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薄蔭 章之六

看板BB-Love (Boy's Love)作者 (伊藤雪彥)時間14年前 (2011/11/24 23:33), 編輯推噓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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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們都叫他阿酒。 並不是因為他很會喝酒---雖然大家都因為這個綽號,誤以為他酒量好。 也不是因為阿酒的頭髮。 在高中入學前,阿酒特地去髮廊染了葡萄酒般妖魅的紫色。 特地,去穿了眉環與臍環,並在頸子上刺一圈黑色荊棘的刺青。 阿酒是不良少年。 一個假裝不良的少年。他從沒打過架,祇好改變外在。 他甚至選擇笨蛋與流氓聚集的金森高,來當作重新開始的舞台。 阿酒並非憧憬小混混那種,放蕩不羈,專屬於年輕人的殘忍與顛茫。  他祇是厭惡了過去那個自己。 厭惡了被關在國中男廁,還被冷水澆頭的那個---縮在角落的孤獨身影。 被黑色麥克筆塗鴉的課桌椅。用美工刀劃破的課本。丟到樓下的書包。 老師冷漠的眼神。同學譏諷的眼神。被眼神層層洞穿的自己。 阿酒是被單身的叔叔扶養長大的。叔叔是個無業酒鬼,他一邊叫阿酒要感謝他, 一邊揮霍阿酒父母癌症病逝後留下來的保險金,天天醉得一塌糊塗。 阿酒曾經聽過叔叔對酒友說:我真他媽中了大獎......那小子是我的財神爺啊! 他聽了很難過,握著小小的拳頭,走到河堤去吹風。 阿酒的叔叔曾經出席過學校的家長會,帶著宿醉,歪在教室後頭睡著了。 從此以後,綽號就黏上了阿酒的身,像是鼻腔的酒味,揮之不去。 「酒鬼的小孩~阿酒!」小朋友手牽著手,圍成一個圈圈,唱著殘忍的歌。 「酒鬼養的小酒鬼~」「身上有酒味的~鬼的小孩!」 阿酒被關在中間,抱頭痛哭。 保險金還沒花完的時候,叔叔待阿酒還不錯。然而,錢總有用完的一天。 存款歸零的那幾日,叔叔頹廢地躺在家裏,不動也不說話。 阿酒有點擔心,弄了濕毛巾想讓叔叔敷在額頭上,叔叔祇叫他滾開。 瘋了似的,叔叔翻箱倒櫃把阿酒媽媽留下的飾品找出來,拿去當鋪換錢。 換了錢,就喝得大醉。 存款歸零後一個月,阿酒頭一次挨打。他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買酒來!」叔叔雙眼充滿血絲,拳打腳踢:「去給我......買酒!」 阿酒沒有錢。他站在雜貨店的冷飲櫃前很久,心裏掙扎。 他的手,慢慢握住了冰冷的啤酒罐。 「結帳的時候,老闆會要求你出示身分證。」 阿酒嚇一跳,手裏的啤酒罐滑落,被大大的手接住了。他認得這個人。 是隔壁班的井天。明明是國中生,體格卻已經像成年運動員的大個子井天。 井天身上刺龍刺鳳,沒有老師敢罵他;因為井天家裏的男人,代代是流氓。 「你的年紀看起來太小了。」井天提醒阿酒:「我幫你結吧。」 阿酒沉默。身上根本沒有錢結帳。他為自己有偷竊的念頭,感到丟臉。 井天順利地購入啤酒,他回頭,發現阿酒已經走遠。他就在後面遠遠跟著。 「喂,你的飲料。」井天喊著。 阿酒沒有停下腳步。井天也就繼續跟。 「同學,你忘了你的飲料。」井天又試著喊了一次。阿酒索性用跑的。 他跑井天也跑,一路跑到了家。阿酒關上門,胸口還突突跳著,一頭汗。 「酒呢?」叔叔躺在電視機前面,沙啞地問。阿酒沒回話。 當井天跑到阿酒家,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鬍渣滿臉的男人,揪著少年的頭髮;拉拉扯扯出了門,揚手便打,邊打邊罵: 「這幾年是誰養你?」「你看不起我是吧!」「你能上學是托了誰的福!」 少年沒能閃避,登時被打得眼珠浮現血塊,臉頰腫得高高的。 「一點事情都辦不好,小心我把你賣了!書也別想唸!去有錢人家做牛做馬!」 叔叔一陣瘋喊,像惡棍似地,揪著阿酒的頭髮前後甩蕩。 阿酒沒有哭,祇是一臉茫然。難過到了絕望的時候,他實在哭不出來。 忽然間叔叔整個人都懸空了,兩腳晃啊晃。井天把阿酒的叔叔扛在肩膀上。 「同學......你的飲料。」井天朝阿酒遞出了啤酒罐。 那一天,阿酒總算能喘口氣。叔叔喝完酒,就睡了,睡得很好。 井天沒向阿酒討錢。他從口袋裏掏了掏,摸出一條藥膏交給阿酒。 「我個子大,常有人找我挑戰。我都會隨身準備藥膏。擦瘀青很有效。」 他說完就走了,阿酒沒來得及道謝。 上學對阿酒來說,常常是悲哀的。他走在路上,都覺得書包肩帶越來越沉重。 他不知道今天在學校又要被怎麼整了。同學們可能覺得祇是幾場惡作劇, 沒什麼大不了。阿酒是一個靶心,是班上每日的餘興節目--- 他們輪流用惡意當飛鏢,往他身上拋。 他們不知道那會讓阿酒生不如死。 阿酒曾經有幾次在走廊上和井天擦身而過。那時阿酒被幾個同學架著, 「酒鬼的小孩長大以後也會變酒鬼吧!」「阿酒好臭!是酒臭味!」 同學們哈哈大笑,此起彼落地附和,他們說阿酒用不著來上課。 領頭的傢伙提著阿酒書包,一個勁地往窗外倒,測驗卷、週記、課本、筆盒, 飛散在空中,彷彿翩翩白蝶,轉瞬間就落到一樓去了。 「隔壁班的流氓來啦!」忽然一個人喊了一句話,大家哇地一聲,紛紛跑開了。 阿酒摔在地上,與大個子井天四目相對,阿酒尷尬地別開臉,他這模樣太狼狽。 井天大概不認得自己了。 雖然大家都畏懼井天,但阿酒知道,井天面惡心善。 阿酒拖著扭到的腳下樓,他要去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獨來獨往的井天走在後頭,若無其事的樣子,在阿酒收拾散落的書本時--- 伸手撿起被黑筆塗鴉得亂七八糟的書包,拍了拍灰塵。 阿......酒......井天唸出上頭的字。 阿酒默默搶回書包,背在肩上就走。 就連放學也是悲哀的。阿酒想到叔叔在的那個家,就覺得想吐。 鮮明的酒氣似乎又撲鼻而來,無論阿酒怎麼清理,回到家往往是一團亂。 吃剩的廚餘,任意亂擺的碗筷,皺成醬菜的臭衣服,馬桶裏沒沖掉的大小便, 情色書刊,沾滿精液的衛生紙,空酒罐。阿酒不停地收拾,不停地被使喚。 叔叔擅自答應別人,讓阿酒在下課後,幫忙做一些雜務,以換取金錢。 有時是幫對面的人家粉刷外牆,有時是洗車,有時是幫忙照顧一下小孩。 還要按摩,叫阿酒穿著短褲,幫一些肌肉痠痛的大叔大嬸按摩--- 阿酒很累很累很累。覺得精神與體力都要在生活中被耗盡抽乾。 一天叔叔帶了酒友回來,那年輕人渾身刺青,出手闊綽。叔叔喝得十分盡興。 「快來幫這位大哥按按肩膀,」叔叔命令阿酒,阿酒很不願意,他明天畢業考。 叔叔一下子把喝空的玻璃酒瓶往阿酒頭上丟,砸一次還不夠,捏扁的啤酒罐, 花生殼,拖鞋,輪流往阿酒身上招呼,阿酒額角出了一點血,根本沒辦法看書。 他祇得依從。默默過去幫那青年按肩膀。對方穿著黑色背心,肩膀很硬, 身上盡是打鬥留下的舊疤,看起來很像道上兄弟。阿酒有些怕。 「我看這技術大概也不怎麼樣。」青年淡淡開口,他抽出皮夾,付了幾張鈔票。 「噯,兄弟,說要嘗鮮的是您,不試一試怎麼知道呢?」 叔叔臉上巴結,叫阿酒把外套脫了,好好幫客人按一按。 「其實我不愛能花錢找的。怕不乾淨。」青年眼神銳利,靜靜打量室內。 「捏個肩膀,還怕被傳染病毒啊!」阿酒聽得就氣,忍不住回嘴:「不想捏, 我就回去看我的書,明天要考試!外頭一堆按摩店,隨便一家都按得比我爽, 你有種別來這邊欺負窮學生!」叔叔聽得臉色發青,抬起手來--- 「要打便打!」阿酒仰著頸,露出白淨的臉,兩隻眼睛瞪大了。 笑聲打斷了叔侄間的對峙---青年顯得很開心:「看來,你沒說謊。 這孩子夠單純了。」青年點頭,叔叔就像收到什麼暗示似的,匆匆接過鈔票, 穿上鞋就出門了。留下愣在家裏的阿酒。 「窮學生。」青年慢條斯理地開口:「你知道嗎?剛剛那幾張鈔票...... 你的尊嚴,就值那幾張薄紙而已。若我不想去外頭的按摩店...... 我就想欺負你,在你家裏,在這張你用來唸書的桌子上幹你,你又能怎麼辦?」 「你,」阿酒聽不大懂:「你說什麼......」 室內氣氛變得險惡,阿酒挪動腳步,他想後退,卻被青年一把抓住腳踝。 「我說,那傢伙在四處兜售你的屁股!你難道完全不知情?」 青年將阿酒推倒在桌子上,伸手就開始撕襯衫,制服上的廉價扣子一顆顆彈開, 露出白皙的胸膛。阿酒覺得一陣暈眩,他的叔叔,出賣了他...... 就為了換幾張鈔票,換那幾瓶破酒,喝他媽一肚子爛醉! 「他是他,我是我!」阿酒急得大喊:「他沒有權利這樣做......!」 青年本來掏了雞巴心一橫就想進去,見阿酒渾身顫抖,掛一臉的淚, 光著屁股那副可憐樣,不知怎地硬是做不下去...... 「不然你幫我弄弄。舒服了就放你走。」青年掐著阿酒下巴,掐得嘴唇發白。 「我......做不到......」阿酒注視青年胸腹張牙舞爪的刺青,雙膝發軟。 那刺青圖案,似乎有些眼熟。 阿酒喃喃低語:井天......和井天的刺青是一樣的。 「小子,你再說一遍。」青年狠狠賞了阿酒臀部一個響掌。 「我說我沒辦法讓你舒服!」阿酒幾乎要歇斯底里了。 「後面那句。你說刺青和誰的很像?」青年揪著阿酒後領。 「和井天很像!」阿酒喊著:「井天!隔壁班的井天!學校的大個子井天!」 「你怎麼認識他?」對方終於放開了阿酒。 「他幫過我幾個忙!」阿酒急急套起褲子,退到牆邊防備的瞪著青年。 「你才跟井天一樣大啊。」青年嘆息:「實在是太小了......」 青年面無表情,像是沒了興致;拾起地上外套,將衣服穿戴整齊了推門就走。 留下阿酒站在黑暗裏,臉色蒼白地靠牆,餘悸猶存。 當晚深夜,叔叔仍是醉著回家,倒在玄關呼呼大睡。阿酒俯視叔叔的醉臉, 胸膛裏漸漸湧起一股憤怒。這個家令他反感。他對父母這麼早死掉感到憤怒。 對學校感到憤怒。而他的叔叔,有血緣關係的叔叔......他簡直想掐死眼前這個人。 阿酒伸出發冷的手掌......貼在叔叔喉頭上,就這麼貼著。 終究還是沒出力。 他垂著頭,在顫動的瀏海下咬牙哭泣。 畢業考當天,阿酒答題答得一塌糊塗。 下午溫書假。同學們聯合起來要玩「打獵」,阿酒就是那隻被獵的動物。 他在走廊上被追逐,被架著畫臉,畫完有幾個人提議「洗頭」。 阿酒知道,待會又要被帶到男廁吃馬桶水了。 他被一夥人架著遊行,從一班走到七班,一些放學了還沒走的學生好奇地望著。 沒有人伸出援手。阿酒臉上看不出情緒,冷冷地凝視窗外。 風起了,有落葉,天晴無雲。 真是一個適合去死的日子。 阿酒渾身溼透地坐在男廁裏。雙手抱膝,腦袋栽在臂間,眼神陰冷。 同學們嘻笑著用拖把,將門閂卡死,廁所變成一座小小的單人囚房。 他覺得自己坐在漩渦中心,不知名的情緒正在頭頂盤旋,懸成一個漆黑的皮帶圈。 門板上有掛勾,阿酒把皮帶吊在那裏,懸成一個橢圓,像一張慘白的人臉。 不知在哪本書看過,腳部著地膝蓋彎曲上吊,體重約七到九成會壓迫頸部; 即使是膝蓋著地上吊,也會有五分之一的體重對頸部加壓。喪失知覺的時間, 或許會延長。但是,祇要不立刻被發現,都能夠成功死亡。 阿酒孤獨地在廁所裏笑了。肩膀拱起,面對那圈皮帶,眉頭舒展開來, 越笑越是歡欣。他甚至懶得與世界說再見。這個在他心裏爛透了的世界。 他想到叔叔不那麼醉的時候,曾經帶他去夜市套圈圈。 阿酒的爸媽剛死了沒多久,叔叔一手拿著酒瓶,一手牽著年幼的阿酒。 叔叔買了很多圈圈,讓他盡情地丟,盡情地套娃娃。阿酒丟圈圈的時候, 叔叔就蹲在那邊喝酒,圈圈沒了,叔叔也醉了。阿酒一個娃娃也沒套中。 阿酒好失望。他拜託叔叔再讓他玩一次,叔叔沒理他。 「下一次我一定會套中的啊。」阿酒稚嫩的聲音迴盪在夜風中。 一個月,兩個月,一年,兩年,叔叔沒再帶阿酒去過夜市。 沒有下一次了。 阿酒唇角譏嘲地上揚,把脖子套在圈圈裏。 「阿酒。」 ......是誰在呼喚? 身體好像在移動。從深淵裏,慢慢被拖上地。 白色的光線,從縫隙透入,越來越亮越來越急。阿酒的眼皮動了幾下,慢慢睜開。 「是你啊......井天。」 阿酒頸上長長一道紅痕,他咳嗽,肺部隱隱作痛:「多事的傢伙......」 「我哥說,你叔叔很糟糕。」井天對虛弱的阿酒說話:「我們家的人, 沒一個好的。但我哥說,你叔叔比我們家的人更壞,壞得多。叫我多看著你。」 「媽的......你哥想嫖我屁眼......他也夠壞了。」阿酒摸著喉嚨,他還暈得沒法動。 「什麼?」井天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沒什麼......」 阿酒苦笑:「難得我下定決心想死了......明明已經下定決心了。」 他抬起臂彎,遮著自己的臉。唇角發抖。 灼燙的淚水從兩側滑下,刺得頸上的勒痕發疼。 「為什麼獲救,還會感到高興?」 井天從小個子高,身上滿是刺青,沒幾個同學敢接近。家人買了手機給他, 他卻發現,自己連一個撥電話的對象都沒有。他好寂寞。很想交朋友。 隔壁班的阿酒,似乎也沒有朋友。怕跟緊了會嚇到人,井天遠遠地留心。 幸好如此,才在第一時間發現阿酒在男廁裏的不對勁。 畢業前,井天總算交到朋友了。他如影隨形地跟在阿酒後頭,心底高興。 同學們看到井天那麼高大,站在那活像根柱子,也不敢再找阿酒麻煩。 「井天,你要唸哪間高中?」阿酒拿著畢業證書,隨口問起。 「金森高。」井天回答:「我功課不好,祇上得了那裏。而且我哥在那裏留級。」 「我也上金森高好啦,」阿酒嘟囔:「那間學校壞傢伙多,我大概會被整很慘吧。」 「你祇要打扮得更壞,跟我在一起就行了。」井天提議:「我們同學的爸媽, 都會告訴他們---不要接近井天喔!靠近流氓的兒子,就會變成不良少年! 阿酒祇要跟我交朋友,變壞以後,就不用怕那些壞傢伙了。」 阿酒靜靜笑了,將畢業證書放入書包。 將頭髮染成葡萄酒般的紫,穿上眉環與臍環。僅僅是外貌小小的改變, 內心竟也覺得變堅強了一些。曾經上吊的頸部,刺上黑色荊棘,作為紀念; 阿酒覺得自己有一部分死在男廁裏面。他像是褪了一層皮,穿新的軀殼呼吸。 畢竟連死都敢,對於世界,還有甚麼好畏懼? 叔叔又把阿酒給賣了。賣給一個發福的中年男子,其實當叔叔帶那男人回家時, 阿酒就隱約直覺不對。那男人毛手毛腳,老把手掌擱在阿酒腿間。 手裏還拿一粒藥丸,想餵阿酒喫,阿酒面色慘白,反手把桌子一把掀了。 中年男子被阿酒突如其來的發難嚇了一跳,落荒而逃。 「聽著---」阿酒揪著叔叔的領口,舉起拳頭警告: 「想弄錢喝酒,儘管去賣你自己的老屁眼!別把腦筋動到我頭上!」 叔叔望著阿酒那一頭披散的紫髮,憤怒清秀的臉,他忽然發現當初的小男孩, 已經長大,已經成為他無法再控制、予取予求的對象。他覺得羞愧。 自己竟然記不清楚上一次清醒是什麼時候了---他總是喝得昏沉暈醉。 揍吧。我是該打。叔叔雙眼無神地望著阿酒的拳頭。 阿酒抿著唇,呼吸急促,像在壓抑心底的怒氣;漸漸地,冷靜了, 就鬆開叔叔衣領,什麼話也不說地穿上鞋,走出去。 從口袋中掏出隨身聽,阿酒側著頭戴好耳機,按下PLAY--- The game of life is hard to play 人生的戲局艱澀難玩 I'm gonna lose it anyway    無論如何我都將落敗 The losing card I'll some day lay 這手爛牌總有一天要攤 So this is all I have to say 因此這是我必須說的 Suicide is painless 自殺是無痛的 It brings on many changes 能帶來許多改變 And I can take it or leave it 我可以選擇接受或放棄 If I please 祇要我願意 他一直走一直走,走向漆黑的河堤,鞋襪脫了,兩條小腿泡在水裏。 冷冷的水流映著街燈,河邊很靜。抬起頭,滿天星星,無雲。 明天宵老大和道英哥就會回來上課了吧。 阿酒雙手舉高,伸了一個懶腰。 聽說兇手抓到了。 不知道他們的傷勢如何呢?破案過程驚險嗎? 阿酒有很多問題想問。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1.254.23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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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是阿酒跟井天的故事嗎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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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酒也是個好孩子,希望之後有人能疼他(摸頭)
11/24 23:46, 2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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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酒Q_Q 總會找到有人疼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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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酒~~~Q___Q 和井天好好一起過吧...>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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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代碼(AID): #1EpcF15l (BB-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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