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小短篇《上榜的秘密》

看板junji-ITO作者artcherry (月上星)時間19年前 (2006/06/01 00:20)推噓3(3推 0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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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讀書苦悶寫出來的...ˊ_ˋ ，請多指教~ ============================================================================== 總覺得自己快受不了啦…補習班真的不是人可以待的地方啊… 我悶悶的想著。我是個明年準備考試的學生。不過，可不是重考生啊~(囧) 我今年六月就大學畢業了。原本以為可以從「只會讀書的小米蟲」這樣孬的身分解脫了，卻不知哪跟筋不對，自討苦吃來考學士後西醫─提供給擁有學士學位的傢伙們往醫科發展的一條途徑。算了，反正我都可以啦。唯一難以忍受的，是蹲補習班的枯燥生活，尤其這邊的空間… 你知道的，補習班嘛，大大一間教室，硬是塞了滿滿滿滿的課桌椅，位子狹小就罷了，還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每次上課少說也有一、二百人；冷氣強到每天樣寒流來襲，即便室外是35°C 的高溫，我依舊得在路人注目下，拎著大衣來上課。聽課時更難捱了，塞滿了人的教室卻死氣沉沉的，除了講台上老師透過麥克風口沫橫飛之外。我有時不免懷疑自己是不是躺在停屍間櫃中的一員─同樣滿滿的「人」，一個坑一個坑的，一樣的寂靜，一樣的寒徹骨─ 但大概只有我會這麼覺得吧，至少我看其他的人倒是頗自得其樂，好像課本是他們的老夫老妻而那樣深情相望 (如果他們的眼神再多些焦距，就很接近我所形容的了。) 往往這樣胡思亂想間，我會驚覺老師的聲音消失了，而感到有許多細雜的音調低低高高的往腦袋竄。我開始擔心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聽？畢竟待在這裡才三個月不到，我幾乎有些自閉了。這家補習班真的有夠陰沉的，記得之前去別家試聽都是人聲鼎沸，嗯，其實我應該有足夠理由懷疑這邊風水可能有些問題。它座落在南陽補習街最幽暗狹小的死胡同深處，周圍都是高樓，使得這間建物總是晦暗潮溼。想起之前試聽別家，在下課時間偷偷聽到隔壁學生在閒聊著… 「欸，你也是第一年嗎？」看起來嫩嫩的中年男子發問著，故作天真無辜。「我喔…在這考二年了…」頭髮黏呼男推了推厚重眼鏡答道。「那你覺得有哪家比較好啊？我還沒決定捏…」老兄…你問就問，別ㄋㄞ啊…雞皮在我手臂上抖著了。「我最近考慮去”悌昇”啊…那家聽說上榜率每年最高。」「那你怎麼不第一年就去？」中年男子邊問邊摳著臉上發癢的痘痘。對方神秘的壓低聲音說：「喔…那家補習班雖然上榜率實在驚人，但相對意外也多喔，每年一定會有學生讀到送醫，數量還不少耶。」他吞了一下口水繼續說：「而且偶爾還會鬧出人命…我親戚說過那邊不乾淨，我想，為了考上，現在也只好硬著頭皮去試試。」也就是聽了這段對話，我才選擇了這間補習班。只要能一次考上，送醫我都在所不惜。但遺憾的，我開始覺得自己是沒機會送醫了，在這邊當老外被養得白白胖胖的，體重直線上升了五公斤。大概是因為我的天性懶散吧，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沒命的K書，而且到了補習班座位就像大便找到坑一樣，一窩下去，半天都不會移動我的身體。說起來，連課堂上我也是不甚專心的…除了瞌睡，最常做的就是盯著某人的背影天馬行空一番。話說回來，這個某人我注意她很久了─當然不是因為她多可愛(雖然我腦袋空空但不代表我敷淺)─而是她的神秘吸引了我。開課第一個禮拜，我已經把教室裡所有人的背影瀏覽過一遍，我挑的可是易守難攻的好位置─離講台最遠最高的一排角落外加前方一隻大熊同學給我擋著。整個教室可說一覽無遺。也因為這樣我才注意到坐在第一排角落的她，又黑又直的長髮披散在背上，就是有氣質，而且我相信她是個極有家教的女孩子，永遠坐得那樣直挺挺的，也不曾上課打瞌睡，就連下課也永遠是那麼規矩的姿態。她的功課一定會很好吧，這麼一個自律的人。而且頭幾次上課，不管我曾經多早到教室，她就跟其他幾個永遠比我早到的同學一樣，早就安安穩穩的坐在位置上了。我看這一票人對上榜應該勢在必得吧。當然了，我有想過接近她─或許是她的姿態很像荷花一樣總是直直挺立著那樣特別─所以吸引著我。但我從來不會衝動的衝到她面前一探究竟。話說這年頭很流行「背影殺手」的，所以我可不想被一槍斃命，總要有時間先讓我稍微調適避免遭受太突然的打擊。所以我開始移動我的座位，從最後面，往前一排、往前二排… 到今天為止三個月了，我終於游移到距離她不到五排的位置。突然覺得自己的行為有點像中年怪叔叔了…竟然為著這樣的蠢行動而感到興奮。 …………………………… 我真的是來這邊補習的嗎？啐，我有權力保持緘默。我依舊一邊亂想一邊盯著她的背影。好神奇啊…她一定是軍人出身的，太有紀律了，紋風不動耶。想想，這就是所謂的緣份吧，一、二百人的大教室中，我偏偏只注意到她。要說她是我補習生涯中唯一的寄託實在也不為過啊！雖然我從來沒看過她的臉，但已經在心中想像過幾千遍。沒誇張，我不僅胡思亂想的功力了得，頻率更是受過專業訓練的高呢。我想，就是今天了！剛下課的教室中，只剩下零零落落的十多人，更顯安靜。我壓抑著忐忑的心，緩緩移到她身邊的座位，帶著我純潔無瑕的… 課本，想著假裝問她些什麼吧。要見到她了，要見到她了！我心中狂喊著。就在轉頭的那一瞬間── 我愣住了。依舊是那一頭柔順直髮…烏黑亮麗…真的很美，這麼近看，髮質實在好得沒話說。廣告公司應該找她去拍的… 不對，現在好像不是欣賞她頭髮的時候，我該感到納悶的…眼前的她除了身體是側面，那頭長髮卻仍是我偷看她背影時候的樣子─沒有側面的臉，就是一整頭長髮覆蓋著。是她趁我轉頭時跟著轉頭吧，我有些不禮貌的將頭從課桌的方向繞過去瞧她的臉，這樣的動作讓我們貼得有些近… 嘿嘿，我沒有要吃豆腐的意思喔。「同學，我想問妳…一個……問…」 …我問不下去了，觸目所及又是那一頭長髮。我實在被搞得一頭霧水。現在是什麼情況？見我沒繼續說話，對方倒是開口了，「你想問我什麼？我等你很久了呢…」詭異的是，她卻邊說邊把背轉向我這邊。怪怪的她，有這麼跟人說話的嗎？她見我沒答腔的意思，便將雙手繞到頸後，在腦杓處由中往外緩緩撥開─ 就像女孩子要將後髮中分的動作一樣。從她濃密的髮中，我看到一張臉，毫無血色，瞠著好大一雙凸眼盯著我，嘴笑得好開好開…從那張嘴裂的程度讓我都感受到她心中的狂喜。然而這樣詭異的景象實在讓我腦袋頓時當機，她很開心的繼續講著：「我知道你一直在注意著我喔，因為我也一直在注視著你啊…」她邊說邊將手以非常不尋常的扭曲方式─以肩膀為軸心，手向後轉了近360度，就這樣緊緊抓住我的肩膀，像核桃箝那般牢固。慢半拍的，我的身體現在才開始知道要發抖。隨著她越靠越近的頭顱，我的心跳也跟著加快。「我知道你想一年就考上對不對？對不對？對不對？」她的聲音中帶著興奮，有些瘋狂的重複問著我這句話。屈服於她的魄力之下，我本能的點著頭。我們的臉部…就相隔著只有一顆眼珠的距離了！我甚至可以在她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倒影。「讓我來吧！」就在她說完這句話的同時，最恐怖的事情發生了！我…我清純的初吻就這樣被她硬生生奪去了！不要問我滋味如何，在這種刺激下，我差不多也該暈了。就在失去意識之際，我聽到背後傳來此起彼落的竊竊私語… 「唉呀…太遺憾了，今年被她拔得頭籌啊…」「我都準備好幾年了，只要有機會我就可以上榜了，今年也該輪到我了吧。」「不要擔心，離考試還有半年呢…有的是機會啦。」「是啊…每年好奇心強的貓，總是不缺的…」「喂喂！那邊那個，別去搶啦！說好公平競爭的，你小心犯規大家都得不到手喔！去年就浪費了一個。」「對啊，別急啦，想當初我們不都是這樣而坐在這嗎？」你也想一年就考上嗎？來悌昇吧~這邊很多替身可以代替你考上… -- 其實我也想要個替身呢O_Q 理化生物太難了啦˙口˙|||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8.169.110.1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