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聖誕] 倘若明日來臨……（上）

看板BB-Love (Boy's Love)作者haipo (波波)時間14年前 (2011/12/21 14:22)推噓2(2推 0噓 2→)

留言4則, 2人參與討論串1/1

亂數結果：http://images.plurk.com/cc710262b470af5c75b2dd3a89a27e0e.jpg

關鍵字：餛飩麵、隱蔽的山洞、一大罐的美乃滋。關鍵句：這是命令。本回出現：關鍵字「一大罐美乃滋」。這篇文章和在下上上次參加紅白聖誕的《奇異恩典》是同一個世界，雖然劇情毫無相關，但世界觀也許要看過那篇才可以……嗚啊啊啊啊對不起｡：ﾟ(｡ﾉω＼｡)ﾟ･｡「我……好像迷路了。」看著懷中和自己一樣赤裸的人，喀里全身僵硬的擠出這句話，但也不知道自己想解釋什麼。早晨的陽光從洞口射入，燦爛到甚至刺眼的光芒包圍著他們，驅散了昨日侵蝕著知覺與意識的寒意，洞外那雪白的世界正閃閃發亮著、宛若新生，但目前的狀況恐怕是無法欣賞美景了。而這一切，都要從人有三急說起。俗話說，人有三急，乃內急、性急、心急，他連女生的手都沒有牽過，因此後兩項目前還無緣體會，但內急就不陌生了，這次落難，也就是因為內急的關係……吧。由於是恩師的邀約，他才參加了一向婉拒的醫師聯誼、跟著一群醫生和幾位很有經驗的山友來爬這座一直只有在電視和明信片或風景書上才會看到的山，好險大家平日都窩在醫院裡被值班纏身，所以體力都不好，一個很菜的人和一群很菜的人走在一起，大家都很菜所以爬起來非常沒有壓力，過了幾天被山友稱為「悠閒」的龜速下，他們終於就要登頂了。趁著登頂前的休息時間，他走到稍遠、但還看得到隊伍的地方解放一下，誰知到只是舒坦後被幾塊水晶吸引了注意，一回頭便發現，怎麼四周看起來都是一樣的。在學校時就常找不到教室、在醫院上班後甚至讓病人幫自己領路，好險他現在仍住在宿舍裡，找不到路還有人可以問，不然恐怕連回家也是個問題，而這樣的迷路神功，居然在那時也發功了。原本還想要按自己的足跡走回去，可是不但越走越覺得奇怪，山頂的天氣也突然一下子暗了下來，開始颳起風雪，並且有逐漸增大的趨勢。在都市下雪是情趣、在深山裡下雪就是驚魂了，即使背著自己覺得頗重的裝備，但面對大自然，其實脆弱得不堪一擊，好幾次他都被側風吹倒，差點滾到山下去。他只記得最後自己體力透支、被石頭絆倒時，心裡想的是「啊……我落難了吧」，雖然知道絕對不可以睡著、要趕快找一個可以躲藏的洞穴，不過經年累月的過勞好像就趁此刻一擁而上，竟然讓他產生了很溫暖的幻覺、逐漸失去意識。現在看起來，自己應該是被這個人救了。懷中的人發現喀里醒來後，並沒有理會他的話，只是從他的懷中退出來，坐到離他最遠─ ─也就是洞口的地方。喀里坐起身，在只剩下灰的爐火旁看到自己已經被烤乾、又被太陽曬得暖烘烘的衣物，拿起來一件一件套上後，才發現這裡沒有救命恩人的衣服。「咦？」他東看看西看看，開始翻起山洞中每一個東西，連只有手掌大的石頭也推開來看，但當這樣翻了一圈還是連件內褲都沒有找到時，他才恍然大悟的把視線移到那堆灰燼上。難道、難道……恩人，把自己的衣服給…… 喀里趕緊打開自己的包包，把裡面的衣物一件件拿出來，最後挑了比較不臭的那件走向恩人。坐在洞口處的恩人可能以為自己還在翻洞穴中的東西，所以被他披衣服的動作嚇了一跳，恩人警覺的轉頭看向他，他也這才看清楚恩人的樣貌。黑色的頭髮半長不短地在及肩處翹了起來，一雙同樣墨黑的眼睛澄澈地映照出自己的身影，秀氣到還帶點孩子氣的臉龐，要不是確定對方是個男性，喀里現在可能已經下跪道歉並承諾一定會負起所有責任了。對方無進一步反應、只是無言的盯著自己，讓主動的喀里又不知所措起來，將衣服披好後，他在恩人面前跪了下來，不過不是道歉、而是道謝。「謝謝你救了我，真的很謝謝你。」不過，恩人並沒有回答他，只是突然站起身，將披在肩上的衣服拿下來，然後往洞穴外跑去、縱身跳下。喀里被這樣的反應嚇到發不出一點聲音、嘴巴只能震驚的大張著，但下一秒，他就明白為什麼洞穴中沒有恩人的衣服了。恩人在落下途中變成一隻馴鹿，接著一個漂亮的停頓後，朝遠方的天空跑去。＊＊＊＊＊喀里有時會想，自己人生的驚險刺激，會不會全都集中在這次的假期裡。『喀里真是聰明呢，接下來要繼續創新紀錄喔。』從小就被視為天才兒童的他，在智力測驗得到前所未有的高等級後，求學過程就一直在跳級考中度過，跳啊跳、跳啊跳的，他都跳到迷路了，但周遭的人還是要他不停的跳下去，好不容易跳進了國家第一的醫學院，才在恩師的堅持下，停止了跳躍的人生。恩師告訴周遭那些對他抱著很大期待的人，他的天賦的確很驚人，思考邏輯與應用能力甚至超過他這個老教授，但因此更要珍惜他，讓他紮實的學習一項專業，將來對社會或對他自己，才會有更豐厚的收穫。不停跳躍的人生停了下來，他也才開始在平靜的生活中認識自己，每天上課、回宿舍，到變成上班、回宿舍，十幾年的時間過去了，他完全在醫學中沈澱下來，過著旁人認為可惜無趣，但他相當投入的日子，雖然生活範圍只剩下醫院和研究室，但那穩定的分分秒秒都讓他感到心安，而且醫學與生命密切相關，所以他從不覺得、也不會用情緒化的字眼去形容。但是驚險刺激的確會激發一些意外的潛力，像是用瓶蓋做風速儀、或終於學會如何生火，不過如果每次都要落難，那他還是平靜過活就好。山區的天氣每過中午就開始變天，颳起暴風雪後更是猶如黑夜，他不知道這樣的天氣還會持續多久，不過他自製的簡陋風速儀告訴他風雪正慢慢減緩，每天颳暴風雪的時間也漸漸減少了。不知道隊伍的人，有沒有平安的下山，按照時間表，現在他們應該已經快回到半山腰的山莊了吧。喀里偷偷瞄向穿著他的帽T和長褲的健和──這是恩人的名字，不過他只敢看到那捲起來的褲管下、露出的白皙腳踝。感覺臉就要紅起來了，所以他趕緊開始想一些需要思考的事情、一邊準備晚餐。雖然住在首都，不過喀里是第一次這麼接近聖職者，健和應該是聖職者吧，因為在喀里的印象中，會變成人的馴鹿和麋鹿，都是現任或曾任聖誕老人的坐騎，所以他眼前這一位應該也是，不過年紀這麼輕，不像是退休，那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也是來渡假的嗎？無論如何，他的聖誕老人現在一定很擔心吧，希望他的聖誕老人平安無事、大家都平安無事。喀里抽出兩個鋼杯，走到洞口挖了點雪，然後掛到爐火上加熱。『呃、你好……我叫喀里。』剛開始的一兩天，喀里相當緊張，因為本來就會潛意識逃避人際關係的他，第一次遇到兩人獨處、並非在看診也非做研究，不過當他發現健和其實可以把自己丟下、卻選擇回到這個山洞時，他就決定今生在自己能力可及的範圍內，健和要他做什麼、他都願意。也許其他人會認為喀里下的決心太誇張，但在喀里心中，那只是因為他想要一個簡單、面對自己的人生。等到水滾了以後，拿出已經分好的糧食，背包中的食物夠他吃三天，不過因為他準備的都是高熱量的食物，加上健和每天都會帶水果回來，所以避免不必要的活動、再多撐個幾天應該也沒問題，注意別失溫或感染就好了。把巧克力折一半，喀里遞向健和，但健和搖了搖頭，繼續看著風雪亂舞的天空。「吃一點吧，這樣才會有體力喔。」聽到喀里的話，健和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繼續盯著洞外，但是喀里可不會因此退縮，因為他從來沒看過健和進食，他不知道健和每天外出有沒有吃東西，不過光健和的身體外觀，就可以知道他現在已經是體重過輕到危險的地步了，是故意不吃還是另有苦衷或者是懷疑他的為人他不清楚，重點是身為一位醫生，他絕不容許自己看著一個健康的人活活把自己餓死，今天，他一定要讓健和攝取一些熱量。將巧克力丟進熱水中融化，喀里硬把鋼杯放到健和面前，正準備要拿一塊布讓他墊著喝時，卻發現健和已經將高溫的鋼杯赤手拿了起來。「危險！」喀里趕緊把鋼杯拍掉，可可灑在一旁的石頭上，他抓起健和的手，看到變紅的皮膚，馬上先將鋼杯降溫，再挖雪、融雪、沖手，然後不停重複這些動作，直到健和的手被沖到開始變冷為止。而健和，從頭到尾只是淡淡地看著喀里，彷彿那隻手不是他的，無論喀里說什麼，他一樣久久才吐出幾個字，就像被喀里問了一整天，才肯告訴他自己的名字，可是關於手為什麼沒注意到鋼杯的燙，他完全不回答，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喀里不懂這些複雜的問題，他決定要自己找出原因，並非醫學性的鑽研而已，一股前所未有的堅持驅策著他。因為對方是重要的恩人，即是被認為多管閒事也要弄清楚，喀里為堅持下了這樣的註解，將那瘦弱到令人心疼的身影，刻印在腦海中。後來的幾天，健和和喀里幾乎是諜對諜的狀態，喀里一抓到機會就細細檢查，不過當健和開始反抗，便會立刻停手，他不只一次向健和詢問他身體的狀況，健和卻仍是什麼也不說，然而到了夜晚，健和還是會主動縮進喀里懷中幫他取暖，也彷彿是另一個心靈相通的默契，喀里並不會趁那時偷襲。靜靜的抱在一起，代表停戰時刻來臨，喀里好幾次，都在琢磨自己的手該放在哪個位子時，沉沉睡去。隨著天氣逐漸好轉，健和確認剩下來的糧食已經很足夠後，留在洞穴中的時間也越來越長，有時他只是靜靜的看著天空，有時則會好奇的詢問喀里各種問題。「這是什麼？」健和蹲在喀里身邊，拿起一個棒狀物。「這是手電筒，會發出亮光，你看。」喀里接過去，對著山洞內側打開電源。「這樣在黑暗中也可以看得到東西。」「這是什麼？」健和又拿起另一個更大的棒狀物。「這是美乃滋，無論配什麼都很好吃喔。」喀里接過那一大罐的美乃滋，擠了一大坨在餅乾上，遞給健和。「吃吃看吧！」但健和只是靜靜的看了他一眼，又拿其他東西詢問。這招喀里已經試過很多次了，他得到的答案是，雖然健和有時會讓他檢查身體，不過對於進食，也和他一樣的毫不退讓。他們的關係是和諧卻也是緊繃的、是靠近卻也是疏遠的，當發現天氣真的轉好很多後，喀里才意識到當初心中的那股堅持，不知何時摻了其他陌生的情緒進去，與心中那越來越清晰的瘦弱身影同時變得更堅定。堅定到讓他對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完全不感到猶豫。天氣好轉後，也許搜救隊的人就可以找到他了，或者是健和會告訴自己走下山的方向，或者是健和的聖誕老人會來接他，或者是──健和會就這樣離開他。他對那日、健和會被燙傷的原因已經有了一些假設，而那些假設、或是那些陌生的情緒，他不知道哪個影響較多，他只知道有個聲音在他心裡大吼著一定要和這個人一起走出山洞。要怎麼做，他已經想好了，健和剛出去沒多久，天氣可能還要觀察一天，所以這是他最後的機會。拿起當初那個手掌大的石頭，喀里用力的朝自己的腳砸下去。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4.47.132.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