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adows and Lies (39-40)
幻影與謊言 〈39〉〈原著第十五章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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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原感覺到有人在碰他的手,醒過來睜開眼,看見面前一對金黃色的眼睛正望著他,
眸中滿是關心。桑原一驚:「哇咧!…哦…」他認出來了,這是藏馬,妖狐形態的藏馬
。桑原坐起來,揉著他那最近似乎老是犯疼的腦袋瓜:「我們贏了嗎?」
「對,我們贏了。你還好吧?」
桑原歎道:「我的頭又在痛了。」他的目光越過藏馬,看見幽助正跪在飛影身邊。
飛影躺在那兒動也不動。桑原瞪大了眼:「他該不會……」
「沒有,飛影還活著。狀況不太好,但還活著。」藏馬扶起桑原,一起走向幽助和飛影。
幽助抬頭看著兩人,黑色的大眼睛裡滿是憂色:
「他的心臟還在跳,但我感覺不出其他的跡象。」
藏馬看著桑原:「桑原?」
「啊?」桑原楞了一下,然後才會意過來。「哦,好。」
他跪在飛影身邊,觸碰飛影的手,進入飛影的內心。
他發現,用這種方式可比平常和這傢伙實際交談容易多了。<嘿,你在裡面還好嗎?>
飛影很生氣:<我還能怎樣?你幹嘛進來?嫌我的麻煩還不夠多嗎?>
桑原也生氣:<天哪!你難道就不會謝謝我辛苦跑進來確定你還活著,或說些別的嗎?>
他轉頭向藏馬和幽助報告:「這傢伙還活著。還是一樣渾蛋。」
藏馬一笑,甩甩頭,屈膝抱起飛影,走向困在一隅的黑異。幽助和桑原跟在後面。
藏馬瞇起眼,看著這個敵人,這個害他們四人陷入這一切的傢伙。
「黑異,放棄吧。」藏馬的語氣很平靜,「你輸了。」
「藏馬,你想怎樣?而且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答應你的要求?」
「很簡單。」藏馬的植物又向黑異爬近了幾分,黑異緊張地向後退。
「我要三樣東西,而且你一定會給我,理由如下:我要殺了你,
但我可以賞你一個快速無痛的死法,或是讓你死得很慢、很痛苦,
而且隨我高興怎麼拖就怎麼拖。你來選。」
聽見藏馬如此宣佈,黑異瞪大了雙眼,然後瞇起眼低聲咆哮:「你要什麼?」
「第一,蜘蛛毒的解藥。『現在』就要。」
黑異瞪著藏馬,伸手在衣袋裡掏出一個小瓶子,拋向幽助:「拿去。」
幽助一把接過,看著小瓶子問藏馬:「我們怎麼知道這是真的假的?」
藏馬瞟了那棕色的小玻璃瓶和內容物一眼:
「是真解藥沒錯。他不敢給我們假藥的。因為他知道我可以想出好些教他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的方法。」
桑原從幽助手上一把搶過瓶子,舉高對著光線瞧啊瞧的:「這玩意兒要怎麼用?」
藏馬放下飛影,答道:「直接倒在傷口上。魔界的毒藥,魔界的解藥,魔界的用法。」
他小心翼翼地把飛影肩頭的破衣拉下,露出發黃泛紫的傷口。幽助彎腰看著傷口,
發表了高見:「真難看。」
「是很難看。」藏馬從桑原手中接過瓶子,拔出瓶塞嗅了一下,鼻頭一皺:
「這百分百是解藥沒錯。」他謹慎地把解藥灑在飛影的傷處。
飛影的身子突然一彈,抽搐個不停,藏馬緊緊抱住他。
飛影的呼吸很快恢復了正常。他眨巴著眼,像是想看清楚些。
慢慢地,飛影坐起身來,幾乎不敢相信他竟然坐起來了。
他的視線掃到黑異時,眼睛瞇了起來,但他又不在乎地聳聳肩,
轉向藏馬,大拇指朝背後那個受困的妖怪一指:「留給你。」
「就這樣?」桑原叫起來:「連聲謝都沒有?」
藏馬搶在飛影回罵前說:「沒關係的,桑原,真的沒關係。」
他把桑原的注意力轉向另一個話題:「再說,我們還得找出擺脫你我體內影子的方法。」
「對!」桑原轉向黑異:「說!怎樣才能甩掉這些影子?」
飛影看著藏馬,吞吞吐吐:「……謝謝。」聲音好小,除了藏馬誰都沒聽到。
藏馬驚訝地看著飛影,然後柔聲道:「謝什麼呢?」
飛影的聲音還是很小:「救了我。」故意避開藏馬的視線。
藏馬沉默了一會兒,答道:「那,也謝謝你救了我。」
飛影轉過來看著他,藏馬聳聳肩解釋道:
「不必謝我救你,不管怎樣我都會這麼做的。
而且,和桑原不同的是,我一直都知道我會這麼做。
所以如果你不想開口,就不必開口。」
飛影凝視藏馬半晌,轉過身去,「哼!」是他唯一的回答。藏馬微微一笑,站了起來。
「黑異,桑原和我要如何才能除去你遣進我們體內的影子?」
「那個人類可以輕而易舉辦到,但你…」黑異微笑,「你不行。」
幽助質問:「什麼意思?」
黑異轉頭看著幽助:「你的靈力正是『影子』──你們是這樣稱呼牠們的──的剋星。
你只要把靈力注入你朋友的體內,他體內的影子就會死掉。但藏馬是妖怪,
影子和妖怪的結合更容易、更根深蒂固。牠不可能放過藏馬。」
站在一旁看著他們的飛影開口了:「你撒謊。方法一定有,只是你不說。」
黑異一笑,語帶嘲諷:
「我何必撒謊?反正我都是要死的,我可不打算給自己找個痛苦萬分的死法。」
藏馬輕輕道:
「無須爭論你到底有沒有說實話,因為我們已經證明了幽助的靈力是唯一能傷害影子的
東西,而把靈力注入我們體內是唯一能擺脫影子的方法。不管我是否會因此而死,
我都無意逃避,更無意把這個影子帶回人界。」
幽助想了一下才明白藏馬這段話背後的意思,慢慢開口:「藏馬……」
藏馬轉過去看著幽助:
「幽助,我們都知道事情會走到這一步。
如果我因此而死,並不是你殺了我,只能說,是你還我自由。」
幽助懷疑:「可是……」
藏馬一拍幽助的肩:
「聽好,誰知道以後的事呢?也許我會撐過去。
萬一失敗了,說不定小閻王會在靈界給我找份差事,反正他們永遠人手不足嘛!
就算靈界不留我,我還可以轉世投胎,那──總有一天,我們會再相遇。」
幽助怔怔地看著藏馬的眼睛,然後心不甘情不願地同意了藏馬這番推論。「好吧。」
藏馬從白袍裡掏出一個信封,遞給幽助:
「如果我沒捱過去,把這封信交給我母親好嗎?我想說的話都寫在裡面了。」
「當然好。」幽助點頭接過信封,謹慎地放進褲子後面的口袋。「我答應你。」
「謝謝。」
幽助歎口氣,伸手摸摸頭,看看桑原,又看看藏馬:
「我想我沒辦法一次兩個人一起來。」
桑原說:「我先。」跨前一步走向幽助。桑原看著藏馬:「藏馬……」
藏馬說:「我懂。」
桑原搖頭:「不,你不懂。」
桑原伸展自己的心靈,接觸藏馬的心靈,
把所有他不知該如何用言語表達的想法都送進藏馬心中。
藏馬吸收了這些意念後,目光隱隱迷濛了一剎那,然後又回復清晰,
平靜地回應桑原的注視,輕輕點點頭。
於是桑原轉向幽助,伸出雙手,掌心朝上:「浦飯,動手吧!」
幽助週身泛起藍白色的光芒,藏馬本能地退後一步。
有很短暫的一瞬間,幽助懊悔他的力量使藏馬不舒服,
但他強迫自己拋開這個念頭,專心在桑原身上。
幽助看著桑原的眼睛,雙手蓋住桑原的掌心,開始把靈力送進桑原體內。
幽助閉上眼,聽由他的意念引領他的靈力在桑原體內前進。
這種在桑原體內覓路的感覺頗為奇怪;
但他終於到達桑原的心,看見蟠踞在那兒的黑影。
幽助心想:<一定就是這東西,和上次桑原和飛影顯現給我看的一樣,一樣噁心。
我該怎麼除掉牠呢?>
幽助遲疑了一下,碰碰這東西,感覺到這東西立刻痛苦地扭動,想逃離他的觸碰。
幽助十分確定了:<這種反應絕對不是桑原自己會有的,這東西絕對不是桑原的一部份。>
既然確定了,幽助集中靈力,包圍這東西,從四面八方轟炸牠,
直到影子長聲尖嘶並消散得無影無蹤。
<嘿,成功了……> 幽助收回他的意念和靈力,一路流出桑原的身體
,回到自己的體內。他睜開眼,收回放在桑原掌心上的雙手。
幽助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在呼呼喘氣。他問桑原:「還好吧?」
桑原點頭,摸摸腦袋:「我的頭不痛了。」
歎口氣:「我想,這表示那種靈視力也跟著一起消失了吧。這樣也好。」
幽助轉過去看著藏馬。藏馬跪在那裡,飛影扶著他,藏馬的手按著右胸而非左胸。
幽助心想,那個位置大概是妖狐的「核」之所在。
幽助過去跪在藏馬身邊:「你還好嗎?」
「嗯……」藏馬抬起頭,笑容好虛弱:「牠不太高興呢。」
幽助問:「你確定你還是要這麼做嗎?」
「對。」非常堅定。
幽助抬頭,因為此時黑異笑了起來:「藏馬,看來我還是可以親眼看著你死啊!」
幽助怒道:「聽著!你這渾蛋……」但藏馬一動,阻斷了幽助的話。
藏馬有些遲疑地站起身,手仍按著心口。他集中精神,不去理會胸口的疼痛和影子,
因為他希望可以把底下要講的話說清楚:「黑異,」
此時藏馬的植物又向黑異爬近了幾分,
「影樽把你逐出師門,是因為你從未真正領悟盜賊之術:
對一名盜賊來說,一定要有榮譽心,榮譽高於一切。
雖然我現在很可能會死,但你仍然沒有打敗我。
我的死亡是我自己的選擇,而且我之所以作出這樣的選擇是因為,
我不願冒任何危險把傷害帶給那個我已認同是我家園的世界;
帶給居住在那裡的人們,不論他們是好是壞;
更不願帶給那幾位為數不多的,我可以驕傲地稱作 『朋友』的人。
我真希望你在四百年前能了解這道理就好了,那麼也就不必有今天這局面了。」
說完,轉過身,突然倒了下去。
「藏馬!」是幽助的聲音。
藏馬睜開眼,看見面前三張擔憂的臉孔。他絕不願冒任何可能傷害他們的危險。
想到這兒,藏馬感覺到胸中的影子又開始蠢動,虎視眈眈想再度控制他的軀體。
一定要讓幽助摧毀牠。藏馬不再按著心口,而把手伸向幽助。
再一次,他注視著三個朋友:
「謝謝你們作我的朋友。」簡簡單單,不需其他言語。藏馬閉上雙眼,靜靜等待。
他感覺到幽助的雙手夾住他的手掌;飛影和桑原一人一邊,扶住他的肩膀。
忽然,心中無數回憶紛至沓來。一秒鐘後,幽助熊熊的靈力進來了。
藏馬極力抵抗排山倒海而來的痛楚不讓自己尖叫出聲。
幽助做這件事已經夠辛苦了,不能再增加他的困擾。
藏馬很明白,這樣做其實會要了他的命。
剛才說的那些話,不過是給桑原和幽助打氣的一些心理建設。
而飛影……他太了解自己了,他不會被唬住的。
藏馬感覺到體內的影子在翻滾掙扎,拚命想找條路逃出去,就算是一個小出口也好,
只要能逃離包圍牠的疼痛就好。
藏馬告訴影子:<你以為你還能逃到哪兒去?沒有出路的,你應該很清楚。
我倆就要一起死了,你再也不可能利用我的身體去傷害任何人。>
幽助心想:<該死!> 藉由源源湧進藏馬體內的靈力,他可以同時感受到影子和藏馬。
黑異說的沒錯,兩者已密不可分,不可能殺死其中一個而另一個還能活下來。
幽助絕望地想:藏馬會死的!
<藏馬,對不起,我辦不到……>
<可以的,你一定辦得到。如果你現在不殺了我,以後我會殺了你們的啊!
拜託你了,幽助,就這麼一次,為我……求求你,至少讓我死得有點尊嚴
,而且,死得有價值。>
幽助的心思停頓了一下,想著藏馬的要求,手上仍源源不絕送出靈力,
繼續電擊著那隻影子──也電擊著藏馬。
幽助想過了所有他可以說的話、想過了所有他可以做到的事,最後,終於確定,
只有這件事他做不到──他無法拒絕藏馬的懇求。
<好吧。> 幽助發現,在他心底某個遙遠的角落,淚水已開始流下。
<但我從此產生的精神問題都得怪你──瞧我敢不敢!>
藏馬沒有回答。
<藏馬……?!> 幽助大叫,四處尋找藏馬的蹤跡。
<願你的道路上充滿彩虹、夕陽、幸福……> 幽助聽見一聲祝福自遠處傳來,正嫋嫋逝去
。他瘋狂地四下尋找藏馬的蹤影,但藏馬的體內除了自己的意念和靈力外,空蕩蕩的,
什麼都沒有。影子已經消失了,藏馬,也消失了。
<……謝謝你,幽助……>
<藏馬!!!>
幻影與謊言 〈40〉〈原著第十五章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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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助睜開眼,已看不清眼前的景物,雙手無力地垂在腿側。藏馬走了……
桑原和飛影扶著藏馬的遺體躺下。桑原輕輕道:「藏馬……」伸手撫過那對已空洞無神的
眸子,闔上了那雙眼簾。
桑原自己也在淚水開始流下前閉上了眼,口中念念有詞,為藏馬祝禱。
飛影不理會這兩人,雙眼定定注視藏馬的遺體。
以前,他從不曾真的相信事情會走到這一步。
即使是他自己刺殺藏馬的那一次,也因當時已陷入戰鬥的狂熱狀態,他那時也不敢相信。
但現在,現在....
「嘿!」藏馬跪在飛影身邊:「你快要發瘋了嗎?還是你把發瘋的事留給幽助?」
「哼!幽助最後還不是會過得好……」飛影倏地住口,了解到是誰在和他說話
;他猛一轉頭,看見藏馬,證實剛才沒聽錯,眼睛睜得好大。
藏馬笑起來:「對,真的是我;對,我死了;沒有,你沒瘋。」
把飛影沒說出口的問題都回答完了。
「可是…怎麼…?」
「那你打算如何解釋這個呢?」藏馬的靈體伸出一隻手,拂過飛影的邪眼。
突然一陣透骨冰涼,飛影打了個哆嗦。
他狠狠瞪著藏馬:「不要這樣!」
「抱歉。」藏馬聳聳肩,「我還不太習慣當個靈體,至少,不是像這樣。」
他望著自己的遺體:「我何時變回人類形態的?」
「大概是幽助把靈力全送進你體內的時候。」
「哦?真的嗎?」藏馬以手支頤,看著自己的遺體:「有意思……」
飛影質問:「那你怎麼還沒走?還是你在這兒作鬼騷擾我?」
「我時辰未到呀,」藏馬又聳聳肩,
「我只是在這附近晃蕩,直到你們之中有人夠英明,想到該試著給我作急救為止。」
飛影想了一下,終於明白了:「你一定是在開玩笑!」
「欸!你以為我真的想讓你們哪一個跟我口對口啊?」藏馬抗議:
「我可另有好幾個做這事的理想人選,可是他們現在都不在場啊!」
飛影嘴裡嘀咕了幾句,轉身去找幽助。
藏馬笑了,確定自己至少逮到了這幾個字:「騷狐狸們」。
「幽助。」飛影搖搖幽助的肩膀,幽助沒理他。飛影一皺眉,又更大力搖晃他。
終於,幽助似乎從恍惚中被搖醒,抬頭看著飛影。
飛影說:「來吧!我們得給他作急救。」
大拇指朝後一伸,指向藏馬的靈體,後者正滿臉興味地看著他們。
幽助的視線越過飛影,望向飛影所指的地方,空蕩蕩的。「啥麼意思?」
藏馬問飛影:「我有提過幽助和桑原看不見我嗎?」
飛影瞪藏馬一眼,咕噥一聲,再轉向幽助:「他說,你們兩個看不見他。真棒。」
「欸~~?」幽助終於慢慢進入情況,「等一下,你是說,藏馬還在這裡?」
「欸~~?」桑原也抬起頭,四處張望,「在哪裡?」
飛影怒道:「我不是說過了嗎?」
他看著藏馬,咆哮道:「證明給他們看!要不然從此滾蛋!」
「我本來還以為,也許你其實很高興我沒死呢。」
藏馬跪在幽助前方,伸手拂過幽助的臉。
「好冷!」幽助打了個寒噤。藏馬微微一笑,又對桑原做了一樣的動作。
藏馬和飛影退開,看著桑原和幽助開始對藏馬的身體施行心肺復甦術。
藏馬問飛影:「我沒死,你高興嗎?」
飛影反問:「你認為呢?」
「我認為,你很高興」藏馬慢慢回答,「我也認為,你不會承認的。」
「……那就別問了。」飛影回答得很小聲,幽助和桑原都沒聽到。
藏馬微微一笑,走向自己的軀體,舉足跨了進去。
桑原和幽助向後退,因為藏馬突然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咳個不停。
終於,藏馬把肺裡的穢氣都咳了出來,休息了一會兒,慢慢坐起身,看著幽助和桑原:
「我『絕對』不要再來一次了。」
幽助苦笑:「你以為這對我們其他人來說很好玩嗎?」
藏馬回答:「我知道,不好玩。不過很有用,那隻影子已經消失了,永遠消失了。」
「不可能……」一個苦澀的聲音自他們背後響起
。藏馬和其他三人把注意力轉向仍困在毒液牆後的黑異。「你不可能還活著!」
「就是還活著。」藏馬站起來。
「我說過了,即使我死了,也不保證你贏了。事情只是演變成我不須強求的局面,
永遠如此。」他走向黑異,「現在,我要知道的最後一件事:離開這裡的門在哪兒?」
「那裡。」黑異伸手指向房間一角的一扇門。「那扇門會帶你們回東京。」
「謝了。」藏馬走向那扇門,打開門,招手叫幽助他們過去。
四人正要穿過那扇門時,桑原問藏馬:「嘿,藏馬,你不是說要宰了他嗎?」
「對,我說過。」藏馬的目光在黑異受困的身形上冷冽地來回掃射,然後聳聳肩:
「我騙他的。」
「什麼??!」黑異大叫,眼睜睜看著四人穿過那扇門。
藏馬走在最後,他對黑異揮揮手,任由門在他身後闔起。
黑異緊張地看著仍團團圍住他的植物,植物又向他爬近了幾分。
此時,門「喀啦」一聲關上了,植物消失了。
黑異垮下去,爬在地上,全身發抖,喃喃道:「藏馬,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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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Emithrandir 來自: 61.228.18.71 (11/12 1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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