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情雪﹝第十四話：前日﹞
「綠，妳這次確定要出來選會長？」
「是呀！」
「那還有其他的候選人嗎？」
「目前沒有。可是……」
「可是什麼？」
「你也知道的呀！那個學妹……」
「學妹？喔！妳說冬月小百合？她會出來選嗎？」
「誰曉得？會長現在不是跟她看起來滿好的嗎？……要是她真的要出來，
只要會長幫她說幾句話，她就一定可以當選的。」
「學妹應該不會吧！看樣子她不是對這些事情有興趣的人。」
「天曉得！知人知面不知心──這種看起來什麼都不會做的人，才是最
危險的！」
「哈哈！我倒覺得妳是在說自己呢……」
我拿著要給學長的小說，站在學生會辦公室的走廊上。原本想要敲門的，
卻聽到裡頭副會長不知道在和誰說話。
我就知道。水野學姊到底在想什麼？我對學生會才沒有興趣，雖然我也
知道裡頭有不少好處可以拿，不過沒興趣的東西就是沒興趣。我很想衝進去
跟學解說清楚，可以轉念一想，這樣不就表示我站在門外偷聽了他們間的對
話嗎？
因此，我只好忍下這口氣，準備回教室去。小說託別的同學拿過來給學
長好了，免得學姊又要說什麼。
就在我下了這個決定，轉身往樓下的教室走去時，夏目學長正好從樓梯
上來。
「呀……學長，我拿小說過來給你。」
「謝謝！抱歉，我剛才被老師找去討論一些事情，本來我是打算在這邊
等妳的。」學長笑著把書接過去。
「沒關係，我也才剛來……」
「會長？你在這裡呀！你快點過來看下次校際合作計劃的企劃書，對方
一直說中間幾天的行程有問題……學妹，不好意思，這個必須要學生會的幹
部大家一起討論……」水野學姊突然冒出來，很客氣地跟我陪不是。
「不好意思……」學長的表情有些無奈。
「沒關係，我也該回去教室了。等一下有考試，我想再複習一次。」
「我寫完報告就把書還給妳……」
「好……那，學長、學姊，再見。」
「再見……」
我走下樓梯的時候，還聽到水野學姊的聲音。
「會長，你跟學妹借了什麼書？……哎呀！這本書我就有嘛！怎麼不跟
我借……」
然後，我突然覺得那個聲音讓我噁心起來，只好快步離開那個聲音的勢
力範圍。
教室的門一打開，裡頭的同學竟然同時都把眼光投向我。
我看了看手錶，還在中午休息的時間呀！我還以為我上課遲到了，不然
為什麼大家會用那種眼光看我？
「冬月同學，妳看這個。」一個女同學把一張紙拿到我面前。
「受歡迎的轉學生，背後不為人知的秘密！高中部一年級某班的轉學生，
其髮色、膚色、眼睛的顏色都跟一般人不同，據醫學界表示，極有可能是非
法的基因工程造成的結果。……」紙上用普通常見的電腦字體整齊地列著這
些字句，其下還詳細地羅列出基因工程的種種內容。而其中我看見了一行字：
「據推測，該名轉學生的『生產』與本校大學部前某研究室所主持的秘
密計劃有關，該研究室的負責人是冬月俊彥及其妻冬月節子……」
剎那間，我的眼前發黑，差點就站不住。
「冬月同學，這上面說的不就是零嗎？這五年以來，高中部就只有她一
個轉學生呀！」
「冬月俊彥和冬月節子……不就是冬月同學的爸爸媽媽？」
「這是不是真的？冬月同學！」
「冬月同學，妳告訴我們，妳應該知道吧！」
「是呀！冬月同學，到底怎麼回事……」
我根本就不知道是誰在問我，只覺得呼吸困難起來。隨著緊接而來的問
題，我眼前出現的卻是剛才水野學姊的笑臉。
這麼一想之後，我立刻就清醒了過來。我著急地環顧教室，沒有看到零
的影子。
「綾波呢？」我問。聲音就跟平常沒有兩樣。
「好像去買午餐了吧！」
「這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東西？」我拿著那張紙，問圍在四周的同學。
「十分鐘以前。」
「怎麼來的？」我繼續問。
同學你看我，我看你。「……好像是有人故意放在門口的信箱的。」
「只有我們班有嗎？」
「是……」
我聽了，快速地在腦海中重組一切線索。可以確定的是，這個東西一定
馬上會在學校中傳開，會先丟到我們班上，其實是一種警告的意味？
不是警告我，就是警告零。
「到底怎麼樣嘛？冬月同學，上面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同學不耐
煩地問。
我故作輕鬆地笑了笑。「如果是真的事情，為什麼要用這種詭異的方式
讓別人知道？我想同學應該可以從消息的來源加以自行判斷吧！」
「對嘛！我就說這東西怪怪的！」
「該不會……是黑函？」
「黑函？你這麼一說，還真是像……」
「可是，這黑函是針對誰的？綾波同學嗎？她才剛轉學過來，就已經得
罪別人了？」
「不是吧……她平常那麼安靜，要得罪別人也很難吧！」
「那……」
我無所謂地笑了笑。「我想，應該是針對我吧！」
「為什麼？……冬月同學，妳在我們看不到的時候，做了什麼不可告人
的事情嗎？」
「怎麼可能？學校也好，或是校外也好，這個島就這麼一點大，我要是
真的做什麼壞事，能瞞得了誰嗎？」我只希望至少自己班上的同學不要只會
人云亦云。
「這樣說也對……那到底……為什麼？」
我沉默地聽著同學七嘴八舌的討論。
「不會是冬月同學以前的男朋友做的吧！」
「不會的啦！那傢伙哪種這種心思去弄這種複雜的東西？」說這話的，
跟我以前的男朋友是鄰居的關係。
「還是……有誰追求冬月同學，結果被拒絕了？」
「嗯……」
「該不會……是學生會會長？」
「夏目學長？他哪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你們忘記他上次還自己掀出學
生會接受募捐卻帳目不清楚的事情嗎？」
「嗯……是不像會長的作風……」
「冬月同學，妳還有其他的線索嗎？」
我搖頭。雖然我心裡早就想到了什麼，可是這種情況，我一點都不想開
口說話，尤其是要我說出一個別人的姓名之類的東西來。
「呀！該不會，是因為學生會會長選舉的事情？」
「選舉？什麼時候？我怎麼都不知道！」
「笨蛋！誰叫你不注意學校的消息的！整天只知道玩！下個月就要選過
新的學生會會長了！」
「可是，冬月同學應該沒有要參選吧？」
同學的眼光又集中到我身上，我連忙搖頭。「我才沒興趣當什麼學生會
會長，那種累死人的工作，我做不來。」
「奇怪了……」同學們又陷入思考當中。教室當中一片沉靜。
安靜當中，傳來開門的聲音。
進來的，正是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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