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文] 熾火 <七> (肯有) end

看板maruma作者northbear522 (小熊-くまちゃん)時間16年前 (2008/06/15 04:14)推噓8(8推 0噓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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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看見那個自己藏在心底很深、很深的孩子，熟悉的黑髮黑瞳、天真燦爛的笑容，他不知道心中翻擁而上的痛楚是愛憐抑或心疼，也許，是更多深沉無奈。　　在一同前往聖砂國的旅途中，看見有利與其他人嬉鬧，卻獨獨避開了自己的凝視，醜陋忌妒有如熱燙焰火熾熱焚燒。有好多次，費盡氣力咬牙壓抑才將即將伸出的手收回，命令自己別過頭，穿著敵國軍服的自己，什麼也做不到，甚至就連想『保護』的心情，都成了一種奢侈。　　他知道有利的精神跟身體都出了問題，可是，他卻連伸手碰觸的權利都沒有。　　是他選擇放手，他沒有資格奢求。　　可是，終究是放不下心。　　回到大西馬隆後，他隨意編了個理由便甩開監視的人，悄悄潛回真魔國。　　他只是，想再看有利一眼。只是，想確認有利安然無恙。　　可是血盟城內那個有利，是他不熟悉的陛下，是那個總用著嚴肅語氣發號施令的魔王陛下，而非拿著手套球棒睜著黑色瞳眸撒嬌要自己陪他練習的人。　　那不是他的有利，不是。　　自城內侍衛女僕們的閒聊得知，自聖砂國回來後，陛下就是那個樣子，搞得大家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一直維持著魔王陛下的樣子不知道會不會消耗過大魔力，就算是真魔國裡遵從魔力的元素很多，可是有利的身體不知道受不受得了…… 　　他很擔心很擔心，很想上前抱著有利，要他別逞強了，難過的話就哭出來…… 　　可是他只能像隻見不得光的老鼠，悄悄躲在陰暗角落窺伺，就連再簡單不過的關心，也說不出口。　　觀察了一段時間，也沒出什麼大亂，雖然是嚴肅的魔王狀態，但有利看起來很正常。　　他想，是時間該回大西馬隆了。　　再怎麼捨不得，他還是得完成真王陛下的命令。他要這個世界，成為有利希冀的世界，沒有爭戰，沒有人類跟魔族之分，和平的世界。　　為此，他願意做任何事，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離開之前，他來到城外的湖邊，把有利喜歡的藍色花瓣撒滿湖面。這一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逢，他想藉著花瓣，傳達他對有利的情感，那些無法說出口的眷與戀…… 　　彎身拾起一片，水藍色花瓣靜靜躺在左掌心，像斗大淚珠，直覺地伸手想握住胸前的東西，卻什麼都沒有。　　看著空空右掌心，腦袋一片混亂。究竟，想握住什麼？　　「欸，約札克，這種花叫什麼名字？」自胸口傳來心臟漸快跳動的聲響，我忍不住問密探。　　「……」　　密探有點心不在焉地看著四周，我又問了一次。「約札克？」　　「啊？少爺不好意思，克里葉突然有點事情得離開一下。」　　「咦？要做什麼？」　　「討厭啦，怎麼可以問淑女這種問題呢！？」扭捏絞著手，真魔國第一密探嘻笑著給了我一拐子，「這是秘密唷！」　　「唔呃！」這一下也太大力了吧！？我早上吃的東西都要吐出來了克里葉！　　「克里葉馬上就會回來的，少爺您可別亂跑唷！」　　我含著淚，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好點頭。　　「你走吧。」　　他兒時的好友、戰時的同袍冷淡地看著他。　　「你走吧，離開真魔國。」　　他一點都不意外約札克會發現他，他很清楚約札克的本事，但卻從沒想過要躲。　　他是那麼地思念那個孩子，單單只是看著，就覺得幸福，即便不能站在他身邊。　　「少爺已經都忘了，所以……」約札克抽出劍，抵住他的頸子，雪白的刀刃上映著他棕色的眼眸，「維拉卿．肯拉德，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要不，別怪我不客氣。」　　他沒有伸手將壓在頸間的劍推開，只是貪婪地看著那孩子瘦小的身影。想把有利的一舉一動好好地收藏在心上，孤單寂寞時，可以細細回味。他想記得那孩子的一顰一笑，而不是痛苦向他哭吼著的難過神情。　　雖然，他似乎早就傷透了有利的心。　　「你恨我嗎？」遠遠的，黑髮黑眸少年輕拍了拍了那隻自己送給他的馬，他聽見自己的聲音輕聲詢問。　　「你問錯人了吧。」真魔國第一密探冷哼了聲，收回劍背對著他，「如果那麼想問，就自己去問他。」　　「約札克？」　　「隊長，你如果不去問，我才會恨你。」　　「……謝謝。」　　「我不需要隊長你的道謝。」　　「我也還沒原諒你對有利做的事。」甚至，是有些恨。　　除了自己外，他沒辦法忍受任何人碰觸有利，就算那個人是他最要好的戰友也不行。若非還得依賴約札克保護有利，他想，他應該會一刀砍下約札克那雙手作為懲戒 …… 雖然現在的他沒有資格，可是他仍是恨，恨自己也恨有利，更恨碰了有利的約札克。　　「那我們就此扯平。」　　長劍入鞘的聲音有些刺耳，他握緊拳，往那孩子走去。　　有利疑惑偏著頭看他，無辜臉上隱隱的天真。　　「你是誰？」　　單單三個字，讓他知道自己，究竟傷他多深。　　「我認識你嗎？」　　他想說是，可是苦澀哽住了喉嚨，讓他半個音節都發不出來，連簡簡單單的認識兩個字也說不出口。　　「對不起啊，最近腦筋不太清楚。」有利笑著敲了敲自己的頭，抬頭看了下天空。「真奇怪，睡了個覺後就忘了一大堆事情，涉谷有利原宿不利你該不會老了吧，天啊我才十六歲，我不要像沃爾夫那樣十六歲的外表八十六歲的內在啊啊啊啊啊。」　　「所以……」小青撒嬌碰了碰他垂在身旁的手，有利靦腆地笑了笑：「我們，認識吧？」　　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在有利心中，他已經什麼也不是了。不是命名老爹，不是侍衛，更不是戀人。他不知道該如何定位自己。　　眼前的孩子是他願意屈身敵國當背叛者的原因，是他揮刀護衛真魔國的動力，是他生存的意義。　　可是，他卻忘了他。　　他知道有利一定很痛苦，才會選擇逃避選擇遺忘。　　他沒有辦法原諒自己，是他把有利逼到這種地步，是他逼得有利想另求解脫。　　過了好半晌，他才壓下想擁有利入懷的衝動。　　他沒有權力，沒有資格。　　克制著別讓聲音顫抖，他自懷中拿出顏色已稍稍偏白的魔石。　　「有人要我把這個交給你。」　　「這是？」　　風吹起藍色花瓣在天空飛舞，佈滿細小傷痕的掌心中，獅子藍的漂亮墜飾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護身符。」　　我看著他，覺得他的面孔無比熟悉，可是卻怎麼想也想不起這個人。　　「這個魔石是個護身符，會保護陛下您。」會代替我保護您，陛下。　　他將這十六年來的思念希冀全都在這顆水藍色的魔石上，他希望，魔石能夠替他守護有利。　　如果浚達在這的話，一定會要我別胡亂收下陌生人給的東西。　　可是浚達不在這，沃爾夫不在這……而且，這個人給我的感覺很熟悉，我覺得我一定認識他，他一定跟我忘記的那些事情有關。　　「……謝謝。」我伸手，拿過墜飾，墜飾的皮繩已經有些磨損，卻不知道為什麼有種懷念的感覺。　　「那……我走了。」他看著一臉認真盯著魔石瞧的有利，刀割似的痛漸漸自胸口漫溢而出。「陛下，請好好保重。」總有一天，這個世界會變成您希望的和平世界…… 在那天之前，請好好保重，有利。　　他轉身就走，我有衝動想拉住他的衣服，想問他要去哪裡，想要他不要叫我陛下，想喊他的名字要他不要走。　　可是，說不出口。　　空白腦袋中，想不起任何有關他的事。明明應該記得的！他應該是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為什麼偏偏想不起來？　　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了，我仍是想不起來他的事。為什麼？我應該要記得的！　　我對自己這麼沒用感到生氣！我握著魔石，賭氣地把它戴上脖子上。　　一點也沒有感覺到重量，好似它本來就該在我胸前，我伸手握住魔石，契合的感覺是那麼熟悉。　　像是有電流通過全身般，我有那麼瞬間的暈眩。閉上眼再睜開，眼前一片白茫。　　我想呼喊某人的名字，喉嚨卻像被鎖緊了般，半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隱隱約約，有個人影慢慢浮現。那是另一個自己，氣勢威嚴的魔王。　　「那是誰？」像是海上載浮載沈時抓到的浮木，我急切地詢問。　　自上而下高傲地俯視著我，他冷冷開口：『是你要求忘記的，事到如今為何還要想起？』　　「我不知道，可是我很在意！」　　『是你說，全忘了就可以得到幸福。』　　「我……」不記得。　　『我不過是實現你的願望罷了，』他勾起一抹冷笑，『讓你忘記所有維拉卿．肯拉德的事。』　　「肯拉德……？」喊出那名字的瞬間，記憶像是衝破水壩的洪水，將我捲入濤濤急流中。　　剛到真魔國時，他對我說，這裡原本就是我的國家，十六年前，是他送我到地球，是他取了我的名字。　　那日教堂裡熾熾燃燒的烈火無情焚燒著，他對我說，沒事，他絕對不會死。　　飄著雪花的競技場裡，身著敵國白色制服的對我說，你不再是我的主人。　　他說，為了我，心臟手臂生命，一切的一切都可以犧牲。　　前往聖砂國的貨船上，是他推我下海，冰冷的海水淹過了我的鼻子，海水和著淚水鹹苦的味道至今仍無法忘卻。　　都是他！　　我捂著頭，欲裂的頭疼讓我不斷呻吟，自眼眶不斷低落的液體，讓人很不甘心。　　『所以，幸福嗎？』　　我瞪著另一個自己，還來不及說些什麼，眼前景色又回到了湖畔，約札克擔心地用手在我眼前揮了揮。　　「少爺沒事吧，怎麼突然昏倒了？」　　藍色的天空，藍色眼眸，亮橘色的頭髮，現實。　　我揮開約札克伸過來的手。「我沒事。」飛舞在半空中藍色花瓣，像是那日熾熾焰火中飛散的火花，刺得讓我睜不開眼，我交疊雙臂遮住眼睛。「約札克，暫時，讓我一個人。」　　盡責的密探沒問什麼，只是牽著小青離開我身旁，到我看不見的地方。　　我真的曾經以為，忘記了就可以得到幸福。　　為什麼要打破我的奢望？難道就連這麼小小的一點希望，都不允許我擁有嗎？　　『有利。』　　握著魔石，彷彿又聽見那溫柔嗓音輕喚自己的名。　　我躺在藍色花海上，放任自己大哭一場。＃＃＃＃＃＃馬麻我寫完一本了‧★,:*:‧\(￣▽￣)/‧:*‧°★* （《我和他》嚴重卡稿0rz）話說我剛剛發現我在算頁數的時候，忘了把花葬跟blue排進去現在真的爆字數了囧 (話說一跟這篇差了一年半耶（天真偏頭） -- 時は幸福あたえてくるが、まだすべてを奪い去ることあります。 bbs://bs2.to →P_northbear522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25.232.129.165 ※ 編輯: northbear522 來自: 125.232.129.165 (06/15 04:15) ※ 編輯: northbear522 來自: 125.232.129.165 (06/15 04: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