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花][黑白七色]Remnant (下)
看板Touhou (東方同人遊戲)作者rexdezmond (rexdezmond)時間16年前 (2009/05/17 01:20)推噓11(11推 0噓 1→)留言12則, 10人參與討論串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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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總在想,她總在想著同樣的事情,不管是那天躺在神社的榻榻米上頭裝睡,耳邊聽
著人形使那幾乎沒有殺傷力的語氣、與博麗巫女顯露得太過明白的溫柔時,還是之前明明
已經是春天了卻還下著雪的時候,又或者是自從她連續打贏了那個魔界魔法使兩次之後的
每一天、每一刻。
那是一種低沉的迴響,從身體的深處不斷地震盪,一直到了最外層又反射回去,使她失去
了應該要的視野,思考能力牴觸在那樣的波紋之中,怎麼也無法運作。那是讓她必須要緊
縮著身子才能夠抵抗的、那是就算將世界上最了不起的魔法書放到她面前也無法使她暫且
遺忘的。
就算異變到了眼前也一樣。那是她總無法克制地想著的事,怎麼試圖也停不下來。
白玉樓引起異變的那年,漫長的冬天遲遲沒有結束,長得讓人有些不耐煩。就算從她大概
不怎麼準確的生理時鐘來看,春天也早就應該到了,但整個幻想鄉依然在一片厚重的銀白
色下蟄伏,像是忘了要醒來。
有異變的味道。博麗的巫女在她昨天去喝茶的時候看著陰霾的天空低語,緊皺的眉頭都快
要可以夾死蒼蠅了。明天就出發吧,賞櫻會辦不成的話參拜客就不會來了。在她還沒來得
及真的去找一隻蒼蠅來夾夾看的時候,巫女喝了口茶這麼說,然後又回到平常那樣一臉懶
散的樣子。
哪來的參拜客啊。她當時攤攤手自言自語,對紅白的巫女投來的視線只是抱以無所謂的笑
。陪我來一場彈幕吧。她站起來做了幾下伸展運動提議,紅白的巫女那天倒是相當乾脆地
放下茶杯。
還是跟平常沒什麼兩樣啊……。結束時一如往常地慘遭擊墜的時候,她看著滿天淺灰色的
雲想,細細的雪不停地從看不見的地方掉下來,像是慢動作一般地輕緩。簡直像是被誰給
遺棄的。然後這麼想著的她掉進了神社前面空地那片厚厚的積雪之中。
很冷、很痛。經過的霊夢只是像看著笨蛋一樣地停留,然後嘆了口氣就躲回神社裡頭,留
她一個人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很開心地咧開嘴角。如果就這樣不起來的話,一定也會變
成雪的一部分吧,最後在巫女找回春天之後一起消失,被幻想鄉的大家悄悄遺忘。
臉很熱,所以落到臉上的雪大概是被融化了,在臉頰與眼窩那裡留下了些微的水份。變冰
塊的話就糟糕了,她一股腦地坐起,發現自己的腰部像是老人一般地感到抽痛,像是心跳
一樣地陣陣,連帶著四肢也一起被牽動。
她慢慢地站起來,撐著還好跟著一起跌在身邊的掃帚。掉下來的地方有兩個模糊的凹陷,
底部看起來閃著晶瑩的微弱光芒。喔喔……變冰塊了啊。她一邊想一邊帶著沒什麼道理的
成就感。
只要有空就到神社找博麗的巫女進行符卡戰,這樣的事情從來沒有改變,就算是那個魔界
來的魔法使出現後也一樣。只是她每天忙碌的生活中又多了一項行程,從神社回去森林的
時候會有人一臉不悅地站在她家門前,身邊跟著不像第一次碰面時那樣龐大數量的人偶。
其實就帶她去也無所謂,那個沒什麼大不了的神社。或許這個不知何時也定居在魔法森林
裡了的女孩早就知道了,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畢竟只要往上飛,在幻想鄉的空中怎麼
也不可能看不見那個神社,紅得明顯地坐落東邊,像是早晨升起的太陽一般。
但她只是停駐自己的腳步在那個身影前,看著對方不服輸的表情與眼神扯出一抹連自己都
知道有些挑釁的笑容,從口袋翻找出那幾張皺皺的、像是一點也不重要的符卡,就像今天
的現在一樣。
身體四處都還很痛,飛回來的時候她不得不使用比平常慢上許多的速度,免得在途中自己
的身體也許就直接散了。所以今天搞不好會輸也不一定。她看著自己手中握著的、幾乎不
成體統的符卡想。照目前的身體狀況,還有這個アリス・マーガトロイド一天比一天強悍
的攻勢。
無所謂,她早就知道自己大概也撐不了多久,面對一個資質如此的魔法使。但那個神社一
點也不有趣,那個巫女更是一點都不好玩。去那邊的話,平常都只看得見巫女坐在神社緣
側喝茶發呆的樣子,不然就是手裡抓著掃把眼神卻相當飄忽的打混模樣。
所以妳為什麼那麼堅持要去那個地方找那傢伙?她看著那雙湛藍色的雙眼幾乎想問,當那
些精緻的人偶飛舞在她身邊,而自己的身體不聽使喚,無法像平常一樣在空中畫出一道流
暢的弧形飛出重圍時。女孩在大喊著什麼,但因為面前排列著的人偶太壯觀,而在這些之
下的、那個站在地上戴了露指手套的女孩所緊握的、那些反射著七彩光芒的絲線又太眩目
,以致於她只能看著人偶們發出各式各樣的攻擊,朝著自己的方向撲來。
這麼說起來我好像也常常去啊。視線中一片璀璨色彩時她突然想到。
沒有摔下去變得更加狼狽,她重新張開眼睛的時候在幾乎要碰到地面的半空中,幾隻人偶
扯著她的衣服漂浮著,看起來有點勉強的樣子。就站在自己面前的七色人形使低低地詠唱
著聽起來像是治癒用的魔法。
她聽著這不是第一次的聲音忍不住笑了出來,然後被那個態度總是帶了些傲慢的人形使瞪
了一眼。沒關係,她抑不住嘴邊弧度地想。明天的博麗神社沒有巫女在,而她自己也不會
放著這過長的冬天不管。
「霊夢,其實妳才是這次異變的兇手吧?」看著身邊這個東張西望的巫女,她語氣有些不
耐煩地問。一大早就跟著博麗神社的巫女出發,到現在都多久了她們才打倒兩個冬天的妖
精而已,而且其中一個還是隻無可救藥的笨蛋。
「妳這話什麼意思?」在不小的雪中,博麗的巫女瞇起了深沉的雙眼看向她。
「幻想鄉的春一定就在妳腦袋裡啦、妳這滿腦子春的巫女啊!」她受不了地大喊,差點都
快把自己的帽子摘下來甩了,「我們已經看那棟小屋三、四次了,你這個路癡巫女!」她
指著右前方一棟看起來很平凡的木頭小屋,連煙囪冒的煙都幾乎一模一樣。
「那妳來帶路啊、妳這個也不知道異變在哪的魔法使!」霊夢抓了抓早就亂了的頭髮不耐
煩地說,咬牙切齒地像是人里偶爾會有的地痞流氓一樣,「這邊氣流這麼亂、誰看得出來
這些亂飛的櫻花到底是哪裡飄來的啊!」指著空中不時散落的櫻花花瓣,博麗的巫女皺著
眉頭說得理直氣壯。
「異變在哪裡本來就應該是博麗巫女的責任吧、直覺這麼強到底都用在哪裡了啊妳?」因
為在同樣的地方繞得太久而感到不耐煩的她說得理所當然,「還不就是從上風處飄來的嗎
。」但至於上風處在哪她就不知道了。
「廢話!」一旦停下行進就又縮著脖子的霊夢一臉受夠了的表情回應,抓著御幣往她不怎
麼客氣地指了指,「冷死了,不幫忙找路的話就把妳身上的春拿來一點啊魔理沙。」
巫女當不成轉行當強盜嗎喂。她正打算要反駁的時候,一道充滿了活力的聲音從旁邊冒出
來,打斷她們之間並不怎麼認真的爭執。「妳們是人類嗎?這裡不是人類應該來的地方喔
。」一隻黑貓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跑了出來,在她們面前打了個滾變成人形,黑色的耳朵上
還穿著一個金色的小環,隨著動作在陽光下閃爍出刺眼的光芒,鈴鐺的聲音清脆的響。
「這看起來就不像異變的幕後黑手……。」在她身邊一心只想趕快把事件解決,回去神社
賞花喝茶的巫女喃喃地說著,很沒幹勁地聽起來就像是要打哈欠一般的語氣。「喂、貓咪
,這裡是哪?」
「不是貓咪,是橙。這裡是迷途之家,只有迷路到了盡頭的人類才會走到這裡。」戴著綠
色帽子的貓又這麼說,黑色貓耳在褐色短髮的兩邊晃動,身後兩條黑色帶著白色尖端的尾
巴愉快的搖擺著,「歡迎妳們。」說完還笑了幾聲,小小的虎牙露得完全沒有心機。
「妳看、我就說我們迷路了吧?解決異變的巫女迷路,這簡直就是異變。」覺得幻想鄉搞
不好陷入大危機了的她說,卻發現身旁的博麗巫女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完全沒聽見她在
說什麼。唉、算了。她無奈地聳了聳肩轉頭向那隻來路不明的貓又詢問,「所以想離開這
裡的話要往哪裡走?」
「嗯?不對、不對。」表明了自己叫做橙的貓又這麼回答,一雙淺色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她
們,瞳孔在中間細細地縮成一道。「迷路到了這個地方的話,就出不去了喔。」貓又露出
了用可愛來形容也不失恰當的笑容,但看起來卻一點也不讓人高興,反而哪裡顯得不太對
勁。
「總之。」在她想要說些什麼之前,終於結束了思考狀態的博麗巫女開口,用著不知道為
什麼異常堅定的語氣,「這裡就是那個吧?傳說中的迷途之家,如果把那裡的東西拿出去
的話就會有好運跟財運之類的。」聽到這邊,她大概也知道這個巫女打算做什麼了。
她帶了一點並不真心的憐憫看向什麼都還不知道的貓又,對方正用著很開心的表情點頭。
「嗯,是這樣沒錯。」伴隨著綠色帽子上的兩個鈴鐺,橙附和地說,「不過妳們已經走不
回去了。」
「反正我們是用飛的啊。」她聳了聳肩說。
「好了、把財運通通交出來吧!」突然之間幹勁滿滿的博麗巫女掏出了符卡說,比之前任
何時候都還要有氣勢地發出宣告,「夢符「封魔陣」!」無數紙符彼此交織排列成相當密
集的陣形浮現在上下左右,一口氣從四周開始收縮聚集將對手包夾在越來越小的空間之中
,一層一層地往中央靠攏。
但身為貓又的橙相當靈敏地穿梭在如網一般的符紙之間,屬於貓科動物的高音從她已經看
不清楚的複雜結構之間傳了出來,「不會讓妳們搶走任何東西的、陰陽「道満晴明」!」
順著那隻貓又閃躲的軌跡,藍色與紅色的光彈交錯地散佈開來,以不同的角度交會並且往
她們這邊急速襲來。「童符「護法天童乱舞」!」另外一張符卡也隨著被宣告,原本只有
兩色的彈幕又多了一種顏色,行走的軌跡也變得混亂而且失去一致的速度,整個情況連帶
著視線都複雜了起來。
從剛剛就沒打算要出手的她壓緊了帽子,在空中隨意地閃躲著從四面八方襲來的彈幕。「
喂、霊夢,妳在拖什麼時間、快點解決行不行?」她朝那個並沒有打得很認真的巫女說,
紅白色的衣服在空中像翅膀般的被風鼓動。
「吵死了、我在考慮要拿什麼東西走比較方便啦。」早就將符卡拿在手上了的巫女朝她不
怎麼耐煩地回應,然後妥協地在毫不困難的閃避中喊出宣告,「散霊「夢想封印 寂」。
」一顆顆巨大的陰陽玉在空中往外輻射狀地射去,中間夾雜著大量不規則排列的密集符咒
,一張張如刀片般強硬地削破了空氣,將空中的花瓣與雪片都打散成粉狀。
「這叫做壓榨無辜的村民。」來不及飛到霊夢身邊避難,所以只能躲得吃力的她對紅白的
巫女提出不怎麼認真的抗議,一邊低頭看那隻貓又最後在陰陽玉的阻擋之下被限制住了行
動,然後陣亡於那堆毫不留情的符紙之間。
「是無辜的貓又。」霊夢倒是說得一點罪惡感都沒有,臉上那神清氣爽表情都燦爛得讓她
覺得自己快瞎了。「好啦,那麼,錢在哪裡呢──?快乖乖地交出來吧。」用輕快的語調
講著不符合的內容,博麗的巫女降落在戰敗的貓又面前筆直地伸出了右手,掌心朝上。
「不要隨便搶劫、妳這個虐待動物的博麗巫女啊。」拿著迷你八卦爐往對方頭上狠狠地敲
下去,她都快要不想針對眼前的這個人吐槽了。旁邊的貓又雙眼含著淚一臉無辜地看著她
們,簡直像是被嚇壞的小朋友。「隨便拿個日用品之類的就走人了啦,再不解決異變的話
我要怎麼去神社的宴會白吃白喝啊!」
「不要來白吃白喝、妳這個小偷!」捂著頭,緊緊抓著橙不知道什麼時候遞過來的一雙筷
子,霊夢朝她隨便丟了顆陰陽玉,理所當然被她習慣地閃過。「現在風向穩定多了。吶、
那邊櫻花很多,要白吃白喝往那邊去吧。」將戰利品收到衣服中,霊夢觀望了一下,然後
往左前方指去。拍了拍一臉不甘心的貓又,她抬起視線順著霊夢所指的方向看去。
在那個方向的,是她再熟悉不過的、一片廣大而陰沉的森林。
「蘑菇?霊夢妳確定嗎……?」她挑起一邊眉毛問,想著不久前自己才遇上的難纏蘑菇,
有毒又有魔法的效果,簡直就像是動物一樣難纏得要死。這種東西吃下去還能不能活都是
個問題。
「誰在說蘑菇了,是那邊、森林的對面。」聽起來不太耐煩的霊夢還沒說完就拋下她直接
往前飛去,看樣子是懶得繼續跟她進行這種漫無邊際的對話。「冷死了、早早把黑幕打倒
、把春天拿回來,早早回去神社喝熱茶……」還可以聽見這樣的喃喃自語。
喂喂、這樣的態度沒問題嗎。懶得說什麼了,對垂著雙耳的貓又揮了揮手,她騎著不必要
的掃帚加速趕上那個怕冷的博麗巫女。反正現在就算是掏出符卡提出反對也來不及了吧?
她抿著唇想,壓低了因飛行而飄動得不安份的帽沿,就像現在她的思緒。
魔法森林並沒有因為漫長的冬天而失去生命力,相反地,某些被瘴氣助長了的魔法生物反
倒是生長得肆無忌憚,到處散播著比之前都還要濃厚的毒氣,將森林裡的氣氛與環境都變
得更不適合人類逗留。想早點解決的霊夢在前面毫不在意這些理論上應該會使人類失去判
斷力的霧氣,完全不受一點影響地直直地往某個固定的方向飛行穿梭,在她們之間拉出了
一段距離。
樹林在她們身邊向後急急逝去,冷風吹得肌膚疼痛。然後,那個紅白色飄盪著的身影在前
方突然停了下來,措手不及似的停止軌跡。她疑惑地偏頭,視線裡看見的是自己打過了無
數次的對象。那個有著金髮藍眼的、外觀施了魔法的七色人形使。
糟糕。她皺起了眉頭趕上前去,卻無法阻止一切她所想要、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阻止的
。她只能望著アリス那看起來特別平靜的外表,與那充滿了期待的雙眼,半掩在被風吹得
飄亂的燦金瀏海之下。
「博麗的巫女……?博麗霊夢、是吧?」她所習慣的、那個好強而倔強的聲線如今卻帶著
幾乎聽不出來的顫抖,還有像是碰了就會碎裂一地的脆弱,在飄著些微冬雪的森林中抖落
不出痕跡。「好久不見了。」在霊夢身後旁邊的她所看見的,是人形使臉上難得顯露出的
一抹笑容,不帶任何挑撥輕慢的。
「好久不見?」霊夢覆述了一次,看起來相當困惑地揉了揉額頭。而她只能跳下掃帚站在
原地,看著就在前方不遠處的人形使的笑容慢慢地褪去,像是初春早晨的薄霧。「嗯……
應該說根本沒有見過才對吧?」最後這句是博麗巫女象徵的陽光,徹底地消除了所有的霧
氣。
她彷彿聽見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在耳邊響得幾乎刺痛。她低頭看,卻沒看見她以為會有
的血跡,穿著與她們第一次見面時不同的衣服,人形使的腳下踏的是咖啡色的長靴,細細
的繩帶井然有序地緊繫著。而在那之下的,只是魔法森林裡到處都是的濕潤土壤,還有隨
處可見的各種植物。
人形使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連一個輕輕的嘆息都沒有。一襲藍色長裙與白色披肩的ア
リス只是,靜靜地、默默地,看著霊夢,用那雙她從來沒有想過會是如此單純的透藍。只
是藍色而已,那雙直直地注視著的眼睛。沒有多餘的任何其他,沒有一點雜質、卻也沒有
任何應該要有的存在,
她看著那雙眼睛,此刻單純得一無所有。
「妳不記得我了。」人形使說得像是宣告,不知道對著誰,然後將視線轉到了一旁,神情
突然又像是她每天從神社回來的時候,在自己家門口會看見的那個人。「算了,反正也無
所謂。」她聽見人形使的聲音,已經變回那樣好強而彆扭的頻率。
「啊、對了。」霊夢卻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地說,「妳是那個吧?在人里裡頭還挺有名
的七色人形使,很會做衣服的那個。」博麗的巫女放鬆地笑了幾聲,像是因為終於想起來
而感到愉快,「那麼,春天到現在都還沒來應該跟妳沒關係吧?」她低下視線,意外地發
現那她以為應該會在人形使腳下匯集成灘的血跡,卻是在自己的腳邊,反映著她看不懂的
光芒。
「跟我當然沒關係。」アリス淡淡地回,雙手往旁邊一伸,好幾個魔法陣立即浮現在半空
中,散發著淡淡的金色光芒,「但是現在想要有關係也還來得及。取下妳的性命,就當作
是給老朋友的見面禮如何!咒詛「魔彩光の上海人形」!」一排排她看過不知道多少次的
人偶從魔法陣中現形,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散發出幾乎悲壯的殺氣。
等等!她想喊,但聲音卻出不來,卡在胸口那個應該不可能的地方,怎麼嘗試都沒有用。
沒有辦法動,她只是眼睜睜地看著,看著人形使纏繞著魔法絲線的雙手、看著霊夢也掏出
符卡來,露出了處理異變時的一慣神情。
「到底誰跟妳這七色魔法笨蛋是老朋友啊、回霊「夢想封印 侘」!」霊夢指尖夾著的符
卡變成一道光散去,換來的是一圈又一圈的光彈,與無數朝人形使筆直射去的尖銳符紙。
「既然跟異變有關,那就乖乖地被擊墜吧。」博麗的巫女說著,在交會的彈幕之間輕巧地
閃避,並從懷中掏出了另外一張符卡。
不對、等等!「霊夢!那傢伙不是──」
簡直像是那一天的場景,人偶們交錯著爆炸的聲響與殘骸,還有人形使那抱著必死決心似
的神情。她跑到了霊夢的面前,抓住紅白巫女剛掏出第二張符卡的手,另一手抓著八卦爐
舉在對方面前,用力而顫抖得她以為自己會抓不住這個八角形的金屬。掃帚孤單地在雪中
,與那些已經倒下的人偶們一起沉寂。
「夢境「二重大結界」。」博麗的巫女皺起眉頭毫不猶豫地宣告,就在她眼前的符卡立刻
幻化成一道白光消散。
該死!她在心中暗罵,低頭鬆開了左手,臂膀交叉壓著帽子,準備承受對方此刻放出的一
切。
乾脆且毫無疑問的是直擊,站在霊夢面前的她幾乎接下了第二張符卡所有的攻擊,在彈幕
散開之前就直接命中。很痛,非常痛。那簡直像是五臟六腑都要從體內逃出來了似的,連
自己到底還剩下多少殘骸都不知道的程度,就算是被告知死亡可能也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
。
那個一點良心都沒有的巫女。感覺不出來自己現在是什麼狀態,她只能在心中這麼想著,
連思緒都像是咬緊牙關忍耐著一般的痛哼。什麼都看不見、什麼也聽不到,在腦中只有一
整片過亮的白光,她幾乎要以為自己眼前會出現回憶的跑馬燈,在死前將她並不怎麼了不
起的短暫人生無奈地跑完一遍。
除了消不去的強烈疼痛之外,身體幾乎沒有知覺了。腦袋中是一陣陣強烈的暈眩,視線中
除了白色的光芒之外也什麼也沒有的她,卻深切地感受到整個世界都在旋轉,像是紅魔館
的下圖書館那在圓頂上的人工星象。然後全身突然傳來一陣特別強烈的痛楚,將她有些迷
離的意識硬是變得清醒。胸口特別疼,隨著呼吸的頻率在抽痛,一下一下地幾乎感覺得到
生命在流逝。
但是還沒死、大概。她努力地張開雙眼,在茫然視線中的是森林一如往常的樣子,濃密的
樹枝覆蓋了所有的天空,不曾散去的瘴霧朦朧了整個地方,只有些微的光線從縫隙間透到
下面來。這什麼死氣沉沉的地方啊……。她想笑,但就連牽動嘴角都帶來意料之外的痛苦
。
失敗了好幾次,如果骨頭本來沒斷的話,感覺也在這時候都摔斷了。她花了一番力氣才終
於坐起來,拖著不太能動的身體、與看起來像是只要輕輕拉扯就會解體的衣服靠上旁邊樹
幹,齜牙咧嘴得像是什麼野獸一般。人形使的身影在不很遠的地方,頭埋在雙臂之間蹲坐
著蜷縮成了一團,凌亂的背影看起來就跟她現在差不多悽慘。
人偶的殘餘四散在地上,留下一塊又一塊燒焦的傷痕。她低頭四處尋找,卻沒有看見之前
那灘血跡,有的只是跟之前那次一樣的殷紅色布料,染上了焦黑地癱躺在各處死亡,還有
人形使殘破的藍色背影。不過第二次的符卡都具現到她身上了,所以沒關係。她意外寧靜
地想,全身四處都湧上一股安心。
「喂、アリス。」她說,音量比自己預期的還要小,聲線裡混著平常沒有的嘶啞,光聽起
來都覺得慘烈。魔界來的人形使沒有回答、也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像是不小心被放置在這
裡的雕像一般,動也不動地抱膝蹲著,低埋著視線,安靜得像是不存在於這個世界。
什麼都沒有。如果現在不開口說些什麼的話,不光是對方,連自己都像是即將被吞沒一般
。被某個在這座森林之中潛伏著的,她所不知道是什麼的存在,慢慢地吞食了然後消失。
然後什麼也沒有,就像她現在感覺到的。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卻被森林中的瘴氣嗆得咳了起來,喉嚨像是撕裂一般的灼燒感。笑不
出來,她只能看著那個離自己有一小段距離的、青藍色的背影,此時在這個無光的森林之
中,藍得像是那雙她不應該看見的、讓人不敢碰觸的、清冷的一無所有。
那個滿腦子春的巫女、如果想起來了不是很好嗎。她無法克制地想著,怎麼也停不下來,
從戰勝了那個人形使兩次的那天起,幾乎像是怒罵一般地。
「那個滿腦子春的巫女,回來的時候春天大概也跟著回來了。」她刻意說得輕鬆,鼻子卻
不知道為什麼像被堵住了似的難以呼吸,後遺症一般地發作。「我們去賞櫻吧,在神社。
」人形使沒有回應,句子輕輕散落了滿地殘骸。
如果妳們在一起就好了。這句話像是不小心留下的傷痕,在這場戰鬥中被烙印在心臟的位
置,在每次跳動的時候淌著血撕裂,即使是耳邊低語的治療魔法也無法痊癒。
如果妳們在一起不就好了嗎。那天在神社的榻榻米上,她躺在那裡問得無法動彈,液體滴
落的聲音輕輕地誰也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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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8.161.21.161
※ 編輯: rexdezmond 來自: 118.161.21.161 (05/17 0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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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7 02:31, 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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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7 08:11, 2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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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7 08:12, 3F
收到,這點到時候會考慮修改XD 謝謝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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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rexdezmond 來自: 118.161.1.216 (05/17 1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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