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 Ｍａｓｏｃｈ — 第三章 奧斯卡‧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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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應該就是最後了吧？
凝視著暗沈的紅色，空氣中漂浮著的……是血的味道。
死氣。
那人沈靜的、不帶任何情感的視線，彷彿從遙遠的費沙，直透而來。
羅嚴塔爾苦笑著，身為背叛者的自己，已經不再有任何思念那人的資格了
吧？
為什麼他總是擁有這麼乾淨的眼神呢？
當日，再也無法抑制的思念，讓自己把那人拐帶至海邊。
只是想讓那人親眼見著海。
縱使眼睛從不是他的，但他至少可以伸手觸摸海洋吧？
擁抱著他，知道他是這麼專注地凝視那片他第一次親眼目睹的美景。
消瘦的身子，不同於以往的冰冷，胸口透過他的背脊，感知那持續興奮鼓
動著的心跳。
想讓他學會除了憎恨以外的情緒。
在他的人生當中，打從出生起就伴隨著的生理缺陷，不時地被旁人否定生
存的正當性。羅嚴塔爾知道，他是這麼想要證明自己，是能有足以存活於世上
的份量。
當憎恨溢滿，逼近無法承受的時候，他開始決定封閉起自己的感情。
只為了他仍愛著那些傷害他的人，「不該憎恨」、「不該有那種想要殺了
他們的情緒」、「不該愛他們……那些輕視自己生命的人」。在混亂的最後，
他選擇用理智掩蓋一切矛盾糾結的情緒。
你曾經開口笑過嗎？
你曾經用欣喜的心情，看著早晨的陽光嗎？
你曾經悲傷過嗎？
你曾經為了自身無法控制的感情，而感到不耐和不安嗎？
看著以理智自持的他，羅嚴塔爾總是想要這樣輕聲地問。
沒有體會過七情六欲，就不是真正地活過。
於是，羅嚴塔爾終究忍不住伸手打碎那人努力維繫的平衡。
也許只是因為不服氣。不滿他竟然忘了自己，生氣他竟然可以想不起那個
吻。這麼有趣的、如童話般的冒險故事，怎麼可以只有自己記得呢？
只有羅嚴塔爾知道，看似冷酷無情的那個傢伙，才不是個什麼都沒有感覺
的機器人。
§
隨著無人能比的戰績，持續的累積，跟隨在獅子身後的自己，已經漸漸地
失去那種享受生死繫於一刻的瞬間。日趨平靜的日子，竟是這麼的無趣。羅嚴
塔爾觀察到，在他身旁的摯友，曾經意氣風發的雙眼，逐漸趨於平凡。
近來他們相談的話題，都是圍繞著「戰後」。
羅嚴塔爾一點也沒有成家的打算。對自己而言，生命若不是浮動著，那就
形同死去。當他看到那女人刺向自己，仇恨癲狂的眼神，忍不住伸手抓住了他
，將他拉向懷中。
察覺到那女人瞬間顯露出依戀的眼神，讓他厭惡地把那名女子堆了開。而
隔天，那女子卻不如自己的預想，繼續用冷酷的言詞刺痛著自己。
「居然會讓這樣的你坐上高位，不得不說萊因哈特還真是個小鬼。」
「終有一天，你會厭煩這一切，你會背叛。」
坐在沙發上，冷靜地聽著這樣的詛咒，羅嚴塔爾不禁笑了。
這麼有趣的傢伙，就讓他留在自己身邊吧！
§
飛快地翻轉著。
逐漸無法清晰地凝視四周，視角僅剩眼前的桌面。
這樣不實在的感覺，宛如夢。
那是張雪白的信紙。刺眼的白。
「你的孩子出世了。」
一貫冷淡，不帶任何感情的文字，躍於紙上。
那女人就是因為知道，這是自己最不敢面對的事情，所以才執意地要生下
這個孩子吧！讓自己的罪，留在這個世界上。
那樣的生命，身體裡，流動著罪惡的血，瘋狂的、鄙視他人也鄙視自我，
驕傲的、卻也自卑，那是無可彌補的殘缺。寄生於他人的生命之上，吞噬著他
人的能量，不斷地長大。羅嚴塔爾這個姓……這樣的血，只要到這一代就夠了
吧！
卻在這時親眼看見了那正在揮動四肢的小生命。女人依舊冷漠，與他保持
著一定的距離，只讓他能夠看到在他懷中的嬰孩。
一直是這麼強烈地憎恨著。羅嚴塔爾知道，這個以家族為榮的女人，始終
放不下以仇人的角度看待自己。面對殺害自己家人的人，怎能釋懷？如果殺了
我可以讓你快樂一點的話……心中催促著，想要開口，卻墜入了黑暗之中，暈
眩地，只想用力睜開雙眼，發出聲音。等到薄霧散去，映入眼中的，卻是海因
里希，他也不過是個剛剛出任務的幼校生，手足無措地抱著那個嬰孩。
一樣被母親丟下的孩子。他們的母親，都不是懵然無知的少女，任性地將
孩子生下，又理智地拋下。似在那女子身上看到溫柔的神情，對著孩子輕柔地
說，在那個家，你會幸福的。那高傲冷豔的母親，被罪惡感纏繞到瘋狂的人，
平靜冷淡地對孩子說，你不該生下來。那未曾謀面的女人，緊拉著孩子細瘦的
手，向不認識的人低頭懇求，然後他低下身，凝視著孩子看不見的雙眼說，只
要治好你的眼睛……
即使在自己抱了他之後，他依然是那麼地純淨。冷淡的，從不微笑的嘴角
，看不出任何悲哀、任何的欲望。
這麼透明這麼無瑕。
你總是這樣，你最珍視的，一旦得到了，卻鄙視它。
是誰，曾經在自己身旁寵溺地耳語？啊，是溫柔又堅強的瑪姬。
金髮的少年，總在無意間攪亂了他人的生命，也因為他，好多人……渥佛
根‧米達麥亞活了下來，卻也因為他，那讓人難忘的少年，齊格，逝去了。死
亡，清楚感知著這樣的過程，沒有任何炫目的光點，亦沒有讓人永生難忘的美
景，與所有瀕死經驗的傳言迥然不同，不斷狂奔著的，是思緒，再也無法克制
。聲音和影像逐漸混亂，習慣了聲音混雜充滿了的空間，反而感受到難得的靜
謐，就如同那人所處的雰圍。似再度感受到他的視線，專注熱切地，忍不住好
奇，蹲下身，跟隨他的視角看過去。
在那頭的，是片沈靜的黑色，緩緩地，將一切都吸入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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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這一話也寫得很痛苦，
這個死傢伙的死實在很難寫。
哈哈哈，反正這一話以後就沒他的事了真好。 *掃掃很是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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