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文] (孔有)殤蛻 <上>

看板maruma作者cloud8943 (流霏)時間19年前 (2006/04/23 22:40)推噓1(1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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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拂曉。　　　　晨曦溢落在窗台之上，清風透過沒闔上的窗子拂入屋內，深藍色的簾子輕輕舞動，晨風微帶沁涼的濕意蘊染在有利白緻的臉上。　　唇角一揚，笑意恍若讓整個房內喣暖了幾分。　　孔拉德也真是的，睡覺竟然忘了將窗戶帶上，萬一著涼怎麼辦？　　看著床上睡得熟稔的孔拉德，那張俊逸無雙的面容毫無防備，少了平時護在他前頭成熟的果決，多的是如孩童般令人疼惜的稚氣。　　側坐在床沿，端看著孔拉德的睡相，有利的臉上始終漾著淺淺的笑意，這樣靜靜的看著他，似乎便能體會孔拉得看著自己時所說的幸福。　　他們的互動一直都是如此，沒有多餘的矯揉造作，僅僅是簡單不過的舉止，但深藏其中的甜膩卻難以言喻。　　笑意加深，因孔拉德無意識下扯開覆在身上被褥的動作。　　探了手，有利貼心的打算幫孔拉德重新整好被子，畢竟這種微涼的晨間，一不小心就很容易得感冒。　　方伸出的手卻給緊緊握住，有利不禁有些錯愕，畢竟自己只是碰巧來叫孔拉德陪他做棒球投接的晨間練習，卻沒想到他還在睡，自然而然的就成了現下這個景況。　　「茱莉亞……」　　什麼？　　有利的身體因著這模糊的輕喚而微微一震，但他只當是自己沒聽清楚，但隨著手被握住的力道的加強，耳際洄盪的叫喚卻是怎樣也清楚不過的了。　　「茱莉亞…對不起……」　　渾厚的好聽嗓音，喚的，不是他。　　緊蹙的眉頭源自夢中的哀愁，想的，亦不是他。　　感覺思緒像被硬生生抽離一般，有利呆滯的坐在床頭而不知所措，彷彿方才的震撼不曾有過，這樣的突如其來令他著實招架不住。　　只見孔拉德只是稍微挪了娜身子，緊握著有利的手也漸漸鬆了開，沒了手上溫熱的觸覺，有利才似想到什麼的抽回了手，輕撫著手上仍舊殘存的餘熱，抿著雙唇，漆黑的雙眸被濃濃的哀傷奪去了原有的幸福光采，黯淡無光。　　沒有多加思索，有利毅然起身，舉步。　　這樣的地方竟然讓他開始覺得噁心，就好像這裏該存在的只是孔拉德與茱莉亞，而自己竟無容身之處。　　沒有回過頭的留戀，因為他覺得沒必要。　　那個男人，他想緊緊握住手的人，終究不是他！　　　　　＊　　　　　＊　　　　　＊　　　　　＊　　　　　＊　　湛藍的天色，一望無垠。　　曾經一起仰望的，可是現在，只得孤芳自賞。　　心沒了感到幸福時的恬然，反倒苦澀的像是被人狠狠扎上幾道口子般痛苦難耐；眼神平靜無波，一改如星子般的璀璨引人，因為已經沒有值得他再傾注心神去觀看的事物。　　一直便是如此吧？只是他自己不願意去面對罷了！　　總自以為自己是孔拉德捧在手心上呵護的至寶，一味的耽溺於他的溫柔寵愛，卻毫不自知的，幸福只是一層用糖衣包裹的假象。　　你口口聲聲的「喜歡」，我竟錯聽成天籟；你一舉一行的無微不至，我竟誤認為自己置身於天堂。　　你看的、念的、寵的，打從一開始就是茱莉亞，而我，涉谷有利，從頭到尾只是個被利用仍渾然不察的可憐蟲。　　就因為，我的靈魂，是來自於茱莉亞。　　十五年來，你耐心等待的是茱莉亞；這些日子來，你捨命護著的，還是茱莉亞。　　終於知道，你的心中根本沒有我！　　不要再企求你的保護、你的關愛了，因為那樣的我只會更無地自容。　　就連刻下，被眼熟的大史碼隆軍人包圍著，我都感覺不到驚慌，一如從前，當你同是深著這套服裝背叛我時，我早該認清「你不再是我的主人」這句話的真意。　　傻的可以，曾經的自己。　　但現在不同了，抬頭遙望著天空，試圖尋求著被你禁錮的自由，開始懂了，放手之後的一無所求。　　迷途執著的自己，找到的終局。　　蔚藍的天穹，慟然沾染上一片刺目的血色。　　　　　＊　　　　　＊　　　　　＊　　　　　＊　　　　　＊　　你，棄我而去了嗎？　　漫無目的的走著，心像失了方向的船舶，找不到該歸去的方向。　　血盟城裡白幡飄揚，整個真魔國籠罩在第二十七代魔王驟然逝世的愁雲慘霧之中，每個人的表情都是哀悽的，尤其當冰晶的剔透棺木運行於那條被視為生命盡頭的殯殮之道時，嚴穆的肅敬，瀰漫全場。　　他就站在那條道路的末端，早已刻好的墓石之旁。　　隨著棺木運送的逼近，他清楚的感受到，在未來不知道還有多長遠的道路上，一盞盞安逸燈火的熄滅，孤單的腳步，可以想見。　　隨著木車的停頓，他亦屏息。　　僵直著身子，眼神一眨也不眨的看著那張沒了朝氣的面容，曾經貪戀的，那張已無法再言語的唇瓣，那對已不再炯然的黑眸；曾經努力想去感受的，那心脈的搏動，那思緒的起伏，有關他的一切一切，頃刻成死寂。　　乾涸的唇微張著，心像停了數拍，無法再對焦的視線，再也搜尋不到他幸福的眸光。　　沒有意圖想去形容心痛的程度，此刻與它的接壤，已成為一生的陪伴。　　雙拳，緊握。　　全場的人在哀痛之餘，都揣測著魔王陛下逝去時臉上的安詳所因為何，有人說他只是厭倦了魔王這條路。也有人歌頌著他在位的功績，永世和平的協議，或許就是因為此，才會遭到非議國家的襲擊。　　只有他，看不到他臉上絲毫的安詳。　　他看到的，是不甘心的悔恨。　　二度，目送最重要的兩個人的離去，沒有見到他們最終的闔眼，只聽到屬於他們冰冷碑石的控訴。　　不同時代的相同靈魂，相繼離去。　　而他，孔拉德，卻始終活著。　　他自責，再次尋覓到的重要事物，因自己的輕忽而成了斷線的殘破風箏，最後風止，落了地。　　不該再企圖想去拾起。　　他是個帶著罪過的男人，不該再有資格想去擁有。　　流逝的幸福，不敢去背負的罪與痛，以後的路，只剩下他，孔拉德。　　　　　＊　　　　　＊　　　　　＊　　　　　＊　　　　　＊　　好冰！　　一睜眼，映入眼簾的，是那張小巧的可愛臉龐。　　「發什麼呆啊？孔拉德。」而後是甜甜的一笑。　　只見有利拿了一杯裝了冰水的水瓶放在他的額頭上，這樣的動作，不禁令他莞爾。　　要吸引他的注意力也不是用這種方法吧？　　水霧因熱氣而凝結，沿著面頰流下，黏膩的觸感加上襲鼻而來的腥臭味，伸手一拭，卻染得滿手血紅。　　驚愣，一抬眼，臉上突然出現幾道血痕的有利依舊對他笑著。　　「有利！」　　倏地睜眼，口中大大的呼著氣。　　是夢……？　　還是忘不了嗎？自我放逐，離開血盟城那個傷心地，自欺欺人的以為會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再次與他相遇，可是天天接連著的夢靨，次次提醒著他有利已經不在的這個不爭事實。　　原來落在臉上的冰冷觸感，不過是滂沱的雨水。　　但這樣的雨勢卻仍舊澆不醒他。　　起身，眼前被迷濛的水氣所籠罩，腳步在泥濘的地上拖行著，休憩之後再次跨出的步伐，卻邁向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的方向。　　「孔拉德……」　　輕喚。　　驀然回首，心頓了頓，急欲跨出的步履，卻被厲聲制止。　　「不要過來！」　　「有利……」顫抖著發出聲，停佇的腳步因有利堅決的語氣而顯得膽怯。　　「不要過來！因為我根本就不想看到你！」再次喝止，有利的眼中燃燒著抵拒的強烈火燄，面色冷凝而深沉。　　「為什麼？」怯諾的問句，自他口中。　　為什麼不想再見他？他們不是一直都是人人眼中稱羨的嗎？為什麼？　　對啊！該怪他的，連他自己都自責於自己的疏忽大意，讓人有機可乘，讓有利就這樣離他而去。　　「那你認為我應該見你嗎？」有利一笑，嘴角卻帶著無盡的嘲謔，面對於眼前的男人。「不該的，因為你眼中根本沒有我！」　　斷然一句，道出他多少悲傷與怨懟，徘徊不去的靈魂，就連此時都還被深深的羈絆著，想逃脫，卻只不過是陷入更難掙開的窘境。　　「你心中一直念念不忘的始終是茱莉亞！」　　不是的…… 　　「你只不過是把我當作她的替代品！」　　不是的…… 　　「你喜歡的，是她！」　　「不是的，有利！」孔拉德激動的大喊，神色暗了幾分，續道，卻是極盡溫柔的口吻。「不是這樣的，有利……」　　終究是他害了他！這樣的原因。　　始終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的，對於茱莉亞的悼念，可是他沒想到何時不經意的流露，會導致有利如此大的誤會。　　「哼！」有利冷哼，偏過頭。　　「我喜歡的，是你啊！」為什麼要用這種態度對他？這樣的有利讓他揪心，他知道有利的不甘，可是他不希望他這樣對他。　　視若無睹。　　有利再次正視他，眼中卻透著說不出的慍怒，臉色又更森冷了許多。「不要再解釋了！就是因為你太多的解釋才把我耍得團團轉！我真笨啊！當初就這樣被你連哄帶騙的同意接下魔王，然後乖乖的被你玩弄於股掌之間。我真後悔，後悔屈就於命運，後悔遇見你，讓你成了製造我虛偽幸福的不幸！」　　字字句句，清晰不過，就像浪濤拍打礁岩般重擊著孔拉德的內心，這一段話，是對他的宣洩，斥責著他對愛情的不忠貞。　　而他，坦然以對。　　這是他的虧欠，他無法逃避，選擇無言，是因為心痛至極。　　有利眉間的哀傷，言語間的悔恨，都不該屬於他，他該擁有的純真笑容，就這樣被他無意間給扼殺掉。　　無話可說嗎？　　有利背過身，他再也不要看到這樣的孔拉德，對他不坦承卻又大言不慚的說要給他幸福的男人，再也…不想看到了…… 　　「不要走！有利！」　　追上前，伸出企圖拉住他的雙手。　　想要回到過去，想要重新來過，想要再一次擁他入懷，這些想要，最終，撲了空。　　身影，沒入雨中，而雨，更加急驟。　　縈繞耳畔的，有利最後留下的話語，因著，孔拉德無措的呆立原地，任憑大雨撲打在他身上。　　兩行清淚，比雨更加清瑩。　　淒然，是有利最後餘下的氣息。　　「你再也沒有擁抱我的權利，或者該說，我已經不想再被像你這樣的男人所擁抱了……」　　　　　　　　　　　　　　　　　　　　　　　　　　　　　　　　　　　　-待續- ===== >"< ===== 我不會寫虐文... = =+ (詞窮ing) -- 筆下不寫壞男人，只寫好男人　筆下不寫濫情的男人，只寫專情的男人筆下不寫BG，只寫BL!!!(爆) 　　　　　　　　　　　　　愛，之後大腐大萌的故事　　 ◎霏雨天翔◎http://blog.webs-tv.net/user/redwind.html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40.122.33.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