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凝燄（三十七）

看板GL (Girl's Love)作者Luvabout (愛啡。)時間7年前 (2017/02/28 20:17)推噓9(9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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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叔幫了兩兄妹很多，多到他們這輩子都還不完，最重要的是讓喜歡打架的男孩子找到除了打架以外的目標，從此過著不再需要進出醫院的日子，故事結束。」老實說以谷清甯毫無起伏的語調來說是非常不適合說故事的，尤其當故事字數太多而谷清甯又像不用換氣般一股腦兒一直說下去，絲毫不留給聽眾吸收故事內容的喘息時間，不管怎樣的故事都會聽到疲憊。然而，藍歲晴卻覺得有點想哭。當她知道故事中的妹妹確實在鬼門關前繞了一圈才重返人間時。「妳……」藍歲晴有點哽咽，只能握緊谷清甯的手，說不出話。「阿叔是個很老派的人，老一輩的長輩注重什麼，阿叔就重視什麼，所以他很討厭以不正當手段阻撓別人只為了一點蠅頭小利的人。」谷清甯放慢了腳步，讓兩人的步伐更顯一致，距離靠得更近。「黑白分明是好事，可是有時候我們需要站在灰色地帶才能解決問題。」「謝謝。」藍歲晴放低了聲音，認真道謝。「好累。」「說太多話嗎？」谷清甯突然洩氣的模樣讓藍歲晴噗哧一笑。「嗯，說話很累。」「可是我很喜歡聽妳說話。」話一出口，藍歲晴自己都驚呆了。她從未真的察覺自己「喜歡」過什麼事物。「真的？」谷清甯停下腳步，定定注視藍歲晴的眼睛。藍歲晴並未預料到谷清甯會站定在原地，來不及收下的腳步踩出去而兩人交疊的手沒有放開，當她察覺到握住的另一隻手並沒有隨著她一起向前，她疑惑地轉身面對那張覆蓋冰霜的容顏，看見細長的雙眸中隱隱閃爍清亮的水光，時常吐出冷淡氣息的薄唇勾出似笑非笑的角度，與其說谷清甯呈現等候答覆的不確定狀態，倒不如說她氣定神閒到彷彿不需要聽見回答也能肯定答案絕對是她想聽的那一個。「我喜歡妳的聲音。」藍歲晴無法對著那雙清澈的眼睛說謊。「謝謝。」「為什麼要道謝？」「每個喜歡都很珍貴，而我喜歡妳的喜歡。」「……謝謝？」兩人相對突然道謝起來的場景有點荒謬，谷清甯因微笑而顯得更為狹長的雙眼瞇著愉快，冰冷的氣息仍在，但微涼的溫度只令人感覺舒服而非冰凍刺骨。或許，谷清甯有哪裡不一樣了也說不定，藍歲晴不太確定自己的感覺是否正確，然而隨著見面次數增多，谷清甯形於外的冷漠似乎也逐漸減少當中。「走吧。」「去哪？」「快到了。」牽住她的那隻手依舊如同之前感覺到的一樣，堅定且溫暖，谷清甯以溫和的力道引領她的方向，不勉強，卻也沒有放開她。她們走過兩個巷口之後，谷清甯拐彎走進一條小巷裡，馬路寬度勉強只有兩輛汽車能夠交會的空間，聳立兩旁的建築物細長而狹窄，某些面對馬路的大門敞開，看得見裡頭極具特色的各式擺設。或許是咖啡館或文創小物也說不定，藍歲晴在匆匆一瞥中下了結論。她從未仔細走過這一帶的小巷，不知道裡頭竟隱藏著迥異於外的景象。谷清甯走到某扇木框玻璃門後停下，放開兩人交握的手，拉開大門，偏頭對她示意：「請進。」還來不及細細品嚐心上突升的失落感，藍歲晴隨即被室內空間簡潔的佈置吸引注意力。「這裡是住家還是店面？」藍歲晴一邊觀察牆上掛滿的相框一邊發問。「店面。」「是做什麼的？」從她目前所見到的影像內容很難推測營業類型。看似雜亂無章的攝影內容以黑白兩色呈現，即使是路邊牆面充滿力道的美式塗鴉看起來都多了點頹廢氣息，當藍歲晴一一瀏覽過牆上的影像後大致可以歸納出唯一的共通點。文字。每一幅影像中都包含了文字，各式各樣的類型，扣掉文字以外的雜訊例如建築物、人體、自然景象後，簡直就是字型大集合。「這……」看得太專注的藍歲晴一轉移注目焦點後才發現木桌旁站著兩個人，一個是帶她走進這方神祕空間的谷清甯，另一個則是從未謀面的陌生人。「妳好。」立刻換上親和力十足笑容的藍歲晴率先對陌生人打招呼。「妳好。」中高音的女聲酷勁有力，一點尾音都不留。「紀惟妮，糸字邊紀，心字邊惟，女字邊妮。」谷清甯充當介紹人，以低啞嗓音沉沉說起兩人姓名。「藍歲晴，藍色藍，歲月歲，晴朗晴。」「為什麼我的名字介紹起來這麼奇怪。」「部首太多。」「拿張名片不就得了。」谷清甯不再回應，只是提過藍歲晴手上仍提著的蛋糕盒。「我回去了。」「不先吃一塊嗎？」紀惟妮的眼神流露出慾望，嘴饞的模樣瞬間破壞她原本讓人覺得冷酷中帶著帥氣的感覺。「妳的在冰箱裡。」「當然先吃妳的。」「免談。」「等妳拿回去就沒那麼新鮮了。」「我高興。」「小氣。」「生日快樂。」「謝啦。」紀惟妮抬手示意後不再言語，忙起自己的事。藍歲晴在一旁安靜觀看兩人的互動，沒有她插嘴或介入的餘地。她們的對話快速且簡短，彷彿已累積許久默契，不必多做說明即可清楚明瞭對方意思，短暫交鋒間除了顯示兩人的好交情之外，也聽得出諸如小氣之類的評語並非真的帶有傷人意味，反倒像是調情。不知從何而來的石塊悄悄卡在藍歲晴的心裡，讓她覺得有股莫名的沉重與石塊滾動輾過不平坦路面的滯礙感壓在心上。未曾體會過的感受又一種，谷清甯簡直像是開發她五感的導師，只是，不是每一種感覺都受到她的歡迎。至少，她不太喜歡目前這種。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23.195.46.92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GL/M.1488284274.A.5A5.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