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花] <創作> 守矢之風 (60)
上白澤慧音...半人半妖的賢者...幻想鄉人類的守護者。
一年前，以在那間圖書館瞥見慧音的身影作為起頭，她好幾度賜予我所冀望得到的知識，
或者使用她妖怪的異能來協助我...對於我任性的請求，可說是有求必應。
剛開始，我對於妖怪抱有極深的敵意，一直無法理解她對人類抱持的好意。不過
事實證明，即使我厭惡妖怪、也無法否定慧音她本身誠正的人格。
在所認識的眾多幻想當中...或許，慧音在我心目中的觀感最近似早苗的吧。
也是因為早苗，我才會和她築起這般奇特的關係。
可惜...因為我的無能，未能善加維持與早苗的關係。白白浪費了慧音善意的協助。
到頭來我除了傷害她們、束縛她們以外...一事無成啊...已經夠了...是時候結束了。這
是最後一次了...請慧音協助我斬斷與她們的聯繫。
「能告訴我嗎？妳的能力可行、或是不可行？如果妳做不到...就麻煩告訴我一聲吧。」
伴隨輕聲的嘆息，慧音取下了頭頂飾有鮮紅絲帶的方帽，並坐上椅子的另一側。不過，她
也只是默默地注視手中的帽子，仍未有開口的意思。
「妳還真是位正直者...連說謊都不會啊。」
到目前為止，慧音吞食歷史實際運用的表現方式是「隱藏」，而非「消滅」。如果她回答
我一句「無能為力」，我當然也不可能勉強她去做超出能力範圍的事情，只能另尋途徑。
慧音不回答我，就意指著她有能力去實現...只不過不想付諸行動。依我對慧音的認識，
她是不會那麼簡單就答應的...上回請她送早苗回幻想鄉，就被拒絕過一次。
這次慧音的意願肯定更低。畢竟，慧音和諏訪子一樣，也長期見證著我與早苗的關係。現
在我選擇讓一切隨風而逝...是情非得已才會選擇的最下策，這形同否定了她之前為早苗
所做出的努力。
「就只有早苗而已。這是我犯下的錯...會一輩子都背負著這兩年的記憶。慧音...在我懇
求妳將早苗送回幻想鄉時，你勸過我...將來可能會比死還痛苦。被妳料中了啊...白澤
真的沒有預知未來的能力嗎。」
比起後悔一輩子，死亡還比較單純而明快啊。不過我沒想過要自殺...畢竟我是個膽小鬼
，沒有下手了斷自己的覺悟。
「你也曾經說過...回憶是共有的，是你和東風谷小姐一同創建而成。如果只有東風谷小
姐擺脫回憶所帶來的痛苦，不也只有你在承受痛苦而已？」
「如果妳願意連我的記憶一併砍光...我會很高興啦。只是...我不覺得自己有資格解脫
...」
是我對遙依小姐說過的話吧...那時慧音也隱身在旁，聽到了整段對話。
還不到一個月，我就能理解遙依小姐所指的是什麼了...不過，我連沉浸在幸福的幻象之
中也不被允許。只能抱著悔恨去渡過將來的每一日吧。
「若我不願同意，你又打算長跪不起？」
呃...在紅十字醫院停車場的那次，被她提出來批評了。
「不會再下跪了。拒絕或同意...決定權都在妳手上。我沒有權利要求妳一定得答應，妳
大可拒絕。我只覺得...這是最簡便的方法。」
「是可以迅速解決問題...然而，操作人的記憶並不能如此地輕率。」
「我不會強迫妳立刻做出決定...可以考慮幾天。但拖延愈久，也只會延長早苗受苦的時
間...」
「給我具體的理由與解釋。」
理由...一直在旁觀察我們的妳...不是早就知道了嗎？現在又要我將它化為言語說出來
...不過，這全是我的錯，我不能因為心生嫌惡就故意迴避。
「很簡單...我傷了早苗的心啊...」
「兼顧常人的生活與風祝的職務，這才是她所期望的吧...」
「我卻因為自己的偏見，而忽略了早苗的感受...」
所謂的現人神也是造神運動所產出的稱號。早苗不是神，是擁有凡人情感的普通人類。即
使早苗對風祝的職務充滿著自信...那也不保證她的心就穩固得無懈可擊。她是否為了讓
我們能平穩地走完這最後一段路，才故作堅強的？
而我蒙蔽了自己的雙眼。是我的潛意識在嫉妒吧...嫉妒在早苗的心目中，信仰比我還來
得重要。
所以我才會憑藉著過去收集信仰時的刻板印象，就斷定早苗只要依靠信仰就萬事
OK.......
..不...不只這樣，是我無理取鬧地改變自己的判斷。
早苗已經明白向我提過，她對於現實與神社的二擇也非常苦惱。在神社遷移後，她沒有試
圖前往幻想鄉，不就表示她還對於諏訪還存有留戀嗎。
我卻忘記了...忽略這些老早就知曉的大事...
「慧音...人是會進步的吧...人是會不斷往前進的吧...」
「可是...可是我又...我又犯了相同的錯誤...無數同樣的錯誤...」
「神社遷移前...我是那個樣子...現在，我又是那個樣子...而且還害她哭泣...」
「我已經沒臉去見早苗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與其讓她帶著遺憾和痛苦離去...還不如把過去全部洗白...就請妳幫幫我吧。」
慧音只是盯著那頂方帽...好像也不停地在思索。
經過數分鐘的沉默，慧音才抬頭看向了我。
「可以，我辦得到。」
「謝謝...謝謝妳！」
「但是在此先聲明，我必須等到滿月之夜，方能影響人類的記憶。這點還請你見諒。」
對早苗來說，還有十來天的煎熬嗎...但至少不是十來個星期、十來個月、甚是十來年。
只要能找到方法讓早苗不再哭泣，我就該狂喜了...
前往幻想鄉的時刻，也是滿月的夜晚。這麼說來，慧音的能力在那時會有大幅度的進化
...跟西洋的狼人還挺類似的嘛。
「很對不起...讓妳這一年來白忙一場。」
「我受到的委託是將東風谷小姐的生活安置妥當...只要沒有違反這個原則，我不會有任
何異議。」
「啊啊...是啊。」
唉...連慧音小姐都無法忍受我的無能了啊。但是，也沒什麼壞處...是該斬斷她們煩惱的
來源，盡早結束這場鬧劇了...
鬧劇...嗎？我感覺肺裡的空氣，瞬間被莫名的壓力給全抽光了...一種會使人窒息
的不快猛然侵襲而來，逼我用力壓住了胸口。
這種鬱悶的感覺是...到底是...這似乎和回憶起早苗哭泣的嫌惡感又不一樣了。可惡...
怎麼會那麼不舒服...
我大口吸了幾次氣，才勉強緩和這種忽然窒息的現象。
「草間先生，身體又感到不舒服？」
「沒事了...有好一點了。」
「盡早返家休養吧...我帶你前往車站。」
「謝謝...我先打通電話。」
差點忘記...我的工作還剩一道手續才能正式宣告完成。還要以手機將會參加歡送會的人
數回報給久瀨，讓他跟那間燒肉店訂位。
「久瀨...全搞定了。」
『辛苦啦，還搭電車跑到外地去。』
「小事一樁啦...」
『總共是多少人？』
「當天到場的...會有...會有......」
『預定不是38人嗎？』
「先算...37個好了。」
『37？少了誰啊。今天有誰說不去嗎？』
「有人當天沒空到場，又覺得公開說不去會很沒面子。要求先保密啦。」
『哪個混蛋啊？居然這麼不合群。』
「等我回去再討論好了...我已經累翻了。」
『好啦，先回來休息吧。不過我還是訂38個位子啦。』
「那人不到該怎麼辦...」
『怕什麼。反正不管37或38，都是一筆大生意。店家不會想一次得罪那麼多顧客啦。先這
樣，拜啦』
「拜...」
我掛斷電話，又望了慧音一眼...她只是沉默地在前面等著。我鬆了口氣，算是為慧音沒
說話感到高興。再將B600的電源給關掉。
--
車廂外的空氣在列車高速擠壓之下，化為強風灌進了車廂。
雖然只是從側面承受這道風的餘波，也足以吹散夏日的煩躁。我感覺自己又剛從夢中甦醒
...一場為時數日、虛偽而混迷不清的夢境。
我想不會再進入另一個新的夢了吧...就這麼留在現實。
只不過，迎著這道風...又讓我想到那個綠髮女孩賜給我的美夢...
早苗.........
「草間先生？」
「呃...啊！！！」
我一個不注意，讓捧在兩手手掌、慧音頭上那頂造型奇特的方帽被強風給吹跑了。方帽在
地板滾動了幾圈，又因振動而滾進了對面的座位下方。
「抱歉...恍神了。」
我趕緊上前去撿起方帽，再將灰塵給拍掉。
「請看好它，不要讓它飛走。」
「我會注意。」
是因為沒關窗戶才會這樣啊.........而且，可不是車窗沒關這麼簡單。
我們所搭乘的這班車是使用舊型的車廂。窗戶並非以整片玻璃將其完全封閉住，而是可以
手動打開的。
交待我幫她拿好帽子之後，慧音便童心未泯地將上半身探出了車窗。
這班貫穿長野縣全境的列車，正好進入夾在兩處市鎮之間的鄉間地帶。舉目所見，是一片
開闊的稻田。
水稻的頂端已結出了飽滿的稻穗，在風的牽引下，揚起了一重重不會止息的碧綠波浪...
再過一個多月，就會變成金黃色的波浪了...快要到收穫的季節了啊。
我曾說過要帶早苗去看熟成的稻田，但已經沒機會了...
在這種環境下流進來的空氣，自然也格外的純淨、清新。這種風勢會讓人睜不開眼睛，慧
音也微閉著眼眶，看似在享受這道風。
她那非常少見的、及腰的長髮，也隨著強烈的氣流而飛舞著，似乎在車廂內掛起了一面白
蒼色的美麗旗幟。
這不時引來了其他乘客的注目，連我也有點想舉起B600，照下這幅宛如幻想般的光景。
排除掉異色的白蒼長髮和有別於一般服飾的藍白連身裙。大多數人對慧音的第一印象，八
成會是就讀大學的知性美人吧。
早苗和慧音皆留了一頭長髮，兩人的個性都是屬於正經的類型，代表性的服飾也是以藍白
二色為主。
差別在於早苗的藍色較為鮮亮，搭配翠綠的頭髮，讓她的氣質多了一股蓬勃的朝氣；慧音
則為是深色的藏青，符合她兼備了剛直的知性。
不過這都是先前刻下的印象，現在看到慧音有違昔時作風的舉動...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
去說她，妳會教學生去做這種危險的動作嗎...呃，幻想鄉也沒有行駛於鐵道上的電車吧
...而且飛翔在高空中不是更爽快嗎...
罷了...現在並非去考慮這些瑣事的時候吧...不，或許這樣才好。我沒把握讓腦袋長時間
放空。距離月圓還有十來天，將心思轉移焦點會比較好過一點...
時間持續推移，窗外的水泥房屋也多了起來。過不多時，人造建築的聚落就完全取代了自
然風光。
大概是覺得煞風景吧，慧音總算坐回了她的位子...神情也恢復了穩重。不過她好像還沒
打算從我手中拿回方帽。
「以前曾聽一位長輩談過，這裡的風...歷史非常悠久。」
長輩...是前代的白澤嗎...見證過諏訪大戰、諏訪子的好友。
「是滿久的。不過那又怎樣，遲早會被忘光的吧...」
以千年前的那場諏訪大戰來說，是以神話的名義被保存下來。但是已經失真了...神奈子
和諏訪子的名字並沒有被公諸於歷史的表舞台。而且這終究是神話，並不是正式歷史紀錄
。
八坂神奈子和洩矢諏訪子...這兩位諏訪大戰的主角，全都被諏訪的住人所遺忘，沒能在
歷史留名，只剩片斷的資料可窺見兩人的存在。所以，剩下的也只是時間的問題吧。
「歷史可能會被改寫、被藏匿，而失去其原貌。但只要留下痕跡，就不會消失。」
「忘了...不就等於沒了嗎。」
「即使自人的記憶消逝。但是，刻在這塊土地上的軌跡並沒有消失...仍有可能再次回想
起來。憶起消逝的回憶並非難事，只是，人類不曉得該從何處著手。」
「因為人類不是妳這種通曉萬物的賢者啊，他們只能依靠實體的媒介來獲取過去的紀錄。
只要中間的傳承出了一點差錯，後人所接受到的訊息就會產生極大的落差。就像妳給我
的那本幻想鄉風土記...」
諏訪大社還存在，並被奉為諏訪殘餘信仰的正統。而守矢神社已經消失了，融入了幻想的
一部份。
「只要施予適當的修正，依舊能讓它盡可能地貼近真實的原貌。」
「但我們所接觸到的訊息已經流傳了千年以上，也沒有類似幻想鄉風土記那樣的管道可以
試著去修正錯誤的歷史。」
就算有，也沒那麼容易去改變。我不是神獸白澤，只是一個平凡的人類...只會接受資訊
、而無力去創造歷史。
「慧音...如同妳的警告。我果然也會和其他人一樣...遲早會遺忘早苗吧？」
等早苗去了幻想鄉...斷絕了和守矢神社唯一的連繫之後，我還會記得發生在這兩年間的
點點滴滴嗎？
我向早苗發誓過，絕不會忘了她...我也不會主動嘗試去遺忘。但是經過前幾天的風風雨
雨，我已經沒有實現那些大話的自信了。
「不完全正確，你已逐漸忘卻東風谷小姐的存在。除此之外，還遺忘了極為關鍵的部份。
」
「我沒有忘...沒已經忘記這回事吧。」
「確實忘了某些東西，只是你沒有自覺。」
慧音沒有表現出情感的起伏，只是以沈靜的語氣表達出她的認知...彷彿那真的是神獸白
澤所認定的真實。
「和早苗的回憶...我全都記得清清楚楚的啊。」
「你的依據為何？」
「雖然會帶來痛苦，可是那也是我最珍貴的寶物啊...！」
所以絕不會想輕易的將它捨棄...一丟掉與早苗共處的回憶，我就什麼都沒了。
「既然你表示明瞭，又為何請求我抹消東風谷小姐的記憶...你是憑藉什麼來斷定，那對
東風谷小姐就不是貴重的記憶？」
「這...因為...我沒能堅持到最後...只能以悲傷和痛苦作為結尾。」
「那麼，整段記憶都會是充滿著傷痛的嗎？你又為何要會將痛苦的記憶當成寶物？」
「我.........」
「若你果真尚未忘卻，就不會選擇用遺忘來解決...而會設法取回失物吧。」
「慧音...我該怎麼做才好。」
就是因為我判斷錯誤...才會把自己逼到現在的窮境。假如我又盲目摸索，是不是又會重
回之前的老路。慧音能為我揭示一條正確的道路嗎？
「這個答案不能依靠他人，必須由你自力去尋找。」
「妳說的沒錯...」
我以前太過依賴早苗了，抱著她會主動來找我的僥倖心態...不可能會有任何建樹。不由
我自己解決問題的話...是不可能獲得成長的。
「不過...你可以先拆閱小要的回信，去參考她的看法。」
八雲要的信...啊！那時我將它隨手塞進肩包，不知道還在不在。
「.........還好沒丟掉。」
折騰了一個下午，信封正中央被壓出一條明顯的摺痕，不過這並不影響閱讀。我撕開封口
，從中取出了信紙。
『進...謝謝你在信中給我的鼓勵。』
是她的筆跡沒錯...兩個月前，我有收過要贈予的筆記。我還有一點印象。
『同時也感到遺憾...我們只能在這種場合來直稱對方的名字』
『我喜歡你...卻未能及時讓你知曉這份心意。』
『無法將心裡的聲音傳遞給另一方，沒有比這更難受的事了...』
『不過，這也是我欠缺實際行動的緣故。當我還無法直視你的雙目時，早苗她便已來到了
你的面前。』
『而神社遷移時，你也奮力將她拉回了這個世界。』
『這是應得的，而我也很羨慕你們。』
『你們都擁有往前更進一步的勇氣...因此可以相戀，可以在喜歡的人面前，盡情地展現
自己的面貌。』
『雖然...事情沒有完全劃下句點。』
『早苗是一位稱職的風祝，也因此處於兩難...是要忠於所背負的職務，還是不讓守著她
的人們失望？』
『結果早苗很幸運呢。能有人去傾聽她的心聲、並且全心全意地去回應。』
『即使會有漫長的時間處於別離。但是我相信，你們必然能以共有的回憶去支撐彼此，一
起往未來前進。』
『如果我能早些提起勇氣，或許就能見到你所展現的笑容了。』
讀完了這封信，我將信紙重新裝回信封內、對著現在不知身在何處的她喃喃地說道。
「要...我其實是個軟弱無能的懦夫。對不起妳、也對不起早苗。」
「你只是...暫時遺忘罷了。」
「我不知道早苗是不是願意原諒我...」
「你願意捨棄尊嚴向人下跪，卻不敢去面對親密的戀人？」
「唔.........」
我被慧音這一刀戳得啞口無言...因為，她的批評確是事實。
以嚴峻的神情盯了我一會，慧音的表情才趨於緩和。接著她取出了一張粉紅色的紙函。
「這是你遺忘在小要那邊的物品。」
「這是...！是她要妳轉交給我的？」
慧音手上拿的，正是我強行塞給要的邀請函。對了...那時慧音也在現場，還是說事後有
和要接觸過？不然她不會知道這些事情。
呃...我都忘了，她們本來就認識啊。
「先不論是否為小要的請求，這是你的失物之一...我所言是否有誤？或者你要將這份邀
請函退回去給她。」
展現邀請函的同時，慧音也將空著的另一隻手按上了她的帽子。
我躊躇了一陣子，然後將手伸向邀請函...以交換的形式，將彼此的失物給拿了回來。就
在此時，車長也廣播列車即將抵達上諏訪車站。
「我還未抵達目的地的車站，你先去完成該做的事情吧。」
「慧音...我...不知道該用什麼法子去感謝妳。」
慧音只是回以我微笑...一種讓人摸不透、只感覺似乎有些寂寥的微笑。
「那種事情...以後再談吧。」
--
我萬萬沒想過，自己還會站上這扇門的前面...應該已經放棄了，已經沒有臉再來訪。但
是，我還是過來了...拿著這份簽滿許多人名的邀請函。
每次來到早苗家，我總是懷著雀躍的心情去按下門鈴的。現在則轉變成恐懼、不確定感。
從前天晚上開始，我就沒有和早苗聯絡過，完全不知道她現況如何。
我又厚著臉皮過來，早苗會有什麼反應...是大發脾氣、還是繼續哭個不停...到時候我承
受得了嗎？
不管如何...我都得去面對她，為自己的過失負起全責。於是我讓手指貼上了門鈴按鈕。
在使力按下之前...門突然開了。
是那個綠髮的女孩...東風谷早苗。她穿著整齊的服飾，一副準備要外出的模樣。
看到我站在門口，早苗彷彿因為驚訝而微微張開嘴巴。不過她並沒有喚出我的名字，只是
緊閉著嘴唇、默默地盯著我。
早苗的氣色十分憔悴，眼睛也還有些紅腫...她這兩天一定很不好受...全是我害早苗變成
這樣的。
但是...我不能再逃避了...我是不知道後果會怎麼樣，但這回是為了化解她的悲傷才回來
這裡的。因此，不能逃走.........
「...對不起。」
早苗沒有立刻回應，死寂仍繼續迴盪於我們周圍。狀況...果然糟透了，早苗一定又氣又
怒...她所選擇的人竟然是那麼不貼心的傢伙。
「這張請妳收下，時間是星期四中午...」
早苗終於有了動作，她接過邀請函...然後讀起了上面所寫的人名，似乎是在觀察有哪些
人會到場。
等到確認完畢後，她又將視線轉回了我這邊。
「早苗...大家都希望妳能過去...」
「我沒看到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對，就剩我一個人還沒簽名。因為，我不確定自己是否還有資格。
「我...還可以嗎。」
「為什麼不可以...一起去呀...騎車載我過去。」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視線突然變得非常模糊...被什麼透明的液體給遮掩住了。
但是...唯獨早苗的表情還可以看得很清楚。她總算笑了...即使笑容當中還殘餘些許悲傷
的氣息。至少，我還能看見她展露笑容。
我含著淚水點點頭，掏出了原子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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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は炒飯で出來ている
メインはエビで，仕上げはタマゴ。
幾たびの戰場を越えて捕虜...ただ一度の失言のせいで、ただ一度も應援もされない。
コックはここに獨り，廚房で炒飯を作る。ならば、我が炒飯に意味は不要ず。
その炒飯は、無限のレシピで...出來てい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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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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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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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_.\~/ 只要有慧音老師在，結局就不會太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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