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花] 東方幻聞錄（上）

看板Touhou (東方同人遊戲)作者majx0404 (幻想鄉民)時間17年前 (2009/02/23 00:36)推噓6(6推 0噓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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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併１、２一起發，看過的人可以跳過囉。一　　那是一個天色灰暗的冬季午後。　　從清早開始天空就一片灰濛濛的，好像蓋了厚厚的灰色毯子，透不出半點陽光。山上、平地，各處的樹木早已掉光了葉，裸露著的乾枯樹枝，被雪輕輕覆蓋。來到了神社的山腳下，往上一看，樹木橫生枝節，巍巍挺立。枯枝夾雜著白雪，四周萬籟無聲，上頭則隱隱可見覆蓋著雪的鳥居，如同一幅靜謐的畫。沿著一層層結霜的石階往上走，頂上出現在眼前的木造神社同樣覆了一層白，四周屋簷下結了一根根的冰柱，給人幽深寂靜的感覺。在這間寧靜神社中獨坐的，是一個穿著紅白二色的巫女，鮮豔的打扮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穿在內部的紅色連身長裙，裙擺點綴了白色的花邊；而露出香肩的白色寬袖，袖擺則是車上紅色花邊，頭上綁了個大紅蝴蝶結。巫女拿起手中的陶製茶杯，湊到嘴邊，輕喝一口。那拿著茶杯的白皙的手，湊上杯緣的幼小紅唇，以及清澈的眼眸，怎麼看都是少女的姿態。巫女將口中的茶緩緩吞下，似乎很滿意的樣子，眼神開始遙望著天空的另一方，就這麼呆坐著。　　「哎呀，難得爬了這麼長的階梯上來，希望能有熱茶跟點心招待阿！」原本應該整個冬天都沒人會造訪的神社，突然從階梯傳來說話的聲音。然後，一頂黑色的魔法帽從階梯冒上來，接著冒出一張同樣是少女的臉蛋。　　「欸？」巫女內心驚訝，自從她在這個神社當巫女以來，幾乎沒看過其他人類，更何況是同年齡的少女。她手掩蓋在嘴邊，不由得站起來，仔細端詳眼前的少女：她戴著黑色魔法帽，內層穿著白色上衣，外層則是黑色連身裙，裙上又圍了一圈白色的裙擺。她的表情自然不做作，神態間透露出悠然自得的感覺，讓人非常羨慕。　　「跟她在一起，一定很有趣吧？」巫女心想。　　　　戴著黑色魔法帽的少女已經站在巫女面前。她模樣輕鬆的拍拍身上的黑白圍裙，然後轉動手臂，活動著筋骨，嘻嘻笑著說：「好啦，我可是來這裡參觀的喔，用熱茶跟點心招待我吧！」　　這時，剛抬起頭的黑白少女，終於看清楚眼前的巫女，是個跟自己差不多年齡的美麗少女，一身紅白色在古樸的背景下特別顯眼。此時一陣風吹過，綁在頭上的紅色蝴蝶結緞帶、兩邊鬢角及馬尾的長髮、過寬的白袖都隨風飛舞，就像紅白二色的蝴蝶飛舞著一樣。她不禁呆了一下。　　巫女看著她一會兒，把神社的門推開，說：「進來吧，雖然沒有什麼好茶。」　　黑白少女看到了，巫女嘴邊的淺淺微笑。　　魔理沙醒了過來，回想起剛才的夢。　　夢中的情景，是她與靈夢第一次相遇的情況。雖然說不上來，魔理沙總覺得夢中的靈夢與現實中的靈夢有哪裡不同。這並不是指衣著或髮色等表象的不同，而是有著更深層、決定性的不同點。甚至可以說是不相同的兩人。若要她作個比喻，就好比兩杯外表看起來一樣的茶，其中一杯是普洱茶，另一杯卻是綠茶這樣吧。　　想到這裡，魔理沙搖了搖頭，說：「不管了，就算是看起來一樣的茶，只要嚐一口，就能知道滋味阿！」隨後急急忙忙換好衣服、吃完早餐，騎著掃帚前往神社。二　　幻想鄉，是個與外界隔絕的世外桃源。　　　　在這裡，人類與妖怪和平相處，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不管外界如何星移物換，幻想鄉內只感覺的到四季與時推移，而無光陰似箭之苦。時間的概念，在幻想鄉是很淡薄的，人們每天工作，早出晚歸，日復一日，好像沒有盡頭一般。因此，它幾乎可稱作永恆的世界……不，應該是沒有盡頭的世界。　　這時正值夏日，神社四周一片綠意盎然，蟬唧唧鳴叫著，暖和的微風吹過，加上強烈的令人睜不開眼的陽光，的確是個懶散度日的好天氣。靈夢也一如往常般，穿著紅白二色的巫女服，兩手捧著茶杯，在神社門口呆坐著。「靈夢！」魔理沙才剛抵達神社上空，就朝著下面大喊。掃帚乘著來勢，好像一陣風似的迅速降落，把四周的落葉吹的滿天飛，然後分毫不差的，煞車在靈夢面前。　　「怎麼？有事嗎？」靈夢旁若無人，漫不經心的問。　　「靈夢！我可是大老遠跑來找你欸！不拿出煎餅什麼的招待一下嗎？」　　「整天往神社跑什麼的，不就是魔理沙你的設定嗎？」靈夢低聲說著，好像說給自己聽一樣。　　「設定？那是什麼？」魔理沙問，一邊左思右想。靈夢則沉默不語，只是冷漠的望著天空。　　　　這時候，神社來了意外的訪客。　　「靈夢、魔理沙，妳們好。」來訪的女僕端正的行了個禮，打過招呼。　　魔理沙盯著這個陌生的客人，眼前的女侍穿著正統的女僕裝，一頭銀髮特別亮眼，剪的像男性一般隨性，髮鬢兩邊各綁了一條小辮子。最讓人注意的，是她漂亮的赤紅雙瞳，好像紅寶石一般，帶給人溫和的感覺。另外，她眉清目秀的五官、舉手投足間那股俐落感、端正的儀容及禮節，真可謂之……瀟灑！若是見過如此人物，是不可能將她遺忘的。魔理沙心想：果然還是不認識她阿。魔理沙看一看靈夢，靈夢仍然維持一副冷淡的表情。魔理沙只好帶著尷尬的表情，搔著頭問：「不好意思，請問我們見過嗎？」　　女僕摀著嘴，呵呵的笑說：「魔理沙真是愛開玩笑，我是咲夜阿！之前我的主人給妳們添麻煩了，真是抱歉。」說著又行了個禮。　　　這時後魔理沙才隱約回想起，之前似乎發生過出現一大片紅霧，把陽光全部遮住，導致昏天黑地的奇怪異變。最後則是靠著她跟靈夢的活躍，粉碎了頑皮吸血鬼的野心。　　　　「喔！對阿！妳是咲夜嘛！紅魔館的大家還好嗎？妳放美玲一個人看門不擔心嗎？說起來蕾咪沒跟妳一起來神社，真是稀奇！平常總會一有空就找藉口過來看看靈夢，那個口是心非的小鬼……」　　魔理沙熱烈的跟咲夜聊著，一邊比手畫腳，卻沒發現一旁靈夢的眼神從冷淡漸漸轉為悲哀，好像黑暗中斷了的弦，無聲的泣訴著。　　「對了，妳會單獨來神社還真稀奇阿！難不成……是帕邱莉那傢伙拜託妳向我要書？」　　「不是的，我是受大小姐之託，要到市場去購物，所以想來邀請靈夢小姐同行。畢竟人多逛市場會比較有趣呢！」　　「喔，原來是這樣阿……，那就大家一起去逛逛吧。」　　　　「……我不去。」後面傳來靈夢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感情。　　「什麼，靈夢你說什麼？」魔理沙漫不經心的，又問了一次。　　「我說，我不去。」靈夢聲音更冷了。　　　　魔理沙不禁呆了一呆。　　在她的印象中，咲夜、靈夢還有魔理沙自己應該是最好的朋友兼夥伴，就算有事不能去也不可能這麼冷酷的拒絕。不，不對，只要是朋友的邀約，不管有什麼事，一定會答應下來，其他什麼雜七雜八的事另外找時間做就是了，我們之間應該是這樣的關係阿。　　更何況，靈夢不是這麼無情的人。　　那個整天在神社門口喝茶的靈夢，嘴上雖然有一點不饒人，內心卻是相當溫柔，比誰都看重朋友。沒錯，自從那一天的相遇之後，每天兩人總是一同喝茶，一同看著遙遠的天空發呆。偶爾聽她抱怨不要再偷吃零食之類的話，嘮叨碎碎唸的同時又拿了煎餅出來；夕陽西下，該回家的時候，又總是一邊問著：「明天，會來嗎？」，一邊流露寂寞眼神。這樣的日子兩人已經共同度過了無數的寒暑。　　魔理沙思考陷入混亂，還來不及對靈夢冷漠的拒絕感到吃驚，但是接下來的對話卻更讓她感到錯愕。　　「那能請妳陪我去嗎？魔理沙？」咲夜笑容不減，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問著。　　魔理沙再度呆住，無法理解咲夜的反應。　　難道對咲夜來說，靈夢也只是可有可無的朋友？有或沒有都無所謂的存在？　　難道認為三人是夥伴，只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　　無法思考現狀的她，反射般的把「好」這個字脫出口以後，就僵硬的被咲夜拖往市場。　　臨走前魔理沙回頭看著靈夢，靈夢仍然冷漠的看著天空。三　　結束了市場的行程後，我和咲夜走在回程的路上。青藍的天空已不像早上那麼晴朗，幾朵烏雲飄過，遮蔽住刺眼的陽光，而我們走著的林間小路，在樹蔭的掩蓋下，天色暗的好像隨時要下午後雷陣雨一般。偶爾微風吹過，樹葉沙沙響，竟帶有夏日不應存在的寒意。　　安靜的小路讓我忍不住回想起今天的情形：在逛市場的途中，我跟咲夜有說有笑，從我們的互動來看，她絕對是我認識的咲夜：禮儀周到、聰明俐落、外加一身標準的女僕服。若是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還是她跟靈夢的對話吧。　　果然還是想親口問她。　　「咲夜，妳……」　　「什麼呢？」咲夜投以一個親切的笑容，非常的溫暖，讓我到嘴邊的話突然說不出口。　　「妳……，妳來到紅魔館之前，都在做什麼？」我情急之下不由得問了個蠢問題，脫出口後，臉好像瞬間漲紅了。　　　　　　想當然就只是以一個普通人類低調生活著吧！停止時間這麼異類的能力，要是被發現不就引起軒然大波了？到時候不被一群宗教狂熱的愚蠢村民綁起來燒死才怪！……等等，也許咲夜正是利用時停的能力，才能安穩的過了這麼久的生活？面對來打倒她的敵人們，只要先把時間暫停，然後再拿起小刀，往心臟一刺……。　　我想像咲夜拿著沾滿血的小刀，衣服被染紅一片，殘酷笑著的畫面，不知為何總覺得那模樣非常真實，身體不由得打了個顫。　　突然間，樹林中幾隻鳥怪叫著飛出，嚇了我一大跳！我「哇」的大叫一聲，還不小心作出一個很蠢的防禦手勢。　　咲夜原本正要說話，看到我的動作，忍不住笑出來。　　「魔理沙，妳在做什麼呢？」咲夜手捂著嘴，眼角泛起淚光，身體還微微顫抖。　　我很不好意思的放下手，內心懊悔著。　　「好，我回答你剛才的問題吧。」咲夜擦著眼角，意猶未盡的笑著說：「剛才想了一會兒，其實，我也不太清楚。」　　「欸？」我懷疑自己聽錯了。　　「關於過去的事，我沒有什麼印象……只知道大小姐收留我以後，我就成為紅魔館的一份子了。至於跟大小姐相遇前的情況……不，嚴格說起來，來到幻想鄉以前的過去，就像白紙一樣，跟現在沒有任何交集。」　　「雖說如此，還是有一些零星的事件，到現在我還記得非常清楚，如同印再我腦海裡一般，感覺上是昨天才發生的事。為什麼會這樣，我也說不上來。」　　「總之阿，在這個幻想鄉，妖怪與人類能夠和平共處，永遠的生活下去……。幻想鄉的生活，對我而言，就是最棒的生活。不管以前怎樣，現在能夠這樣服侍著大小姐，又能跟朋友們感情愉快的聚在一起，不就夠了嗎？」　　「妳說，跟朋友感情愉快？那靈夢也……？」我思考著咲夜所說的話，問道。　　「當然也是好朋友囉！今天才在神社見面不是嗎？」咲夜微笑。　　接下來，我們不發一語的走著。到了魔法森林前的小路，咲夜向我行了個禮。　　「魔理沙小姐，今天真的很愉快，希望下次能夠再與妳一同出遊。」行完禮，咲夜轉身往紅魔館走去。　　　　　　　四　　晚上，魔理沙步履蹣跚的走回房間，一口氣往床上躺，回想今天的事。　　自己竟然會忘記有關紅魔館的記憶，這令魔理沙感到不可思議；雖然已經回想起來事件經過，但要她明確的說出紅霧異變是哪天哪月發生的，她也只能茫然回答出「最近」而已。對時間感的混亂，她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或許跟幻想鄉總是日復一日的度過相似的每一天有關吧。說起來，跟咲夜的關係，似乎也不像記憶裡那麼熟，反倒有點虛幻感。　　另外，咲夜為何對來到幻想鄉之前的過去沒有印象？難道是中了遺失記憶的魔法？又或者是幻想鄉的生活太開心了，所以選擇性遺忘了過去的記憶？魔理沙苦著臉思考許久，仍然得不出答案。　　最後，靈夢與咲夜毫無交集的對話，還有……最令她在意的是，靈夢態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說起來，魔理沙原本以為咲夜跟靈夢吵架了，不過觀察咲夜的一舉一動，都跟平常一樣自然，似乎不是這麼回事。更何況，靈夢眼神的冷漠，根本不是吵架那麼簡單：不僅針對咲夜，那是無視任何人存在，也不想跟任何人接觸的孤離感，比起冰冷的石階、空洞的賽錢箱，都還要更冷漠、更難以接近。似乎對她而言，整個幻想鄉，只是孤獨一人的居所。魔理沙想到這裡，身為夥伴的她，不由得痛苦起來。　　回想起待在幻想鄉的生活，時間好像永遠流逝不盡，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雖然每天都平凡的像一株路邊的小草，但總是讓人一大早就打起精神，精力旺盛的度過一整天，睡前又會小小的期待明天到來。……不，仔細想想，那是因為跟靈夢在一起的緣故阿！只要跟她在一起，不管何時何地，都能夠打從心底笑出來！是的，只要睡一覺起來，等到明天，在我眼前的幻想鄉，一定就跟以往一樣，歡樂的讓人忘記時間；而靈夢、靈夢也……一定會坐在神社門口，微笑著等待我的到來。然後又能一起喝茶，一起看著太陽東升西落，直到夕陽西下……。魔理沙腦海中浮現，靈夢一如往常看著她，嘴角掛著淺淺的微笑的畫面。看著這樣的靈夢，魔理沙也幸福的微笑起來，不知不覺進入夢鄉。　　夢中，卻出現了孓然不同的場景。　　那是一個持續了好幾個月的冬天，被雪覆蓋的幻想鄉。　　魔理沙與靈夢再度出發解決異變，在經歷一連串的苦鬥之後，終於來到一處宏偉的天空樓閣。庭園的深處，四周都開滿了櫻花，滿天散落飛舞的粉紅花瓣，好像在讚頌春天一般。而在盡頭等待著的，是一個有如櫻花般的藍衣少女……。　　魔理沙突然睜開眼，陽光已經照進房內，地板閃閃亮著金光。魔理沙急忙爬下床，換個衣服準備出發前往神社，臨走前不忘仔細打扮一番。她所做的夢，則早已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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