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花] <創作> 守矢之風 (39)
我大口嚼著巧克力，將塗裝完畢且陰乾的零件一個個從塑膠板上拿起來檢查。
翼型感應砲的藍色漸層噴得整齊劃一，暈染的效果也相當不錯...GREAT！合格！
由於自己經驗不足和手感還有點生疏，我本來怕會噴壞的。這是最後一批、也是最討厭的
部份。既然已經搞定，那其他零件更不會有啥大問題，該做的都做完了。
有早苗在旁邊看，不想在她面前失手的心情反而逼出了意外的效果啊...
「進，這樣合乎你們的標準吧...？」
「馬馬虎虎啦。」
我脫掉手套，再拋了一塊巧克力進嘴巴...來逗一逗早苗好了。
「我在考慮要不要洗掉塗料、再重噴一次。有了這回經驗，應該可以噴得更好吧。」
「還要重噴？我覺得已經噴得很好看了呀。」
「精益求精嘛。而且做完這架，以後應該就沒機會動噴筆了。」
「唔.........」
看到早苗沉吟不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算是成功了吧，但我察覺事情不妙。
平時說這話是還好，可是後天就是期末測驗了...早苗在課業方面幾乎是不讓步的，在這
方面做文章是找自己麻煩啊。
「開玩笑的啦！已經進入最終階段了。將零件裝上骨架、再上過保護漆，就可以交貨了。
」
「真的嗎？」
「製作時程再拖長一點，我就要巧克力中毒了。」
最近太依賴巧克力了...一個月前買起來存放的儲藏已經要見底了。
連續一個星期都搞到午夜十二點才上床，導致午休時間睡得跟死人沒兩樣。但只有午睡彌
補當然是不夠的，我只能靠巧克力將瞌睡蟲給強行驅離。
茶或咖啡會有咖啡因中毒的問題，還好巧克力沒什麼明顯的副作用。
早苗忽然開始凝視起我，彷彿看到了奇怪的東西。
「早苗？我臉上長了什麼嗎？」
早苗的視線持續停在我臉上，然後她伸出了手...捏捏我的臉頰。
「進，變胖了唷。」
「啊？啊？不是長高嗎！？」
「臉頰的肉變多了，有點圓滾滾的。」
「我應該有把多餘的熱量給消耗掉啊。」
我無法置信地去照照鏡子，看起來和半個月前差不了多少啊...平平都是一雙眼睛，男女
之間會差那麼多嗎？
「消耗體力不完全算是做運動呀，最近你的食量也變大了。」
「好啦好啦...暑假我會多運動減重啦。」
「對了，流鼻血也是食用巧克力過量的症狀喔。這幾天有發生嗎？」
「我還挺希望自己有流鼻血的機會的...」
「為什麼呢？不是會很不舒服嗎。」
「沒有為什麼啦，我要繼續作業了。」
我重新戴上手套和口罩，開始將所有配件和武裝徹底檢整過一遍、查看是否有疏失的部份
，並動手將能先組起來的零件裝上骨架。
接著我帶著半成品、零碎的零件和保護漆噴罐，走進了用衣櫃和大浴巾臨時圍出的小型工
作間。我需要有個陰暗的角落能讓噴漆自然乾燥。
等到我出來再向早苗說話，已經又過了三個多小時了。窗外已經快要看不到太陽的蹤跡，
必須開啟電燈才能提供足夠的照明。一個假日又在一瞬間消耗完了啊。
「呼.........」
根據傳統的發展，此時我應該無力地倒進早苗的懷裡。不過都腰酸背痛、累得半死了，刻
意在別人懷裡縮著身體只會有反效果吧？
我跳上床，用力伸伸懶腰、舒展緊繃的神經和肌肉。
「進，結束了？」
早苗也跟著坐到了床邊，遞了杯水給我。
「算是完成啦。剩保護漆了，等陰乾後還要再噴一層。只要細節沒問題，就可以交貨了。
」
「恭喜你，終於完工了呢。」
「日子轉眼間就過去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嘛。」
從動工到現在噴完第一層保護漆，已經過了九天。可是我覺得一切才剛起步不久。自己好
像才剛拆開盒子、把內容物拿出來檢查...連將零件都還沒有剪下來。
「開心的時候，時間總是會過得特別迅速。」
「是啊...累歸累，做起來真的很有趣。」
如果做起來毫無樂趣可言，我只要幾分鐘就坐不住了。哪可能讓人連續數小時都黏在椅子
上動也不動。
「進也算是一位人偶師呢。」
「人偶師？」
我對早苗所指的沒什麼研究。人偶是...女兒節時會擺出來的，那種木製的雛人偶嗎。話
說不分東方或西洋，人偶是在恐怖片中經常出現的題材。
「這可說是現代另類的人偶呀，只是沒辦法用絲線來操作它。」
「海牛的感應砲是以用精神感應的方式遠隔操作，線控的是稱作INCOM.........呃...抱歉
。我扯太遠了，聽聽就好。」
我是白痴啊？早苗哪聽得懂我說什麼。
看到早苗拿起海牛的說明書，試圖去理解我剛剛說的內容。我更覺得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女孩子去研究這些東西實在很詭異啊...她應該可以將心思擺在更有意義的地方上。
「哪...早苗。」
「什麼？我快看完了。」
快看完了？妳真的看得懂說明書上頭的機體解說嗎。
「我玩模型也只是一時的，今後我想多涉獵一些有關拍照的知識和技術。」
「學習拍攝很不錯呀，這樣就可以更精確地把所見的風景給留存下來了。」
「那妳呢？有什麼事情是妳想去做、可以從中得到樂趣的，不要都是妳配合我嘛。」
「我嗎？打掃房子和烹飪。」
「那是日常的家務，不算興趣啦。沒有那種可以一次就消磨好幾個小時的嗎？」
「烹飪也可以呀。不要小看它喔，開發新菜色可是很耗費時間的。」
「其實烹飪也稱得上是很普遍的興趣啦。可是煮了一堆菜，總是要有人把它吃掉的啊。吃
太飽...長久下來會積得滿身都是贅肉，吃不完...卻又是浪費。」
我還使力去扯自己的臉頰，強調會變胖這回事。媽的！感覺起來肥肉還真的變多了。
「我再想一想.........閱讀。」
「這幾個月我們已經讀完幾十本書了，有沒有別的？」
「暫時還沒有特別想要嘗試的耶。進，真的不用急於一時。」
「好啦。要是早苗想到，我一定會配合。」
「我會再去思考自己適合什麼的。」
硬逼早苗馬上回答，一點意義也沒有。就算她真的說出幾個興趣，那也不見得是她真正喜
歡去做的。
「該回來談正事了...早苗，晚上我們要念那一科？」
「安排的進度不是全部讀完了嗎。」
「是都確實地讀過了，妳覺得有什麼部份還要再做補充的？」
「先不用了。用過晚餐後，就早點上床睡覺吧。」
「啥，後天就要考試了，不會有問題嗎？」
「已經一個多禮拜沒有好好休息了，進不會覺得疲倦嗎？。」
是快累垮了...眼眶週邊也出現了黑眼圈。假使我現在關掉電燈、閉上眼睛，保證一分鐘
內就能進入夢鄉。
「我是很累啦。不過都撐了那麼久了，短短三天不算什麼啦。等考完試再把之前的份給睡
回來。」
「前一兩天熬夜唸書，是沒用心準備的人才會做的事。」
「話是這麼說沒錯啦...」
「若沒經過充分的休息，腦筋會無法在答題時順利運轉喔。既然身體已經累積了不少疲勞
，就應該及早調養到最佳狀態，不可以拖到考試前一天才開始。」
「OKOK，就聽妳的。」
早苗都建議了，沒理由不痛快地睡上一覺。
再者我也怕運氣不好會搞壞身子，期末測驗期間可沒有請病假去住院的餘裕啊。
「上學期的期末測驗，進沒有處理得很好。但是...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站起來。」
「說到那一天。早苗在下午第一節下課有跑來我們班，之後發生了什麼事...妳還記得嗎
？」
「那是因為...因為那時的進，真的讓人很不放心。」
「可以...再來一次嗎？」
「咦，再一次？」
「那天我完全呆住了嘛。」
「真是拿你沒辦法...」
「呃，先等我一會。」
為預防突發狀況發生，我先關上房門和窗戶、確定鎖頭有發生作用後，才坐到早苗身邊。
少了隨時都會響起的上課鐘聲催促，早苗的動作放得相當慢。
看著早苗的嘴唇緩緩往我這邊靠過來，我的心臟居然不會跟著加快跳動...而早苗也沒有
像在醫院時那般漲得滿臉通紅，只變得有點紅潤而已。
跟早苗進行比較親暱的交流、之前也有過數次經驗了，或許我們都逐漸習慣彼此、
開始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加油喔...」
和三個月前不太一樣，早苗直接吻住我的嘴唇、我也以適當的力道抱住了她。
現在，我已經不覺得她習於使用的天然楓葉香水有什麼特別的了。
和初吻時相比，第二次少了許多的驚喜。不過，就是因為能有第二次，才證實這份感情是
確實存在的吧。然後，為了能有第三次、甚至讓兩人在以後都能夠心無隔閡地相擁...而去
學習如何更為珍惜眼前的少女。
正當還沉醉於夢中的時候，我聽到窗戶忽然被不明物體給敲了一下。
被驚醒以後，我趕緊衝去窗邊查看是否有哪裡受損。
還好玻璃沒有產生裂痕。是誰在亂扔東西或惡作劇嗎，還是說.........是她？
我回頭走向早苗，向她露出了苦笑。
「沒事，街上有調皮的小朋友在丟石頭。」
「幸好玻璃沒被打破。」
早苗剛剛似乎也被那聲音給嚇了一跳，她很單純的回了我相同的表情。
「早苗，我的成績若是比妳好...給我個獎品吧。」
「可以呀，進想要什麼呢？」
「由早苗你來決定，我沒意見。」
我心裡想要的都到手了，就交給早苗自行判斷我還缺少什麼吧。
「如果真的達成了，我會給進一個意外的驚喜喔。」
「好！等著瞧我繳出一張完美無缺的成績單吧。」
嘴巴說是如此，實際上成功率實在是低到不行。不過該讀的書我都讀了，就盡可能的去試
看看吧。搞不好真的給我矇到了…雖說這種好事通常不會僥倖發生啦。
真有那麼好運，我上學期就不會落入差點被留級的逆境了。
--
「草間，死相露出來啦。昨天一整晚都在看死兆星啊？」
「不過是主攝影機帶了一點黑眼圈罷啦，我昨天九點就躺平了。」
早苗給的建議是正確的。沒提前休養的話，我到考試當天恐怕還是一副沒睡飽的樣子。
有了兩天充分的睡眠，我的精神堪稱飽滿、幾乎回復正常狀態了。雖然眼睛周圍的黑框還
沒有淡到看不見的程度，不過思路都還挺清晰的，不用再靠巧克力或健康飲料來提神。
「海牛製作的進度到哪邊啦？」
「保護漆我噴完了，過幾天幫我約個時間找對方來看成品吧。」
「你做完了！？」
「懷疑啊。」
「還不到兩個星期耶，你該不會把時間全部挪去趕工了吧。」
「我哪敢啊，早苗會不高興的。」
「那可不要因為對方是外行人就故意降低品質啊。就因為是外行，所以更會挑一些不合常
理的毛病。」
也怪不得久瀨會懷疑我是不是有在不顯眼的地方偷工減料。兩個星期、四個假日，中間沒
有一天是可以讓我完整運用的。現在就說完成，那實在是快得異常。
「是做得有點倉促啦，不過我不幹那種事情的。我有拍幾張照片，你可以先看個大概。」
口說無憑，我直接將B600交給了久瀨、讓他瞧瞧我做出的成果。
「嘿...乍看之下是沒什麼出錯的地方...靠，你這無恥之徒，還拉東風谷和做好的海牛合
照啊。」
「我可沒強迫早苗，是她自己要求的。」
「你還真好命啊，我連拿本電擊Hobby起來翻都會被念老半天。」
「嗚咈、嗚咈咈咈。」
「等下就要考試了，書讀完了沒？日子過太爽，當心哪天會遭到報應。」
「我和那群臨時抱佛腳的傢伙們不一樣。」
我指指教室內，一群以請教功課為理由、圍在早苗周圍的男同學。
「那群蒼蠅...居然趁我去廁所的空檔，黏著早苗不走。」
本來還想和早苗一起做考前最後的衝刺，現在根本擠不進去...勉強擠進去也會被轟出來
吧。只能跟久瀨在走廊上閒聊了。
「所有人之中，就屬你最沒資格批評他們。」
「干我啥事啊。」
「你又不是不清楚班上有多少人等你被東風谷甩掉，再遞補你的位子。就不要再在光天化
日之下打擊他們的士氣了。要知道上學期的測驗有一票人被你拖下水啊。」
「哼，我才不會讓他們如願以償。而且他們又沒被留級。」
「還有...你聽說了吧，教授要辭職的消息。」
「你從哪邊聽到的？」
不知道是不是怕影響學生應試的情緒，教授一直沒有向全班宣佈她只教到這學期的決定。
久瀨是從哪得到這消息的？
「有人偷瞄到教授的辭呈，先將消息傳到學生會去。再過不久就會傳開了吧。」
因為那件大披風，搞得全校都知道二年D班有教授這麼一號問題教師。所以才會有人注意
教授的動向吧。
「已經遞辭呈了啊...」
那麼教授是確定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你早就知道了？」
「一個多星期前我偶然在街上碰到教授，她那時和我說的。」
「可惡，好處都被你獨佔光了嘛。你果然和教授很熟。」
「一點也不。你比我還早認識教授，不是嗎。」
教授當初要找的人是早苗，我是因為和早苗在一起，才會和教授產生互動。
「我是在教授到學校甄試之前就遇見她了。」
「那你應該比我還熟悉教授啊…」
「草間，也算老朋友了。你老實告訴我...教授是不是擁有一些異於常人的超能力？」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現的。」
「從第二次搬運杉木開始...教授是沒有做得很明目張膽，但也不會排斥讓人察覺。私底
下是有兩三個人議論過...」
「結果勒，不了了之？」
「廢話。這怎麼可能拉到檯面上講，沒有人會相信的吧。」
「既然你覺得奇怪，為甚麼不直接去向教授探口風？她應該會非常歡迎的。」
「我是班上最早認識教授的人。和教授聊天，她偶爾會對我透露出一些暗示...感覺得出
來，教授似乎在尋求能夠理解她的人。只不過我並沒有深入追查下去...我會怕啊。」
「怕什麼？」
我算是明知故問吧，前幾個月我也是時時擔心受怕、使情緒變得很不穩定。
「一旦踏進教授所在的領域，原先的安定生活就會產生劇烈、而且不可挽回的變化...這
聽起來很像漫畫才會出現的情節吧。可是，親眼見到教授施展她的能力後，我居然覺得
確實是有可能發生的。」
「久瀨，我之前不是有丟給你一片影碟嗎。那是教授給我的。」
「那麼最強的妖怪．FLOWER MASTER ...最先端科技製造而成的戰鬥用機械女僕...這些全
都是實在的人物？」
「那應該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只是地點未必是我們熟知的世界。」
「難怪我愈看愈不對勁，那不像是人工拍出來的場面啊。」
「現在去找教授還來得及，你不是對那很有興趣嗎？」
「是被迷上了，但是也怕得要死啊。我努力了一整年，才得以考上這間名校；交遊廣泛，
在學生會吃得很開；和女朋友的感情步入軌道、她也給了我她的第一次；將來更還有自
己的人生規劃。我有什麼理由冒著毀掉現有生活的危險，去追求一些超乎常識的事物？
這可不是漫畫，主角每次都能化險為夷啊。」
「這樣最好...那不是我們這種普通死小鬼應付得來的世界。只要教授一離職，就不再和
我們扯上關聯了。」
「因為那間神社，你也遭遇到不少事情嘛...」
「你還記得那間神社的事情嗎？」
自從守矢神社消逝於幻想後，應該有一股無形的力量促使世人徹底遺忘守矢神社的存在。
久瀨好像有保留一部分，不過我也不確定他真正殘餘的還有多少。
「幾乎記不清了，只剩下東風谷原先是某間神社的巫女。你的狀況又是？」
「我很希望自己能將早苗以外的部份全部忘光...」
不過，我明白這是不可能的。過去對守矢神社的記憶，已經深深地和早苗連結在一起了。
要連根拔除守矢神社，就必須連風祝早苗也一起給抹消掉。
既然現在和早苗在一起，上面那些應該是可行的。過去的回憶消失了，就再製造新的回憶
填補上去就好啦。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做不到，遲遲忘不了藍白風祝的身影。
也罷...著急也沒用。
守矢神社消失到現在，也不過才三個月。時間一久，遲早會淡忘的吧。
「走吧，該進去了。」
我在走廊另一端，看到了監考老師朝班上這邊走過來。
馬上要考試了，別讓這些有的沒的影響情緒。今天射命丸文可沒有冒出來向我說閒話。如
果我自亂陣腳、再重蹈覆轍一次...那就太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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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マフティーとして言いたいことは言った。いつかは、人類の健やかな精神が、この地
球を守ると信じている。それまでは、人の犯した過ちは、今後ともマフティーが、粛
清し続ける。」 （マフティー・ナビーユ・エリン處刑時の最後の言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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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20.132.60.1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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