斷骨的經驗, 但是我能確定斷骨的疼痛應該不至於這麼劇烈,甚至連要移動全身都變得如此困難。 他們一定是用了類似麻醉或是其他即效性的毒劑,只是,我不懂他們為何會做出這種極端的手段, 而這件事情他們又為什麼會知道… 『碰!』 「啊啊啊──!!」 這次他們擊中了公主的腳踝,我們兩個人也因此跌了下來,隨後又有四、五個人來到我們的後方, 朝我們的方向衝過來。 「呼…呼…!」 情勢已到最危急的地步,我立刻抽出掛在腰際的短刀,橫舉在自己的眼前。雖然右手不能用, 但是我的左手與雙腳並有受到任何傷害,別小看第一級貼身侍護主的能耐,要制服你們是綽綽有餘! 在他們衝過來之際,我利用他們對我的鬆懈心態,以蹲下的姿勢、運用雙腳往後蹬的爆發力, 立刻就衝到了他們的面前;在他們還在處於驚慌的狀態時,我的左手已經握緊蓄勢待發的短刀。 「去死吧──!」 揮過去的刀口瞄準兩人的脖子,以快速畫一個圓弧的方式,瞬間割斷他們的頸動脈,噴出大量的鮮血而一擊斃命。 「嗚、嗚啊──!」 眼前只剩下兩個人,其中一個人發出慌亂的大叫後,立刻舉起他手上的長劍,往我的身上揮砍, 但這種慌亂而不精準的攻擊對我是沒用的。在他砍到我之前,我再次衝向前與他錯身而過;彎起自己的手肘, 以背刺的方式直接刺進左胸。 『咚沙。』 隨著第三人倒下後,眼前只剩下最後一個持長劍的敵人,但是他的表情顯得比較鎮定,與其他三人有截然不同的感覺, 也許是領導之類的人物。他大概瞭解不能與我近距離正面衝突,於是以雙手持劍的姿勢緩緩退後, 拉出最適合揮砍長劍的距離。 「殺啊!」 隨著對方大喝一聲,他將舉起的長劍以側砍的方式,向我的左側襲來。這種砍擊方式是最難躲避的, 尤其對我這種行動力大減的人,面對他全力的揮砍,我只能硬生生地以短刀擋住。 『鏗!』 對方畢竟是男性,那股強大的衝擊力立刻就把我撞飛,整個人倒在右側的牆壁。我趕緊以右腳踏穩腳步, 但是對方的收劍速度比我想像中還快,在我姿勢回穩之前,他已經高舉長劍準備砍下來。無路可退的我, 於是使盡全身的集中力,以最小的動作向左避開這一劍。 『鏮!』 他的劍輝空而重砍在地,我立刻趁機用右腳將他的劍用力一踩,讓他處於短暫的無法動彈狀態。 「嗚…!」 「喝啊──!」 讓短刀在手中翻轉半圈並反方向握住後,我以非常近的距離,用力從旁刺進他那露出破綻的右胸。 『噗嗞!』 抽出短刀後,對方放開他手上的長劍,撫著傷口慢慢往後退。即使無法第一時間讓他倒地,但是兩肺被穿破, 已經讓他呼吸變得困難而動作遲緩,最後也傷重不治而倒地身亡。 「哈…哈…」 在他倒下後,我立刻回到公主的身邊;身上的痛楚彷彿已經完全消失了,就連單手將公主扶起也沒什麼問題, 然而就在我這麼想的同時,瞬間一股劇烈的疼痛再次襲來,兩個人再次跌在地上。 「啊…啊…嗚……!」 「永琳!」 可惡…大概是剛剛的動作,血液的活動已經讓毒流遍全身… 「公…主…」 我知道,我已經沒辦法再活動了… 面對身上這種未知的劇毒,即使用身上的藥物,對於病入膏肓的我已經毫無作用。 「快…逃…」 我將繡包中唯一的血清拿給公主,雖然不曉得劇毒的成份,但總是有最低限度的效果。 打從一開始我就知道這種狀況將發生,我也知道公主現在正強忍著痛苦,所以至少要阻止毒液在她體內擴散, 才能讓她一個人順利脫困。 「我不要!」公主沒有接過我手中的血清,立刻用她的雙手將我摟著而扶起來。「這點痛苦對我而言早就無所謂了!」 我的全身處於無法動彈的狀態,甚至要站起來都沒辦法;對公主來說,扶著我等於抱著一個很沈重的累贅, 根本沒辦法好好地向前走。 「拜託…快逃…快逃…」 好痛苦…但最讓我痛苦的不是全身的麻痺,而是一股不斷襲來的無力感。我是多麼想拯救眼前的這位女孩, 但是我卻這麼無能為力,甚至連伸手推開她的力量也沒有。 「我…已經…」 強烈的絕望逐漸擴散,眼角也不自覺地迸出淚水。就算把我千刀萬剁也好、讓我粉身碎骨也好。 拜託,我只是不想讓這個女孩死… 『碰!』 公主的左腹再次被不明的物體貫穿,噴出了大量的血霧,也濺到我的臉上。 「呃…嗚……!」 但是公主硬是忍住了這一擊,向前踏穩的腳步讓我們沒有因此撲倒在地。 「全部衝過去!」 不知何時,我們後方又出現了越來越多的敵人,全部一鼓作氣地朝我們的方向直奔。 這時候公主抱著我向右邊的欄杆靠近,使勁全力朝外面翻過身,之後兩個人就這樣從二樓高空處重重摔下。 「嗚…咳、咳…!」 鮮血四濺…公主緊緊地抱住我,一個人重重地摔在冰冷而堅硬的地板。 「沒…沒事吧…咳…!」 公主爬起身後,受到重創的她不斷從口中咳出鮮血,但是她依舊走過來將我扶起, 踏著那蹣跚的步伐繼續向前走。 「咳…咳…!」 然而,我的雙眼已經快要睜不開,就像失去了光明,眼前的視野都是黑暗而模糊的一片。 唯一能看見的,是公主那努力攙扶我的身影,但血液也不斷從公主喘息的口中流出;衣裳所染紅的, 是從她腹部不斷流出的鮮血。 雖然不願意去承認,但我瞭解這些畫面所帶來的意義… 「我們…已經逃不了了…」 隨著我說出口的聲音,公主停下了腳步。 公主訝異地看著我的臉,從她瞳孔所映照的我的臉孔,是一個沾滿血而絕望的表情;那美麗而睜大的雙眼, 也因為聽到了我的聲音而逐漸溼潤,終於隨著扭曲的面容而流下脆弱的淚水。 之後公主把我放倒在地上,這時我才注意到,原來在我們的面前有一株高大的樹,高高地豎立在我所仰視的視野。 從那外觀來看,那是緹邏迦吧,綻放著漂亮而盛開的紫花,不斷地從天而飄落;然而諷刺的是, 此時在我眼前哭泣的公主仍然如此美麗,仍然人比花嬌。 如果能為了她死…這是何等幸福的事呢… 「在那邊!」 無奈在我們的後方出現越來越多的,想要至我們於死地的敵人,公主緩緩地抬起頭來,一臉疲憊地看著我們的後方。 「!」 此時,她的眼神突然轉變,彷彿發現到了什麼事情而睜大雙眼。公主慢慢地站起身後, 隨即一跛一跛地,朝那株大樹的方向緩慢走著。 「別動!妳再靠近一步就射殺!」 後方的人大吼道,但是公主並沒有因為對方的喝止而停下腳步,反而走到了大樹的正前方。 「原來如此…」 公主輕聲地說道,隨後她伸出左手觸摸著眼前的大樹。就像共鳴似的,公主的左手與大樹瞬間一同綻放耀眼的光芒。 「嗚…嗚喔…!」 耀眼的光芒越來越強烈,讓在場所有的人都被眼前這副刺眼的畫面給制止了行動。 「這就是…吸收我力量長達千年的…」 離公主最近的我,似乎聽到公主在喃喃自語著,直到這耀眼的光芒逐漸減弱後, 我終於可以看清楚眼前那不可思議的畫面。 『咚轟───!!』 隨著雷聲般的巨大聲響,那巨大的樹木瞬間筆直地裂成兩半,各自向左右兩側倒下。 這種超乎常理卻確實發生在我眼前的事情,讓我整個人看傻了,但與其說是公主將樹木破壞, 看起來反而像是樹木本身自己裂開。就在樹木完全毀壞後,仔細一看,裡面出現了一個疑似培養皿的物體, 周圍還佈滿著眾多管線。 「好久不見了…」 彷彿忘記了身上的傷痛,也忽視了後方大批敵人的威脅,公主依然故我地站在原地, 輕聲地說著讓人無法瞭解的話語。那種感覺,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但是背對著我的她, 讓我完全看不到她此時的表情。 「阻、阻止她!」 在其中一人慌忙的口令下,所有的人開始一擁而上,但公主依舊沒有受到驚擾,只是舉起單手摸著那培養皿, 隨後那外殼應聲而破,裡面的液體也全部流出。 「住手!」 公主將手伸進那培養皿中,觸碰那藏在深處的未知的物體。 『我的蓬萊玉枝啊…』 瞬間,從公主的方向再次綻放出一片極為刺眼的光芒,但這次並非是來自她的身體或培養皿, 而是她手上那看似玉樹枝的物體,也正是藏在培養皿中物體的真實模樣。 「嗚…哇啊啊啊!!」 隨著公主慢慢地轉過身來,有幾個人開始發出倉皇的吼叫,我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 然而我只看到公主緩緩地舉起她手上的玉樹枝… 『碰轟──!!』 一道突然的劇烈聲響從後方傳來,我吃力地爬起身來轉頭一望,映入在我眼前的畫面,是一塊巨大而誇張的坑洞; 在那焦黑的坑洞裡,還有散落在四處的人類的殘肢斷臂,以及黑土與碎肉染成一片血肉糢糊的景緻。 「啊…啊……!」 在其他人從惶恐中反應過來前,公主再次舉起玉樹枝一揮,眾多的光粒隨之四散;那佈滿在空中的光粒, 看起來彷彿如曾經看過的魄槐種子,擁有如彩虹般的美麗色彩,象徵著新生而美妙的生命。 「救、救命啊!」 「嗚哇啊啊啊───!!」 但此刻這美麗光芒的降臨,卻為後方人群帶來無數的恐懼與死亡;宛如被奪走了神智,他們只是不斷地嚎叫, 四處流竄而垂死掙扎。此起彼落的臨死呼喊,剎那間成了後方唯一而共同的聲音。 我不曉得該用什麼常理去解釋眼前的一切,但我只知道一件事,我們或許可以從這場苦難脫逃,繼續活下去。 沒錯,我們可以活著回去! 「!」 然而,就在我這麼想的此時,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公主停下了她的動作,露出異常痛苦的表情跪下。 看到如此愕然的情況,我立刻奮不顧身地朝公主的方向爬著。公主雙手握著自己的脖子, 那張口而微露出舌頭的表情,充分表現出她那無法呼吸而快窒息的痛苦。 「嗚…!」 待我靠近她之後,公主終於睜開了緊閉的雙眼看著我,但她隨即又移開了眼神,吃驚地看著我的後方並立刻向前站起, 衝到我的背後。 『碰!』 突然間,一個清脆而無情的聲音從我的後方響起;下一秒,公主橫躺在我的旁邊。 她的胸口正中間破了一個洞,鮮血染紅了全身,也噴濺了整地,整個人呆滯地睜大雙眼。 我無法相信眼前的這一幕而伸手遮著自己的雙眼,為什麼今日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為什麼平淡的每日會有這樣的轉折。 為什麼…連我現在的聽覺也消失了…? 「永琳…」 一個甜美的聲音出現在我的心中,原來是公主呼喚著我的名字,我又能再次聽到她的聲音了。 將手放下後,她的笑容也還是一樣,溫柔而美麗,跟剛才那宛若死人的表情有天差地遠的不同。 對了,我知道了…這是夢吧?那麼至今一切的不合理,都能有一個明確的解釋… 正因為這是夢,所以公主才沒有死去,她甚至還能好好地摸著我的臉頰。 「抱…抱我好嗎…」 公主伸出的雙手,與我的身體交會後,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背與後腦。那種感覺,是如此舒服而溫暖。 如果這是夢境,我希望這一切能到此結束,擁抱公主之後能從夢中清醒;如果這是夢境, 那麼公主最想要的溫柔話語,就讓我發自真心地開口告訴她。 「公主…我最喜歡您了…」 啊…繞了這麼遠的路,此刻居然如此輕易地說出口。以真實的八意永琳的心情… 這是公主的心願,是我最大的奢侈,也是我們兩人甜蜜又痛苦的羈絆。可惜這場夢即將結束,但就讓這最後的一刻, 為這悲傷的一切畫下完美的句點吧。 『喀。』 突然間,公主那撫摸我頭部的手鬆落下來,敲到了地板,發出清脆的聲響;她的身體,也從我所擁抱的左手脫離, 硬生生地摔落在地,淌出鮮血逐漸染紅了四周。 看著公主的我,再也無法欺騙自己,淚水已經完全無法克制,不斷地滴在公主的臉頰上。 「嗚…嗚…」 這次…她真的睡著了… 在我的眼前…安靜而沉穩地…睡著了… 「神久耶已死!全部衝過去!」 我不曉得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我只知道,我拾起了地上的短刀,以非常顛簸的姿態站起。 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大群衝過來的人馬。 接著,我的胸口再次噴出大量的血液,但是我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只是身體已經不聽使喚,隨著自己逐漸黑暗的視野,往後倒了下去… .......... 「這次整體報告如何?」 「緹邏迦母樹已經確定完全毀損而無法復原,而作為媒介的玉器則是下落不明,現在仍在調查中。 此外,這次的事件與月兔完全無關,她也沒有主動尋求月兔幫忙,所以關於神久耶『那部份』記憶的封印仍沒有失守。」 「這次的損失真是超乎想像…居然連玉器都失蹤了。」 「哼…不過神久耶這傢伙,真虧她能想到這一點。」 「不死之藥嗎?」 「沒錯,她想靠著從藥物中獲得的『不死』,把自己的『魂』永久地留在自己的身體裡,還好這一次並沒有讓她得逞, 這個可怕的女人…」 「沒想到,神久耶的能力居然可以讓這種神話般的藥物成為真實。」 「『永遠之力』…那只是種表面的說法,她真正的力量究竟是什麼,我們至今依舊不得而知。」 「照你們看來,神久耶早有違逆我們的企圖嗎?」 「我認為這答案是很明顯的,畢竟我們既無法封印她的靈魂,也無法完全阻止她的生存,只能如此制抑她長達千年。 就算依靠緹邏迦來吸取她的永遠之力,她的力量卻彷彿如無限般地永不枯竭…」 「那麼,關於神久耶這次的處決你們判定如何?」 「是的,畢竟殺死她沒什麼意義,而且這邊也需要時間去重新準備,所以我們決議利用這次的機會讓她的靈魂下放地上。」 「卑賤地上人的住所嗎?」 「正是如此,此外這也是透過『樞』的首次實驗,目前就靈魂流向的觀察而言還算很順利。以現在她的虛弱情況, 完全不需要我們高度警戒。」 「呵呵…與賤民一同生活可真是有趣,不曉得這能讓她那孤傲的自尊有什麼感受。」 「此外,關於八意氏一事,你們看法如何?」 「她就是司兼那個藏起來的女兒嗎?」 「對,但是她還沒受到判罪處置,目前仍然收押在地下大牢裡面。」 「我認為她跟神久耶同罪,應該盡快處死。畢竟他們共同生活長達了十餘年,就結論而言,她的心早已被神久耶收服。」 「沒錯,所以她不可能完全效命於我們。而且就旁人的傳言提到,那個女人除了心思令人捉摸不透外, 個性上也相當冷靜聰穎,讓她活下去只是後患無窮。」 「曾有傳說…白銀之髮的人是詛咒之子…」 「…」 「我倒有個特別的提議。」 「嗯,你說說看。」 「既然我們得知她與神久耶之間的關係,那我們就可以利用這一點來束縛她。」 「你這是什麼意思?」 「很簡單,也許至今仍不完全,但目前我們確實可以控制住神久耶的靈魂;只要握有這一點把柄, 即使她想反叛我們也沒辦法輕易出手。」 「你的意思是…要把事實告訴她?」 「我不贊同!那個女人太令人捉摸不定了,今日若讓她繼續活著,往後必當徒增隱憂!」 「你們別忘了,她可是八意家甚至整個月都史上最可怕的天才,而且這次的不死之藥就是她製作的。 擁有她的技術對我們來說絕對有利,甚至要肅清污穢的地上也不是問題。」 「嗯…這樣殺死她確實很可惜,不過要讓她效命於我們實在不可能。」 「不論如何,我拒絕這項提議。」 「呵呵…就算你們這麼說也來不及了,她現在應該差不多復原了吧?」 「你…!你這傢伙做了什麼?」 「總之,這件事請交給我吧,既然我等月之民都能完成千餘年的統一,要融化這座冰山並非決無可能。」 「長奈前,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 「呵呵…我注意這個女孩很久了,若不是司兼那傢伙百般阻擾,我甚至早已將她納為手中。」 「哼…」 「那麼之後就交給你吧,只是這件事若有疏失,就由你自己去承擔。」 「放心,我有一個能讓她言聽計從的誘餌…」 ..........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 一發箭矢,在一個士兵說話的聲音還沒結束之前,瞬間貫穿了他的喉嚨,無情而俐落。 「哈…哈…」 在那個士兵斷氣倒地後,站在他前方的是一個人影,一個手持長弓、一頭銀色長髮的少女。 她的全身多處包縛著繃帶,上面還沾有大量的血漬;只是她身上猩紅的血染,究竟來自自己身上的傷勢, 還是他人的死後的濺灑,隨著躺在她四周眾多的屍體,已經讓人無從分辨。 少女拖著沈重的身體繼續向上走著,朝著這座塔的頂樓,一步一步地踏著宛若無盡的階梯; 但是身負原有的創傷,以及一路上與無數敵人戰鬥後的結果,少女的疲勞程度已經遙遙超過她的身體負荷。 孤獨的她,身上除了一把長弓與幾隻箭矢外,沒有攜帶其他物品,也沒有其他人能對她伸出援手。 她剩下所擁有的,只有一個渺小卻堅強的信念,支撐她那搖搖欲墜的軀體,驅使她不斷地向前走。 最後,憑著自己的判斷與一道看不見的羈絆的牽引,少女爬上了這座塔的最高處,伸手推開眼前的大門。 「歡迎…八意家的女兒啊。」 隨著大門被開啟後,一個面貌清秀的男子坐在前方遠處的一個座椅上,以不慌不忙的從容姿態, 看著眼前那將門打開的少女─八意永琳。 「我等妳很久了…」 「你是誰…!」 「呵…雖然這有違我的風格,不過對妳就特別破例吧。」 男子輕聲笑道,之後他從位子上慢慢站起,以一個非常禮貌的手勢向永琳表敬意。 「我是元老院七大元首之一,長奈前 白河;以身份來說,或許該說是妳的上司吧。」 「哼…這些都不重要了,告訴我公主在哪裡…」永琳舉起她的長弓,毫不客氣地對準眼前的男子。 「先別急,難道妳不想知道…!」 在白河還沒將話說完時,一發箭矢瞬間穿過了他的臉頰邊,穩穩地穿進了他身後的座椅; 而站在前方的永琳,依舊以冷漠且銳利的眼神注視著,再次架上呼之欲出的箭矢,冷靜而果斷。 現在的她,心中已經容不下其他事物的干擾,行事也不留一分猶豫,只希望盡自己最後的責任, 親手奪回思念之人的遺體。 「呵呵…」 經過了方才的恐嚇後,白河並沒有感受到一絲恐懼,反而露出了一絲讓人猜不透的笑意。 「你在笑什麼…」 「沒什麼…只是覺得妳很有趣。」 即使身邊沒有任何一個能保護他的士兵,白河依舊以毫不畏縮的口吻應答著,彷彿一點也不害怕永琳的威脅舉動, 或是已經猜透了永琳的考量。 「總而言之,我希望妳能讓我把話說完,這對妳來說並沒有損失。」 說完話後,白河開始走著,來到一處外觀相當龐大的黑色培養皿旁邊,之後伸手放在一處儀器開關上, 以手指按鍵輸入著一些指令。 「只是…」 隨著白河按下最後一個按鈕後,四周出現了巨大儀器開始運作的聲音,隨之帶來的影響, 讓地面出現些微的振動,永琳也因這股地震而無法站穩腳步。此時,在白河旁邊的那個黑色培養皿也開始有所變化, 由原本暗沉的深黑,逐漸變為透明、逐漸可以讓人窺視裡面的內容。等到外表的黑色完全退去後, 培養皿裡面似乎有一個人影。 「相信或不相信,一切都由妳自己去判斷吧…」 烏黑飄逸的長髮、可愛動人的面容以及美麗嬌嫩的裸體;那身處當中而全身赤裸的美少女, 就像一個落入凡間的天使,閉上雙眼深深地沉睡著。 「啊……?」 永琳驚訝地說不出話來,被眼前的事物給擾亂心思的她,露出一臉無法置信的表情;但不論她相信與否, 此刻在她前方的那個少女,正是她所朝思暮想的人。月之公主─神久耶。 「公主──!」 永琳忘情地大喊,但是不論她怎麼呼喚,待在培養皿中的神久耶彷彿聽不見她的聲音,沒有任何一點動靜。 「她已經死了,不…應該說她的靈魂不在這裡。」 白河冷淡地再次呈述,那個讓永琳心痛不已的事實,也讓永琳的目光露出了極度的憤怒。 「你這傢伙!」 永琳二話不說,立刻將自己手上的箭矢擊發;這一次不再只是恐嚇,而是筆直精準地朝白河的胸口射去, 但就在箭矢逼近白河的那一剎那,突然間前方出現一個人影,以單手的姿勢將箭矢從旁穩穩接住。 同時間,永琳的四周也出現了為數眾多的人群,將她給團團包圍。 「!」 因此景感到驚訝的永琳,立即回復她那冷靜的面貌並穩住架式。仔細一看,那些突然冒出的人群雖有男有女, 但他們的外觀都有一個共同的特色─那對生長在頭頂的長長兔耳。換而言之,他們正是永琳過去所看過的種族, 那群以戰鬥為生、長居在月都邊境的月兔一族;不過以永琳過去的印象相比,眼前的他們, 其雙眼顯得空洞而毫無光彩,就像一個失去情感的木偶。此外,也有一個讓永琳感到十分不解的地方。 「為什麼…他們會在這…?」 「呵呵…我想妳一定很訝異吧。把月兔的軍事力間接納入皇都,這是我等近年來的私密計畫, 然而過程與效果也超乎了我們想像的完美。」 此時,永琳從細微的觀察下注意到一件事,圍繞在她四周的月兔們,手上都沒有拿著任何武器, 也沒有攜帶任何攻擊性物品的跡象,僅僅只是以伸出手指對著自己的姿勢,就有一股被弓箭對準似的壓迫感。 (難不成…當時讓我們受到不明傷害的就是……) 「我建議妳最好別輕舉妄動,即使妳有在高的本領,月兔一旦下手也是毫不手軟的。」 冷靜而聰穎的永琳,即使不用白河特地告知,她也曉得周圍月兔帶來的威脅與危險, 但是手持長弓的她依舊將箭矢架上,不敢掉以輕心也不打算屈服現況;即使瞭解局勢對自己絕對有利的白河, 也因此無法再多靠近永琳半步。 「妳跟神久耶共處,也有十二年了吧?」 白河對永琳淡淡地問道,然而永琳並沒有做出任何回答而沉默著。 「不過照這樣看來,她似乎也對妳隱瞞了很多事呢…」 白河這句話,讓永琳冷靜的表情露出一絲起伏。就像一種矛盾感,明知道自己瞭解了一半, 卻又刻意壓抑這種想法的心情。 「事實上,神久耶雖貴為皇室成員,以月之公主的至高身份立於全月都,但她與皇室並沒有直接的血緣關係。 雖然…我們隱藏了事實,把她在歷史上的存在塑造出自然而絕對的形象…」 永琳逐漸感到緊張,雙手的顫抖彷彿訴說著自己對所聞之事的難以置信。 「這是…什麼意思?」 白河沒有即刻回答永琳的詢問,只是慢慢地走到培養皿旁,抬頭望著裡面的神久耶。 「從古至今,月之公主就只有一個人,一個人永遠不死地活了千年。」 隨著這句話被說出,永琳驚訝地睜大雙眼,整個人的思緒彷彿受到劇烈衝擊,連雙手也不自覺地垂下。 即使表面上聽起來是何等天花亂墜,讓人無法以常理去吸收話的意含,但是永琳並沒有當場駁斥, 也沒有因為來自敵人的說法而完全否定。 她的心中只瞭解了一件事,如此一來,過去以來與公主有關聯的事情,以及藏在心中不去瞭解與無法瞭解的疑問, 都能因為這個事實的呈現而獲得一個完整的解釋。 「不論出生與死亡,她的一切、根源都在這裡,這個培養皿就是她靈魂的去留處。如果以常人的觀念去解釋, 就像棺材一樣;每一次的轉生,睜開雙眼後都是面臨一樣的黑暗。」 「為什麼你們要這麼做!」 「只是為了替不安分的她控制住靈魂的去向罷了,因為她是永遠也沒人能殺死的怪物。」 說話的此時,白河再次將自己的視線移到神久耶身上,但不論怎麼觀察,那與平凡少女無異的嬌弱軀體, 完全無法讓人將不死或怪物等字眼相提並論。 「也不論先人過去用盡任何方法嘗試,她的靈魂依然永存,無法離開這個世間…」 "傻瓜…別擔心…只是這點痛苦…根本微不足道…" "我不要!這點痛苦早就無所謂了!" 突然間,永琳想起了一些過去的記憶,讓悲憤填滿心胸的她低下頭來,不發一語而全身顫抖著。 「我殺了你們──!!」 隨著永琳的怒吼,頭一抬起後,她奮不顧身地使盡所有的氣力,朝著白河的方向直衝而去, 但失去冷靜的永琳,立刻就被兩個月兔女性給壓制在地上,兩手被反扣在背後而無法動彈。 「可…惡…!」 不服輸的永琳沒有放棄抵抗,即使臉被壓在地面的模樣看起來十分狼狽,仍不斷扭動自己的身體而掙扎。 此時其中一個壓住她的月兔,將雙眼集中精神後,露出鮮紅色的光芒並直視趴倒在地的永琳的雙眼。 「嗚、嗚哇啊啊啊啊啊──!!」 突然間,隨著永琳高聲的慘叫,她露出異常難受的表情,從頭部開始不斷傳達至全身的痛楚, 甚至讓她逐漸不敵痛苦而當場嘔吐。持續承受一陣子折磨後,兩個月兔才隨著白河的指示去鬆開壓住永琳的手, 但是此時的她已經完全無法動彈,只能俯躺在地上微微地抽搐著。 「對普通的人類而言,狂氣的效果還是太強烈了嗎?」 看到如此虛弱的永琳,白河淡淡地說著,也慢慢走向永琳的身邊。此時,正當白河走到永琳且要蹲下的那瞬間, 永琳的眼神再次甦醒了。 『唰!』 只是發生在短短一剎那間,永琳抽出腰際的短刀並刺向白河的喉嚨,白河的大意讓永琳抓到了機會。 『咚。』 然而,正當所有人都認為白河凶多吉少時,永琳卻早一步倒了下來,面前的白河則毫髮無傷, 只受到意料外的驚嚇。事實上,被折磨至失神的永琳已經抓不住方向與距離感,以致刀口只經過了白河的臉邊, 差了幾毫米的距離。做出最後的捨身攻擊後,永琳的身體終於受不了過度的負荷,雙眼翻白而倒落在地。 「呵呵…這個女孩果然…很有趣。」從驚嚇中回復的白河說道。 他站起身後,雙眼盯著那不省人事的少女,彷彿在計畫著什麼而露出一絲笑容。 .......... 「把門打開。」 「是。」 在這漆黑而光芒微弱的地下監牢裡,隨著兩個人的對談後,其中一扇監牢的鐵門被緩緩開啟。 「長奈前大人,請。」 在守衛將一盞油燈點亮後,四周終於有了一絲光芒,也能看清楚所有人的面孔;伸手接過油燈的正是白河本人, 之後他一個人朝監牢的深處獨自進入。就像為了對待危險人物似的,進去這個特別的監牢前, 還需要走上一段狹隘的通道,裡面不僅幽暗異常,空氣也十分稀薄與冰冷。經過一段時間後, 白河總算走到了監牢的深處,然而在他眼前那被囚禁的人影,不是什麼彪形大漢或怪物,而是一個雙手被捆綁, 雙眼與嘴巴也被束縛的銀髮少女。少女的全身遍體鱗傷,也因為久未進食而十分瘦弱。 白河走近少女身邊後,伸手依序替少女的眼部與口中的布條給鬆綁,在少女口中的布條鬆落後, 他將手上帶來的水瓶拿到少女的嘴邊,但是少女的反應卻毫無所動,無計可施下,白河只好以手指沾水的方式, 替少女那乾裂的嘴唇輕輕塗抹。 「我這次來,是要跟妳做個交易。」 白河對少女如此說著,然而少女彷彿沒有聽到似的,依舊垂頭看著地板。看到此景的白河, 於是伸手撫摸著少女的左胸,從胸口傳來的心跳雖然虛弱,但仍舊為身體的存活而鼓動, 隨後白河將少女的下巴抬起,好好地看著眼前少女的臉。少女雖有姣好的美貌,但是雙眼卻宛如死人一樣, 空洞而毫無生氣;若要比喻,就像一個沒有生命卻美麗永存的銀髮洋娃娃。 雖然眼前是曾經讓自己陷入危險的女性,但此時的她已不再有任何攻擊性,也不再擁有過去的精神; 瞭解少女心已死的白河,於是他鬆開了少女雙手的捆綁,讓她全身獲得了無拘束的自由, 但少女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無力地靠在牆上。 「送妳個東西,這是神久耶最後的口述。」 白河從自己的胸口掏出一張白紙,放在永琳的面前道,隨後他站起身來轉身欲離去。 「不過…」 在正要走路的同時,白河突然站定,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想告知,但是他並沒有轉過身。 「不僅是妳,我真沒想過神久耶也是個癡情的笨蛋呢…」 聽到白河的這句話,少女的眉間不自覺抖動了一下。 「如果她當時直接把藥物奪走,而不是把妳帶出去的話,或許結果又會變得不一樣,她也可能不會因妳而死。」 少女的表情逐漸恢復神色,但並不是感受到正面鼓勵的振作,而是讓面容變得十分苦澀難受。 「妳的心太脆弱了。」 隨後白河挪動自己的步伐,頭也不回,慢慢地朝反方向離去。 再度回歸孤獨一人的少女,終於緩緩地伸出手,伸向那擺在地上的紙張。拿著紙張的雙手雖抖動不已, 但是上面的文字依舊清晰。 『超越了死亡的靈魂 第一次如此深怕死亡 這種貨真價實的恐怖 不斷在每一夜的夢裡徘徊 其實不論怎麼走,兩條交錯的線終有分離的一日 我無從選擇,所以只能在這可恨的命運中掙扎 而籠中的小鳥,何時才能停止牠的悲傷…』 「正因為知道痛苦終有一天來到…所以最後選擇了這條路…」 「選擇擺脫那詛咒的輪迴…」 隨著少女的話語,隨後她放掉雙手的力氣,持紙張的雙手也垂落在地上。 「呵…」 「哈…啊哈哈哈…」 此時低著頭的少女突然笑著,但不像是正常人的感覺,聲音也有點嘶啞;而那逐漸仰天的笑容,甚至顯得有些扭曲。 「原來我一直被蒙在鼓裡嗎……」 「為什麼…」 永琳握住拳頭,臉上那難過的表情也逐漸露出憤怒的神色。 「為什麼要欺騙我!」 「甚至到了最後…還是一個人把痛苦深藏…」 在滿臉血漬的臉孔上,少女紅了眼眶;悲傷的一滴眼淚,順著臉頰與血污一起滑落下來。 「為什…麼…」 「不論我怎麼做…怎麼努力…」 隨著少女的情緒崩潰,淚水再也止不盡地流著。一個人瑟縮著身體,孤獨地坐在冰冷而漆黑的牢裡, 悲傷的哭聲也隨著那幽深的世界,不斷地迴盪。 最後,那張落在她身旁的白紙,背面還寫著最後一行文字… 『我也最喜歡永琳了』 chapter.9 end =============================== 走過了千山萬水 度過了嚴冬酷暑 就像一朵生路邊而不醒目的花兒 經歷了風吹雨打,依舊孤芳而堅強 下回 chapter.10『雨の花』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22.147.25.1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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お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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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兩位--(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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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已經不能稱為"童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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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也有點諷刺(笑 下一話會溫和得多
09/18 00:11, 13F

09/18 08:16, , 14F
其實童話這種東西有不少切開來真的是黑的啊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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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8 19:34, , 15F
安徒生童話也曾經被解讀成為成人故事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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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代碼(AID): #18pyoLb8 (Touh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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