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 2

看板maruma作者nayuta (撒嬌的三尾狼)時間20年前 (2005/05/22 21:39)推噓5(5推 0噓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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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在看到那一雙毫無畏懼地盯著自己看的漆黑雙眸時，心中就已經模模糊糊地有這種感覺了…… 明明是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害怕到想打顫的人，眼神依然是那麼倔強，直直地盯著自己。除了位高權重看慣大場面的人之外，幾乎沒有人敢這樣直視自己，他知道自己的長相偏兇猛剽悍，和一般魔族俊美的模樣不同，尤其這二十年來，太多的事讓他的神情益加嚴峻。一直以來唯一的例外，就只有那一位不能視物的人了，但他相信即使她的眼睛完好，她仍然會無懼地直視自己。想要勸哄這一位擁有雙黑的新任菜鳥魔王，想要把他帶離任何跟魔族有關的地方，即使他知道自己敵不過真王的力量。但是，在看到那雙黑色眼眸時，他的心中就只有這個念頭。因為偉拉卿．肯拉德的強力介入，他可以說是帶著遺憾離開的。遺憾著魔族的力量更強了，抑或是某種不知所以的心悸？再次見面，可以說是劍拔弩張的情況。即使骨飛族擋住了最初的一擊，但也不是找不到機會解決這毫無防身能力的少年，是骨血裡終究是魔族的意識在做亂？還是有一股難以言明的情緒在制止自己？接著，在那小國的城堡哩，他意外地發現不該待在那兒的少年，身邊無任何護衛。明明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卻沒有出手。他告訴自己時機未到，但卻也無法忽略心中那一股異動。所以，在小西馬龍想要強行解開禁忌之箱的封印時，他才會對那講出與茱利亞一模一樣的話的少年這般撼動吧！不過，也只是有著跟茱利亞一樣想法的天真少年罷了。直到大西馬龍競技場一戰，偉拉卿脫口而出的話語，才讓他為自己難以言明的思緒找到了理由。不能讓魔族有更強大的力量，不要讓新的魔王依附到魔族之下，帶走他，讓他在自己的監視之下…… 原來，潛意識裡，他一直在等著茱利亞。 -------------------------------------------------------------------------------------------------- 他總是在夢境裡追尋著已消逝的人。在人前那麼有精神的人，出現在夢境裡時，卻是那麼的憔悴…… 碧草如茵，銀白色的霧氣中花色鮮豔且芬芳的花朵遍開，阿達爾貝魯特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他已在夢裡來過無數回，每一次，就只是遙遙凝望著那漂浮著朵朵白雲的天空。然而，從大西馬龍競技場回來後，這兒就一直有一股令他刻骨銘心的氣息…… 「為何當初不是妳被選為魔王？」向著寬闊無人的原野，懸在心中數十年的問題終於問出口。明明，真魔國魔力最強的人是她不是嗎？就連前任魔王都這麼承認。「……真王有他的考量……」纖細的倩影隨著柔和的聲音顯現，茱莉亞出現在他前方不遠處，輕輕地朝他走來，一如記憶中的模樣，柔白的指頭在輕觸到他的胸膛後縮回。他抓住那漾著淡色金芒的柔荑。「什麼考量？就為了那只顧著擴張自己的權勢而枉顧真魔國人民安危的馮修匹茲梵谷家嗎？」阿達爾貝魯特恨恨的說。前任魔王毫無處理政事的能力，這一點她自己也有自覺，潔西莉亞只是因為真王的詔令而成為魔王，並不是因為她的政治才學，這一點眾人都可以諒解，錯就錯在她將政事交托給她的親哥哥馮修匹茲梵谷卿．修特菲爾，那個該為自己犯下的罪行被凌遲個千萬次的男人！「……真王需要時間……」茱莉亞望著欲反駁的男人，冰藍色的眼眸流水般地安撫了他的躁怒，明明只是一雙裝飾用的瞳眸，卻靈美的讓人屏息。「下一任的魔王，需要的是魔力、樂觀積極的心，……與可以承受這強大魔力的身體 ……」茱莉亞微微地露出一絲苦笑。阿達爾貝魯特震了一下。茱莉亞的魔力的確是真魔國第一，但是過於強大的魔力卻不是她的身體可以承受得住的，愈是使用魔力，對她而言愈是危險。甚至她的眼，一出生就是瞎的了…… 那小鬼……那麼嬌小瘦弱的身體，可以承受得住嗎？茱莉亞總是可以知道他在想什麼。「真王讓他在異世界長大，讓他的身體及心靈以不同於這兒的方式培養，為的，就是要他能夠自由地運用這一股強大的魔力。」茱莉亞輕輕地握了握沒被抓住的左掌。沒什麼好不捨的，如果這樣可以實現自己心願的話。只是，為何看到阿達爾貝魯特這麼憔悴，心口就止不住的疼？「魔族需要的，是一個沒有被魔族與人類過往血腥的歷史所惑，可以以自身不偏頗的觀點來改進魔族的新魔王。」就因為太過於了解那一段悲哀的歷史，更顯得自己無能為力。這片土地上所有的人，在感受與記憶裡都紋著那不斷傷害與被傷害的過去，每個人都忘不了自己的傷痛與委屈，傷痕交織著傷痕，怨恨在鮮血中呻吟，每個人都深陷在歷史漩渦裡。「……而且，在那兒，有人在等他……」轉世的大賢者也在異世界等待著回歸的時機。所以，魔王不會是自己，也不能是自己。阿達爾貝魯特說不出話來，漾著金芒的茱莉亞渾身透著一股悲傷。她……也會不捨嗎？他以為，淡然的她，對一切總是無牽無掛。只是……讓她不捨的，牽引住她的心的，是什麼？「是妳……要求讓偉拉卿送妳的靈魂到地球的嗎？……」幾番掙扎，阿達爾貝魯特終於還是問出口，那個他視為對手的男人，那個他雖敬佩，卻不得不妒嫉的男人。茱莉亞垂下眼眸，點了點頭。終究…終究妳選擇的還是他嗎？阿達爾貝魯特不由自主的鬆開了手。「……下一任的魔王需要他……」是解釋嗎？還是，只是陳述事實？茱莉亞抬起頭，冰藍色的眸子一瞬也不動地凝住了阿達爾貝魯特。「新任魔王需要前魔王的人馬，需要握有軍權的馮波爾特魯卿．古恩達與真魔國第一武將偉拉卿．肯拉特的守護，以及馮克萊斯特卿等眾貴族的協助。」沒說出口的是，阿達爾貝魯特會心碎於她的死，卻也會致力於報仇，他的生活總有一個目標，即使，會傷害很多人。肯拉德不一樣，夾在母親與她之間，他又能做什麼選擇？在那一場戰役中，他失去的東西已經多到足以讓人瘋狂了……她不意外他會連自己的生存價值都丟失。把靈魂交給他，因為她知道，為了守護新生的自己，他會再度找到生存目標，讓自己過得很好。阿達爾貝魯特知道茱莉亞在想些什麼。她看顧的，總不只是他一個人。但自己，卻也絕對是她會在乎的人之一…… 「……所以，我跟真王請求，新任魔王回歸後，第一個見到的人，必須是你……」第二個條件是她親自向真王求來的，連言賜巫女都不知道。即使知道他會讓自己過得很好，她還是要用眼睛確認才會安心。否則，新魔王第一次的回歸是多要緊的事，魔族怎會讓什麼都不知道的魔王落到人類的土地上？真王是不會犯這種錯誤的。只是，看到了人，也只是更加的心疼……魔族居然能使用法石與法術，明明光是接近就很難受的了，阿達爾貝魯特居然……他是花了多大的心力，費了多少的功夫呢？光是想像，就已讓茱利亞心口糾結。說不吃驚與感動是騙人的，阿達爾貝魯特沒想到茱莉亞透過那看起來除了可愛外，就只有精力充沛的小鬼在看著自己。那一雙烏黑的大眼實在讓他很難跟眼前這一雙冰藍眸子想成一塊。「妳不擔心我看到新魔王就一刀殺了他？」悶悶的聲音響起，依然是不大能釋懷。「不，你不會。」茱莉亞輕輕的靠入他懷中。「你不像別人所說的那麼魯莽。」這是相信，也是肯定。他的溫柔與善良，沒有人會比自己更清楚。阿達爾貝魯特緊緊的擁住懷中的人。不能再多求了，有這麼一個了解自己，相信自己的人。即使是自己的親人，也沒有懷中人兒對自己了解。他甚至相信，茱莉亞比自己更了解這個叫阿達爾貝魯特的男人。即使，她冰藍色的霧眸不會只看著自己一個人。阿達爾貝魯特的眼框不受控制的發熱。『對不起，』懷中柔柔的嗓音有些哽咽，「我選擇的，不能是你……」再多的心疼，也只能化為一句抱歉。就如同被選擇的，也不能是自己…… 抵在髮際的下巴左右輕輕地摩擦了幾下。「沒關係……」明明是低沉有力的嗓音，卻溫柔的讓人好想哭…… 待續 -- 悠悠相思無止限，誰愛得深，誰愛得淺，誰走得先，誰躲得遠，上窮碧落下黃泉。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8.164.5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