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花] <創作> 幽櫻夢 ～ Prologue (6)
去年...還在諏訪時的去年。
那時每日皆補習至深夜，頂著皎潔的月亮踏上返家道路...是稀鬆平常的慣例。
雖有路燈與月光的照耀，想要照亮地表的每一處是不可能的。一定會出現籠罩於黑暗的角
落。而一般人也會自動去避開那些地方。畢竟，人類是有賴科學的輔助才不再畏懼夜晚，
並不是改變自身的本性。
『人眼無法透視的不起眼暗處，經常藏有非常識的事物。』
縱使這句話總會被駁為無稽之談，神智清楚的正常人仍舊不會主動進入黑夜之中。這大概
是因為，類似的概念早已被埋進大腦最底層了吧。
這也是人類與其他動物的差別。貓、狗、老鼠...這類小動物並不介意置身於暗處中，反
倒會因此感到寬心。有了黑暗的庇佑，天敵的人類不太有騷擾牠們的興致。
某個返家的晚上。我曾在路邊一輛小客車的車底，發現了一隻生物。牠潛藏於厚重的黑色
簾幕後頭，只能判別有一雙濁紅的眼睛正緊盯著我不放。
看瞳孔的形狀...是野貓吧。只要我衝到車子前面、作勢要進行攻擊，牠馬上就會夾著尾
巴逃走。
但是，那輛車子距離路燈相當的遙遠。若想要向那隻貓挑釁，就得跨過分別光與暗的境界
線，與黑暗融為一體。
最後我選擇轉頭離去...算是落荒而逃吧。
一旦走出路燈照明的範圍，就等於是踏進了『那些傢伙』的地盤。在那漆黑的領域之內，
誰都無法預料會發生什麼樣的怪事。
那可能只是一隻野貓。
也可能是，外觀與貓無異、內在卻為另外一個次元的生物
我並沒有前去確認，擁有高等智慧的生物，沒必要去為難一隻小動物。寧願直接相信，那
雙紅色瞳孔的主人真的只是隻普通的貓。
當然也會有人加油添醋的宣稱───那的確是魑魅魍魎一類的物體，鄉野傳說就是在這種
情況下產生的。
如今地點換成了幻想鄉的人里...在我頭頂的屋簷底部、那個日光照射不到的死角...也有
一雙比博麗巫女更為鮮艷的紅色眼瞳正盯著我。
那隻天狗居然藏身在那裡...可是，腦中浮現的第一個反應並不是通知博麗巫女...就僅有
兩個字而已。
『怪物。』
光是單純被那隻天狗瞪視，恐懼感就形成一隻無形的手掌、掐住了我的頸子...手腳也動
彈不得...甚至還有酸液自喉頭湧出。
這就是...人類之所以畏懼妖怪的理由吧。
我先後見過老師和天狗兩個妖怪，依照人類的標準...她們都擁有姣好的少女容姿，可以
輕易地混入人群不被發覺。
然而，眼睛是一扇展現靈魂本質的明鏡。只要她們有心，只憑一雙異色的眼睛就能充分表
示人類與妖怪的差異。
不管多麼異常的精神病患或殺人犯...都終歸是人類，不可能持有如同妖怪那般扭曲而瘋
狂的眼瞳。而妖怪又擁有誘人的美貌，還真是極端的存在啊.........
我深吸了一口氣，改以倔強的眼神回瞪著頭上的妖怪。區區一隻鴉天狗算得上什麼？還沒
有到背脊冒汗的程度...我可是遇過更恐怖的作祟神啊...沒什麼好怕的。
僵持了好一陣子，天狗忽然將視線轉向手持的木盒上緣。
那種機械稼動的聲音頓時又傳入耳朵。
受這聲音提醒...我才意識到，天狗正在用相機拍攝底下的我。
她手上那個小木盒是Kodak Camera吧...世上第一款使用膠卷底片盒的相機。之前只在網
路上看過圖片，沒想到能親眼看到實物。
沒記錯的話...機頂前緣有一個用以構圖的透鏡，再撥下快門扳手使底片曝光。
拍完了照片，天狗向我點了點頭...她搖身一變，又化身為儀容端正的文字工作者，剛帶
來的恐怖已不知消失至何處。
是我什麼話都沒說，配合她拍照的緣故嗎？還挺有禮貌的嘛。不過...躲在那種場所偷拍
，不也是八卦記者才會做的事情？
看她的背心緊緊貼在屋簷底部、完全沒有落地的跡象，妖怪自由飛翔的能力還真是方便。
但身上的衣物...裙子仍不免受到了重力的牽引，而天狗的雙手又拿著相機，沒能去壓住
下垂的裙擺。
我默默地低頭...若再看下去，會有愧於自己的良知。
那隻天狗穿的是黑色的短裙，現在還是民風保守的明治時代啊。這等於是前衛到變成傷風
敗俗，難怪里民會大罵無恥天狗。
「外來先生，讓你久等了。」
店主的婆婆托著盛有白米飯、湯汁和烤地薯的托盤，走到了店門口。
「謝謝您。」
我伸出還不是很靈活的手臂，接過了飯菜。
老人家的神情和語氣很和善，是純樸鄉村常見的特質。她應該不知道有個妖怪就在上頭。
那隻鴉天狗...射命丸文好像沒有敵意，先別貿然行動，晚點再看博麗巫女怎麼說吧。
「慢慢用呀。」
「婆婆，能讓我請教兩三件事嗎。」
「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說沒關係。」
「請問裡面與巫女大人交談的長輩是？」
「那位是掌管豐穰的神明，秋穰子大人。」
「是德高望重的神明大人？」
「每天都能吃到這麼好吃的米飯和蔬菜，全是穰子大人的庇佑。」
豐穰之神嗎...在農業社會確是佔有重要的地位哪。
從剛才就沒再聽到巫女與神明談論的內容，是把音量壓低了吧。
我又往裡頭偷瞄了一眼，豐穰神還在向博麗巫女說話。似乎是豐穰神單方面的說教，不過
博麗巫女聽歸聽，仍是那傍若無人的態度。
照理講巫女是神明的僕役啊，兩人的關係到底是？
「穰子大人是博麗神社的...？」
「是靈夢大人的朋友。」
「只是普通的朋友？」
即使博麗祀奉的不是豐穰神，神明和巫女還能維持平等的友人關係？感覺好詭異啊...
「博麗神社的巫女大人和外界不太一樣。」
「看得出來。」
和那陣溫暖的東風相比，剛好屬於另一個極端。
「要不要進來坐呀。穰子大人她很好相處的，外面也很難拜見神明大人的尊容吧。」
「巫女大人要我待在這裡，而且裡面的氣氛不太對的樣子...」
「放心好了，穰子大人也是一片好意。啊，年紀一大就忘了...飯都快涼了，快吃吧。」
「謝謝！那我就開動了。」
老婆婆走回了店內。我也把托盤放在板凳的另一側、拿起米飯和筷子。
碗內盛滿了炊得晶瑩飽滿的白米，凸成一座小山。但我卻提不起食欲。彷彿飢餓的腸胃全
被有關天狗、巫女和神明的思惑給塞滿。
才划了一口飯，頭上又發出了熟悉的聲音。
嘖...連吃個飯都要拍下來啊？我繼續機械式的把米飯放入口中咀嚼。想到自己的照片在不
久之後就會流傳在妖怪的社群，再好吃的食物也會食之無味。
來到幻想鄉未滿兩日，我還不想這麼早就變成名人啊...
幻想鄉的新聞業...時間點是沒什麼大問題。我所回歸的年代，已有為數眾多的報社創立
。著名的朝日新聞和讀賣新聞就是在十餘年前創社的。為了控管蓬勃發展的報業，明治政
府還制定了管制言論自由的新聞紙條例，
既然相機都出現了，新聞媒體的概念流進幻想鄉自然可以理解。從江戶時代開始，就有人
在發行單張的新聞畫報「瓦版」。也許在幻想鄉還保存了這種古董。
可是，昨天那隻天狗只說要「採訪」，尚未提及其他的關鍵字。並不是只有記者才會採訪
他人以蒐集資料...也可能是天狗自己的活動也說不定。
只憑沒來由的直覺，就斷定她的職業...太過於草率了。
一鼓作氣地將烤地薯和味增湯解決，我把視線仰向上方...正好看到那隻天狗倒掛在天花
板上，往店內拍照、再迅速縮回藏身之處。
目標不只我這個外來人哪...裡面的巫女和豐穰神也包括在目標內。
雖然全程只有短短的數秒，她終究探出了身子。要是恰好有人經過，很可能會暴露行蹤。
不過算她運氣好，這時街上沒幾位路人。可能大都到田裡去忙了吧。
博麗巫女和豐穰神沒有出來...她們也還沒發覺自己被人偷拍了。
天狗隱藏氣息的手法似乎相當老練。要不是在偶然間聽到相機的聲音，我根本不會知道她
就躲在頭上。
她把相機的背帶掛在脖子上，從腰間的筆墨盒取出細筆和筆記本、開始振筆疾揮。
天狗書寫時還含著笑容。好似對這次的成果頗為滿意。
等會天狗可能就會離開人里...只有我和博麗巫女等幾人被偷拍，實在太不公平了。這附
近的相機不是只有一臺Kodak Camera而已啊。
讓她也嚐嚐成為盜攝對象的滋味！
只不過...想到一覽無遺的裙底風光，我又猶豫了。
感覺自己也變成低俗雜誌的狗仔隊了啊...不管了！不過就是件襯褲嘛，和安全褲或運動
短褲是同類的東西。再者那隻天狗或許已拍了上百張侵犯隱私的照片，這是替天行道。
我取出B600...進入拍照模式、開啟閃光燈、對焦、按下快門，最後再將相機收回口袋。
所有動作在十秒內一氣呵成。B600是二十一世紀的高科技產品，又是跟了我兩年多、默契
十足的老夥伴...拍照速度可不能輸給上面那台古董。
接下來就看天狗露出什麼樣的表情。閃光燈閃起時，想必她會嚇了一大跳吧。
天狗的臉頰也確實被驚奇給凍結住...但是只持續片刻，就被狂喜所融化。她提筆在筆記
本寫了一行字，然後將那頁撕下、用風送至我旁邊的空餐盤之上。
『很神奇的相機，請借我一觀。』
慘了...我這個大白痴！
Kodak Camera雖是四年前發售的相機，但這裡是日本、還是與外界音訊不通的幻想鄉。考
慮到資訊流通不便，會想辦法弄到這臺相機的人，理所當然對攝影器材抱有高度的熱狂。
身為來自未來的外來人。應該保持低調的我，竟然毫無警覺...在天狗面前亮出了百年後
才發售的高性能相機？這無疑是自掘墳墓啊。
顧不得博麗巫女和豐穰神可能還在交談。我抄起空餐盤，快步走進茶店內
先排除很可能靠不住的豐穰神，至少還有博麗的巫女可以依靠。只要待在她身邊，就不用
擔心遭到妖怪騷擾吧。再來就只能祈禱，那隻天狗不是敬業的媒體工作者了...恐怕無法
如我所願。
有膽量連續兩日闖入人里，就表示她的實力足夠在此來去自如。等博麗巫女返回神社，我
難保不會半夜被人搖醒、然後看到一雙恐怖的紅眼珠正盯著自己。
那...我該怎麼辦？有什麼法子可以彌補剛剛的失態？
假如遲早會被那隻天狗逮到，那還不如正面迎擊？她是可以用言語進行溝通的吧。但我現
在是從屬於西行寺家、人類對妖怪的觀感又極差，萬一和妖怪交流的事被揭穿...會不會
被當成叛徒？此地還能有我的容身之處嗎？
「.........這小子就是妳說的外來人？」
剛脫掉鞋子衝進店門口，博麗巫女與豐穰神赫然就在眼前...彷彿已準備要離開茶店。我
連忙煞住腳步，才沒有撞上她們。
還來不及行禮，豐穰神就先抓住了我的右手腕。
「瘦瘦弱弱的，看起來一副沒擔當的模樣啊...」
她像是稱斤兩似的瞄了我的手臂一眼，隨即放開了手。雖然只有一瞬間，這種莫名其妙的
舉動還是讓人不太高興。
「為了處理這傢伙的事，妳才不去參加祈禱豐收的祭儀？」
豐穰神無視我的反應，又對博麗巫女說道。
喂喂...神明大人，我半句話都還沒講啊。不過經過茶店時所聞到的、數種農作物所混成
的美味香氣感覺更明顯了，簡直就像是從豐穰神身上散發出來的。
「里民沒有邀請我。」
「我有通知妳這件事啊！」
在我因烤地薯的香味而分神時，老婆婆很貼心地從我手上取走空著的餐具，緩步走回後面
的房間去。
兩人也重啟不算和諧的...嚴格說起來不算對話，大多是豐穰神單方面的訓話。
「就是因為這樣啦！因為這樣，博麗神社才會缺乏人氣。妳不多在公開場合露面，里民哪
會願意冒險到神社去參拜。」
「目前的捐獻已足夠維持生活了。」
「每天粗茶淡飯的，妳會發育不良的。當心變得跟那隻無恥天狗一樣，把羽毛拔光後就什
麼都不剩。」
會是外面那隻嗎...好像不符合豐穰神的指控啊。不過，博麗巫女向門口的天花板望了一
眼。是偶然嗎？
「我對茶的品質有一定要求。」
「如果妳對信仰的執著，有飲茶的一半就好啦。」
「信仰能帶來的樂趣，連喝茶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唉，那是妳還不了解。每日都能感受到里民所寄予的信仰心，是多麼快活的一件事。」
「我不是神明。」
有如受夠了博麗巫女的冷淡，豐穰神不耐煩地拿下帽子、騷了騷金黃稻穗般的頭髮，然後
又將它戴回頭頂。
「要監視大結界的運作，又得兼顧人里...我知道妳很辛苦。但是靈夢呀...妳身上穿的終
究是紅白的巫女裝束。為了博麗神社的信仰，就不能再加把勁嗎？」
「即使敝社聚集了許多信徒，有哪位神明可以成為他們信仰的對象？」
「當然是博麗神社的神明，不然還會有誰？」
「妳也是八百萬神之一...可與敝社的神明大人交流過？」
「...沒見過，博麗所供奉的是未持有肉身的神靈吧。」
「所以，不論信仰的有無，都不會對神社造成任何改變。」
在旁邊保持沉默的我，靜靜地望著博麗巫女的側臉。
博麗的巫女宛若永遠、永遠都是那一號表情。她還是保留了某種程度的人性...會笑、會
感到煩躁，但情緒的流動仍平板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替神明聚集信仰不也是巫女的職責嗎，為什麼她可以那麼冷漠？
不分過去或未來，博麗巫女皆欠缺對信仰的熱誠。
相較之下，那位為了信仰而犧牲掉大半青春期的風祝...不，用不著繼續比較了。
博麗是博麗...守矢是守矢，如果沒有信仰，我也不會與那女孩結下緣份。批評博麗巫女
...而且還是百年前的博麗，根本就沒有正面意義。管好我自己的本分就夠了。
「何必像靜葉那樣，老是死氣沉沉的呢...」
豐穰神聳聳肩，消極地找了個適當的位置坐著。我和博麗巫女也跟著坐下。
沒多久，她又想到什麼似的抬起頭。
「今天就帶他回到外界？」
「草間先生願意暫留在幻想鄉。」
「是叫草間啊...揮得動鋤頭嗎？」
「我？」
「除了你以外還會有誰。」
豐穰神的目光是正對著我沒錯。唉...空氣當久了，腦筋也變得有點不靈活。
她的言行雖有些毛躁，倒不會擺出神明的架子、使人感覺難以接近。
「我可是出身諏訪的男子漢，有替諏訪大明神拖過神木的。下田工作雖然辛苦，還是不成
問題。」
「你參與過御柱祭？」
「您聽說過我們諏訪的御柱祭？」
諏訪大社的御柱祭可是有「天下之大祭」、「天下三大奇祭」、「信濃諏訪之社的神木堪
稱國之御柱」等美稱。沒聽過才叫孤陋寡聞吧。
「只要是八百萬神之一，都會希望信眾為自己舉行那麼盛大的祭典。」
豐穰神嘆了口氣，展露出羨慕之意。
「只是像你這種小子會是氏子的一員，真的沒說謊嗎？」
「我沒說參加過御柱祭，只當過觀眾啦。」
「那又怎麼有機會搬運御柱？」
「因為...兩位守護諏訪達千年之久的神明。」
豐穰神的外貌也可歸為屬於美人的一側，但與軍神或國主一比，身為神的器量顯然遠不及
前兩者。
依照傳統觀念，只要匯集了適量的信仰，萬物皆可成神。八百萬神就顯示日本神明的數量
有多麼眾多，中下位難免是些相對較為平凡的傢伙
等到守矢二神離去後，才能真正明瞭她們的神格有多麼崇高、是多麼了不起的神明。如果
『現在』到諏訪去，就找得到兩人...以及...現任的風祝吧。
豐穰之神把疑問暫時拋卻，改以一種如同金黃色稻田般開闊的眼神凝視著我。
「右手腕的傷痕，是那時候所受的傷？」
「呃。」
此時我才察覺，自己無意識地摸著右手腕。上面有條約四公分的黑色傷疤。
因為這道傷痕...拖運神木的工作我只參與了前半段。
「差不多是在那段時期。但不是因為工作，是為了更重要的事情。」
「還有什麼東西的順位能擺在信仰前面？」
「唔...這個嘛.........喜歡的對象。」
「有道理！哈哈、呵呵呵。」
豐穰神看似愉快地笑著，博麗巫女的神色仍沒有變化。雖然兩人皆未有嘲諷的意思，我還
是尷尬地低下頭。
「有什麼好難為情的。人降生至世上、然後回歸塵土...這過程只有數十年，若沒有男女
之間的愛戀，哪能使傳承不至於斷絕。」
聽完她所說的，就算明天叫我到田裡報到...我也甘願。
說句不客氣的話，豐收神在八百萬神中是種田的鄉巴佬。不過也正因這樣，穰子大人的個
性就跟信奉她的農民一樣而不帶心機。
「既然有戀人在，你為何不立刻返回外界呢...外來人的草間先生？」
這聲音...是從門邊傳來的。聽來十分清脆甜美。但就是因為太悅耳了，未免顯得虛偽...
我好像知道是什麼人出聲發問。。
語尾的最後一字聲音一斷，緊接著是紙門閉合的聲音。
那人來到茶店後便將店門關上，有如不希望再有其他外人闖入。
「各位早安。最為人里所熟悉、行事迅速、為人誠實的射命丸文，參上。」
是躲在屋簷下的鴉天狗...
好大的膽子...博麗巫女也在場，她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進來這裡！？
見到天狗出現，豐穰神先是震驚，驚訝隨即又化為滿面的憤怒。她猛然起身，對著天狗叫
道。
「笑死人了，山上的無恥烏鴉有臉來這呀！」
面對豐穰神的怒罵，天狗只以從容的微笑來回應。
「哎呀呀呀，這不是廣受人里信仰的穰子大人嗎？您方才對博麗巫女那番真知灼見，在下
一字不漏地聽入耳裡了。真是讓人感佩不已...呀。妖怪之山的山頂有大片空地可建築新
的神社，假如您不嫌棄的話，在下願意向天魔大人稟報...」
「誰要到妳們妖怪的地盤去，想打嗎？」
「喔喔！『豐穰之神大勝天狗』，這可是幻想鄉前所未聞的的特級頭條！可惜我們天狗身
為公正的第三者，絕不可假造不實消息。真是太遺憾了。」
「少說那麼多廢話，今天一定要把妳那張嘴給縫住.........」
兩顆半黑半白的球狀物以高速分別擊向了豐穰神與天狗。
天狗輕鬆地偏頭閃過，只聽到一聲撞到木頭的悶沉聲響：另一顆則命中了正在氣頭上的豐
穰神。
球狀物滾落至地面後，很快就憑空消失。不過我已經看到了...是黑白二色、印有陰陽圖
案的小圓球。
「博麗靈夢，不要阻止我！」
豐穰神看似沒什麼大礙，博麗巫女應該只是單純要兩人先暫停爭吵。
「妳們想拆了這間店嗎？」
經博麗巫女這麼一說，豐穰神才不情不願地退到後面。
「有話就直說。倘如沒有要事，妳不會在人里內公開露面。」
博麗巫女的淡紅眼瞳掃向了天狗。
四隻異色的眼珠相對，使我又感覺...自己是否又墮入了一個非現實的幻境。但這是無可
躲避的現實...那隻天狗是衝著我來的吧。因為我亮出B600的緣故...
由於這種場合該由博麗巫女來處理，我沒有回答天狗提出的問題...也不曉得該用什麼答
案去回覆。即使我走遍幻想鄉全域，或者回到外界去...都是無謂的行為。
那位風祝並不存於這個時空的每一個角落.........
「不愧是博麗巫女！我想確認，妳是否已查明異變發生的原因？」
天狗說有異變...難道幻想鄉又發生了什麼事故嗎？因為天狗察覺了，才跑來詢問負責守
護幻想鄉的博麗巫女。
「妳看到新的異變出現？」
「靈夢，妳理當比誰都還清楚的。」
伴隨著不祥的微笑，鴉天狗．射命丸文將葉扇的扇端指向了我。
「那個外來人的存在...就是一種異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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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凍てつき 大地に間ある時 白き地圖人『風まく光』を示す～
遙かへ風は行くもの───そして、物語は二枚目の地圖へ受け繼がれ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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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20.132.60.1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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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字 0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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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為人很nice的，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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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靈夢非彼靈夢 (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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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幽香 O_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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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IrisAyame 來自: 220.132.60.189 (05/15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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