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文](孔有前提) 朝陽升起 (中)
「猊下,這麼下去似乎不太好!」
明明是盛夏時分,陣陣寒氣卻以前方三尺的金髮侍衛為中心散開,公文處理
完畢的塔勒斯擔憂地啜飲著下午茶。
那張變本加厲沒有表情的美貌連日嚇壞不少女僕,兼掌宮中事務的馮卡貝尼
可夫卿已經煩惱許久。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到現在還不滿兩個月吧!」
同樣端著金邊的茶杯,熱氣蒙上村田的眼鏡。
雖然再過多久也還是一樣,而且…
「短時間看來都是如此,接下來是迎賓樓。」
「啊…熊蜂的回巢期…」
揉著發疼的太陽穴,塔勒斯默默想著,然後是那個日子…
上王陛下的忌日。
「那麼…今年也請猊下帶上我的敬意。」
「我知道。」
似乎是血盟城的第八個不可思議現象,每年的那個日子,連同村田在內,古
音達魯等人都會消失一天,城中只剩塔勒斯處理政務。
村田感謝他的細心,也明白塔勒斯抱著憧憬卻不願前往。
"那份過往自始至終都沒有我的參與,看見我出現說不定還會嚇到上王陛下!"
涉谷不會那樣想,村田卻沒有說出口,曾經他在另一個男人身上見識過,這
麼固執的腦袋是說什麼也聽不進的。
雖然這也是塔勒斯被選為王的理由。
塔勒斯的魔力並沒有高出馮保羅特爾卿或馮克萊斯特卿多少,但他的靈魂可
藉由眞王和自己來提升魔力。
"為什麼選上我?"
"因為你很適合。"
其實那不是原因。
能守護涉谷換來的世界,能延續涉谷的希望,其他人並不是不行。
但擁有相同的期盼,卻還需要沒有名為"過去"的枷鎖束縛的雙腳,才能走出
真正的未來。
四千年的歲月仍學不會淡然,身為大賢者的自己都已疲憊不堪,其他人的腳
步更是沉重地無法再往前。
「所以才要託付給你啊!」
「啊?」
假裝沒看見塔勒斯疑惑的表情,村田只是自顧低笑。
涉谷,太好了!你就和威拉卿,還有克蕾塔安心地看著這個國家吧!
不過話說回來,也就是說又要見到涉谷的哥哥了嗎?
今年也還是一樣怨恨的眼神吧?這也沒辦法,對勝利而言,目睹最寶貝的弟
弟莫名奇妙慘死異鄉,然後要強硬帶涉谷回地球時,在自己的全力阻擋下讓馮比
菲雷爾特卿火化兩人的遺體,使得勝利帶不走弟弟的遺骸而不得不葬在真魔國。
勝利恨死自己、真王和涉谷選擇付出的這個國土。
「那是涉谷的選擇,你不是早就明白了?」
「你不知道我失去的是什麼!」
淒啞的嘶喊融入風中化為無止的絕望,眼睜睜看著弟弟的遺骸消失在血色的
火燄,直到同眠的兩人再也分不出誰與誰,勝利崩裂大地的魔力才消逝在既成的
事實。
威拉卿和涉谷的骨灰,一半投入大海,一半長眠大地,涉谷可以永遠眷顧他
的國家,這是他唯一能替好友達成的心願。
哪怕換來的是背負責難、忿恨和絕不饒恕的悲哀,涉谷用最重要的性命讓自
己和所有人活下去,沒能替他保住威拉卿已足夠要他懷抱永久的自責,這麼點包
袱又算得了什麼?
碰!
血盟城內的一角傳出轟隆巨響,驚得眾人紛紛停下手邊工作,直到確認方
位,才又習以為常的沒當一回事。
又是那位馮卡貝尼可夫卿的實驗,這時候去打擾分明是跟自個兒小命過不去。
偏偏這時又傳出嚇人的甩門聲,輕快但隱含怒氣的腳步加上高高揚起的眉
毛,沒人猜得出到底是什麼讓這位紅髮魔女扔下實驗,還頂著一張好似尋仇的臉。
握緊拳頭,亞妮西娜直走到一扇門外,毫不客氣地打開發現空無一人,怒火
又多了幾分,隨手抓住倒楣走過的侍衛質問:「保魯夫拉姆在哪裡?敢說不知道
你就完了!」
「閣…閣下應該還在…還在馮克萊斯特卿那…」
話還沒說完就被丟下,侍衛慘白著臉逃離生天,幸好剛剛奉俊達閣下傳令的
是自己,否則他就真的死定了!
亞妮西娜額際挑著青筋,這次要再找不到人她就去燒了比菲雷爾特城。
「保魯夫拉姆!」
不可小看盛怒中的人,尤其還是亞妮西娜,房內研討事務的兩人抬頭,俊達
默默嘆了口氣,他的門才換沒多久。
「有事嗎?」
認為自己沒惹到魔女的保魯夫拉姆冷冷問著。
簡潔明瞭是亞妮西娜的作風,「就算是那些女僕膽量小的像螞蟻,你也犯不
著天天寒著臉,三個月來你以為換了多少秘書和嚇走多少侍女,存心和我過不去
嗎?」
她已經受夠這些日子老是像剛才一樣在實驗中被打斷,她應徵了許多新人就
因為有太多女僕哭著要辭職。
理由只有一個,她們受不了保魯夫拉姆的冷漠和挑剔。
這是保魯夫拉姆發洩煩悶的方法,但卻苦了亞妮西娜。
「與我無關。」正要拿起一份公文卻讓亞妮西娜拍下。
亞妮西娜幾乎是咬著牙,「你以為只有你捨不得克蕾塔,沒人在乎這件事嗎?」
那個活蹦亂跳的小女孩,是眾人唯一遺忘傷痛的焦點。
對自己製造過的魔動器,克蕾塔像是看到新奇的玩具般記得比她還清楚,除
了跟在自己保魯夫拉姆身邊,不是讓古音達魯牽著就是待在實驗室張著好奇的眼
睛。這些年來還改不了習慣,不時看向那張專為克蕾塔準備的小椅子,然後抱著
玩偶的笑臉消失後才憶起小女孩遠嫁國外。
繼那個黑髮少年走後,克蕾塔也離開了,日子回歸從前的靜默,血盟城的運
轉如她的魔動器沒有紊亂,但同時也讓她深刻感覺到,為何無法再去習慣沒有有
利陛下的分分秒秒?
「那三人的死我們都不好過,不要自私的以為舔舐傷口的只有你自己,與其
活著給其他人添麻煩不如跟著他們走!」
鞠躬盡瘁的門板好生無辜的躺在地上,如風般來去的亞妮西娜連門都不必甩
就走出俊達的辦公室。
俊達無奈整理散落的公文,還算不錯,亞妮西娜忍耐的時間已超出他的預
設;保魯夫拉姆苛刻的何止城內的女僕,只是古音達魯基於疼愛兄弟的心情沒來
制止么弟對士兵近乎無理的訓練。
「大致就這樣,如果有變更我會再向你確認。」
美麗的臉孔還是什麼表情都沒有,只是向他點頭示意便要離開。
「保魯夫。」
腳步雖停但沒有面對俊達。
「亞妮西娜是說得重了些,我想你能明白她獨特的關心方式。」
「…我知道。」
「沒有人希望看到你這樣傷害自己,包括你最重要的人也無法安心的。」
「…我會派人來整理這裡。」
把思緒鎖在心裡,這點和他哥哥真是一模一樣!
俊達將桌上的書籍歸位,目光掃向擦拭得一塵不染的玻璃櫃,鑲以魔力封住
的把手,只有自己能取出其中的事物。
不曾移動的日記本和唯一一把親手精細鍛造的長劍,他贈與自己引以為傲的
學生加封為第一武士時的禮物,如今就像古音達魯櫃子上的那只小黃鴨,好好地
被珍藏著。
那是一份證明,能讓被稱為最強劍術的自己認可,除了孔拉特外再無人有此
資格。
俊達搖頭一笑,老是想起從前,年紀大也不是這樣。
小心關上櫃門繼續未完的工作,他還得加緊完成這些公文好爲那個日子空下
時間。
或許是亞妮西娜的怒吼多少有些效用,雖然保魯夫拉姆依舊頂著一張千年寒
霜臉,但也沒再去刁難女僕和士兵。
「但是妳也說的太狠了!」
從俊達那明瞭始末,潔莉夫人趁著空檔來找她脾氣等同頭髮顏色的好友。
「寵溺與嬌縱不是我的個性。」
「那孩子是因為無法接受改變他最大的三個人都離開他了!」
亞妮西娜偏過頭,明白潔莉夫人擔心什麼,風韻不減的漂亮臉孔只有在這時
才顯得憔悴。
「他不會走,我相信妳不會再失去另一個兒子。」
「不是不會走…」
而是他的自尊不許他再介入不屬於自己的世界。
保魯夫拉姆早就知道,兩人沐浴在曙光中不願分開的深情互擁,她看見長柱
後的保魯夫拉姆轉身離去。
誰都不能被責怪,成對的手套沒有第三只;婚約又如何?無知的怒火誕生出
來的約定沒有真心的束縛。
有利陛下早與人交換誓約,心疼那人不是保魯夫拉姆,欣喜那人是孔拉特。
她的孩子曾失去光芒,一份婚約綁住了三個人,她告訴保魯夫拉姆不要放
棄,也要孔拉特不要放手,然後從次子的眼中找到幸福的光采時,她明白保魯夫
拉姆注定傷心。孔拉特一定要幸福,比誰都幸福,心碎的人,無論是誰,一個都
已經太多了!
「亞妮西娜…」
「我知道、我知道!真魔國的男人們真是沒用,老寵著孩子會讓他長不大的。」
「那麼當妳成為母親的時候,就別讓我看到妳把自己的孩子寵上天喔!」
聞言,亞妮西娜不屑地揚起眉毛。
「不說沒機會,也得要我想生才行,懷孕這等麻煩事…」
慢著!怎麼以前她沒想過呢?
憑她凌駕國內的才能和智慧,生出來的孩子絕對優秀,是女孩最好,多個優
秀能幹的助手以製造出更好的魔動機,男孩的話起碼在自己的調教之下不至於無
能到哪去,再不然也會遺傳到父母的魔力,到時又多了個聽話的實驗對象,實驗
進度就不會因為找不到人而延宕…
「亞妮西娜?沒事吧?想到什麼…有趣的事嗎?」
呵呵呵~只要付出點時間就有這樣的收益,她絕對不會損失什麼!
壓根沒注意到潔莉夫人正以擔憂的表情看著她,也沒發現她笑得越深,潔莉
夫人的眉毛就多促攏一點。
完了…這種表情…她剛剛說了什麼讓亞妮西娜想到什麼主意…
「剛才我只是說說,妳別放在心上…」
「真多虧了妳提醒,我找古音達魯去,有什麼事晚些再說吧!」
「亞妮…」
來去永遠像炫風般讓人把話吞回肚子裡,原本皺著眉的潔莉夫人卻安慰似的
笑了!
這樣也好,現在的血盟城真的太安靜了!
「母親大人,我跟您說喔!今天我要俊達抱的時候,古音哥哥說不要吵俊達
就把我抱起來了,而且臉好紅喔!」
揚起的嘴角笑出了聲,眼前依稀浮現揮舞著小手、玩的凌亂地頭髮和紅撲撲
的小臉,嫩嫩的童音說哥哥牽著他玩的,那個好小好小的孔拉特。
從前這裡可是讓一頭頑皮的小獅子鬧的天翻地覆。
「小孩子…真是很可愛呢…」
潔莉夫人倚著扶手淡淡噙著笑,望著花園萬紫千紅,永不凋零的藍紫在陽光
下極為耀眼。
不過是亞妮西娜的話,她未來的孫兒或孫女就要辛苦點了!
「保魯夫、保魯夫!」
是誰…克蕾塔?
「保魯夫,有利找到我了喔!」
有利?
「孔拉德也在這裡,我們要離開了!」
離開?等一下,你們要去哪裡?
黑暗中三人的身影突然鮮明起來,但又迅速飄忽到遠方。
任憑保魯夫拉姆如何加快步伐,伸出的手臂卻離他們越來越遠。
不要走,不要走!
「不要丟下我!」
保魯夫拉姆猛然從床上坐起,抓著被單的手隨著胸膛劇烈起伏兀自顫抖。
環顧四周,窗外尚是一片昏暗,浮雲稀薄的山頭,略略透著光。
萬籟俱寂,幽暗的房間響起一道輕微的嘆息。
「陛下,這是今年的全國預收稅額和各地收成報表…」
「陛下,初夏大雨沖壞邊境橋樑,這是維修經費申請…」
「陛下,屬下要報告月底十貴族的共同會議進度...」
「陛下,請盡快批閱這裡的緊急公文…」
一大早勤務室熱鬧異常,成堆的文件不斷地往裡送,塔勒斯握著筆的手一刻
也不得歇息。
「陛下!」
又是陛下,塔勒斯幾乎想放聲哀嚎,才稍微喘口氣,怎麼又有事了?
「進來。」
門板被推開來,一名綠髮女子笑盈盈的端著茶點。
「打擾了,陛下!」
托盤一放好,塔勒斯便很沒形象地逕自倒了茶猛灌,「時間算得真好,伊札
拉。」果然還是他溫柔的醫官貼心,不像那些沒良心的屬下只催著他批公文連水
都不倒杯來。
「陛下也辛苦了,還有點心,請陛下慢用。」
許是剛出爐的點心美味可口,塔勒斯一口一個迅速掃光盤裡的小甜點,伊札
拉將空盪的杯子注入溫熱的紅茶。
「馮古蘭茲卿還是今天到吧!」
「是的,陛下,不過大概要傍晚才會進城。」
注意到塔勒斯的目光,伊札拉溫柔的笑了笑。「請問我的臉上有什麼嗎?」
「沒什麼!」塔勒斯半倚在座椅上,慢條斯里的說:「伊札拉真的是很關心
馮古蘭茲卿,是不是馮克萊斯特卿要準備好事了?」
聽著有些促狹的語氣,伊札拉瞇了雙眼,又是一副溫柔婉約的笑,「我只是
遵守和故友的約定。」
"替我看著他們,拜託妳,伊札拉。"
可是她卻毀約了,雖然威拉卿的選擇應該是幸福的,但終究背棄了約定。
她不想再次失約。
「陛下,這茶點還合胃口嗎?」
「當然,特別是茶香清新怡人,這是提神用的吧!」否則這天是特別的日
子,重臣都不在差點累死他!
「那就好!」伊札拉笑彎了眼,「達卡斯克斯,可以拿進來了!」
「等…等一下…」看著以達卡斯克斯為前頭,身後還跟了四、五個人,手上
均捧著高高的公文,塔勒斯險些嗆死。
「父親大人出城前囑咐我要提醒陛下今天的公務一定要完成,古音達魯閣下
也託付了些小事,下個月預定舉辦的祭典真王廟已經派人來和陛下洽談,原本是
想讓陛下多休息一會兒,但您精神這麼好我看就不用了!」
「…伊札拉…那個…我是開玩笑的…」要命,他忘了溫柔的醫官同時也是可
怕的鬼軍曹!
「那麼,請開始工作吧,陛下!」
看著那好似慈愛骨子裡卻是魔女的笑容,趴在桌上的塔勒斯恨不得咬斷自己
的舌頭。
所以,果然在真魔國,女人才是最強的?
距日落,還有一些時間。
保魯夫拉姆牽著馬踱步在街道上,等待夕陽時分,每年每年,他都是最後去
看那兩人,然後倚著冰涼的石碑到天明。
等待的時間,他會慢慢走完整條街,看盡人來人往,笑語連連。
多麼平和的景象!又多了不少小販,國外的商品和農作,也比從前多了許多。
他對這裡厭惡極了!
他很少上街,六十年來他只在血盟城和自己的領地停留,只有在每年的這一
天,他才會再度循著過往足跡。
然後,眼前會浮現有利四處閒逛,清晰的幾度真實卻又無法碰觸的幻影。
「哥哥~好了沒啦?」
「乖喔!等一下就好了…」
平淡無奇的談話,引去保魯夫拉姆的注意。
民家的門前擺了張小凳,看似較為年長的孩子正拿著沙紙磨平手上的木枝,
較小的則蹲在一旁。
好像…那時在旁人眼中,也是這般景象嗎?
那樣久遠的事,若不是看到這麼對兄弟,他根本想不起。
「小哥哥~好慢喔!」
褐髮的小男孩正磨著方削去細枝的木條,此時停下手安撫弟弟。「再等一
下,不然這樣握著會刺痛手喔!」
小孩子一聽到痛就慌了,急忙拉著哥哥握住"會痛的東西"的手,「保魯夫不
學了!小哥哥會痛!」
小男孩一愣,然後溫柔笑開,伸出手掌證明自己沒受傷,「不要緊,哥哥很
小心,不會弄傷的。」
紅紅的就是受傷,保魯夫拉姆記著母親說的話,好認真地看自己拉著的手有
沒有紅紅的,
然後放心的笑了笑,繼續歪著頭等待。
沒過一會兒,孔拉特將一柄小木劍放到保魯夫拉姆手上,「好,哥哥來敎你
劍術吧!不過沒辦法像俊達老師敎得一樣好,這樣沒關係嗎?」
保魯夫拉姆抬頭抗議:「才不會,小哥哥是最厲害的,我以後也要像小哥哥
一樣。」
孔拉特笑了幾聲,牽起保魯夫拉姆的手,「嗯!保魯夫很聰明,一定會比我
更厲害的,我們走吧!」
小哥哥一直牽著他的手,不曾放開過。
手心的溫度好溫暖好溫暖,他要小哥哥永遠牽著自己的手。
不曾放開,可是他卻甩開他的手,一切從他知道最愛的小哥哥有低下的人類
血統那天開始。
「你不是我哥哥,我最討厭你了!」
然後,把送給自己的木劍扔回孔拉特腳下。
當時只顧著哭,沒注意到孔拉特的表情。
是傷心?是不敢置信還是憤怒?他根本不曾想過,只是一味想著,他最親愛
的哥哥是討厭的人類,他的小哥哥背叛了他。
那天的孔拉特是怎麼想,再也不得知。
往後的孔拉特還是笑,但自己不再搭理,好幾次好幾次,揮開伸向自己的手。
自小就被說是自尊心很強的人,有利也說過自己的個性很不老實。
真的很不老實,因為他從來就不肯承認,就算用多惡劣的態度對待孔拉特,
內心深處卻始終希望他不要討厭自己,再次牽著他的手。
「啊…」
輕微地撞擊讓身體晃了下,隨即又穩住平衡,保魯夫拉姆看看身旁跌倒的小
男孩。
「對不起,那是我弟弟。」
看起來大概十五六歲的孩子急急跑來,怕是擔心自己要責罰他的兄弟吧!扶
起弟弟後拼命道歉。
「對不起,他不是故意的,請原諒我弟弟。真是!不是要你等我嗎?」
「嗚…可是…哥哥一定會牽我嘛…人家長大了…讓哥哥牽好丟臉…」
聞言,保魯夫拉姆彎下身子,淡漠的神情嚇壞本就略帶啼哭的孩童。
「真的很對不起,我代弟弟道歉,對不起…」
伸手示意要倉皇的小男孩安靜,保魯夫拉姆低下頭,看著被護在身後的小身
影。
「你哥哥很保護你,不過你撞了我,我很不高興,要懲罰你,你哥哥一定會
護著你,那我就罰他吧!反正只要你們其中一個受到懲罰,哪個我並不在意。」
說著說著,要拉走小男孩。
「不可以,不可以欺負哥哥!」原本被嚇得一句都說不出來的小孩子拉緊兄
長的手,「壞人!壞人!我討厭你,不可以欺負哥哥!」
一旁的路人被這騷動漸漸圍靠過來,有些想插手卻讓保魯夫拉姆拿著代表貴
族的劍而退卻。
「喜歡哥哥嗎?」
「喜歡,最喜歡了!」臉上還掛著淚水,但還是大聲回答。
「你哥哥好像很疼你,知道嗎?有這麼好的哥哥疼是很幸福的事!」
「咦?真的嗎?可是…可是不公平…」不再哭泣的小臉原本是有些茫然,卻
又搖搖頭,「哥哥沒有哥哥,不公平,這樣他就不幸福了!」
略為訝異這孩子的應對,保魯夫拉姆眼中帶著讚賞。
「想要讓哥哥也幸福嗎?」
「想!」
保魯夫拉姆看著眼前的兩兄弟,他沒有當過兄長,當時太小,他也記不得自
己的哥哥是不是會像這小男孩一樣,聽見弟弟全然的信任全然的敬愛,會有略微
羞赧但帶著更多欣喜的表情。
他希望會,非常地希望。
「你哥哥已經很幸福了!因為你這麼喜歡他,你看,哥哥在笑不是嗎?」保
魯夫拉姆拉過兩人的手,「不要放手,這沒什麼好丟臉的,你應該要珍惜還能握
著你哥哥的時間。」
他不知道這是否就是幸福的方法,但是他知道,小時候每當他握緊小哥哥的
手時,小哥哥就會笑得更溫柔。
「去玩吧!以後要小心點。」保魯夫拉姆拍拍兩人的頭,「不要再讓你哥哥
擔心了!」
圍觀的人潮見不是什麼欺壓事件,早已散去,兩個孩子也忘了先前的事,高
高興興的道了謝後便離開了、
再度起身,夕陽的光輝射入保魯夫拉姆一雙碧綠深潭,反映著兩隻小手掌心
疊著掌心。
輕躍上馬,讓馬兒朝向海邊慢慢行進。
雖是緩慢的速度,但保魯夫拉姆卻緊緊握住韁繩。
不想有一絲空隙,因為他若攤開手掌,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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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那樣吹著海風的話會感冒的。」
「不需要,我沒有興致借用貴國的衣服。」
「這是我自己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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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20.134.4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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