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靖歆回味-001&002

看板GL (Girl's Love)作者summerkmth (夏至千里)時間7年前 (2017/11/14 16:59)推噓2(2推 0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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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性！」坐在辦公桌後的女人說，推推眼鏡，插手躺上辦公椅背，僅穿著熱褲的光裸大腿跟手臂一起交叉，遮掩住上半身的細肩帶睡衣，只套件法蘭絨襯衫的她，翹著腳，抱著手臂，看向站在桌前的另一名女性。「鍾靖筠！我說過那唸任歆，仁心仁術的任歆！不會認字沒關係，耳朵要記得帶。」名叫任歆的女人大聲解釋，濃黑眉毛擰成一線，把整張平時看上去自信無比的臉，扭成苦瓜，扯開身上皮衣領口扣子，啪啦啦聲響增加語氣的憤怒，全身黑色勁裝的她，腳上還穿著雙短靴，一蹬腳，又是一聲巨響，彷彿深怕別人不知她的怒火，跟對面藍綠色襯衫搭粉紅小可愛熱褲的剛醒慵懶模樣，完全是反比。「喔！然後呢？這是妳第二次吵醒我！妳是要怎樣！」靖筠怒瞪著讓她沒辦法好好休息的人，將有些雜亂的頭髮甩向一邊，她剛剛被挖起來，起床氣正旺著。「我只是請妳負責妳的工作而已！」歆用手指戳著辦公桌，提醒對方該負的責任，後腦馬尾，隨著語音晃蕩，有些張揚的灰綠色，提警眾人她的存在。「到底什麼事情！」靖筠被從被窩挖起，已經一肚子火了，這兩天她還代了別人的班，都是不知道哪來的三寶，撞傷了調酒師，讓她現在一個人兼兩個用，還要幫這個新來兩天的主廚起床換尿布，天知道她領的是店長的薪水，不是奶媽的。「烤箱罷工！小史打電話叫維修，他們說要序號才可以。」歆今天晚餐的菜色裡面，有威靈頓烤牛排這個項目，她不能在第二天就砸了招牌，對工作表現她非常在意。「七早八早，把我拖來辦公室，就因為這個。」靖筠邊罵邊打開抽屜翻出序號，也不等歆，直接一通電話打過去請對方來維修，她不想再多囉嗦。歆得到滿意的答覆，點點頭，似乎有點這是理所當然的味道。「換衣服上班吧！主廚！」靖筠看著那跩上天的人，開口提醒彼此，不過都是拿薪水而已，站起身，打算再窩回去睡一下。「我會換的，哪像妳風情萬種。」歆看了一下讓她有跟老闆小三對談錯覺的靖筠，鼻哼了她去市場看蔬菜時還在睡的人，脫下為了騎車換上的緊身防風外套，釋放出內裡只穿著運動內衣的好身材。光裸的大片肌膚那柔嫩讓人多看兩眼，不過吸引靖筠目光焦點的；不是那帶有些微肌肉線條的身軀，或是如同熟透蜜瓜那樣胸脯，而是左手臂上一大片擦傷，引起她注意。「妳傷口要...」身為店長，靖筠提醒對方注意衛生。「怎樣？我前天下午來探路，在巷口遇上台車衝過來給我撞，要不是他，我何必去住妳對面。」歆倒是有些不滿意她的囉唆，插嘴打斷她回瞪一眼，什麼應注意未注意啊！忍著手痛上班兩天她都沒怨言了，那不過起床問個話，何必這樣生氣。「妳說妳前天在巷口撞了人！」靖筠的語氣拔高了兩度。「是啊！一個嘴碎的死屁孩，像是酒保，嚷著說要怎麼上班。」歆將防風外套吊上衣架，煩躁的回答，想起那意外多出來的修車費，她就頭大，要不是這樣，她何必住進宿舍，委屈自己跟一個陌生人當室友。「就是妳害的！兇手。」睡不飽的靖筠，沒想到在這裡逮到了那個兇手，就妳害我必須一個人當兩個人用，剛剛消下去的怒氣又回來。「什麼啊？忽然發起瘋！」歆一頭霧水，看著對方前傾身子指著她罵，欣賞那小可愛露出春光的優閒都沒了。「妳真以為我晚上兼差當吧檯啊！」靖筠快暈倒，哪個正式餐廳會有領薪水的店長；要兼調酒吧檯還要帶位接電話，用點腦好嗎？是沒待過餐飲業嗎？「該不會那傢伙，是店裡的人？」歆看她那樣子也猜到了，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她又不是故意的，明明就是那人騎太快又沒開燈，自己不過是小巷就要認輸全賠，已經超嘔的了。「是！要不是妳，我何必這麼辛苦！這麼累！」靖筠看對方沒反悔的意思，直接罵。「哼！世界上就妳辛苦喔！」歆被這句火到了，罵個人有必要跟我媽一樣嗎！「就妳這個混蛋，昨天的菜錯誤百出，哪裡...」靖筠直接指出對方的缺失，但還沒說完，歆就直接打斷她。「妳挑毛病也要給我有個限度，明明就很好吃的料理，硬我加上不協調的生菜。」說到這個就氣，昨天的紅醬明明就是自己的得意之作，竟然給她挑毛病。「妳以為紅醬加入泰式香料很了不起嗎？要妳加生菜還算好了，那魚裹粉去炸，活像黃昏市場買回來的，這才要妳用生菜擺盤，妳懂不懂！」面對留洋回來，卻不清楚庶民生活的傲慢廚師，靖筠一點面子都不想留了。「妳說我的東西像熟食攤，妳眼睛拿去當啦！」被批評其他就算了，這女人竟敢罵她手藝不好，歆怒火熊熊燃燒，啪的一掌打向靖筠身後的鐵櫃，天知道她花多少功夫，阻止自己打女人。「我沒瞎，瞎的是妳，搞清楚東西是要賣錢的，別亂搞！」靖筠才不會被對方實體高十公分的氣勢嚇退，仰起頭，直瞪著對方。「錢錢錢，負債二十萬的守財奴！眼中只有錢，眼珠都變方的了，只放得下鈔票跟銅錢。」歆怒吼，開始波及靖筠身邊所有事物。「妳怎麼知道！...」靖筠被掀出私密的事情，有些訝異，又更加憤怒「...下三濫，說...妳偷看我的信對不對，昨天在那裏亂翻，果然是個賊！」「妳亂放的，干我什麼事！哼哼！妳晚上還要收銀結帳是吧！看誰才有可能是賊！」歆昨日不過是去查看自己行李是否送到，哪知有人亂丟郵件，就這樣分期繳款的信落入她眼底。「妳不知道常識嗎？沒禮貌的！」歆被提到痛處，氣勢弱了下去，那些錢也不過就是... 看到原本大呼小叫的人，低頭示弱，歆怎會放棄這個好機會，也低下頭去，帶著狹齪的笑容說：「妳別找我麻煩，我就勉為其難閉嘴，畢竟流落到睡倉庫，旁邊還跟著妳這傢伙，也不是我願意的，哼哼。」「妳當我願意嗎？」靖筠才不會任人踐踏，她猛一抬頭，直盯面前五公分的雙眸，說。「Chef烤箱...好了...」小史推開半掩的辦公室門，來告知這個大消息，卻訝異於眼前的景象！天啊！新來的主廚壁咚了店長，兩人衣衫不整，還差點親下去了，歐麥尬！！小史癡呆半秒之後，馬上幫她們關起門，自己背靠著門喘氣，不敢相信，然後想想，自己撞破了上司的姦情，這...他趕忙溜進廚房，裝作沒事，繼續準備要進烤箱的東西，喃喃念說：「什麼都沒看到...沒看到...」被打斷對罵的辦公室內，兩人面面相覷，開始意識到好像哪裡不太對，然後一瞬間分開，直瞪著對方，接著同時開口：「都是妳！」什麼鬼默契，不甘示弱的兩人又同時開口喊：「全世界都剩男的也不會看上這種女人。」「這貨色還是去禍害哪個死異性戀。」然後聽清楚對面說什麼的彼此，再互相訝異雙方的說詞，相互探看的眼底裸露在對方眼前，知情者就能理解的猜疑，讓彼此一秒就了然這一切，歆嘆氣默默套上Ｔ恤穿上廚師服離開，靖筠也迅速逃離這又悶又小的辦公室。「天殺的，對門竟然跟我一樣是個彎的！」靖筠一邊上樓一邊腹誹，直到推開那扇隱藏的鏡門後，還不得紓解，因為走上去，就是今後兩人要一起生活的空間。而自己已經進入排成的夢想，只差最現實的東西——一筆錢，房門後的月曆清楚標示出，倒數的時間，在那之前必須存到第一桶金... 002 早上十點半，微波爐的叮聲響起，冷凍吐司被隨意抹上些果醬，搭配罐裝咖啡，五分鐘內伴隨著電視上的天氣預報消失，披著大浴巾的靖筠，打理好衣裝，整齊的黑色套裝，燙出三條線的襯衫，跟這充滿紙箱的簡便居處格格不入，但居於紙箱間的人，從容不迫用白襯衫遮掩住只穿著米黃色內衣的軀體，將襯衫的車縫線，整齊貼合上身體。十點五十分，半寸高跟皮鞋，黑色無華卻整齊光亮的隨著腳步下移，燙出線條的黑色西裝褲，包裹住長腿，恰好在行進間，露出絲襪包覆的腳踝，黑色外套胸前口袋，剛好露出一截的銀色筆尾跟臉上金色有些老調的眼鏡，比起美貌帶給人更多的專業信賴，成熟淡妝遮掩住二十六歲的青澀尾巴，雖然那一絲不苟的表情才是真正的偽裝，這才是她上班的模樣。巴掌大小臉，被一根不落，梳攏於後腦的髮型托出完美的菱弧，直而淡的眉眼，挺直鼻樑，帶著禮貌弧度的雙唇，雖然薄了點，但在那雙眸神采之下，搭配剛好，完美展現職場上的俐落又不生冷，但卻又適時提醒的面目。走下昏暗樓梯橫拉開門，外面就是工作的餐廳，陽光透過窗戶的長方格，在地上形成一個個平行四邊，早已習慣這樣冷清樣貌的人，沒多看，轉身關起隱藏在裝潢中的密門，讓它恢復成全身鏡，踏著刻意保留的老舊木地板，鍾靖筠穿梭在倒放的椅腿間，再走下鋪著紅毯的寬闊客用樓梯，底下通向後場的門早就洩出光亮。靖筠回想昨天的大吵，心裡仍有些在意，但需要這份薪水的她，依舊照每天固定的步調揭開這一天打開遮掩歐風門面的鐵捲門，讓陽光穿透前院樹梢，照亮灰色的復古風外牆，再滲進這間不大的餐館，天花板上的熱氣球，古舊招牌燈等東西被陽光照出有趣的陰影，這間餐館充滿了新舊並陳的樂趣。靖筠打開大門，收取一早寄來的信跟報紙，確認牌子放在ＣＬＯＳＥ，接著就先到辦公室整理要給老闆的資料，昨天的營收跟報告都要隔日呈交。整理好第一封，按下寄出，牆上的鐘指針剛好指上１２，就算換了新主廚，靖筠依舊努力讓每天如常開啟。「店長早...」二廚小史走進辦公室穿上廚師服，看見靖筠有些尷尬，打招呼的聲音也小了下去，還好外場的建姨跟晉弘都依序來到，放好個人物品，一刻也不停留的前去外場開始張羅，打散了最後殘存的氣氛。「外面樹下落葉不少，清乾淨。」靖筠抬頭交代晉弘，語氣冷淡，單純是交待。晉弘知道她這幾天忙翻了，也沒多說，連忙答應，快步去處理。資料彙整齊全，靖筠拿著檢查表走出辦公室，不遠處的出餐口裡面，那個在炒鍋前認真攪拌的人，正是這幾天壞心情的兇手，但看到對方的在方寸大又如同鍋爐的廚房內賣力，讓各色蔬菜丁飛揚成漂亮弧線，靖筠告訴自己不能假公濟私，工作歸工作，私怨是私怨，這裡不過是自己的跳板而已。「我的目的不在這裡。」靖筠對自己說完，然後用生冷的語調朝廚房喊：「白肉魚清湯天使麵跟烤蔬菜焗牛腩飯，ＯＫ嗎？」出餐口內的歆，早就看見她了，弄好蔬菜丁，手中除了顧那鍋清湯外，也開始分裝樣品，只是昨天的尷尬跟吵鬧，讓她也不想把私怨帶進工作，索性不開口。「各三十份。」端上菜，簡短的說。靖筠看著眼前，鮮綠色的仿葉盤子上，天使麵放在最底下，上面的蔬菜丁托起白肉魚，讓兩者有了色彩，一旁磁壺盛裝的清湯讓客人隨興添加，也托高了菜色的價值，很不錯，她拿起試菜的餐具品嘗，清淡的魚湯，連去腥料的味道也沒有太多，反而那些魚皮膠質跟大火逼出的蔬菜甜美分外明顯，完全瞄準女性顧客。另一盤則是口味濃厚的焗牛腩飯，但在烤蔬菜襯托下，也不會太過油膩，都是午餐的好選擇，靖筠點頭，把介紹上面的某些詞刪改，然後把菜名跟介紹的紙條壓在盤下，逕自去外場招呼大家試吃，讓每個服務生都清楚味道，才能給客人正確的服務。歆看著離開的人影，這才開口說：「沒人的胃能逃過我的手掌心！」「可是，店長沒說什麼...會不會...」小史看著主廚的過份自信，還是有點擔心。「放心，她有一天一定會說出好吃兩個字！」歆插起雙手，心想就算妳再不願意，也會臣服在我的廚藝之下的。「一天四道菜，的確有機會...」怎樣歆都是自己的直屬上司，小史也只能這樣說。「還有員餐跟...早餐..機會很多呢！」歆想起來這裡的目的，燃起熊熊挑戰的慾望。「好...」小史心中感嘆，這下工作不會少了，糟糕。靖筠走向外場，純白桌巾早就鋪好，剩下四十分鐘就要開門迎客，餐具水杯都備妥，只等待就定位，她一路仔細檢查各處，並在紀錄表上打勾.... v廁所 v飲料吧 v前院幫外場做完最後準備，最後五分鐘，確認好一切，靖筠收起檢查表拿出定位單，站上迎客櫃台，整理好外套，扶正眼鏡，確認每個訂位者的位置跟姓氏。提醒十二點的鐘聲準時響起，門上的ＣＬＯＳＥ翻轉，靖筠掛上最專業的微笑，打開門，對著在樹下等待許久的客人說：「久等了，歡迎光臨樹畔小廚。」 =========== 久等了，我又回來了，無奈MAC的亂跳，讓我延遲到現在才放至這邊希望大家見諒，跟喜歡這個以「吃」跟「餐飲業」當主題的新作品喔! 歡迎大家留言指教了 -- 夏至千里，另外也會出沒在ＦＢ喔！歡迎大家來看看，感激不盡！！ FB作品粉專短網址:https://goo.gl/8pE9nm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61.228.186.40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GL/M.1510649997.A.665.html ※ 編輯: summerkmth (61.228.186.40), 11/14/2017 17:0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