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文] (肯有) 散露 (下)

看板maruma作者nayuta (甜白浮柚)時間20年前 (2005/09/26 23:36)推噓18(18推 0噓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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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尤札克與沃爾夫無言的等待下，少年準備回血盟城。臨去前，有利對著石碑一笑：「我會達成我們的約定的，到人類與魔族可以和平共處的那一天你就會回來了吧？一定喔！」一定喔...一定喔...... 比風還輕的言語來不及飄至石碑前就被硬生生地吹散，迷亂的黑眸笑著，笑看那陽光無法顧及的石碑陰影處正淌下無色的淚。很久很久以後，少年不再是少年，纖瘦的身軀隨著時間改變；雙黑魔王為人類與魔族打造了共同生存的世界，戰爭不在，彼此的仇視也早就煙消幻滅。這樣的功績流傳在大陸的每個角落，與之散布的，還有第二十七代魔王的美貌。魔王有著稀少難得的雙黑，據說讓人移不開視線的不僅是絕世的相貌，無時無刻掛在嘴角的笑顏才是無暇美景。一個彷彿經名家雕琢的絕美青年。「陛下，今天是您繼位的第五十年，卡羅利亞、大史瑪隆和小史瑪隆的統治者已經到了！」「五十年…雲特，已經過了五十年了嗎？」眺望著窗外景色的魔王轉回了視線，政務室內，雲特、古恩達、沃爾夫、尤札克與伊札拉一群人正忙著準備即將到來的會議。「是的，五十年來在陛下的帶領，東西大陸上已經沒有任何隔閡，魔族與人類和平共存。」「和平…真的嗎？」黑髮青年一向冷靜自持的嗓音有了奇異的變化。村田健從書本中抬起頭，脣張了張，卻終究沒把心裡的話說出口，與魔王一般黑的眼緊緊地鎖住友人。「陛下？」雲特眼皮忽地一跳，他日日看著他的王，日日擔心當年的創傷是否已經結痂？已脫去稚氣的臉龐漾出少年時期純真的笑顏，有利只是拉著雲特興奮的問：「那麼，肯拉德要回來了對不對？」肯拉德…要回來了對不對？當被禁止在魔王面前提起的名字從那欣悅的唇說出時，政務室裡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了。沒有結痂，因為那傷劃在看不見的地方，所以對那抱著期待的青年而言，傷口根本從不曾存在。村田健掩下眼睫，蔓延在四肢筋脈的無力感讓他連嘆息都溢不出口。日日夜夜，膿血不斷地流，把青年深深凝在腳邊的血池裡，然而有利看不到，他只是一個勁地眺望著遠方，搜尋著比未來還要遠的彼處，滿心期待那人的身影出現。 ------------------------------ 在哪裡？肯拉德老愛逗他，這次他躲到那兒去了？好不容易擺脫了護衛，有利在兩人最愛的原野上徘徊，在那兒四處張望著、不斷盼著，願草原揚起的風能把他的思念帶回他身邊。然而呼嘯而過的風不肯停留，空氣裡一陣陣悲鳴的聲音與藍紫的花瓣共舞，帶走他的呼喚，卻沒有捎來回應。你到哪裡去了？不是說好，要回來了嗎？燼紫與橘紅交錯，天空刺得雙眼酸疼，膨脹的夕陽彷彿要將自己吞噬。一道道耀眼的光輝讓有利偏過頭，墨黑的瞳孔在光的盡頭處睜大。石碑反射的血紅直直刺入腦中最深的過往。 "第一坏土還是你親手…" 土…為？隱約記得有個洞穴…素淨長型的箱子…灑滿了花… "走開！我要自己…安葬他…'' 安葬…誰？有利一步步，艱難的走回五十年前的石碑。箱子裡的人… "這孩子不會想要太過華麗的葬禮。" 潔莉夫人在哭？葬禮… "陛下，我們終於把他帶回來了！" 帶誰回來？ "能回到自己的故鄉，能再見到陛下是他的願望。" 到底是誰？捂著頭，拚命回想被自己掩蓋的記憶。 "陛下，請面對事實，肯拉特…" 肯拉德？ "肯拉特已經死了！" 「不！！」有利發了瘋似地跪在石碑前淒厲的哭喊。摟著石碑，淚水像破了堤的浪奔流而下，在淺灰色的石面上漫延成一片鐵色汪洋。你真的不在了嗎？渺渺茫茫的回憶裡，似乎曾有一培土幾乎壓斷他的手臂。怎麼可能是他？那僵冷的人怎麼能是他？那靜默的身影讓他往後數十年徘徊在無止無盡的惡夢裡。流著淚入睡，再哭著醒來；驚惶中每每張口想要呼喚，那名字總凝結在喉口，就怕沒有人能回應。指節浮突的手指撫著石碑上凹陷的刻痕，一刀一鑿，把自己的心劃得血肉模糊。你只是在等我對吧？等我完成這一切，你就會回來，不會再讓我找不著對不對？滿原野藍紫色的花朵簇擁著孤墳，迎風搖曳的嫩薄花瓣在褐色的大地輕輕落下影子，然而無論多久，投射的姿態始終盼不到另一人的身影。 ”屹立大地的肯拉特”，如此的生氣盎然，陽光下萌發著朝氣蓬勃，然而蔓延的枝藤除了證明自己的存在再無其他。什麼也沒有。吶，你到底在哪裡等我呢？到處都可以感覺到你，卻也到處都見不到你…… 擁著石碑，也擁著回憶的黑髮青年突然聽到了一聲懷念的呼喚。 ”有利……” 細微的呼喚或許只是風聲，只是落葉的戲弄，卻在青年狂喜地轉過頭時瞬間噤聲。在哪裡？蹣跚的腳步跌跌撞撞地落在一朵朵紫藍色的希望上。是你回來了對吧？不斷地轉過身探尋著背後，就怕愛逗弄他的男人躲著要看他手忙腳亂的樣子，急切的黑眸搜尋著紫藍搖曳的原野。你在哪裡？邁開的步伐踩踏著期待，卻在落地時印下驚慌與絕望。為什麼我看不到你？暖風像是記憶中的手指輕輕拂過耳際，卻在有利回過頭時失了溫度。沒有，花瓣的盡頭沒有人，盡頭的盡頭依然不見蹤影。藍紫色的花毯只是包圍著空無一人的天地。什麼都沒有……. 只有墳起的土丘，原野上唯一沒被花朵擁抱的土塚，在陽光下突立。當村田健與眾人趕到時，只看見青年的身影凝在墓碑前。空氣中，細微的電流在哀鳴，扎著所有人的神經，不過比疼痛更讓他們難以忍受的，是青年的神情。一個一個，黑色的視線沒有遺漏地掃過所有人的臉孔，像是冰霰打在臉上，明明是皮膚在疼，眼框為何不受控制地發酸？「澀…」「他不會回來了……」灰般的言語一出口就被風吹散，村田健心痛地看著那雙沒有焦距的眼眸在天際與墓碑間徘徊，他在找什麼？他能找到什麼？「我等你等了五十年…….」虛軟的身子跪了下來，纖瘦的十指緊緊嵌住石碑，指腹汨汨地滲出鮮血，發狠地將那上頭刻劃的人名用腥紅抹去。「五十年有多長，你知道嗎？」爲什麼？爲什麼你不在我身邊？爲什麼-------------------？大地猛然晃動。冰藍色的光炫目得讓眾人睜不開眼，而搖動的大地更逼得無人能站立，與五十年前在小史馬隆箱子開啟時的狀況相比，此刻天地彷彿馬上就要毀滅。悲哀深沉的魔力在天地間哭號，狂風濤捲著所有人的知覺，混亂中卻清清楚楚地聽到青年仍不死心地在呼喚，撕心裂肺地叫喚著。肯拉德…… 你在哪裡？勉強走到友人身邊，村田健咬著牙，撲抱住了發狂的身影，屬於他的淡藍色柔光撞進了張狂著的冰藍中，大地立刻迸裂開來。「澀谷，停下來！你這樣，肯拉德會回不來的！」瞬間，灼熱的氣流從有利體內爆裂而出，村田健悶哼一聲，受到最強大衝擊的他即使有魔力護身，血絲還是不斷由嘴角流下。一切的晃動都停了，平靜得像是剛剛的一切都沒發生過般，跌得東倒西歪的眾人掙扎著站起，看著眼前的兩人。慢慢地轉過頭，有利狂亂的眸緊緊地鎖住與他同色的瞳孔。「肯拉德…..要回來了？」艱難地點了點頭，村田健悲哀地看著青年勾起了許久不見的開心笑容，看不見半點血色的蒼白面孔透著死灰。「真的？肯拉德真的要回來了？」看著村田一次又一次的點頭，緊繃的神經彷彿得到了解脫，有利一個踉蹌，在友人扶住自己之際，喉口的腥甜再也壓抑不住，噴濺了出來。血霧在殘陽下泛著奪目的紅。還是…傷到他了……. 酸澀的眼緊閉，不用細聽，鮮血不斷自那消瘦身軀湧出的聲音像巨石撞擊在他的心房上，濃濃的血腥味吞噬了他所有的知覺。鮮血濺落，瓣瓣的藍紫承受不住血流的重量紛紛傾倒，腥紅在軟嫩的花瓣上蝕出了深褐的傷，在大地烙下了絕望。要回來了，肯拉德終於要回來了！昏昏沉沉中，只有這個意念充塞在意識裡，有利止不住湧出喉口的血泉，卻一點也不在意，只要他回來，只要肯拉德回來……. 雙腳無力，再也撐不住身軀的重量，有利整個人跪了下來。村田健什麼也不能做，剛剛因爆發而失去控制的魔力正在澀谷體內侵蝕他的生命，那屬於他的魔力太過強勁，自己擋不下，也沒方法擋…… 伊札拉輕輕地走到兩人身邊，從不住發著抖的賢者手上接過幾已無意識的魔王。「陛下累了吧？那就請陛下好好的睡一覺吧！」伊札拉柔細的嗓音飄蕩在青年魔王縹緲的意識裡。忍著幾欲奪脣而出的哽咽，伊札拉安撫著憔悴的青年。要睡覺了？那個應該陪在身邊哄著自己的低沉帶笑嗓音呢？迷忙的眼眨著，費盡力氣地眨著，勉強想要撐持住早已渙散的意識。「……陛下安心的休息吧！閣….閣下他….肯拉特閣下一回來，馬上就會叫醒您的……」真的嗎？這樣的話，真的可以好好的放心休息了…… 「是啊，澀谷你就好好的休息吧！」溫熱的指頭輕輕拂上了猶在顫動的眼瞼。怎麼了？村田你的聲音這麼啞？著涼了嗎？「……我知道你很累了，現在好好的睡一覺吧！……醒來後，等你醒來後，還有得忙呢！」比平常啞了許多的嗓音低低地哄著。也對，肯拉德回來的話，他有好多好多的事情要跟他說，現在真的需要好好的養足精神。在墜入深沉的黑暗中之際，有利不放心地在心底喃喃對著那烙了影的人索討誓言。回來了，就要馬上叫醒我喔，肯拉德…… 絕對要馬上叫醒我喔…… 長而濃的黑睫無聲無息地停棲在蒼白的肌膚上，那麼的安祥，無比華美，因染血而艷紅的唇甚至微微勾著，像等待某人一親芳澤，美艷的姿態彷彿是一幅精工描繪的畫。永遠凝住了時間的圖畫。「他…..有利還會再醒來嗎？」嘶啞的聲音由金髮青年的口中破裂而出，沃爾夫瞬也不瞬地凝視著黑髮魔王，凝視著他的婚約者，曾經的婚約者。他早就知道，他終究是留不住他的。少年轉變成青年，有利總是追著那已消失的身影，頭也不回地追逐，而他能做的，也只是跟在有利的身邊。只能默默跟在他的身邊。「……如果某人呼喚他的話……」以指扒梳過友人與自己一般黑的髮，村田健深幽的目光盈滿哀傷，柔細的觸感凝結在指間，凝結在即將到來的時間裡。如果某人能夠呼喚他的話……. 瘦削的指頭慢慢掃過有利蒼白的肌膚，村田健輕輕掀了掀薄脣。「你做得很好……這五十年來辛苦你了……你….安心的休息吧……」放心的去找你想見的人吧！恍惚間，有利彷彿回到了從前。在朝露還懸掛在葉稍花瓣尖端的清晨，太陽尚未露臉，低沉帶著磁性的呼喚在風的護遞下輕輕地掀起了他睏頓的眼睫。褐色的身影在交換相守誓言的樹下笑著，與沁著水氣的大地融成一幅令他眼眶發酸的風景。噙在嘴角的笑容一樣疼寵，褐眸裡的星光依然閃爍著無盡深情，男人攤開的雙臂讓少年邁開了步伐。風在耳邊呼嘯而過，他好像奔馳了五十年才重回那無比眷戀的懷抱。與記憶中一樣的氣味，散發暖意的體溫……. 啊啊，你果然守著諾言，一直都候在我身邊，從未曾離開…… 終其一生，雙黑賢者與金髮青年守著陷入沉眠的魔王，守著曾經共同擁有的過往。當曾經變成了傳說，人們的記憶逐漸被時間的濤流淹沒，再沒有人記得過往的混亂年代，包括在翠綠昂然的大樹下，唯一的雙黑魔王曾經安枕在褐髮男人的懷裡酣眠，在溫悅的中音低語呼喚下，醒轉的黑眸眨著幸福的光采。散露完 ***************************************************************************** 請鞭小力一點....(某娜躲到殼中) 咳其實「散露」這一篇本來只到上半部而已因為一時興起與某牙玩起接龍就這樣你接一段我想一段的就把某小有給玩掛了.......(遠目) 所以人不只是我掛的喔～(扯人下海中) 呃有人受到創傷嗎？應該...沒吧？(心虛) 小有啊姊姊真的很疼你的喔很愛你的喔～乖喔不哭不哭～(趁某人不在抱抱) 某娜繼續逃亡...... -- 「陛下，請您放心吧！雖然看起來頗具攻擊力，但是這種刀沒有刃，是砍不了人的，即使頭部被打到，也只會有點凹陷，是不會刺穿您的心臟的。」「我想如果頭部有點凹陷，離天國大概也不遠了......」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8.164.63.3 ※ 編輯: nayuta 來自: 218.164.63.3 (09/27 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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