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凝燄（二十一）
谷清甯貼在胸口說話的熱氣與騷動讓藍歲晴莫名其妙感覺身體一陣搔癢，她很清楚谷清甯
並沒有貼在她的皮膚上等同於親吻著說話，然而過於靠近的溫熱仍令她很不自在。
她後知後覺想起這是第二次讓谷清甯靠近她了，兩人接近的程度還比前一次更親密。
「但是妳的衣服應該不防水。」
藍歲晴想扭動身體扭掉直往她心裡鑽爬的陣陣酥麻，卻遺憾地發現自己仍不得動彈。
「說個故事給妳聽。」
「這麼早就要說 bedtime story 了嗎？」
「躺著適合聽故事。」
「好。」藍歲晴放棄追究自己被抱住的事情，緩下心緒慢慢體會熱得像夏天一樣的體溫靜
靜窩在懷裡。
一個人倒臥在路邊的驚懼與擔心被發現的緊張在谷清甯陪她一起躺下後逐漸安靜下來，畢
竟一個人趴倒在大雨中和兩個人相擁撐傘躺在地上有著天壤之別，前者可能會引起不必要
的騷動，但後者或許會被誤以為正在拍什麼需要淋雨當浪漫的戲劇。
或許會被當成兩個異想天開想試試在大雨中躺在馬路上的傻蛋也不一定。
無論如何，當谷清甯以她獨特的嗓音開口詢問她的安危時，她原本拉高到快要掉出口的心
臟就慢慢降回正常位置，而當帶著安定氣息的谷清甯抱住她的時候，她彷彿也被擁入了一
團舒適蓬鬆的棉花裡。
柔軟但堅定。
就像冰山小姐給她的感覺一樣，外表冰冷得像是隨時會以堅硬的稜角刺傷他人，然而只要
仔細觀察，可以看見冰山裡燃燒著一團烈火。
「從前從前有一對夫妻，丈夫很勤勞但妻子很懶惰。有一天，丈夫要出城到來回需要五天
路程遠的地方做生意，他怕懶惰的妻子沒有東西可以吃，於是臨行前做了一個中間有圓洞
的大餅掛在妻子的脖子上，份量很夠的大餅足夠妻子吃上一週，所以他放心出門去了。五
天後等他回到家，一開門就發現……」
「他的妻子吃掉面前的餅以後，因為太懶惰連把餅轉個方向都不肯於是餓死了嗎？」
「因為被七、八公斤的大餅壓在身上開啟了妻子走向胸口碎大餅的賣藝之路，丈夫後來改
良中間挖洞的大餅並取了新名稱叫『多拿他』，之後外銷海外取了個洋名叫donut,兩人過
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胡扯。」藍歲晴忍不住笑意直衝嘴角。
大雨滂沱，胸口以下的部位仍可感覺到雨水強力沖擊，然而在冷熱夾擊的狀態下，藍歲晴
卻覺得此刻是她少數真心感覺開心的時光。
「故事結束。」谷清甯深呼吸了幾下，將手臂環得更緊。「唱晚安曲給妳聽。」
「搖籃曲嗎？」
「嗯，躺著適合睡覺。」
藍歲晴聽著雨滴啪搭啪搭打在雨傘上的聲音，心想這真是史上最不合時宜卻又巧妙得恰到
好處的聽搖籃曲時間了。
「好。」
谷清甯裝模作樣清了清喉嚨，此舉又引起藍歲晴的笑意。
放在糖果旁的是我很想回憶的甜 然而過濾了妳和我淪落而成美
沉在盒子裡的是妳給我的快樂 我很想記得可是我記不得
為什麼這樣子 妳拉著我說妳有些魷魚
怎麼這樣子 魚還沒熟妳就撐傘要走——
原本聽得入迷的藍歲晴噗哧一聲笑出來。「是烤魷魚的魷魚嗎？」
「嗯。」
「所以這是一首控訴對方沒把魷魚烤熟就要離開的搖籃曲？」
「魷魚要烤熟才好吃。」
「周先生如果知道他的歌被改編成這樣應該會哭。」
「如果他聽過七里香的改編版的話。」
「要唱給我聽嗎？」
「不唱。」谷清甯用手掌蓋住藍歲晴的耳朵。「兒童不宜。」
「妳唱歌很好聽。」
低低啞啞的磨砂嗓音帶點滄桑，嘩啦作響的雨水聲陪襯在底部更增添了難以形容的韻味。
「我知道。」
沒有驕矜自喜的得意，也沒有志得意滿的意氣飛揚，谷清甯只是淡淡地回覆，彷彿那是一
件自然得天經地義，沒什麼好誇耀的小事。
「妳會冷嗎？」雖然懷裡的溫度依舊火熱，藍歲晴仍擔心自身寒意全都傳了過去。
「不會，我不怕冷。」
「可是妳躺在下著大雨的路上。」
「很特別的經驗。」
雖然谷清甯沒有特別的舉動，甚至沒有更動姿勢一分一毫，但是藍歲晴就是覺得谷清甯在
笑。
「很特別嗎？」藍歲晴微微苦笑。
都是因為她，兩個人才必須不顧生命安全倒臥路旁的啊……
「特別到我會記得一輩子。」像是感應到什麼，谷清甯拉開兩人之間原本緊貼的距離，上
半身向後移，由下往上仰望藍歲晴，確認兩人視線對上。「每個人的生命歷程都會寫上各
種大大小小的事，但並不是每一個事件都值得留住，我很喜歡這次的經驗，很特別，我想
要記得。」
谷清甯眼中的誠摯太刺眼，刺得藍歲晴幾乎無法直視，於是她伸手將谷清甯再攬入懷中，
用以阻隔那道過於溫柔的目光。
「能動了？」
被提醒了以後，藍歲晴才察覺到自己方才的舉動即代表身體已經可以自由活動。
她再試著彎曲手指，扭動腳踝，確認意志確實取回了身體控制權。「嗯，可以了。」
「準備起來了？」
若要藍歲晴誠實說的話，她有點捨不得自谷清甯身上傳來的溫熱，然而兩人躺在路邊太久
了，再待下去只會造成更大的風險。
「好。」
藍歲晴才回答完，就見谷清甯鬆開環抱的手，以手撐地稍微退開後，撐起身體蹲起，小心
以單手拿起雨傘遮蔽她的頭部，伸出另一隻空著的手朝向她，再以冰冷的表情說：「我扶
妳。」
她緩緩坐起，伸手搭住谷清甯的肩膀，感覺對方的手繞過背後搭在她的身側。
「準備站起來。」
谷清甯給了她五秒鐘的時間儲備腿部力氣，而後，一股力量帶著她的身體向上站直，雖然
四肢仍感覺疲軟，但可以使用雙腿腳踏實地的感覺該死地好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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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愛。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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