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文] Cameo（真賢）

看板maruma作者natrualbaby (曲寧)時間18年前 (2006/08/17 20:41)推噓2(2推 0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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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不知名的異鳥陰冷地望著，靜棲的身軀透著令人不安的緊繃感，似是隨時會一振而起。夜風滑進房內，戰慄感由指尖爬上手背、手臂，而後漸至全身，他驟然自床上坐起，純黑長髮披散下來。　　站起身來關了窗戶，他的視野正好被枯枝擋去大半，少了被雲層遮蔽的月光，便正好予黑暗中唯一閃爍著的森藍目光對上。沉默著對視半晌，那鳥忽然飛起，急促地離開了他目所能及的範圍。　　一抹嘲諷的笑浮上。　　其實早已睡意全無，他披上外衣，推開了房門，緩步向外行出。門外長廊只在壁上留下了幾盞燈火，柔軟厚重的地毯吸去了大半的足音，他走得悄然無聲──像是幽靈一般，他想，然後垂下眼，或許該說太過貼切了。　　腳步在一扇門前停下，並沒有後續動作，他閉上眼，隔絕那些不純的光度，從而自記憶裡摸索另一種更為燦爛的。他對自己的記憶力一項有自信，於是金髮、藍眼、大紅披風，輪廓一點一滴被勾勒出來，最後是令他印象深刻的爽朗笑容。　　王，他低語，我的王。已經分不清楚究竟是時間長到想不起了，還是從一開始就不曾知道過──那不為人知的名諱。他們從未以名字互稱過，也沒想過這樣的問題。在遙遠的遙遠的當初，他與地之靈立下誓約之時，他曾喚他為陛下，而那時尊貴的王蹙起了眉。　　「我不喜歡你的稱呼。」　　「那麼，你要我怎麼稱呼你呢？」　　怎麼、稱呼你呢── 　　村田健睜開眼睛。　　他用力地抿抿唇，輕微的疼痛泛開，好讓思緒稍微清晰些。乍然出現的火光令他的眼睛有些不適，但卻現實地提醒了他，他正處在真魔國，四千年以後的。　　「明明才結束不久……偏偏在這種時候做這個夢。」他搔了搔頭，露了個苦笑。夢中場景一度光影晃動，隱約像是有著某種表情被忽略過去，他沒見到，從今而後的四千年也再沒機會見到。　　他親手葬下真魔國的第一任王，秘密地為他送行，白日扶持著他所愛的國度、他所愛的人民，入夜便獨處低禱，靜靜靜靜靜靜，從一個血肉糢糊的夢醒來，再進入下一個夢。無論走過幾世人生，總會在一身冷汗的狀況下驚醒，從來都睡不安穩。　　日復一日的輪迴幾乎將他掏成空殼，他在寂靜無人的世界獨自演著荒腔走板的戲，試圖用回憶與漫長的使命填滿己身──就另一種層面來說，他還是太過天真，只是他別無選擇。幸好，一切都將結束，這段漫漫長程，他已經走到了最後的最後。　　他轉頭望向身旁的祭壇，即使在所有人都遠離之後，他也一步都不能移。往昔巫女聆聽真言與祈福之處，如今已經安安靜靜冷冷清清，沒有聲響，除了他再也沒有別人。　　那有著似雪長髮的末代巫女在戰勝創主的隔日晚上，平靜地跟著賜予她無上光榮無限幸福的王走了。於是留下他一個，夜夜注視他的王曾經存在之處。　　沒有真王了，所以也不會有言賜巫女。真魔國上下仍舊習慣低聲祝禱，可他很明白，所有的話語都已經沒有人聽了。或許哪天走在路上會擦身而過，或許他們還會再創造一段傳說，但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不是現在。　　人民永遠緬懷、臣等銘記於心，然而那些塵封著的史書再厚重再詳細，逐漸泛黃的書頁能留住的也終究只有一部份。功名榮耀流傳於世，而王的英姿氣度傲骨、戲謔言語明朗笑顏，卻只能被透明的時光薄膜隔住，任憑他身邊曾站著的雙黑賢者生生轉世愈埋愈深，終至消失。　　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閉上眼，然後遺忘所有的記憶──使命帶走了折磨負擔也帶走了他僅有的──從在地球上遍佈的足跡追溯回那個微風輕揚、未來的王對他伸出手的午後，都將在名為村田健的這個軀體內散去無蹤。　　憂傷、恐懼與一瞬間襲來的輕鬆交織，他嘗試觸摸那屬於自己又帶著陌生的感覺，卻發現無能為力。大賢者是他，他卻不完全是大賢者。與其畫上等號倒不如說是使命與靈魂的傳續，被言語承諾緊緊約束住的相隔兩個時空的個體。　　可是他明白的，那種終於能捨下卻又捨不得的體會。　　旅程的結局依舊是他為他送行，只是這次多了霽日相伴。他笑著他也笑著，那逐漸消失的身影特別美麗特別深刻，光點閃爍四散於空中，他看著忽然發覺左胸微微鼓動的地方疼著。他們共同的旅程曾經分向兩途，而他經過漫長的等待終於歸隊，卻還是必須目送再也不回來的他離去。　　「──啊啊、好狡猾。」　　對於不由自主突然冒出來的這句話，村田健愣了下，然後輕輕笑起來。他輕嘆：「下次似乎該讓他等等看才對，不然真不公平。」　　擁有著高貴靈魂的雙黑賢者凝視著祭壇上已失去靈魂的圖徽，眸色深邃，似是看著他不曾離開過之處，又似是看向了更遠的地方，他不再入眠，而真王廟裡寂靜依然。　　在他望不見之處，天色欲明。＝ ……大賢者OS一千八百字（吐血）＝贈阿空、預祝喬遷。 > 雖然沒有真王XDDDDD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20.135.184.2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