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限已刪文

看板BB-Love (Boy's Love)作者catatnight (ひとり上手)時間1年前 (2022/12/20 16:11)推噓0(0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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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景 #有極光的天空下 #生火的壁爐前 #亂七八糟的廚房 #小木屋物品雪橇、槲寄生、圍巾、馬克杯、裡面沒有菸的菸盒、薑餅屋、破襪子、毛巾、護手霜食物太妃糖、巧克力、牛排、冰到珍珠硬掉的珍珠奶茶道具男友衣、圍裙、左手、圍巾關鍵句（文內使用不按照順序）「全世界最漂亮的眼睛」「想吃你」「我在你的眼裡迷了路」「我想不出辦法，可以遠離你」「我怕痛，但更怕感覺不到你」「你覺得分屍要從哪邊開始？」「這樣你開心了嗎？」「先生，時間到了」「你就沒想過，那可能是因為你嗎？」「先生你有快遞。」「這世界很煩，但你很可愛。」「愛不是用說的，而是用做的。」「求我，我就給你。」「不要動，再動我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該死，我喜不喜歡，難道你感覺不到嗎？」「這男人的味道竟然該死的甜美。」「太犯規了。」「太香了。」「這男人有毒。」 ☆本篇有限。 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 don't want a lot for Christmas，there is just one thing I need，I don't care about the presents underneath the Christmas tree……」深夜。嚴寒的氣溫讓萬物凍結而靜止，夜幕遼闊的天空中閃爍變換著綠色極光，這對絕大多數人而言，是壯闊無比、畢生難忘的景象，卻是少數居住在此人們的生活日常。這個北極圈裡、就連觀光客都鮮少出現的森林邊小村落，就位在鼎鼎有名的聖誕老人村旁不遠、卻是完全人跡罕至的地方。他穿著抵達這裡之後才買的羽絨大衣和保暖雪靴，站在自己住了兩年的小木屋門前、不遠處的湖邊營火旁，看著彷彿裂天迸射出來的綠色極光，有種說不出來的屏息感。深沉夜幕，瞬息萬變的極光照映在結冰湖面上的皚皚白雪裡，絕對稱得上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絕美景致。而此時此刻，他卻又無端端想起那雙晶亮亮的眼眸…… 那雙對自己來說，全世界最漂亮的眼睛。 ——也是他出走的，唯一原因。說是出走，無非也只是他為了掩飾自己有多膽小而找到的、表面上冠冕堂皇又大義凜然的藉口。大一才以全系第一的成績結業，還不到開學、就已經申請交換學生到芬蘭赫爾辛基大學讀書一年；又因為表現出色、讓這裡的指導教授直接聯絡他的母校教授討論，讓他直接在這裡讀完大學、順便還能拿碩論。表現一直能夠維持的話、就能繼續用留學簽待著，繼續攻讀博士。至於生活費，就靠學校幫忙介紹，用打工換宿的方式，在聖誕老人村找了個長期兼職、順便『治療』他的社交恐懼症頭。又因為他的學生身份，讓當地居民也相當幫助他，給了他離工作地點雖然有一段距離、不過用雪橇就能夠迅速往來工作地的住處。有課的時間，先搭雪橇到聖誕老人村、再搭車到市中心，相當方便。這簡直再好不過了，聖誕老人村郵局員工莎圖.耶爾維寧（Satu Järvinen）、同時也是他的老闆娘兼房東，一位私下打扮相當時尚的老婦人欣喜地說；這樣的距離，我們能夠在不打擾你生活與學習的狀況下、提供你最即時的各種幫助。是啊，真是太好了，他當時禮貌客氣的這麼回答。而事實上，能夠的話，他但願自己能夠離群索居，越遠越好…… ——越遠，越不可能被想起，被發現…… 被找到。即使就站在營火附近，他還是忍不住把手插進口袋取暖，同時感覺到穿了好一陣子的厚襪子被腳趾尖戳破了洞的瞬間。幸好有足夠保暖的雪靴，不然在零下二十幾度的低溫裡，腳趾頭凍得掉下來、可不只是拿來嚇小孩的誇張說法而已。明明都逃了那麼久、那麼遠，那個人的身影，卻仍然在他心裡，彷彿變幻莫測的極光，說不准什麼時候閃現…… 什麼時候，大爆發。似乎真的是這樣，什麼距離越遠、回憶越美之類的，那種曾讓人嗤之以鼻的文青風小語總是很愛這麼寫。只是，對他而言，所有一切的回憶，似乎從來沒有不美過。或許也只是因為，距離從來也不曾更靠近過的關係，他自嘲地想，打從一開始，就是自己先失控、自己先放縱對那個人的感情出了界。一但跨過理智那條線，他才明白、那是會消失的。就算想回頭，界限也已經消失無蹤，再也沒有機會回到最初。那是此時此刻的他記憶中，最清楚、卻也最心痛的一次黎明。他忍不住低頭，看著黑暗中自己因為身上羽絨外套而鼓起來的胸口處，他伸出沒有戴手套的雙手，這舉動在凜冽刺骨的空氣裡、立刻讓他凍得感覺疼痛。他在自己身前圈出一個小小的、不是很大的空間，也因為稍微更靠近營火處一些、而得到明確的暖意。 ——那是佔據在他記憶中、屬於那個人的一方天地。「……I don't want a lot for Christmas，there is just one thing I need， and I d on't care about the presents underneath the Christmas tree……」在極光與木柴燒裂的噼啪聲響裡，他重複了一次自己剛才唱過的歌詞。瑪莉亞凱莉的原唱版本充滿了聖誕節歡欣的氣氛，老實說，他在第一次聽這首老歌的時候就覺得莫名其妙。簡直是標題詐騙、不對，旋律詐騙，他心裡想，這明明就不是一首應該快樂歡慶的歌才對。總之，他利用在這裡晚上無聊的閒暇時光，自己用吉他改了一個自以為是的、緩慢而抒情的版本。「I don't need to hang my stocking there upon the fireplace，Santa Claus won't m ake me happy with a toy on Christmas day……」分不清楚究竟是冷冽的空氣、或者是太過滿漲的想念使他出聲有點困難，但他繼續唱。這已經成為他每晚在進入自己的小木屋、結束一整天之前必做的一件事。 ——這種事情，叫做儀式感。他聽見腦海中那個人，笑著對自己這麼說。「I won't even wish for snow，and I，I just wanna keep on waiting underneath the mistletoe，I won't make a list and send it to the North Pole for Saint Nick…… 」今年，已經是待在這裡的第三年聖誕節了。在這個天天都是聖誕節、彷彿童話故事成真的地方，看聖誕老公公和馴鹿的機會比在台灣夏天看到蟑螂的頻率更多，早就讓他對於這種節慶氣氛無感。但打從他到這裡開始，每年12月聖誕節前，莎圖總會親手為他做一個全新的槲寄生。記得把你家大門上那個舊的換掉，就算你那兒只有馴鹿和狗隊、偶爾還有些狼與北極熊經過，但難保不會有個命中註定踏著極光的腳印而來，隨時為了那個親吻做好準備是紳士應有的責任與義務啊，年輕人。今年，莎圖在把新的槲寄生交給他的時候，笑著這麼說。即使在萬籟俱寂、只有他隻身一人的此時此刻，他仍然膽小得不敢把整首歌完整唱完。那幾句歌詞，彷彿只要出口、就會敲出轟隆巨響來提醒他，幻想只有破滅一途似的。他握緊了已經凍得發痛的雙手。「I won't even stay awake to hear those magic reindeer click……」遠處，隱約傳來積雪被壓下的特殊磨擦聲響，他驀地轉頭，這種時候除了北極熊或者狼，不應該會有別的生物出現在這裡。槍在屋子裡，他第一個念頭這麼想。但他沒有立刻移動，他只是朝聲音出現的方向謹慎小心瞪著看。一般而言，只要不背對這些動物，又能夠跟他們保持距離、不做太劇烈突然的動作，他們多半會自己走開的。下一秒，他訝異的聽出，那聲音並非單單來自動物腳步聲，他很熟悉那個聲音，他完全知道那是什麼。馴鹿雪橇。 ——不對，怎麼可能？他們工作時間只有短短幾小時，現在明明都應該乖乖待在溫暖舒服的室內休息睡覺才對。他想上前看清楚，雪橇拖拉聲已經衝過小木屋旁，他看見自己常照顧、也常一起工作的馴鹿喬治拉著雪橇、在自己面前停了下來。「喬治，你怎麼加班？」他驚訝地伸手去捧麋鹿朝自己蹭過來的臉邊問，然後才轉頭看坐在雪橇最前方的老婦人，「莎圖？」莎圖朝他咧嘴笑了起來，老婦人俏皮地對他眨眨眼，「先生，你有快遞。」「……啊？」「其實呢，前兩個月，我們郵局收到一封信，上面有對我們家老大許的願。」莎圖邊說、邊從雪橇上跳下來，夜色昏暗裡，他只看見雪橇座位上被毛毯覆蓋著什麼、顯然真有東西在上頭的樣子。「那不是天天都有的事嗎？」他莫名其妙的回答，自己每天光是整理那些信就快瘋了，更別提還要挑出來回信的部分。戴著毛帽、穿著高領毛衣和防水羽絨外套的莎圖笑得一臉詭異。她伸出手來，指尖夾著的、顯然是剛才說到的那封信。「你自己看。」他有些狐疑地伸手接過，同時為了要讓光線稍微明亮些、也讓喬治能夠暖和一點，他抓著喬治的大角、帶著這位大朋友往營火邊更靠近了點。馴鹿身後的雪橇、於是跟著往前滑動了幾尺。莎圖自顧自地走到營火旁取暖，因為溫暖的空氣而舒服嘆息出來，「幸好這封信當時是被我、而不是被你整理到。」他打開信封、抽出裡頭的信紙，才看見裡頭的內容，他就呆滯了。即使是英文，但這字跡，他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親愛的聖誕老人：我是住在台灣台北市的Shi，今年21歲。我知道，在你收到的信裡，我恐怕是為數不多的成年人吧，但老實說、又有誰規定成年了就不能向聖誕老公公許願要禮物呢？我想向你許願一個單靠我自己找不到、也實現不了的禮物。說是禮物，其實是個人…… 是我好想念，好喜歡的一個人。我在高中的時候跟他同班，他很高、不太愛講話又很常自己一個人發呆幻想，是個完全符合定義的阿宅。我本來以為他很孤僻又很內向，這實在很無聊，所以跟其他人一樣、都與他保持距離。但是某一天，在我因為外表被霸凌的第一時間，他就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擋在我前面、即使我根本不需要他擋著，真的，那天最後、是我打贏了。聖誕老公公，你相信一見鐘情嗎？在看見他擋在我面前的背影之前，我不相信。我想，他恐怕到現在也不相信吧。聖誕老公公，你相信這世界上真的有人木頭到所有明示暗示都接收不到嗎？我跟你說，他就是。不單單是同班的整整三年各種大小事我都利用過了，到最後，我甚至已經卑鄙到利用畢業派對的機會灌醉他、引誘他上床了，他卻就此消失。我期待他去警察局報案，說我強暴他，但我沒有等到。我再也沒有他的消息。我以為自己是因為得不到，所以更想要他。或許我執著的、只是自己這份無處可去的心情而已，從頭到尾只是我太幼稚。畢竟他是我的初戀，也是因為他、我才知道自己原來喜歡男生。很多人說，一見鐘情的感覺像是得流感之類的病，病症會嚴重得刻骨銘心，但只要對症下藥、按時吃完，那麼就能立刻解除這些症狀。我以為，幾年的時間和那天早上以後、他人間蒸發的距離，對我這個症狀已經是再好也不過的解藥，但是沒有用。我還是好想他，好想、好想他。所以，聖誕老公公，我想跟你許願這個單靠我自己找不到、也實現不了的禮物。附上一張我們高中時的合照、讓聖誕老公公比較好準備禮物，也請相信我絕對不是什麼跟蹤狂，照片裡比較矮小的是我、高得跟一棵樹一樣的是他。他是Snow，我最想要、卻怎麼也得不到的禮物。謝謝你，聖誕老公公。 Shi 「所以先生，時間到了。」在詳細檢查過他小木屋門上的槲寄生確實換上新的了之後，莎圖才又走回這個高大的亞洲男孩身邊；她伸手靠在這個男孩肩頭，看著他雙手拿信、讀得渾身顫抖的模樣笑著說，「領禮物的時間。」他又一次震驚地隨著莎圖的腳步轉頭，喬治在火邊顯然相當舒適，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莎圖笑著走到雪橇邊，「你知道我們看到那張照片有多驚訝了吧？你根本完全沒變。我們立刻就用Shi附上的電子信箱聯絡他了。」身旁的火堆燃燒聲也好，風聲也好，永夜也好極光也好；所有一切都比不上此時此刻他的心跳聲清晰，他僵硬地看著莎圖伸手、把蓋在座位上的厚毛毯魔術接曉似地拉開。那個明明是自己選擇逃離、卻又怎麼也無法忘記；那個自己膽小到連拿唱歌當藉口、都不敢講出口的願望…… 那個全身包得緊緊、只露出了一雙眼睛；半躺在顯然是莎圖幫忙、層層包裹在各種保暖物品裡的人。 ——就在這裡，就在自己眼前。莎圖伸手把比自己矮小許多的男孩、連著包覆在他身上的毛毯一起撈出來，因為對方全身上下都被毛帽圍巾手套之類的包得幾乎密不透風、以至於完全看不出他現在的表情。唯有那對大眼睛，在如此墨黑的夜色裡，彷彿乘載了漫天極光似的…… 燃燒著，閃爍著，舞動著。「好啦，喬治，我們的任務完成了。」在把人推到火邊取暖、又迅速從雪橇上卸下幾樣物品之後，莎圖才用力伸了個懶腰，她心滿意足地拍了拍喬治朝自己湊過來的臉，「喬治，我們在聖誕老人村裡工作這麼久，頭一回認真完成了聖誕老人的工作呢，耶！」喬治溫柔地蹭了蹭興奮的莎圖，莎圖彎腰、抓起一把雪握成團，往還在發愣的他臉上扔，「 Snow、不要在外面發呆太久，記得把那些一起拿進去，快帶人進屋裡、免得凍成冰棒啦。啊、還有，明天放你一天假，就這樣，晚安，聖誕快樂！」他仍然呆滯地站在那裡，瞪著眼前那個被包得密密實實的、從自己腦海心中走出來似的、真真實實的人。「……嗨。」他眼睜睜看著那個矮了自己一大截、因為漫天白雪沾染在身上，活生生像個雪人一樣的男孩，因為穿得太多、又被莎圖包得太緊，以致於就連舉手的動作都有點艱難的僵硬模樣。 ……這、簡直太…… 他甚至毫無自覺的伸手、去把沾在對方眼睫毛上的雪花拿掉。 ——太，犯規了…… 下一秒，這個令他暈眩不已的小雪人，就伸出雙手、用力把他推開。他踉蹌地倒退了兩步，還來不及阻止、他就看見對方伸手用力扯下自己的圍巾口罩。「誰准你消失的？誰准你跑掉的？司諾為，誰准你就這麼人間蒸發從此不聯絡的？……」在還想繼續說之前，對方已經因為承受不了突如其來的寒冷空氣而嗆咳出來，他連忙上前、試圖用手去摀住對方的口鼻、但卻又一次被推開。「劭熙、我……」「這樣你開心了嗎？」劭熙咳得喉嚨鼻子胸口都好痛、那感覺像是口鼻間瞬間被灌入冰霜似的無法呼吸，但根本憋不住也停不下來，「我什麼都試了、什麼方法都試了，我甚至跑去你家找你爸媽，但你從來沒跟他們提過我、他們根本不知道我找你做什麼、所以不告訴我！」他眼睜睜看著劭熙那對大眼睛泛出淚光，他再接再厲地又伸手、至少把人拉得靠近火堆邊一些。「我衝去你的學校，校務人員什麼都不肯告訴我，我像是什麼神經病還是跟蹤狂一樣、在你學校裡到處找關於你的蛛絲馬跡，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寫信給聖誕老人嗎？因為我看到你們系辦外面佈告欄上貼了交換學生名單、上面有你的名字寫了赫爾辛基大學！」劭熙不斷揮開他試圖伸過來提供些許溫暖的手，他擔心對方眼淚流下來會在臉頰上結冰、於是做了自己這輩子最大膽的決定。他向前一步，雙手於是把劭熙圈進自己胸口。 ——那一方，自己只敢在想像中留給對方的天，與地。「走開、你走開，你為什麼要逃走、為什麼要……」一旦碰觸到，他就發現自己根本放不開手。他緊緊把劭熙抱在自己懷裡，低頭貼在對方有點刺刺的、戴著毛帽的頭頂。他想說話、卻發現這麼簡單的動作對現在的自己而言、竟然是如此困難。「對不起、……」直到好好說出一句話，他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好沙啞，而且緊張得全身上下都在發抖。劭熙想必知道，一定的吧，因為他抱著這個人抱得那麼緊，對方明明那麼生氣… … 「因、為……」重複了好多次道歉之後，他才斷續地說下去，「除了逼我自己消失、我找不到……」他緊張害怕得指尖都發痛，「我想不出辦法，可以遠離你。」「為什麼要遠離我？你到底有多討厭我？真的那麼討厭我、為什麼要抱我？」埋在厚實柔軟的羽絨外套裡，劭熙的聲音悶悶地傳出來，「你明明知道我做了那麼多、說了那麼多，為什麼你還要逃？」「因為，你那麼好，而且越來越好，我覺得，你一定是因為某個理由，某個很棒、很棒的人 ……」你那麼自信滿滿，就算有人霸凌你，你也從來沒有因此氣餒過，你那麼樂觀、活潑又勇敢，你身邊有那麼多受你吸引的人，我根本、連仰慕者都沒有資格自稱…… 「那是因為你有認真看我。」劭熙輕輕扯住他的外套，「明明只有你那麼認真的看我，怎麼最重要的你都漏掉了？你怎麼會覺得我是為了什麼莫名其妙的事或別的誰……」「我、……」「你就沒想過，那可能是因為你嗎？」這句話說出口，劭熙突然覺得一陣害臊，這讓人忍不住又羞怒起來、劭熙猛地抬頭，再一次用力推開他。「說到底，根本就是因為你這根大木頭！我明明做了那麼多、說了那麼多，我甚至還讓你這明明醉得要命、竟然還能硬成那樣的變態酒鬼幹我！都做到那種地步了……」劭熙情緒又激動起來，以致於忍不住挑釁般地又伸手推他、同時朝他吼叫：「我都做到那樣了！……該死、我喜不喜歡，難道你感覺不到嗎？」 ——喜歡。直到那一刻，他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總在做些徒勞無功的事。無論是當初腦中一片空白、奮不顧身的跳出去當擋箭牌，到後來根本只有自己被揍得鼻青臉腫、說有多糗就有多糗的初次也好；像是每次接收到劭熙的言語或舉動、總是忍不住杞人憂天、毫無自信地認為那只是對方可憐自己一個人、想對自己友善的表現也好。最後，認為那場擁抱全是因為自己禽獸般邪惡心態失控下、最慘烈又糟透了的自爆，甚至膽小的、都自以為已經逃到天涯海角的地極，到頭來卻根本還是躲不過。躲不過日日夜夜在胸口腦海心中，無時無刻盤旋著、膨脹著，分分秒秒侵蝕血液神經、攀爬蔓延的…… 想念，與愛戀。「對不起，小熙，我以為7千8百公里的距離已經夠遠，卻沒想到我根本在原地打轉……」他的語調朦朧模糊，他握住暴跳著的劭熙按在自己胸口的手，同時低頭看著那對打從最初的最初、就已經讓自己深陷其中、耽溺得無可自拔的雙眼，彷彿自言自語般的呢喃，「……原來，我在你的眼裡迷了路……」「什麼、你到底在說什麼、……」「我、……可以親你嗎？我好想親你……」察覺對方的思考狀態似乎已經進入某種自己不太明白的領域，這讓劭熙莫名有點慌張地用力掙扎、滑脫出他的掌心之後，有點凌亂地把人推開。積雪讓人光是行走都困難、更何況是初次碰到這種氣候的劭熙。劭熙有點踉蹌地在雪地裡試圖躲開他，心跳明明快得讓人耳鳴，零下二十幾度的低溫也無法平衡胸口腦子都在發燙的異常狀況。好不容易抵達小木屋門口，劭熙發現自己想推門、卻推不開。身後，他跟著劭熙、順便拎著莎圖放在一旁幾個袋子也已經靠過來。「小熙……」劭熙從來沒有那麼緊張，就算是當年那一晚、在把這個醉鬼剝光推倒那當下，也沒有那麼緊張過…… 應該吧。他站在門口台階下，大門上掛著昏黃的仿油燈，照映著底下莎圖今年最新力作的槲寄生。羽絨外套摩擦聲在這種時候聽來分外嘈雜，即使劭熙站在兩個台階上，高度也只堪堪到他鼻尖。他情不自禁地更往前一些、試圖呼吸到對方的氣味，就算此時此刻有層層阻隔。就在這時，他聽見身後傳來自己相當熟悉的輕細聲響。「極光，小熙，你看。」完全不必轉頭，他就知道身後發生什麼事，雖然不知道劭熙多久以前就已經到這裡，不過這種波瀾壯闊的絕景、是看幾次都不嫌膩的。劭熙果然立刻轉過身來，他稍稍讓開，就看見昏黃燈光照映下的劭熙，表情瞬間凝結在臉上的神情。 ——好、可愛…… 「好漂亮喔，天啊……」劭熙的注意力瞬間都被極光吸引，他卻沒有轉頭，他當然知道極光會是什麼光景，也知道劭熙看見的壯麗美景是什麼。他只是著迷無比的，望著自己面前、那雙全世界最漂亮的眼睛裡，在乘載了那般景色之後，魔幻得像是種無聲咒語一般…… 他打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劭熙，這男人有毒。讓人中咒，迷戀……成癮，陷溺。為了找我，你跨越了7千8百公里來到地極，我就是因為知道你怕冷、所以才躲在世界上最冰天雪地的地方，但你仍然來了。 ——踩著極光的腳印，來到我面前的…… 他再也忍不住。在有極光的天空下，他親吻了毫無心理準備的劭熙。好近的距離裡，他於是看見那雙晶瑩的、讓自己甘願永遠沉溺其中的眼瞳，爆裂出撲天蓋地、燦爛光影的瞬間。他感覺劭熙有那麼瞬間想退開、卻又在搖晃中把整個人的重量都交了過來，這讓他欣喜若狂地、雙手緊緊擁抱住對方，同時笨拙卻更狂熱地、懇求劭熙張開嘴。劭熙照做的同時，也顫抖著把莎圖提供給自己的厚手套脫下來扔到地上。極端的低溫立刻彷彿四面八方針刺般、讓劭熙雙手幾乎是瞬間凍僵，同時刺痛到難以想像的地步。在掌心貼住他臉頰的同時，他震驚地甚至停下了親吻。他連忙伸手握住那雙相較自己更冰涼的小手、試圖傳遞給對方些許溫暖，「等等，小熙，你不要脫手套，這樣會、……」劭熙踮起腳尖，任由他握痛自己的雙手，同時主動貼上他溫暖乾燥又柔軟的嘴唇，「……我怕冷，我、怕痛，但……更怕感覺不到、你……」「小熙，……」「不准、再消失……Snow，……」小木屋裡，柴火讓整個室內都溫暖得感覺不到外頭嚴寒，在生火的壁爐前、厚實柔軟又保暖的地毯上；只圍著一條紅色圍巾、除此之外什麼都沒穿的劭熙、跨騎在他的腰間，認真地讓他填滿進體內。「唔、……Snow、你好硬，……」幸好他那個亂七八糟的廚房裡還找得到橄欖油，否則單靠劭熙帶來的護手霜、根本沒辦法足夠放鬆和潤滑。光手指就已經讓人痛到哭，邵熙根本懷疑當初自己是不是嗑藥、否則到底怎麼可能讓這醉鬼幹進來？黏膩的摩擦聲與對方在身上蹭來蹭去的感受，讓他實在難以按耐。「小熙、先不、……」天知道要他忍耐下用力衝撞的慾望有多困難，他抬頭、劭熙的嘴唇已經貼上來，兩人最開始試的護手霜香氣撲鼻而來，他好喜歡那個味道；不單單只是化學香料，而是在混雜了劭熙的體溫與氣味之後、產生了一種讓他完全抗拒不了的香氣。太、香了…… 溫暖的壁爐邊，他已經開始微微冒汗、但怕冷的劭熙就算還圍著那條紅色圍巾、體溫也還是偏低。他一心只想讓劭熙溫暖起來、於是雙手抱著對方的腰、輕輕往上頂弄了幾下。「唔啊、啊……」最初的疼痛過去之後，雖然稱不上極樂，但與心儀的對象如此親密的需索擁抱、卻絕對是至高無上的快感與滿足。劭熙難耐地喊了出來，往前趴倒的時候、不但雙手按在他胸口，那條圍巾也跟著在那裡撩撥似的騷弄；更別提劭熙同樣興奮充血的陰莖、就貼在自己下腹上磨蹭，這讓他更難以按耐想要的衝動。「小熙、小熙……」他端著劭熙的裸體、不顧對方有點掙扎繼續挺動了起來，身體被狠狠撐開搗弄的感覺太過陌生卻又如此強烈，讓劭熙承受不住地哭了出來。「呃，嗚、……Snow、那裡，好奇怪、……」「你好緊，小熙，這樣、我動不了……」他咬著嘴唇、把騎在自己腰腹間的劭熙用力頂高，然後著迷地看著對方在自己身上、因為刺激與快感扭動著顫抖；迷離渙散的眼神，像是難以承受的模樣，都讓他的高潮感瞬間就拔高到臨界，他更是大力頂進對方體內。「哈啊、不要，你怎麼又變大、嗚……」劭熙感覺自己腰都直不起來，快感劇烈得讓人瘋狂，「頂到、啊，那裡，太粗了，嗚呃，那裡好爽、……」肉體的撞擊聲混雜著柴火爆裂聲，本來已經暖和的室內、溫度更是一口氣拉高起來。他大口喘息、就著火光著迷地望著劭熙臉上滿是情慾的模樣，他重重往上頂，「小、熙，我要射了，一起、一起好不好？」「嗯、……」劭熙凌亂點頭、左手握住身前硬得發痛的陰莖熱切揉動搓弄起來，「一、起，Snow、哈啊、啊，再用力幹、我，那裡、唔嗯，好爽、啊，好爽……」劭熙整個人彎腰向前、撞上他的嘴唇咬他，甜膩的喘息夾雜著哽咽鼻音，更讓一切旖旎誘人，「Snow、射、給我，裡面、啊，唔，好爽、喔，那裡、我要射了、忍不住，不行、啊…… 」「我、喜歡你，小熙，我喜歡、你……」「不、啊，啊——」 ——那是這些日子以來，他看到的、所有壯麗景象的總合…… 更甚。是因為香氣與碰撞聲，才讓他驀地從睡夢中驚醒過來。他立刻從床上坐起來，然後就看見不遠處、自己那個應該亂七八糟的廚房，已經被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起床的劭熙整理得乾淨整潔。至於劭熙，那個聖誕禮物本人，正背對著自己，一面哼著歌、一面顯然是在弄早餐……或者午餐之類的。 ——穿著他的毛衣，圍著他的圍裙…… 僅此而已。他轉頭看往客廳壁爐的方向，柴火在兩人昨晚上床前、自己還記得隨手多添了一些，還好沒熄。畢竟這裡除了電燈與熱水之外，沒辦法另外用電暖設備，只能全靠柴火，要是半夜熄了、那麻煩也很大。昨晚兩人在生火的壁爐前面亂搞，顯然也是劭熙收拾的。他下床之後，首先就是走到劭熙身後，他有點膽怯、卻沒有再退縮地伸手，由後頭把劭熙抱在懷裡。「……小熙。」他眷戀地親吻對方的臉頰，同時聽見劭熙低笑的聲音。「你覺得分屍要從哪邊開始？」「啊？」腦海裡預期得到對方甜甜的回眸一笑、也許還能多偷個親吻，這句顯然很認真的問話、讓他有那麼片刻愣在那裡、一下子不知道該回答什麼。「我思考很久，你覺得呢？」他順著劭熙雙手的方向往下看，這才發現廚房的料理台上放著一隻烤雞，這顯然是莎圖昨天拿來的。自己聞到的香氣、顯然也是因為劭熙按照昨天莎圖教的方式加熱傳出來的。看到食物，他就餓了。「不知道，先扭斷脖子？」他隨意抱著劭熙呼吸親吻對方露出來的肌膚、同時手也不規矩地朝穿在對方身上顯得莫名寬鬆的、自己的毛衣下擺探進去。劭熙哼出甜膩的笑聲。「先不要，我很餓、先吃一點東西……」「我比較、想吃你……」他咬著劭熙的耳朵呢喃，「誰叫你身上裝備著全世界阿宅們的夢想 ……」劭熙忍不住笑了出來，「什麼啊，我的衣服通通被你丟地上、根本來不及、……唔嗯……」他好想聽這個人說話、也好想看這個人笑著罵自己變態的樣子，但比起那些，此時此刻，自己更渴望像這樣把這個人抱在懷裡，親吻撫摸、哪裡都不讓去…… 不准離開。「我們明明還沒洗澡……」他把劭熙整個人端抱起來，讓人坐在還算寬敞的料理台邊、同時側頭去吻咬對方的脖子模糊低喃，「但你真的好香、好甜……」 ——這男人的味道，竟然該死的、甜美…… 劭熙又羞又怒地笑出來，忍不住用力敲他的頭頂，「Snow，你腦子壞掉、鼻子也壞了？我明明還、啊、……那裡，先不要捏，會痛啦……」他看著連笑容都燦爛得能夠照亮全世界的，這個只屬於自己的男人。那眼光，看得人滿心融成甜蜜一片，劭熙低頭捧著他的臉，輕輕親吻他的鼻尖，「……我很高興醒來的時候，你在我身邊，Snow。」感覺他的手已經要摸到腿間，邵熙低笑著按住他手腕，「你、不要動，再動我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他看著劭熙那個自己好熟悉、好想念的頑皮神情對自己笑著說，「還是這樣、……」劭熙低頭、吻咬他的嘴唇，「求我……我就給你？」 ——到底還有誰有那個心思去管怎麼分屍烤雞、或者冰箱裡剩下那點牛排和冰到珍珠都硬掉又難喝得要命的珍珠奶茶呢？他重重親吻上那雙嘴唇，「求你，小熙，求你、不要離開我……」「笨蛋，是我才應該說這句話吧……」劭熙低笑著在親吻裡喘息，「你膽敢再離開我，小心我、真的會動手……」「我喜歡你，小熙、我、……」他急切地表明自己心意，卻又讓劭熙吻回口裡，他端著劭熙、有些踉蹌地轉身回到才離開沒多久的加大雙人床上，劭熙的雙腿夾在他只穿著長褲的腰間沒有放。「比起等你說，算了，你還是動手吧。」劭熙笑起來，同時任由他揉亂身上本來也不屬於自己的柔軟毛衣，「愛不是用說的，而是用做的……對吧？」不知道為什麼，他在那瞬間，想起最初的最初，自己在被揍得鼻青臉腫、狼狽不堪地到醫務室找藥擦的時候，劭熙跟在他後面說的、自己當時覺得莫名其妙的話。 ——這世界很煩，但你……很可愛。是不是打從那時候起，劭熙就已經在實行所謂『愛不是用說的，而是用做的』這句話了？「話說回來，昨天你是不是在唱歌？我覺得我好像聽見你在唱歌？」懶得管他是不是不打算脫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劭熙隨便他想怎樣就怎樣，只是滿足地讓他自由發揮，「吶，你在唱什麼？我想聽，唱給我聽？」他害羞了起來，劭熙的那雙眼睛更是興味盎然地閃亮起來，「什麼？你是想著我唱的嗎？那我更要聽，你現在唱，不唱完不准做愛，快點！」「……我隨便亂改了旋律而已，你、不要笑我？」他爬下床，到壁爐邊的沙發上抓起自己隨手放在那裡的吉他，劭熙跟著下床，坐在昨晚兩人胡搞一夜的柔軟地毯上。他隨手拿起自己放在茶几上、薑餅屋旁的馬克杯，先喝了一點水之後，才抱著吉他盤腿坐在劭熙面前。劭熙相當有興趣地觀察他同樣凌亂的桌上放著的鐵製煙盒。「你抽菸？我記得你不抽？」「我沒有，這是客人送我的，我拿來裝糖。」他隨手打開盒蓋，沒有菸的菸盒裡，放著幾顆太妃糖和巧克力，「吃嗎？」劭熙挑了一顆太妃糖送進嘴裡，然後順便偷了他一個親吻。香濃的太妃糖香氣，讓他忍不住微笑起來。他順手刷了一下琴弦，「你沒有說錯，雖然我只是拿現成的曲改編，不過的確是、……想著你唱的，小熙。」他勾拉出自己再熟悉不過的旋律，坐在溫暖的壁爐與自己心愛的人前，低聲唱了起來。「I won't even stay awake to hear those magic reindeer click……」他頓了頓，緩緩唱出這些日子裡頭、自己從來不敢唱出的那些段落。「……'Cause I just want you here tonight，holding on to me so tight……」他眼睜睜地看著劭熙那對漂亮的大眼睛裡盛起了晶瑩淚光，對自己而言，那是比極光更燦爛、更深刻的景象。「What more can I do，oh，baby，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s you……」他有點哽咽，但並不影響他唱歌。「All the lights are shining so brightly everywhere，and the sound of children's laughter fills the air，and everyone is singing，I hear those sleigh bells ring ing……」「Santa won't you bring me the one I really need？Won't you please bring my baby to me quickly？」「I don't want a lot for Christmas，this is all I'm asking for，I just wanna see my baby standing right outside my door……I just want you for my own，more than you coul d ever know……」他看著劭熙靜靜靠過來，他抬頭，最後幾句於是幾乎唱進對方嘴唇裡。「Baby，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s you……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s you, baby ……」「聖誕快樂，Snow。」劭熙貼著他的鼻尖，低聲哽咽地笑著說，他隨手把吉他放到旁邊，好能夠緊緊抱住眼前這個奇蹟般的聖誕禮物。「聖誕快樂，小熙。」他滿足地說。（完） +++++++++++++++++++++++++++++++ 本來沒想參加，想說我的番外都寫不完了，結果因為聽見這首老人回憶洗腦歌，整個腦子錯亂、就寫出這篇莫名其妙老梗大全了XD 這篇爆炸長，裡頭藏了給我自己的一點點小挑戰，看到這裡的大家辛苦了，希望大家都能得到自己最想要的聖誕禮物！貓貓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223.136.74.223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671523901.A.41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