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 人頭氣球（1）

看板junji-ITO作者bigbowl ( Gathering Storm。)時間16年前 (2009/04/17 08:06)推噓2(2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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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史上最強恐怖漫畫致敬原作：伊藤潤二 =============================================================== 前個禮拜學校才宣佈要換穿冬季制服，這禮拜放學時就能感受到，回家時的天光，已明顯比之前暗了許多，風也變涼許多，吹在日漸乾枯的樹葉上，發出沙沙的聲音。輝美今天感冒，所以我一個人走回家，昏暗的陽光在靜懿的住宅巷弄中映出些許涼意。自從輝美進入演藝圈後，我跟她像剛升上高一，每天一起又說又笑走回家的時間就變少了，連她剛跟白石交往時都沒有現在忙碌。但輝美的健康狀況好像也從此變得不穩定，常常在工作之外又請了許多病假，原本上體育課時都會到排球場上一展身手，現在也多坐在樹蔭下望著我們打球。「和子！妳終於回來了！」「什麼事啊，媽？」「剛剛電視新聞快報說，輝美上吊自殺了！」輝美家的電話一直處於忙線狀態。我最好的朋友，她自殺我居然是看電視知道的。千春、妙子跟美雪，輝美在班上的好朋友也都打不進去，只能一直待在電視機前面收看最新報導。新聞說，輝美把鋼索纏繞到她二樓臥房外牆的電線上，再套住自己脖子，從窗台往外一躍而下，沒有留下任何遺書。電視快速畫出的示意圖，的確很像輝美住的公寓。我看了後很不舒服，眼淚不停流出來。許多想要參加輝美喪禮的影迷，被警察擋在殯儀館外面。雖然大部分影迷都安靜的掛著哀傷的表情，還是有幾個影迷激動的痛哭及大吼。輝美的男友白石也來了，但除了打招呼，沒有跟輝美的家人做過多交談，靜靜的站在後方看著靈堂。告別式結束後，我跟千春、妙子及美雪一起離開殯儀館。千春問我：「妳有沒有覺得，剛才白石的表情，好像很自責？」「自責？」「輝美跟我說，自從她決定要進演藝圈後，白石就天天跟她吵架，輝美在工作時想起這些，心情就會很難過...」妙子跟美雪表示她們也覺得白石剛剛表情怪怪的，而且好像刻意不靠近靈堂。這時，我看到白石站在前方，被五六個人圍著。「就是因為你一直讓輝美為難，她才會自殺的！！」衝著白石怒吼的人我在電視上看過，是輝美影迷俱樂部的會長。白石不回應他的話，低著頭要往前走。會長看他想離開，立即大力的把他推倒在地上。「喂！你們還不住手！」我大喊著。「今天這邊來了很多警力，我們一大叫警察就會趕過來喔！」會長跟其他影迷看我這麼說，便一邊詛咒一邊走開了。「白石同學，你沒事吧？」我們忙著把白石扶起來，卻看到白石低著頭，懊悔的說：「說不定輝美真的是被我逼死的。」輝美死後一個多禮拜，世界似乎還不想忘記她。離市中心不遠的丘陵地，開始有人在裡面的樹林中上吊自殺。許多自殺者的房間內，擺滿輝美的電影光碟與海報。喪禮那天看到的俱樂部會長，也在喪禮後失蹤了。媽媽現在在我回家後，都會在門口撒鹽。電視台開始充斥著以輝美為題材的許多節目與報導。有記者找到看見輝美幽靈的目擊者，說看到巨大的輝美頭顱在夜空中漂浮。還有記者去訪問心理學教授，對於自殺及看見幽靈的人做心理分析。心理學教授以一種緩慢而憂慮的口氣，呼籲政府要正視輝美的影迷年齡層，十五到二十五歲，沈溺於影像的社交缺乏者，所引發的社會問題。「如果不好好進行心理輔導，這種狀況可能會惡化。」班上同學也越來越多人臨時請假，今天美雪在吃午餐時突然生氣的跟我們說：「為什麼輝美要自殺？」我這幾天看了電視二十四小時不停報導輝美後，也感覺做其他什麼事都沒有力氣。「姊！妳來一下！」我在準備明天的小考時，洋介突然從客廳跑進我的臥房，拉著我到客廳。「有人拍到了！」洋介指著電視，電視播放著晚間最新消息。一張黑夜中照的照片。一顆大到可以佔據半個客廳的頭顱飄在黑夜的空中。那是輝美的臉，輝美的頭！「那是...合成的吧？」我不敢直視那張照片，偏過頭去問洋介。「不，那不是。我看不到合成的痕跡。」洋介從小學開始就對攝影很有興趣，一直參與各種攝影社團以及比賽。我聽了他的話後，再度仔細端詳電視中的照片。電視中輝美的巨大頭顱上，雙眼眼珠上翻，嘴唇微張，整張臉沒有任何力氣，像是死屍般的表情。長長的黑髮在空中飄，而頭顱下方的脖子部份，有著撕裂的痕跡，好像有人把什麼連在上面的東西強行扯掉。那到底是什麼造成的？我的心臟繃繃繃的跳。「鈴～～～」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我嚇了一跳。「喂！我是白石！妳現在可以來學校旁邊的永小寺一下嗎？」白石的聲音聽起來很緊急，還微微的發著抖。「怎麼了白石？發生了什麼事嗎？」「我看到輝美了。」白石說輝美的幽靈正從永小寺緩緩的向北邊的丘陵公園移動，那一帶樹林很多，是對於輝美的自責與思念，讓白石在幽黑的樹林中起了幻覺嗎？我快步走向永小寺。才晚上九點，街上就沒人了。路燈一盞一盞的豎立在街邊，但巷弄中還是有點暗。我有點後悔剛剛沒叫洋介陪我一起來。這時永小寺前電話亭的燈光在前方亮起，我跑過去，卻沒看到白石在附近。「白石該不會回家了？」正當我這麼想，決定要回家時，轉頭就看到輝美的頭懸在永小寺屋頂旁的暗空中。是真的。漂浮在永小寺院外林子上空的巨大頭顱，佔滿我整個視線。月光照在她雙眼上翻的臉上，散發出哀怨的青光。我躲在寺廟屋簷下不斷發抖。輝美的幽靈看起來不像是半透明的存在，而感覺像是伸手過去觸碰，會有真實觸感的實物。她臉上的皮膚，好似經過日曬雨淋，佈滿灰痕，瀏海無光澤的垂貼在額頭上。我跟著那顆頭，緩慢的從屋簷下，牆簷下，樹下走著，我不知道如果她看到我，會有怎樣的後果。「輝美～」白石的聲音突然響起，他站在離輝美頭顱不遠的樹上。輝美的頭好像聽到他的呼喚般，慢慢飄向他。而她的眼珠，也慢慢從上翻變成盯著他。「輝美...請...請原諒我...不要那樣看著我...」白石站在樹幹上，上半身不斷想往前靠近輝美。我在下方慢慢走近，突然看到上吊用的繩圈出現在白石上方。難道白石他想... 「白石同學！不要做傻事！」我大喊著。白石沒有理會我的呼喊，身體不斷往前，繩圈套住白石的脖子，他整個人脫離樹幹吊在半空中，四肢不斷抖動掙扎。我發出尖叫。不快點救他他會死掉的！我連忙環顧四周尋找電話亭。這時，空中卻發出樹葉的嘈雜聲。一顆巨大的頭顱，從白石上吊的樹叢中飄了出來。那顆頭顱，有著白石的臉孔。頭顱下方的脖子上，連著一條鋼索，而那條鋼索，正把白石吊在半空中。白石懸吊著的身體已經動也不動了，頭連著身體四肢，全都往下垂著，靜止在空中。從白石呼喚她到被吊死，輝美的眼珠都盯著這一切。白石的頭顱吊著死體，緩緩飄向一旁輝美的頭顱。像是在慶祝一般，兩顆頭顱開始在空中接吻起來。隨著他們接吻越來越劇烈，白石的屍體在頭顱下方跳動起來，像個不斷升起又墜落的木偶。原來輝美頭顱下方的撕裂處，原本是連著一條鋼索。我跌坐在地上，不停的尖叫。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8.169.213.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